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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鸟不依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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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没有半点得胜的喜悦,姑奶奶要真是厉害,还能汗流浃背么,这盘棋下的太费精力了,肚子都饿瘪了。
“好吧,我没有赢你,去吃饭吧。”此刻我才明白原是被他摆了一道,他是京城第一才子,我怎么可能赢他呢?
那顿饭吃的可谓如鲠在喉,老夫人和云朵都静静的吃饭,偶尔客气的让几句菜。蓉姐姐失神的看着我和司马青云耍猴一般折腾。
“依依,这个酒酿虾是按照南方的手法做的,你尝尝好吃么?”他热心的给我夹菜。
“我好像跟你不是很熟吧,你为什么不叫我柳姑娘?”我闷头吃饭。
“一回生两回熟嘛,改来改去的多麻烦。”
什么改来改去呀,你叫我一辈子柳姑娘我也没意见。
“我饱了,你别再夹了。”把筷子轻轻搁在桌子上,我小声说道。
“吃这么少?上次在醉八仙你吃的可比这多得多,怎么,怕我管不起你饭?放心吧,别说一顿饭,就是一辈子也够你吃的。我帮你把虾剥了壳吧。”他乐呵呵的看着我。
从下人们吃惊的眼光轰炸中,我料定司马应该是从没有这样过。
我哪里有心吃饭,抬眼看蓉姐姐,她咬着唇,定定的看着这边,终是忍不住从眼中滚落两大颗泪珠。慌忙用手帕掩住,轻声道:“水煮鱼太辣了,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她起身走到门外,悄悄拭泪。
再也端不住大家闺秀的架子,我瞪着司马怒道:“好好的,你干嘛无事献殷勤?我今日本来是来撮合……唉!把蓉姐姐都气哭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他云淡风轻的扇起扇子:“我哪里是无事献殷勤呢,我是舍不得你挨饿。”
“咳咳……”司马云朵被馒头噎了嗓子,紧灌了几口水才送下去。
我无奈起身向老夫人、六王妃告辞。
司马青云起身正色道:“你不用怕他们,我已经想好了,秋闱结束不管是否榜上有名,我都要……”
“对不起,我走了。”不等他说完,我快步出门拉起蓉姐姐就走。
后来我才知道他并没有挨板子,那佛经在送进宫之前,自然要清点一遍,他发现少了一张,也就补上了。
所谓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司马这么高洁的人,竟也如此腹黑。
状元及第
郁闷的揪着菊花瓣,好在它比较经得起揪,一下午过去还剩半朵呢。
“姐姐,明天秋闱就开始了,你说我要不要去试一下?”柳韧以前就问过,只是我没有明确的回答。
“论文才,你能胜过司马青云么?”
“……不能。”
“论武功,你能胜过郭翼,高博远么?”
“……不能。”
我扔掉手里的残花:“这就是了,你今年十四岁,司马青云像你这么大时中了个探花,已经被称作天才。今年是连续六年来的大比之年,人才济济,与其中个不入流的什么东西排在队尾,还不如他日一鸣惊人。再说你这么小,就算中了,皇上也不会派官职给你的。”
柳韧点头:“其实我也这么想,只是还想来问问姐姐的意思。怎么?你有心事?”
“心事倒没有,只是有点烦。”
“姐姐以前在家里不这样的,莫非是长大了就开始思念什么人了?”柳韧坏坏的笑。
“臭小子,快滚吧。”我拿起残花砸他。
柳韧笑嘻嘻的起身离开,走到门帘处又回过头来:“不管是谁,只要是姐姐喜欢,我都支持你。”
窗外,已是夜色阑珊,弦月的清辉拉长了柳韧的背影。这一年的时间,他似乎又长高了一头,已经和梅莘个子差不多了。
喜欢,这简单的两个字于我却是个大难题。
穿越前,咱已经进入剩女大军,混了二十几年连个四块五的小红本都没混上。
唉!别说结婚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啊,一夜情啥的更别提了,可惜我大好的年华却英年早逝了。
还是别想那些没用的了,如今第一件大事就是促成大表姐和司马。恩,这事很让我头疼,因为自己实在不是一个好推销员。
自己都饥寒交迫的找不着一个稳定的长期饭票呢,还要扶贫?
秋闱明天就进场了,博远哥哥也没有来,莫非他们在洵南有什么不测。
想到这心里更加慌乱,不知不觉间又摸着胸口那个玉貔貅……
因上次秋闱发生了偷换卷子的事,这次索性全封闭管理。交完卷也不准出来,直到统一放榜的那天选前三甲进行殿试,皇上直接点了状元,才进行盛大的游街仪式。
我们姐妹几个挤在拥堵的拐角处,等着状元从皇宫门前的大街上转弯过来。
“我猜一定是司马公子中状元。”梅捷不停的踮脚去看。
“那还用说,谁也能猜到。”旁边一位不知是谁家的千金说道。
“你们别猜了,宫里刚刚传出来的话,司马公子已经在穿蟒袍了。”
大家都被这位消息灵通的人士吸引了去,“你怎么知道的?”“那怎么还不出来?”
‘
那位仁兄摇头晃脑的显摆道:“我怎么知道的你们不用管,要说今年为什么出来的这么晚,那是因为恰好今天东瀛特使来了我朝,奉上一封东瀛文的书信和一种海上奇花,他们说那种太阳花是太阳神的儿子,意思是东瀛不能在做我们的附属国,要独立出去。”
周围迅速聚集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我怀疑这位仁兄是不是说书出身,此刻在杜撰故事。
“他们傲慢无礼,想欺负我们小唐朝没人才呢?你们猜怎么着?司马公子竟然懂得东瀛语,还说出了那种花的来历,在古书上就有记载,根本就不是太阳神的儿子。”
“司马公子好厉害!”
“真了不起呀!”众人感叹。
“皇上派司马公子为特使,明日就要去东瀛出访呢……”他的话没说完,就见远处人群一阵骚动,阵阵惊呼传来:“状元爷出来啦。”
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去看,高头大马之上,有风度翩翩的绝世俊颜身穿蟒袍,腰系玉带,帽插宫花,如临风玉树。于阳光下微微一笑,我突然发现身前攒动的人影少了许多,再往地上一瞧,原来是半条街的女同胞都昏倒在地了。
司马的杀伤力堪比一架歼击机外加一门迫击炮啊。
“真的是他诶。”梅姿感叹。
我偷眼瞧向蓉姐姐,她半弯着眉眼,含羞低头,脸上飘着两朵红云。
再抬头时司马已到近前,朝我们这边微微点了点头。
“蓉姐姐,司马公子在看你呢。”我摇动梅蓉的胳膊,她羞涩抬头时,司马已经过去,只留下一个颇具韵味的背影。
“柳姑娘,这是我家公子让我给你的。”一个很面熟的小书童递给我一张折好的字条转身就走。
那个是……司马的书童浅宣?
莫名其妙的展开字条,上面写着:月上柳梢,梅府西门,不见不散。
我吃惊的捂住胸口,心跳漏了一拍,这……就是传说中的古代约会?
慌乱的把纸条攥在手心,脸上烫的厉害,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眼角的余光先扫扫大表姐,她注视着司马的背影,并没有看着我。
还好,还好。
纠结了一整天,我终于挨到晚上。
赴约?不赴约?
“小姐,你已经揪了一桌子的花瓣了,究竟是有什么心事呢?”翠叶过来收拾桌子。
我“彭”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赴约,翠叶,你和我一起去。”
她被我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了?”
闲话少说,我简单几句说明了情况,就拉着翠叶到了西角门处。
圆月皎洁,树影斑驳,倜傥的身影立于挺拔的杨树下,悠哉的把玩折扇。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依依,我知道你会来的。”
看到我身后的翠叶,他微微皱了皱眉。
“我也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觉得把话说清楚了好。”深呼吸,镇定,镇定。
司马微笑:“明天我就要带使团出使东瀛,任务来的突然,而且此去路途遥远,少不得要几个月才能回来。我是想把我心里的话跟你说明白,让你安心等我回来。”
西角门内的紫槐丛枝条摇曳,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有人踏到落叶。
我不希望他说出什么话将来大家尴尬,抢白道:“我也想把我心里的话跟你说明白,在我心里,一直是拿你当姐夫看的。容貌才情,脾气秉性,这世间在没有人比我大表姐适合你。你若娶了她,便是你今生的福分,我们大家也可以成为一门好亲戚。各自心安,快乐,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笑容僵在了嘴角,司马拧眉:“你喜欢别人?”
这话让我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你只为了还人家的人情就要牺牲自己的幸福么?若你有喜欢的人我就相信你不喜欢我,若是没有,那我就是你喜欢的人。”
看着他笃定的眼神,我却犯了难,这不是将了我一军么?
咱这颗万年不动一次的铁血老心还真在某位男士面前加速跳过那么几回,甚至还梦到过他几次。
世上优秀男见过的也不少,唯有他——一个落魄的商家之子,进我梦中。可见他在我满是尘埃、封闭多年的心中占据了一个蜘蛛网的位置。
“不错,我有喜欢的人。”
司马一愣,然状元的脑瓜儿就是转得快,发散思维很好,迅速接球:“他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他姓……”我怔愣,是了,我竟然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那日他只说要去临川,却并没有说是回家,所以他也未必是临川人。
颤抖的手隔着衣服摸向胸口那只玉貔貅,好可笑,我竟然喜欢上了一个不知名姓,不知出身,不知去了哪里的陌生人。只有通过他送我的这只玉貔貅判断他应该是商家之子,因为貔貅历来是商人供奉的东西,而这是他的随身之物。
司马低低的笑声打断了我的遐思,抬头却见他正满脸春风,笑意盎然:“怎么,你既是喜欢他,却连姓名、家乡都说不出来么?依依,你什么都不用怕,只安心等我回来就好。我走了,你不祝我平安么?”
“我……反正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作为朋友我还是要叮嘱你一路小心,希望你平安回来,顺顺利利的作我大姐夫。”
司马无奈的笑笑,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有些东西可以让,有些东西不能让,人这一辈子不过几十年,若不和自己喜欢的人白头偕老,岂不是对不住自己。”
竹马追来
无力的转过身,我哀怨的看一眼翠叶:“我喜欢的人确实不是他,可他怎么就不信呢,做状元的人都这么自信么?”
翠叶过来扶住我:“小姐,你也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总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想?怎么想?想就能解决问题么。
长吁短叹的往里走,紫槐丛后面突然出来两个人影,唬了我们一跳。
梅捷揪着衣角道:“依依姐,今天我看到了那张字条,叫大姐来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总这样纠缠着也不好,不如大家弄个明白。”
“依依,如今我才信姻缘天定,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我苦苦等了这些年,只因他从未对任何女子亲近,而今他却喜欢上你。”蓉姐姐咬咬唇,握住我的手:“依依,他喜欢你和喜欢我是一样的,若你能幸福,我也一样高兴……”蓉姐姐已泪流满面,却还苦笑着祝福我。
从小只有一个年幼不懂事的弟弟,却没有哥哥姐姐照顾我。而今在梅家这一年,蓉姐姐确是像亲姐姐一样疼我,看她这般纠结,我也急得掉了泪:“蓉姐姐,我刚刚都和司马说了,我喜欢的人不是他,我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将来他必定是要做我大姐夫的。”
梅蓉哭着摇头:“他若喜欢我,这些年早就有所表示了。其实我一直自欺欺人,如今也该面对现实了,不能再让父母亲朋为我担心。”
“蓉姐姐,你对心中所爱执着多年,让我很佩服呢。以前是他不愿娶妻,如今出使回来便要安排终身大事,你就在等他几个月又何妨?”
大表姐的执着性子,若是嫁了别人,只怕会抑郁终生。
“依依,他正直善良、洁身自好、满腹经纶,是京城中为数不多的可托付终身之人,你莫要错失了。”
“唉!我要怎么说你们才明白,我喜欢的另有其人,只是……他不知跑哪去了,也不来找我……”
我们相携来到荷塘边,蓉姐姐向我诉说了一些往事。
原来,她十二岁那年,司马十四岁,中了探花,却十分郁闷,为何没中状元。蓉姐姐便与他月下对话,相谈融洽、投机,那是她度过的最愉快的一个夜晚。
自此暗暗许下心愿:今生非君不嫁。
这一等便是六年,而今却是这般光景,她心里如何受得住。
当晚,蓉姐姐高烧昏迷,不断说着胡话。
第二日是武状元游街,我们都无心去看。梅莘忙着去请大夫,姨母一大早就去尼姑庵烧香许愿了。大家嘴上不说,然而我已知道梅家是一个没有密秘的地方,一个人知道就等于大家都知道了,所以众人看我眼神多多少少就有些不一样,着更加让我如坐针毡。
姨母中午回来时,神色却有几分紧张。用罢午饭,见梅蓉的烧退了,才略安心些。
悄悄带了我和白莹雪上马车,又往尼姑庵去。
“今日我在庵里求签,师太说梅家不日会有灭顶之灾,能否起死回生,关键在一个女孩子身上。我问她是梅家几女?她却说此人并非梅家姑娘,按方位看却又住在梅家这个方向,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们两个了,如今带你们去让师太看看,最好能指点迷津,让咱们家度过难关。”马车颠簸,姨母满脸忧色更显憔悴。
我虽不信这些占卜之术,却又不好明说,只得跟着去了。
到了庵里,住持师太却不在,等到黄昏,才见她老人家回来。
姨母忙迎上去请她帮我和莹雪看看,为梅家指点迷津。
老尼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我和你说过不要来了,不过这两位姑娘既来了,贫尼倒是可以帮你们卜上一卦。”
莹雪再我耳边小声道:“住持师太不轻易给人卜卦的,我们快谢谢她。”
我们连声道谢,来到怗堂摇签。
莹雪先摇出一只,红着脸小声道:“小女子求菩萨明示,能否得偿心中所愿?”
老尼微微一笑:“此签为:菩提树大根相连。姑娘所愿必能实现。”
莹雪大喜,行礼道谢。
我亦摇落一只签,师太打开细看:“姑娘求什么?“
“心中挂念一人,不知何时能相见?”
“此签曰:浮云遮望眼,麒麟在身边。三日内必定能见到你想见的那人。”
姨母总希望师太在明示些什么,就追随着进了内院。我和莹雪简单用了几口斋饭,就在庵外看落日。
“若是我的心愿能实现,梅家就不会有事的。依依,你喜欢的人究竟是谁呢?当真不是二表哥?”
我此刻才猛然记起,莹雪还没有把我从她的情敌名单里面剔除呢,今日刚好是一个解释清楚的机会。
“莹雪,我对二表哥真真是没有一丝半点的念想,现在没有,从前也没有,你就放心吧。”
“二表哥样貌好、脾气好,家世也不错,你怎么不喜欢呢?”
莫非热恋的女孩都是这样?认为自己喜欢的人完美无缺,认为全天下所有的女孩都喜欢他?
“他本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该怎么跟你说呢,总之,你喜欢他就安心的嫁给他,这里边绝对没我的事。”我想说:他不勤奋、不上进、逛青楼、喝花酒我怎么会喜欢他呢;我还想劝莹雪放弃他,近亲结婚不好,可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古王八看绿豆。感情的事很玄妙,不是理论能分析清楚的。
“那你喜欢的人是司马公子?”莹雪专注的看着我。
“不,我一直拿他当姐夫看的,并没有男女之情。”
“司马那么优秀的人你都不喜欢,可见你早就有喜欢的人了。若是你说出来那人是谁,我就信你。”
白莹雪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我,我纠结了。
为什么人们一定要揪出我心底那人呢,我说不上来他姓甚名谁好不好。唉!貌似我这个怀春的年纪,没有喜欢的人才不正常,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我面对一个个如花美男不动心。
为什么没有人能理解我这颗万年不动的铁血老心坚硬胜过不锈钢?
有了前边司马问我时的教训,我不会再如实回答了,这年头,说实话没人信啊。
不说出个人来,貌似莹雪也不肯罢休,灵光一闪,可不是有一个合适的挡箭牌么。
“自幼有一位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叫做高博远,文武全才,对我呵护备至。本来我不打算来京城的,只是母亲洒泪相劝,我不得不依,我心中坚信他会来京城找我的。”后一句话是真心的,父母年迈而且戴罪,只有博远哥哥能做个信差来这里看一看我和柳韧。其实前一句也没错,他确实对我很好。
白莹雪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不再紧绷:“那天梅捷这样说,我们还只是将信将疑,今日你亲口承认,我也就放心了。还有,你不会嫁给司马,是不是?”
“我当然不会嫁他,不是跟你说了么,我一直拿他当姐夫看的。”
莹雪点头:“依依姐,其实你也是个真性情的人,只是之前我误解了你,才多次出言不逊,你能原谅我么?”
我突然明白对于莹雪和梅蓉而言,我是天上掉下来的小三,横插一脚,破坏了她们多年稳固的单相思。
这样看来,莹雪只是出言刻薄,没有打冷枪、泼硫酸已经算人道了。蓉姐姐更不必说,拿我当亲妹妹看,甚至愿意忍痛割爱,让我得到幸福。
有这样的姐姐妹妹在身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我从没有怪过你,若是我一直喜欢一个人,却突然半路杀出一个打劫的来和我抢,我必定会比你狠上十倍的。如今咱们既然各有所爱,以后也就互相帮助吧。”
相视一笑,我觉得心里无比轻松,暗想,回去也和蓉姐姐这样说,让她打消把司马送给我的念头吧。
回到梅府时,已是明月高悬,姨母终究也没问出来什么,只是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莹雪,弄得我俩好不自在。
刚到大门口,就有下人报:武状元来拜会二夫人,此刻正在二公子的春香院等着呢。
姨母吃惊不小,今年的武状元是谁还不知道,再说要拜会也该是老爷,怎么是要见夫人呢?
我们一路往春香院去,远远的便见宽敞的露台上有几个年轻的身影。
柳韧和梅敏正在打一套拳法,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纠正柳韧的姿势,于梅敏却是客气的略微指点。
那个背影好熟悉……
“姐姐,你回来了。”柳韧最先看到了我。
那个高大的背影一僵,旋即转过身来。
我顿时愣在原地,是他……他果然来了。
他亦是定定的看着我,眸中光华流转,面部表情十分精彩,说不清是哭是笑。
“依依……”他的嗓音有几分沙哑,几分激动。向前两步,朝我张开双臂。
犹记儿时,我曾十分喜欢博远哥哥家里那棵沙果树结出的小沙果,却因为个子不高爬不上去,又偏偏任性的不肯让别人帮着采。于是,博远哥哥便站在那棵树下等我来时就这样张开双臂等我扑进他怀里,在把我高高举起,小心的放到树上,让我自己选择喜欢的果子。
儿时种种开心的往事涌上心头,哪像现在这样忧虑、纠结呢?
咬住颤抖的唇,还是忍不住恣意横流的泪水,在泪眼朦胧中我扑进他怀里。
“博远哥哥……”
“依依……是我不好,没有能力保护你,让你受苦了。”他收紧双臂,似乎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
这是来京城以后,我第一次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在这个灯红酒绿的京城,我始终找不到归属感。柳韧虽然懂事,可他毕竟是小我两岁的弟弟,姨母和蓉姐姐都很疼我,然而在我心里终究还是思念父母。
爹娘是不可能来京城的,如今博远哥哥来了,我心里就有了主心骨,凡事也算有个依靠。
“依依,以后我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了。”他小心翼翼的捧起我的脸,用袖子轻轻擦拭我脸上的泪渍。
看看被哭花的状元蟒袍,我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我帮你把衣服洗洗吧。”
“不用,今儿回去我就脱下来压箱底,留作纪念。”他宽厚一笑。
“这就是你说的邻家哥哥吧?”白莹雪凑上前来。
我见她笑得欢畅,心里马上就明白了。
回头之际,见大家都瞪圆了眼瞅着这边,眸中皆是精光四射,把个夜晚的天空照的贼亮。
既然大家都已经误解,我也就不必在解释什么了。尤其蓉姐姐拖着个大病初愈的身子,坐在旁边瞅着。必定是听说有个男人来找我,她才来看个究竟。
我拉起博远哥哥到姨母身边,互相引荐。
博远行礼道:“见过梅夫人。”
姨母点头:“果然是一表人才。”
“我爹娘还有你家的伯父伯母可好?”我最牵挂的就是父母。
博远扭头朝我一笑,从怀里摸出三封信:“都好,依依,临行前柳叔和柳婶有书信让我带来。”
“这一封是柳婶让我给你的,这一封是让我转交给梅夫人的,这一封是柳叔给韧儿的。”他一一分完,就把头凑到我这边来:“信上说什么?”
“不给你看。”我转过身去。
“博远哥哥好偏心,姐姐不来就不肯把信拿出来。”柳韧一边飞快的拆信,一边抱怨。
高博远低头笑笑,仍旧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将错就错
娘在信中说,洵南气候温暖,物产丰富,虽是潮湿一些,却没有传说中那么严重。爹爹和高伯伯都献计治水,如今水患也好得多了。他们身体都很好,让我不要挂念。
后面大部分的内容就是说我的终身大事了,大致意思是说,我年纪不小了,有合适的人家就该嫁了,女孩过了十八岁就不好找中意的婆家,那时好小伙儿都被人占了。
娘在信中先问我是否中意梅莘,若中意就直接跟姨母说,此事必成的。
若不中意,就让姨母帮我寻个好人家。
还说了一个十分合适的人选,就是高博远。那日离开柳安州,我和弟弟天没亮就被表叔接走,我如今才知之后发生的事情。
高博远早早安顿好了自家的车辆,就来给我家帮忙,接过小丫头手里的包袱放到车上,又恭恭敬敬的扶二老上车。回头却不见我和柳韧,就快步跑进后院。口中喊着:“依依,韧儿……”
娘想喊住他,他却没听到。不多时,他已经从里面冲出来,脸色大变,失神的问:“依依,依依去哪了?”
爹娘都知道他的心思,此刻也觉得心中不忍,却不得不直说:“他们已经去京城了。”
博远哥哥知道京城的梅尚书是我姨父,也知道他家里有一个大我一岁的表哥。母亲也曾提过想把我嫁到京城享清福。
“不,我求你们,不要把依依送去京城,不要。我能照顾好她的,我一定照顾好她,你们相信我。”他拉着马车门苦苦哀求。
母亲已经满脸是泪:“我们又何尝舍得骨肉分离,只是洵南气候不好,依依身子弱,到了那荒凉、潮湿的地方只怕根本撑不住。”
“我不去洵南了,我带她走,带她去鸟语花香的地方,你们把她交给我,好不好?”
爹爹仰天叹气:“博远,你是个好孩子,只是缘分天定啊。若没有这一次的祸事,你们的事必定水到渠成。如今……天意啊,若是有缘,将来必定还会相遇。若是无缘,也强求不来。”
大家都劝,高博远也就不再阻拦行程。一路上,他仍旧悉心照料大家的饮食起居,然而却再也不见他的笑容。
只有遥望着北方发呆时,或许能看到他的唇角轻轻扬起。
“依依,你娘怎么说?”姨母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走到姨母近前,我却不知该怎么回答:“我娘说……”
姨母上下打量高博远,不住点头:“难怪你不喜欢莘儿,如今一比才知道,果然是一表人才,比莘儿强一百倍。”
我偷眼瞧他,正碰上他含笑温暖的目光。
“姐姐,把你的信给我看看。”柳韧凑上来。
以他和博远哥哥的亲密劲儿,若是看了必定会告诉他,让我怎么好意思。我忙把信折好揣进袖子里:“小孩子,看什么?”
“姐,不用这么小气吧,我的就可以给你看,爹爹在信里说让我好好读书,勤练武功,不可学些纨绔子弟的吃喝玩乐。”
我很不屑的白他一眼:“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到。”
“嘿嘿,其实你不给我看,我也知道,爹娘必定是让你快些嫁人,免得太老了就嫁不出去了。”柳韧洋洋得意的摇头摆尾。
“臭小子,你找揍是吧。”我挽起袖子,就去追打他。他藏到博远哥哥身后,吐着舌头挑衅。我冲过去便要打他,却被高博远拉住胳膊。
“依依,别闹了,跟我说说,你这一年是如何过的?”
“你先跟我说说,你几时来的京城?”我挑眉看他。
“一个月前。”
“那你怎么现在才来见我,若是中不了状元,你就不来了是不是?”我早就猜到他会来参加秋闱,却一直不见人影,害我担心是不是他们在洵南出了什么差错。
我走到露台边,倚着栏杆望向荷塘。
博远急急的迈大步追过来:“依依,你别生气,我……其实刚到京城那一天我就来梅府找你了。可是我没有名帖,下人根本就不给我通报。就算投机取巧进来了,我也不过是个让人瞧不起的穷小子,别人还不是会笑话你。”
我不肯看他:“我是那怕人笑话的人么?”
“依依,其实我又何尝不想早一天见到你呢,你可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过的?”他的声音有几分颤抖,让我于心不忍。
大表姐上前来劝:“依依,人家大老远的找了你来,如今又中了武状元,合该高高兴兴的。”她转身吩咐:“红琴,去把琴拿来,依依嗓子好,今儿又高兴,就唱首歌算给武状元接风吧。”
博远哥哥激动的握住我的手:“依依,好久没听你唱歌了,你若是原谅了我,就唱首歌,可好?”
大家都附和着要我唱,尤其以大表姐和白莹雪最甚,看来他们是都误会了,不过我也没必要解释了,这样正好给她们一颗定心丸,我也不至于为蓉姐姐生病而有负罪感了。
博远哥哥的性格与我相似,乐观、上进、不惧困难,只不过我有时偷懒,他却一直勤奋。
古琴摆在桌上,我没有让人代奏,而是自弹自唱,众姐妹才知道原来我也是会弹琴的。
我只会简单的拨弄一些音符出来,最主要的还是唱。
前世一杯水君子未相见
枉做了凡人百年
看他乡千张脸若有缘不擦肩
换得今朝面对面
无意间轻描淡写小悠闲
掏出心中地与天
谈笑间情谊无边任月光舞窗帘
恍如遁回桃花源
忘却了世间的尘与烦
想起了心中的'高博远'
真情他哪儿来的借与还
邀得一壶清酒浓半山
再多沧桑还是'高博远'
再多风雨换来'柳嫣然'
曾经推窗望月独自参
今日秋寒朋友知冷暖
夜风扬起他乌黑的发丝,掀起红色蟒袍的一角,却丝毫不能撼动他稳如泰山的身形。负手而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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