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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逆之门-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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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争往前一推伞,噗地一声的油纸伞撑开!
那大汉的上半身,被开了的伞直接撑碎!
那爆开的上半身碎肉好像暴雨一样向后面激射出去,以至于后面的几个大汉一瞬间就被打蒙了。碎肉子弹一样打在那些人身上,有一块碎肉打在一个大汉的眼睛上,那人立刻哀嚎声蹲了下去。
恰此时,安争向前急冲之中膝盖往前一顶,正撞在蹲下去的那个大汉的面门上,那大汉的脖子里咔嚓响了一声,脑袋向后撞过去身子向后翻倒,直接死了。
不过两秒,安争连杀四人。
而后面的人,居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安争撑开的油纸伞转起来,伞如风车一样直接把后面两个站在一起的大汉切开,一伞而四段。
此时苏飞云的脸色已经白的好像纸一样,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居然遇到这样一个人。之前几秒钟还在平静的说话,一动手就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就在这时候,那个矮小如鼠的人动了。
他手上戴着一副金属手套,手套手指的部分格外的尖锐细长。这个人身上穿的短打扮,没有长衫。他头上戴着一顶帽子,总是低着头,遮挡住了眼睛和鼻子。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眼神里那种凶光就会让人不寒而栗。
安争向前急冲的时候,一伞扫断了两个人的身子。那短小的如鼠的人脚在地面上一蹬,身子和地面平着冲了出去。他的双臂向前伸着,而他的身体剧烈的旋转起来,整个人变成了一个钻头一样。
安争把油纸伞放在身前,短小的修行者撞在油纸伞上面,尖锐的金属手套和伞面碰撞在一起,然后伞面就碎了。油纸伞砰地一声炸开,碎裂的伞面好像无数的残蝶一样飞了起来。在飞屑之中,那个修行者向前猛攻了三十六招,招招都奔着安争的下盘。
“钻地鼠,给我弄死他!”
苏飞云在不远处喊了一声,然后指向那个背着开山斧的大汉:“开山熊,你还等什么!”
开山熊从背后将大斧摘下来,咆哮了一声向前冲过来。他太高大雄壮,脚步移动的时候好像地面都在一下一下的随之震动。
安争不断的后撤来避开钻地鼠的攻击,这个人出手速度快的离谱,一下一下,而且极为阴损。
安争向后退的时候忽然身子一翻,从钻地鼠的身上翻了过去。钻地鼠反应奇快,立刻站直了身子抓向安争的小腹。他的手套尖锐锋利,只要插过去,就能把安争开膛破肚。安争的身子在半空之中硬生生的扭转,避开钻地鼠的手掌,双腿张开夹住了钻地鼠的两条胳膊,然后身子在半空之中猛的旋转起来。
钻地鼠的胳膊被安争的双腿夹住,然后一扭一转,巨力之下他如何能够承受。骨骼断裂的声音如此的清脆,以至于让人后背上都出了一层冷汗。
安争拗断了钻地鼠的胳膊,然后一转身将钻地鼠的脚腕抓住。他的右手抓着钻地鼠的脚腕抡起来朝着旁边的一棵大树砸了过去,砰地一声!钻地鼠的身子被抡在大树上,那合抱粗的大树都剧烈的摇晃起来,树叶纷纷落下。
安争却并没有撒手,攥着钻地鼠的脚腕一下一下的的往地上砸,很快就在地面上砸出来一个坑,而钻地鼠的身子早已经软绵绵的了。
看到那壮汉冲过来,安争把钻地鼠当武器朝着开山熊的脑袋砸了过去。开山熊下意识的用战斧一挡,直接把钻地鼠的身子劈成了两片。
安争的左手往前一推,一股劲气沛然而出!
气将钻地鼠洒出来的血雾激荡而去,一下子迷住了开山熊的眼睛。安争向前,左脚在开山熊的膝盖上蹬了一下,半空之中一顺手把开山熊的巨斧抢了过来。安争的身子掠过了开山熊的脑袋,身子一翻转的时候,斧子从开山熊的背后劈了出去,从下往上。。。。。。巨斧从脊椎骨劈进去,将上半身劈开之后又精准的从脖子正中切开,脑袋也被一分为二。
安争落地的时候,开山熊还在往前跑,下半身完好无损,双腿继续迈步。而上半身已经往两边裂开,血糊糊的样子格外的恐怖。
安争落地之后却没有停下来,双手握着巨斧转了一圈然后抡了出去。大斧子剧烈的旋转着飞出去,好像旋转的飞盘一样,将剩下的几个大汉全都斩断。斧子绕了一圈飞回来,安争一伸手啪的一声接住,然后往肩膀上一扛:“苏公子,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了。”
苏飞云脸色白的好像雪一样,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喉结上下涌动:“你。。。。。。居然敢杀我的人。。。。。。”
安争问:“你是不是觉得剧情不对?明明应该是你欺负人才对的,为什么要被你欺负的人却把你的人都杀了?”
他把大斧子往地上一戳:“那是因为,这次的剧情不是你来主导的,而是我。”
第七十八章 白痴白痴白痴
安争看着颤抖的苏飞云,这种感觉就好像当初那些大恶之徒在他面前瑟瑟发抖一样。
“你不能这样。。。。。。”
看到安争朝着自己走过来,苏飞云居然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我是后族的人,就算我犯了错也轮不到你来管,不管你是谁,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这位好汉,咱们不打不相识,我不计较你杀了那些废物,你只要放我走,我还能给你一个好前程。”
安争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不在乎。
或许是吓坏了,苏飞云的嗓音都在发颤:“你不能杀我,我是后族的人。。。。。。你杀了我,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安争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当然知道杀了你会有很大的麻烦,所以才会杀了你啊,因为不杀你麻烦更大。”
苏飞云转身就跑,可是他才跑了两步,就发现安争在前面等他。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杀我。”
苏飞云忽然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去招惹大先生了,你们的事我也不会说出去。”
“说你妈了个蛋。”
安争一脚踹在苏飞云的脑袋上,然后手起斧落。
血飞溅起来,安争一闪身避开。
他用斧子在地上挖了个坑,把那些尸体一个一个的都丢进去,然后把土填回去。
“看够了吗?”
安争朝着不远处说了一句,聚尚院的那两个老者脸色特别不好看的从暗处走了出来:“见过安宗主。”
安争拍了拍手上的土:“要想表达善意,就别遮遮掩掩。要想断绝关系,最好也直接果断。你们两个躲在暗处,毫无意义。我猜着是大先生派你们来保护我的对吧,但动起手来之后你们觉得事情大了,所以你们又不敢插手了。我这个人做事比较简单,能立刻解决的不拖着,还有就是。。。。。。感觉到了有谁想和我把关系拉远,我会主动把关系断了,没必要藕断丝连。”
“回去告诉你们大先生,聚尚院欠我的人情不必记着了,这件事你们不会说出去,就当是还了我的人情。”
安争转身,留下了那两个石化了一样的老者。
等安争走了之后,其中一个老者问另外一个:“怎么办?他居然那么直接就把后族的人杀了。”
另外一个老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吧,他只是干了我们一直想干却不敢干的事,所以有些时候我真想再年轻个几十岁,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快意恩仇。”
安争离开了那个院子,他知道这件事藏不住。后族少了一个人必然会追查,查到聚尚院不是难事。然后在聚尚院和谁闹了矛盾,想查到也不是难事,毕竟聚尚院里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和大先生庄菲菲同心同德。后族的压力之下,背叛只是一种选择而已。
可是安争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回到天启宗,一个聚尚院的老者就到了。
“大先生让我给你的。”
说完之后他就急匆匆的走了。
安争看了看是一个信封,拆开之后是庄菲菲的亲笔信,不过寥寥几句话而已。
“不敢言谢,不敢有负,今日聚尚院里共有六人见到你来过,我都已经将人调去了燕北草原部落的分店,后族查到聚尚院的时候估计在两三天之后,这些人已经被我安置好,你且放心。”
安争往院子里走,随手把信纸丢进了校场两侧的火盆里。
庄菲菲的心思很细,知道后族不可能反应那么快。如苏飞云这样的人,三五天不回家也是正常的事。等到苏家的人察觉到苏飞云失踪,再派人去寻的时候,聚尚院那六个人已经去了燕山以北。到了草原蛮族的部落里,就算是后族想查几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蛮人才不会给他们面子。
但这件事,庄菲菲就把风险拿回去了。知道安争去过聚尚院的几个人都被调走了,而苏飞云最后去的是聚尚院,后族一定会对聚尚院施压。
看到安争脸色不太好,坐在树杈上的古千叶晃荡着两条腿看着安争心不在焉的从下面走过去,她微微皱眉,自言自语的一句这家伙又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古千叶从树杈上跳下来,背着手跟在安争后面。
安争脑子里都在想怎么才能把这件事平安的度过去,怎么才能让聚尚院不被后族报复。
“你杀人了?”
古千叶在安争后面走着,吸了吸鼻子然后问了一句。
安争点了点头:“杀了。”
古千叶道:“我知道你杀人向来有那些人该死的理由,所以你这次惹到的可能是比较麻烦的人?”
安争嗯了一声:“确实比较麻烦。”
古千叶道:“无非是走或者留的问题,大不了就走。”
安争脚步一顿,然后笑了笑:“你说的也有道理,大不了是走还是留的问题。”
古千叶笑起来:“带着烦恼的心情去考虑问题,往往都会让问题变得更为严重,而且不再客观。我知道你其实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别看平时嘻嘻哈哈大大咧咧,其实考虑问题总是往最坏的方面做打算。这样不是不好,是会太累了。”
她走过去拍了拍安争的肩膀,然后想学着男孩子的样子勾搭着肩膀一起往前走,可是她够了几下,发现搂着安争的肩膀走路自己还要踮着脚,太累了,于是放弃。
“你不是经常问我,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吗?”
古千叶绕到安争前面,看着安争倒退着走路:“今天看你心情不好,我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她指了指安争的血培珠手串:“我知道,鱼鳞跑到那里去了。”
安争站住,古千叶也站住,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古千叶有些不自然的把头转过去:“就算我貌美如花,你这么看着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安争笑了笑:“你居然也会不好意思。”
古千叶呸了一声:“我也是女孩子好不好,只不过是一个比你们男人还要强大的女孩子而已。。。。。。喂喂喂,到底听不听,不要打岔好不好。”
安争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去那边坐坐吧。”
古千叶好像一只蝴蝶一样先飘了过去,从来都不会老老实实坐着的她果然又跳上了凉亭一侧的木墙,坐在墙头上对安争说道:“在外面古猎族有一个传说,当圣鱼出现,就会天下大乱。我知道对于这种传说你向来不太相信,而且对于圣鱼到底是否存在你也很怀疑。”
安争:“不怀疑,我相信。”
古千叶微微一怔:“这可不像你。”
安争道:“其实我见过。”
古千叶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安争将自己进入沧蛮山为杜瘦瘦找药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古千叶的眼睛顿时就睁大了:“你居然见过圣鱼。。。。。。怪不得鱼鳞会选择你。”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后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见过圣鱼了,那么关于古猎族的传说你理解起来可能就更容易些。传闻圣鱼是天下动荡之气所生,这个比较玄乎,我也不理解天下动荡之气是几个意思。反正古猎族的传说一直都是这样。。。。。。圣鱼出现,说明山河将变,天下将乱。而在这个时候,就会出现有缘人。”
“和圣鱼有缘的人,将会得到圣鱼的指引。”
说到这的时候,她看了安争一眼:“可是你太普通了,一点儿也不高大英俊,最多就是顺眼,所以我特别怀疑圣鱼的眼光,又或者它看错人了?”
安争:“你能不能认真点。”
古千叶用一种你这个笨蛋的眼神看了安争一眼,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古猎族之所以生活在沧蛮山里,也是因为这个传说。我们的族人,以守卫圣鱼为己任。其实可能也就只有本族先祖见到过圣鱼,后来的族人没有见到过的。所以到最后,守护圣鱼也就变成了守护圣鱼传说。”
她有些无奈的说道:“可这就是信仰,古猎族的人认为我们就是天生的圣鱼的守卫,我们就是圣鱼的臣民。。。。。。虽然我不认为是这样,可我爹的思想改变不了。当我试图去怀疑的时候,他往往都会用藤条来告诉我,我是错的。所以打到后来,我也不得不承认我们就是为了守护圣鱼而存在。。。。。。你说奇怪不奇怪,我爹,我爷,我往上几百年的祖宗都没有赶上圣鱼出现,我赶上了。”
安争:“你运气好。”
古千叶:“白痴,圣鱼一出,代表天下大乱,你说我运气好?”
安争:“哦。。。。。。你继续。”
古千叶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传闻圣鱼会留下三百六十五块鳞片,集齐这些鳞片的人就能得到圣甲。圣甲是超越了紫品神器的神器,能给人无穷的力量。”
安争:“我以为能召唤出神龙。”
古千叶:“你闭嘴。”
她继续说道:“但我这个人天生比较叛逆,凭什么我们的族人要历经千辛万苦的去寻找所有的鳞片,然后再找到一个有缘人把圣甲送出去?这太亏了,所以我当时就做出了一个决定。。。。。。把鳞片卖了!”
安争挑了挑大拇指,没说话。
古千叶晃荡着腿说道:“我当然知道这有些不孝啊,可是我的族人已经经不起战争了,上次加入十六国之间的征战,我的族人损失惨重。我不想背负什么根本就毫无道理的使命,哪怕圣鱼真的出现了我也不想背负什么。与其让我的族人再次经历危险,不如换一些对族人有所帮助的东西。”
“可是谁想到,鳞片居然选择了你。”
安争问:“那鳞片是你们捡到的?”
古千叶摇头:“不是,那是我族历来供奉的圣物。传说之中,这个鳞片是圣鱼上一次出现的时候留在我族的,所以我古猎族才会有那样一种使命感。我爹告诉我,古猎族供奉着的这片鱼鳞,能让我们找到圣鱼留下的其它鱼鳞。”
安争道:“我见到圣鱼是在沧蛮山里,难道它消失之前还会自己把麟去掉散出去?三百六十五片啊,去掉之后都能清蒸了。”
古千叶:“有点敬畏之心好不好。”
安争:“好。”
古千叶:“我倒是觉得红烧好一些。”
安争:“。。。。。。”
古千叶:“咳咳。。。。。。好了继续说,有了我族供奉的这片鱼鳞,就能得到剩下的三百六十四块,然后组成圣甲。你。。。。。。就是被圣鱼选择的人,所以我跟来了。”
安争:“我还一直以为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呢。”
古千叶从木墙上跳下来,背着手走了:“白痴,白痴,白痴!”
第七十九章 李延年
第二天天刚刚亮,聚尚院派来的人就到了。这次来送信是是庄菲菲的贴身侍女,叫红鸾,红鸾心动的红鸾。是个看起来特别容易脸红的女孩子,比安争要大上一两岁的模样,皮肤很白,眼睛很大,是那种特别招人喜欢的类型。只是和陌生人说话的时候,稍显腼腆了些。
“这个给你,大先生让我送来的。”
红鸾把一个小包裹塞进安争手里,然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话:“大先生说,有些事不用太在意,不做是因为影响比较大,稍显麻烦,所以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既然做了,聚尚院也从来不会坐以待毙,而且。。。。。。这件事也未必有你担心的那么严重。大先生让我告诉你一句话。。。。。。聚尚院比你想象的要有能力。”
安争点了点头:“回去告诉大先生,就说我谢谢她。”
红鸾哦了一声,抬起头看了安争一眼然后又迅速的低下头:“大先生还说,聚尚院欠你的人情,还欠着,因为太大了。”
安争忍不住问了 一句:“到底是什么人情。”
红鸾似乎也没有想到安争会问这个,哪有帮了别人自己忘了的道理。可她或许是觉得安争既然和聚尚院和大先生的关系都不浅,所以就多说了几句:“我们东主在几年前与人比试的时候,受了重伤,当时想尽了一切办法,勉强也只是让东主活着而已。但伤势还在一直恶化,因为伤了我家东主的人太厉害了,所以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药材炼丹,东主也熬不了多久。”
“这几年,聚尚院倾尽全力的维持着东主的生命,却一直找不齐药物,直到大先生从沧蛮山归来,找齐了最后几味药。现在东主虽然还昏迷着,但已经开始出现好转的迹象,所以大先生特别开心。东主和大先生十分恩爱,两个人始终都是不离不弃的。现在东主就要复苏,大先生的苦日子也快熬到头了。这些年聚尚院靠她苦苦支撑,一个女子,太难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话多了些,红鸾连忙告辞。
安争心中有些感慨,庄菲菲看起来是一个火辣妖媚之人,可骨子里却如此忠贞。她对聚尚院的东主那份爱情,是最真最真的那种。
安争打开包裹看了看,里面是两份人名单。
第一份是这次秋成大典之中那些值得安争注意的天才,安争发现排在第一个的就是大鼎学院的苏飞轮,第二个是太上道场风秀养,第三个是兵部尚武院的聂擎。后面的人名还有很多,至少百十个人。看来庄菲菲对安争的修为也没有什么信心,所以人名单列的很长。而上次陈少白来的时候,提醒安争只需要注意三个人。
然而在这份名单上,安争没有找到陈少白的名字。
安争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翻看第二份名单。
拍在第一个的是兵部尚书郝平安,第二个的是兵部侍郎陈在言,还有很多兵部的官员。但是安争奇怪的是,在这份名单里也没有铁流火大将军方知己。倒是有安争见过一面的那位方道直,这个人的身份是铁流火副将,也是正四品的鹰扬将军。
安争往后翻了翻,在后面找到了礼部的一份名单,其中一个人名进入了安争的视野。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礼部主客清吏司的郎中李延年。
礼部分为四司,其中主客清吏司专门负责外宾接待这类的事。主客清吏司的郎中是正五品的职位,虽然不高,但手里有实权,而且是实打实的油水十足的官职。接待外宾所需要的欠款,都要分拨到他手里。这个人已经在燕国为官十几年,所以当初大羲惠王陈重器来燕国的时候,所有的接待之事都是李延年安排的。
安争将这份名单放回自己房间,然后坐下来仔仔细细的思考了一会儿。
当初的事,燕国重臣必然知晓。这个重臣的重字,也就象征着安争要查到当时的真相并不容易。相对来说,接触李延年是最好的选择。
安争收拾了一下必要的东西,交代杜瘦瘦他们继续练功,然后他独自一个人离开了宗门。
穿过人流,穿过大街小巷,安争出现在一家酒楼的外面。斜对面就是主客清吏司郎中李延年的家,一个正五品的京官,在这的住宅却并不大。京官多如牛毛,他就算再有钱,也不敢放肆。这院子规模看起来和寻常富户人家的也差不多,前后两院,但占地实在有限。
安争进了酒楼,直接在三楼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来,点了一壶酒几个小菜,靠在窗口看着外面。
此时正是早朝的时候,今日是大朝会,所以五品以上的京官都要参加。一般的朝会五品官员是没资格参加的,一早就直接去自己工作的衙门报到。安争不只是在等李延年,他还要把李家的环境看清楚。
安争不远处也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两个男人喝酒,燕人生性豪爽,所以喝酒从不分什么时辰。在其他地方,酒楼早晨是不开门的,但是在燕国,酒楼几乎十二个时辰不关门。
其中一个应该是从外地来的,不断的问这问那。而那个招待他的人应该是京城人,解答的时候倒也详细。
问题多的那个是络腮胡,他问对面坐着的中年男人:“我听说京城里当官的比老百姓也不少什么,走在大街上随便踩了一个人的脚,没准就指不定是哪个衙门的官员。”
中年男人笑了笑,他虽然看起来斯文,但喝酒却极有气度:“这话过分了些,但京官确实不少。你看到斜对面那院子了吗,那是礼部主客清吏司正五品郎中李延年李大人的府邸。那院子和我家院子比起来也大不了什么,李大人出行也是便衣,从不乘车坐轿,所以就算走在大街上你也看不出来是正五品的官员。”
络腮胡道:“主客清吏司的郎中?那可是十足的肥缺,每年过手的都是大把大把的银子,随便往自己口袋装一些,也是富的流油。”
中年男人放下酒杯正色道:“可不许这么说李延年大人,我见过很多当官的,但他那样的人实在太少了。我家和李大人家差不多挨着,已经是十几年的邻居。但这么多年来,从不曾见过一个人登门给李大人送礼的。他家里人,衣着朴素,若非有特别重要的客人,也从不进酒楼吃饭。他家的二公子今年七岁,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哥哥剩下的,到现在也没添过一件新衣服。”
“李大人的衣服也一样,干干净净,但都是穿了多年的。别人家的后园种的都是花花草草,李大人的后园种的都是菜。夫人亲自操持,这样的人你可见过?我记得有一次,夫人娘家来了人,李大人就在这里宴请。那时候李家的二公子不过四五岁年纪,正是贪吃的时候。但在酒楼里,坐的端端正正,大人不发话,绝对不敢先动筷。”
“后来我听李家管事的老郑说,二公子念叨了好几次还想吃这家的狮子头,但夫人一次都没有买过。没错,李大人过手的钱财数量只怕大的吓人,但他却连一个铜钱都没有拿过。这些年,街坊四邻谁不知道,李大人是出了名的清廉。最主要的是。。。。。。身为礼部官员,他往来交际必然不少,所以俸禄多用在这上面,以至于家里都是粗茶淡饭。。。。。。想想也是难过,一个清官,一个好官,日子却过的清苦,哪里还有什么天理。”
安争听的心里一动,心中对这位李延年倒是多了几分敬意。
礼部的官员,交际确实比其他各部官员都要多些,尤其是主客清吏司的官员,几乎天天都要接待各种来客。
络腮胡愣了一下,叹息道:“这年月,贪官过好日子,清官受苦,唉。。。。。。”
中年男人道:“大家都说,若是李大人肯送些礼,早就能升迁了,以他的学识能力,升迁也是理所当然。但就因为他不肯,所以十几年一直都在这位子上,始终没有动过。”
安争放下酒钱,然后离开了酒楼。
到了大街上,安争站在街边停留了一会儿,刚要离开,就看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犹豫了一会儿,走到李延年府门外敲了敲。
侧门打开,一个老头儿从里面走出来:“邓先生,你怎么来了?”
被称为邓先生的人欲言又止,显然是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才说道:“是这样。。。。。。上次公子生病,诊金还没有付。。。。。。我也知道这点钱不该登门来要,但前些天我铺子里失火烧了不少药材,实在是。。。。。。实在是周转不开了。”
那老头就是李延年家的管事老郑,他脸色变了变,抱拳俯身:“邓先生。。。。。。确实对不住了,我一会儿就去请示夫人。你且到我房里稍后。。。。。。唉!”
他那一声长叹之中,包涵着无尽的凄凉。
郎中进了门,坐在门房里发呆,他是来要账的,可脸上都是愧疚之色。
不多时,安争看到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从院子里跑出来,手里攥着什么东西。安争跟上她,发现她故意多跑了两条街,去了距离李延年家更远的一个当铺。安争看到她把一个簪子递上去,然后那人给了她几两银子。那簪子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价,所以当铺给大的钱倒也没太黑心。
安争走进门,拦住小丫鬟压:“你掉了东西。”
他把一张银票递给小丫鬟,然后走到柜台那边把簪子赎回。
小丫鬟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手里的银票,被上面的数字吓了一跳。
安争拉着她出门:“当年李大人曾经对我有过恩惠,我是特意来寻李大人报恩的。只是不敢贸然登门,已经在府外盘桓了数日。今日看到那郎中来要债,心里实在难过。当年我家穷困潦倒,是李大人帮了我,这些银子,只是我该偿还的而已。”
那丫鬟说什么也不肯要,咬着牙回去,将簪子还给了当铺,手里死死的攥着那几两散碎银子往回跑。
看着看到,她跑的时候,泪水向后飘落。
第八十章 唯有法禅寺
有时候泪水都是可以骗人的,但那个倔强的小丫鬟死死的攥着那几两散碎银子往前跑的时候,那泪水不会骗人。
安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银票,然后转身走到当铺柜台前问道:“刚才来的人,经常来吗?”
当铺的人回答:“不算是特别常来,但也来过五六次了。。。。。。我知道她是李延年李大人家里的,但还要假装不认识,免得她难堪。李大人家所在的那条街就有两家当铺,她不去,是因为怕丢了李大人的脸面。夫人持家,向来节俭,若非遇到什么过不去的事,怎么可能把自己的首饰都拿来当了。所以,我每次给定的价,都是原物的价钱。”
他看了看手里的簪子:“这簪子至少有二十年了,做工和材料都算不得好,所以我猜着,应该是夫人的嫁给李大人的时候自己带来的首饰。。。。。。难为她了。”
安争道:“麻烦你把李家当的东西都给我,我赎回去。”
那人连忙叫了小伙计去取:“李家的东西我没敢往外卖,虽然收了,但也当是亏本的买卖,卖了的话,我良心不安。按照道理,我们做当铺的要是讲良心,早就开不下去。可是李家的事。。。。。。我没法赚这个钱。据说当初先王知道李大人清廉日子过的苦,所以故意把他调进礼部主客清吏司的,大家都说,那是先王照顾他。可他那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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