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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逆之门-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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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朝着老兵冲过去的地方冲了过去,如飞蛾扑火。
城中某处,一袭白衣的风秀养微微皱眉,看着天空上如遨游九天的战神一样的人,那个自己曾经以为远比他要强大但被他击败的年轻人,那么的炽热光华。他叫安争,风秀养觉得自己的心口隐隐作痛。。。。。。。他始终都是他心里迈不过去的那个关口,或是打不开的一扇门。
风秀养看着那老板化作的浴火凤凰扑下来,他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我只想问道,奈何你总是阻我问道。”
他的声音传进了安争的耳朵里,安争的脸色微微一变。往下寻找的时候,哪里还有那白衣道人的身影。安争不知道风秀养在烽火连城,也不知掉他到底问的又是什么道。
凤凰是一对,虽苍老年迈,但余威仍在。
也许就算是这件事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那个不起眼的老兵,看起来只是一个饱经风霜的普通老人,居然是大羲明法司的缔造者,也是大羲这流放之地烽火连城的缔造者。他是一个可怜人,一个可恨的人,也是一个可敬的人。
安争从半空之中俯冲下去,速度更快,将聚集起来的五百虎贲重骑从城中全都抓了出来。只是晚一秒的话,这五百人就会和烽火连城同归于尽。
半空之中,那老兵和老妇人携手下坠。
老兵微笑:“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不肯启动烽火连城的大阵?最后却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结束烽火连城?”
“因为根本就没有那样一座大阵。”
老妇人笑起来:“很久很久之前你就知道了,我是邪体之身,自幼在地狱的夹缝里长大。而那大阵压制的正是人心之中的邪念,那大阵若是存在,我早已经灰飞烟灭。所以你认识我的时候,你就已经把那大阵毁了对不对?”
老兵笑起来,带着几分狡猾。
他抬起手在老妇人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我们早就该死了,都是该死之人。你一声杀人无数,我却守着你杀人。论做恶来说,这城里的人都不如你我更恶。所以这最恶的两个人,带着他们一起走倒也是最好不过的结局。”
老妇人抓着老兵的手:“只要是你所愿之事,我都相随。”
轰!
两个巨大的火凤凰从天空之中笔直的冲进了烽火连城里,正落在烽火连城的中心地带。紧跟着一圈无比霸道狂暴的气流席卷出去,所过之处,房屋尽毁,大地龟裂。然后就是火浪来袭,那燃烧起来足有上百米高的火浪席卷而来,贴着地面向前,不管前面是什么东西,一概摧毁。
那是一种无法阻挡的力量,当这种力量出现的时候,可能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抗衡。就算是大羲圣皇陈无诺到了,看到这一幕的话也会心生忌惮。
那力量不仅仅指的是破坏力,而是决然。
毁灭总是带给人无与伦比的震撼,那些恶徒向前奔跑的时候被后面的火浪吞噬进去,很多人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就变成了灰烬洒落一地。火焰之前的气浪一扫而过,树木被齐刷刷的斩断,房屋被齐刷刷的切开,人被齐刷刷的一分为二。气浪只是这自爆威力的第一重,火浪是第二重,第三重是来自地狱的力量,是吞噬。
两个人落地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光团,里面有黑色的风剧烈的盘旋着。当气浪过去,火浪过去,黑色的光团开始向外扩张吞噬。那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将烽火连城存在过的证据全部抹除。
当黑色光团将整个烽火连城吞噬之后,如散开了的龙卷风一样,往四周冲击出去。呼呼的风声之中,安争他们被飓风吹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可是每个人似乎都看到了,那些凶徒在黑光之中挣扎着,伸出手拼了命的想爬出来。
那是地狱,对于他们来说那是真真正正的地狱。
当飓风过去,黑光消失,地面的温度高的吓人。就算是几十里之外的地方,都起了火灾。十里之内,好端端的一棵大树,突然之间就噗的一声冒出来火苗,然后迅速的被温度将水分烘干,然后烧成灰烬。
空气里是一股子干燥的炽烈的味道,钻进人鼻子里让人十分的不适。如果不是安争以圣鱼之鳞将所有人都护住的话,可能这些修为不俗的虎贲骑兵也挡不住那温度的炙烤。
当温度逐渐降下来,他们走出圣鱼之鳞的包围保护,才看到原本烽火连城所在的地方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大坑,深能有几百米,焦黑焦黑的,寸草不生。
那个大坑,好像是通向地狱的门一样。
安争站在那看着那大坑,取出来一壶酒,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洒在地上。
“一路走好,若有来生,希望你过的日子,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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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 授业恩师
安争觉得有些负罪感。。。。。。曲流兮千交代万嘱咐不许他动用修为之力与人拼斗,结果他非但动了,还动了个大个的。自从修为境界到了大满境之后就不曾动用过神雷天征,而事实上安争回归之后也只用过两三次而已。
而安争在烽火连城用了神雷天征,也是一种宣告。
距离烽火连城五里之外,四周皆是焦土,一袭白衣的风秀养站在那回望已经消失不见的烽火连城,微微摇头一叹:“我该怎么斩?”
我该怎么斩?
他转身而去,消失无踪。
距离烽火连城五十里外,陆灯灰头土脸,急匆匆往回赶。他回头望了一眼,那边冒起来的黑烟如云柱一样升腾而起,烽火连城算是完了。非但五百破了十万,还灭了十万和一座城。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安争意料之外的,他等待着的是陈重许的大军在关键时刻到来,将那功劳抢了去。只是没有想到,陈重许真的沉得住气。
陆灯疾行了五十里,这边热气终于是少了一些,四周的温度显得颇为清凉。他心里想着虽然损失了十二个门下刀客,但毕竟不是难以承受的损失,自己还有内外两门,假以时日,再训练出十二刀客也不算什么。
烽火连城毁了,他急着赶回去见到陈重许,还能讨要一些功劳。
幸好幸好,不幸之中还有万幸。
然后他看到远处有一片竹林,竹林边上停了一驾马车。马车外面没有人,看不到车夫。虽然看起来那只是寻常的马匹,但终究还是可以一用的。所以陆灯稍稍思考了一下,决定把那马匹牵走。
他到了马车旁边,伸手刚要去把缰绳解下来的时候,就看到那战马居然朝他打了个响鼻,神态颇为不屑。
然后他愣住,忽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马车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撩开,里面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正是精力强盛的时候。他穿着一件并不值钱的麻布长衫,月白色的衣服看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书卷气。但也只是那衣服看起来有几分书卷气罢了,若是再往旁边挪一下视线,看到他身边靠在马车车厢上的无鞘长刀,那书卷气便荡然无存。
若衣服是一片云,那刀就是一道闪电。
看起来那个男人倒是平和温厚,眉宇之间并不凌厉。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看也没看陆灯一眼。但是陆灯却不希望他看自己一眼,永远也不要看。因为他很清楚一件事,这个带刀的男人若开始正眼看谁了,那么谁离死也就不远了。
在男人身边坐着一个表情似笑非笑的女人,那女人很美,哪怕是带刀的男人坐在那,也显得和她不般配。而她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这世上也只接受了一个男人的怜爱。她在马车里端端正正的坐着,膝盖上放着一柄长剑。长剑的锋芒被剑鞘遮挡住,但是她的眼神,比长剑出鞘还要凌厉。
陆灯见过各式各样的女人,但这个女人是他无法靠近也永远触及不到的。因为她太冷,太艳,太高贵,如冰山上盛开的雪莲。除非她愿意,不然谁靠近谁被冻死。
“落荒而逃。”
冷傲的女人微微摇头:“真不像是你的作风。”
陆灯尴尬的笑了笑:“皇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有落荒而逃?刚刚一场大捷,我配合叶先生带着五百虎贲破了烽火连城,杀敌十万。虽然我也受了伤,虽然损失了十二个门徒,但好歹是大事办成,不负王爷的重托。”
皇甫倾其哦了一声:“王爷当初为什么就留下你了呢?”
陆灯往后退了一步:“你想做什么?”
皇甫倾其道:“我坐在这等你的时候,思前想后,终于明白了一件事。王爷当初之所以留下你,不是因为你真的那么会办事有能力,而恰恰是因为你是一个办事只能看表面,肤浅且自私,而且本事不大的人。修为上来说,你初入大满境,倒也算的高手。可是王爷要想用人,比你强的多的是,为什么是你?因为王爷不想让人说他用的人个个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是高手之中的高手,那样的话,所有人都不会相信王爷真的只是个闲散王爷。”
“王爷怕招惹妒恨,所以连用人都要思前想后,也累。就你这点小心思,王爷那双眼睛就好像照妖镜一样,一直看的透彻着呢。”
陆灯向后又退了一步 :“我知道了,你是看我立下了大功,想抢对不对?可我来配合叶先生进攻烽火连城,是王爷点明的事。你以为你能抢得走?再者,你若是想杀我,就不怕王爷杀你?”
皇甫倾其微微笑了笑:“还真的不怕呢,怎么办?”
她看向那带刀的男人:“苏梦幕,你怕不怕?”
苏梦幕摇了摇头:“我是陪你来的,只是陪你来的。”
皇甫倾其叹道:“看来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王爷一个人可以让你做事。”
苏梦幕低着头说道:“因为别人还不够资格。”
皇甫倾其耸了耸肩膀,如此冷傲的女人居然没有因为苏梦幕的话而生气。她缓缓起身,抱着自己的长剑从马车上下去。而此时陆灯已经退出去差不多十步远,想再退,但是又怕在气势上输的太多了。
“王爷用你,是因为那个时期你这样一个人是必须存在的。现在,你无需存在。”
“皇甫倾其!”
陆灯指着皇甫倾其的脸喊道:“你别忘了,当初王爷把咱们四个人召集起来的时候说了些什么。王爷让咱们四个人一起发的誓,那誓言你难道敢违背,纵然那誓言没有什么契约之力,但你难道就不怕真的天打雷劈?”
皇甫倾其哦了一声:“对哦,还有那样一个誓言在,虽然我确定杀了你也不会天打雷劈,但是自己立下的誓言还是要遵守的。王爷说,你们四个人以后要相亲相爱,为我做事,不可内讧,不可自相残杀。用剑者,对剑发誓,不可以己之剑伤同伴性命。用刀者,对刀发誓,你们要对得起自己的法器,不可破了誓言,违者天打雷劈。”
她回头:“这誓言真的会天打雷劈吗?”
苏梦幕:“或许吧。”
她问:“那怎么办?”
苏梦幕微微一叹:“你想用刀,何不直说?”
皇甫倾其一笑:“怕你不借!”
她一伸手,立在苏梦幕身边的长刀便飞了过去。那女子本就很高,在女子之中算是出类拔萃。穿着一件很鲜艳的连身短裙,衣袖稍显宽大,衣服上面有枫叶和鲜花的图案,看起来极美。然而她拎着长刀向前一动的时候,那美不可描述,不可想象,冷艳骄傲之中透着一股肃杀。
一刀落,陆灯的刀断。
二刀落,陆灯的护体劲气破碎。
三刀落,陆灯胸口裂开一条口子。
四刀落,陆灯的肩膀便只剩下肩膀,双臂飞了出去。
五刀落,陆灯的小腹被切开,肠子内脏血糊糊的流出来。
六刀落,陆灯的人头也落。
她收刀向后一掷,刀速之快超乎想象。可是那刀笔直的飞到苏梦幕面前之后居然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之中,再难寸进。苏梦幕看了那刀一眼,刀自己飞到旁边落下来,静静的,如同没有动过一样。
刀身不染血。
“明明第二刀就可以杀了他,为什么要多出四刀?”
“用你的刀哪里那么容易,若非是王爷交代你陪我来,怕是我永远也用不到那把招摇刀,招摇招摇,还真是好用啊。”
苏梦幕摇头:“招摇刀被你用的这般娘气,不好不好。”
他打了个响指:“小弟,回家。”
那看起来普通之极的马叫了一声,转身拉着马车往回走了。马车摇摇晃晃,这里也不是什么大路,所以颠簸。皇甫倾其问:“你就不能换个好些的妖兽?王爷府里的百兽笼里随你挑,为什么偏偏是一匹老马?”
“它不老,比我还小几岁,他是我小弟。”
苏梦幕闭上眼睛,伸手将旁边的刀抓起来抱在怀里:“刚才烽火连城上面,那是神雷天征吧。”
皇甫倾其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了,除了那样的超禁术之外,还有什么功法如此霸道的不讲道理。”
苏梦幕依然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快睡着了一样:“你可知道,刚才我为什么要允许你用我的招摇刀吗?”
“知道。”
皇甫倾其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像是释放出去了什么:“你刚才看到那神雷天征的时候,刀蠢蠢欲动。你把刀借给我,只是因为你想让我替你把招摇刀上的杀气宣泄出去,你问我为什么用了六刀,因为少一刀都不行。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用你的招摇刀吗?难道你真信违背了那个誓言会天打雷劈?”
“你啊。。。。。。何尝不是蠢蠢欲动。我不敢抓刀,你不敢抓剑,若是抓了,就会忍不住的。”
苏梦幕闭着眼睛说道:“小弟,可不可以快些?有些乏了,想回去睡觉。”
老马啾啾的叫了两声,竟是腾空而起。
谁说,这寻常之马,不可飞天?
高空之上,七宝战车。
陈重许坐在铺了一张黑色豹皮的椅子上看书,有些乏了,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往窗外看了一眼。远处,那黑色的烟柱如擎天巨柱一样直冲天际。
“父亲说,烽火连城不值一提,那个老人才是心头病。”
陈重许放下手里的书卷,长长的舒了口气:“奈何我不能出手,毕竟。。。。。。那是我的授业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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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四章 竟然遇到了他
烽火连城上一道神雷天征,也不知道触动了几人心事,引得几人蠢蠢欲动。
然后安争就消失不见了,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那神雷天征,也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谁也不知道安争去了哪儿,就连陈重许派出去高手搜寻,也一样的毫无头绪。
陈重许得到回报之后轻叹一声,说了一句若你不用那一招该多好。
其中滋味,也不知道几人能懂。
安争其实哪儿也没去,就在烽火连城毁掉之后的那个大坑边上。所谓大芥空间,从外表上来看如此的微小,谁也不会注意那和周围被烧焦了的沙砾没有什么区别的“沙砾”。
杯子里有美酒,做菜的还是个美人。
赢鱼做菜的手艺之高,让陈少白对杜瘦瘦艳羡不已。他看了看杜瘦瘦又挺起来几分的肚子,忍不住一声哀叹:“若是真和她过一辈子,你岂不是会变成猪?”
杜瘦瘦:“猪,也是一头帅猪。”
“帅猪也是猪。”
“你没女朋友!”
“说猪行吗?”
杜瘦瘦一撇嘴:“当我可怜你吧,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就不该考虑一下你的个人问题吗?就算你不着急,你爹也着急啊。”
“他?”
陈少白:“你知道他多大了吗?你知道我多大吗?他在那么大的年纪才生我,你觉得他像是着急的人吗?”
“也许你爹也是不好找对象呢。”
“滚。。。。。。”
陈少白看到赢鱼又端着一盘菜上来,连忙端正坐好,收起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脸认真的道谢:“嫂子辛苦了,不用做这么多菜的,咱们几个吃不了这么多。”
赢鱼脸一红,一时之间有些局促,不知道说什么好。杜瘦瘦将赢鱼挡在身后,笑了笑说道:“你吃你的饭,我去看看还有什么没端上来的,堵你的嘴。”
陈少白站起来双手抱拳,俯身一拜:“多谢哥哥嫂嫂的盛情款待。”
安争瞪了他一眼,哒哒野朝着陈少白摆手:“这里这里,你再说一遍。”
陈少白:“小屁孩一边儿去。。。。。。”
哒哒野瞪了他一眼,然后低着头继续胡吃海塞。其实这样的女孩子挺可恶的,就她那个饭量居然一点儿肉都没长,这足以说明老天爷是不公平的。有的人吃点东西就跟做贼似的,满心的负罪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持了,结果一上称。。。。。。负罪感更强烈了。哒哒野就属于那种每天十二个时辰有一大半在吃,也不会长胖的类型。
陈少白问安争:“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继续报仇?”
安争道:“大羲和那些小国之间的战争,我阻止不了。大羲和佛国之间的战争,我也阻止不了。我不是佛陀,做不到普度众生,能把燕国的百姓都救了已经是极限。所以接下来也没有什么打算,世间有变,那是世间发展的规律。陈重许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一仗怎么打。而报仇,我当然要继续下去。”
安争喝了一口酒:“一个一个的去找,一个也不放过。”
哒哒野低着头吃的嘴里满满当当的还嘟嘟囔囔的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早点报完早点了。。。。。。”
杜瘦瘦端着一盘菜走回来:“怎么看你也不像是个信佛的,不管佛宗之中有多少心怀私念的人,但佛宗的教义总得来说还是好的,导人向善。。。。。。你说这话,就不怕佛祖拔了你的舌头?”
哒哒野:“佛祖哪里有空搭理我。。。。。。”
安争道:“你们帮我一个忙吧,赢鱼也需要一段时间来避开自己的同伴,所以在中原也不好多停留。你和陈少白还有赢鱼三个人帮我去车贤国走一趟,把这个小祖宗送回去。说实话,我有点养不起了。”
哒哒野吃东西的嘴骤然停住,眼神里有些感觉她在害怕的东西一闪即逝,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往嘴里塞东西,看起来若无其事的自言自语,嘟嘟囔囔:“早点回去。。。。。。早点了。”
安争觉得心里一疼,起身说道:“你们吃,我出去看看情况,看看陈重许派来的人走了没有。”
杜瘦瘦放下一碗汤:“看看就回来,菜已经都好了。”
安争嗯了一声,然后加快脚步离开,像个逃兵一样。
他逃了,没有回来。
他不敢看真到了分别时候的哒哒野的眼睛,甚至不敢去想哒哒野那个时候的表情。所以他逃离了,怼天怼地对自己的安争,在这一个落荒而逃。他不怕什么,只怕伤了别人的心。他心里装着一个曲流兮,那庄园再大,也只能容得下一个曲流兮。
大芥空间里,曲流兮一边吃一边流泪,仰着头希望眼泪流回去,笑着说好烫好烫。
陈少白和杜瘦瘦对视了一眼,相对无言。
她不知道,安争一路护送,只是不敢露面而已。
大羲西北,莫干山,山外就是西域,这山好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将绿洲和沙漠隔开。沙漠吞噬平原的速度再可怕,也爬不过那座高山。
莫干山上有一座已经年久失修的道观,根本不知道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来过。房子东倒西斜,屋子里的灰尘能有一寸后。风吹过,那几乎要掉下来的窗户吱吱呀呀的响着,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砸在下面的草地上。野草已经蔓过了窗台,有野雀在草丛之中飞起,落在远处的枝头上叽叽喳喳。
安争站在山坡上目送着那几匹骆驼离开,心想着到这里吧,到这里就已经安全了。再往那边走就是车贤国,而且他已经提前知会了车贤国国王,迎接公主归来的队伍再有半天就能和杜瘦瘦他们会合。
安争将视线从沙漠那边收回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身后的这废弃道观。道观上还挂着匾额,字迹模糊,安争辨认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像是玉虚宫三个字。
倒是好大的口气,这里若是玉虚宫,那岂不是道宗又一圣地?
这小道观的规模实在小的可怜,只有前后两进。外院不大,里院更小。从规模上来判断,就算是香火旺盛的时候只怕也不少过五十个人。安争踩着厚厚的杂草走进道观,院子里的野兔和野鸟全都惊走,很快这院子里就变得安静下来。
走进前院,安争看到了院子正中摆着的那口香炉。上面已经爬满了杂草,里面的香灰已经变成了黑褐色。安争看了看,发现那香炉居然是青铜制作,显然年份之久已经超乎想象了。
他推开半掩着的房门,那吱呀的声音稍显刺耳。里面是一股很浓的干燥的味道,灰尘漂浮在半空之中,阳光下密密麻麻的,那么细小。
里面还有三个蒲团,已经烂的不成样子。蒲团前面是一张长案,上面摆放着香炉和两个蜡台。四周的墙壁上应该存在过壁画,但绝大部分已经脱落,想看出来什么是不可能了。除非谁会那控制时间的超绝能力,不然这里的过往已经无可探寻。
安争也不怕脏,在满是灰尘的台阶上坐下来,从随身空间法器里翻出来一壶老酒,朝着远处枝头上喳喳叫的雀儿比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声干杯。雀儿飞走,似乎是不给他面子。
安争灌了口酒,依然心事重重。他从不想伤害谁,可不管是哪一种坚持,都会伤害到别人。
“酒不错,可否借一杯?”
院子里忽然有人说话,安争的心猛地一紧。那声音并不远,自己被人如此的靠近居然一点儿察觉都没有。可想而知对方的实力有多强大,若是有意对自己出手的话,自己应付起来已经被动了。虽然不至于被偷袭的毫无防备,可先手已经丢了,打起来怕也落了下风。
安争转头看,然后骤然一惊。
“大。。。。。。大将军?”
那人布衣长衫,黑色布鞋白色袜子,手里拿着一把已经稍显破旧的雨伞,背后背着一个很小的包裹。头发随意的束在脑后,垂下来倒是并不松散。
安争怎么也没有想到,来人居然是燕国的大将军,曾经几乎是靠一己之力灭了幽国的方知己。
“有些意外?”
方知己在安争身边坐下来,也不客气,从安争手里拿过来酒壶喝了一口,抿了抿嘴角:“走了一路,口干舌燥,倒是真走运,遇到了你。”
安争摇头:“岂止是有些意外,是太意外了。”
方知己道:“我却不觉得意外,人生总是这样,在毫无防备的时候遇到对的或者不对的人。”
他看了看山西边,安争摇头苦笑:“看来你也不是偶遇。”
方知己道:“已经跟了你半路,但是你心里有事,竟是没有察觉。”
安争道:“可大将军为何会出现在这?”
“燕国之事已了,王上风华正茂而且沉稳果决,朝廷里已经不需要我这样的人了。”
“大将军若是不在,燕国少一柱石。”
“不。”
方知己摇了摇头:“我从来就不属于燕国,为燕国练兵,为燕国征战,也只是人们以为的而已。我甚至不愿意属于这个世界,只是有些事偏偏被我遇上了。”
这话有些深意,安争思考了一会儿却没有答案。
“还记得幽国神会吗?”
方知己忽然问了一句。
安争点头:“当然记得,这才过去多久。”
方知己嗯了一声:“我练兵,不是为了燕国,也不是为了灭幽国。我心中没有家国仇恨,只是凑巧遇到了那么一个契机,我在燕国做个大将军,别人也不会怀疑什么。但是现在这事。。。。。。我没拦住。”
安争不懂:“大将军说的是什么?”
“既然你记得幽国神会,当然不会忘了神会那些祭坛吧。我在幽国的时候和你说过,我之所以灭幽,并不是因为仇恨幽国,而是因为那些祭坛必须清除。当时没有与你多说什么,是因为当时的你什么都不知道,说了和没说区别不大。现在你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之外还存在另外一个世界,叫做召唤灵界。”
安争心里猛的一震:“难道,当初幽国那些祭坛,是为了召唤里世界的召唤兽?”
方知己点了点头:“是,但却不是那么简单。我不知道幽国神会的人是怎么得到了那种邪门的法子,可以利用祭坛搭建一个通道,将里世界的人释放出来。我试图阻止,也以为已经阻止,却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
安争觉得今天的方知己很不正常,最起码不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方知己。在燕国,人人都知道战神方知己,可是现在的他,和战神两个字毫无关系。
“难道大将军知道那个里世界的事,知道那个卓青帝?”
安争问。
方知己微微眯着眼睛看了安争一眼:“原来你知道的已经那么多了。。。。。。看来我早就应该离开燕国的才对。没错,我知道里世界的事,也知道那个卓青帝。我和他之间还有一笔算不太清楚的帐,需要好好的,仔仔细细的理一理。”
安争注意到,方知己。。。。。。眼神里有杀气。
第六百八十五章 卓渔卓青帝
安争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莫干山残缺不全的道观里,会遇到燕国的大将军方知己,而方知己居然在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关于里世界的事。安争问方知己是如何知道的,但方知己却没有给他答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是也有吗?”
方知己对安争笑了笑,将酒壶还给安争。他看着远处树枝上胆子大的那些野雀又飞回院子里,落入草丛之中,它们对于害怕的理解似乎是那么的浅薄。
“你的机缘很大。”
方知己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让安争有些不理解。
“能得到圣鱼之鳞的认可,这是天大的机缘,你可知道,圣鱼之鳞若是集齐之后组成一套甲胄,名字叫什么吗。”
“逆鳞。”
“嗯,没错,就是逆鳞。。。。。。龙有逆鳞,触之者死。很多人都听到过这句话,从字面上理解是龙有一块鳞片是不能触碰的,谁碰它就杀了谁。但很少有人会去思考这句话背后的寒意,说的又岂止是龙。龙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传闻之中真的存在,然而谁又见过活的神龙?”
“逆鳞。。。。。。其实指的是底线。不只是人的底线,而是这个世界的底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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