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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色倾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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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怕是连自己也数不清!即使得到了天下人梦寐以求的无尚权利又如何,还不是处处受人牵制,无能为力。到最后,连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谁,不过是个行尸走肉的空壳。身死族灭,司马家如此,我们刘家亦是如此……”

刘骏脸色随着楚玉的诉说变得愈发阴沉,猛地掀翻身前的案几,案几上的东西四处飞散,四分五裂。对着楚玉大吼道:“闭嘴……”几个箭步就冲到楚玉的面前,有力的手指钳住楚玉的下巴,青紫的印记迅速浮现在楚玉白皙的皮肤上。

刘骏狠狠地瞪着楚玉,目眦欲裂,嘴角扬起一抹怒笑:“放肆,竟敢如此胡说。真是我的好玉儿,不过出嫁两年,竟能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看来何戢对你影响颇深呢……”

“玉儿不受任何人影响,玉儿一直这么认为,以前现在乃至以后,都这么认为。父皇身居高位,比谁都透彻,何必自欺欺人!”楚玉被刘骏钳住下巴,依旧毫不畏惧的回敬道。

“好好……好啊!看来是朕太宠溺你了,竟敢如此忤逆、藐视朕。”

“玉儿不敢忤逆、更不敢藐视父皇,玉儿只是实话实说。”

手中的力道渐渐放松,直直地盯着楚玉,上上下下打量着,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将手收回,刘骏向后一步步退去。

忽然,倒在金丝绣龙红毯上,宽大的绣龙黑黄龙袍散开着,毫无形象的仰头大笑,一声声放肆的大笑在偌大的宫殿内不停回荡,震得在场的人头皮发麻。瞬间气氛降至零点。

“哈哈哈,实话实说……哈哈哈……实话实说……”

不知笑了多久,只感觉到眼前的人笑累了,眼角泛起点点泪花,才坐起身,脸色恢复威严的模样,冷冷的向四周扫去,低沉的声音在陡然安静的空间内响起:“你们都出去,没朕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如临大敌的宫女太监们,像是得到大赦般,垂着的脸上是压抑着的欣喜,连脚步也有些错乱,很快,所有的太监宫女都退了出去,原本寂静的大殿此时更加沉寂。

第二卷 渔阳鼙鼓动地来 第八章 不一样的刘骏

楚玉忽然觉得脊背发凉,眼神飘渺,心里竟有丝丝不安,瞥眼瞧着刘骏的神情,竟与刘骏对上了视线。

嘴角忽地扬起,没有刚才的威严与冷峻,眸间的光彩似乎也柔和了许多,对着楚玉伸出手道:“过来,玉儿……”

楚玉看着刘骏脸上变化多端、神秘莫测的神情,忽然觉得心里发毛,脚也跟着犹豫起来,不敢上前,但终究是硬着头皮,顺着刘骏指着的方位,坐在刘骏的身旁。

刘骏深深地望着楚玉,眸中再无平日的锐利与深沉,纯粹的如清潭中的水,澄澈无波 :“玉儿,你知道朕为什么那么宠爱殷淑仪么?即便明知她是朕的亲堂妹,也愿冒天下之大不韪,甘愿被后世辱骂为好色淫乱,将她纳入后宫成为朕的妃嫔?”

楚玉摇摇头,心中却是在想:不就是因为你好色么?

刘骏转过头去,眼神放空,好似瞭望着远方,低低的呓语传入楚玉的耳中 :“朕这一生,只有两个人对朕说真话,一个是你皇祖母,另一个便是殷淑仪。连你的母后,也无法做到。你说得对,高处不胜寒,那些大臣平日里对朕卑躬屈膝,可在背地里都不知怎么诋毁朕,怎么毁掉我们刘家的天下。”越说到后面,刘骏脸上的戾气越发深重。

“可朕无能为力,世家大族的势力盘根错杂,朝中大臣多是世族子弟,朕不能随意贬斥他们的官职,更不能随意夺去他们的性命,只能以那种方式羞辱他们,折磨他们……”

…………

听着刘骏不停地絮絮叨叨着,楚玉一点也不觉得烦躁,反倒有种说不来的悲凉感。

那些冰凉史书记载中的,究竟有多少因为人为粉饰而变得面目全非?成王败寇,成者即便成了王,也不一定是完美而令人尊敬的,败者也不一定是那么不堪,有时成功与失败只在一念之间,可结果却是千差万别。

就像楚玉从不觉得杨广多么不堪残暴,李世民多么仁义睿智,他们只是成与败的差别。隐藏在历史黑暗面的真相,谁又知道,即使知道的人也早已随风而散,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而余下的人面对那满目的虚假,自以为是的侃侃而谈,将那些失败者钉入历史的耻辱架上,受尽后人唾弃,永世不得翻身。

金丝红毯上满是破碎的酒壶,香醇的近乎刺鼻的酒味在偌大的殿内飘荡着,久久不散。刘骏侧倚在地面上,一只手撑着通红的脸颊,另一支手拿着酒瓶不停往嘴里灌酒,眼神迷离,表情有些痴呆,说话也变得大舌头。

“玉儿啊……父……父皇竟没想到朕的玉儿竟是如此睿智与大胆,让朕实在是刮目相看。你可知道,父皇好久好久没能听到真话了。”

“对……对了,玉儿,你真不愿子业坐上那个龙座?”刘骏睁着迷蒙的双眼,朝着一直端坐着的楚玉问道。

重重地点头:“玉儿只想子业当个无权的王爷,无欲无求,无争无执的安稳过一生。”

“可你知道,有很多事,自己是无能为力的。一旦失去权力,那只能有任人宰割……”

“玉儿希望父皇成全!”楚玉猛地朝着地上磕了一个响头,表情坚定道“子业成为一个无权的王爷,或许会受人牵制,可若是他当上了皇帝,必定不得善终。”

听闻楚玉的话,刘骏表情有些错愕,不解的看着楚玉问道:“玉儿为何这么说?”

楚玉摇摇头,她怎么能够告诉刘骏,她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刘子业登基一年后就因宫廷政变惨遭人杀害:“玉儿只怕司马家的命运在我们刘家重演,那天迟早会到来,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一旦当上了皇帝,成为所有人眼中的靶子,必定是万箭穿心。若只是个无权的王爷,或许还有生还的机会。”

刘骏嘴角扬起,露出一个奇怪的笑,似怒意又似嘲讽:“朕的好玉儿,你可真会杞人忧天。”

“玉儿是未雨绸缪。”

“啪啪”几声清脆的拍掌声在寂静的大殿内响起,袭来一阵阵回音:“好一个未雨绸缪。即使子业不坐那个皇位,还有你的其它弟弟,玉儿,你眼里只有子业只在乎他的生死,其它的弟弟呢?”

楚玉皱眉:“父皇比谁都明白,皇家儿女从来薄情,何必来挖苦玉儿,各自听天由命,玉儿只想子业一生平安。”

刘骏直直地盯着楚玉看,满脸是酒醉的通红,可眼里的迷离却忽然间消失不见,一如往常的犀利,像是要看穿楚玉般。

不知被刘骏这样盯了多久,楚玉只觉得头皮发毛,终于,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传来:“玉儿,夜深了,你早些回去休息。”

悬于喉咙的紧张终于缓缓落下,楚玉垂首行礼道:“父皇也要注意注意龙体,玉儿先行告退了。”说完,缓缓地站起身,站了一会,等因久坐带来的晕眩过去,瞥了眼依旧在饮酒的刘骏,转身离去。

随着大门打开的吱呀声,楚玉便瞧见了一直在外等候的兰庭与颜翊,兰庭早已困得缩在大柱后打着瞌睡,而颜翊依旧身姿笔挺的环胸傲立着,脸色冷若冰霜。看到楚玉走出来,颜翊便将兰庭拍醒,一行人在夜色深重中缓缓离开这个富丽堂皇却死气沉沉的皇宫。

侧倚在车上的席垫上,楚玉终于敌不过眼皮的沉重,随着牛车的颠簸,沉沉睡去。

宽大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一辆奢华的牛车还在飞速的前行,嘚嘚的牛蹄声激起阵阵回响。

偌大的皇城万火俱灭,只有一个府邸门前,仍是灯火闪烁,昏黄的灯火映照着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山阴公主府,以及在门阶前负手翘望的玉立身姿。

俊美的脸上带着丝丝困意,可眉宇间带着些许忧色,薄唇紧抿,幽深如潭的眸子目不转睛的望着某一方位。

一辆牛车从黑色幕布中渐渐隐现,一个带着些许欣喜的呼声忽地响起:“是公主,公主回来了。”

牛车停下时,何戢一个跨步便进入车内,当看到车里疲惫却依旧美丽的睡颜时,提着的心终于缓缓落下,小心翼翼的上前,刚要抱起眼前的人时,怀中的人儿身体一颤,如水的眸子迷蒙中睁开,在看清眼前人后,低低的呓语响起:“你还没睡么?”

“你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听着这样温柔的情话,楚玉不觉扬起嘴角,只觉得一夜的疲惫减轻了许多,肩膀也不由得松弛了起来,紧紧的环抱着何戢的细腰,头倚在他的怀抱中,淡淡的梨花香瞬间包围住楚玉,在温暖的怀抱中又渐渐的睡去。

“你们早些去休息……”抱着楚玉大跨步向寝房走去,嘴里吩咐道。

“是。”众人齐声应道。

一道潇洒的绛色身影在一抹灯光的指引下,向着黑暗处走去。

第二卷 渔阳鼙鼓动地来 第九章 固执小孩

装饰奢华的房内白光灿烂,刚想起身的楚玉,只觉得头脑发胀般的疼痛,揉了揉额头,昨夜陪着刘骏着实喝了不少酒,耳边传来脚步声。

“公主,喝了这碗绿豆汤吧!驸马值班前特地吩咐的。”兰庭已瞧见楚玉醒来,便端着一碗绿豆汤过来。

楚玉接过喝下,侧倚在床沿上,从窗户的缝隙中瞧见了火辣辣的阳光,问道:“兰庭,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

“这么晚了。”楚玉有些惊讶的道“服侍我洗漱吧。”

一番洗漱后,因为头脑还有些昏沉,便没有进食,等待何戢下班后一起吃午饭。

目送着何戢去上下午班后,楚玉便来到湖边的一处树木茂密阴凉无比的凉亭中,吃着一盘冰食解暑。

兰庭站在一旁,身体一直扭来扭去,时不时地叹口气。

楚玉侧目望去,淡淡道:“兰庭,有话直说。”

“公主,你不去看看太子么?”兰庭眸子中又似焦躁和担忧“太子一直紧闭于东宫,公主不担心他么?”

楚玉极目眺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良久,终于叹口气道:“好,备车吧。”

一个好字,让兰庭几乎蹦起来,方才的伤感浑然不见,笑嘻嘻的吩咐着侍从们去备车。

一番梳洗打扮后,楚玉再次来到宫中。

“山阴长公主到。”一声尖利的长叫让宫内的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着楚玉躬身行礼。

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而这时,一个模样清丽的少女从殿内走出,年纪与楚玉不相上下,来人便是刘子业的侧妾——羊晚烟羊良娣。

去年,刘子业的正妻何令婉年仅十七岁便在东宫徽光殿过世,諡为献妃。刘骏因此又为太子选择羊瞻之女为羊良娣,袁僧惠之女为袁保林。

而何令婉与刘子业成亲的时候,刘子业年仅八岁,而何令婉也才12岁,完全是一对孩童夫妻。

而那何令婉性子纯善,对待刘子业也如亲弟弟般,关怀备至,可惜红颜薄命,对于这后进的两位妃子,刘子业完全冷漠对待。

羊良娣为人大方爽朗,总热情的照顾刘子业的起居。但袁宝林性格孤傲,与刘子业基本是无交往。

羊良娣一瞧见楚玉,清丽的脸上是毫不生涩的表情,甜甜的笑道:“参见皇姐。”

楚玉忙上前,将她搀扶起,开门见山就询问起关于刘子业最近的状况,只见羊良娣原本笑着的脸染上淡淡的愁绪:“太子日日待在东宫,不出宫门半步,每每我想进去劝慰他,都被他赶出来。皇姐来了就好,太子只听你的话。皇姐要好好劝慰太子,让他心里好受些。”

楚玉点点头,问道:“太子在哪?”

“在寝殿里。”羊良娣答道。

扬起一抹貌似轻松的笑,楚玉便朝着寝殿走去。

偌大的殿内寂静无声,衬得楚玉的脚步声异常清晰。

珠帘内忽地传来一阵凌厉的怒喝:“谁?本太子不是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进来么?”

在刘子业的怒喝中,脚步声依旧不缓不慢的靠近,刘子业的秀眉紧蹙,眸间渐渐染上一抹狠戾,抬起头,眸中的怒意像箭般朝着来人射去,忽然,表情僵住。

同时僵住的还有楚玉,拨开珠帘的楚玉,便看到穿着藏青色锦袍的刘子业外罩黑衣毛裘,盘膝而坐,膝上放着一把锋利的长剑,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如纸,眼眸里满是血丝。

心下猛然一沉,跨步上前,握住刘子业的手焦急的唤道:“子业,你怎么了?不舒服么?”伸手摸上眼前人的额头,却是滚烫如火。

刘子业直直地凝视着楚玉,摇摇头道:“姐姐,我没事。”话里竟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还说没事,你都这样了,我去叫太医。”说完,便转身出宫去唤太监请太医。

刘子业静静的望着楚玉离去的背影,忽地眼角滑下一滴泪,在楚玉回身之际,慌忙擦去。

“子业,别这样作践自己好么?姐姐会心疼的。”将刘子业膝上的剑拿开放好,靠着他坐好,伸手揽过他的肩膀,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

“嗯,子业答应姐姐。”忽地,刘子业身体一转,将脸埋入楚玉的胸前,双手紧紧环抱着楚玉的小蛮腰,顿时,楚玉身体僵住,脸上迅速染上绯红,脑中思绪翻滚,刚想着怎么结束这个尴尬动作时。

忽然发现眼下的人的背在微微的颤抖着,从胸前传来沉闷的抽泣声,楚玉渐渐感觉胸前被泪水晕染。所有的尴尬在这一瞬间消散,喉咙发紧,眼眶发酸,将头扬起,强自将泪水逼回去,轻拍着刘子业单薄的背脊,沉默不语。

一阵错乱的脚步声袭来,刘子业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楚玉的怀抱,迅速擦去脸上肆意的泪水,低着头,脸上又恢复了以往冷漠的模样。

经过太医的诊治,刘子业只是略感风寒,并不严重,吃些药,多休息一会,几日之后便会好转。

忙碌一阵后,刘子业将所有的太监宫女赶出宫,偌大的殿内只余楚玉和刘子业两人。端过桌上的药,便细细的喂起来,每喝一口,刘子业的秀眉便拧在一起,但仍旧强自咽了下去,楚玉知道,刘子业不怕疼,却怕极了吃药。将碗中的药喂完后,楚玉便立马拿起一颗蜜饯喂给刘子业。原本拧在一起的眉眼,此时尽情舒展开来,眉眼含笑的仔细端详着楚玉,楚玉竟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姐姐,你真好。”如水的眸子里真诚无比。

将刘子业凌乱的发丝别于脑后,浅浅笑着。

第二卷 渔阳鼙鼓动地来 第十章 没有假如

就那么直直地凝视着眼前清秀的小脸,楚玉几次欲言又止。

“姐姐,你有话和我说么?”刘子业发觉道楚玉的异常,抿着嘴浅笑着问道。

深深地吸一口气,楚玉理了理思绪,斟酌好词句后,直直地盯着刘子业的眸子道:“子业,假如……假如你不是太子,我不是公主,我们只是平常人家的姐弟,过着平淡的生活,你可愿意过这样的生活?”

刘子业不可思议的看着楚玉,满眼是惊疑之色,忽地嘴角扬起,伸手摸着楚玉的额头,再试试自己的,自言自语道:“没有啊……”歪头看着楚玉,眼眸微眯“姐姐你干嘛呢?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奇怪的问题?”

“子业,给我一个回答,一个认真的回答。好么?”楚玉紧紧的握着刘子业的手,竟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看着楚玉眸子里满满的期待和脸上凝重的神情,子业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皱眉道:“姐姐,我是太子,你是公主,这是命中注定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

“我说的是假如,是假如……”楚玉有些激动的抓着刘子业的肩膀,直直地盯着他的眸子。

“姐姐……”刘子业凝视着貌似失常的楚玉,低低的唤道。

“那个皇位对你来说竟那么重要么?假如得到皇位的代价是姐姐死去,你还一定要这么做么?子业……”

“不……如果代价是这样,我宁愿不要皇位,我只要姐姐,只想和姐姐在一起。没有什么比姐姐更重要,失去了姐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真的么?子业。”楚玉竟有些喜极而泣,紧紧的拥住子业,眼里微微的泛酸“谢谢你,子业,谢谢你!”

“姐姐,不会有这个假如的,只要我当上皇帝,无论谁敢伤害姐姐,我都要让他整个家族陪葬,死无葬身之地。”眸子间是毫不掩饰的狠戾,原本清秀的脸上都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但是楚玉依旧沉寂在自己的欢喜中,却没有听清刘子业的喃喃低语。

夜深之后,望着刘子业进入梦中的睡颜,眸间时时露出的戾气终于被掩盖住,皱起的眉宇此时也尽情舒展开来,如此的恬静安详,就像一个精致脆弱的瓷娃娃。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清秀的小脸上嘴角微扬,胸膛随着呼吸一上一下,安静的让人喜欢。

小心翼翼的放开刘子业一直抓住自己的手,情不自禁间俯下身子,柔软的唇瓣覆上那光洁的额头,落下一个浅浅的吻,而后轻手轻脚的向外走去。

原本闭着的双眸忽然缓缓的睁开,转头瞥见那轻声离去的背影,用手轻抚着刚刚被亲吻过的地方,嘴角的笑意更深。

又是几个沉闷令人焦躁的夏日,可朝堂上却是冷冷清清,刘骏自那日后再未上朝,废立太子一事,仿佛是那日集体做的一个梦,梦过之后,便悄无声息。

琨华殿内,安静如斯,刘骏无力的躺倒在御座上闭目养神,浓重的黑眼圈衬得他更为疲惫,御桌上是堆积如山的文书,大殿内飘散着浓重的酒味。

一声尖利的长啸忽地响起:“吏部侍郎袁大人到。”

原本紧闭的眸子猛然睁开,睡前因酒醉而迷蒙的双眼此时清晰如水,锐利如常,端坐于御座上,冷冷的瞧着走进殿内的人。

“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长相端俊,身子儒雅的年近40的男子朝着刘骏躬身行礼道,一身儒雅宽大朝服,手拿麈尾,衬得整个人丰姿俊逸。

“爱卿来了,起身吧……”刘骏有些虚浮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内响起“爱卿可知道朕找你来,所为何事?”

缓缓起身,颔首而立:“臣不知,还请圣上明示。”

“朕欲废立太子,爱卿意下如何?”刘骏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抬起眸子,充满着智慧的光芒,直直地盯着刘骏,手指不急不缓的把玩着手中的麈尾:“太子好学,有日新之美!”

良久的沉默在大殿内不停盘旋,终于刘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靠在御座背上,似凝望着屋顶上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房梁,可眼神却是放空:“朕明白了,你下去吧。”

“是……臣告退。“语毕,躬身退下,神色淡然超静。

在走出宫门时,一个身着华服年级稍大的男子迎面而来,皱眉问道,语气有些许着急:“景章,陛下作何打算?”

手中麈尾一挥,嘴角微扬,只看了大跨步向前走去:“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望着那已离去的背影,独自咀嚼道,脸上露出不耐,不禁嗔怨道“这算什么回答。”叹口气后,甩手离去。

第二卷 渔阳鼙鼓动地来 第十一章 香消玉殒

几日的沉寂,终于迎来了一个震撼的消息。殷淑仪病重不治,香消玉殒,年仅28岁,追赠为贵妃,谥号“宣”。

令整个朝堂大臣忐忑不安的消息也被放出,刘子鸾改封为新安王,加封为北中郎将、南徐州刺史、领南琅邪太守。

一场不久前表面平静无波实则暗潮汹涌的储君之争,终于落下帷幕。

当第一次从何戢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品着茶的楚玉手中茶杯哗然落下,碎瓷片散落四处,梅花卷云鞋履染上绿色的茶渍。

“玉儿,你怎么了?”跨步上前,用手帕擦拭着弄脏的衣裙,看着楚玉这番表现,脸上满是疑惑。

侍立一旁的兰庭忙吩咐着婢女们扫去瓷片,转眼间就已打扫干净。

表情愣住,不可思议的望着何戢,皱眉问道:“太子废立之事,只字未提?”

点点头:“这么做,怕是圣上已决定不废子业。”如果决心废黜,怕是早就另立储君,也不会在殷淑仪逝世后,加封刘子鸾一堆头衔。对废立太子之事,只字不提。

“是么?”楚玉苦笑一声道,刘骏到底想怎么样?

“圣上不废子业,你不应该高兴的么?怎么这般沉郁,发生什么事了么?玉儿……”何戢握着楚玉冰凉的手,焦急的问道。

摇摇头:“没事……”

“没事?你都这样还没事?”何戢的声音不觉加大:“玉儿,你知道么?我感觉到你心里有很多事,可你从未告诉过我,哪怕我询问你,你也是敷衍而过。我是你的丈夫,这一辈子都要一起渡过,有什么困难我们要一起解决,你明白么?”

定定的看着表情微怒又带着些许无奈的何戢,楚玉眼眸里的情绪翻来覆去,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来,淡淡道:“我没事,你想多了。”

该怎么说呢?说自己知道刘子业的命运,所以才阻止他继续当皇帝。还是将对刘骏的那一套说辞再重复一遍。何戢会信么?会不会再继续追问下去,自己又该怎么回答?

“好,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你。但你一定要记住,我是你的丈夫。”何戢望着楚玉,眼眸幽深,依旧紧握着楚玉的手。

感受到何戢那浓浓的情意,楚玉重重地点头。

殷淑仪的死,不仅皇宫,整个王朝都陷入一片阴森沉寂中。刘骏下旨,三月内不准办任何形式的喜事,不准杀生,违者杀无赦。整个江南都沉浸在诡异的忧伤中。同时刘骏也做出了不少令人哭笑不得的事。

殷淑仪死后多日,刘骏都未下葬,因为思念殷淑仪,竟把棺材做得像抽屉一般,每当想见她的时候,便将棺材拉开一睹遗容。自此之后,刘骏一直精神涣散,不理政事。每晚睡前,都要在她灵前倒酒对饮,之后痛哭流涕到难以自拔。

这样持续了将近三月的时间,而殷淑仪的容貌始终栩栩如生,令人生叹。最终拗不过大臣们及皇家人的劝阻,十月,下令将殷淑仪厚葬于龙山,仪队相当隆重。殷淑仪的墓修得很豪华,葬礼规模为江南丧葬礼史上前所未有,隆重至极,甚至比皇后的葬礼还有过之无不及。

自然,又是一番劳民伤财,暗地里颇受百姓的怨念。可刘骏根本不在乎,他只在乎他的殷淑仪。送葬时,刘骏亲自相送,悲哀不能自已。

楚玉不禁好奇,刘骏何以这般痛心于殷淑仪的死,为何在她生前,还要沾染其它的女人,和其它女人生孩子,这样的爱到底算什么?他哭的到底是殷淑仪还是他自己?楚玉不知道,或许只有刘骏自己知道。

后来刘骏又多次领着后妃及群臣到殷淑仪的坟墓前痛哭,并以哭的悲痛与否作为朝臣忠不忠心的表现。秦郡太守刘德愿哭得撕心裂肺,全身的衣服都被泪水湿透,甚至差点昏死过去。刘骏十分高兴,立刻封刘德愿为豫州刺史。还有个叫羊志的御医滑稽谐谑。刘骏让他哭殷淑妃,并说:“只要你哭得悲痛,会有重赏。”羊志立刻泪如雨下,悲不自胜地痛哭起来,有几次几乎哭得背过气去。刘骏便赏赐给羊志许多金银珍宝。事后有人问羊志:“你哪得此副急泪?”当时羊志的爱妾刚刚死去,他说:“那天我自哭亡妾罢了。”

这些事,很快流传于整个建康,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除此之外,刘骏又向大臣表示要给殷淑仪盖一座庙,庙成后以淑仪之子子鸾的封号,称为新安寺。

当时有巫师说可以仿汉武帝的前例,招殷淑仪的魂与刘骏相见,果然在帷幕后有影子出现,但是当刘骏想与之握手时,鬼魂却消失了。

刘骏悲不自胜,让执事中谢庄作一篇哀悼文。谢庄一向富于文采,他援笔立就千言,辞赋的内容哀艳可泣。刘骏躺在深宫里看了不到两行泪水便潸潸而下。等看完全篇坐起来长叹说:“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才!”说着自己也效仿汉武帝给李夫人写悼赋,写了一篇悼念殷淑仪的文章伤宣贵妃拟汉武帝李夫人赋》 ,其中有“流律有终,心情无歇。徙倚云日,徘徊风月。”等句子,可以说字字悱恻缠绵抑扬尽致,但自己觉得好像还比不上谢庄的哀文。当下他命令将谢庄的辞赋刻在墓石上。京城里的人都私下传抄,一时纸墨的价格飞涨。其中最得意的莫过于谢庄,他的才名因此飞扬遐迩。

这些自然是后话,是楚玉几月后回到建康时才听到的消息……

楚玉参加完殷淑仪的送葬礼后,便早早的到达何戢的老家庐江灊散心,远离皇宫长久的沉闷,消散掉这三月以来长久的压抑。

第二卷 渔阳鼙鼓动地来 第十二章 江南水乡

十月的天,秋高气爽,夏天的燥热渐渐远去,冬天的凛冽还未到来;是个旅游的好时节!

经过近半月的颠簸,终于来到了另一个江南水乡,何氏家族的故里——庐江郡灊县。经过高大的城墙后,一座繁华的城市映入眼帘,虽不及建康奢华庄严,但也是热闹繁华。

宽大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却毫不拥挤,反倒井然有序,有荆钗布裙的妇人,有青衣布帽的学士,有绫罗绸锻的富人,有风姿俊雅的男子,有嬉戏玩耍的孩童……

一切都是这么热闹与安定,不似京都那般沉闷压抑,此时此刻,楚玉的心情才真正好起来,透过车帘往外瞧的脸不觉扬起浅浅的笑意,不知看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不觉往外探出,脸上的笑意更深,坐于一旁的何戢手挥羽扇,望着楚玉的侧脸,无声地笑着。

不知不觉中,车停了下来,在要下车时,楚玉放开何戢前来相扶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何戢扬起头凝视着楚玉,脸上有丝不解。忽地扬嘴一笑,眸中狡黠的光彩一亮,张开双臂像只美丽的蝴蝶般,直直地朝着何戢倒下去。

何戢的表情一个错愕,但很快反应过来,嘴角露出无奈但宠溺的笑,张开双臂,稳稳地将楚玉抱入怀中。四周传来婢女们的惊呼。

准备要将楚玉放下时,却见楚玉没有一点要下来的意思,手仍紧紧的怀抱着自己的脖颈。

调皮一笑,轻跃于地,转身之际,四个墨色大字映入眼帘——天偃何府。

“这是 哪里?”楚玉指着那牌匾道。

“这是父亲的府邸,也是我的家。”何戢淡淡道,拉着楚玉向门内走去。

“参见公主,参见三公子。”早早侧立于门旁的侍女奴仆躬身行礼道,满脸是毫不掩饰的喜悦,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偷瞄着楚玉和何戢。楚玉望去,个个清秀端庄,衣着不俗,人影重叠,大致算来竟有上百个,丝毫不亚于公主府的排场。

真是够奢华的!

“可是在建康,不是有何府么?”

“呵呵”何戢笑笑“那只是个别院而已,这才是真正的何府。”说完,不经意间露出骄傲自得的神情。

“那与公主府比呢?”楚玉故意问道,语气隐隐带着些威胁。

“有过之无不及。”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本公主倒要大开眼界了。”说完,朝着院内走去。

这时,从府内迎面而来一群黑压压的人影,一个身穿浅黄色华服、头戴玉冠的男子立于前头,玉树临风,身姿挺拔,手拿麈尾,轻薄的衣服随着风的流动而翻飞着,说不出的潇洒。

“三弟,你可算回来了……”人未到,便听到一声爽朗的笑声。待走进时,楚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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