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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终点的长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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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虽然感到奇怪,他们却无法评论什么。于是都默默地抓起桌上盆里的包子吃起来,一边用余光打量这两个少年男女。
许思凡并不像对米娜毫不避讳的样子,倒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觉察到她的举动。他转头向她:“十月十四号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的城西爆炸?”
米娜伸出的手扑了个空,僵在空中一会儿,她缓缓把手收回来,平淡无奇的双眼一点不躲闪地与许思凡漂亮的桃花眼对视,不紧不慢地说:“我听到了。”
第17章 寄宿学校(2)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明明知道我家在那边……”少年激动地跳起来,撞翻自己坐的椅子,又撞得身后的桌子摇晃不停,在安静的餐厅里发出巨大的噪音,听得众人不禁瑟缩——因为他看起来就是一副随时会抄起椅子打人的样子。
少女显然并没有被少年的怒气吓到,她平静地注视对面少年因为怒气冲冲而涨红的脸,好像在观看一场事不关己的闹剧,又好像很笃定他并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许思凡又急又气,他随手挽起校服袖子,又撸下来,用手指耙耙头发,见米娜依然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直急得跺起脚来。
少女坐着,抬头看少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像看一个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而任性发脾气的小孩。
多了许久,她才冷冷地开口:“你爸妈想找你的话,自然会来,过了这么多天都没有看见人,只能说明,要么他们都死了,要么他们根本不在乎你。有什么好激动的?”
听到这番话,许思凡和吃包子的众人一样,都呆住了。他抓耳挠腮不知该怎么作答,憋了一会儿才说:“那不是你不告诉我的理由……”
“现在你不知道了?想怎样?冲出去回你家?好啊,你去啊。街上的不过是些臭掉的死人罢了。有本事你现在就走啊!”
许思凡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少女的声音纤细却清晰,语速很快,字字铿锵,这与她冷漠粗笨的外表很不相称。
就如她意料中一样,这个好看的少年并没有与他外表相匹配的勇气。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又不敢就这么冲到满是活死人的街道里去,泪花打他眼底浮起,转啊转的,眼看就要落下来。
王翠芳走过去扶起被少年撞倒的椅子,摆在靠近自己人这边,拉着许思凡坐下,把几瓣剥好的柚子推到他面前。
她看不过去地说:“好了好了别担心,爆炸的时候你爸妈说不定不在屋里呢。我们本来打算去城北找避难所的……这样吧,过两天我们先陪你回家看看,然后你跟我们一起去避难所,也许你爸妈就在那儿等你呢?”说着拿眼睛翻了翻坐在一旁的米娜,用压低却明显能被在座的每一个人听清的声音嘟囔着,“明明知道别人伤心着急还说出这种话,这个小女孩真不懂事!”
张城听到这话,立刻在心里大翻白眼,心想,这位王大姐也太想当然了吧?上下嘴皮一碰就许了别人诺言。问题是谁陪着人家回家啊?她么?刚才就是因为她乱叫唤才害他们既没弄到车又被死人围追堵截,差点就被活死人撕碎的是自己啊!她当这是在旅游吗,想去哪儿去哪儿?米娜虽然说话难听,但事实差不多就是那样了,许思凡的父母应该已经不再活着,不然的话是不会放着亲生儿子不管自己跑掉躲起来的。
米娜从刘海下瞪视王翠芳片刻,嚯地站起身,一边走出餐厅一边说道:“一楼的宿舍,你们可以每人住一间。下午五点半开饭。”
少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餐厅里的气氛顿时松懈下来,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王翠芳的声音最大,她刚才被米娜瞪得直打哆嗦,直到看不见那穿校服的背影,又忽然想起来对方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刚才自己居然被她吓得不敢出声,实在没有面子,不禁有些恼怒,她夸张地拍着胸脯说:“哎呀我的个妈!这个小孩是不是有心理问题啊?你们看看她刚才那模样!就像要杀人一样啊……”
“王姐,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袁茵劝她。
“就是,算了吧,小姑娘给我们这么多吃的,挺不容易的,小孩长到青春期都比较叛逆的……”郑卫国咽下嘴里的包子说,他觉得这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眼光落到身旁的儿子身上,忽得转柔,“过两年斌斌也要开始叛逆不听爸爸妈妈话喽!”说着,用中指弓起来轻轻敲了敲儿子光亮的额头。
孩子被逗笑,抓住爸爸的手作势要啃,众人注意力被这一对嬉闹的父子吸引,暂时把米娜带来的不快放置一边。
张城无心参与小团体的互动,他一个人走出餐厅,沿着中学高耸的栅栏围墙散步。
本想观察一下大街上的情况,为下一步的行动做打算,谁知此刻在午后秋风的吹拂下,多日不见的太阳也露出笑脸,晒得他浑身舒坦。这些栅栏围墙看起来很安全,用不着担心街上的活尸会闯进来,米娜和许思凡不就是在这里平安地生活了这许多天?他索性暂时忘却满腹的心事,一心一意游览这并不大的校园。虽然没有朗朗的书声,也没有随地打闹的半大孩子,他依然觉得此刻的感觉很可贵。放任自己的感官捕捉校园的气息,他仿佛重新回到那久违的少年时光,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
张城转到宿舍楼后,发现从那里通往小型体育活动中心的铁栏门被锁住了,只好回头走进教学楼。在那里,他发现绝大多数的教室都上着锁。不死心地爬到顶楼,终于如愿以偿地发现一个图书馆。他去书架挑了几本儿时最爱的图书,倚靠着洒满阳光的窗台,在那里惬意地度过整个下午。
米娜这个女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搞。
这是众人没过多久就发现的。只要不去故意招惹她,她绝不会挡着你的路,即使招惹了,她好像也不怎么记仇,除了中午瞪王翠芳的那一眼,整个晚餐过程中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抵触的情绪。
相反,她的手艺是真的不错,白米饭蒸得恰到火候,蔬菜炒的水嫩鲜脆,肉菜香而不腻——学校餐厅的大师傅们早在这个秋天刚刚开始的时候就陆续灌制了各式香肠,制作了许多腊肉、熏肉等等耐储存的肉食,满满当当地挂在厨房中阴凉的地方;储藏室里的新鲜蔬菜由于停电之前刚刚运来,且被米娜勤快地洒水并保持阴凉的条件下,居然还能吃。
相对于张城的悠然自得,米娜的下午是在教学楼后篮球场旁树荫下的机井旁度过的——她把储藏室里的蔬菜搬出来,清洗、切削、晾晒,然后抹上盐和调料,把它们放进咸菜缸里腌制。
分别在宿舍楼找好房间的众人从窗户里看到她卷起袖口忙碌,不时用手背擦拭额角汗水的样子,不由从心里改变起对这个女孩的第一印象。
她还很小,十六七岁,却已经对这些他们大人都不怎么熟悉的工作驾轻就熟,让人不禁联想她以前过的生活。她是不是家庭困难,所以练就这些生活技能?也许出口伤人的话并不是她的本性,而是不堪劳累造成的口不择言?她二话不说地为他们提供了舒适的住处,并且不辞辛劳地为他们十几个人做晚餐,这些说明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吧?
所以等到热气腾腾的晚餐端上餐桌的时候,众人对米娜已经摆出同对许思凡一样的亲切笑脸了。只除了依旧想不开只顾着吃饭不愿意看她的王翠芳。
尤其是作为母亲的孙淑兰,她感同身受地联想,要是她有个女儿,小小年纪就不得不做同米娜一样的劳作,那她该有多心疼!在这种同情心的驱使下,她殷勤地夹菜给米娜,不停地鼓励她多吃一些,反客为主的架势,完全忘记这些菜肴的烹制者就是米娜本人。
而米娜依旧保持着她冷冰冰的态度,她把好吃的都夹给许思凡,仿佛除了身旁的少年,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与她没关系一样。
许思凡倒毫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嚼着米娜舍不得吃的食物,还把面前盘子里的菜肴拨得乱七八糟,好像习惯被人服侍似的。
这个男孩被宠坏了。同桌的人都如是想。
米娜吃得很秀气,在整个用餐过程中一言不发。直到孙淑兰站起来,伸手欲给她盛咸鸭肉汤——这是被大家交口称赞好喝的一道汤。
米娜却不打算喝,她拦住孙淑兰的手,说:“鸭子腥,我吃不惯。”
犹豫了一下,她复又抬起头,小声对孙淑兰说:“谢谢阿姨。”
孙淑兰听到后眉开眼笑,看到这个倔强的小女孩终于被她的爱心软化,她的自豪感大增,简直要比吃到好饭本身还开心。
孙淑兰的大笑并没能感染米娜,她脸上依旧没有表情,眼角似有似无地瞟过远处。
第18章 失踪(1)
张城早上醒来的时候有点恍然不知身在何方。
清冷的风从开了一道缝的窗户里吹进来,拂过他的鼻尖,又钻进他的脖子。凉意让他缩了缩脑袋,贪恋地向温暖的被窝里蹭了蹭。于是,他的双脚抵到床脚的铁栏杆,腿不由得蜷了起来。
看着脸上方的床板,他这才记起来,自己是睡在高中女生宿舍里。女生的床对于他一个大男人来说是短小了点,但很舒服。
被单刚换过,还微微散发着洗衣粉的清香,这张床的主人一定是个爱干净的女孩,张城这样想着。
他在回忆自己昨天睡觉时的情形。
晚饭后不久,又或者很久后他进入梦乡,具体时间不记得了。他到宿舍楼找房间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也许是上午激烈的逃亡活动消耗太多体力,他感到很困,找到一个空着的房间钻进去,沾床就睡着了。
他躺在床上打量这间宿舍。很局促的空间,四张上下铺整齐地靠两边墙壁摆放,中间的位置紧凑地排着四张课桌,这样宿舍里的每个人能分到半张属于自己的空间。桌上整齐地摞着书本,桌下则放着脸盆和盥洗用具。角落里有一个一体式带锁的铁皮柜子,分为八个小柜,门的上方还有吊柜。
虽说是女生宿舍,杂物却不多,整个环境显得相当整齐。可以看出这所学校对内务方面要求相当严格。
张城起身下床,这时他发现,除了自己睡的这张床被子摊开外,其余竟也有四张床的被子是处在展开状态的。
一模一样的天蓝色网格被套,所不同的是,张城的被子一眼看去就是有人睡过,而另外四张床上的被子却是刚刚从折叠的状态摊开放在床上的状态——就好像床的主人在临睡前突然有事离开一样。
昨天许思凡说,他们假期多留了几天,准备回家时却发现街头暴乱,于是躲在学校里。
张城有些奇怪,因为宿舍里其余的三床被子是整齐地折叠着放在床头的。以宿舍摆设的简洁整齐程度看,管理后勤的老师绝不会允许学生不收拾床铺就离校。如果被子叠起的三个学生是一早就离校的话,那剩下这几个学生是不是也跟许思凡米娜一样打算留校几天才走呢?她们铺好床准备睡觉,这时突然有什么事情使她们一起跑出去,这一去就再没能回来。
是什么事能让她们几个小女生在大晚上跑出去呢?她们有没有遇到街上的活死人?她们现在还活着吗?
也许她们被家长接走了。
那些小女生的死活是现在的张城管不了的。如果她们被家人接走的话自然再好不过,但是,万一她们是出去被害了,他就得小心。因为那意味着这所拥有高高的栅栏围墙并没有想象中安全——也许某个角落正好藏着一个可以通过成人的缺口,活死人可以通过那种地方从街道上游荡到校园里,从而对他们的安全构成威胁。
他太大意了,昨天只顾着回忆儿时的事情没怎么注意观察周围的安全性,要是真有这么一个缺口的话,他们昨天制造的动静很可能已经吸引到活死人钻进校园了。
想到这里,他无法再安心待在宿舍,于是整理好衣服开门出去。他得仔细巡查一番。
他打开门,走廊里静悄悄的。
他愣了一下,腕上的手表显示,现在已经超过八点,他们昨晚天黑不久就睡了,而现在他居然是最早起来的人?还是说大家早已起床就剩他一个人了?
当他从对面虚掩的门中看到床上仰头睡正香的马青海时,心下释然了。这几天接连奔走,在郭全家的两天睡觉条件又很差,大家睡个懒觉并没什么好奇怪的。
当米娜迎面遇到恰从宿舍楼走出的张城时,脸上出现微微吃惊的表情。她正端着一个放了一些蔬菜的塑料盆从餐厅厨房里走出来。
“你……醒得真早……”她说。
张城没有想到这个冷漠的少女会首先开口对自己说话,心里有些意外,但仍然微笑着对她说:“早吗?算算我睡了差不多有十二个小时呢。谢谢你昨天的款待!”
米娜垂下双眼不再出声,似是又变回那个冷漠的她,闪身绕过张城,准备继续向前走。
一颗卷心菜从她卡在腰上的盆里掉出来,落在地上滚出去好远。米娜忙不迭地弯腰去拾,不想就着她弯腰的动作,盆里剩下的蔬菜也纷纷滚落。
沉默的少女从鼻子里发出的重重的呼气声,这证明她此刻心情烦躁。
张城蹲下来帮她一起捡。就在这时,他看到少女左手背靠近虎口的地方有一处伤口,看上去很新,正从裹着伤口的纱布里渗出血来。
他还很清楚地记得前一天晚上看到的郭全儿媳妇胳膊上的伤痕,再加上自打起床后就一直在考虑学校被活死人攻击的可能性,此刻不禁将二者自动联想到一起。他脸色微变,声音也严肃起来:“米娜,你这手是不是被死人咬的?”
少女面目阴沉。她迅速缩回受伤的手不让张城抓到,一边利落地捡起最后一根胡萝卜放进盆里,站起身就走。
“切菜的时候伤的!”她低沉地甩下这句话。
张城尴尬地站在原地,他有点后悔自己的冒失。再怎么说,他一个大男人伸手去抓十几岁少女的手总是不合礼的。米娜虽然态度一直不很友好,在吃和住上却从没亏待过他们。况且这伤还是为他们准备饭菜时弄的,自己这样严厉地质问她就更是不应该。
他本来是个比较拘谨的人,只是这十来天的“非常时期”又打又杀又逃,使他多年以来形成的习惯变得松懈。同时,似乎又有一种陌生的狠戾情绪冒出来,不时影响他的行为,比如刚才冒失的举动。
他看着少女的背影,不喜欢自己这种改变的感觉。
“等她们起床了,到厨房帮你做饭好吗?”他喊道,没有得到回应是意料中的事。
停了一下,他对已经走到机井旁边正在打水的少女说:“一会儿田璐会帮你看一下手上的伤口。”
说完,他没有等待少女的反应就转身走进餐厅,在那里,他找到桌上的包子和一些水果。这个脾气古怪的少女客观上的确在最需要的关头,慷慨地给予了他们大量的帮助。虽然他很感激她的帮助,但这并不表示他会无限制地容忍她的坏脾气——或者说,他可以对她的冷漠无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当她对着自己来的时候也可以一笑置之,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有一点却是他必须重视的,那就是关系到他们安危的可能性——如果这个他们目前赖以生存的校园内有活死人可以突破的地点,如果米娜的伤是被活死人咬的,他绝不会因为她对众人的好而姑息这一点。
当然他并不至于残忍到以杀死一个活人来确保自己平安的程度,他只会毫不犹豫地将她隔离起来。至少不能让活着的人有受到威胁的可能。
后者他一会儿会让田璐去证实。而前者,他会亲自巡查遍这座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他要做的是,吃饱喝足,蓄养体力。
整个上午的实践结果证明,张城是多虑了。
他从临街的栅栏墙到他们翻进来的小院,一寸一寸地查遍了,连个能容下一条狗进出的洞口都没找到。除非那些活死人能翻过他们这些灵巧、会利用工具的活人都觉得困难的高墙,以及顶部尖利的铁栅栏。
他站在宿舍楼后的铁栅栏门前向外张望。铁门被铁链缠绕,一把簇新的大锁挂在铁链上,门后连着水泥空地。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个小型的室内体育场只能看到一个角,其余的部分被砖墙阻挡,并掩映在树枝里。
中学的管理看来的确很严格,这些围墙铁门的高度和造型都恰到好处,很难翻越。张城观察了一会儿,便决定放弃寻找漏洞的行为。
除了小院后门门房里老头的尸体,偌大的校园里,没有任何死尸的影子,他们在这里是安全可以信赖的。只要米娜如她所说没到过外面,就绝无可能被活尸咬伤。
他暗暗嘲笑自己的神经质,打算去餐厅找点吃的,然后继续到图书馆打发下午的时光。
由于起床的时间参差不齐,众人没能齐聚一堂地吃午餐。米娜也并不以为然,她把蒸好的包子放在餐厅桌上任众人随时自用,又拿了几个放在盘子里,端到宿舍楼送给许思凡。
张城吃好饭出来的时候正遇上刚刚起床的田璐,后者看到他显得有些难为情:“不知怎么回事就睡到现在!我以前不这样的!”
张城冲她笑笑:“这没什么,大家起得都很晚,毕竟我们昨天都很累。”
“可你就很早……”
“我放心不下,到周围查看了一圈,现在可以了,说不定我明天也会睡到中午的!”
田璐开心地笑了,张城想起什么又对她说:“对了,那个女孩米娜的手被刀割破,一会儿你帮她看看?”
“当然!”
“教学楼顶楼有个图书馆,有事可以上那儿找我!”张城指着顶楼的玻璃窗跟田璐告别。
第18章 失踪(2)
被阳光和阅读填满的下午,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张城知道王翠芳不见了的消息是在晚饭时分。他迈进餐厅的时候,看见于晓娟正坐在桌边同一旁的许思凡说些什么,她皱着眉头,显得心事重重。
“不是你又会是谁?”
“我怎么知道!我一直在寝室睡觉好不好!”
“这种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玩!你知不知道外面那些死人有多可怕?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拜托!姐姐,我都说了不是我,你不要冤枉人啦!”
“怎么可能不是你哦!昨天睡觉前你还躲在走廊里吓我呢……”
许思凡无辜地转着他的桃花眼,举高双手摆出一副投降的姿势,在座位上蹭来蹭去,看到张城走来,就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向他眨巴着眼求救。
张城觉得一个男孩子脸上出现这种近似撒娇的表情,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以后我要是有个儿子,决不能养成这样。”他心里这样想着,却不能不理会于晓娟的疑问。
“晓娟,怎么回事?”
于晓娟看到是他,像是找到救星,把心事一股脑从头道出:
“昨天夜里我睡觉的时候,正做着梦呢,隐约听到房门在响,我一下就醒了,问是谁,然后门口就没动静了。我当时很困,以为听错了,就没在意继续睡了……后来不知道睡了多久,又被吵醒了。我听到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声音,一下一下,像砍什么东西……咚咚咚……就那种声音……
我吓得不敢睡呀!过了一会儿那声音没有了,我才悄悄下床,开门一看,走廊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我敲敲两边王姐还有袁姐她们的门,都没有反应。后来我怕吵到大家睡觉,就回床上去了。
我躺在床上怕得很,虽然很困很累,但脑子里乱哄哄的怎么也睡不踏实。我就仔细听啊听,砍东西的声音倒再没有了,却老觉得听到好多死人在叫……
其实我也不确定那就是死人的声音,也挺像刮风的……可我还是怕得很,翻来覆去好久没睡着,结果今天睡到中午才醒……”
说完,她转头看看一旁摇头晃脑做玩笑状的许思凡,继续道:“我起床后问别人,大家却说他们睡得很好,什么怪声音都没听见……好像我很奇怪似的……”说着,她懊恼地扁一扁嘴,“我就以为他故意吓我的,谁知道他不肯承认……”
许思凡故作委屈地瞄张城一眼,夸张地哇哇叫起来:“噢!我好无辜啊!姐姐,你其实是做了个噩梦吧?竟然跑来疑神疑鬼,好丢人哦!”
“半夜听到的怪声吗?可我也什么都没听到啊。”张城没有理会许思凡的鬼脸,对于晓娟说。
事实上他有些跟许思凡同样的想法,于晓娟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因为如果真的如她所说有很响的砍东西的声音,他是万万不至于睡死什么都听不到的。
这些天他们遇见过很多面目骇人的死尸,并且一直处于提心吊胆逃跑着的状态。就连他自己也不能说轻松面对,更何况于晓娟一个女孩子,实际情况大约就是她受了过多的惊吓而夜有所梦罢了。再加上天凉以来每晚都在刮风,错把风声当做死人的咆哮是极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他对她说:“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听到。你是不是太害怕所以做梦?别紧张,我今天已经把学校里面都检查遍了,围墙很安全,教室都锁着,没有坏人可以藏身的地方——你听到的也有可能是街上死人发出的声音,不过不用担心,它们是没办法翻过围墙来伤害你的,再说我看过了,这里没有面对主街,所以附近没有多少死人,我们在这里很安全。别害怕了,今晚你可以去跟袁茵她们睡。”
虽然昨晚那种真实的感受还让于晓娟心存疑虑,然而在一个其余人都与自己得出相异结论的环境下,人往往会怀疑自己的判断力。既然张城说他已检查过围墙,那么他们应该的确是安全无虞的,况且若昨晚真有那么大的动静,理应大家都被吵醒才对……也许真的就像许思凡所说,自己做了个噩梦?
想到这里,看到一边许思凡一脸故作委屈的表情,她觉得有些难为情,暗暗决定今晚同别人一起住。
“哦对了!张大哥,你今天见到王姐没有?”
“王翠芳?”张城反应了一下,脑中闪过于晓娟谈论的对象,“王翠芳怎么了?”
“我今天起来后都没看见她了,刚才问孙姐她们,也说没看到。”
王翠芳是个很麻烦的女人。自打他们在山林里出事以来,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抓住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失了老公是多么多么悲惨,三十几岁才买到房子是多么多么不容易,耽误了这多天没还款又得多交多少利息,搞不好才住进去不久的房子就要被银行收回……刚开始大家还抱着同情的心理安慰她,时间一长她还是如此喋喋不休,不免有些心烦。这几天下来,失去亲友的又不止她一人,像赵强、袁茵……剩下张城他们几个人虽然暂时没有亲近的人在眼前死去,可看现下的情形,巨大的伤亡几乎是肯定发生的,只是他们还不知道罢了。而王翠芳这个人恰恰有种“世界上的人就数她最惨”的心态。
不仅如此,在他们逃亡的路上,需要翻墙的时候,她总是骑在墙头不肯让路的人;当他们需要悄声前进的时候,最经常弄出声响的也是她;当他们条件艰苦地凑合度日的时候,提出最多分外要求的,还是她。
记得他们在郭家度过的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夜晚,王翠芳也是像今天一样突然不见了。他们急忙出动寻找,还惊动了郭家人帮着找,谁知道到最后,竟然是她自己嫌人家的厕所脏,谁都没告知一声,就到外面上厕所去了。非但没有对自己累大家劳顿担心抱有歉意,反而当着众人的面批评郭家人不讲卫生,弄得郭老三和郭老四很不高兴。
一想到这个女人张城就很头疼,“不见了吗?这不是要吃饭了,她一会儿就会过来的吧……”他漫不经心地应付着。
他们等了一会儿,王翠芳并没有出现。于是众人赶在饭菜冷掉之前把晚餐解决了。今天的晚餐被米娜准备得同昨天一样丰富可口,菜色搭配方面做出了些调整,多了一道酸菜炒腊肉,却保留了昨天那道被众人喜爱的咸鸭肉汤。
王翠芳始终没有出现。
这时天已渐黑,由于顾虑到街上游荡的死人,白天的时候他们通常是避免在校园里靠近街道的地方活动的,晚上更是不敢轻易弄出亮光。他们现在只有两把手电,那是在校门口的传达室里找到的,除此以外,女生宿舍里有那么一两台应急灯,但电量已经不足。关于蜡烛的事他们问过米娜,对此她的答复是:学校不许点蜡烛,所以没有。
他们没办法就这样黑灯瞎火地散到校园里去找人,尤其这个对象还有不告而别擅自行动的前科。
她也许跟上次一样,自己去干什么事了。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需要监护,他们也不是人民警察有责任搜索失踪人口。王翠芳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跟米娜小姑娘不对付,是不是躲起来不愿见她?”孙淑兰猜测道。
人们所看到的事实通常是自己心中希望得到的结果。
这座校园周围有很高的围墙,他们很确信街上的死人进不来,只要王翠芳还在校园里,不主动翻墙出去,就没有生命危险。然而翻墙出去?他们不认为前几次同样行动都在众人前拉后推的帮助下才勉强完成的王翠芳有那种能力。
既然这样就随她去好了,犯不着劳师动众在天黑的时候到处找她。
王翠芳肚子饿了自己会到餐厅来的。众人这么想着,在桌上给王翠芳留了饭菜,就各自回房去了。
然而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对于这一点,他们已不再那么确信了。
因为,不仅王翠芳没有回来,于晓娟也失踪了。
第19章 消失的尸体(1)
袁茵站在房间里一张下铺旁边,一脸的不可思议。
蓝白色相间网格图案的被子有一半拖在地上,留在床上的部分下面空荡荡的。她身后站着张城、田璐、马青海等人,各个面色严肃,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昨晚用过晚餐,于晓娟由于害怕,就搬来袁茵屋里同她一起睡。由于天黑没有光线,两个年轻女孩便躺在床上说话,不知什么时候都睡着了。早上袁茵一觉醒来,发现对面床上的于晓娟不见踪影。开始,从被子还堆在床上的形状看,她以为于晓娟是去上厕所了,并没有太在意。直到她起床、洗漱完毕到餐厅吃饭,看到昨晚大家留在桌上的给王翠芳的晚餐丝毫未动地摆在那儿时,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她立刻跑到机井边、厕所、图书馆等一切于晓娟可能活动的地方去,找遍每一个角落,却哪里看到于晓娟的影子?袁茵慌忙问过已起床的每一个人,得到的也都是否定的答案。
如果说王翠芳有可能自己乱跑的话,一向小心谨慎的于晓娟则不会。于晓娟总是听话地配合集体行动,她平常喜欢待在人群中间,基本不会自作主张地干什么事,这种不打招呼一去不复返的做法更不像是她会做出的事。
张城急匆匆地在教学楼里上下穿梭,教室门锁着,走廊空空的一望到底,图书馆每一排书架后,就连顶楼的露台他也上去看过。他回到楼下,与分头搜索宿舍楼的马青海、沿学校围墙绿化丛寻找的田璐袁茵,以及到后面小院查看的郑卫国碰面,众人脸上写着一样的无获表情。
他们只好回到袁茵和于晓娟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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