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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野-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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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随风手里这面令牌确实是至宝,起码可以正面拮抗一名化神真人,唐丽语他们虽然精擅斗战,但真论实力的话,三个加起来也未必比得上一个循道……加上自己也就两名化神而已——循道老头儿法宝被毁,未必还有什么战力,而且很可能已经丧失了战意。看随风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在搜集到更多信息的前提下,己方还是不要浪战为好。
所以他打算再套套话,当下朝随风点头示意:“原来如此,倒是我等想岔了。我等曾听遗山真人言道,此世修真者但知静坐养命,不识斗战,毫无竞争意,消磨了进取心,因此千年来罕有登仙者,故此以为你想召来妖物,以外敌作刺激,使修真者重拾勇气。不想你竟欲灭世……”
随风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听此言,你们果然是受过遗山真人的教诲。不错,真人昔年也曾向我透露过这般想法……然而真人错了,此世修者近千年来之所以罕有登仙者,并非因为缺乏进取之心、争竞之意,而是……”说着话伸手朝上一指:“天已厌之!”(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药人
随风说此世“天已厌之”,循道真人当即嗤之以鼻:“天意渺茫,汝何得妄言?!”你真牛逼啊,你都懂得天意了,你咋不上天呢?
随风冷冷地望着自己昔日的师父,一字一顿地反问道:“你可还记得,我当年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叛反出洞玄派的?”
“汝尘心未净,心生狂悖之念,甚至于殴伤贫道,欺师灭祖之人,本当废去慧根,贬为俗人!倒亏你跑得快,门中又另有要务,不及清理门户……若是就此蛰伏,或可以散修之身得终天年,谁想你又……”
张禄他们原本听文遗山提过,随风曾进言要和上清派开战,想要引发清玄世界的内部争斗,因此遭到训斥,一怒之下击伤其师,这才被迫反出洞玄派。可是刚才随风说了,遗山真人所料不确,此世修者并非因为缺乏进取之心、争竞之意,才使得近千年来登仙者寥寥无几……看起来其中尚有隐秘内情,所谓想跟上清派开战云云,很可能只是洞玄派隐瞒了事实,对外的统一口径而已。那么,这家伙究竟为什么会破门而出呢?又为什么恨此世如此之深,竟然妄图“灭世”呢?
张禄相信,任何生物都是有其私心的,人类也不能外。这私心并非仅仅指一己之私,而可以扩大到家人、亲朋、阶级,乃至于整个种群。古往今来,无数仁人志士抛头颅、洒热血,为了大义而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那么何谓大义?不过是他们所认为的对于集团、种族的延续或者发展最正确的道路而已。想要不分敌我、良善,同归于尽,甚至于不分种族,灭绝一世,这人不是疯子就是偏执狂。可是瞧着随风眼神清澈,应该没疯,说话颇有条理,就算偏执,或许也没到“狂”的地步,他究竟为了什么而想要“灭世”呢?这清玄世界有什么对不起他了?
想到这里,忍不住就打断了循道的话,插嘴问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要破门而出?”
随风瞥了他一眼,微微而笑:“既然循道不肯明言,那么还是让我来回忆一下吧——我本是乡下贫户之子,十岁时经过慧根测试,列为五等,被召入洞玄派。当时带我离开家乡的师兄我还记得,道号雪风……”
张禄心里吐槽,叫什么名字不好,竟然叫“雪风”,不吉利啊大哥……
“当日雪风师兄便曾言道,自入宗门,勤修仙道,从此与俗世无缘。在修真之人看来,俗人有如蝼蚁一般,倘若不能割断与父母兄弟的亲情,则是将自身降为蝼蚁,如此还谈什么修道?如何能得正果,如何能得长寿?所以啊,忘记吧,此前十年,权当没有活过,父母亲眷,从此拋诸脑后,如此才能谈得上‘修真’二字……”
说到这里,不禁微微苦笑:“这种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我少年时常不免于饥馁,一入宗门,锦衣美馔供应不缺,只觉此前乃是噩梦,自己的人生由此才为开端。然而师兄弟之间却并无感情,各修各道,日常见面仅仅敷衍寒暄而已,每当寂寞之时、孤单之时,或者修炼中遇到挫折之时,总难免会回想起十岁之前家庭中的温情……”
循道插话道:“这便是汝尘心未净之故了!何不早早说明,为师也好开导于你……”
随风双眼一瞪:“汝非我师!亦无须汝来开导!”随即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二十多年前,循道将要迈入化神,闭关修练,足足半年不得见面;而我也在金丹中阶逡巡日久,不得寸进,烦闷之下,便领了宗门的任务,出外催贡,兼且散心。催促贡赋的村庄,距离我老家近在咫尺,一时兴起,就顺道回去瞧上一眼……
“我自十岁入门,再返回时已经快六十岁了,父母自然早已辞世,故旧也多亡故。好在昔年有一玩伴,虽然只有一品慧根,终身俗人,寿命却挺长,我就向他打听了父母的坟茔所在,跑去坟前稍坐片刻。我本来有一个妹妹,小自己三岁,听说也未能通过慧根测试,无缘修真,我就问那个玩伴,她尚在人世否?可有嫁人,嫁去了何方呢?”
说到这里,目光中突然流露出无尽的悲伤之意,且又带着三分恚怒:“那玩伴说道,你妹子早就没啦,她被上清派选中做了药人……”
张禄眉头微微一皱,心说“药人”这名词我貌似曾经听到过的……对了,初来此世,在洞玄下院附近,唐丽语曾经轰塌了半面山壁,误伤到一个小女孩儿,还是我帮那女孩疗的伤,当时启元子就曾经说过:“这女娃儿乃是辖下的药人……”
“药人”嘛,顾名思义,就应该是为修真门派种药或者采药的人。但是随风提到这个名词的时候,目光中流露出那种深切的悲哀又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说当药人肯定短寿?是因为长期接触灵植,其中也难免混杂有剧毒之物——毒药若运用得当,也是可以治病的,良药若是乱吃,一样能要人命——所以必定活不长吗?貌似并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开口就问:“何谓药人?”
随风瞥他一眼:“几位果然是出身蛮荒僻远处的散修,竟然不知道什么叫做‘药人’。药人就是种药、采药之人……”
张禄心说那跟我想得没区别啊,就听随风继续说道:“一般遴选未过测试的少男少女充任,在各派药山、药田中劳作,如此五六年,日常接触各种灵植,即便对毒物也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然后便可用来试药了……”
我靠,张禄明白了,原来是拿人充当小白鼠!
无论武道世界还是术法世界,都讲究炼丹之术,即以天垣世界而论,对于草药的认知,比起地球上的中医来,体系更完备,水平也更高——虽然未必比得上现代医学——这也是拜了修真者炼丹之赐。可是就好比现代医学研制新药,先得拿小白鼠什么的做实验,然后还得临床测试,才能真正确定疗效和副作用,可以申报上市,这修真者炼丹,也不能炼完就往嘴里塞的。
中国历史上有不少迷信烧炼的贵族甚至于皇帝,虽然在道士们献上“金丹”以后,知道先找几个仆人、宦官啥的试试有毒无毒,但最终七八成还是活活吃死了——因为尝试次数不够,实验数据就不可能精确。
天垣世界的高人若是新炼了丹药,一般都交给弟子试吃,不但测试人次往往过百——这必然植基于度量衡和烧炼火候的精确,可以反复炼制同种药物,而不象地球上,辛苦好几年就烧成一炉丹,那能做几次实验啊——而且那些弟子起码都得在窥奥巅峰以上,等闲毒物吃不死他们。
想不到这清玄世界竟然让俗人试药,这危险系数可是太大啦!估计随风的妹子是给活活毒死了,所以他才会流露出悲哀之意——更进一步想,随风因此而厌恶这世界的修真者、修真体系,也在情理之中,虽然还是太过偏激了一点儿。
只是随风的话还没有完——“一人而试多种丹药,药效在体内混杂,可能出现各种效果,若是侥幸彻底凝结为一,便可将其制炼成新的丹药……”
“什么意思?”黎彦超忍不住一挑眉毛,“你不会在说……拿人炼丹?!”
随风“哼”了一声:“此言不确,应该说‘拿俗人炼丹’,反正俗人在修真者看来,不过蝼蚁一般的存在而已。我幼年贫困之时,也曾经烤了蝼蚁来充饥呢。只不过当时若不食蝼蚁,便可能饿死,而此世的修真者即便不食用俗人炼成的丹药,也还能活命就是了……”
众人心中都是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禁全都转过头去望向循道——老家伙你说句话啊,随风这是疯了,在随口胡吣吧?
循道微微摇头:“一万个药人当中,未必有一个能够用来炼丹的,而丹若成,杂以它药,却可能使修真者突破瓶颈,此法古已有之,有什么可恼怒的?”
风赫然当场双眼一瞪,就想破口大骂,却被张禄在肩膀上拍了一把给拦住了。随即张禄转望向随风:“令妹想必……”
随风苦笑道:“不错,她正是在十七岁时被炼成的丹药……此法固然古已有之,但正如循道所言,一万个药人当中未必有一个能够用来炼丹,再加上炼丹失败的,最终成品实在太少,我修真四五十年,就从来也没有见到过,故而虽曾听闻此事,心中本无感想。直到知道妹妹已被上清派某位化神活生生投入鼎炉,炼成了丹药……”
说到这里,不禁痛苦地挤了挤双眼:“我为此自然深恨上清,返回宗门后,便请求掌门派人去责问上清派——虽是古法,却害人性命,有干天和,我辈修真者岂能做出这般恶行来?谁料掌门并不以为意,正巧循道破关而出,终于晋升化神,我就跑去找老师抱怨。尚未开口,循道先喜孜孜地对我说,这‘万灵丹’果有奇效,若非掌门赐下一枚来,恐怕还得六七年才可能有所突破——‘万灵丹’,正是古书所载以药人炼制的几种丹药之一!”
循道长叹一声:“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听闻此言,突然间面色大变,狂性大发,竟然敢向为师动手——也是贫道才刚突破,境界不稳,竟然被你所伤……若早知其中缘由……”
“早知其中缘由你又会如何?”
“唉,你虽然是因为六根未净,尘缘不扫,竟因家人之死而迁怒于贫道,但贫道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若知缘由,或会为你遮掩,并且好好开导于你。其实此事倘若处理得当,对你未尝不是一桩好事,可使你彻底斩断尘缘,知道人不修真,终是俗物,有如蝼蚁,生死都不能自主——迈过这一道门坎,辟除这一片心障,你的前途将更光明……”
话没说完,唐丽语突然间暴起,一把就攥住了循道的脖子——她身高臂长,手掌也相对的较大,攥住人颈项,拇指和中指竟能合拢——胳膊一震,真气吐处,竟将老道的头颅狠狠砸在地上,“嘭”的一声,没如土中,直至鼻下。
循道真人虽是化神境界,但一来身上有伤,二来并不精擅斗战之道,在压根儿就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竟被唐丽语一击得手,直接给“种”土里了。他就觉得脑袋一晕,眼前一黑,还没能反应过来,却又被黎彦超攥着领口拔将起来,脊背朝下,再度狠狠夯落。
接着风赫然长剑一抖,比住了老道的脖子。
循道又惊又怒:“汝等为何如此?!”
张禄伸手在风赫然腕上一拂,震歪剑点,同时抬腿踩上了循道的胸膛,老道就觉得一股雄浑的真气注入,竟然瞬间便封闭了自身的气脉,而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禄的本意,人家终究是化神,你们几个偷袭得手,这才打了对方一个冷不防,他若缓过劲儿来,再祭出什么法宝,即便你们能够扛得下,也难免会有所损伤。再说了,这事儿还没有彻底问明白,犯不上先打一仗——还是我来吧,我铁定能够制住一个受伤的化神。
就听唐丽语怒目圆睁,大声喝道:“以人合药,这家伙死有余辜!”
张禄冷笑道:“宰了他,不过屠一鸡犬——不过你们可想好喽,真要杀他吗?老头儿可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修真者跟俗人简直是两个不同的物种了,就象那空冥子似的,杀俗人就跟咱们杀鸡屠狗没有区别,毫无心理负担……”
“不管修真还是俗人,人终究是人!”
黎彦超伸手朝上一指:“所谓‘天视万物如刍狗’,可以不关注,可以不在意,但即便仙人,也不能对凡人妄加杀戮,何况共处一世呢?”
张禄点点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所以我就不明白了……”说着话,转过头去望向“斩龙台”上的随风:“你想为妹妹报仇,理解;你憎恶此世的修真者,也理解——但你若放出妖龙戾气,灭绝此世,死的可不仅仅是这些修真者啊,连俗人全都不免于难。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偏执狂
张禄觉得此世的修真者好生可厌。
正如黎彦超所说“天视万物如刍狗”,修真者可能会自诩比俗人高上一头,轻视也好、鄙视也罢,都在情理之中,但即便真把俗人当蝼蚁,也没有肆意屠杀的道理啊。走路踩死只蚂蚁,那并非有心为之——就好比唐丽语拳震山壁,那“药人”小女孩就险些遭了池鱼之殃——若蚂蚁挡了道,踩死尤有可说。这没招你没惹你,还为你们种地纳贡,完了跟空冥子一般,因为不得美酒佳肴就随手杀人?为你们植药、采药,结果不但拿来做药物试验,完了还把人烧成丹药给服食了?
这特么是人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么?!
其实真要是不同物种,只要不是无意义的虐杀,张禄也能忍——好比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可即便是修真者,终究生命形态还没有彻底转变,你以为自己跟俗人就存在着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其实在地球上,乃至天垣世界,这路事并不鲜见,只要把修真者替换成权贵,把俗人替换成百姓就成了,权贵残害百姓之事,从来不胜枚举。然而在社会道德层面上,仍然视此为恶行,谁也不会觉得害人性命是无所谓,甚至理所当然;在法律层面上,先不管能否真正执行,理论上总也要“杀人偿命”的。然而在这清玄世界,修真者残害俗人,似乎根本就不会受到舆论的谴责。
你听循道所说的话,他认为随风因为妹妹之死而迁怒于自己,其情可悯,但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怪随风“尘缘未净”。这种做了坏事还不认为自己有错的嘴脸,最让张禄憎恶和恶心了!
同伴们也是同理,虽说穿越过几个不同的异世界,但从来也没有接触过清玄世界这种邪恶风俗,所以唐、黎二人当即暴起,殴打循道,要不是张禄拦着,风赫然就想把循道一剑穿了喉。
只是张禄厌恶归厌恶,还得先把事情给问明白了,于是他转向随风,说你想跟此世的修真者为敌,这我们可以理解,但你竟想“灭世”,那就是不分善恶,不分修真者还是俗人,打算全灭啊——究竟有什么说道,是什么缘由?
随风冷哼了一声:“昔日闭目塞听,遭此打击,反出宗门,我反倒耳聪目明了,从前并不在意的种种,全都如同毒蛇一般咬噬内心。修真者坐拥庞大资源,锦衣玉食、灵药金丹,宁可浪费也要向俗人征收高额赋税,稍有欠缺,往往杀人立威……即便是俗人对待牛马,也不至于如此无情!
“我又多方搜寻古籍,探求此等恶行的源头,原来正是一千三百年前的天地之大变。在此之前,此世元气并不充沛,资源每每匮乏,修真者为了抢夺资源争斗不休,但他们对待俗,反倒并不太过苛刻。因为要俗人为他们种地,为他们植药,谁都不肯涸泽而渔。待得上清、洞玄两派统治此世,资源极大丰富,俗人寿命也较过去为长,在他们看来,即便随意杀戮也不会动摇自身根基了,就此放辟邪侈,无所不为!
“以人炼药,虽是古法,但古时行此法的修真者几乎毫无记载,因为资源欠缺,谁能用一万个药人来尝试培育一名可以入药的俗人呢?反倒是如今,这般邪恶古法却又被翻了出来,为了修真者可以节省数年的修炼时间,竟然不惜真的以人制药!
“古书上有记载,某位修真者欺压俗人过甚,往往数村老幼同去向另一位修真者跪求,愿意以身相寄,并且献上大笔贡赋,请他除害。而自从上清、洞玄二派掌事以来,俗人连这一申诉途径都失去了——我因为以人制药之事,请求洞玄派掌门责问上清,你看他可肯么?不但天下乌鸦一般黑,洞玄同样为此恶行,并且为了避免争斗,往往联起手来欺压、残害俗人……
“这样的修真者,就不该再生存于世!而那些俗人在这世上,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平安喜乐!所以上天才会逐渐断绝了升仙之途——遗山真人真的登仙了吗?”
说着话,冷冷地注目张禄等人。
张禄心说我靠,他又是从何而得知此事的?本能地就把神识再次放出去了。
随风一拂衣袖,隔断了张禄的神识——“不必试探。我自破门之后,行遍各方,越是修真者不愿或不屑履足之处,我越是探查得明白,机缘巧合,得到几样上古遗存。我也曾潜回洞玄派探查消息,遗山真人自以为能够避人耳目,却偏偏被我查到了踪迹……”
张禄心说文遗山你这废人,竟然被自家徒孙发现了秘密,你丫羞是不羞?
“由此可见,上天已厌此世,此世不灭,更无天理!”
这人确实有毛病……
张禄觉得,谁都可能会有偏执的时候,比方说你才刚知道自己妹子被做了药了,极度悲愤之下,于是起了什么毁天灭地,大家伙儿同归于尽的想法,那都可以理解。可是时间一长,要么你彻底疯了,否则总该逐渐回复理智吧。人死不能复生,想为妹子报仇,可以,哪怕你因此而彻底憎恶此世修真界,想把上清、洞玄两派都灭了呢。可是怎么产生的“那些俗人在这世上,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平安喜乐”的想法,维持着灭世的念头再不肯消除呢?
难道说我的精神力和探查能力还不够强大,以为此人没疯,其实他已经彻底癫狂啦?
其实照道理来说,管他随风有没有充足的灭世理由,管此世修真者是不是都该杀,他们的任务只是擒斩随风而已。眼看时间已经不大充裕了,再耽搁片刻,可能妖龙戾气将会彻底释放出来,则此行的任务肯定失败——这会儿哪怕并没有稳赢的把握,也该一拥而上,群起而殴之啦。
可是张禄瞧着同伴们的神情,似乎颇为同情这随风,他就忍不住想再多解劝两句……可是正在这个时候,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喝:“妖物果然都聚会在此!”众人抬眼一望,只见三道红光疾射而来,到得面前化为人形——乃是三名金冠鹤氅的道士。
其中一名道士戟指张禄等人:“正是这些妖物害了空冥师侄!”另一名道士怒发如狂,把手一抬,便即祭出了一件法宝来。
张禄一瞧这仨的穿着打扮,以及眼中神采、身上气度,心道不好——上清派的化神到了!
话说他本来还期盼着上清的化神快点儿赶到呢,则可以与己方合力,一起擒拿随风——眼瞧着循道未必是随风的对手啊。然而想他们来的时候他们不来,不想他们来,偏偏就到了,这会儿自己脚底下可还踩着循道哪,任谁一瞧,都会认定自己四人乃是随风的帮凶。
再者说,貌似他们也认出了是自己收拾的空冥子,很明显想要报仇雪恨……
张禄所料不差,这三个正是上清派的化神长老,一名抱虚,一名辅虚,一名涵虚。其实受宗门委派前来擒拿随风的只有抱虚和辅虚二人,他们是在张禄等人入阵之后不久赶到的,还跟循道打过招呼。循道的意思,这本是我洞玄派之事,就不劳几位道友费心啦,只等迷阵一破,我自会前往“斩龙台”去清理门户,你们远远地瞧着也就是了。
等到迷阵告破,循道飞去,时间不长,涵虚突然赶来,说有妖物化为人形,假冒洞玄派门徒,才刚谋害了空冥子,他这才循迹追踪而至。空冥子本是辅虚真人的爱徒,闻言是又惊又怒,就问我徒儿如今怎样了?涵虚真人长叹一声道:“其功已散,复为俗人矣……”没办法,我只好随便找个地方把他给扔了,任其自生自灭。
既然已经堕落成了俗人,那宗门就没有继续养着的道理啦,涵虚真人倒并非无情,而是此世修真界惯例如此。辅虚真人颇感心痛——既然散了功,那跟直接陨落了也没啥区别——便问:“妖物何在?!”
涵虚真人说他们是往这个方向来的,我估摸着是随风在“斩龙台”施法,导致四方妖物汇聚。据说那几个家伙中的一个,仅仅伸手一指,就迫得空冥子散去了毕生功力,着实不可小觑——所以我要亲自前来捕拿。抱虚真人一皱眉头:“倘若竟有如此厉害的妖物相助,只恐循道真人不易擒下随风……”循道前往“斩龙台”也有一会儿了,照理说早该拿下或者斩杀了随风,出来跟咱们面前炫耀啦,偏偏到这般时候不见踪影,我怎么觉得有点儿心惊肉跳啊,恐怕他凶多吉少……
上清派为什么要派两名化神真人来擒拿随风呢?他们当然知道“召唤妖龙”云云只是讹传罢了,其实随风是想释放出镇压在“斩龙台”下的上古妖龙戾气。关于上古妖龙,原本仅仅是传说而已,并无实据,直到多处巨龙从地底现身,上清、洞玄两派高人抽丝剥茧,四方探查,这才确定了地脉当中确实隐伏着妖龙的戾气——而且还不是一道两道!
上清派距离“斩龙台”比较近,生怕戾气一出,首先毁坏了自家的产业,所以才派了化神真人出场——其实倒并没有打洞玄派脸的意思。只是此世太平已久,就算偶有妖物出现,也当不得化神的三拳两脚——就连巨龙,真搞清楚了产生缘由之后,一两名化神不就能够轻松拿下了吗?所以真人们多无斗心,不愿意出任务,左推右搡的,好不容易确定了抱虚、辅虚两人前来,路近反而晚到,竟然落在了循道之后。
所以循道真人说无须上清派的道友相助,他一个人便可拿下随风,抱虚和辅虚正是得其所哉,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可是眼瞧着循道一去不回,很可能凶多吉少,那就不由得他们不动啦——修真者之间,守望相助才是政治正确,咫尺之遥若不前往相救,那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再加上辅虚要为自己弟子报仇,于是三名真人才一起化作红光,瞬间便冲至“斩龙台”前。到了地方一瞧,张禄他们都在,涵虚真人当即喝道:“正是这些妖物害了空冥师侄!”他虽然此前并没有亲眼见过那四人,但从空冥子落跑的残党口中,已然打听出了大致的相貌和打扮——张禄他们又没有换衣裳,自然一见便即了然。
他认定了那四个一定不是人,而是妖物。此世的修真者,上清、洞玄两派,但凡上了金丹巅峰的,相互间基本上都认识,就从没有这么几号。至于那些武修小宗门乃至散修,能够炼到一招就放倒空冥子吗?哪怕打死辅虚,涵虚都不信会有这种怪人现世——所以肯定是妖!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辅虚真人当即就把自家的法宝给祭出来了。
他这件法宝乃是一面八角铜镜,直径不到一尺,背后镶嵌各种美玉、宝石,镜纽上系一条红绳,投向空中后,七彩环绕,瑞气千条,镜面上疾射出一道白色光柱来,直向张祿头顶罩下。
张禄暂时没有立刻反应——似乎也没想着躲,也没想着挡——只是注目铜镜,想要瞧明白究竟有何功效。话说地球上修仙文很多,从古籍所载,到《封神演义》之类白话小说,进而当代网文,其中提到的各类法宝那是车载斗量啊。但那些大多仅仅是文学创作而已,他本人在口袋地球世界的修行者那儿,就没见过几件正经法宝——起码裴玄仁、安期生他们,是没拿出来在张禄面前炫耀过的。所以他很好奇,这法宝究竟是什么原理,与口袋地球世界同或不同?我要不先瞧明白喽,就怕连躲都没得躲啊。
他是不躲也不扛,旁边儿风赫然不禁心急,匆忙一个迈步蹿上半空,挺着手中长剑便朝铜镜刺去。那镜子仿佛活物一般,只是微微一侧,镜中白光便即转而罩向风赫然,只听“嗖”的一声,风大少才刚沾着一点儿镜光,竟然身形瞬间缩小,直接就被镜子给收入了其中!
张禄一看,不禁心道一声“不好”,主动将身一纵,也入镜内。(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言辞也是幻术!
张禄本待先瞧明白了辅虚真人祭出的法宝究竟有何功效,然后才能筹思应对之策,没想到风赫然先蹿上了半空,欲待助他拦阻,结果反为那镜子所收前后也不过半息的功夫而已。
张禄心说“不好”风大少你那么着急干嘛?天垣世界也有法宝,但多为斗战之器,象这种偏重于术法类的则凤毛麟角,就你那点儿见识,根本不足以相抗啊罢了,罢了,我也进去试着捞一捞你吧。
于是将身一纵,主动投入白光,随即眼前一花,再凝神时,已在一处奇特的世界之中。
这儿天是昏的,地是暗的,丛丛林莽,植物的枝杈都跟妖怪肢体一般,不住盘卷扭曲。还好张禄和风赫然出现的地方相对安全一些,算是丛林中的一小片空地,那些植物似乎感应到了有人进入,都将枝杈朝他们探过来,却只差着毫厘,难以触及。
张禄心说,果不出吾所料也。
他一瞧见风赫然瞬间缩被白光收入镜中,就知道辅虚真人这宝物究竟是干啥用的啦这玩意儿就跟小说里的什么“山河社稷图”或者“紫金红葫芦”一般。不过这两种法宝虽然都能收人,却也有所区别,前者仅仅将人引入另一个世界,使其迷失而已,并不会主动伤人后者可是能伤人的,只要“贴上一张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奉敕的帖子,他就一时三刻化为脓了”
要是仅仅收了风赫然,张禄不会着急,可就怕这镜子也跟“紫金红葫芦”一般,内藏害人事物,风赫然进去时间久了,恐怕性命难保,所以他才着急地跟进来。进来一瞧,四周这些无风自动的植物就很不寻常啊,一旦被它们缠住,很可能会受伤害。所以他赶紧警告风赫然:“别乱动!”
风赫然一皱眉头:“你怎么也进来了?”
张禄微微而笑:“我来救你啊。”
“怎么救?”
张禄环视四周:“首先要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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