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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野-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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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之虫,法术范畴内只论生克、威能,跟其本来形象没什么关系。
所以魏文成化做蠹虫后,对于原本坚硬如铁的地面,那是一蛀就透啊,竟然直接穿出法宝的拘限,化一道白光狼狈逃去。玄女不禁愕然,心说这小帮凶倒有些见识,也有急智……
当下关照左右:“汝等可禀玉皇,此贼不除,必罹后患,待吾亲身去擒他!”说着话也化作一道赤色霞光,从后猛追。
论起仙家飞行手段,其实种类很多,比方说你可以变鸟而飞,可以站着飞也能坐着飞,真想躺着飞也没人拦你(超人飞倒是比较少见),你还可以踏云而飞,踩物(比方说法宝)而飞,就目前而言,还没有见过翻着跟头飞的……但是若论速度最快,肯定是化光而飞啊,虽然距离光速其实差得很远,但勉强可以达到亚音速甚至是音速了。
魏文成和九天玄女一逃一追,就是用的这种飞行方式。不过这种飞行方式快则快矣,实在太消耗真气,魏文成又刚经过数场恶战,他真不清楚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
化光飞行的时候,感官非常敏锐,魏文成不必回头当然他现在也没有头便可知身后之事,只见九天玄女的速度已然非常接近音速了,并非自己可以拮抗,恐怕逃不了多久就会被追上……固然他如今已经知道该怎么破去玄女的法宝,问题对方是“五灵”之一,功力深厚,就算不用法宝,赤手空拳跟自己打,自己也未必能有多少胜算。更别提一旦被玄女纠缠上,说不定道教还会派过来源源不断的援兵至于虚空魔主一党的援兵,估计都在瀛洲岛上让人围着,自保尚且不暇哪……
焦急惶恐之下,魏魏文成干脆一个转折,直奔海面冲去天空中四外无碍,连浓云都不多,这没地儿躲,没地儿藏的,怎么可能摆脱掉玄女的追踪?落是跳入海中,环境相对复杂一些,说不定就能找着脱身的机会。
看看飞近海面,果然被他发现了一大群金枪鱼,聚在一块儿就不知道要游到哪里去。魏文成当即纵身入水,然后默诵咒语,就变成了一条体型中等的金枪鱼,混入鱼群之中。
也正巧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虚空魔主的党羽,正在没头没脑地疾飞,迎面正好撞上了九天玄女。玄女瞬间现出本相,一巴掌就把那倒霉蛋拍落尘埃,魂飞魄散,可就这么一耽搁,再定神时,已经找不见了魏文成的踪影……
当然啦,很明显,那倒霉蛋是张禄临时放出来,故意吸引玄女注意力的。那家伙本事若再高一点儿,估计玄女便不欲与之纠缠,继续聚精会神去追魏文成了终究那小子看似才是不得不除的心腹大患偏偏这是个彻底的废物,玄女实在按捺不住出手的**,结果就把魏文成给追丢了。
当下九天玄女悬浮在空中,注目海下,施展浑身解数以搜寻魏文成的踪迹。魏文成知道自己还没能彻底摆脱危机,被迫继续化身为鱼,小心翼翼、若无其事地逡巡到鱼群下方瞧瞧海底有没有什么裂隙、岩缝啥的,可以让自己暂时藏身。
正这么想着,突然间侧面一阵水波震荡,陡然现出一张血盆大口来,上下数排尖利的牙齿,见之便令人不寒而那是一条体型硕大的鲨鱼!鱼群当场就乱了,各自扭腰摆鳍,四散逃避。魏文成匆忙往下潜,想要趁乱贴到海底去,却不想那鲨鱼一口便连吞数条金枪鱼,然后也一猛子朝下扎,直奔着魏文成而来。
魏文成心说上面那么多可吃的,你老追我干嘛呢?我又不比别的鱼大,看上去也未必好吃啊……若无外敌觊觎在侧,这样的鲨鱼他一拳就能擂成碎末,可是他总感觉九天玄女的目光就在周边逡巡也不知道是实情还是错觉就轻易不敢现出本相。可若仍然维持着金枪鱼的形状,又怎么可能跟鲨鱼较劲?
魏文成在海底乱蹿、躲避,那条鲨鱼竟然穷追不舍。魏文成不禁咬牙暗恨:真这么想吃我吗?也不怕崩了你的牙!突然间心底灵光一现我就算被鲨鱼给吃了,又能如何?
以他如今的本领,即便藏身在鲨鱼胃里,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消化掉的,踏实躲个一年半载没有问题。既然如此,不如就暂借此物逃生吧……
想到这里,便将鱼尾一摆,不再逃蹿,反倒迎着巨大的鲨口而上。眼瞧着就要一脑袋扎鲨鱼嘴里去了,他心中却又突然间一凛唉你说这家伙若是不肯直接吞,而要先咬上一口,嚼上两嚼,那可该怎么办好?真要被鲨鱼咬伤了,大小也是个麻烦;若是运用真气护体,不被它咬伤,就怕被空中的九天玄女看出端倪来啊!
心中默祷:我个儿不大,劳驾你囫囵吞吧,假装自己不是鲨鱼而是条蛇……
然而奇怪的是,那鲨鱼将魏文成纳入口中,也没有咬,也没有嚼,但是也没有吞,却就这么衔着,然后上下颌一并,闭上了嘴。魏文成正自纳罕,还琢磨要不要主动往鲨鱼的食道里钻呢,就听身旁也不清楚什么位置,突然间响起来一个细若蚊蚋的声音:“休惊,亦休动,欲活者,静候可也。”
魏文成吃了一惊,定睛看时,身边却只有森然并合的鲨鱼利齿,身下是鲨鱼柔软滑腻的舌头,此外并无它物。他大着胆子开口问道:“君为谁耶?”
那个声音还是很细微,先“嘘”了一声,然后说:“多言恐泄行藏,事后乃知。”
魏文成不敢说话了,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家伙分明也是怕现形露踪,被九天玄女或者别的什么道家神盯上。于是他只好继续当鱼,就默默地平摊在鲨鱼舌头上,连一动都不敢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耳畔传来话语:“可也。”随即鲨鱼把嘴一张,舌头一弹,魏文成就飞出去了,然后“啪嗒”一声落在……好象是在沙滩上?
他瞪大了一侧的眼睛四下观察可惜这种视角范围实在太窄,除了知道上方就是明朗的天空外,其余啥都瞧不清。也不知道是否已然脱离了险境,正在考虑是不是动弹两下,换个姿势,或者干脆变回原形呢,就见一条拐杖出现在视野里,然后杖端落在自己背上,轻轻一点。有话语声随之响起:“可也,请复人形。”
魏文成当即头尾一摇,便即挺身而起,现出了本象,然后四外一瞧,果然是在沙滩之上,一侧是海,另一侧则有林木和远山。手持拐杖呼唤他的是位老者,瞧上去满脸皱纹,背也是驼的,腰也是躬的,须发却仍然根根墨黑,并无一缕杂色。老者随即又用拐杖一指魏文成:“勿再施法术,即以凡人之姿,随吾来可也。”说着话转身就走。
魏文成跟在老者身后,一边走一边游目四顾远处海天无际,应该是一座岛屿吧。开口问那老者:“老丈何人耶?”老者也不回头,也不回答。魏文成再问:“此何处耶?”老者这才略略扭过脸来,朝他笑一笑,说:
“此方壶也,在瀛洲东北五十里处。”
才五十里,那不是一纵身便可抵达?魏文成闻言大吃一惊,赶紧偏头朝西南方向望去,但见空中云霞缭绕,却瞧不清是否真有大群道教神隐藏在云雾之中。再去看那老者,脸上的神情分明是:知道怕了吧?叫你老实跟着,先别那么多问题!
魏文成不敢再说话了,只好战战兢兢跟随老者前行。走了不远,迎面是一个小山坡,就见老者分花拂草,在山坡下找着一个洞口,躬身钻了进去。魏文成顿了一下,也只好跟着钻,进去一瞧,空间倒挺宽敞,还摆着不少的家什。
老者在案前坐下,随即将腰一挺,而且面上皱纹也瞬间隐去,瞧着不过才四十多岁的样子。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等魏文成也坐定之后,这才开口说:“此处吾已设下禁制,不惧神仙窥探。”魏文成赶紧拱手:“多承老……先生相救。”对方笑一笑:“既是故人,自当援手。”
魏文成就奇怪啊,我见过你吗?“请恕在下眼拙,敢问先生尊名。”
“昔汝曾随法朗来,镇我于头渚,其后汝日夜诵经,声声入耳吾识汝久矣,特汝未尝睹吾面耳。”
魏文成听了这话,不禁大吃一惊原来你是那太湖中的鼍怪!不禁心生警惕,一边留神戒备,一边问道:“既如此,吾与先生是敌非友,缘何相救?”
鼍怪说其实咱们也算不上什么仇家吧,镇压我的是法朗,又不是你这个小和尚,再说了“今份属同门,些须旧怨,亦当消矣。”
魏文成心说原来如此,你也是虚空魔主一党……怪不得,我说怎么镇压得好好的,突然间石崩钵裂,走了妖物,赶情是被虚空魔主或其党羽给捞走了。拱手再问,说你也是得了魔主召唤,前往瀛洲,结果看情势不对,所以才逃到这里来的吗?
鼍怪摇摇头,说我一直就隐居在此处,你瞧这布置,可能是临时现找的藏身之地吗?而且吧“吾未从召也。”魔主确实召唤过我,但我压根儿就没打算去……
第七十九章、真和假
虚空魔主召唤门下往援,太湖鼍怪却根本就没有奉召。只是虽然没打算去,终究距离不远,所以鼍怪就利用多年来收服的一些海洋生物,在瀛洲附近游弋,以探查大战的态势,正好瞧见魏文成落荒而逃,遁入水中,顺手就派鲨鱼把他给救了。
当然啦,这是鼍怪自己的说辞,魏文成却不大信你丫真能有那么好心?是不是怕九天玄女入海追杀我,对战之时,暴露了你派出去探查的那些水族,要是玄女足够警觉,在宰了我以后,很可能会顺藤摸瓜,把你也给揪出来?所以你才会伸手救我的吧。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自然不能表露出来,只是顺着鼍怪的话问:“何以不奉召?”
鼍怪听问,微微一愕,随即把嘴巴一撇:“吾既得魔主解禁脱身,自当拜于门下,然……魔主所欲者,何耶?”
魏文成说虚空魔主的意愿,那当然是要杀神灭佛,进而彻底毁灭这个虚假的世界了。鼍怪说对啊,魔主想要灭世,那么对于他的理念、期望“汝如何看?”
魏文成一皱眉头,心说我当然对此不怎么以为然啦……我也是被迫上了这条贼船的,目的只是想脱离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过回自己原本的生活。可是按照“界王”的说法,只要我登了仙,自能脱离此世,就没提过必须毁灭世界那家伙,也包括“博士”,虽然瞧上去并不怎么靠谱,感觉里总比魔主亲近些,不象是会故意害我的样子……
但他嘴里不能这么说,只是含糊其辞地回答道:“此世既为假,灭之亦当然也。”
鼍怪冷笑道:“此世为假,则你我真乎?假乎?若其为假,当同灭矣;即乃为真,则真世又如何耶?”
天地乾坤是由世间万物所组成的,没道理这世界是假的,位于其中的你我倒是真的,那么要灭掉虚假的世界,是不是会连虚假的我们一起被灭掉?再假也是自己,再假也有自己的生命、生活,你难道会为了一种不知道做了有啥好处的灭世理念,就愿意抛弃自我和性命吗?
退一万步说,世界是假的,偏偏咱们是真的,那么虚假的世界灭亡之后,咱们理当返回到真实的世界中去,可是真实的世界究竟是啥样的?是不是比这个虚假的世界为好?魔主从来含混其辞,云山雾罩,他就压根儿没说明白过呀!
魏文成心说真实的世界究竟啥样,我比你可清楚……虽然没有神仙术法,也不可能长生久视,但比眼前这个世界可要有趣得多啦。不过这话不好跟鼍怪说,说了他也理解不了,而且……魏文成也不敢保证,虚空魔主所谓的真实世界,就是自己来处的真实世界……所以他只好皱着眉头,听鼍怪继续长篇大论下去。
鼍怪看魏文成的表情,还当他对自己的话并不以为然,于是想了想,决定举个例子。当下一抬右手,就从虚空中幻化出一具瓷碗来,摆在案上,请魏文成看:“汝何所见?”魏文成低头往碗里瞧瞧,除了清水和倒影啥都没有。
“汝可见影耶?”
“见之。”
鼍怪笑一笑:“外一个汝,中一个汝,外汝为真,中汝为假。假因真而生,真去则假灭,你我想亦同然耳。”
就算这个世界是假的,咱们也在里面活得好好的嘛,干嘛要期望遥不可及的真实世界?而且假世界应该是真世界的投影,又怎么可能真世界就比假世界好上很多?你敢保证返回真世界去,肯定活得比现在舒坦吗?
魏文成垂首不语,反复咀嚼这几句话。鼍怪所言有一定道理,即便这个世界是假的,它也一定是由真实世界的相关讯息改造而成你瞧,凡间不就跟真实历史上的南北朝时代差相仿佛吗?那么虚空魔主若真是灭了假世界,是会把自己送回二十一世纪去呢,还是直接送回到南北朝时代?我在那么混乱的时代做一无拳无勇的穿越者,还不如跟这个假世界里修真哪!
想到这里,不禁长叹一声,就问鼍怪:“卿不奉召,岂不畏魔主耶?”我本人是有借口不去参加瀛洲之战的尤其在领路的简祷死无葬身之地以后,那就更没有可证明我怯懦不进的人证了但你又怎么办呢?你就不怕将来虚空魔主降下怒火,施以惩罚吗?
鼍怪撇撇嘴,说对此我当然有过考虑啦,避战的借口还不好找吗?再说了,虚空魔主不再满足于游击、刺杀,而打算跟道教硬碰,打一场大仗,其结果不外乎三种:一,大获全胜;二,一败涂地;三,平分秋色。若是魔主大获全胜了,肯定会想要乘胜追击,直接打上玉清境去,跟原始天尊、太上老君决战一场。到时候肯定需要人手啊,我有大把可戴罪立功的机会。
若是魔主一败涂地,即便逃得残生,也必然四处躲藏,他哪儿还有精力来问我的罪啊。
魏文成问道:“若平分秋色,又如何?”
鼍怪笑着说,这对我来说是最差的结果。然而,倘若这仗没能分出什么胜负来,那仍然是过往的局面,虚空魔主一党论实力仍然稍逊于释、道二教,同样需要凝聚人心,积攒人手,他怎么舍得杀我?顶多聊施薄逞而已,我却也不怕。随即面色一沉:“今观局势,败局已定矣。”
鼍怪说我不希望灭世,我还想好好活着,不期望那虚无缥缈的什么真实世界,所以魔主若败而不死,对我最有好处。到时候魔主肯定要笼络我,而诸天神佛虽然对咱们一党喊打喊杀,终究忌惮魔主之威,只要我蛰伏着不闹事,估计轻易也不会来招惹我吧。
魏文成心说这就是你一厢情愿了,不过对于一个胸无大志,光想着苟活一生的小妖怪来说,倒也是必然的念想。他低头沉吟少顷,突然间灵光一现,当即笑问鼍怪:“卿使海族游弋逡巡,是欲拯救魔主耶?”说不定能抢到护驾之功,助魔主逃出生天,到时候自然成为有功之臣,就不怕魔主的惩罚了你是这么打算的吧?
鼍怪闻言,哈哈大笑:“汝实聪明人也。”我是有这种打算,但是轻易不会出手,以免惹祸上身,不过如今有你相助,成功几率又能提升几分了“汝可愿助我?”
魏文成敷衍道:“且看情状。”其实他巴不得虚空魔主被道教剿灭,从此没人拿什么灭世的事儿来烦自己,自己可以踏实修炼,以便早日脱离这个稀奇古怪的世界。你瞧鼍怪那副有恃无恐的德性,肯定对自己这个藏身之所信心满满啊,那自己只要躲在他这儿,也就不怕诸天神佛的追杀了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俩都想躲事儿,倒是天然的盟友。
于是就在鼍怪的洞府中暂且隐匿下来,每天自我修行,同时听鼍怪报数根据鼍怪所指挥的水族的汇报,虚空魔主一党的伤亡数字呈直线上升,几乎每时每刻都有陨落之人。而且不出魏文成所料,道教群仙确实是用了围城打援之计,魔主党羽缺乏统一指挥,从各处陆续赶来,绝大多数都懵懵懂懂地一脚踩进埋伏圈,还没回过味儿来呢就被殛落汪洋大海。水族都不需要特意去探查,光计点尸首甚至是残渣,就可知情况不妙了。
不过魔主和他的四大弟子,貌似仍然被团团围困在瀛洲岛上,几次妄图突围都被堵了回去,道教群仙却也不敢轻易发起总攻。不过这种局面肯定维持不了太长时间,一旦外界不再有增援跑来撞墙了,群仙必然会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岛上。而且水族很快也传来了更加恐怖的消息群仙之中,出现了罗汉的身影……
也就是说,释教也插手这场战斗了!释、道两教虽然矛盾重重,在凡间的代理人三天两头起冲突比方说魏太武帝灭佛之举,表面上看来是虚空魔主暗中操控的,但谁知道道教有没有寻机推波助澜呢?反正太武帝的主旨是灭佛,对于道教虽然同样打压,多少还肯网开一面但终究两教上层并没有彻底撕破脸,在面对共同的敌人虚空魔主之时,很可能联起手来对敌。
目前灵山派罗汉过来,大概是来试水的,若是发现有彻底剿灭魔主一党的机会,说不定佛菩萨就会跟进了,而到时候,道教三清也很可能尽数下场……看起来,虚空魔主是死定了的。
魏文成开始考虑,自己到时候要不要弃暗投明?话说自己本来就跟释、道两教都有渊源,加入魔主一党也是被迫的虽然未必能够取信于人若能确定魔主真挂了,外敌扫清,两教可能就会内斗,那对于自己这种跨界人才,必然愿意拉拢啊。况且自己手上还没啥血债,也就前些天撞上九天玄女,放法宝打散了她身边的星君、神官而已,还未见得真有打死的……
然而,受招安总需要付出代价,自己用什么方法才能得着两教的信任呢?他不自禁地就把目光移向了身旁的鼍怪……
第八十章、灵枢秘境
蔺馨宁再度踏入灵枢秘境的时候,“界王”已经端坐案前,在等着她了。
“灵枢秘境”是青丘世界的惯常叫法。据说只有天赋异禀且机缘巧合之人,才有可能进入灵枢秘境,得仙人交付任务,前往异界探险,从而极大增广自身的见闻,也增长自身的境界。虽然仙人严令不得泄露相关秘境之事,违者必遭严惩很可能是拔除仙根,贬为凡人但青丘世界自有一些秘法,可以在小范围内将信息传递开去。
蔺馨宁出身于修仙世家,英资天纵,很小的时候就盼望着可以得到仙人的青睐,将自己召入灵枢秘境。但就连她都没有想到,竟然还不到二十岁就得到了这份机缘,得以与三名来自天南海北的同伴一起穿梭异界。
他们一开始的经历,与前辈通过秘法传递开来的消息一般无二,都是由不肯显露真身的“虚空主人”交付任务,从而穿越到各种奇奇怪怪的异界,时而斗妖,时而灭怪,时而与人相争。但是当蔺馨宁和同伴们全都凝就金丹之后,突然某一次,“虚空主人”不见了,换之以更加神奇的“界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界王”远没有“虚空主人”来得神秘,他不但主动暴露本相,并且这本相还与传说中宝相庄严的仙家大相径庭。“界王”看上去就象是一个普通的青年男子,相貌平庸,穿着却极其诡异,往往短衫长裤其实对于修真者普遍俊美,长衣广袖的青丘世界来说,更象是毫无仙根的凡俗。
但是自从“界王”主掌自己小队的探险任务以来,蔺馨宁却发现眼前豁然敞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虽然每方异界本来对于她来说,就都可以算是新世界。“界王”所分派的任务,内容新奇,途径坎坷,参与者并不仅仅靠功法、境界即可完成,还必须调动自己全部的观察力、洞察力,以及智力。而且对于各种形态诡奇的异界,“界王”还往往通过任务来尝试向他们揭示本质武道也好,术法也罢,为什么会形成不同的修真体系?修真体系又是怎样影响凡人和修真者,从而形成了千奇百怪的社会架构?
蔺馨宁觉得,自己如今每参与一次任务,所想所得往往比过去三四次还要多,她觉得自己正在一步步迈向真正的仙家之道,而不仅仅是术法巅峰而已。
尤其“界王”还逐步向她揭示了仙人与龙族之间争斗的真相,告诉她修行之路,奋斗之路永无止境……
正因为如此,蔺馨宁才能在不到四十岁便即元婴育成,达到了大成的境界,这在青丘世界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前一位天才在七百多年前,那也得年过六十才能大成。故而蔺馨宁对“界王”真正是高山仰止,敬若师长而不仅仅敬他为仙即便“界王”的外貌再如何平庸,言谈举止再怎样随意。人不可貌相,仙亦如此啊。
当再次见到这位上仙之后,蔺馨宁急忙拱手在胸,深深一揖:“拜见界王。”初见“界王”展现真容的时候,他们都是按照青丘世界拜见尊长的规矩,伏地稽首的,但是“界王”说了:“仙是人做,本无差异,何必跪拜?快起来吧,我不惯见人跪的。”此后他们就都以对待同辈兄姐之礼,拱手鞠躬了。
“界王”抬起头来瞥了蔺馨宁一眼,微微而笑,招招手:“过来坐吧。”蔺馨宁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再谦让,直接迈步过来,与“界王”隔案对坐。
“界王”朝她推过去一个白瓷杯,杯中是热气腾腾的深褐色的饮料。蔺馨宁端起饮料来抿了一口,略略皱眉。“界王”问她:“不好喝?”蔺馨宁微微摇头道:“太甜了……却缺乏咖啡该有的微苦和轻涩……”
“界王”笑笑:“这不是咖啡啊,这是热巧,我还以为你会喜欢。”
“热巧?”蔺馨宁愣了一下,“好奇怪的名字仙家饮品,果然变化多端。”
“界王”一耸肩膀:“跟仙家无关。仙家不以感官之乐为乐,也没谁去研究饮品,这不过是我所来自的凡间的常见饮料而已。”随即正色道:“首先恭喜你,得入大成境界,登仙之期不远矣。”
蔺馨宁忙道:“这都亏了您的指导……只可惜,入大成之后,就必须拆分队伍,只能我一个人前往异界探险了吧?”
“界王”点点头,随即安慰蔺馨宁:“他们也快了……只有小徐,他的悟性还是略微差了一点……”
蔺馨宁笑道:“他是男子,在悟性上自然会稍差……可是此前穿越异界,修真者大多数都是男子,这使我们颇为迷惑不解。若修武道还则罢了,男子天生就比女子力大,肌肉发达,可是修术法也……”
“界王”笑道:“你们青丘世界算是个特例,大多数异界,都属于男权社会。”
“为什么呢?先不提天生禀赋,对术法的亲近,人以繁衍为天性,而在繁衍之事上,女子出力比男子为大呀,受的苦也多,培育子嗣,也以女子更有耐性,更有爱心,那么为什么会形成男权社会呢?”
“界王”点点头:“问得好。其实道理也很简单,因为男子力量大,故此在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对于生产做出的贡献会比较大,自然就会占据主导权。虽然这只是凡人社会的状态,但修真者本从凡人中来,受其影响也就顺理成章了。好比仙人都从凡间飞升,自然保留了很多凡间的习惯……”指指蔺馨宁手里的杯子:“比如,即便不贪口舌之欲,也无需补充水分和营养,我还是喜欢时不时弄杯凡间饮品来喝。”
“不知天上……是否男权社会?”
“界王”摇头道:“仙人只是延续了凡间性别的表相而已,实不论男女,不过……既然大多数修真者仍以男性为多,那么天上仙人自然以男性外貌者为多,这也是莫可奈何之事。”随即教导蔺馨宁:“我说过了,很多事情必须区分清楚理想和现实。本心不可泯,现实也不可视而不见,拜伏于不合理的现实而遗忘初心,那是庸人、懒汉,只有理想而罔顾现实,那是空想家。就理论而言,男女各有所长,本无高下之分,但这只是理想状态而已,大多数世界的现实,还是男在女上的。”
蔺馨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界王”摆摆手拦住了:“跑题啦,咱们还是说说你的任务吧。”
“请您吩咐。”
“其实也无所谓任务,你既已入大成,从此孤身上路,缺乏同伴的配合和协助,这任务就不好设计……此去清玄世界,以当地十日为期,凭着本心去历练就是了。我只有一条要求,希望你能够帮忙寻找一个叫做随风的修真者,标记他的位置,探查他的状态,回来禀报于我。”
“遵命。不过请教,清玄世界是个怎样的世界呢?”
“清玄世界主修术法,以上清、洞玄二修真派别执其牛耳,其它还有一些小门派,包括了武修的和兼修的,”说到这里,“界王”略略皱眉,“其实,那是一个非常美丽,却又非常可厌的世界……我还在凡间的时候,也曾经受命穿越过一次,且让我来跟你讲讲自己遇见过的几件事吧。”
于是说起当日与二男一女三名同伴穿越到了清玄世界,途遇上清派几名修真者在凡人村庄收取贡赋,因为村子里交不出待客的美酒佳肴,于是名叫空冥子的道人就施法杀灭了老村长……
蔺馨宁面露厌恶之色:“都说不入仙道,终是蝼蚁,但这只是说凡人如同蝼蚁一般缺乏人生目标而已,并不是说修真者可以随意残害、杀戮凡人……他们还真当凡人是蝼蚁吗?那么若是仙家降临,也目他们为蝼蚁,他们又该做何想法?”
“界王”撇嘴道:“还能做何想法,肯定认为顺理成章,就此引颈受戮吧从来凌下者,也必然媚上。然后,我再给你讲讲随风的故事……”
当说到随风的妹妹作为“药人”,被烧炼成丹药,以供修真者服食,蔺馨宁再也忍不住了,恨恨地一拍桌案,说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世界,这样的修真者!我若是随风,说不定也会一怒之下,起意灭世!这般世界,哪里还有存在的意义?”随即望向“界王”:“我知道仙人不欲过多插手凡间之事,此前种种任务,也往往是要借我等修真者之手,消弭某些凡间的祸害,比方说修补镇龙的封印。但有这种凡间,难道仙人就没有恻隐之心吗?就不能想办法扭转一下吗?请教仙人对这清玄世界,究竟是何种看法?”
“界王”一板面孔:“你是在质问我吗?!”
蔺馨宁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低头:“在下不敢,一时激愤,言语冒犯,还请界王宽恕。”
“界王”反倒笑起来了:“无妨,若非你这种性子,我也不会跟你讲起清玄世界那些懊糟事儿。我若习惯以上人之威凌之,也不会放纵你们到如今这般地步了……换一个仙人,你这般疾言厉色,说不定就没啥好果子吃。”
蔺馨宁赶紧拍马屁:“界王自然与其他仙家不同……”
“界王”一抬手:“没错,我是跟其他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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