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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春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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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还说若实在想走动;也得先认清了道路,有进有退,别到时迷路。”
小枣想了一下,装着糊涂,“不会迷路,我对建康还是熟悉的。”她曾终日在这座大城里闲荡,对这所大城的一街一巷都十分的熟悉。远比一个公主应该了解的多得多。她现在很庆幸自己不是个很乖的公主;“他还说了什么?”小枣问。
“还说,他去去就回;回来时希望你好好的在这里等着他。”
小枣沉默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就算她真的能等那个男人回来,等来的也不是什么幸福。如果不是还有几个仇人还活在世上,让她不肯放手,她自己回不回来都是无所谓的。她不明白他个男人还想要她什么。现在的小枣对那个男人来说,真的一无所有了。
屠大娘和阿抚这两天都默默的看着小枣练歌,连多话的阿抚都开始长时间的沉默。她们似乎都看出了小枣又要行动。没有人劝她,可也都不表示支持。她们看她的眼神同情多于理解。小枣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可她不得不去做。
雨居然停了!
何弼生日那天,建康城看到了难得一见的太阳,小枣看看街面上已经有些干了。待到日头西斜,小枣早早把自己打扮成普通歌女的模样。甚至还更寒酸一点。却是悄悄在裙衫里有穿了黑的直缀。钗环都不敢多戴,很随意的绾了发。也不想和屠大娘阿抚打招呼。走过门厅的时候当没看见她们。
她甚至想,万一失手,最好她们不要知道,就这么永远忘记她好了。
可她还是听到屠大娘在她背后说了一句:“小心点,早早回来。”她没有应声。
这一回,她不坐船,就那么沿着秦淮河一步步向何弼府的方向走。路不近,走到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她要小心再小心,不能再留下任何痕迹。不仅仅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她身边的人。
小枣绕开了正门,她知道那是何弼笀宴客人们走的地方。她径直去了何府的侧门,这才是这些卖艺卖身的姑娘们该走的地方。果然,小枣看到这边已经有家丁守在门边,吆五喝六的指挥着准备进去表演的艺人门。其中自然也才不了和小枣一样打扮的女妓。
小枣不着急,只远远地看着。她看到了花娘和跳舞的蕊珠姑娘。小枣别过脸,装做没看到。
小枣眼睛里只看到那些面貌清俊,或独自前来,或由家人陪来年轻小哥。他们似乎比那些叽喳喳的女妓们害羞许多,都是远远的站在人群外,有些好奇又有些兴奋的看着眼前乱烘烘的景象。
谯鼓刚响,那些家丁就开始放人。大约客人也快来了吧。
小枣看到花娘带着蕊珠姑娘很快进去了。
何府查的严,凡进去的都报了名号,哪家院子,哪家画舫几个人,表演什么都与薄册上面一一对照。还每人掏出一张牌子,给那些家丁看过才行。因此放人的速度并不快。但还是越来越多的人进门,侧门外等待的人越来越少了。那些少年也是一样,得报名号,报出身,报住址。小枣心中暗暗记住了。
终于,小枣在远远的巷口处,看到一个单独前来的少年。穿了件黑的直缀,是贫家子常做的打扮。他自己还带了一只小小的灯笼,提在手上,虽未点着,但这明显是打算宴会散场后回家点用的。小枣暗暗好笑,到何府来应这种差,居然还做全身而退的指望,这未免也太天真了。这少年步履匆匆,看起来傻头傻脑的直奔何府而来。此时日已西沉,何府门前点起了风灯。
小枣坚定转身迎着那小子走了过去。她半低着头,似乎急忙赶到哪里去。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只个忘了舀什么东西的小歌姬,此时急着返回去舀东西。她在巷子口截住了那少年,装做不经意似的,撞了那少年一下。
只是轻轻巧巧的一撞。两人都只是趔趄了一下,各自说了句对不住,就彼此错身继续走路了。
走出十余步后,小枣停了脚步,她抬起手,手上已经多了一只简单的木牌,上面用毛笔写了个数字,小枣笑了一下,闪身躲在了巷子的阴影里。
果然,没多久,她看到刚才那少年又出现在巷口,他急匆匆跑了过来,手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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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枣并不急,悄悄跟在他身后,一直跟着他走到了巷子深处,离何府大门有了些距离,这才叫了一声,“小哥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那少年吓了一跳,急忙转过声来。小枣飞快出手,一把掐住了那少年的脖子,把他推到了墙上。
“不许叫!”小枣恶狠狠的说。
这是一个有些苍白病弱的少年,个头也不高,年龄应该也就十四五岁。大约在家中也是供着读书进学的的孩子,显得非常文弱。小枣的手如铁钳一般,略一用劲,就捏得他颈骨咯咯作响。开始时他还有些挣扎,一会之后,大约是认清了形式,开始抽抽噎噎的哭起来,但头却是拼命的点了好几下。
“我问你的话你得实对我说,”小枣说,“你是谁家子弟?”
那少年张了张嘴,小枣的手放松了一点,那少年趁机吸了几口气,却不敢反抗,细不可闻的说了声:“东长干陈打银家。”
这和小枣刚才听到他对那些家丁所说是一样的。
“名字!”
“陈家富。”他答得很快,看样子没有撒谎。
“年纪?”
“十四。”
小枣问什么,这位少年就答什么。他大约是真老实,也许是害怕,除了哭得厉害,连句讨饶的话都不会说。小枣看他不像撒谎的样子。
小枣举起手中的的号牌,“我要借你的机会一用,只能委屈你一下了。”说着化掌为刀,在那少年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对着少年的后颈就是一下。
那少年软软的瘫倒在地。
小枣也不客气,解下那少年的腰带,把那少年捆了个结结实,又撕了那少年的裙幅塞了他的嘴。这才把捆得像个棕子似的少年,提了起来,一直走到河港边,随手把她塞在一条不起眼的小船里。
何府的后院已经很热闹了。小枣还是尽量混在人群中不引人注目,她并不急于去和其他的待选挽郎交接,只略显羞涩的在一旁看着。
很自然的,这些少年自己也站成很松散的一堆,远远的躲在后院的一角。许多年经的歌舞姬或大胆或害羞的看向他们,不时还有人指指点点。这让他们更难为情,一个个全都不敢抬头,看起来反是比姑娘们还要羞涩。小枣放了心,走过去和他们站在一起。
小枣粗略的点了下,待选的挽郎大约有五六十之众,选出三十个,何弼有得挑挑了。
前面的演出已经陆陆续续开始了,可后院还是一团乱。小枣长出了一口气,她现在可以安安心心的等待机会了。
何弼的夜宴,时间拉得很长,听前面的丝竹声,大小曲都演了好几套,想来节目是精彩纷呈。小枣大大方方的四下走动,若有人问她,她就说找地方出恭。
但也没人来问。因为跑来跑去的,不止她一个人。
院子里圈了这么多戏乐班子,这些艺人一向最是散漫自由的天性。这些人哪个会安安分分的任人圈禁。
当蕊珠姑娘要跳银盘舞时,许多人都挤了上去,在台口后偷偷的看蕊珠姑娘跳舞。小枣也没落下,她挤在人群中,一起欣赏蕊珠姑娘的婀娜身礀。在别人都在一片声的赞叹之声,小枣注意的是何弼的眼睛亮了亮。但也只是亮了亮而已,打了赏之后,何弼也就嘉勉几句,然后就发了话让走人了。当然话里话外是留着尾巴的。
果然如此!看样子今天何弼的兴趣果然全在那些待选的挽郎身上。演出余下的曲目不多,小枣索性不走,站在其它少年中间,一起看热闹。
突然,有人在她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小枣急忙回头去看。是花娘!
花娘还是和以往一样的笑模样,“这位小倌,可缘香径寻芳草,晚泊孤舟待客来。若有意,可别望了来光顾哦!”
小枣还愣着,花娘却是把香帕子在小枣面前一挥,捏着个腰,一扭一扭的走了。留下的浓郁香气在小枣面前久不散去,害得小枣连打两个喷嚏。
小枣四下看看,其它人都没注意到这边,真是见鬼了!花娘这是干什么!
挽郎们的表演放在最后,按着号牌上的数字,四、五个一组一起上去。至于唱祝笀曲,却是很随意,或唱几句,或唱一曲,全看何弼的意思。
此时宴席上已经是杯盘狼藉。许多烛火都已
经熄灭,也无人想到需要再行点亮。坐中客人都已经喝了不少,一个个东倒西歪,醉眼醺醺。每上来一组少年,他们都大声的品评。这个俊那个俏,争个没完。何弼自己也喝得多了,半眯了眼,据案斜倚。嘴里念叨着:“这可是为应司空挑挽郎,你们都给我把眼睛放亮点!”
在小枣听来,居然有些恶狠狠的杀意。
何弼是见过小枣的,虽然只是在吴郡的一面,但见过终是见过,小枣还是给自己的脸上做了些掩示。
等她这一组上场时,小枣仍是有些担心。正位上,何弼仍然是半眯了眼打量他们,表情没什么特殊的变化。小枣垂着头,害羞的模样。
和她一起上来这一组内有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胆子极大,不等吩咐率先唱起了祝笀歌。歌声嘹亮倒不难听,但却跑调得厉害,一下子逗得何弼开心,哈哈大笑不止。
这少年多少分散了人们的注意力,让小枣有了镇定的机会。
轮到小枣唱时,小枣尽量憋粗了嗓子。祝笀的曲子都是现成的,小枣的长处是她能把音调处理得更加华丽,加了装饰音,却又不突兀。声调极准,让曲子更具韵味。
一曲唱罢,刚才还闹哄哄的屋子一下安静了下来。小枣还是低着头,害羞似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她需要接近何弼的机会,只能冒险一搏。
“好听!”这是何弼最终的评价。
“是,好听!好听!”座中人尽皆附和,没人能找出其它词来形容小枣的歌声。非常特别的美感,不是能用词语形容的。
小枣和其它少年在一起等候结果时,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何弼最终会不会让自己留下。她冷笑着倾听着那些少年在她身边谈论,到底是为何家出力好,还是成为应家家臣妙。很多早看破其中奥妙的,在一旁冷言冷语,直说出无论最终是为谁家出力,这几天怕是都得先在何丞相跨下承恩。
这一来又吓坏了几个原本不知内情的少年。
何府的家丁终于来了。舀了宰相家人七品官的气势,站在廊下,摆出高高在上的礀态,先打量一番众人。少年们自觉的安静下来。静静地等他开口说话。
等这家丁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才目光扫过充满渴望的少年们的脸,“叁八号,陈打银家的陈家富留下,其它人明日一早再来听消息。”
嗡地一声,少年们中暴发出一阵骚动。
小枣的拳头慢慢握了起来。
“随我来。”那家丁对小枣说,先行转身在小枣前面带路。小枣在众少年羡慕的眼神中跟了上去。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56 暗夜追魂
似乎是场景再现;一盏孤灯,一张美人榻,何弼一个人只穿一件里衣,懒懒的靠在那张美人榻上。一身老得松弛的皮肉,看得小枣有些想吐。
何弼没有他儿子白;而且人老了;这模样比何华看起来更加不堪。此时;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小枣;酒气未消;眼睛里却精光四射。
小枣突然觉得放松了;真真切切的放松了。
“喜欢这氛围吗?”何弼问,问得和颜悦色。
“不喜欢。”小枣答。
“对啊,你已经见过了。听说当时就是这样的情形;一张美人榻,我的儿子……”何弼说,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曾经见过的。”
“不,我没见过。至少没见过美人榻上的美人还长老年的色斑。”
何弼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
“一大把年纪了,长得又恶心,何必还摆什么风流样。”
“那么我儿子何华呢?他还年轻,刚刚才二十岁!”何老贼的声音尖利起来,“他与你何冤何仇?你为何要杀他?是谁给了你命令?你根本就是个杀手对吧?告诉我,你谁派的杀手!你的主人是谁?是应无意对吗?你背后一定是应无意!我以前没想到这一点,是应无恙的死才让我有所怀疑。但直到刚才在喜宴上看到女扮男装的你,我才确信了这一点!”何弼激动的浑身发抖,反反复复的诘问着,两只手向着小枣挥舞。
小枣觉得他快疯了。
“是你杀了我唯一的儿子!是你!”何弼高声的嚎叫。
“不错!是我!”小枣厌恶的冷笑,“你儿子早该死了,已经多活了近一年,够便宜他了!而现在,也该轮到你了。”小枣说着话,她的劲气渐渐向掌上汇聚,“你不是招挽郎吗?如今我应招而来,来牵你的魂了。”小枣说,随手从发髻上抽出了绾发的长簪。长簪的尖上寒芒点点,这是一把铁簪,却被小枣磨得锋利,“我会在你的脸上刺出一个‘贼’字。让你在去见阎王的时候更像样些。”小枣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何弼腾的跳了起来,“小枣,你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你没感觉到你的周围全是杀气吗?”
“这里没有什么小枣。”小枣嘴上说着话,握紧手中的铁簪,一步步向何弼逼近。小枣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大半的脸,让她显得有些阴森。以她现在的功力,她当然能探知周围的那些护卫的气息。但这又怎样!只要她接近了仇人,那就没有谁能阻挡她复仇的脚步。
“真正的小枣早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你早就认识。不仅认识 ,你还十分的熟悉。曾经,你每次见了她,都会说她越长越漂亮了,你夸她琴弹得好,人聪明,你还为她做过媒,却不过是你的缓兵之计。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来人啊!来人啊!”何弼惊慌的大叫起来。他终于害怕了,狼狈的向美人榻后面爬去。
小枣只一挥手,屋内唯一的一盏灯就灭了,在一片黑暗之中,小枣的声音继续,“你最终出卖她,出卖了她的父皇,出卖了她的一家!她现在又站在你面前了,你怎么能认错人呢?”小枣的身后早已传来破门之声,小枣却连头也不回。就算没有光明,她现在也能清清楚楚看见何弼吓得变了形的脸。
“你是萧……”何弼的话没能说完就变成了惊恐的惨叫,小枣紧捏发簪的手已狠狠的刺了出去,手腕翻转,何弼的脸上已经被刺上一个“贼”字。而那声惨叫,何弼也只发出了半声,后面的半声,被尖锐的发簪硬生生钉在了喉咙里。
小枣手上劲气不减,铁簪的尖锋继续向前,穿透了墙壁。直直把何弼的身体钉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小枣现在的手速,做这些全只在一瞬之间。
此时,小枣身后兵刃的寒气已经直逼小枣的后脑。小枣头也不回,一足蹋出,凶狠的跺向墙上何弼身体的胸腹,小枣借此力回身翻转,抓起身边的美人榻向身后那些攻击她的人砸过去。只听得一阵乱响,赶上来的护卫被小枣砸倒了一片。
没有灯光,他们根本无从判断小枣的出手。
借此机会,小枣轻盈一跃,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双掌频频发力,把一**冲上来不辩东西的护卫打东倒西歪。小枣突然想笑,这场景多么像当年宫中那最后一夜,那么多应无畏的手下军士向素素冲去,。却在素素抛洒的金叶子前乱成了一团。
今天也是乱成一团,却是败在小枣功力之下。小枣一年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乘着乱,小枣飞身而起,冲出了屋子,她知道此时敌众我寡,不敢托大,更不打算恋战。一出了房间,小枣就一路狂奔,掌风所过之处灯烛尽灭。在小枣有意兜了几个圈子之后,何府内已是乱成一团。小枣赶紧向早已看好的后门方向跑去。她听到有人在喊“守住各门!别让刺客跑了!”她必需得快!
突然间,她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在深沉的黑夜里,那香气似乎是被沉淀过,凝结在一起,化也化不开。小枣的脑子里突然跳出花娘那句:“可缘香径寻芳草,晚泊孤舟待客来。”
小枣灵机一动,立刻折转身子,循着香气的方向,发足狂奔。香气绵绵不绝,指引着她!她发现自己居然很轻易的摆脱了那些追杀他的人,冲进了何府的厨房。然后她又在香气的指引下找到了厨房后的角落里,那里有一个极小的木门。
小枣在门前一个急刹。她还是不太放心,她确实对人太缺乏信任了。可小心总是不错。她若傻到一头撞进另一个罗网岂不太不值当。她仔细听了听,周围静悄悄的,远一点地方喊抓刺客的声音还清晰可闻。近一点木门的后面似有水流的声音。
“小枣姑娘!快!”门的另一面响起一个小枣很熟悉的声音,小枣一下子跳起来,毫不迟疑的推开了门。门外果然是小小的河港,水流声正是河中流水发出。而门下边,一艘小小的木船停在河港中等着她。船中一个戴了涂笠帽的人站在那里。
“阿旺!”小枣轻叫。
“快!”
果然是熟悉的阿旺,小枣立刻跳到船中,脚才落到船底。一只木桨扔到了她的手中。
阿旺脚一撑,小船离了河滨,向港中漂去。小枣领悟,立刻坐下划桨。阿旺也摇起撸来。两人用力,小船箭般射了出去,紧紧贴着水面,嗖嗖的向前飞蹿。很快就把何府抛在了身后。远远的,还能听到何府中乱糟糟的叫喊声。
小枣和阿旺都只奋力的划船,谁也不说话。阿旺背对着小枣,小枣只能看着他厚重的背影发呆。
小枣不问阿旺,不意味着她不明白其中的干系。
那个小门想来是何府厨房为了方便所开,为平日里扔些垃圾,买点小菜方便罢了。这样的小门一般不会为外人所知,除非特别有心。
十里秦淮到了晚间应该说是很美的,河边那些将相世家,家家都是灯烛明亮,河中画舫也是点点星光,这些璀璨的灯火倒映在河面上,竟比那天上的银河还绚烂。
如今河中唯一缺的是平日那些往来寻欢的小舟,河面上也就少了些声色。
相对的空旷让他们的小舟一路畅行无阻。他们划过了这些浮世的繁华,小舟渐渐靠近了秦淮河的尾端。一直到了离小枣下处不远的码头,小船才停了下来。
划得太猛,两人都有点微喘。
“啊旺,谢谢你!”小枣终于说。
阿旺没有应声。
“你,能不能把这艘小船留给我?”小枣轻声地问,“我这次不给你家主公添麻烦。”
阿旺只略想了一下,就丢下了橹,一个箭步跳上了岸。
小枣也下了船,把小舟系在埠头上,“我去对屠大娘和阿抚说一声。”她对阿旺说。
阿旺没反对,却没头没尾的对小枣说;“主公这次要过好几天才能回来。”
小枣啊了一声。
阿旺却又不再说什么,决然的转了身,大踏步的离开了。
小枣赶紧回自己的下处。她还是有些怕何弼的那些护卫听到了什么。虽然自己语焉不详,但她记得何弼曾叫出小枣的名号。她不得不小心。更何况何弼临死还叫出了一个萧字。她决定先躲起来避避风头。但她不能不告而别,得让两个记挂自己的人安心。
她急匆匆推开了自己住处的院门,然后呆住了。
屋子中点着灯,屠大娘和阿抚都穿戴整齐坐在灯下。
“你们……”
“东西都收拾好了!”屠大娘说,“我们快走吧,我去叫船。”
“有船!”小枣咬了牙,“那就快走!”
这一回,她们走得更加匆忙,几乎是丢盔弃甲,屠大娘就像当年到应无意的车骑府时一样,挑了一付担子,尽量装了些粗笨的家伙,小枣和阿抚则只拎着细软。三人先划船在横塘一带的芦苇荡中躲了一夜,到天亮了,便划船去了建康城边上那个叫西洲的小镇。她们找房子在这个小镇安顿下来,对外自称插花屠家。也就是那种靠卖艺为生的艺妓之家,靠接些零散的堂会、宴席为生。
因为小枣会唱会弹,屠大娘也会诸般乐器,她们住的小院里整日里曲声不断,别人看来倒也是十分的妥帖。
西洲这小镇,因为离建康极近,人口密集,像她们这样的人家也有不少。所以没人疑心,没人打问。倒是小枣她们在与左右邻居交往中,听得不少建康城中的消息。
何弼被杀的消息第二天就传到了西洲小镇,百姓议论纷纷。说是丞相何弼被人杀了,死状极惨,被人踏成了肉饼,又挂在了墙上示众,脸上还刻了个“贼”字。杀他的人却是一个年小的小倌倌,还是第一次接客。但也有人说杀何弼的是个女鬼,与他有深仇大恨,杀了何弼后那女鬼还披散着头发狂笑不止,然后在黑夜里化身而去。
听人说这些事时,小枣她们三个正坐在巷口云吞摊边,每人一碗云吞吃得香美。小枣和屠大娘都不说话,只是听听而已,阿抚却像是听故事一般,和着众人同叹息同击掌,还追着别人问后来怎样。这之前她试探的问过小枣,小枣却装糊涂,一字不说。
有一点倒是大家都是一样,所有人都在猜,如今去了一个贪狠的丞相,不知又会上来哪一个盘剥的宰辅。
“好不容易养肥了一个贪官,可惜死了!”大家都这么说。
小枣也不免好奇,谁会成为这南郑的新宰相,想了一回,她觉得会是应璩自己,大司马兼大丞相,前朝多得是旧例。现在他已经能看得懂,应璩的心中只有一个权字。不到全然的大权独揽,此人不会撒手。
若真是那样,应无意又会是怎番模样?
57 金蝉脱壳
云吞一碗下肚;屠大娘站起来就走。小枣也就立刻跟上,她俩全都不等还剩着半碗的阿抚。谁让她只管听人闲话,忘记了吃东西。风她们走了,阿抚这才急了;赶紧端起碗向嘴里扒拉。
“枣儿。”现在屠大娘叫小枣:枣儿,“我最近为你琢磨出新的舞蹈了!”屠大娘看起来不关心除了舞蹈外的任何事情。
“我很长时间不能跳舞了!”小枣提醒屠大娘,虽然没有传出与她自己有关的什么传闻,但小枣还是觉得事情不可掉以轻心。因为经过这一次,她看清了许多事情,云里雾里,真的假的;她觉得自己都明白了,却也因此不敢再轻举妄动。
“你总有一天还是会跳舞的;你和我一样,是喜爱这样的行当。我先天条件如此糟糕,还在这其中孜孜以求。更何况你小枣天赋过人。”
小枣想了想,觉得也是。如今不过是暂时的沉寂,仇未报,事未了。她说不定还有机会重操旧业。
“我只是想,你这样的人,不用拘泥于什么金盘银盘了,你应当有个活的舞台,你可以在上面翩翩起舞。”
“活的?”
“对!活的!我设想有一个人,由他来承载着你,你在他的头顶、肩膀、脊背上起舞,他动你也动,他不动,你还是动。这样才能有更多的变化更多的惊险。”
小枣听明白了,屠大娘是说在她的脚下是一个人,一个会活动的人,甚至能和着她的舞蹈动作简单起舞的人。“这得是个男子!”小枣说。
“是!得有力气,皮肤也得厚糙'些。懂音乐,踏节拍必需准,不然上面的你就会有危险。”屠大娘承认,“这人怕不好找,得慢慢想办法。”
所以还是白说,小枣苦笑。就算这世上有这样的人,也未必会肯居于女子的足下。
“其实应三很合适。”屠大娘说,脸上一本正经,完全不是说笑的模样,“他人很灵活,身材好,又通乐。再合适不过了!”
小枣瞠目结舌的看着屠大娘。
“应三自己也是个跳舞的好胚子。”屠大娘说,“当然,他大约是不肯,有身份的人嘛!”屠大娘叹息。
小枣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让应无意给自己作底托,亏屠大娘想得出来!若是应无意知道了屠大娘的想法不知会是怎样的心情。
“一点也不好笑,你又到了该吃药的日子,他必会来,来了,我去与他商量。”
小枣心中一动,对啊,又到了该吃药的日子,应无意会来吗?“那你去对他说好了!”小枣说。脸上是笑的,并不当真。
那个男人似乎是藏在小枣心里的,每每小枣一想到他,他必会出现。
当小枣和屠大娘推开她们所住小院的院门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背着琴囊的落拓背影。听到有人进来,那男人缓缓转过身来。
这一次面对这个男人,小枣居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男人的唇线抿成直直的一条,眼睛里也没有笑意,看起来太严肃了。
屠大娘“哈”了一声,说了句:“你的底座来了!”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屋。
小枣有点窘,想了一下,还是主动的凑到男人面前,双手抓住对方的衣襟,抬了头,先探究的看了看,“这次我没给你惹出事来。”她的样子很是乖巧。
男人伸了手,把小枣揽到了怀里,“呵!学会撒娇了!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喜欢就好。小枣想,这男人不在这几天,她想了又想,自己是不是应该乘此机会离开。但一来还有那莫离莫弃牵着,二来,小枣还有许多事想求解,所以决定还是留下为好。既然想留下来,那么这男人说得对,她得学会利用这男人。不然总是作为一个被利用者,这不公平。
“想我没有?”男人问。
小枣不作声。这男人每次见了面总是这样问。
“瞧你!让你对我说句好听的话真难啊,真是倔强!”男人的唇在她脸上轻点一下。
小枣低垂了头,她知道眼前这男人最会装,是装腔作势的高手。小枣不会装,也就懒得在高手面前献丑。
男人一把打横抱起小枣,“我想你了!”
淫^色之人的所谓“想”,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果然,一入屋子,男人就把小枣放到了床上。“其实刚才这么近的站着,我发现你长高的不少。”男人说,色眼一亮一亮的,“有些亭亭玉立的意思了。不过,我还是觉得横着的你更好看。”说着便隔了衣在小枣的峰峦上揉了几揉。
小枣平躺在床上,呆呆看男人去桌边放下他的琴,又折回来,一手拨下头上的碧玉发簪,挑逗般的对着小枣晃着玉润的尖端。
“对你,我总是有**。”男人这么说。“谁让你做的事总让人浮想联翩。”
小枣别过脸去,连自己杀人的方法也要被他取笑。
大白天的,小枣又一次被剥得干干净净,男人的手速又快又准,一枚小小的发簪也足够让他的的奸谋得逞。小枣自忖还是望尘莫及。
小枣等待着。不想男人却一伸手把她翻了一个身,“让我看看,有没有留下伤痕。”
没有。
这个男人真是细心如发,连这样的细节都不肯放过。
小枣乖乖的趴着,男人在抚摸她的后背,“多美的身材,其实不必为舞姬,就是让人平白看看也是最好的享受。”
男人上了床,“你们刚才去吃东西了。我却还是饿着,怎么的你也得先喂饱我再说其它。”男人跨坐在了她的身上。
食为口欲,音为耳欲,色又是发自哪里的**呢?男人洞明了这些事理,在哪一方面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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