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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大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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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凤和老公面面相觑,一脸愕然。
何向东继续一本正经道:“你怎么可以把实话说出来呢。”
“哎哟喂。”王美凤哭笑不得。
王美凤老公也是苦笑连连。
何向东笑笑,然后又夹过来一大块肥猪肉,埋头吃了起来。那个时候,排骨啊,筒骨啊之类的骨头肉是不被老百姓喜欢的,因为没肉啊。
所以谁家摆酒席要是放一碗骨头肉,那肯定是要被客人骂小气了,大方的主家都是放一大盆肥猪肉,让宾客吃个满嘴流油。
那时候肥肉可是个好东西,又能熬猪油,油渣还能做饼包饺子,深受老百姓喜爱。瘦肉地位都还次,仅仅比骨头肉好一点,一直到后来大家生活条件都好了,三种肉类的地位才颠倒过来。
正当何向东吃的正欢的时候,后背被人推了一把,脸都差点撅碗里。
“嘿,好小子,真长脸啊,你那太平歌词唱的是真有味啊,哈哈哈……”后面传来石家老大的笑声。
何向东苦笑回头,道:“您客气,您捧我了。”
石家老大道:“我这可不是捧你啊,你唱的是真好,今天要是没有你来救场,我们这宴会就要闹出笑话了,我得谢你啊。”
何向东年纪虽小,但是非常知情识趣:“您客气,救场如救火,这是我们作艺的人的艺德。”
石家老大又伸出手拉何向东,道:“老太太想看你呢,跟我过去给老太太拜个寿吧。”
“好嘞,您请。”何向东便跟着石家老大过去。
第九章 跪下
在寿宴主桌那里,他见到了石家老太太,是个头发苍白满脸皱纹的老人,但很慈祥,脸上总有笑容。
老太太拉着何向东坐在身边问起了何向东的情况,何向东也一一作答,待听到何向东从小就没有父母,只是跟着师父学艺,老太太又心疼地长吁短叹的。
石老三也劝:“妈,你让人家孩子歇歇吧,人家说半天相声也累了。”
石家老太太这才放开何向东,何向东也抬头看石家这位顶梁柱,石老三大概三十来岁,短寸平头,看起来比石家老大沉稳多了,当然身上那股子生意人的精明气也是十分明显的。
石老三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包,对何向东说道:“这是你今天的酬金,感谢你来救场。”
“您客气。”何向东伸出手背,接过了石老三手上的红包。艺人接钱从来没有掌心朝上的,他们是卖艺,不是乞讨。
以前评书艺人卖艺打钱的时候,都是撑开扇子用扇子去接钱,或者找个笸箩来,是不用手碰的。这种习惯后来也被相声艺人所学习,在茶社表演打钱的时候,相声演员也是拿着笸箩去接钱的,非要用手的情况下也是手背朝上,这是规矩。
天色渐晚,慢慢黑下来了,寿宴也结束了,那时候自家摆宴席晚宴都是吃到天黑就截止的,没有说吃到半夜的,吃太晚你根本回不去,小县城路灯也是才装了一点点,像他们这里的郊区农村边上晚上更是乌漆墨黑一片。
出了石家门,何向东就迫不及待打开红包看了,这一看,眼珠子都差点快瞪出来了,红包里面整整放着20块钱。
这可是笔巨款啊。
那个时候农村匠人给东家做工,一天也才一块钱,20块钱都是人家一个月的收入了。
何向东心脏砰砰不争气地跳起来了,作为只有几分钱零花钱的小孩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啊。他已经开始浮想联翩了,就算是师父出去卖艺也挣不了这么多钱,他等会把钱交给师父,师父还指不定怎么夸他呢。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何向东一边唱着京剧《空城计》,一边使京剧的身段,来了一个起霸,云手、踢腿、弓箭步、骑马蹲裆式、跨腿、整袖、正冠、紧甲一整条连贯动作做出,来了一个提甲亮相式,嘚瑟完了才走。
“喵呜,喵呜……汪汪汪……”
不一会儿,田佳妮就跑出来了,这是何向东和田佳妮约定的暗号,猫狗大战声音一响,两人就偷偷出来见面。
何向东现在就躲在田佳妮家的围墙外面。田佳妮看见何向东有些惊讶,问道:“你这么晚叫我出来干嘛?”
何向东神秘兮兮从他的大袋子里面掏出一个用塑料袋包好的烧鸡,递了过去,道:“给你带了点好东西。”
“咕咚。”田佳妮不争气地狂咽口水,眼睛再离不开手上的烧鸡了,她问:“你这是哪里弄来的。”
“当然是凭本事卖艺了。”何向东得意洋洋地把今天的故事一说,着重介绍他临危救场,技惊四座的绝妙本事。
听的田佳妮目光是异彩涟涟,看何向东的眼神都带上崇拜的色彩了。
何向东表示很享受。
田佳妮艳羡道:“哇,你真的好厉害啊,要是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我肯定不敢,你……你真的好厉害啊。”
“那是,看见没,这事人家给的酬金,整整二十块钱呢。”何向东又拿钱出来嘚瑟。
田佳妮眼冒精光,佩服不已。
何向东却故意淡然道:“嗨,这不算什么,得,你赶紧吃吧,再不吃就凉透了。”
尽管已经咽了好几斤口水了,田佳妮还是强忍住吃肉的冲动,说道:“我要先拿给师父吃。”
何向东问道:“你师父早上还说你来着,你不怪他啊。”
田佳妮小脸很是严肃道:“那是我师父,他说我是为我好,我怎么可以怪他呢。”
“好孩子。”何向东赞了一声,道:“行了,你快吃吧,我也给你师父准备了,那也是我师叔,我能不想着他嘛。”说着,何向东又从大袋子里面拿出一只烧鸡。
“哇,你真棒,我得赶紧给师父送去。”田佳妮夺过何向东手上的烧鸡,一溜小跑回家去了,留下何向东一人在风中凌乱。
半晌,何向东哭笑不得,打开自己的大袋子,里面还有一个蹄髈和一瓶白酒,是他准备孝敬自己师父的。田佳妮的师父为了保护嗓子是从不喝酒的,何向东的师父早年间也不喝,现在年纪大了,也就随性了,偶尔也喝上一点。
何向东扛上几样吃食就回家了,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漆黑,屋里还亮着昏黄的灯光,老式的白炽灯,20瓦的,光线不强。
“师父,我回来了。”何向东在门口便已经兴冲冲喊出声了,直接小跑进去,推开大门便看见师父独自坐在凳子上。
今晚的方文岐倒是有些吓人,一个人阴沉沉的坐在凳子上,两只眼睛审视地盯着何向东,直看的何向东心里有些发毛。
何向东站在门口怯生生的,也不敢上前去。
“你今天干嘛去了。”方文岐沉声问道。
问到这里,何向东松了口气,略带得意说道:“师父,我今天去给人家说相声了。石家,石家您知道吧,就是那个万元户,他家摆寿宴,台上缺人手,是我给他们救的场子。他们还给我钱呢,20块钱呢,还有这些吃……”
“砰。”还不等何向东说完,方文岐便已拍了桌子。
何向东吓一跳,呆呆地看着师父。
方文岐脸色更是阴沉,怒道:“是谁让你出去说相声的,谁!”最后一个字是呵斥出来的。
何向东已经是彻底呆住了,也被吓住了,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他不明白,明明自己表现的很好,还挣来了钱,可是师父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给我跪下。”方文岐怒喝一声。
何向东跪了下来,委屈地眼泪也终于落了下来。
方文岐怒气未消:“哭,你还好意思哭,看看你自己干的是什么事。还有这些东西,你拿来干什么,啊。”
方文岐把何向东特地带来孝敬他的蹄髈和白酒远远扔了出去。
何向东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瘦弱的身躯在微微颤抖着,但他还是强忍着不敢哭出声来。
“你跪在这里好好反省。”丢下这一句,方文岐转身回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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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外行人的相声
星夜璀璨,月明人暗。
老头小孩都睡不着,一直到深夜,方文岐才又走到大堂里面让何向东回去睡觉,何向东也没说什么,揉了揉红肿的眼睛,默默就走回去了。
看着何向东离去的背影,方文岐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幽幽,脸上的皱纹更是深了几分。
斜光破晓,又是天明,何向东早早就起了床,在院子里面发了一会呆,也没像平时那样练早功,在院子里扫视一圈,也没找到昨天被师父丢弃的肘子和白酒,心想也许是狗把整个大袋子都叼走了,心里头不由得又委屈了几分。
等方文岐起床之后,何向东这才回到厨房去准备早饭。方文岐也没管他,自顾自打水刷牙洗脸,然后在院子里用京剧演员的方式吊嗓子。
早饭很简单,就是白粥、馒头还有一小碟咸菜,餐桌也气氛也有些沉闷。何向东埋头吃饭,方文岐心中也清楚自己徒弟心里的委屈劲儿还没过去。
正当师徒俩互相尴尬的时候,门口来人了。
是柏强和田佳妮。
田佳妮刚到门口就赶紧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迫不及待小跑进院子。柏强不慌不忙把加重版二八自行车停好了,这才双手背在背后,迈着四方步慢慢踱步走来。
田佳妮进来后,见何向东和方文岐在吃饭,便止住了小跑,恭恭敬敬向方文岐鞠了个躬,脆生生喊了一声:“师大爷好。”
方文岐老脸上也满是笑意,道:“是小妮来了啊,吃饭没有,要不要一起吃点。”
田佳妮道:“不了,我和师父吃了再过来的。”
说着,田佳妮在偷看何向东,何向东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迅速低下头,兴致不高。
田佳妮心里头咯噔一下,狐疑和担心的眼神一直往何向东和方文岐两人身上来回看。
“老方哥。”柏强喊了一声,笑意盈盈走了进来。
方文岐也没跟他客气,站都没站起来,喝着粥直接说道:“坐吧。”
柏强直接在饭桌前面坐下来,何向东起身给柏强倒茶,柏强看何向东掉着个脸,心里头也是好笑,便打趣道:“怎么着,爷们儿,昨晚挨收拾了吧。”
何向东脸色更是黑了几分,默默倒了碗水放到柏强面前,一言不发。
田佳妮反倒是把心悬了起来,很是担忧地看着何向东。
柏强轻轻呷了口水,道:“昨晚妮儿把烧鸡拿来说是你小子给人家卖艺挣来的,我就知道要坏。这不一大早,妮儿就非要我过来看你,给你说情。”
何向东扒拉着碗里的白粥,小脸紧绷。
柏强看了看自己的老大哥方文岐,又看了看委屈的不行的何向东,心里头也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当下便直接说道:“你说说你啊,你才学多久相声啊,连一个正经活儿都没学过,就敢给人家卖艺挣钱去,你师父不收拾你收拾谁啊。”
说到这里,何向东终于沉不住气了,抬起头,不服气道:“那又怎么样啊,观众们的反响都很好啊,我看他们都乐的不行了,东家也很满意啊,就你们……你们……”
何向东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还嘟囔了两句。
柏强却道:“你们相声门里有三年学艺两年效力之说吧,你在学艺期间没有经过师父同意就偷偷出去卖艺,你说这样合适吗,你演砸了,丢的不是你自己的人,是你师父的人。不说你师门了,就说同行来盘你的道,要是知道你还没出师就敢出来糊弄事儿,人家就能直接携你的家伙事走,让你缺了吃饭的家伙,回到家里你师门也饶不了你,你还真是够乱来的。”
何向东低头不语,这些规矩他心里也清楚,艺人在学艺期间是不允许私自出去卖艺的,不然是要被同行和师门排挤的,演砸了坏了师父的名声,也坏了整个行业的声誉,要卖艺必须要师父批准。
这种情况一直要到出师之后才会改变,师父也会在徒弟出师的时候把调(diao)侃儿传给徒弟,调侃儿,行话,就是行内的规矩和暗话,传授完成之后,弟子才能自己卖艺。
虽然知道自己坏了规矩,但是何向东心里还是有些委屈,他不想自己第一次就非常成功的演出被师父这样无视。
此时,方文岐放下碗筷,说话了:“东子,你把你在石家表演的相声再说一遍吧。”
何向东也站起来,绘声绘色说起了当天表演的相声,他想向他师父证明自己没丢他的人。
原本很是担忧的田佳妮被何向东逗得哈哈大笑,柏强也笑个不停,只有师父方文岐只是偶尔抽抽嘴角。
方文岐自然不会因为何向东在相声中编排他而生气,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在台上你怎么说都行,可以没大没小。但是在台下,规矩还是很重的。
何向东道:“最后,我还唱了一段劝人方,再然后我就下台了。”
柏强看向方文岐,笑道:“老方哥,你这徒弟说的怎么样,你给评评呗。”
方文岐轻笑一声道:“外行人的相声。”
“啊?”田佳妮惊叫抬头,满眼不敢置信,她觉得何向东已经说的很好了啊,都把她逗得不行了,怎么还是外行的相声。
何向东也错愕地看着师父,他也没想到会落得这样一个评价。
方文岐解释道:“一段相声里面包括垫话儿、正活和底,你垫话儿垫的太嫩,路子也没有摸熟,也幸好观众看你是小孩,都肯捧你,都肯听你说,不然你开头就得砸了。还有入活儿,你是怎么入的,太生硬,转折太生硬。还有相声的底呢,你这相声里面根本没有底,这是一段不完整的相声。”
“相声里面的包袱,我们讲究的是平铺垫稳,三翻四抖,你正活的里面的包袱都抖得太早了,根本就没有经过足够的铺垫,好赖人家看你是小孩给你捧场,才响了包袱,不然你这相声得瘟咯。”
听得师父解释,何向东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没成想自己挺成功的演出竟然有这么多的毛病。
方文岐继续道:“说相声不是说笑话,不是说把人逗乐了就是相声了。人家东北二人转,南方的滑稽戏也能把人逗乐了,可人家这是相声吗?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哦。”何向东低着头,闷闷应了一声。
第十一章 站在人堆里说相声
方文岐看何向东这副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明天开始我传你相声正式的活儿吧。”
“真的啊?”何向东两眼冒光,心里一下子激动起来,之前他学的一直是相声开蒙的贯口、柳活儿这些东西,正经相声段子师父一段也没传他。
他之前也一直在求师父,可是方文岐却不肯答应,现在师父终于松口了,他怎么能不激动,连之前的不快都一扫而光了。
方文岐也看的好笑,道:“行了,你们两小孩去玩去吧,还有你今天的早课还没练,记得别忘练了。”
“好嘞。”小孩子的脸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前面还是乌云密布,现在已经是阳光灿烂了。
何向东拉着田佳妮的小手,两人就跑出去玩了。
待两个小孩跑远,柏强才凑到方文岐身边,说道:“哎,我说你这徒弟可了不得啊,才九岁的小孩,正经的相声一段也没学过,就能把相声说到这个地步,你们相声门那些大师在这个岁数恐怕不见得比他强吧,我说你还有什么好挑剔。”
方文岐抬头看他一眼,道:“有你什么事啊,我教徒弟你在旁边偷看我就不说你了,你还敢评论我教徒弟的方式啊。”
柏强自讨了个没趣,道:“得,是我白管闲事。话说你们平时都吃的这么清淡啊,这日子过的也是够恓惶的。”
方文岐从里屋拿出一个肘子,道:“我这儿还有个肘子呢。”
柏强道:“那还愣着干嘛,切了咱俩尝尝呗。”
方文岐却嫌弃地挥了挥手,道:“这是我徒弟卖艺孝敬我的,有你什么事儿啊。”
说着,方文岐很宝贝地把肘子再包好。
柏强笑骂:“你这老货。”
……
何向东和田佳妮来到小溪边上,田佳妮坐在大石头上,还是清晨,朝阳刚升,金色阳光照在两人身上,何向东对着小溪练功。
“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酱肉、香肠、什锦酥盘儿、熏鸡白脸儿、清蒸八宝猪……”
“我说说,你听听。在想当初,唐朝有一位粗鲁人,此人复姓尉迟,单子名恭号敬德。保定山后刘武周,自秦王夜探白壁关,敬德月下赶秦王,打三鞭,换两锏,马跳红泥涧。自降唐以来,征南大战王世充,扫北大战雷世猛。跨海征东,月下访白袍。唐王得胜,班师回朝,鄂国公因救白袍,在午门外拳打皇亲李道亲门两齿。唐王恼怒,贬至田庄,后来白袍访敬德,那尉迟恭正在船头独自垂钓,忽听身背后人又喊,马又叫,言道:‘吾乃征东薛平辽,特地前来访故交,你若金殿去交旨,保你为官永在朝。’敬德闻听说:‘吾乃山野村夫,耕种锄耪一粗鲁人也。”
“花二百钱买一小猪,吱儿吱儿喝水,嘎嘣嘎嘣吃豆,解墙头一扔过去,啪的一声,您猜怎么着,死了。”
……
练完了贯口活和顺口溜,何向东又拿出玉子唱起了太平歌词,唱的是《劝人方》和《秦琼观阵》这两段。
何向东打板唱词,田佳妮支着下巴看着,她很喜欢听何向东唱小曲,很好听。
唱完了太平歌词,何向东又唱了京评越黄、河北梆子,反正是他会的戏曲全都唱了个遍,艺人的嗓子都是这么练得,嗓子是越练越亮,技巧也是越练越熟。
正所谓得道容易,养道难,学活儿算是简单的,但是想要炉火纯青,需要几十年的水磨功夫,没人能一步登天。
练完了基本功,何向东吐出一口浊气,对着小溪大声喊:“我要学相声了……”
看着何向东如此激动的样子,田佳妮有些不懂,支着小脑袋问道:“你不是一直在学吗?”
何向东道:“那不一样,我之前一直学的是开蒙的活儿,主要是说贯口和柳活儿,也就是唱曲之类的,真正传统的相声我师父一个都没传我,现在我师父终于肯教我了。”
田佳妮也很高兴:“你现在已经那么厉害了,师大爷传你相声之后你肯定更厉害了,你以后一定能成为大角儿,能……恩……能天天上电视的那种。”
何向东却道:“真正的好相声都不是从电视里面出来的,我师父说了让我站在人堆里说相声,而不是盯着几台冰冷的机器。”
田佳妮一脸茫然,道:“虽然不懂你在说什么,但还是觉得好厉害啊。”
何向东也坐在石头上,道:“我也不是太懂,师父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了,反正师父懂的比我多。”
“恩……”田佳妮用力点头。
想了想,田佳妮又问:“昨晚你师父罚你了吗?”
何向东点头道:“对啊,跪了半宿呢,还挨了顿骂。”
田佳妮有些担心地问道:“那你不会怪你师父吧。”
“当然不会,师徒如父子,挨我爸爸骂不是正常的么,再说昨天是我自作主张私底下卖艺,说的也不好,险些坏了我师父的名声,是我错。”何向东认错态度倒是诚恳,他是没好意思说他昨天是因为馋嘴了才去卖得艺,说出来太丢人了。
“只是可惜那个大肘子啊。”何向东吧唧着嘴,一脸馋相望着天空,淡淡的忧伤。
这孩子没治了。
“你还在馋我家的肘子吗?”大石头后边传了一个怯生生的厚实声音。
何向东和田佳妮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大胖子从石头后面走出来,这胖子年纪跟何向东差不多大,梳一个小分头,头发抹得油光发亮的,穿的衣服也是很潮的背带裤的,据说是从深圳带来的那种。
何向东问道:“你谁啊?”
小胖子有些怯生生看了何向东一眼,低着胖乎乎的头想了一会儿,又说:“你昨天在我家说相声,你穿的大褂就是我奶奶给我做的。”
何向东这才想起来,笑道:“原来是你的啊,我说衣服怎么这么大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胖子道:“我叫石磊,你知道怎么写吗?我写给你看。”
小胖子还想显摆一下,就笨拙地蹲下捡一块小石头,打算在大石头壁上写字。
何向东满不在乎道:“嗨,不用,我会写,不就是四个石头嘛。”
小胖子石磊霍然抬头,一脸震惊:“你好厉害啊,这都会写啊,我们班的同学好多不会的。”
ps:看到书评区好多读者叫我不要太监,面对这么热情的读者,我只想说:“这个秘密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
第十二章 坑蒙拐骗
何向东无所谓地耸耸肩,他虽然没上过学,但学问绝对比这些小学生深得多。艺人的肚就是杂货铺,什么都得懂,什么都得会,尤其是相声演员,肚子里的学问一定不能浅了。
传统相声里面的八扇屏讲的是历史,歪批三国讲的是文学,地理图讲的是地理,戏曲杂谈说的是戏曲,五红学说的是哲学……这学问浅了可来不了,演的出形,演不出神。
在清末的时候,相声还有清门和浑门之分,清门是那些拿旗饷不事生产的八旗子弟,也就是所谓的旗籍票友,这帮人学问素养比较高,平时表演也是在各个达官贵族府邸演出,不为钱,只是为了交情和爱好,所以相声里面的文化含量高一点,多文哽作品。
浑门指的是那些出自于市井的相声艺人,在露天撂地演出,艺人文化水平不高,观众也是如此,所以他们的相声荤素不忌,咸淡皆行。
在民国二年,民国政府断了八旗子弟的旗饷之后,这些人没有饭辙了,原先的票友纷纷下海演出,清门浑门开始合流。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在曲艺界、梨园行、还有老北京各种老手艺行当往上翻几辈家谱,就都能看见这帮八旗子弟的身影。
方文岐为了拓宽何向东的戏路,所以平时对何向东的要求也非常严格,每天都必须让他花一段时间在补充文学知识上面,而且还学武,学诗,京评越黄梆子,各类戏曲一点没落下。
所以别看何向东只是一个小屁孩,懂的东西可一点都不少。
小胖子石磊见自己没什么可显摆的了,挠着头看了看何向东,又看了看田佳妮,最后从自己口袋里面抓出一把糖,说:“你俩陪我玩呗,我给你们糖吃。”
何向东倒是也大方,直接从石磊手里接过糖,说道:“行吧,说玩什么吧。”
小胖子很认真地想了想,说:“不知道啊,你说玩什么吧,我都行。”
何向东道:“这样吧,咱仨玩放屁崩坑吧,看到这片沙子地了吧,咱们放屁来崩它,看看谁崩的坑大。”
田佳妮捂着脸,崩溃了。
小胖子想了想,说道:“好像很好玩诶,那我要脱裤子吗,脱了裤子崩的坑比较大。”
说着,小胖子就开始脱裤子。
“啊……”田佳妮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赶紧跑开。
何向东赶紧上前拦他,这孩子真实诚:“哎呦,哥,我叫你哥成不,你还真脱啊?”
小胖子还一脸纳闷呢:“脱啊,不脱坑崩不大,你别拦着我。”
何向东急忙道:“哎哟哟,哥,哥,你赢了,你赢了好不?”
小胖子一脸懵逼:“这就赢了啊,哇,好简单啊。”随即欢呼雀跃。
何向东和田佳妮面面相觑,这孩子没治了。
小胖子很兴奋,脸上的肥肉一颤颤的,他说道:“跟你们玩真有意思,我们接下来玩什么啊?”
何向东一想到昨晚那个大肘子就心疼不已,现在看这个人傻钱多的小胖子怎么能放过,就立马换上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听说过盖世无双叫花鸡吗?”
小胖子一脸茫然,说:“没有啊。”
何向东捂着心口,做出一副锥心痛首的样子,满脸恨铁不成钢,仿佛小胖子不知道叫花鸡是什么大罪过似的,悲愤道:“你怎么可以不知道呢。”
小胖子倒是吓一跳,呆呆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田佳妮在一旁无语地看着这两个活宝。
何向东用手捂着脑袋,长叹一口气道:“枉你是堂堂石家大少爷,见多识广,连盖世无双叫花鸡都没吃过,你,唉……”
小胖子这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噢,原来是鸡,吃的啊,嗨,我还以为什么呢。”
何向东却不干了,质问道:“鸡?你以为这是普通的鸡吗?啊?这是盖世无双叫花鸡。”
小胖子还是没明白,问道:“这有什么厉害的?”
“有什么厉害的,哼,我告诉你这来头可大着呢。”何向东一拍大腿,道:“我说说,你听听,在想当初,后汉三国有一位莽撞人。自从桃园结义以来,大爷姓刘名备字玄德,家住大树楼桑。二弟姓关名羽字云长,家住山西蒲州解梁县。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家住涿州范阳郡。后续四弟,姓赵名云字子龙,家住镇定府常山县,百战百胜,后封为常胜将军……”
何向东使起活来,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十分投入。在旁的田佳妮听得是目瞪口呆,这段是八扇屏里面的莽撞人,平时净听何向东清晨练功说这个了,可是这跟叫花鸡有什么关系啊。
可惜小胖子石磊没听过,这小子正长大着嘴呆呆看着何向东,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
“曹操急忙传令:‘令出山摇动,三军听分明,我要活赵云,不要死子龙。倘有一兵一将伤损赵将军之性命,八十三万人马五十一员战将,与他一人抵命。’众将闻听不敢前进,只有后退。”说道这里,何向东却是一顿,看着石磊问道:“你知道这曹操为何不让他的大军上前?”
“不知道啊。”小胖子茫然摇头。
何向东一本正经道:“因为这赵子龙身上有一宝物,曹操怕伤了那宝物。”
小胖子好奇问道:“什么宝物。”
何向东道:“便是那盖世无双叫花鸡。”
“噗。”田佳妮笑喷出来。
何向东也不理她。
小胖子倒是一脸惊讶:“这么厉害啊。”
“那当然,可惜啊,这盖世无双叫花鸡的做法后来就失传了,到现在也就传了一支下来。”何向东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一副得意的样子。
小胖子咽了咽口水,说道:“这东西有那么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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