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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大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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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向东拿手比划着道:“拿一根粗铁丝啊,两端打上勾,把猪肉切成两大块,一个钩子上挂一个,然后把这钩子挂在我脖子上,这两大块猪肉就挂在胸前。”

    “嚯,这够专业的啊。”

    何向东道:“那是啊,我们去帮厨都是穿大褂去的,这宽敞啊,能拂的东西多。”

    “还真有装备。”

    何向东道:“那是啊,我们不只是能拂猪肉,牛肉也行,那天帮厨还多二十来斤牛肉呢,我爸也说,来拂起来。”

    方文岐瞪大了眼:“还有二十来斤牛肉啊?这怎么拂啊?”

    何向东道:“一样呗,也是弄一根粗铁丝,打上勾挂上两大块肉,挂在我背后,铁丝套在脖子前头。”

    方文岐惊道:“啊?你这前一根铁丝后一根铁丝,都挂着几十斤的东西,不得把你脖子勒断啊?”

    何向东叹道:“所以生活不易啊。”

    观众都笑,小偷还感叹生活不易了。

    方文岐也竖起一根大拇指:“干你们这一行是不易。”

    何向东笑道:“这都还好,我们都是有窍门的,勒不死,就像拂羊肉,这得贴在后心;拂板儿油,这得贴左肋;拂值钱的盘子,得贴在右肋;拂面团都是捏成饼,塞到帽子里面盖着,这都是有窍门的。”

    “呵,好大的学问啊。”

    何向东道:“那是啊,只是拂这香油,有难度了,又不能装瓶带走。”

    “香油怎么拂?”

    何向东道:“是啊,是啊,实在不行我喝了吧,然后拉出来。”

    “啊?拉出来,这还是香油嘛。”

    观众都憋不住笑了。

    何向东摆摆手道:“我是无所谓啊。”

    方文岐赶紧拦他:“别无所谓了,拉出来可不行就不是香油。”

    何向东问道:“这不行啊?”

    “当然不行啊。”

    何向东继续道:“那我们也有办法,弄一根猪肠,往里面灌香油。”

    “猪肠得弄干净了。”

    何向东却笑道:“我是无所谓啊。”

    “去。”方文岐大喝。

    观众大笑,这孩子说屎尿一绝。

第六十八章 把底改了

    “还是要弄干净,不然这吃不了,再说你这肠子放哪儿啊?”捧哏的作用在这里就体现出来了,你逗哏的说快了,他会帮你稳一稳,慢了会帮你提一提,你说偏了,也会帮你掰回来,所以为什么在最初捧哏的都是逗哏的师门长辈,这都是有原因的。

    何向东说道:“这肠子啊,放在腰上呗,当腰带缠着啊。”

    方文岐笑道:“要说你们这一行这学问可浅不了。”

    “那是啊,这都算简单的,上次也不知道我爸抽什么疯,看上人家那大紫铜火锅了,非要我拂走。”

    “啊?这火锅怎么拂啊?”

    何向东比划道:“还是弄铁丝呗,那火锅不是有两耳朵嘛,用铁丝缠好了,绑在腰上,然后把那火锅挂在我这胯下。”

    方文岐叹道:“你有这水平偷东西多埋没人才啊,去玩杂技多好啊。”

    “干一行爱一行,我可不想改行。”何向东腆着脸笑道,突然一拍脑袋想起事来了:“哎哟,坏了。”

    方文岐也问:“怎么了啊?”

    何向东急道:“这火锅里面的热油忘记倒了。”

    “那怎么办啊?”方文岐也着急问了。

    何向东一咬牙:“实在不行就倒我裤裆里吧。”

    “啊,那不得烫熟了啊。”

    何向东道:“我是无所谓啊,实在不行给我爸当下酒菜也行。”

    观众都笑得不行了,这孩子真没溜儿。

    “去,别胡说八道啊,这可是传宗接代的事情,哪能烫熟了啊,得另外想办法。”方文岐道。

    何向东道:“不行是吧,那行吧,就让我爸用勺子把这热油都给舀出来吧。”

    方文岐点头道:“这行。”

    何向东继续道:“这舀半天总算是舀完了,这正要走,我们行话叫脚行,就是用脚行走。”

    方文岐嫌弃道:“行了就别说你们那行话了。”

    何向东笑笑道:“这正要脚行,坏了,走不了了。”

    “怎么了?”

    何向东急道:“还能怎么啊,我这身上挂着百来斤东西呢,胯下还有一个大火锅,这怎么走啊。”

    “是啊,走不了了。”

    何向东一拍手,道:“哎,我爸给我出了一好主意,让我掏耳朵,掏着耳朵走路,这样走不快就正常了嘛,总不可能有人掏着耳朵还跑着走的吧。”

    说着,何向东就学着身上挂着一堆东西,还边掏耳朵边张开腿蹒跚地走路,这种憨态让观众看到都忍不住笑起来。

    方文岐也笑,说道:“这是个好招。”

    何向东转头一笑:“是还行,可我还没出这门呢,又出事了,这东家张老板来了。”

    方文岐也惊讶道:“啊?人家这时候来干嘛啊?”

    何向东道:“还能干嘛,这四十桌的菜才上了三十五桌,这人家能不来吗?”

    方文岐又问:“那剩下那五桌呢。”

    何向东在身上一扒拉:“这不全在我身上了嘛。”

    “嗬,是厉害的。”

    何向东继续道:“那张老板一见我爸就问了‘我说何师傅,那剩下五桌菜呢,怎么没……没……’完了,瞧见我了。”

    “坏了。”方文岐也道。

    何向东分别作出张老板和他爸爸的形态对话:“那张老板就问我爸‘这孩子是谁啊’,我爸也就说‘这是我们那儿一学徒’,张老板又问‘这怎么那么胖啊’,我爸解释了‘这不在后厨帮忙嘛,一热一热就涨起来了嘛’。”

    “热胀冷缩啊。”方文岐惊呆了。

    何向东道:“人家张老板是什么人,人家一看就瞧出来了,我爸都骗不了人家,这没辙了,人家非要拉我们去里面对账,我爸拗不过他,就都去了,这一进房,里面盘了一个大火炕,人家家里老太太是老寒腿,要盘火炕,她是暖和了,我可热坏了。”

    方文岐也应道:“那可不是,你身上还有五桌菜呢。”

    何向东也道:“是啊,我爸和张老板在对账,我都热得不行了,只能提起这大褂的下袍扇扇,能通通风,降降温,这一扇二扇,坏了。”

    方文岐又问:“怎么了?”

    何向东急道:“我这裤裆下面有个火锅啊,前面把热油舀出来了,底下炭没弄出来啊,一扇二扇,这炭又燃了。”

    “啊?”方文岐目瞪口呆。

    何向东道:“我也没辙啊,那烫的我屁股都快熟了,那黑烟从我脖子后面衣领里面呼啦啦冒出来,弄得我是满头都是汗啊,那汗水就跟自来水往下灌一样的。诸位都知道,我还有一个面团子捏成饼放在头顶,用帽子挡着呢,这一出汗,这面团就化了,白浆水就顺着我脸往下流。”

    “嚯,这壮观。”

    何向东继续道:“这张老板就看见了,当时就吓一跳,急忙问‘这孩子是怎么了,脑袋流的这是什么东西’,这也是就是我爸了,别的人遇到这种情况铁定是答不上来的。”

    方文岐捧着道:“那你爸爸是什么说的啊。”

    何向东道:“我爸爸就说了‘我们这孩子就这样,一热他的脑浆子就刺溜溜往外冒。”

    “啊?”方文岐傻眼了。

    观众也哈哈大笑。

    一老一少朝观众一鞠躬就下台了,这段相声叫《造厨》,是个传统的老段子,这爷俩也把最后的底给改了,原本的底是“我们这孩子就是个奶油脑袋”,现在改成“一热就流脑浆子”,笑果更好一点。

    待到两人退下场了,观众还在议论不休。

    “这相声是好玩啊,真好听。”

    “是啊,跟电视里面真不一样啊,各种什么段子都能来。”

    “他们好像说的都是传统相声,里面这些东西我都没听过。”

    “我喜欢那小孩,真有意思,真机灵啊。”

    “是啊,我也喜欢,太好玩。”

    “我明儿还来。”

    “我也来。”

    ……

    80年代人们的娱乐方式很匮乏,基本上还是以听广播为主,电视说是已经走进千家万户了,但整个中国又岂止千家万户,电视的普及率很低。

    所以那个年代的曲艺还是比较火的,诵说类的相声、评书、快板书、山东快书之类的,鼓曲类的京韵大鼓、西河大鼓、梅花大鼓、河南坠子、单弦儿等等,兴盛的时候有上百种,但是到了21世纪之后就消亡到了十几种,很多曲种无人继承,艺人死亡,曲种也就亡了,实在可悲。

    这里面原因有很多,有内部也有外部的,拿相声来说,八十年代算是火的,到九十年代相声市场就消失了,没人听了。一方面是相声越来越死板,越来越模式化,另一方面就是各种娱乐业的发展,电视电影动画歌曲小品话剧之类的娱乐文化迅速普及,给已经死板了的相声重重一击。

    当然话还是那句话,永远没有过时的艺术,只有过时的艺人,你怪不了谁的。

第六十九章 返场

    方文岐和何向东下场休息,杨三上场,唱了一段快板书,十八愁,说虎也愁,狼也愁,象也愁,这个鹿也愁,骡子也愁马也愁。牛也愁,羊也愁,猪也愁,这个狗也愁,鸭子也愁鹅也愁。蛤蟆愁,螃蟹愁,蛤蜊愁,这个乌龟愁,鱼愁虾愁,各有分由。

    一段经典的绕口令快板书,非常见功夫,杨三的快板也打得好说的也好,几乎是一口气说下来,半点没有磕磕绊绊的样子,一气呵成气度俨然,观众也大声喝彩,叫好声不断,这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

    最后一个节目是个群口相声,依旧是扒马褂,杨三是逗哏的,方文岐是捧哏的,何向东是腻缝的。从观众的角度看,何向东站在最左边,是通常的逗哏位置,方文岐在桌子里面是捧哏的位置,而杨三站在最右边。

    扒马褂这个群口相声比较特殊,他的逗哏是站在桌子的最右边,那位把马褂借出去,嘴上没个把门的,到处胡说八道的人,捧哏的不信就去问那位借了人家马褂的那位,那位为了保住身上的马褂,就帮逗哏的圆谎,这叫腻缝。

    什么是腻缝,就是把人家的谎给圆回来,把那缝儿给合上,这叫腻缝。从真正的意义上来说,相声里面腻缝儿的也就扒马褂有,其他群口相声也有叫腻儿的,但也是从这里过去的。

    《扒马褂》这段相声也叫《圆谎》,是从《笑林广记》及《续金陵琐记》中的笑话来的,版本有很多,其中最经典的是1951年文艺界春节晚会上张寿臣、马三立和赵佩茹这三位老先生合说的,三位都是艺术水平极高的老前辈,配合在一起也是绝了,相当厉害。

    何向东爷仨说的也不错,何向东虽然年幼,但是机灵聪明,把小孩子为了保住马褂又圆不了谎的那种焦急的神态表现地淋漓尽致。杨三也是相声前辈了,功力很深厚,三两句就把一个嘴上没把门的没溜儿的人给展现出来,方文岐说是杨三的本色出演。

    至于方文岐就更不用说了,说了大半辈子相声的人,相声功夫早就炉火纯青了,他来量活大家都放心,话不多不少,但是每一句话都是在节骨眼上,把控着整个相声的节奏和进度,这爷仨的配合的很好。

    在观众爆发的热烈掌声和叫好声之中,这爷仨开始返场。

    第一次返场,杨三先下去休息了,何向东和方文岐返场,何向东逗哏,方文岐捧哏,方文岐是不遗余力地捧他这宝贝徒弟啊。

    何向东拢拢袖子,正正经经站好了,方文岐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着自己的徒弟,这几段大活儿使下来,他已经很累了。

    台下观众也起哄。

    “小孩再给我们唱一个。”

    “小孩快下来,下来。”

    “小孩结婚没有啊?”

    ……

    现场很吵杂。

    何向东笑笑道:“唱一会儿再唱,现在大家伙儿先听我们说一个小段儿怎么样啊?”

    今夜的观众很激动,很兴奋,也很热情,各种嘈杂的声音就是停不下来。

    后台白凤山和林正军心都纠起来了,观众声音都比演员要大了,这要怎么说啊,这要是他们唱戏遇到这种情况,就是观众砸场子了,这戏就唱不了了。

    不过这在相声演员这里根本不算事,咱们小何老板什么没见过啊,何向东大声道:“好了,不要再说了,再说我要放狗了。”

    方文岐也笑道:“哪有狗啊?”

    观众依然停不下来。

    何向东脑袋往后一扬,大喊:“把笼子里面的林经理放出来。”

    观众笑,注意力吸引过来了,声音顿时轻了不少。

    方文岐却惊讶道:“林经理是狗啊?”

    何向东对观众嘚瑟道:“再吵吵,我把林经理他爸爸放出来了,这可比狗厉害多了。”

    方文岐一推何向东,呵斥道:“去,这叫什么话。”

    “吁……”观众也起哄,鼓掌,然后大笑,不过注意力却被台上完全吸引了,不再乱吵了。

    何向东缩缩头,笑笑,然后解释道:“其实我们前面说的都是玩笑话,相声里面说的假的,大家一听一乐就过去了,谁也别当真。就像林经理的父亲,人家林老爷子就是个温顺长者,对我们这些晚辈很照顾,那人品没话说。”

    方文岐也应道:“是个好人。”

    何向东接着说道:“不过人家爱躺在桌子上是真的啊。”

    方文岐也急了,高声道:“哪又真的了。”

    观众都笑,返场效果也很好,今夜观众的笑就没停下来过。

    方文岐继续道:“你刚刚不是说老爷子是个温顺长者,怎么现在又这样了啊。”

    “噢噢。”何向东也反应过来:“是不能说,不能说,不能说。”

    “那是的。”

    何向东调整了一下,说道:“那我说一说我师父的事儿,我跟你们说,我师父有一次流产了……”

    “去。”方文岐赶紧拦何向东,把这孩子的嘴给捂上。

    台下观众倒是笑不停,简直不能再逗。

    好一会儿,方文岐才松开手,道:“好嘛,你这孩子净拿你这些长辈开涮了是吧,你还有溜没溜啊?”

    何向东讨好地笑了笑,认怂道:“不说了,不说了,我说说我自己的事儿。”

    “这行。”方文岐转怒为喜。

    何向东转着眼珠子说道:“说谁呢,说谁呢,说谁呢,诶,对了,就说我一发小。”

    “感情不是说你自个儿啊?”方文岐问道。

    何向东回道:“我又不傻。”

    “嗬……”

    观众也看的津津有味的。

    何向东继续道:“我这一发小,他叫石磊,四个石头,是我们郊县的一个大老板的公子,长得胖,那都太胖了。”

    方文岐也问:“有多胖啊?”

    何向东道:“那太胖了,他一走过来地面都震,轰隆隆的,跟地震似得,唐山那边人都不让他进城。”

    方文岐质疑道:“有那么胖吗?”

    何向东道:“还不止呢,他往哪儿一杵,风都吹不过来,南方海边不是有台风嘛,这是没找我兄弟啊,要是我这大石头兄弟一去啊,嗬,还台风,连他半扇身子都刮不起来。”

    “这么沉啊?”方文岐吃惊。

    “那是啊,虽说人胖点,但是也是有好处的。”

    “什么好处?”方文岐问道。

    何向东解释道:“首先一个,他淹不死,往河里一跳,咵,挤出来半河的水,再站起来河水都断流了。”

    “嚯,这么厉害啊。”方文岐吓一跳。

    何向东点头道:“那是啊,他还为我们家乡做贡献呢。”

    “什么贡献?”

    何向东道:“就是那修路,修柏油马路,上次缺一台压路机,就让我兄弟过去,我兄弟往地上一躺,这一滚,那比压路机可平整多了。您别瞧他胖啊,我们那么多路全是他修的。”

    方文岐不信道:“你少胡说八道了,人哪有干那活儿的。”

    “是啊,我兄弟也不乐意啊,就来找我了。”何向东扮出石磊哭丧着个脸的样子:“东子东子,我不想再滚马路,我不要这么胖了。”

    方文岐问道:“这找你有什么用啊?”

    何向东道:“找我是没用啊,但是我师父有减肥的招数啊。”

    方文岐也捧道:“对,我是有招儿。”

    何向东又看着师父道:“您原来也胖,有个特别大的肚子,现在都瘦成这样了,肚子也没了。”

    方文岐道:“这我是有招儿。”

    何向东道:“然后我就带着我兄弟石大胖子来找我师父,刚进门一看,我师父就瘦了,大肚子没了,他正蹲在门口揉肚子呢,可能是难受的。”

    “一下子下去都难受。”

    何向东继续道:“我就问了‘师父,师父,你给我兄弟说说您这肚子是怎么下去的’,我师父也就说了。”

    方文岐也好奇道:“怎么说的。”

    何向东哭着个脸:“我流产了。”

    “去。”方文岐一把推开何向东。

    观众爆笑鼓掌,这个底很响,尤其是在当时的那个环境,爷俩鞠躬退场,第一次返场结束。

第七十章 返场2

    何向东和方文岐在观众热情的掌声中开始了第二次返场,依旧是何向东逗哏,方文岐捧哏。

    何向东笑着说道:“今晚的观众是热情啊,对我们爷俩这么捧。”

    “太捧了。”

    何向东一个深鞠躬:“感谢衣食父母。”

    方文岐也鞠躬:“您诸位多捧。”

    “好。”观众鼓掌叫好。

    何向东起身,笑着说道:“师父,要不咱把杨三叔叫出来吧。”

    “好啊。”方文岐也应道。

    何向东冲后面喊:“三叔,杨三叔。”

    方文岐也在喊:“三儿。”

    杨三就在进场门那里,何向东和方文岐准备退场的时候,被林正军拦了一下的时候,他俩就看见杨三了。

    听到叫声,杨三也就出来了,见着观众就是满面笑容,不断拱手示意,观众也很给面子,掌声叫好声不断。

    方文岐也旁边一站,把桌子里面的位置空出来,杨三站了进去,对着观众一鞠躬。

    何向东笑着介绍杨三,几次的演出经历让这孩子成长的很快,台风很稳很潇洒,他道:“给大伙儿笼罩介绍介绍我身边这位先生。”

    方文岐捧道:“是得介绍介绍。”

    杨三倒是没说话,只是侧着身子笑眯眯地看着何向东。

    何向东继续道:“这位先生叫杨三,是个老天津人了。”

    杨三也应道:“土生土长的。”

    何向东对杨三说道:“在旧社会,您家里开了一个曲艺园子,在里面唱戏说相声,唱大鼓的都有,是吧。”

    杨三点头道:“是有这事。”

    何向东又道:“您跟我师父认识有年头了吧,您二位当年还一起说过相声。”

    杨三道:“说过一段时间。”

    何向东道:“听说你们当初关系也不怎么样,后来才成为朋友的。”

    杨三道:“都得有一个熟悉的过程。”

    这时候,方文岐也搭茬了:“最初我是不喜欢杨三这人的,后来我看他媳妇挺漂亮的,我才决定和他交朋友的。”

    杨三转过去,张嘴就喷:“去。”

    何向东这蔫坏的家伙也道:“哇,师父你真是舍己为人啊。”

    杨三也转过来喷:“一边玩去。”

    观众都笑不停了。

    何向东也在笑,然后等观众声音下去,他才道:“我这杨三叔当年是说相声的,只是后来解放后,您就不干相声这行了。”

    杨三道:“是,不干了。”

    何向东道:“后来您就蹬三轮,还有给人摇煤球去了,是吧。”

    杨三道:“也没别的手艺就干点苦力活呗。”

    何向东对观众说:“要说我这三叔敬业呢,人家蹬三轮就蹬了几十年了,我们是刚昨天才找到我三叔的,请他来说相声的,你们都不知道我三叔摇煤球把自己弄得又多黑,那身上都是煤灰,我们一进家门,只见一口牙在那里动。”

    杨三不乐意道:“有那么黑吗?”

    何向东道:“有,不信你问我师父。”

    杨三转头看方文岐。

    方文岐点头道:“有这事,三儿啊,你都不知道你当时有多黑,就跟从茅坑里面爬出来似得。”

    杨三急着争辩道:“茅坑出来臭不是黑。”

    方文岐也解释道:“这不有那黑屎嘛。”

    何向东也搭茬:“这是发酵的,发黑了,所我杨三叔身上不臭。”

    方文岐却道:“那到不一定,人屎和猪屎还是臭的。”

    何向东争道:“那还是猪屎臭一点,我三叔粘的肯定不是猪屎。”

    “不是,人屎发酵后还是臭的,所以三儿也不是人屎。”

    “猪屎也一样。”

    这两个屎学专家聊起来就没完了,观众都快乐疯了,这一老一少太有意思了。

    杨三却是急了,跳起脚来怒喝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屎,这就没有的事儿,我身上就是煤灰,摇煤球的那煤灰。”

    何向东这才明白过来,连道:“哦哦哦,煤灰,哦,煤灰啊。”

    杨三确认道:“是啊。”

    何向东又道:“像煤灰一样的屎,师父,这是哪一种。”

    方文岐认真琢磨道:“肯定不是人的,也不是猪的,有可能……”

    这一句话没说完,杨三暴动了,一人一下推开了嘴上没个把门的师徒,何向东和方文岐也露出了缺德的笑容。

    “吁……”观众倒是起哄声不断。

    何向东回来站好,笑道:“这都是玩笑话,我杨三叔身上真的是煤灰,我保证,我保证,保证啊。”

    杨三没好气道:“要你保证啊?”

    何向东继续道:“不保证了,这我们去请三叔重新出山说相声了,废了好一番口舌,我三叔才答应的,这不准备出门的时候我三叔还说要洗个澡。”

    杨三道:“身上脏,都是煤灰。”

    何向东道:“是啊,这一洗就洗了一个多小时,那大木桶里面的水都是漆黑的,跟墨汁似的,都能映出人影子来。”

    杨三道:“哪有那么黑啊。”

    何向东道:“那不能再黑了,等到我们要出门的时候,我三叔却不肯走了。”

    杨三自己还好奇:“我怎么就不肯走了。”

    “您盯着那漆黑一片的那大木桶,说了一句话。”

    杨三问道:“说什么了?”

    何向东舔舔嘴唇,露出馋嘴的样子:“我这粪汤还没喝呢。”

    “我去你的吧。”杨三一推何向东,小段儿的底结束。

    观众叫好,演员退场,杨三是直接就下台了,何向东和方文岐开始了第三次返场,一般艺界的规矩是返场不过三,基本上三次就差不多了。

    何向东和方文岐站好。

    何向东对观众说道:“第三次返场了,我们也没有准备说什么小段儿,大家伙儿有什么问题要问我们的可以说啊?”

    台底下立马就有人问:“小孩,你多大啊?”

    何向东答道:“我九岁。”

    听到这一句,现场当时就是一片哗然,才九岁的孩子啊,就这么吃得开了,想想自家孩子还是到处调皮捣蛋字也不认识几个,人家九岁孩子都能登台表演撑起一个场子了,真是不能比啊。

    台下又有人憋着坏问:“孩子,你处对象了没。”

    何向东也笑盈盈地看着那人,道:“大哥,您家有闺女没,借我一下,明年我还您一大一小。”

    那人坏笑当时就凝在脸上了,旁边人都在起哄。

    方文岐也笑着拦何向东:“你都还没发育呢,别胡说八道啊。”

    何向东也笑。

    台下有人问:“你们以后还在这儿说相声吗?”

    说到正题了,何向东立马道:“说啊,我们以后都在这说了,明晚,还是老时间,我们还在这儿说相声,你们还来捧场吗?”

    后台白凤山和林正军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幸好,观众很给面子,齐声喊道:“还来。”

    何向东又大声问道:“带家属朋友来吗?”

    观众又齐声喊:“带。”今夜观众很热情很疯狂。

    何向东笑道:“那就说好了,可不能反悔的啊,不来那后果可严重了。”

    方文岐还问:“这有什么后果啊?”

    何向东一指他师父,对观众道:“瞧见这位老先生没有,你们明晚要是不来的话,我就弄一项圈套在我师父脖子上,后面弄一绳子就去你们家里溜……”

    还没说完,方文岐一把推开何向东,高声骂道:“去,这是遛狗呢。”

    ……

第七十一章 晚上来了多少人

    这一夜观众很疯狂,这一夜演员很疯狂,这一夜剧场很疯狂。

    一直到很晚,观众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剧场后台的演员也各自回家休息了,太累。

    第二天清晨,何向东依旧起了个大早,像这个岁数的孩子不管头一天有多累,睡一晚,第二天起床依然是精神百倍,他找了没人的空地练起了早功,功夫是越练越深的,绝对不能荒废一天。

    方文岐起的稍微晚了一点,毕竟上了岁数,身体恢复地比较慢,他也练了一会儿的早功,才和何向东吃起了早饭。

    早饭也特别简答,就是两个馒头和两碗白粥,他们也不是特别宽裕,就一切从简凑合着来了。

    上午这爷俩也没闲着,一直在练功对活,方文岐也有一把单弦,他拉弦子,何向东唱戏,京评越黄梆,爷俩一人一句对唱起来,一个嗓音老道悠然,一个清亮而沉稳的童子音,配合起来即对立又和谐,很好听。

    连他们的房东,那退休老大爷都搬个椅子过来,听着爷俩唱戏,一听二听还有些上瘾了。听说这两人在连城俱乐部说相声,他还非要晚上去看,方文岐和何向东自然也乐意,又多一观众。

    唱完戏,何向东和方文岐开始对活,有几个好活要提前对一对,一些包袱也要改,以后上台表演也要用到。

    这一对,就到下午了。下午剧场是有表演的,不过没他们说相声的事儿,是京剧班子在表演。

    这一点也是方文岐提出来的,他说在他们的名气还没建立起来的时候,只在晚上表演,一来是晚上观众是比白天多的,二来准时准点更易聚集观众,等成角立腕了,再在下午表演,把观众分流过去。

    林正军和白凤山同意了这一观点,所以他们之前的宣传都是让观众第二天晚上再来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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