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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剑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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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蛇无心恋战,卷着昏迷不醒的李小白往战场外飞窜,丁智带着残存的骑兵们紧跟其后,打到这个份上,他们立下的战功已经足以抵过此前擅自出击的罪责。

    鏖战至日落时分,银刀大公帕可鲁手下的三位额伦(万夫长)再也无法控制住糜烂至不可收拾的局面,戎人大军接连溃散,不得不往戈壁荒漠撤退,供奉术士被诛杀大半,剩下的纷纷逃亡。

    封狼道的多支折冲府边军一口气连夜尾衔追杀了上百里,直到东面的天空晨曦初现,这才将一路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的戎人全数赶入了荒凉的戈壁荒漠。

    风玄国三万精骑只剩下不到两千,两位额伦(万夫长)的溃退途中战死,硕果仅存的额伦塔木里身负重伤,护着仓惶失措的厄不勒花王子狼狈而逃。

    近千冲城骑由于负载盔甲沉重,无法长途奔袭,在精疲力竭后,全军尽墨,随军供奉术士更是十不存一。

    用“兵败如山倒”这一词来形容这支入侵大武朝边境的戎人大军是再合适不过,恐怕无论是敌我双方,都没有想到这一战的转折点竟然是一支擅自出击的骑兵和一个胆大包天的“术士”。

    狼奔豕突约一百八十里,从白天到夜晚,又从夜晚到白天,厄不勒花王子的屁股就没离开过马背。

    即使中途不断换马,一路下来,倒薨的战马不计其数。

    一骑快马扬起久久未落的沙尘迎面而来。

    “殿下,前面,前面有水!”

    最好的战马交给最好的游骑,在这片戈壁荒漠中寻找绿洲和水源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水?”

    嘴唇早已干裂的厄不勒花在不断起伏的颠簸中,声音嘶哑的茫然回神,瞳孔深处骤然出现一丝神彩,声音也变的大了起来。

    “水!在哪儿?快去!”

    不仅仅是这位王子殿下,其他精疲力竭的戎人闻声不由自主的重新振作起来。

    “前面十二里!跟我来!”

    最精锐的戎人游骑望着这些残兵败将,压下了心中的感慨,勒转马头,往来时方向为这些大队人马领路。

    十二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或许是感受到骑者的亢奋,那些同样疲惫不堪的战马奋力迈动四蹄,勉强追了上去。

    游骑找到的绿洲并不大,仅有一个泉眼汩汩冒出略有些苦涩的泉水,汇聚成一汪丈许方圆的小池子。

    附近躺倒了几个人影和几匹松开缰绳的马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这些已经变作尸体的受害者赫然是这片戈壁荒漠的特产,马匪。

    只不过他们不幸遇上了风玄国的游骑,在猝不及防间,还没能坚持两三个回合就被斩杀了个干净,这片水源也因此随即拱手相让。

    一片人马卷着沙尘隆隆而来,一看到水光荡漾,立刻像疯了一样冲过来,人喊马嘶,不分彼此的冲到水边,将脑袋埋进水中痛饮。

    眨眼间这汪浅浅的苦水泉就被饥渴的戎人与战马淹没,挤不进去的人与马在外圈直着急。

    在极度干渴之下,哪怕苦涩的泉水仿佛也变得无比清冽甘甜,连续痛饮了十几口,灌了一肚子水的厄不勒花起身离开泉边,刚刚让出的空位随即被其他人填满。

    他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这片小绿洲为数不多的沙枣树下,打了几个水嗝,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仅仅是因为喝饱了水而感到满足。

    人总是适应性极强的生物,只要稍稍歇一口气,就能够缓过劲儿来。

    刚刚吃了一个天大败仗的王子殿下望着争抢水源的士卒与战马,人几乎与牲畜无异,莫名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好惨啊!

    几曾何时,踌躇满志的他还想着连败南人,夺下大片丰美肥沃的土地,为风玄国立下大功,并得到父王的夸赞,骄傲的接受来自于兄弟姐妹们的羡慕目光。

    可是现在,残酷的现状狠狠抽了厄不勒花几个耳刮子,三万精骑转眼间只剩下了眼前这不到两千骑,连银刀大公帐可鲁和两位额伦(万夫长)都折在了战场上,使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深不过两尺,宽不过一丈的苦水泉转眼间被近两千人马抢了个干净,最后一些人没能喝到清水,只能趴在泉池底的泥坑力,努力嗫着那些湿泥,好滋润干渴已久的唇舌。

    好在泉水依旧缓慢的汩汩而出,后来者总归能够喝得上。

    “该死的南人,我厄不勒花发誓,若是能够继位,有生之年一定要马踏天京,屠戮三千里,所有低贱的南人全部为奴,贩卖四方!”

    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一股子力气,厄不勒花挣扎着站了起来,扶着约一人合抱的椰枣树,指天发誓。

    话音未落,天边传来隆隆的滚雷声,仿佛这方天地见证了他的誓言。

    “殿下!胜败乃常事,只要耐心等待机会,总有报仇的一天,毋须如此计较!咳,咳!”

    仅剩的一个额伦(万夫长)塔木里勉力说完,忍不住一阵胸闷气短,急促的咳嗽起来。

    “塔木里,南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我,我没想到会这样!”

    厄不勒花王子捏紧了拳头,脖颈和脑门处的青筋直蹦,与大武朝折冲府边军的惨烈战事使他对国与国的战争有了新的认识和了解,不复最初游戏出战,轻取战功的轻浮心态。

    …

第47节…伤毒

    “下官也没有想到,真是出乎意料!”

    一想到南人的银甲女将势不可挡的杀到军阵前,连冲城骑都差一点儿挡不住,再加上突如其来的法术攻击,塔木里心底冒出深深的寒意,

    若是两国再次爆发大战,大业王御驾亲征,若是再遭遇如此凌厉的手段,嘶……

    这位身负重伤的额伦(万夫长)大人已经不敢想像下去。

    “塔木里,我们的术士都跟上来了么?”

    厄不勒花的目光在占据了整个小绿洲的人马中找到了一些特别的身影。

    在维持法术的灵气消耗完之前,术士的生存能力还是大于那些寻常精骑,由于没有披甲的缘故,他们的坐骑往往也跑得比较快一些。

    “还有七八个!”

    尽管身负重伤,塔木里还是对他们这支残军败将的实际情况了若指掌。

    “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些南人!”

    厄不勒花此刻表情就像一头受了伤的恶狼,眼中闪烁着凶光,几欲择人而噬。

    不愧是大业王的子女,塔木里对厄不勒花的成长十分欣慰。

    “我需要一些死士……”

    厄不勒花并不打算就这样灰溜溜的逃回去,在返回风玄国之前,他打算给那些可恶的南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塔木里的瞳孔微微一缩,不仅他没有想到,恐怕那些南人也不会想到。

    “遵命!”

    愿长生天保佑……

    “樱儿!”

    随着一声大叫,李小白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胸口就像扯起了风箱,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呼吸渐渐恢复平稳,他的目光也随之重新凝聚清晰起来,发现自己似乎正躺在一座营帐里面。

    此前的记忆却是杀声震天的战场。

    床边摆着一张小桌,上面放有三四只粗陶碗,一只瓦罐和一盏小油灯,昏黄的灯光勉强映亮了整座帐篷。

    看着这座营帐新旧和样式似乎正是属于他自己的专属营帐,和异士营的其他术士一样,享有一人一帐的待遇。

    “李公子!您可算醒了!”

    营帐门帘往上一掀,异士营负责庶务的刘管事走了进来,看到李小白恢复了清醒,登时脸上浮现出惊喜。

    李小白问道:“刘管事,仗打完了吗?”

    “早打完了,戎人大败,还丢下了一千冲城骑,大业王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估计得心疼到肝儿都痛,公子在床上已经躺了整整一天一夜。”

    刘管事拿起李小白床头的瓦罐,倒了一碗水递过来。

    这位术士大人突然陷入昏迷使他担足了心思,好在异士营的瞎老和医生确认,只是体力并未受伤,一颗紧绷的心这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无论是刘管事,还是异士营的其他术士,心中都不免惊讶,那个几乎贯穿了戎人整个军阵的法术未免太霸道了些,竟然能够抽空李小白的全部体力,让人昏迷。

    “一天一夜?”也许是刚刚醒过来,脑子还没有完全恢复清醒,茫然接过粗陶碗,李小白有些迟疑地琢磨着刘管事的话。

    在片刻之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端着粗陶碗跳下床,丝毫不在乎茶碗里的水洒在了自己身上,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直接冲出了营帐。

    “李公子!李公子!你去哪儿!”

    刘管事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突然跳下床,冲出营帐。

    天空中的太阳高悬,炽热的阳光洒在身上,隐隐有些灼人,已是正午时分。

    站在营帐门帘外,李小白左右张望,却只看到千雉军这一支折冲府边军驻扎的营帐,其他边军一个都不见。

    “刘管事,樱儿呢?白樱儿呢?”

    李小白转过头,急切的望着跟随出来的刘管事。

    “樱儿?白樱儿?是谁?”

    刘管事却一脸茫然。

    李小白随即醒悟过来,再次问道:“荡寇军去哪儿了?”

    他记得那个银甲女将似乎来自于中军荡寇军本阵。

    “已经走了!昨天休整了一日,今天一早就与其他几支边军一起走了。”

    曾经远远观战的刘管事隐隐猜到李小白口中的那个白樱儿或许与荡寇军中那位能够硬撼戎人冲城骑的银甲女将存在某种关联,他试着问道:“您说的白樱儿难道就是那个女将?”

    “也许吧!”

    李小白一楞,随即苦笑起来,竟然走了!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银甲女将的长相,总不能逮个妹子就叫樱儿吧?那不是找人,而是耍流氓,以对方的武力,恐怕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能够将他轻而易举的碾杀。

    “李公子您认识她?”

    刘管事讶然,在他眼里,那个一人一骑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银甲女将几乎等同于战神一般的存在。

    哪怕身处战场外,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种所向无敌的气势,很难想像这竟然是出自于一个弱质女子身上。

    “也许!”

    李小白摇了摇头,更加不敢确定。

    他想了想,重新走回到营帐内,开始穿戴起来。

    “刘管事!帮我个忙!”

    “公子请吩咐!”

    “帮我备一匹马,再给我一张地图,我要去追荡寇军!”

    李小白打定主意要去追寻白樱儿的下落,非得把那个银甲女将的真面目弄清楚不可。

    “李公子!您还是先休养几日,那个白樱儿若是在荡寇军,来日方长,也不差这一时片刻。”

    刘管事还是希望这位千雉军的大功臣能够多休息一段时间,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不,就怕夜长梦多!我很快就会回来!”

    李小白一边说着,一边穿上衣服。

    忽觉手臂有异状,低下头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

    右手臂上的皮肤表面莫名多了一对对米粒般大小的牙痕,细细一数,竟有十几对,看上去就像是资深瘾君子的特有标志“蚂蚁上树”。

    谁干的?

    不用猜,一定是那妖女干的,明明说好只给三天的份额,这妖女竟然趁他昏睡,偷咬了十几口。

    昏睡这么长时间,多半与这么多牙痕有关,失血过多,怎么不会更加虚弱。

    果然是唯妖女与小人难养也!

    气急败坏的李小白摸进自己腰间的云蛇纹蜀锦钱袋,手刚放进去,指尖登时传来刺痛。

    竟又被咬了!

    一不作二不休,一把拽出那条青蛇,提到眼前,李小白瞪视着它,怒道:“不是说好三天的份额,你到底多偷了几天的?”

    青蛇装作灵智未开的寻常小蛇,无辜的吐着蛇信,一言不发。

    奴家只是一个小妖,不懂得说话……

    我是一条小青蛇,我有许多的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刘管事望着大眼瞪小眼的一人一妖,咽了咽口水,胆战心惊地说道:“我说,你们两位能不能别在这里打架!”

    自从在战场外远远见识过这条青蛇妖大发妖威,他就能够猜到,这对饲主与妖奴若是打起来,恐怕千雉军这座营地就别想要了,真可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一口毒雾喷将出来,白骨横野,少不得要折损百十条性命,战马与骑士漫天飞舞的一幕仍然还历历在目,一千骑冲城骑造成的破坏和伤亡都比不上这条蛇妖。

    打架?文明人怎么可能干这么粗俗的事情。

    李小白摇了摇头,只有那些肌肉多过脑子的蛮子才会这么干,未来永远属于智力碾压。

    且先不与这妖女计较,重重哼了一声,他将青蛇直接塞回自己的钱袋,耳边甚至隐约听到那妖女窃喜的偷笑声,依旧不再去理它。

    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但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会把它剥皮抽筋做成一碗蛇肉羹。

    这可恶的妖女。

    “刘管事!刘管事!”

    营帐外传来声音。

    李小白的营帐并未设置隔音法术,故而外面的声音能够传进来。

    刘管事回应道:“我在!”

    “节度使大人有令,李公子若是醒过来,请他坎儿井问话!”

    “哦,哦!知道了!”

    刘管事应声道,他向李小白望来,恭候着对方的决定。

    “备马备地图!咦?老丁呢!怎么不见他?”

    李小白依旧是之前的吩咐,他总是要去荡寇军的,这下更加名正言顺了。

    “呃,丁校尉,丁校尉他……”

    刘管事神色一变,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他怎么了?”

    连李小白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语气中不知何时拥有了迫人的无形压力。

    “他伤毒发作,快要不行了。”

    胆战心惊的刘管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偷眼打量着李小白的反应。

    他知道这位术士大人与丁智校尉关系非同一般,生怕对方听到这个坏消息,迁怒于他。

    “怎么会有伤毒?”

    李小白无法理解“伤毒”一词代表了什么。

    除了前日冒失的闯进战场,战阵上的一切对他来说,曾经一直是十分遥远的事情,有些“常识”自然是不懂的。

    “伤毒就是刀剑创口溃烂,发热虚脱,很快就会死掉,上阵厮杀,伤毒发作是常有的事,不过活下来却是九死一生。”

    刘管事陪着笑脸,试图努力证明这是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情,并非军中医士不给力,而是无可奈何。

    高高在上的仙长怎会知道,伤毒对于凡人来说,是多么致命的无法承受之重。

    …

第48节…疗伤术

    “他在哪儿,带我去!”

    李小白没有迟疑,他想去看看伤毒发作的老丁。

    正因为他自己,老丁不得不舍命陪君子,才会落得有性命之忧,李小白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铁石心肠的视若无睹,直到对方耗尽最后一丝生命力,被黑白无常勾去了魂魄。

    “李公子,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您还是不要去了。”

    一想到丁智所在的地方腌臜不堪,异味刺鼻,刘管事生怕唐突了这位仙长,引来雷霆大怒。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替我作主了!”

    事实上在大多数时候,李小白都是没有任何架子,十分好说话,但是一旦作出了决定或选择,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

    “是!是!请跟我来!”

    刘管事心头一颤,连忙低下头。

    这位公子发起怒来,可真是吓人。

    走入伤营,就像进入了人间地狱,惨叫声,呻吟声,哭嚎声,不约于耳,有如百鬼夜行。

    血腥气,粪尿臭,各种异味,混杂在一起,熏的人头晕脑胀。

    李小白没有想到,一场大战下来,竟然有这么多受伤的军士,而且他们的状态似乎看上去并不怎么好。

    重伤号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除了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就像已经死掉了一般,轻伤号要么神色木然,要么龇牙咧嘴。

    尸体只不过是从一处搬到另一处而已,伤患营外浓烟滚滚,不时有尸体投入火堆,烧成一团灰烬,然后装入陶罐内,用黄泥封好,再挂上军士生前代表身份的竹牌,待找机会与抚恤银子送还家乡,又是引得一家人哭嚎不已。

    马革裹尸只不过是一句奢望,军队向来运力珍贵,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运载会散播瘟疫的腐臭尸体,更不会把价格昂贵的防腐药材用在寻常军士身上。

    军中医士手持刀具,面无表情的切割着军士的腐肉,随后用盐水冲洗伤口,引得一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甚至当场昏厥过去,场面血腥无比。

    染上伤毒的丁智虽然没有像那些寻常受伤军士一样摆在人挤人的伤患营帐内,一人独处一帐,但是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怎么会这样?”

    李小白很快找到了他,差点儿没吓一跳,短短两日未见,对方已然没有了人形,皮肤苍白,嘴唇干裂,身上仅穿着一条犊鼻短裤,满身伤口就像婴儿嘴唇般裂开,有些甚至隐隐发黑,整个人奄奄一息,仿佛随时会死去。

    哪里是什么伤毒发作,分明是重度感染。

    战场上还好好的,却没想到一条铁打的汉子竟被这小小的伤毒给放倒了。

    在没有抗生素的年代里,这样的感染等同于上了阎王爷的业务单,距离挂掉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老丁!老丁!”

    李小白不顾丁智身上散发着难闻的腥骚臭,连声呼唤,同时伸手一探额头,烫的几乎可以煮鸡蛋了,看起来非常糟糕。

    丁智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

    刘管事缩了缩脖子,说道:“李公子,他已经没救了!”

    在他看来,这样的伤毒俨然与死人无异。

    “你给我闭嘴!”

    李小白转过头一声大喝,吓得刘管事一屁股坐倒在地。

    “是是是!是小的多嘴!”

    仙威之下,刘管事吓得面无人色,当即抬手狠狠给了自己几个耳光,脸颊当即肿了起来。

    仙长随意杀掉个把凡人,根本没有人会多嘴,他差一点儿又犯了几位前任的忌讳,连忙求饶。

    “够了!给我准备一些东西,绣针、蚕丝线、匕首、开水、烈酒、青盐、煮过的白棉布,还有大蒜、蜂胶和蒲公英,就是婆婆丁,如果没有蜂胶就换成蜂巢,这三样数量越多越好。”

    李小白摸出一个约摸五十两银元宝,随手掷出,说道:“拿去,不会白白使唤你,马上去办,速度!”

    即便不给银钱,对方也依然会听命搜集这些东西,但是效率和认真程度却远远不及使了银钱。

    老丁的状态看上去似乎坚持不了多久,时间就是生命,如果能够用银钱买时间,李小白不会有任何犹豫。

    “是!是!仙长!小的马上去办!”

    顾不得自己的脑门被五十两的银元宝当场砸了个包,刘管事在一怔之后,捧着银元宝狂奔而去,期间还跌了一跤,却连痛叫都没有,连滚带爬的狼狈而去。

    “来人!给我煮一锅水!”

    凭着异士营仙长的身份,李小白指使伤患营打下手的军士们煮了一大锅水。

    锅内水煮开后,他摸出一支玉瓶,许多伤患营医士的目光一望过来便再也挪不开,眼睛都直了。

    “这是,是玉瓶!难道是……”

    异士营仙长拿出来的任何东西都不是俗物,尤其是一支玉瓶。

    寻常人只会用到陶瓶,瓷瓶,最多就是金银铜质的瓶子,极少会拥有像这样做工精致,还雕有符文的玉瓶。

    “仙丹!”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整个伤患营一片哗然。

    拔开瓶塞,李小白淡定的倒出一枚黄豆般大小的碧绿色丹丸,离得近些的医士甚至能够嗅到空气中莫名弥漫的一丝草木芬芳,弥漫于空气中的恶臭无形中消散了一分,他们的神色更加骇然,竟然真的是仙丹。

    寻常药丸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异状?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李小白的动作,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一片鸦雀无声。

    就像扔一颗寻常糖豆,碧绿色丹丸被丢进了锅里,李小白拿起马勺搅了几下,这枚百草蕴养丸迅速溶解,将刚刚煮开的水染得碧绿,就像一汪玻璃种的极品翡翠,更加浓郁的草木芬芳随着微风弥漫开来,压制住了满营的腥秽气味。

    没有受伤的人闻了无不精神一振,受伤的人闻了痛苦仿佛平空消失了几分,甚至连昏迷不醒的重伤军士都有了一些反应。

    “好了,每人一碗!就这样!”

    李小白先为自己盛了一碗,随即向丁智所在的营帐匆匆走去。

    军中医士们难以置信的互相对视一眼,齐齐跪倒,真心实意的作五体投地状。

    “谢仙人赐药!”

    连那些还能动弹的轻伤军士也跪了下来。

    毫无疑问,能够起死回生的仙丹哪怕化了水,也依然可以救人一命。

    有没有这锅仙水,满营军士的命运恐怕会变得截然不同。

    之所以用一枚百草蕴养丸化水,不仅仅是为了恩泽满营伤患,同时也是因为丁智的伤势虚不受补,若是直接一枚百草蕴养丸喂下去,恐怕非但救不了性命,反而会成为催命的毒药。

    端着汤匙,舀起一小勺淡绿色的药水轻轻润入丁智干裂的嘴唇,缓缓润入喉咙,随着药力渐渐发挥出来,在喂服了小半碗后,苍白若死人般的肤色终于慢慢的浮现出一丝血色。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他的命吊住再说。

    到底是术士们自用的疗伤丹药,效力神奇,即使用在凡人身上,也依然能够发挥出不可思议的作用。

    李小白给丁智喂完一碗药水后不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刘管事背着一只大包裹,上气不接下气的扑进营帐。

    “李公子,李公子,你要,要的东西,我带来了!后面还有一些,正在路上!”

    刘管事喘着粗气,语不成声的将包裹捧过来。

    “你来的正好,先给我把这座营帐折一半,不要挪动丁智,再叫几个医士观摩!”

    坐在丁智旁边的李小白站起身来,接过包裹并放在营帐内的方桌上打开。

    几十根粗细长短不一的绣花针,一大卷雪白的蚕丝线,一长一短两支尖刀,十几只大蒜,新摘的一大捧蒲公英,几个坛子里分别装的是烈酒虎狼烧,大块蜂巢,甚至还有一小坛装着蜂胶。

    青盐和白棉布在伤患营里就有现成的,后者只需要煮沸一遍,便可以使用。

    “干的不错!”

    李小白点了点头,又丢出一大一小两枚银铤,说道:“大的去买石灰,越多越好,小的是你的辛苦钱。”

    刘管事来不及擦拭满头大汗,双手高举两锭银铤,恭恭敬敬地说道:“小的只是做了一些份内事,不敢领赏。”

    “不要废话,赶忙去办!”

    李小白直接在桌上忙了起来。

    “是!小的这就去!”

    刘管事再次匆匆去了。

    将大坛的虎狼烧倒入碗内,分别将蚕丝线和几支细针丢进碗内,选了一柄尖刀用烈酒擦拭干净,刀刃泡入酒坛中待用,然后再处理大蒜和蒲公英,浓烈的酒味与蒜味迅速混杂在一起。

    帐篷布被伤患营的军士卷起,原本有些憋闷的空气迅速流通起来,阳光洒了进来。

    伤患营里几位医术最好的医士赶来,给李小白打下手。

    “看清楚我的每一个动作,记好我说的每一句话!”

    李小白来不及多解释,用浸泡过烈酒的尖刀在丁智的伤口上切削起来,锋利的刀刃将发黑或变白的死肉腐肉剃除。

    …

第49节…仙凡

    随着手上的动作,李小白同时解释道:“佛家有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还云佛观一滴水,八万四千命,在我们生活的世界,每一个角落存在无数生命,它们大部分非常细小,小到根本看不见,其中有好的,也有坏的,坏的使人生病,中毒,甚至得伤毒,我们可以用烈酒、盐水、大蒜汁、蒲公英、蜂胶,甚至煮沸等方式杀死这些细小的生物,这样可以避免生命和得伤毒,我现在做的就是先把伤口做预处理,将毒积聚最多,无法恢复的地方割去,丢卒保帅,顾全大局。”

    这些医士平常就没少干割除腐肉的活儿,对李小白的话虽然感到新鲜,甚至闻所未闻,但是却隐隐觉得有些道理。

    其中用刀割去坏腐,用盐水和煮沸这些方法也正是他们一直在用的,乍一听到还有那么多新方法,立刻觉得大开眼界。

    尽管还可以用烙铁,不过实在太不人道,而且烫焦的伤口也容易崩裂,虽然止血效果立竿见影,可是后患也同样不小。

    处理好几处伤口后,李小白开始拗弯一支细针,挂上蚕丝,直接戳在了丁智的皮肉上。

    幸好老丁烧得稀里糊涂,要是看到小郎拿着针在自己身上戳戳戳,非吓得大叫起来不可,然而现在却像死猪一般任人摆弄。

    当看到李小白手上的弯针刺入皮肤的那一刻,饶是见惯了血肉模糊和尸体的医士们依然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仿佛那支针刺在自己身上一般。

    “缝线是为了加速愈合伤口,避免再次崩裂和失血,针可以用烈酒浸泡或用烛火烧灼消毒,线可以用特制的羊肠线,蚕丝线和细棉线,伤愈后羊肠线与蚕丝线不必拆除,会被人体慢慢吸收,细棉线需要拆掉,避免再次染上伤毒,所用的酒越烈越好,可以与煮沸合用,一旦处理好,必须在短时间内用掉,因为那些细小的毒无处不在,时间一长又会重新沾染。”

    李小白的手艺并不怎么样,这个时候也不求好看,勉强把线收紧,将一条伤口缝合完毕,随后用烈酒冲洗了一下残血,再抹上蒜瓣与蒲公英捣成的泥,同样具有杀菌效果的蜂胶与蜂巢处理需要时间,因此暂时没有用上。

    现在还不是上药的时候,需要进一步对伤口消炎。

    整个缝合过程让参与观摩的医士看得心惊肉跳,大活人怎么能像布偶一样缝起来,简直太令人震憾了。

    “好了,你们也来试试手!”

    李小白趁机借用了这些新鲜出炉的学徒。

    无论是消毒,还是缝合,其中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与医士们的旧有医术不过一张纸那么薄,千百年来却没有人捅破罢了。

    现如今有人替他们捅开了这张纸,眼界豁然开朗,立刻看清楚了一直被遮蔽的新世界。

    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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