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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妆-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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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灵立刻脸红,头愈发低无可低,嘴里却还在要强:“爷说得什么话?拿我比什么人?我不过顺着爷的意思说罢了,哪有生气?”

岑殷见其两颊绯红,羞态可掬,娇憨之态实在可人,忍不住又多开一句玩笑:“我不过说了掌柜二字,姑娘怎知是你?难不成姑娘心里,也这样看自己么?”

曜灵被岑殷捏住了错,羞得简直无处可躲,细思之下,又确实是自己急了,回话时没想明白。

“我哪儿知道这里还有这个那个的掌柜?我只认得我一个,别人我不管!”曜灵想了半天没话可回,却又不肯白白落了笑在岑殷眼里,便赌气丢下一句,起身就要出去。

岑殷一见她真急了,当即就软了下来,忙也跟着起身,又不敢直接上手去拉,怕对方愈发生气,只得放低身段。语带哀求地道:“好好的。姑娘怎么生起气来?”

曜灵不理他,只管走得飞快。

岑殷没了办法,只好跟在她后头,憋了半天,眼见曜灵已经走到门口,情急之下,只得低声下气地说了句:“是我错了,姑娘别再气了。”

曜灵早在等他这句,听见后便笑了,只是依旧背对他。嘴里还不肯放过:“哪里就错了?原是我的不是,哪里就是爷的过错?”

岑殷脸开始红涨起来。他活到如今,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这样低声下气,对一个女人的时候。奇怪的是,他不觉得难堪,更不觉得丢了面子,他只急在,那丫头怎么气性这么大?

“我。我不该取笑。。。”岑殷的话才说到一半,曜灵实在忍不住了,伏下身子,咯咯咯地大笑了出来。

“原来爷也有这样的时候,真该叫叮当铜锤也来看看,平日多么威风一个人,”曜灵这才回过身来,青金色的猫眼里,似有点点繁星闪过。眉弯秋月,颊晕朝霞,脸上巧笑多姿,整个人如解语之花,丰神绝世四个字,竟形容不得了。

岑殷不觉就被对方一双秋波吸引住了,有些话说不出口,可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三生慧果。目成眉语,托诚愫于微波,望佳人尽知。

梨白走近外书房的台阶,却没听见屋里有任何动静,她心里好奇,难不成世子和姑娘去了别处?

不想刚将帘子打起,梨白就惊得连退三步,过后想了想,笑嘻嘻地坐在台阶下,跟着她来送饭的厨房婆子们,小心翼翼上来问她:“这饭还送不送?”

梨白不好说实话,她总不能说,世子和姑娘正在里头,两两相望呢!

“急什么?该送时叫你便了!这会子爷有事呢!”梨白忍了笑,呵斥那婆子道。

这时候就听见屋里岑殷的声音:“饭来了!快送进来!”

随即曜灵地便飞一样出来,头低低的,说坐得久了,要在院里走走。

梨白笑着从台阶上起来,偷偷瞪了那婆子一眼,小声道:“好好的,偏叫你吵得搅了事去!”

那婆子被骂得莫名其妙,又赶着要进去,只得笑笑算了。

进屋后梨白便故意不肯抬头,倒是那几个婆子不知死活,先只低声下气去问她:“怎么爷脸红得这样?没到生火盆的时候,屋里又不热!还有姑娘呢?怎么要吃饭了,反去院里散步?”

梨白抿着嘴,装作看不见岑殷越来越红的俊美脸庞,只板起脸来喝斥婆子:“废话怎么这么多?要你做事不是闲混打牙的!看现说下去,那汤撒出来就有你好看了!”

婆子们心想这丫头片子还反了,不就挑给姑娘了么,用得着这么唬人?一个胆大的便又上去问:“我说丫头,咱们一处惯了,怎么今儿你倒摆起谱来?到底刚才你看见什么,也说给我们听听罢!”

要不说无巧不成书呢!偏生梨白还没来得及说话,叮当从外头进来了,后头还跟着曜灵,叮当替她揭着帘子,听见那婆子的话,眼角余光立刻觉出曜灵脸烧起来了,嘴里随即开骂:

“哪里来的野婆子!好坏规矩是一点不知道是不是?要不说这万县令不中用呢!昨儿两个人查不出来罢了,今儿连家里的奴才也管不严!哪有下人当了面议论主子的?!还是万家家规如此?要不要我即刻请了万县令来,当面问问他这个道理?!”

婆子们被骂得脸上失了血色,齐刷刷就跪了下来,其中一个有眼力的,就求曜灵:“姑娘,好姑娘!我们本是无意,并不为说主子的不是!姑娘一向面善仁慈,求姑娘替我们说几句好话,下回再不敢了!”

曜灵早背过脸去,却悄悄用手拉拉叮当的袖边。叮当会意,两只大眼睛瞪起来喝道:“若不是坏了世子和姑娘用饭的兴致,看我不请了县令来,一个个收拾了你们!还不下去!”

婆子们吓得一溜烟从地上起来,瞬间走了个干净,差点连食盒也忘了拿,要不是梨白后头连叫不迭,几乎要连魂也丢了。

岑殷已经镇定下来,待人走后,方对叮当道:“想不到你倒凶得如此!若将来到了婆家,只所是管家的好手!哪一个敢不听你,我怕她连命也没有!”

叮当差点就要飞过白眼来,好在她总算在中原呆了不少时日,规矩也学了不少,这才强压了下去,只是口中不满:“我是替爷解围,爷倒取笑我起来!下回不说了,叫她们说去!”

岑殷故意冷冷大哼一声:“你敢!好大的胆子!”

曜灵笑靥如花地从后头上来,嗔道:“吵起来没个完了!还吃不吃饭,不管,我可是饿了!凭你们说去,这道蟹黄芥兰是应时应景的好菜,我就都吃了!”说着,当真径自坐了下来,并拿起筷子来。

岑殷急了,赶着走近桌旁,一看那八寸大盘,惊得忙道:“那东西虽好吃,却是大凉,姑娘昨儿忙了一宿又没睡好,且别吃那么多,伤身子!”说着话便要用手去挡曜灵的筷子。

叮当更急:“爷别忙着说话,看袖子拖到汤碗里了!”

曜灵和梨白,先只愣愣地看着对面二人,后来实在憋不住,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岑殷反应过来,收回手来,看看,也嘿嘿地笑了。

叮当更是大笑,银玲似的笑声,将屋里大梁上的灰也震落不少。

曜灵边笑边用手指着叮当问岑殷:“你到底从哪儿弄来这丫头!实用精干,闲了竟还能说话解闷!”

岑殷也笑,想了想,却讨好地对曜灵道:“你喜欢她,我将她给了你。既可放心去使,亦可无聊时取笑!”

叮当眼珠子一转,飞快地走到曜灵身边:“我愿意跟了姑娘,好过跟爷,明着取笑了,还嫌弃人家!”

曜灵强忍着笑意,板脸推她:“你这样一个人,样样都能的,我不敢留,没那福气受用,只留给爷,叫他慢慢受去吧!”

当下四人笑得一团,就连梨白也一时忘了身份,跟着躲在曜灵身后笑个不停。

好容易止了笑,岑殷亲自挟起菜来,放到曜灵面前的小碟子里:“累你半日,不过为这点子小菜,来,就让你多吃一点何妨?梨白再去厨房传我的话,再上一碟,省得姑娘扯心牵肺!”

梨白脆生生地哎了一声,配合着要走,被曜灵飞身拦住:“哪儿去!爷的这种话你也听得?快别理他,叫他一人疯去!”

才止下的笑声,再一次在屋里荡漾开来。

总算开始吃饭,因心情好,岑殷特意叫开了一小坛金华酒,用合欢花水烫得滚热,然后请曜灵:“姑娘何不用一点?一天跑下来,活活血也好!”

曜灵白他一眼:“哪里跑了一天?我在申家,倒是直坐了半天,腰也酸了,腿也麻了,只恨不能出去走两步才好,再要活血,愈发晚上睡不得了!”

岑殷微笑起来,也不再劝,梨白赶紧满斟一杯放上桌去,岑殷轻松一饮而尽,口中赞道:”好酒!〃耀灵不理,只管吃菜。别看这万县令为人不怎么样,可选中的厨子倒真不坏,这小园厨房不大,可做出几道菜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第二百三章 规劝

前面说的,蟹黄芥兰。此时正值秋风乍起,无肠公子最肥的时候,江南最是出产好田蟹,个大肉嫩,膏满脂肥,胜芳顶盖黄,剔出来的蟹黄,自不必说了。

芥兰都选顶端嫩尖,,配合适当的火功,自然是飞红染绿,色香诱人,入口鲜不可说。

曜灵平素很少吃蟹,总觉得麻烦,可今儿吃这道菜,倒是甚和她心意,蟹的鲜美与精华尽散在菜的浮面,正有些腻时,清爽的芥兰脆生生地,很快就将口腔里的肥腻感觉消除了去,两下里配合,可谓天衣无缝。

除了这个,还有一道火候菜,蒜瓣炒珠蚶,也是十分出色,,珠蚶选得大小一致,猛火热油快炒,不老不生,鲜腴肉嫩,连吃几个下去,都觉得没品出味儿来似的。

此物亦是下酒佳品,隽美之极,岑殷也看重得很,两双筷子几回一下,盘子里很快见了底。

岑殷暗中瞟了曜灵一眼,再下箸时,筷子便从珠蚶上一滑而过,只拣了个蒜瓣放进口中。

曜灵觉得了,娇嗔地瞪他一眼:“有肉不吃,吃那东西做什么?”说完便不看那道菜了,另寻他物下饭。

岑殷咧嘴笑了,知道是让给自己了,不由得心里甜蜜涌了上来,不声不响,将盘里剩下的珠蚶吃尽,然后自斟自饮一杯,满意之极。

一小坛酒顷刻见底,岑殷不过略有微醺,正要吩咐再开一坛,突然觉得手背上压上一双温热的物事来。低头一看,原来是曜灵,将筷子伸了过来。

“知道爷高兴,可也不必太过。酒到微醺最是佳处,再喝,反坏了美意!”曜灵低声切切劝道,眼睛里青金色的光闪闪亮亮。似星光,将岑殷的心照亮。

岑殷嘴角高高扬起,情不自禁地笑了。

“上饭!”叮当看了梨白一眼,二人也同时微笑起来。

饭后,曜灵要走。岑殷心里欲留,思来想去,却叫梨白:“早些扶了姑娘回去,多叫几个人点灯笼看着路!”

又对曜灵道:“明儿还要去申府,又要预备带去的礼,我心里想着。。。”

曜灵低头。脸上都是笑意,心想我又不曾说你不留我,何必解释?

“爷不必说了。我自有分寸!”曜灵抬头冲岑殷道,脸上竟有从未见过的妩媚的笑,灯下如娇花欲放,晓露犹含。岑殷看着不觉呆了。

曜灵见对方如此,少不得低了头,也不理他,更不再说,扶着梨白就走了。

叮当待人走过,方有意无意走到门口,将帘子猛一大掀。一阵凉风吹进来,将岑殷吹醒了过来。

“今儿不知怎么了,没吃酒也觉得醉似的!”

叮当一句话,听得岑殷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因知道叮当是塞外人士,自己一向不以中原礼仪教育约束她的,因此又说不得,想了半天只好板起脸来,故作正色地哼了一声,然后踱回里间去了。

出得院门,果然曜灵见得几个丫鬟,一人手执两只大灯笼等着,忍不住失笑,又不好说什么,便慢慢跟着,一路回到自己下处。

待到了屋里,曜灵吩咐梨白:“门口看着,有事再来回我!”

自己则取出腰间一串箱笼钥匙,先下了最上头一只,细捡其中物品,预备明日带去申府。

依夫人与三位小姐喜好,曜灵选出上等宫用衣料来,过后又想了想,四爷是娶过亲的,那就还有位四奶奶,只是今日不知何故没有见面,于是也挑了出来。

其余便是些珐琅香盒,银香球,金香囊之类金玉玩器,头面也一人挑出一只来,又预备些给丫鬟的小物:大小荷包,帕子汗巾,梅花小锭之类。

挑挑拣拣之后,时间也不早了,再叫梨白进来收拾装盒包裹起来,就快到了亥时二刻,梨白边忙边催曜灵:“爷已催人来问过几回了,姑娘也该歇下了!”

曜灵嗔道:“急什么?我又不困!”说着话儿,却忍不住口中打了个哈欠。

梨白笑了起来,忙将手下忙完,又打进水来,伺候曜灵洗过,更衣躺下安歇。

次日,卯时曜灵便醒了,听外头梨白微鼾的声音,她微微一笑,又闭着眼睛躺了一会,直到外头有了响动,方才坐起身来。

梨白边打哈欠边替曜灵揭起帘子来,不料一眼就见曜灵坐着冲自己微笑,吓得立刻掩口,慌张道:“梨白莽撞了,请姑娘恕罪!”

曜灵冲她摆摆手:“这有什么?你也太小心了!”

梨白不好意思地笑,一脸稚气地道:“昨儿因爷要查身世,我爹便来了,听说我挑去伺候姑娘了,少不得多吩咐我几句,又说我一向没规矩惯了,只在这园子里,也没经过老妈妈怎么教导,生怕委屈了姑娘,叫我万事小心些,切不可再跟以前似的。”

曜灵笑着扶着她起来,又反问她:“以前怎么样?”

梨白吐了吐舌头:“我爹说我是野丫头呢!进了这园子才上些规矩!”

曜灵伸手点了她额头一下:“那可巧了,我爹也这样说我呢!”

梨白立刻瞪大了眼睛:“真的?那姑娘的爹爹现在何处?在京里没来么?”

曜灵在心里叹息,装作要找衣服,躲去了床后。

“姑娘,今儿穿这件可好?”梨白望着一箱子华服,开始还有些瞠目结舌,过后见曜灵推她上来替自己挑选,少女的心性立刻复活起来,人亦活泼许多,只是致谢小孩子心性,竟替曜灵挑出一件大红遍地锦撒金五彩妆花小袄来。

曜灵一见那上头红中带金的色泽就有些晕了头,忙道:“快放了下来,我可不穿这个,又不是去唱戏!”

梨白有些惋惜地看着她将衣服放回去,口中喃喃道:“不是唱戏也可以穿哪!有一回我见万夫人来这里,也穿这样的,还没这个好呢!”

曜灵便瞪她:“你也知道是万夫人穿的!她多大我多大?!”

梨白一想也对,止不住又笑了,正露出两只虎牙,倒十分可爱。

曜灵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这才自己动手,挑出一件月白底子樱花纹样宝蓝滚边缎面小袄,配上一条青绿色云锦长裙,清淡娇柔,又端庄大方。

“姑娘真有眼光!”梨白伺候曜灵更衣之后,嘴里的赞叹之词就没停过,也难怪她,她一向只知道大红大绿的漂亮,这样素净中衬出清丽的风姿,她却是头一回见。

“你可会梳头?”更衣后,曜灵想起一事来,坐在梳妆台前,反身便问梨白。

梨白脸红了:“我只学过一般的螺髻,再有就是个高椎髻了,别的没人教我,我也没机会看。”

曜灵松了口气,心想还好,我本以为你是什么也不会的呢,这时候便想起青桃来,心中不禁有些怅然。

“罢了,”曜灵冲梨白一笑:“高椎髻也很好,你用些心,好好替我梳一个吧!”

梨白眼睛一亮,虎牙就露出来了:“姑娘放心,这个我可拿手!没事时在园子里的姐妹头上练过,顺手得很!保证替姑娘梳得又高又耸,一丝儿不乱的!”

果然很快梳就,倒有些出乎曜灵意料之外,确实梳得很不坏,梨白又替曜灵从头面匣子里拈出一对缠丝镶珠金簪子簪上,除外就是那只曜灵从不离身的墨玉簪子了。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愈发连耳坠子也省了,却越衬得曜灵明眸皓齿,玉面朱唇,月挂双眉,霞蒸两靥。

“姑娘,真好看!”梨白站在曜灵背后,看着镜子里丰神姽婳的身姿,不禁开口赞出声来。

曜灵伸手扶了扶头发,也笑道:“是夸你自己头梳得好吧!”

梨白嘿嘿嘿地笑了,竟不否认。

此时外头已有人来请:“世子爷问姑娘起了没有,请姑娘去用饭呢!”

曜灵点头向外应道:“就来!”

梨白有些小心地跟着曜灵起来,口中有些欲言又止。

曜灵觉得了,回身嗔道:“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地做什么?!小心憋坏了肚子,吃不下饭!”

梨白立刻摇头:“没有什么,姑娘误会了!”

本来倒无事,她这样一解释,曜灵反疑心起来,顿时立下脚不走了,直视梨白问道:“到底什么事?”

梨白脸红起来,口中咀嚅着,本不想说,却被曜灵眼神压住,犹豫半天,不得不开了口:“姑娘,依奴婢浅见,姑娘,姑娘还是,还是别与世子爷,那样亲密的好。”

梨白这话一出口,曜灵心里猛地咯噔一声,眼神中寒意顿起:“你这丫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边说着话儿,手就向前拽住了梨白。

梨白被她拉得一惊,本来就有些慌张,这下简直魂也没了,腿脚一软就要跪下,曜灵紧紧托住她,这才撑直她的身子,不至于落地。

“有话好好说,”曜灵放缓语气,知道刚才是有些吓着对方了,脸色也缓和下来,低声软语地再问:“难不成,你听到什么闲话了?”

梨白眼里闪闪地浮出泪花儿来:“其实这全是奴婢我的小见识。。。”

第二百四章 定情

“因见姑娘与世子走得近,外头什么传言都有。我本不信,后来姑娘进了园子来,又见姑娘是那样一个人,行事端庄不说了,又对下人和气有礼,我心里想着,偏我这样有时运,被挑中了给姑娘使,若是,若是有什么,不告诉姑娘,我这心里,只觉得,对不住姑娘似的!”

曜灵的心抽动了一下,拉住对方的手便有些松动,梨白觉得了,愈发急着要解释,说出话来便有些结巴:“其实,其实经这二天下来,我都看在眼里的,我,我真恨,恨不能出去告诉外头,那些,那上些碎了嘴的!姑娘,姑娘与世子,是真真发乎情,止于礼,礼礼。。。”

曜灵本自烦愁,听她这样一说,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开口止住她连续不断的礼字:“你怎么知道这话?文绉绉的,不像你说的。”

梨白见她笑了,心里松了口气,话才说得连贯起来:“其实我是昨儿下午,在外书房门口,听见世子爷跟叮当姐姐说的,我哪里知道,不过照样再说一遍罢了。”

曜灵低了头,口中喃喃道:“你听清了,世子当真这样对叮当说?”

梨白重重点头:“我听得真真的,一个字不错。”

其实曜灵扪心自问,若依理法,自己一个未婚女子,跟着岑殷同出同入,现在愈发连饭也一起用了,是说不过去,绝对说不过去的。

发乎情,止于礼。

这原是做给自己知道的,外人?他们只看见两人同行,自然有各种闲话出来了。自己与岑殷都是各种明里暗里关注的对象,又这样一路带些招摇地下江南,怎不叫人说话?

可是不知怎的。曜灵现在不太在乎了。

闲话如流水,是想止也止不住的。不说这个,也会说那个,无心之事落入有心人眼里,没事也能造出事来。要得是八卦的意趣,哪管它真假?

这话是爹爹在世时说的,先说与何干。后来何干便传于曜灵。因她各家大宅后院常去的,少不得有些闲言碎语,说她要给大家子弟做妾,才那样殷勤走动。

开始她也烦恼过,因进进出出,别人看她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何干便将上面的话说给她听,又语深心长地劝她。日子长了。自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心思。那还有什么话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后来何干又玩笑地道,你想做大生意,还怕几句闲话伤了身不成?

如今再想这话,曜灵半是欣慰半担忧。欣慰在于,自己依旧于当年一样,虽外人看着各种不合理。可自己知道,并没过逾。、

发乎情,止于理。

可也有担忧。止于理,却真正发乎情。

她对岑殷是动了情的,不在于对方三次救了自己,也不在乎对方身份,只在一颗真心。她看得出来,岑殷对自己,犹如当年爹爹对娘亲。

此时再想起在那小县城里,祈妈妈对自己说过的话:你爹爹偏只看中你娘,凭他的身份,什么样人没有?他不要,只要你娘。你娘也是个奇女子,但叫你爹收了心,什么理法都抛之脑后了,一心一意只跟你爹走,他到哪里,她跟去哪里。

按说当时两人并未成婚,更可说成婚的可能性很小,可蔻娘不管别人怎样,你爹寻着机会见她,她便寻着机会去,不肯为虚礼,伤了真心。

不肯为虚礼,伤了真心。

这话如今再想,竟如从自己心窝子里掏出来的一样,贴切,妥当。

管他别人怎么说,自己快活不就行了?我没妨碍别人,别人也别想妨碍我!

爹爹当年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行的,因此放弃了富贵荣华,只求与娘共渡一生。其中险恶,不必细说,最后连命也赔上,只好在是与娘同去,也算了他一生心愿。

血脉相承,曜灵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的心思,是可与爹爹当年,相提并论的。

曜灵将梨白扶稳当了,镇定自若,含笑正视对方,款款开言:

“梨白,多谢你今日箴言,你一心为我,我很感动。不过我自有打算。咱们只管干咱们的,别人要说,我也管不着。人生在世,要提妨的东西很多,将来你会明白,闲语碎言,倒是其中最提不上的了!”

梨白听得有些迷糊,不过曜灵平心静气的态度,倒是叫她也随之平定下来,这位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俗人,她想。

“别叫爷等急了,再者,菜凉了也不好吃了!”曜灵微笑挽住梨白,将她推出门去。

天气很好,大早起来便见阳光洒了满园都是,到处都开着各色各样的秋菊,温度也比前几日暖些,走到园内花厅时,曜灵竟微微有些出汗了。

梨白细心地接过曜灵手里的玉色熟罗帕子,替她将额角细汗拭尽,曜灵笑着道了声谢,倒惹得梨白羞红了脸。

岑殷已经等在花厅,见曜灵进来,先问她睡得如何,听见个好字,心里方落了块大石。

“其实我一向在外不择席的,”曜灵笑着说道:“爷不必那样担心,无事我总睡得很香。”

叮当飘然而放,丢下一句话:“昨儿爷特意多安排了一倍的护院看守,姑娘应当睡得香,不然可就辜负。。。”

岑殷怒目相视叮当:“你最多话!罚你出去,站在院里半个时辰,不许开口说一个字!”

叮当吐了吐舌头,顺手从身边婆子的食盒里捞走两只蟹黄包子,藏在袖子里出去了。

梨白想笑不敢笑,曜灵便推她:“你去看着叮当,不许她耍赖偷着说话!”

岑殷待曜灵坐下后,自己方才落座,又有些抱歉地道:“我才想起来,梨白只算得个粗使丫头,许多事只怕她不中用,我已安排了下去,明儿先挑几个好的,你看过后,中意的留下来使。”

曜灵干脆地拒绝:“不要!梨白虽有许多不足,不还有青桃么?她是经过槐夫人调教的,还能有谁比她强?”

听见青桃二字,本来心情爽朗如秋日睛空一样岑殷,即刻又沉下脸来:“她?她不行!”

曜灵好容易得此机会,怎么肯轻易放过?立刻反问:“怎么不行?我看她挺好。若不为哥哥,不至于做这样的事,也是有情有义的。且心里有分寸,知道带了叮当去,避开你我,最是有头有脑有算计的。既完成对方指令,也不至于害了你我二人。我看这丫头是个中用的,我喜欢她,我要用她。”

经曜灵这番解释,岑殷心意已有二分松动,可究竟是青桃是瞒了自己行事的,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不肯原谅。

“既然如此,她就该趁早回了我。怎知我就一定会如那人所说,打草惊蛇?兵书上什么计谋我没学过?用也用过多回了,怎见得就信不过我?”

曜灵听对方这话,已有三分强词夺理,面上便微微一笑,知道这事有八分准了。

“她不是跟爷的时候短么?如今经了这事,知道爷的厉害,想必再不敢了!”曜灵的声音婉转娇柔,又有些低声下气地求道:“我替青桃下个保,爷也信我一信,我保证她今后不敢了!”

本来已有些同意,再经曜灵这么一求,岑殷自然无有不从,不过面子上还是强硬的:“她若留下也得,不过我不是不放心,必得再选几个放在你身边,细细盯住她才好!”

曜灵哭笑不得,我的好爷,有我看住她还不够?

不过她也知道,能答应自己的要求,岑殷已算给了十足的面子,自己再不知足,那就过份了。

“多谢世子爷开恩!多谢世子爷厚徳!”曜灵随即站起身来,竟是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大礼。

岑殷大感意外,忙起身不迭,同还大礼,过后两人同时起身,都觉出好笑来,便嘿嘿笑个不止。

“若不说是替个奴才作谢礼。。。”曜灵的话才一出口,立刻觉出不妥来。也是,两人对拜,还能是什么情况?!

岑殷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若真如姑娘所说,在下实在求之不得!”

他明知曜灵的话只说了一半,却有意捡她那没说出来的另一半话,作答。

曜灵一霎时粉面生红,虽是宝靥微红,却梨涡欲笑,一向总爱在岑殷面前低头的她,竟也勇敢地抬起头来,青金色的猫眼,盈盈然然直视对方。

有些话是不用说出口的,有情人的双眼,比什么语言都来得直接。

饭后,岑殷吩咐铜锤,去取了曜灵昨儿精心备下的礼物,并与自己的一并装好,放到门口正候下的青帷小油车上。

昨儿是借机会上门,今天则是光明正大地去申府了,因此岑殷特意另修书一封,正好也是避嫌,自己不去,令铜锤携着去。

岑殷虽已不再计较青桃,可到底赌场那把头还没从济南带来,因此人还锁在柴房,今天便命梨白同去。

曜灵坐在车里,只是吩咐她:“别多说话,遇人面上带三份笑,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只笑着说不知道便罢了。万不可逞强,更不必事事出头,我自有分寸。”

第二百五章 朱楼

此时的梨白还有何话说?只顾着点头也来不及。

申府今儿特意命人,一大早起,便守在自家街角处望风,见小车过来,又是铜锤驾车,是熟面孔,忙上前来请安,又将车带着去了前门,从偏门而入。

进了垂花门,曜灵被梨白扶下来时,就见申家女眷齐刷刷站了一地,都在门内迎她,打头的正是申二夫人,身后是一身红衣的一位奶奶,头上高高挽起,想必就是四奶奶了。二小姐三小姐,并六小姐排排站着,皆鸦雀无声,一个个伸头向前看着,见曜灵下了车,眼珠子便都落去她身上。

曜灵微笑起来,伸手扶住梨白,觉出对方的微微有些打战,便低低道:“没事,将腰挺直了,万事有我呢!”

梨白一直咬紧嘴唇忍住紧张,不想还是叫曜灵看出来了,当下强作笑容,硬撑镇定地回道:“姑娘放心,奴婢明白。”

曜灵有点好笑,只是看她紧张成这样,少不得先拍拍她的手背,是安慰对方宽心的意思,然后方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尹掌柜的好早!”申二夫人早迎上前来,笑眯眯地拉过曜灵另一只手道:“我们刚刚梳洗完毕,才用过饭,就听见掌柜的过来了!因此出来得匆匆,显见得都有些妆容不整,又有些松散,掌柜的不要笑话,也正等你来再指点一二呢!”

曜灵忙称不敢:“昨儿已是卖弄了一番,今儿怎好再现?”说着打眼细细将三位小姐看了,然后重重点头道:“果然小姐们都将小女子的话都听进心里了!今儿一见,皆大有改为!证明夫人教养出众,小姐们学得精进呢!”

这绝不是曜灵自夸手艺,相反她在竭力称赞申二夫人。从小端正小姐们的学习态度,才得遇事学得这样快,又不出错。

申二夫人不是笨人,自然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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