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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门有女-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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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雎转过头,因为此事并未怀疑到九公主身上,因而他对九公主也还算客气,可这份客气却不代表他是听九公主的话的人,面无表情地道:“九公主殿下,属下奉太后的命办事,还望九公主不要阻拦。”
九公主此刻一时间根本找不出什么话来隐瞒此事,一心却想要救慕皖秩,到底又是个孩子,跺了跺脚,皱眉道:“不管,反正就是不能抓他们!”
杨雎却再不能给九公主脸面:“殿下既是说不出缘由,那么属下也是别无他法,一定要将他们二人带回去审问!”说罢,转过头厉声道:“给我带走!”
身后的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上来便牢牢将二人架住,慕绾棠自然是不愿,心里头急着想要去找慕之清说清楚,当人架住了她的时候便是抵死挣扎,连着声音都是有些尖利:“你们不许碰我!给我让开!”一边说着,一边死命地挣扎,发髻也有些散乱,她却是完全不管不顾。
慕皖秩心中奇怪,慕绾棠虽说有时有些娇纵任性,但不至于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什么都不管不顾地也要走,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猫腻。
正想着,眼光却突然一闪,只见一个侍卫好似有些不耐烦,想要拔出刀来吓唬慕绾棠,哪知慕绾棠却是一点都不在乎,那刀不小心便划在了她的腰间,众人不免都是一愣,宫里头出人命,都是悄悄儿地出的,这样明目张胆的将人给刺死了,便是大罪!何况慕绾棠此刻是仍旧有封号的县主,又是皇亲国戚,那个拿刀的侍卫也一时愣在了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第一百七十七章 死亡
慕皖秩也愣了愣,瞬间便发疯一般地将驾着自己的人都甩开,赶忙冲到了慕绾棠的身边,只见那烟霞色的衣裳上头渐渐开始染上了一层深色的颜色,血腥味渐渐在他的鼻腔里头扩张开来。慕绾棠自己也是愣住,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脑中瞬间一片空白,直到看到慕皖秩发红的双眼的时候,竟是渐渐清醒过来,腰间的疼痛在提醒她她受伤了。
北阑闫也在这时匆忙赶到,见到的竟是身上染了鲜血的慕绾棠,心中竟是不住地害怕起来:她受伤了?
一个箭步冲到了她的身边,慕皖秩已经红了眼眶,当即便拿起地上的剑瞪着发红的眼睛看着方才拿刀的侍卫,一剑便将他给了解了。
北阑闫顾不得其他,嘴唇都有些哆嗦地替她查看了一番,慕绾棠这会儿清醒了许多,她自然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状况,那刀就是擦着自己的腰间而过,的确是受了些皮外伤,但这样的伤势不足以致命,因此抓紧了北阑闫的手,连忙道:“我只不过是擦伤,快些阻止三哥!”
此时的慕皖秩已经如同疯了一般,北阑闫再三确认了一下,只见她气色并不差,心中也放心了一些。
杨雎眼见慕皖秩发疯一般地与自己手下的侍卫残杀,自然是忍不住,自己也拿起刀剑上前去。北阑闫忙道:“三弟!绾棠只是擦伤。你别冲动!”
慕皖秩愣了愣,冷静了一下,道:“擦……”
那个“伤”字却是没能说出口。
鲜红的鲜血顺着剑尖喷出。那一瞬间,慕绾棠以为自己的世界充满了红色,鲜血渐渐泛起森冷的光芒。
慕皖秩愣愣地看着插入自己腹部的剑,再看向那个慌乱不已的小兵,仿佛自己也不相信,居然就这样有一柄剑,刺入了自己的身子。
连杨雎也愣了。这样的状况自然是他始料未及的,一下反应过来。当即便冲上去狠狠地打了那小兵一巴掌。
“表哥——”九公主撕心裂肺地喊,却让人拦着过不来。苏陀一脚踏进了这宫墙里头,却也只见一片的血红,以及半跪在地上的慕皖秩。身上居然还插着一柄剑。
心头大骇,连忙跑上去瞧了瞧慕皖秩的伤势,却见这剑是穿透了他的身子,刺破了五脏六腑。他好似对自己的伤势已经有了预见,见着苏陀却也只能扯出一丝的苦笑来。
北阑闫抱着慕绾棠,动也不能动。慕皖秩是他多年来的挚友,已经是以兄弟相称的,伤痛自然不必慕绾棠要小。慕绾棠揪着北阑闫的衣襟想要站起来,口中喃喃地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假的,都是假的……”
北阑闫只能将她抱起,她腰上的伤虽说不致命。时间若是久了血也会流失的太厉害的,不能放任。来到了慕皖秩的身边,慕绾棠自己也是受伤的身子,只能是半跪在他的身侧,看着那血渗人地往外涌出来,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慕皖秩却是笑笑。脸上仿佛有风雨过后的淡然,想要说话。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估摸着是伤了肺,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一切都来的这样快,慕绾棠看着他闭上了眼睛,胸口忽地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倒在了地上。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记得隐约见到裕王带着一队御林军赶来,他会将这些人怎么样呢?会将他们杀了吗?还是囚禁抑或是如何?
幽幽转转地醒来,入眼的是陌生的寝殿,刚迷蒙地睁开眼,便听到身旁北阑闫的声音:“醒了?”
慕绾棠扭过头去,只见他削瘦的下颚都泛起了青色的胡渣,手抚上了他的脸颊,轻声笑道:“你瘦了。”
北阑闫将她的手捉住放在唇角不肯放手,呢喃道:“你才瘦了。瘦的都不成人样了。”
慕绾棠温暖地笑着,蓦地,眼前仿佛有血光闪过,昏睡前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温暖的笑容停在了嘴角,声音略带颤抖地问:“三哥呢?”
北阑闫眼中弥漫着浓重的伤痛,沉默了一会儿:“已经让人厚葬了。新帝感念三弟忠勇,日子放在二日后下葬,追谥忠勇候。”
泪水迷住了眼睛,眼前北阑闫的脸变得模糊不已,努力眨了眨眼睛,泪水竟是又顺着眼眶回去,干着泛红的眼眶,疑惑地道:“新帝?”
“你晕倒之后,内宫便传来消息,你的舅舅已经……去了。”
“去了?”慕绾棠挣扎着坐起来,不顾腰间伤口的疼痛:“去了?苏陀不是已经在医治了吗?还有三哥……三哥……”突然间便是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可眼中偏偏是奇异地没有半点泪水:“三哥他死的冤!”
北阑闫心中自然也是疼痛的,可更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伤心难过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拥着她,什么话都不说。
慕绾棠忍了半日,眼眶都已经泛红。渐渐好了一些,道:“那么太后与睿亲王一党呢?”
“睿亲王如今有裕王与之抗衡,太后已经让惠妃着人看管起来,虽说仍旧保持着太后的头偕,但已经形同监禁,任何人无新帝与惠妃旨意不得靠近。而惠妃,如今是宫中唯一的母后皇太后,皇后以谋害先帝的罪名被赐死,大皇子革除皇籍,流放关外。当日的太后,如今是太皇太后。”北阑闫拥着她,絮絮地将这一日之内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慕绾棠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睡了这么一日,竟是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当真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可是一想到太皇太后与睿亲王如今仍旧逍遥法外。心中便是难以言说的恼恨,咬着牙撑着身子道:“我父母亲呢?”
“在乾清宫,替皇上哭灵。三弟的牌位得了新帝与太后的恩赐。能与先帝的棺柩放在一起,以‘忠勇候’的名义下葬,接受百官的朝拜。”
慕绾棠冷笑一声:“三哥死的冤,用这样的方式也是于事无补的!”说着,挣扎着便起身,北阑闫忙按住她,焦急道:“你做什么?身上还带着伤。你要去哪儿?”
慕绾棠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道:“去哪儿?怎么人都死了。也不准我去哭一哭?”
北阑闫叹气,只好道:“那你先等着,我替你换了药你再去。”
慕绾棠这一次仿佛是很听话,点了点头。北阑闫见她虽说是点了头。可心中仍旧是不信,奈何这药还是他亲自配才放心,只能是再叮嘱几句便离去。
待北阑闫走后,慕绾棠径直便朝着门外走去。
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太后?睿亲王?这次不死,总能有让他们生不如死的时候。
先是去了乾清宫,只见一众的人依次排着,百官前头是自己的父亲为首,接着是大哥二哥,而女眷前头以惠妃。也就是当今太后为首,依次是自己的母亲与后宫各妃嫔。
九公主眼中融合着浓浓的哀恸,可眼中却只是滴出了几滴泪。仿佛是在一夜之间成长了一般。知道自己的母妃是不中用的,便一切都只能靠着自己。许是旁人觉着不孝,连泪水都滴不出来,可经历了三哥的死的慕绾棠心中知道,她这是伤心到了极限了。
环视了一圈,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本就悄悄儿地来到人群的后头。大伙儿都在为先帝去了伤心难过,连元嫔也放出来了。都顾着抹眼泪,怎么能有人注意到她来了或是又走了?
出了乾清宫,慕绾棠便是径直往咸福宫的方向走去。
她肯定还躲在这宫里!最大的可能就是乾清宫!不论是一夕之间的宫变,或是人手的变换,她在没有保障之前一定不会冲动去选择出去的,一定还躲在这宫里的某个角落!
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这是慕绾棠此刻最大的念头。捏紧了藏在袖子里头的匕首,眼中泛着寒冷的光芒,朝着咸福宫走去。
将药配好的北阑闫回来后才发现,慕绾棠已经自个儿走了。心中不能说是没有准备,可真发现人走了后却当真是有些慌张。
她要去哪里?她身上还有伤!来不及多想,连忙派人去将人找出来。
慕绾棠已经走进了咸福宫,因着是先帝的丧期,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呆在咸福宫。见她来了,宫里头的人自然是好奇想要阻拦,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她的,也有太多的人不知道她的身份。
慕绾棠苍白着一张脸,低声道:“娘娘在先帝灵前并不放心,让我回来瞧瞧。”说着,凑近那人的耳朵:“你也知道,如今宫里可不太平。”
那人虽疑惑,但眼下宫里本就是人多冗杂的,又是先帝的丧期便也没有多想,直接便让她进去了。
一间一间地找,一处也不能漏过去。
因为是在宫里因而不能用暗卫,此刻的北阑闫简直是心急如焚。裕王见他一副焦心的模样,只能出言安慰:“别太担心,我的人已经出去找了,想来也不是那么难找的。”
安延琮一如往常的放荡不羁的模样,只此刻的眼神却是从从前的散漫变成了狠厉,看着先帝的灵位:“三弟倒也不算孤单。”
安延琮待慕皖秩以已经如亲生兄弟一般,如今他死了,他又怎么可能会不难过?当日知道了他的死讯的时候,也不管是不是在宫里就直接摔了一整个宫殿的东西,拿了剑便叫嚣着要去将人给杀了,好说歹说才让人给拦下来,过不多久又开始,也是苏陀给他吃了一些镇定的药,方才冷静下来没有冲动下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改朝换代
最难过的自然是慕府的人,一夕之间痛失了爱子,爱女负伤,先帝也已经去了,如今的慕府,虽说是躲过了一场浩劫,但等待他们的,却是更为惨重的改朝换代。
最是清楚不过的,就是新帝不可能永远是他们一派的人。当初的联盟,不过是权宜之计,为了能保住慕府临时的安危,保住新帝与当今太后的位置才要这样寻求同盟,而慕府在那样的状况之下无疑是最危险同时也是最有实力的结盟同伴,但眼下,却成了最危险的一个存在。
这是慕绾棠心中所想的。因为她还不知道,先帝已经为了保住慕府与自己的六子,下了一道死令,也是因为三子詠琏能接下这道死令,答应保住慕氏一脉与裕王的永世安全,这才让先帝立为储君,成为当今圣上。
可是她不知道。
终于找到了慕之清。
当慕绾棠推门进去的时候,只看到她一脸的淡然,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来一样,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的血色,看起来却是奇异地散发出别样的光彩。
慕绾棠捏紧了手里的匕首,却没有上前去。
看到慕之清的瞬间,脑中终于是清醒了许多。她知道,现在自己绝对不能将她杀了。先帝祭祀期间,她作为先帝宠爱的侄女,若是在这个紧要关头让宫里出现了血腥,那便定然是罪不可赎,连慕府也会受到一定的牵连。
所以她不会动手。
慕之清淡然地笑着看着慕绾棠。嘴角扬起了嘲讽的笑容:“怎么?你三哥死了,你都不想为他报仇?”起身走近了慕绾棠,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哦。对了。你那么聪明,当然知道不能在这个紧要关头对我动手。呵呵……”
慕之清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慕绾棠皱着眉头看着她,眼底有着浓烈的仇恨,却拼命遏制自己想要用手中的匕首刺进她的心脏的冲动。慕之清陡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慕绾棠道:“你还是那么的自私,为了你自己自身。你什么做不出来?你三哥那么疼你,为了你死。你居然能这样沉得住气,你说说,你是不是冷血的?!”
“你心里从来都只有你自己!”
“为了保全你自己,你有什么是做不出的!”
一句句逼迫着慕绾棠。慕绾棠看着已经接近疯狂的慕之清,着实是忍不住冲动,刚要扬起手,只见慕之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得逞的笑容,接着便是凛冽的寒光一闪,连慕绾棠都呼吸一滞。
只见慕之清朝着她倒下,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住她,却让身后一个有力的臂膀一拉,让她自己倒在了地上。那个声音在她耳边道:“与你无关。”
慕绾棠回头一瞧,却见左仪堂一如初见的模样,白衣飘袂。眼中蕴着无限的雾气,可他身边却跟着一个九公主。
慕绾棠闭上了眼睛,仿佛根本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看。
她是死了,可是死了的人能活着回来吗?三哥再也不可能出现在她的眼前,再也不会拿手指弹自己的额头。什么都已经没有了,到最后就会和眼前这个令人厌恶的女人一样。化作一抔黄土。
因为九公主与准驸马爷也在场,事情再一次变得复杂了起来,但同时也变得简单了许多。北阑闫这次总归是迟了一步,只能是随着裕王的亲队一道进来,看到左仪堂的那一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但心中挂念慕绾棠,上前去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这样的事不能说不大,太后也惊动了。因着先帝离去,太后也是无心用膳,干脆便传了慕绾棠等人过来,想要问问这件事。
北阑闫总担心她没能恢复过来,低声道:“太后总归是不会为难你,别担心。”
慕绾棠机械地点了点头。在杀了慕之清之前,她无论是如何都是一个人,但慕之清死后,仿佛她的生命便已经变得不再多彩,如同傀儡一般。
慕绾棠走进了那辉煌的大殿。因着还在先帝的丧期,太后也还没能移居慈宁宫,只在从前的梨棠宫里头暂且先住着。
慕绾棠走进大殿,行了礼,只听闻上头的声音中透着无以言说的疲累,道:“起来吧。”
身旁的人都尽数散去,慕绾棠抬头望去,只见一身素镐的太后再也不见从前的风姿,因着皮肤身段保养的甚好,看着倒也不疲惫,只那脸上已经隐隐透出了一些无力,已经没有了当初在太皇太后宫里见到的那个惠妃一般的姿态。
惠妃看着她,半日了,才问一句:“为什么要杀了她。”
“她该死。”慕绾棠的神色淡淡,说起这样的话来也是淡然。太后微垂的目光终于看向她,道:“你知道这是在先帝守灵的时候,你居然让后宫见了血腥之事。”
“太后莫非是弄错了?”慕绾棠似笑非笑地看着太后:“臣女的匕首好好的在臣女手上握着,怎么说是臣女杀了她?”
太后的眼睛眯了眯:“你居然能让一个准驸马来替你背这个罪!好一个县主!”
“太后的话臣女便不明白了,那个女子是想要刺杀九公主的贱婢,驸马爷为了九公主的安危因而才出手的,怎么就变成了替臣女背罪名?”
局势已经明朗,太后与新帝自然会因为慕家而心存忌惮,且根本就没有人告知她先帝的口谕,为了自保,她也不得不与太后对着干。至少,自己死了,谁也不会连累。
这样就最好了。
太后看着她,随后轻轻地叹气,嘴角上扬了起来:“你与大长公主年轻的时候,倒真是一个风范。”然后拿起身边的盒子:“这里头放着的是先皇的口谕,哀家与皇帝都在上头盖了凤印与玉玺,你拿着瞧一瞧。”
慕绾棠心中疑惑太后突然变了主意,但心底又好奇是什么,便去接过来打开瞧了瞧,一瞬间瞳孔都放大了不少。
这是先皇的口谕,处处都在为慕家与裕王做打算。这是先皇在醒来后的回光返照,太后低低地道:“先皇醒来后的每一刻,都在为你们慕府与裕王做尽了打算,那每一份的殚精竭力,你可知道哀家与皇帝,有多羡慕?”
慕绾棠一愣,从未想过太后会同自己说这样的话,不免当时便是一愣,太后却仿佛不想理会,继续道:“谽妃到底是幸运的,终是去在了先帝的前头。”
慕绾棠疑惑地看着太后,却不知是什么事,只从太后有些凄婉的神色中,隐隐瞧见了她对先帝的用情至深,可从先帝最后那一分一秒的殚精竭虑中才发现,先帝的心,并没有在她这里。
“杀人的事情哀家自会解决。不过,你记住,这次是哀家最后一次帮你,看在先帝的份上。往后你若是再肆意妄为,哀家便会秉公处置。”太后恢复了从前的模样,吩咐了一同,仿佛是极累了:“你去吧。”
她知道,以慕绾棠的心性,自然能明白,一定能明白。
慕绾棠拿着先帝的口谕,退出了梨棠宫。
太后看着她走出了梨棠宫,喃喃道:“姐姐,我总算是替你保住了詠裕,算是还了你的恩情吧。”
缓了缓,唤了人进来道:“去慈宁宫。”
慈宁宫,如今是那位疯了的太皇太后的住所。
慕绾棠走了出去,这一日日发生的事太多,她一时间无法承受,看着眼前刺眼的阳光,仿佛此生的力气终于用尽了,那日日相斗的人也已经不在了,最疼爱自己的三哥也已经不见了。伴随着先帝守灵哭灵的结束,仿佛这一切都随着先帝一道去了,再也不见。
出宫前,听闻在慈宁宫的太皇太后去了。元锦替她梳头的时候,道:“听闻太皇太后去前,太后曾去宫中瞧过太皇太后,不知道是不是与太后有关。”
慕绾棠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淡然地笑了:“与咱们无关。”
睿亲王依旧逍遥,但暗里势力却已经完全被裕王与北阑闫圈禁起来,也就是说,他现在就只是闲散王爷一个,再也无法生事。而新帝的第一日早朝开始,便已经不断地有重臣上书斥责睿亲王的所作所为,加之夜平儿用毒的事牵扯出来,追究起来查了下去,在睿亲王的府内发现了幺芋的引子,新帝勃然大怒,削了睿亲王的爵位,放逐为平民,送到了慕家的地盘西北边塞去。
已经是十月初七,秋季的阳光多少透着些凄凉的意味。慕绾棠喝着莲子汤,皱眉道:“嗯,糖不够。”
北阑闫宠溺地又加了半勺糖在她的碗里,笑道:“吃了这么多的糖,仔细牙疼。”
慕绾棠瞥了他一眼:“不就喜欢吃甜食么?这么小气做什么?糖也不愿意给我多加。”说着,自己伸手去想要一勺糖,北阑闫拿开了糖碗:“不许!先给我喝完。日日吃那么些甜的东西,下回便要将你的甜食都给禁了才好!”
慕绾棠这才住手,不甘不愿地喝起了自己碗里的莲子汤。
待她将汤都喝完了,北阑闫才一边剥了葡萄一边道:“睿亲王也死了,刘府也气数已尽了,咱们总算是给三弟报仇了。”
慕绾棠的神色突然一暗,复又明朗起来:“许久没有去看珈延大师了,明儿咱们去福罗寺一趟好不好?”
北阑闫宠溺地挂了她的鼻子一下:“听你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福罗寺
福罗寺一日往常的热闹,往来的善男信女不少。慕绾棠没有像从前那样直接驾着马车进去,而是选择在山下下车,同北阑闫一道走着进去。
仿佛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北阑闫搂着慕绾棠的腰身,在她耳边低喃了几句,逗得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两颊露出浅浅的酒窝,甚是迷人。
“听闻这福罗寺的签最灵,咱们今儿也算是来试试。”
身后两个妙龄女子正用灵动的声音说着,其中一个脸上竟是泛起了红晕,另外一个笑着指着她:“想着你的那位林公子呢?”
红了脸庞的女子被她说的不好意思,轻轻地推了她一把:“你这是说什么呢。”
另一个女子嗤嗤地笑了起来,红了脸庞的女子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也觉着尴尬,便道:“我是听闻这福罗寺的签最灵,若是能有幸得到珈延大师的指点,那便是万幸,这才过来的,你别是往别处想了。”
另一女子笑道:“平白无故的,从未见过你来福罗寺,若不是为了林公子,你来做什么?要这甚是灵的签做什么?”说着,眉头有渐渐凝重了一些:“不过,说到这个,你大概是还没听说吧,珈延大师……已经去了。”
“什么?”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就是她身边的那个红了脸的女子,另一个女子走在自己的前面,身旁站着一个风姿绰约的男子。并未将脸转过来,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侧颜,直觉那侧颜有些不入凡俗的意味。女子转过了一张姣好的脸。脸上未施粉黛,眉目却精致得仿若打造的一般,两人的手正相交握,女子仿若是为自己方才听她们说话感到不好意思,却看着她的眼睛:“珈延大师怎么了?”
原本就脸红的女子此刻更是低下了头,仿佛是被人瞧破了什么心事一般,方才说话的人只好道:“我父亲有一个挚友。是罗吉大师手下的一等弟子,前些日子上我家做法事的时候说起了这事。说因着先帝去了不到一年,仍在国丧,便未曾有人知道,仿佛也不过是前日的事。”
“前日?”女子身旁的男子转过身来。那有些散漫的目光看向她,突然间,她仿佛见到了精致的画卷中的男子,仿佛呼吸都跟着停顿了一下,只看着他。男子仿佛有些不悦,眉心微微皱起,却依旧是有礼地问:“姑娘你方才说,珈延大师是前日去的?”
她这才回过神来,忙应道:“是。珈延大师是前日去的。”眼睛却是再也离不开这个男子。
男子身旁的女子仿若是很伤心,精致的眉眼皱了起来,微微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男子扶住她的肩,低声道:“咱们先上去瞧瞧。”
女子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复又展开了明媚的笑容对她们道:“多谢二位相告。方才的事是我鲁莽,还望二位不要见怪才好。”
她只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两个人都是那样的精致。话语间竟是都有那样好的教养,一举一动仿佛都有着与这路上的所有人格格不入的气息。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丝羡慕。
待这两个人都走远了,她们才回过神来。方才红了脸庞的那个女子疑惑地看着自己身旁的姐妹:“你怎么了?”
那女子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没什么。”
何必去羡慕呢?总归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应走的道路,未必每个人都能有他们那样精致的面容,出尘的气质,良好的修养,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纷繁的世间不就是由不完整的他们组成的吗?
这么想着,挽起了身边的同伴的手,相携而走。
慕绾棠心中有些吃不消,在北阑闫的怀中低低地道:“我没想到,他也会走了。”
珈延虽说不常与她见面,但已经如同挚友一般的存在,加之自己的身份问题,唯一一个会与她畅谈的人便是珈延了,如今突然听闻珈延去了,心中一时间承受不住。
北阑闫轻轻地拥着她,低声道:“生老病死本就是世间常态,珈延是功德圆满的大师,自然有他自己的福气,你也不用太过伤心。”
慕绾棠心中只是突然而来的伤心,可突然之间却奇怪起来:“我以为你是不信这些的,怎么今儿突然间说起了这个?”
北阑闫却是笑笑,没有多说。
二人相伴来到了福罗寺,连香火都没有断,罗吉一脸平静地迎了出来,仿佛是早就料到他们会来一般:“二位来了。”
慕绾棠带着试探的语气道:“珈延大师……如今在寺中吗?”
罗吉的眼神一点也没变,恭敬地施礼:“二位请随我来。”说着,自己便在前头带路。
慕绾棠跟在罗吉的身后,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连珈延也已经不再人间的事实,只期盼着那扇禅房的门一打开,珈延依旧笑眯眯地坐在那儿等着她,笑眯眯地同她说一些事实却是她无法接受的话。
禅房的门打开,里头却是空无一人。罗吉自顾走进去,拿出了两封信,分别递给了北阑闫与慕绾棠,道:“师父已经去了,去的很安详,还望两位施主不必挂心。师父功德圆满,去的也并无痛楚,只交代了一定要将这两封信交到二位手上。”
慕绾棠拿着信,泪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三哥死的时候没有哭,大约是因为人到了伤心的极限的时候,是不懂得怎么流泪的。而珈延的死,却是终于让她将压抑了那么久的泪都流了出来。
罗吉沉默地将禅房让了出来,他们是出家人,是要清心寡欲的,即便是再是伤心的事情,又怎么会流露出来?人前人后依旧是从前的模样,但珈延是他的恩师,怎能不伤痛?
北阑闫也是跟着沉默,眸光一闪,将信封塞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低声道:“瞧瞧大师都给你写了些什么,别是老惦记着哭,没听见罗吉大师方才说了,珈延他这是功德圆满去的,到也算是一桩幸事。”
慕绾棠点了点头,打开了珈延的信封。
上头不过寥寥几个字:老衲已去,施主擅自珍重。
这也算是好的表述了吧。
珈延去的让人始料未及,慕绾棠却好似能够很快就缓过来,只是在珈延的禅房里头哭了一阵便也好了,依旧是好好地下山了。
在下山的途中,脑中突然放了一个激灵,方才珈延也给他一个信封,为什么他没有拆开来看?
如今的慕绾棠存了一个心眼,北阑闫既然没有当时便拆开来给她瞧,里头定然是有什么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东西,现在问起只怕她也未必肯说,便自己将这件事放下了。
两个人的婚期是先帝在世的时候定下的,且先帝的丧期已经过去有了三个多月有余,因而已经可以嫁娶事宜。两人的婚期定在十一月初八,当今皇帝仿佛也很是欢喜,十一月初八本是当今皇帝的生辰,两厢一起,圣上也乐得观赏,因而他们两个人的婚期办的格外的热闹。
裕王喝着翠延馆的酒,再是到了第三杯的时候,一个纤细的手按下了他的手,淡淡地道:“酒不过三杯,你不能再喝了。”
裕王有些郁闷地看着那女子,到底还是遵从了她的意思,将酒杯给放下,拿起了手边的茶盏喝了下去。慕绾棠看着尹箢淡然的表情,可看向裕王的神色却是着实的情意深厚,只不过是个习惯将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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