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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门有女-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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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去将这罪行给顶下来,这样也省的连累了你的家人。老爷夫人都是秉公办事的,断然不会伤及无辜。”

林大娘一听她的话,心里登时便凉了半截,呆愣了一会儿,又是哭着上前去抱住了慕之清的小腿:“姑娘……老奴求求姑娘了,救救老奴吧!姑娘您本事大,定是能有法子帮到老奴的啊姑娘……”

慕之清没空再与她啰嗦,用力将她扯开:“我即便是有那通天的本事,也救不了你这样刁奴!”

话音刚落,紫茜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姑娘不好了,姨娘不见了!”

慕之清又是听得一个炸雷,轰地在她的耳边炸开,旋即反应过来,扯着嗓子怒吼:“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给我去找!”说罢,自己便先跑了出去。紫茜跟在后头。林大娘却是颓然坐在那儿,已然没有了一点儿生气。

沁月阁。

苏陀终于到了,好似知道了慕绾棠的心事一般,苏陀一进门便不行礼不客套。直接道:“这儿人多,可否请大伙儿都出去一下,免得扰乱我看病?”

府中下人大多知礼数,突听闻苏陀这样的要求都有些不适应,慕夫人脸上也顿时挂了不高兴的神色。慕绾棠见慕夫人神色不佳,忙轻声道:“母亲,你们就先出去吧,从前与他见过,不会乱来。他素来性子松散,你也不必与他计较什么。”

慕夫人听得自个儿的女儿这样劝说。便也按捺下了心性,忍着气撇了苏陀一眼,道:“都出去吧。”缓了缓神色,对这胡太医道:“胡太医,您也跟着出来吧。我有话要同您说。”

整个屋子里头的人都顺着慕夫人的意思走了出去,因着不放心,便留下了慕绾棠身边素来跟着的元锦在里头伺候着。

苏陀瞧了北阑闫一眼,又再瞧了慕绾棠一眼,见后者的眼神示意,便道:“狐狸,你也出去吧。别在这儿打扰我,对你家小娘子可不好。”

最后这一句话让慕绾棠心中又是一阵恼恨,咬着牙不说话。北阑闫皱了皱眉头,也只能对苏陀道:“你好好瞧瞧,定是得给我治好了人。”

苏陀不耐烦地点点头,朝身后的女子道:“重离。把药箱放下,你也可以出去了。”

那名唤重离的女子将药箱放(W//RS/HU)下之后便也跟着出去了。

慕夫人将胡太医领置僻静处,低声道:“皇后那边,太医只需照实回话,绾丫头身边的人。还烦太医切勿妄言。”

胡太医忙应到:“老臣受殿下恩惠,这点定是不敢怠慢。”

慕夫人欣慰地点了点头:“有劳太医了。”然后压低了声音:“皇后的身子如何?”

胡太医也同样压低了声音:“皇后身子情况甚好,但皇上的身子状况却日渐不好,身边的太医都不敢多说什么,太医院又是充斥着各宫的主子,能近的皇上身边的不外乎是老臣和张太医,可这张太医……是太后的人……”胡太医说着,已经不敢再说下去。

慕夫人神色也不轻松,皱着眉头思虑了半日,才道:“那依你看,圣上的身子怎么样?即便是不好,有没有法子可以挽救?”

胡太医皱着眉头:“老臣不敢妄言,但老臣定是竭尽所能,照料好陛下的身子。”

慕夫人叹气,这几年,圣上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此前还是能遮掩一番,也只有她知道,如今连胡太医都能感觉到了,可见是撑不下去了。只是奇怪,圣上的身子想来好好的,为何会开始急剧下滑?

慕夫人皱着眉头,心里头乱糟糟的。当年的布捷之乱虽说已经砍杀了一众叛贼,但或许就有什么漏网之鱼残留在宫中!

慕夫人瞧着里头的人,若是苏陀这次能将自个儿的女儿治好,那么她定是无论如何也要找机会,让苏陀去瞧瞧皇上的身子。

慕绾棠伸出手来让苏陀把脉,苏陀却并未开始,搬了张杌子坐到她的床边:“你有什么要交代我的,趁我把脉之前交代了吧。不管是什么毒,没有我不能医好的,但你也是要与我统一口径不是?”

慕绾棠惊讶地看着他,嘟囔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就什么都知道了……”

苏陀扬了扬嘴角:“我无意间知道了有人给你下毒啊,而且我还知道那就是幺芋,啧啧……这东西可是毒物啊,你即便吃了不过两三日,用量也少,旁人瞧不出来,但我是神医呀,只瞧你的眼神与气态便知道了。方才我一进来便看了你的眼睛,眼神依旧清亮透彻,眉宇间有细微的中毒症状,但并非是灰败神色,我便判定这里头有蹊跷,就顺道帮你一把。”

苏陀悠哉地说完,慕绾棠听的简直目瞪口呆;她知道这医术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这苏陀不过是进来望了她一眼,便已经能猜测这许多,可算得上是不简单的了。心里头便没了纠结,直接开口道:“我此前服了一些赤味。加之后来有服用了一颗寒丸。”

苏陀听罢,点点头:“事儿倒是不难,赤味本就算不得什么毒药,而寒丸却是压制了赤味的热性。在你体内发不出去,这才出现了体热的症状,且三五日都不见得能消下去。只你想我怎么同外头的人交代?”

慕绾棠想了想,道:“就说我是中了幺芋吧,药方子的话开两份,一份让母亲她们过目,另一份你交给我的这个丫鬟便好。”

苏陀听罢,便开始忙活起来,替慕绾棠用了针。针下去没多久,慕绾棠便感到浑身燥热起来。身上渐渐有汗发出来,苏陀解释道:“不急,我这是在将赤味的热给放出来,往后我来你府上给你再用上两次的针脚便可无碍了。至于药方嘛,你母亲那里我给她一份。你便不需要药方子了,我给你用上三次的针,定保你无虞。”

慕绾棠只能是道谢,身上愈发热的厉害,元锦拿着巾帕替慕绾棠擦着额上的汗滴,心里头焦急的很,却知道是在为慕绾棠将药性散去。因此不敢多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苏陀才将针都给撤去,让外头的人都进来。北阑闫一直守在门口,听得苏陀的一声叫唤便立即破门而入,俊朗的眉宇间满是焦急:“怎么样了?”

苏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然后朝着身后着急地进来的慕夫人拱了手,道:“方才情况有些危机。小生未曾给殿下行礼,还望殿下恕罪。”

慕夫人心里头顿时松了些,忙又是皱紧了眉头:“绾丫头的病如何了?”

苏陀一改方才桀骜无礼的模样,恭顺谦和了起来:“四姑娘的病无大碍,一会儿我开个方子。日日临睡前服上一碗,小生再过来替姑娘用针,不出五日定是能痊愈了。”

慕夫人忙点头称好,又是过来让胡太医给慕绾棠把了脉,又是搂着慕绾棠在怀里关怀问候,喜的简直是喜不自禁。苏陀见状,悄悄地扯了北阑闫衣袖,示意他跟着出来一下。北阑闫担忧地望了床上脸色绯红的人儿,又是见慕夫人喜不自禁地同慕绾棠说话,心里终于也安了一些,同苏陀一道走了出去。

才刚出门,苏陀看着那一步三回头的北二爷,打趣道:“怎么?还担心?你可放心吧,你家的小娘子可没那么粗苯。”说着,换上了严肃的神情:“这幺芋,有的人不多,懂的人更是不多,你可知道为什么她会中毒?”

北阑闫神色一暗:“这事儿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来:“也是我不好,让她平白遭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苏陀本想打趣儿他,可事态的严重性却让他没心思再打趣北阑闫,只道:“半个月前,睿亲王的女儿平儿郡主来问我讨要过一些幺芋,我因着这是毒物她拿捏不住便没有给她;过了几日,睿亲王却亲自问我讨要这东西,我再是不羁,也总不能对他无力,表面上我还是为他办事的,便给了他一些。但我做了些手脚,我的幺芋掺了一些白术,药力微弱。我替四姑娘扎针的空档查看了一下那些吃食,用的便是我那掺了白术的幺芋不错。”

一牵扯到睿亲王,这事儿便变得严重的多了。按理说,夜平儿若是想对慕绾棠下手,倒是可以说得通,但睿亲王怎么会纵容自个儿的女儿做这样的事儿?北阑闫想了想,道:“瑞亲王来问你要白术的时候,你可有告诉他夜平儿也要了?”

苏陀摇了摇头:“没有。我也奇怪,若是睿亲王为女儿来讨要的,定是会说明;可他却并未说明,且拿走的分量并不少,而四姑娘的吃食里头,若是每日按剂量计算起来,用量也是极少的。”

睿亲王。北阑闫眼睛眯了起来,苏陀却不能再与他多说,将药箱子交给了身后的重离,道:“我先走了。若是有什么消息,你尽可来寻我便是。”

北阑闫点了点头,又踏步走进了慕绾棠的屋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前世今生

慕夫人见北阑闫进来了,心中一动,道:“那苏陀呢?”

北阑闫心中再是挂念着慕绾棠的身子,也得拱手做礼,声线平稳地道:“已经出府了。”

慕夫人心头暗叫一声不好,这苏陀若是出府了,她可如何与他说?但当着慕绾棠与北阑闫的面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得笑着抚了抚慕绾棠的脸颊,道:“你们俩先说会儿话,二郎留下来用饭吧。”

北阑闫笑着又是拱手:“多谢夫人。”

慕夫人笑着点了头,自个儿便出了去。

慕夫人一走,屋子里头呆着的人大多都是有眼力见儿的,见着自个儿家的姑娘同未来姑爷站在一块儿,替慕绾棠理了理衣裳床铺便都退了下去。这是姑娘将来的夫君,两个人在一块儿的时候自然是要说些体己话的。

慕绾棠见连元锦都退了出去,心中暗叫这些丫鬟都太伶俐了一些。北阑闫坐到她的身边,拧干了那方巾帕,替慕绾棠擦了擦额头,心疼地问:“可是觉着好些了?”

慕绾棠虽说想躲着他的手,但身上的确是不爽快,苏陀的针虽说有效,但他也说了,得要五日才能好的完全呢,便任由他替自己擦了额头,无力地点了点头。

北阑闫叹气:“这会儿你遭罪,我已经罚了陆挺,并让他快些给你个交代了,你不要太过放在心上。”

慕绾棠听的这话,心里头有些愧疚起来,嘟囔道:“你没事罚他做什么,我用他用着可好了……”也是她没想到,北阑闫撞破这事儿还会罚陆挺,倒是她连累了好好的一个人了。

北阑闫温和地对她道:“犯了错便要受罚。我让他护着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你却中毒,自然是他办事不当心。”言罢,换了语气。有些低沉地道:“这次的事儿,你得应了我,不往深处去追究,行吗?”

慕绾棠感到奇怪。为什么突然与她说这些?往深处追究,这个深处到底是个什么深处?有多深?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所以特意这般叮嘱她的?

慕绾棠抬头看着北阑闫,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此刻就在她身边,眼里原是深不见底的幽黑,此刻却是清澈的很,所有北狐狸的狡黠聪慧都不见了,留下的只有那即将喷薄而出的情义,渐渐柔柔地包裹住了她的心。

慕绾棠收回了目光,心里头悸动再明显不过了。她甚至能听得自己的心跳。缓了半日,才叹道:“不追究便不追究,无妨。”

北阑闫见她皱眉了半日,又是强自压下心头的悸动,越看越觉着喜爱。听的她软软地回应,心里头顿时欢喜的不行,握住了慕绾棠的手,轻轻地笑了,低声道:“嗯,这样便很好。”

慕绾棠让他一下弄的没头没脑的,问道:“什么?”

北阑闫好脾气地解释:“我是说。我说话,你愿意听,这样便很好了。”

慕绾棠脸上一红,推了他一把:“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我觉着有道理的话,都是会听的。”

北阑闫笑着握住她的手。软言道:“是是是,你是个讲道理的人。在我这儿,你说的话便都是道理,我都听。”

慕绾棠听了这话,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心里头比灌了蜜还要甜。忽地想到了第一世的时候,因着自己的一意孤行,从未将这北阑闫放在眼里头,一心一意地扑在了左仪堂的身上。还记得那时自己即将出嫁,他也是半夜偷溜进了她的闺房,那双玛瑙石一般黑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瞧着她,却不敢上前一步。

那时她也醒着,却也不敢动弹半分,直到最后,北阑闫才上前来拉了拉她的手,声音轻柔的仿佛怕是扰了她睡觉,低声道:“我走了。”从那以后,北阑闫便再未出现,直到后来,因为她的任性将北阑闫找回来,让他付出了生命去拯救了一个不爱她的人。

慕绾棠心蓦地一痛,眉头立即锁紧。北阑闫忙道:“可是身上又不舒服了?”

慕绾棠摇了摇头,看着他焦急的神色,心中的愧疚感便是汹涌澎湃地涌出来,鼻子蓦地便酸了,立即扑到他的怀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晓得拼命地掉眼泪。

北阑闫登时让她弄的手足无措,这是她第二次在她怀里哭了,上一次是因为钱驹那个登徒子下流痞子,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饶是北阑闫有七巧玲珑心,心眼儿多的比莲蓬还多,也猜不到这到底是怎么了,只能是抱着她低声软语地在她耳边哄着。

慕绾棠心里难受。这是多好的一个人,玉一般的男子,身家又好,又聪明,他的前途是最光明的,外头人人都敬他三分,再她这儿,居然便是放下了男人家的身段,愿意哄她,甚至是愿意为她的无理取闹买单,可上一世她居然弄丢了他!她把他丢在了西北荒野,最后将他丢弃在了黄泉路上。

北阑闫抱着怀里的人儿,只觉着心口一阵一阵地疼。他虽说有两个通房,但都是争着宠,何况他在外素来待人冷淡,两个通房也是一样,在他面前不敢过分造次,他哪儿哄过女子?只觉着怀里的温香软玉愈发地楚楚可怜,到最后连话也不知该如何说,只能是拍着她的脊背替她顺气,嘴里道:“若是不舒服,哭出来便可好很多了。”

慕绾棠在他怀里渐渐地缓过神来,之后便又是委屈又是尴尬,看着他右肩那一块明显的湿了,脸上便更是尴尬了,低着头也不想抬头。

北阑闫好笑地替她擦了擦脸:“好了,你便别难受了。”

慕绾棠低着脑袋,郁闷地吐出几个字:“你为什么便喜欢我了?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北阑闫的手顿了顿,脸上微微地红了一下,然后道:“我也不知晓为何便喜欢你了,但我只知晓,若是我已经让你知晓我的心思,我便不能轻易放过你。”说罢,执起她的手,极认真地道:“我说过的。我一旦打扰了你,便不会放任你走。此生我定护你周全,你便是我人生中的第一重要事。”

慕绾棠平日里甚少见到他这么认真的模样,更是从未听过这些话。一时间傻了眼,愣愣地看着他,见他神色认真,决然不是说说而已,心中登时感动,又想到自己这一世竟是要嫁给他,心中又是满满的欢喜,嘴角便上扬,嗔怪:“哪儿学来这么不正经的话!想必定是平日里哄那两个妾侍哄习惯了,到我这儿来便是信口拈来的胡话。哄我开心呢!”

北阑闫立即道:“我没有妾侍!”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被慕绾棠给摆弄了一道,心中顿时便化开,无奈地朝她笑。

慕绾棠见他这么紧张,心知他说的定是不假。“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脸上又装作不快的样子:“那两个通房陪你的时间可比我要久多了,你们之间的情义,我可不敢说。”

北阑闫笑着拥紧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若是这么担心,不如早些嫁给我,也省的你日日挂心我是不是又去寻她们了……”

慕绾棠白了他一眼。再没多说话。北阑闫正想说些什么,元锦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来:“姑娘,老爷并三爷来了。”

慕绾棠一听,赶紧推了北阑闫一把,责怪:“都赖你!父亲进来瞧见了像什么样子!”然后扬声道:“快请进来。”

元锦还未来得及反应,门便是让慕皖秩一脚破开。忙冲进来,捏着慕绾棠的肩便道:“听说你这是中毒了?怎么回事?现在可好些了?”

慕绾棠身上还有些不爽快,让慕皖秩这么一捏,登时皱了皱眉,心中好笑地看着这个紧张的三哥。眼里却是渐渐有雾气弥漫开来。

北阑闫见慕绾棠神色不对,皱了皱眉:“你轻些。”

慕皖秩听的这话,回过头去朝着北阑闫便是一顿责骂:“你还说?陆排的人身手好,排毒验毒的本事随便抓个人过来都比她强,你还说什么是护着她!”

北阑闫听罢,出人意料地没有反驳,反倒有些低下头。慕沛脚程没有慕皖秩快,才进了房间便瞧见北阑闫与慕皖秩站在一块,心中本不喜欢,但见北阑闫一副低着头的模样,想到平日里上朝或是与他人说话总是谦谦君子的人儿现在居然低了头,心中便软了一些。

北阑闫见到慕沛,忙拱手便是行礼:“左相。”

慕沛“嗯”了一声,便忙坐到慕绾棠的床边,关切地问:“可是好些了?”

慕绾棠已年满十五,同父兄便再不能这般亲密,算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但大澧民风素来开放,慕沛虽说是读书人,但在官场混迹久了,加之又是皇亲国戚,身上那股子儒家气便早已褪去,也不在乎这些虚礼。

慕绾棠点头:“劳父亲挂心了。”

慕沛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慕皖秩也跟着松了口气,道:“我们原本在二哥那儿吃饭,突然听说你中毒了,父亲便忙赶回来,二哥因着那时恰好去接见客人便没同我们一道过来,眼下也在赶来的路上。”

慕沛见北阑闫也在这儿,心里头又想着昨儿晚上的时候北靖与自个儿提的事儿,想着既是荣懿也已经点头了,这孩子又是实实在在是个好坯子,便对这件事不多说什么了,转而又厉声喊了福禄进来,痛骂了一阵,又是将元锦痛骂了一阵说是连个主子都照顾不周全。

慕沛心疼慕绾棠,便将气都撒到了福禄,齐祿与元锦三人身上,齐祿与元锦都知晓内情,但又不能在慕沛跟前漏了怯,只能是跪在地上生生地受了慕沛的责骂。福禄也着急,谁不知道这四姑娘是左相与夫人的心尖儿上的人物?眼下出了这档子事儿,只怕这左相府又是要翻天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慕夫人自个儿在庭院里头等着,大约过了一刻钟,福殷才满头是汗地带着步履悠闲的苏陀走了过来。苏陀朝着慕夫人恭恭敬敬地行礼,没有半分传闻中不羁的模样。

慕夫人点头,手一挥,跟着的人便都鱼贯下去了,慕夫人也不说话,就那么瞧着苏陀,见后者竟是没哟一点儿的不耐烦,仍旧是那样站着,心里头便有了一丝赞赏,抿了几口茶水,才笑道:“苏先生的医术很是了得,连太医都没有法子的事儿,苏先生倒是几针下去便解决了。”

苏陀拱手:“殿下谬赞,在下就是一介普通人士,殿下不嫌弃在下便很好了。”

苏陀一直唤她殿下,她便顺势走下去,以一个公主的身份同他说话。

慕夫人放下茶盏,笑问:“本宫倒是听闻过苏先生的大名,有一事想要问先生已经许久了,如今倒是得了这个机会,很想向先生讨教一番。”

苏陀笑道:“知无不言。”

“先生是医术高手,本宫想问一问,这人的身子素来硬朗,为何会突然间身子状况大不如前?”

苏陀应道:“若非是经历了大病,便是药物所致。”

慕夫人眼睛看着自个儿的手:“本宫亲近之人出现这样的状况,先生可愿替本宫解忧?”

苏陀心里头“突突”了两下,接着便听闻荣懿叹气:“说来也便不瞒着先生了,如今圣上的身子不好,我这心里头担忧的很,还想请先生前去为圣上诊上一诊。”

苏陀沉默了半晌,这事儿他虽有不羁的名声在外,但在这儿因着她是慕绾棠的母亲,他总给了她几分尊重,便事事都遵循着礼仪来;但今日只怕是不容易过了这道坎儿。这大长公主显然既是有备而来的,他是睿亲王的人她定是也知晓的。这么提出来,当真是让他犯了难。

荣懿既然将对方告诉了他,言下之意便是他也不能拒绝,若是拒绝了。便是与皇室做对,他苏陀再是放荡不羁,也总是大澧的子民,与皇室过不去,他在大澧,便也过不去了。

思虑了半晌,苏陀才低着头道:“多谢殿下赏识。只圣上身边大多都是能人,即便殿下身为圣上亲姐,身旁近侍总会有所顾忌,在下是个江湖游子。身上只有一条命一个脑袋,届时还望殿下能保住在下的脑袋。”

苏陀言下之意便在暗示荣懿,定是要将保密工作给做好了,他可不想一个不小心便让睿亲王发现了,脑袋与身子分家。那可是最最要不得的事儿。

荣懿哪能不晓得他的心思?当即便点了头,笑道:“也是你成全,多谢你。我与圣上商定过后会再找你。”

苏陀心中叹气,面上却是笑的好看,直道:“那便多谢殿下。”

慕夫人点头,道:“往后,这慕府多来走走。府里人虽不多,但总有要大夫的时候。今日见识了苏先生的本事,往后还要仰仗苏先生呢。”

苏陀忙是应了,一转身已是一身的汗,心里头直叫苦,这个北狐狸。简直把他害惨了!唉,这慕家的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苏陀一面心中愤愤不平,一面朝着门外走。慕夫人换了芙箬与元瑜过来,陪着又是一道去了沁月阁。元瑜一边扶着慕夫人一边道:“方才老爷同三爷也过去了,听说老爷在沁月阁发了好大的脾气。里里外外的奴才都让老爷给训斥了个遍。”

提到慕沛,慕夫人心中总有疙瘩。这层不愉快都是放在心里头的,待它慢慢滋生开来,如今慕夫人与慕沛之间已经有了嫌隙,慕夫人心气高,慕沛当初这样仅凭慕之清的一番话和如琏的证词便将她关入清苑,慕夫人是公主出身,承了儆仪皇太后身上的傲气,怎能容忍下这样的屈辱,还有夫君这样的不信任?

到底心中挂念的是女儿,终究还是往沁月阁的方向去了。

沁月阁。

慕沛将里里外外的人都训斥了一遍,咬牙切齿地交代了要将这下毒的人给揪出来,又是下令全府上下都彻查了一番才算完。

北阑闫放心不下,便一直陪着慕绾棠。慕皖秩在慕绾棠的屋子里转悠了许久,又是生了好大的气,慕绾棠撑着骂了他一句才消停了些。

出人意料的倒是于衿来了,慕绾棠因着身上有病气,与于衿这样的外人便是隔着床纱相见,瞧不清于衿脸上的神情,但心中却多少都有些奇怪,他是庄子上的人,怎么会突然就进了慕府,还赶上了她这时候?

没有表现出来,只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说些别的话,大体便是问问庄子上的收成如何,如今即将到九月了,东郊的庄子肥硕,收获自然多,只今年夏日的时候天儿太热了些,经那么一次旱,庄稼毁损了不少,这是此前齐祿便报上来过的。

只慕绾棠问到如今是否开始收成的时候,于衿的回答变的有些答非所问,也不知是为什么,就连记账这样的小事儿问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不免让慕绾棠有些怀疑,可又说不出是什么来,只得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慕皖秩与北阑闫站在一旁,也觉着哪里不对,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点头。眼下慕绾棠中毒,这毒源来源可疑,任何一点儿的线索都不能给放过了。

北阑闫示意慕皖秩出去,后者看了一眼正说话的慕绾棠,又交代了元锦好生照看,便跟着出去了。北阑闫出门的第一件事便是让陆排的人去跟着这个于衿,多少都是有些可疑的;然后便是将苏陀同他说的话同慕皖秩又说了一遍。

慕皖秩听罢,心中也不轻松。不过在回来的路上他便已经想到了,中毒这样的事儿可大可小,如果让慕绾棠她自个儿去查,只怕查到最后她可能会招来祸端,倒不如让她松手,届时让这个北狐狸给她一个交代来的轻松。

既已牵涉到睿亲王,又牵涉到慕家,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睿亲王想将慕家处置而后快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但这次的事儿却好似只是夜平儿不满慕绾棠罢了,想要暗中害死她,却与睿亲王没多大的关系。

俩人说了一会儿话又回到了慕绾棠的屋子里,却正巧于衿也要走了,礼貌性地点头过后便与二人擦肩而过。

于衿才走,慕夫人便进来了,见着慕沛的时候也只是习惯性地点点头,却再没多余的交谈。因着慕绾棠的身上不爽快,老太太也由碧落搀着走了进来,同慕沛一般也是将沁月阁里里外外的人都骂了个够,这才算罢。

慕皖刖也到了,一家子人在慕绾棠的屋子里头义愤填膺地指责,慕绾棠真是哭笑不得,心中却满满的满足感。这是她的家人,第一世的时候她那么的固执任性,一心便扑在了左仪堂的身上,对什么事儿都不上心,这才导致了这一家人惨死的状况。眼眶渐渐有些湿润,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满足。

一屋子的人正说着话,福生却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慌慌张张地道:“夫人……老爷……姨娘她……”

一听是与赵姨娘有关,慕夫人的脸色便登时不好看,老太太的楠木拐杖“咚”地一声敲在地上,厉声呵斥道:“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福生让老太太呵斥的脸上挂不住,事态又是紧急的很,只得咽了口水,尽量平息地道:“是……是赵姨娘,突然往沁月阁来了,景园的人拦也拦不住,便先派了人来禀告。”

正说着话,便听到外头闹哄哄地已经响起来了,碧落最先反应过来:“不好,只怕是过来了!”

慕沛忙让福生起来,慕妍梓打巧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拿着绢子捂着自个儿的胸口:“那赵姨娘方才疯了一般非要进来,现在让齐祿给拦住了,披头散发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疯妇!真是吓死我了!”

老太太笑道:“你是要出嫁的人了,别是让这样的人冲了,沾了晦气。”

慕妍梓乖顺地朝着屋子里的人行礼,笑得温婉:“我这也是担心妹妹的身子。”转而走进了慕绾棠,脸上担忧地道:“妹妹这是怎么了?我听说是中了毒?”

慕绾棠打从心里便不想接受她的嘘寒问暖,面上应付道:“吃的不好了些。”

慕妍梓又是说了一些话,慕绾棠也没往心里去。倒是慕夫人,因着慕妍梓是要出嫁了的人,又是与她唠叨了一些别的东西。

慕沛走了出去,见齐祿将人给拦着了,便走下去,看着赵姨娘那疯癫的模样,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心里也有些愧疚,想着她今儿这样过来定是有话要说的,不免又是一个心软,但又是这样疯癫的状况,怎么能将话说的清楚?索性便是厉喝一声:“疯疯癫癫的,也不怕冲撞了老太太!”

拦着的人听了是他,忙是给他行礼,赵姨娘的眼神好似清明了一些,看到慕沛便扑上来,在他耳边轻声言语道:“我好害怕……好害怕……”

第一百四十七章 青灯古佛伴一生

慕沛拉开了一些距离,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咳嗽了两声,然后道:“你怕什么?”

赵姨娘又是扑了上去,手放在自己的嘴前:“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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