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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王冠-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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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脚下却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眼神敬畏又恐惧。
这是由百年前,圣城的灯塔建造之初,由数名启示学派的权杖借取灯塔和尼伯龙根的力量,所锻造出的神器。
可惜,它悖逆了启示学派所追求的先知之道,舍弃了无数可能之后,反而结合了《圣典》的力量,专注与将万象的命运引入同一个结局的旁门。
可以说了其存在就是对启示学派的亵渎。
仅仅如此,不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恐惧。可根据记录,所有使用过它的人,都会被命运所舍弃,统统没有好下场,甚至子孙后代都会被累积。
天竺的先知和诅咒乐师们,将这种宿命一般的力量称之为‘业力’,业力终究会归于平衡。想要撬动业力,那么就要用自身的命运去抵押。
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而对于圣灵来说,使用它所付出的代价,便是自身的存在彻底泯灭,荡然无存。号角一旦吹响,自身便会在大源的反弹和以太界的强压之下,被碾压至虚无,意识和自我消散在天地之间。
而敌人,也注定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而就在那一瞬间,号角被吹响了。
第六百七十八章 茵陈
天空的尽头传来了号角的声音。
混乱的归墟之外,那已经掀起乱流的海面上,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头,看到动荡变化的苍穹。
仿佛沉重的铜号被吹响了,可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看不见吹号的人,甚至就连以太感应都难以捕捉。
那是从归墟之外传来的声响。
不知几千、几万里的遥远地域中,有人焚烧自己,将灾难吹响。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天空裂开了一道庞大的缝隙,露出隐藏在青空之后的宇宙原暗。
在肉眼的窥视中,那不过是一道壮观的裂口。可在乐师的感应之中,那却是一道通往以太界的庞大裂隙。
而更可怕的要素,却从裂隙之中缓缓升起。
那是一颗星辰。
赤红色的大星从裂缝之后的混沌中浮现,恰似一颗缓缓睁开的眼眸,漠然的目光投向了世间。星光汇聚为一束,向着北方降下。
哪怕没有被那一颗诡异的眼眸直接凝视,所有人也都感觉到浑身发毛,心里一阵沉甸甸的,胸口烦闷却吐不出来。
皇家舰队的旗舰之上,塞尔文凝视着以太球中所折射出的恐怖景象,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
“……茵陈!”
“大星茵陈!”
担任观测员的启示乐师在呆滞许久之后,发出了惊叫:“圣城吹响了灾厄号角!”
转瞬间,甲板上陷入了一片死寂,不安从每个人的心中蔓延开来。
从刚刚几分钟开始之前,归墟内部发生巨大动乱的同时,外部的海域同样也陷入了混乱和恐怖之中。
海潮凭空涌现,种种乱流不断,嘶鸣声不断响起。
转瞬间,原本深蓝隐隐带着漆黑颜色的海面,就变成了血红。猩红的色彩刺痛了所有人的眼膜。紧接着,那些潜伏在深海之中的海兽不断地浮上海面,发狂一样地袭击着所有的东西。
饮下殷红如血的海水之后,那些海兽就迅速的异变了起来,但看上去却越发的面目可憎。身上长着一张张人面的巨鱼,生者四肢的巨大海蛇,长满了藤壶的畸形铁龟……
血水蒸腾着生气。
尖锐的警报声此起彼伏,每一支舰队的指挥官在乐师的警告之下都已经将所有甲板上的人手撤回,那些来不及撤走的倒霉鬼沐浴在血气里,便发出惨叫,很快浑身就长满了怪瘤和囊肿,或是痛苦的死去,或是变成各种古怪的怪物。
军法官驾驶着装甲,佩戴着防毒面具和厚重隔离服装,走上甲板,冷酷的将一个个异变的人杀死,紧接着,乐师呼唤烈焰,将其付之一炬。可那些畸形的骨骼却在火焰中发出惨叫,哪怕变成灰烬,也依旧如同苔藓一般附着在甲板上,难以清理。
很快,海洋就真的沸腾起来了。
高温伴随着焦热的风,从远方吹来,观测员回头,只看到了灼红的钢铁之城。
阿斯加德人的海上要塞。
炼金矩阵调整完毕之后,海上要塞中的上万个以太波动此起彼伏的涌现,彼此统和唯一之后,将那海中的铁城烧至灼红。
不需要武器,因为它本身就是最恐怖的武器。
甚至不需要移动,只是存在于海面上,便足以将整个海域都煮沸,将一切敌人都彻底杀死。
其他的各个舰队也毫不犹豫地展开了自身的防御,种种要素从其中浮现,乐理歪曲了物质界,令周围的一切也随之变异。
现在,船舱外的世界几乎已经变成了地狱。
到处充斥着诡异的血水和吸入一口就会肺腑烧烂的蒸汽,风中飘飞着数不尽的铁砂,铁砂落入血肉之躯,就会迅速的增值,直到将整个生物都转化成畸形的铁胎。甚至气压也开始变化,忽高忽低,真空不断的爆发,掀起飓风和轰鸣……
所有人都顾不上影响其他人了,将自己先武装到牙齿,不约而同的全力改造周围的环境,哪怕将这一片海域变成真实的地狱。
这就是战争。
所有人都已经司空见惯。
如果这是地狱的话,那么所有士兵都是早就生存在地狱中的生物了。
舰桥之上,塞尔文冷眼看着远方数支舰队的变化,并没有第一时间匆匆忙忙的启动防御。
巨型以太炉的启动和运行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情,面对如此恐怖规模的以太流量,就算是不断替换冷却芯,以太炉的寿命也会迅速缩短。
好钢用在刀刃上。
如果说现在的皇家舰队有什么令人羡慕的地方,那就是经过了与天灾和众多海怪的战争之后,水手们早已经见怪不怪,不会那么自乱阵脚。
直到舰队甲板的隔离层传来了被侵蚀的警报,塞尔文仿佛才收回视线,挥手:“奏响吾皇加冕的旋律!
吾等所在,便是安格鲁的荣光之土!”
于是,辉煌浩荡的旋律奏响。
金色的辉光从笼罩舰队的涅之火中蜕变而出,如有实质的龙威浮现,在数十名乐师的控制之下,龙息席卷,所过之处,一切都被那威严的意志所彻底撕碎至尘埃。
当旋律奏响之时,阿瓦隆的海域骤然变得平滑如镜。
那倒映在海中的城池里,庞大钟塔发出轰鸣,一线流光自倒影中无声飞出,转瞬间落入了皇家舰队的龙威之中,金色猎犬的徽记从其中浮现,要素加持。
做完这一切之后,塞尔文看着外面越发剧烈的乱象,沉默片刻之后,再度下达命令。
现在的情况已经乱了,那么就让它彻底乱起来,越乱越好!
既然大家都在乱搞,那么安格鲁也要表现出自己的气度才对。
很快,有一名浑身覆盖着龙威的乐师缓缓升上天空,小心翼翼地捧起了手中的圣杯。
来自诚信之杯的清泉洒向四方。
清泉如同甘露一般洒落四方,在半空中就纷纷蒸发,却没有变成水汽,而是形成了宛如粘稠的云雾,覆盖向四面八方,一瞬间,就连地狱一般的海域都被妆点的宛如仙境。
可那粘稠的雾气却不是香水或者雨露,而是致命的杀机。
诸国舰队的指挥官看到龙威旁边弥漫的白雾,还有那个舰队上空捧着圣杯的身影时,脸色都从漆黑变成了惨绿。
可很快,来自归墟的巨大动静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个恐怖的虚影从以太乱流中浮现,笼罩了天空。
宛如裁决之雷所幻化成的独目神灵,恐怖的雷光从他手中的长矛中爆发,贯穿了层层混沌,强行打开了一个裂口。
紧接着,数十个乐师呼啸而出,紧接着,一线雷光紧随其后,落在了阿斯加德的海上要塞之上。
第二帝子带着自己的下属,率先撤出了归墟!
不仅仅是如此,不少的眼尖的乐师在那一瞬间甚至怀疑了自己的眼睛。
那一瞬间,呼唤神力化作雷霆的第二帝子,胸前竟然被开了一个大洞!将骨骼撕裂,心脏贯穿的可怕伤口上钉着一枚漆黑的箭矢,不知出自于和人的手中。
紧接着,又是一声轰鸣。
一只巨大的幻兽展开双翼,背负着一名残缺的乐师从归墟之中飞出,那一只幻兽似鸟似鹿,浑身伤痕累累,一出归墟,几乎已经站不稳。
这是第二个,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直至最后,宛如呼啸的群星从归墟之中升空,飞向四方。
那样子仿佛遇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正在亡命奔逃。
到最后,又有两名权杖,十六名大师抓紧了机会,耗费了种种秘宝之后,从归墟之中撤离。
可是其中却不见叶青玄的影子。
塞尔文的面色铁青。
“怎么回事儿?”
他看向启示乐师:“殿下没有发来消息吗?”
启示乐师慌乱的摇头,很快,脸色越发难看:“阁下,阿斯加德传来通告请所有人迅速离开当前海域,三分钟后,海上要塞将对归墟进行饱和性炮击,直至归墟再无一寸土地存留……”
“他们敢!”
塞尔文怒吼,“殿下怎么办?!警告他们,这是谋杀!这是针对我国阿瓦隆亲王的一次**裸的谋杀!
让他们立刻放弃一切行动,否则安格鲁必然要令他们付出代价!”
阿斯加德人再无回应。
动荡之中,只有海上要塞发出了震动七海的巨响,无数管风琴如森林一般从钢铁城市中升起,笔直的指向天空,吐出了炽热的蒸汽。
无数建筑宛如琴键一般在城市中起伏,在上百万个齿轮和枢纽的运转之下,汇聚在了同一个节奏之中。
恐怖的钢铁之城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件乐器,而就在城市的最中央,庞大的主干道缓缓地向着两边撤开,而黑暗里,有庞大到令人瞠目结舌的主炮缓缓浮现。
那是号称一炮足以摧垮一个城市的恐怖威胁,在诸国会议上早就被禁止和封锁的禁忌武器。
朵拉风琴!
权杖的虚影从城市之上升起,在上百个以太炉的过载驱动之下,恐怖的光明从炮口之下酝酿,渐渐地对准了前方的归墟,杀意刺骨。
最后一分钟的倒计时开始了。
“这群该死的……”
塞尔文的表情扭曲了,咬牙:“统令舰队,开启所有以太炉,过载驱动从此刻开始起,安格鲁正式向阿斯加德宣……”
就在此时,惊喜的声音从舰桥之上响起。
“阁下,游牧之山发来通讯!”
启示乐师狂喜,高呼:“亲王殿下自归墟中传来命令!”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却卡主了,表情变得呆滞起来,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
“殿下命令我们不用管阿斯加德人,然后……向后撤出……十海里?”
第六百七十九章 桥
“撤出十海里?”
塞尔文失声,“开什么玩笑?全面放弃归墟么?殿下和梅布尔女士怎么办?”
启示乐师捧着以太球,再次确认之后,神情越发复杂:
“阁下,这是亲王的命令。”
轰鸣声里,此起彼伏的以太波动越发恐怖,没时间再犹豫了,塞尔文咬牙,挥手:“立刻执行!
最高级推动,所有人做好冲击预防准备!”
清脆的声音不断响起,舰桥上所有的人都用锁扣将自己的腰带和焊接在地板上的椅子接在了一起。
数秒钟过后,领航员深吸了一口气,一口气将阀门推到了最顶部。
轰!
恐怖的光焰从舰队之上的龙威中浮现,海洋翻滚沸腾,庞大的舰队之上,光芒汇聚,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环形。
环形之中,海水近乎失重的飘飞而起,海量的水汽蒸腾,化作了迷雾,喷涌向四周。
下一瞬间,庞大的力量从龙威之中迸发。
钢铁扭曲的尖锐声音此起彼伏,刺耳的声音刺痛了所有人的耳膜,骤然而来的推力令所有人的眼前发黑,如果没有锁扣的话,恐怕都会被从座位上甩飞。
短短的数秒钟,舰队加速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仿佛有无形的绳索拖曳着上百艘船舰向后疾行,大型船舰剧烈的震荡,装甲薄弱的小型战船上已经裂开了一道道细微的缝隙。
战时紧急退避的方式就是这么的粗暴,原本是为了躲避敌人的大规模禁忌乐章的能力应用在短短的数秒钟过后,就已经抵达了最高航速,甚至还在进一步加速。
但是依旧无法比拟席卷而来的冲击。
在舰队加速的那一瞬间,血色的虹光自海底升起,将海天之间一切染成了赤红。紧接着,归墟之上,疯狂膨胀的以太洪流骤然爆裂,席卷向了四面八方。
首当其冲的是阿斯加德人的海上要塞。
天灾即将诞生时,所迸发异象中最恐怖的就是这种纯粹的以太洪流。以太界中大源降下了新的投影,掀起浩荡冲击,狂暴的以太之海向着物质界宣泄余波。
没有乐理,没有旋律,只有恐怖的轰鸣,还有紧随其后的冲击。
纯粹的以太洪流所造成的只有纯粹的毁灭。
面对这席卷的银色余波,要塞之上骤然浮现了一层又一层的护盾,护盾和洪流摩擦着,就好像海啸之下哀鸣的城墙,不断崩裂出恐怖的缝隙。
无数建筑起落,宛如琴键按下,奏响旋律,千百条道路像是千百条琴弦,应和着同一个节奏,死死地顶着席卷而来的余波。
而就在城市中央,第二帝子端坐于庞大的铁座之上,浑身插入线缆,仅存的右眼合拢,宛如闭目冥思。
可空空洞洞的左眼里却有雷云盘旋。
烈光迸发,威严不可直视。
人造天灾奥丁的神性运行在那一具躯壳之中,又驾驭着来海上要塞,统和了数百个巨型以太炉的力量。
光之巨人的虚影从要塞之上浮现,伸手,抵御着以太洪流的冲击。
可其他的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列国的舰队来不及撤退的,都纷纷在洪流的碾压之下发出哀鸣,船体迅速破碎,紧接着,过载的以太炉被引爆,在他们被洪流撕碎之前,就在爆炸中粉身碎骨。
紧接着,是潜伏在深海中的那些乐师,在第一瞬间就被以太所‘溶解’,尸骨无存。
在天地震荡的轰鸣里,那战船破碎的声音仿佛清脆的铃声伴奏,和这残忍的战争旋律共鸣着。
洪流带来的冲击将整个皇家舰队向外‘推了’数十海里,剧烈的震荡刚刚结束,塞尔文便从椅子上爬起来,凝望着舷窗外被毁灭所笼罩的归墟,脸色惨白。
只是外围就已经如此恐怖,那么核心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有人……能够幸存么?
“完了。”
他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心里一边冰凉,忍不住想要流泪:“殿下……殿下他……战死归墟了!”
“放你娘的狗屁!”
愤怒的声音从来自游牧之山的通讯中响起,嗓音如此沙哑,又如此熟悉,“我还活得好好的,塞尔文你嚎个鬼啊!”
塞尔文呆滞地抬头,转瞬间空空荡荡的胸臆中却充满了狂喜,在反应过来之后,恨不得在舰桥上狂舞。
而刺耳的杂音中,那个沙哑而模糊的声音在咆哮:
“不想……我死的话……打开试验机……共鸣阀……立刻!听到了没有!”
下意识的,塞尔文从怀里掏出了临行之前牛顿大师交给他的钥匙,将沉重的钥匙插入了舰桥指挥席上锁孔。
扭转。
短短的一寸,却几乎用上了全部的力量。
像是沉睡的怪物被唤醒了。
君权号巨震。
无数机枢迅速旋转,船头的船体和甲板翻转,裸露出在下面的庞大的协律仪和繁复到令人吃惊的炼金矩阵。
由皇家研究院率队赶工了六个昼夜终于完成的试验机缓缓启动,低沉的轰鸣中,协律仪疯狂震动,发出了恐怖的高热。
炼金矩阵运行,流出层、形成层、创造层、活动层,四层关联完毕,主轴接通。
演奏开始。
以太之网试验机终端001启动。
下一瞬间,音符碰撞、音程拼合、乐理演化,乐章形成。
直至最后,名为‘天梯’的乐理从其中流淌而出,向着混乱的以太之海投下了自身所在的坐标。
下一瞬间,被层层乱流所覆盖的归墟之中,如出一辙的乐理被唤醒了。
转瞬之间,相隔无数杂音和阻碍的共鸣开始。
一瞬间的寂静。
下一瞬间,命运之杖顿落。
低沉的声音中,以自我为基点,狂乱的以太之海为之一震,在宿命之章的压力之下,封锁内外的洪流被撬开了一道裂缝。
紧接着,电光破空而来。
仿佛在永恒的黑暗里寻找到了灯塔的踪迹,乱流之中,骤然有一道锐利的电光驰骋而出,笔直地向前。
自归墟而起,横跨了沸腾的海洋和以太乱流,贯穿了一切阻拦。
无形的乐理交织成桥梁,将两者铆接在了一处。
天梯成就!
这是一道桥梁。
自混乱的归墟之中直达外界的通路。
仿佛海洋和以太都被开辟至两边,在那庞大的缺口之下,一道虚幻的桥梁向前延伸,衔接在了君权号之上。
天梯所过之处,一切混乱都被强行镇压,冲击消弭、以太沉眠,动乱的海面恢复平静。平静的海面上,倒映着一轮缓缓升起的苍蓝月轮。
天地一静。
第六百八十章 请你一定要原谅它
紧接着,下一瞬间,数十道流光从缺口之中飞奔而出,沿着天梯所开辟出的夹缝,从归墟之中迅速飞出。
被封锁在归墟中的乐师们竟然还活着。
在观测中能看清楚,他们身上竟然都没有什么伤痕,顶多只有惊吓过度之后的惨白脸色……还有那一枚别在胸前无比显眼的教团徽章。
忽然间有这么多人皈依了教团,远处的教团船队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那教团徽章之上,赫然是火焰与圣徽的纹记。
宗教裁判所。
竟然在这关头被宗教裁判所捞了一把?!
观测现场的大主教傻愣了许久,恨恨咬牙吞下了这口老血。哪怕到这种绝境,他竟然也能够闯出一条生路,然后将别人拉上自己的贼船。
“果然,那位大审判长不容小看啊……”他冷声呢喃,收回视线,看向身后红衣的教士:“肖邦阁下,我们还要放任局势恶化么?”
“从一开始局势就没有好转过,真难过啊,没救啦,没救啦,彻底没救啦。”
被称为肖邦的男人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低声抱怨:“舒伯特的失控就是一个很明显的警告,可圣城一直都没有下决心的勇气。
早点让我去的话,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对不对?我比舒伯特合适多了,为什么不让我去?”
毫不在意地谈论着自己应该代替舒伯特去送死这件事情,肖邦的阴暗语气竟然隐隐地带着一丝期待:
“早怎么做就好了,就不会有后面那么麻烦的事情发生。”
主教的神情复杂,尴尬地低声说:“肖邦阁下,您是全世界乐师中仅能继承圣徒之位的存在,请留待有用之身……”
“又开始了,别嗦。”
肖邦挥手,那一只从阴影中伸出的手掌大概有一半的地方看上去非常完美,精致而细腻,是一只完美的乐师之手。
可另一半看上去却伤痕累累,手腕上带着层层叠叠的伤疤,甚至还有伤口才刚刚结痂,手背的地方还有一大块烧伤的痕迹。
现在,那一只手指向归墟,指着那一道天梯的源头。
“看那里。”
…
“预备神的道,修直的路。”
叶清玄听见身后传来的轻柔声音:“以自身乐理镇压外界,无惧黑区和混乱,任意通行曾经我为了抵达这样的程度,花了三十年。
而你,只花了几个月的世界……”
叶清玄猛然回头,看到黑暗中凝结的人影。
那个人影近在咫尺,却又感觉不到任何实感,仿佛海市蜃楼折射出的幻象。似男似女的面孔凝视着叶清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羡慕。
“这大概就是我所不能企及的天资吧。”
“帕格尼尼?”
叶清玄皱眉,“你竟然没有扑在归墟上面,还有时间来找我?”
“毕竟笼子破了这种事情,总要来关注一下。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在压力之下产生了这么可怕的提升。”
帕格尼尼轻声叹息:“我自诩天纵英才,可是却在百年之后被你的父亲所轻易超越,本来我以为像他那样的怪物只有一个,可现在,又被你追了上来。
或许当初我应该不惜一切代价,把你杀死在奥斯维辛。在那么多乐师里,除了青之王以外,唯有你让我觉得是个威胁。”
被帕格尼尼和青之王相提并论,叶清玄却丝毫感觉不到欣喜。
这只能说明帕格尼尼彻底动了杀心。
在奥斯维辛没有做到,在这里搞定也不晚。
他下意识地将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老修女拦在身后,不敢再抽空寻找脱离的间隙,全神贯注地应对着帕格尼尼带给他的压力。
“直到现在,你还不忘记替教团操心?”
帕格尼尼似笑非笑地撇了一眼老修女:“只可惜,教团不会领情。”
“我不在乎教团怎么想。”
叶清玄冷然回应:“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毫无价值的牺牲在我自己面前发生。”
“你和教团不是一路,叶清玄,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的父亲不是,你也不是。你不喜欢他,可他将自己对权威的蔑视和对正确的偏执传承给了你,你做得比他更好,他只想着躲,可你会早做准备。”
“那又如何?”
叶清玄漠然反问。
“到我这边来吧,叶清玄,这是我最后一次邀请你。”
帕格尼尼伸出手,神情诚挚:“百目者已死,我会统领深渊,成为新的神明。
我会从这里开始,改造深渊,改变黑乐师,也改变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会迎来新的开端。你将有机会一手缔造它的规则,届时,一切都将如你所愿。只要你和我站在一起,我们可以掌握整个世界。”
“不。”
毫不犹豫,没有任何思考和犹豫,叶清玄摇头,拒绝地干脆利落,干脆到连早有准备的帕格尼尼都愣住了。
“为什么?”
“没什么。”
叶清玄不想理他,握紧了命运之杖:
“你就当我脑子有病吧。”
帕格尼尼看着他准备开战的样子,许久,轻声叹息。
“你永远都在执着于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吗,叶清玄……真是可笑啊。”
他抬起了眼睛,俯瞰着叶清玄,眼神变得冷漠了:“就算你已经成为了大师,就算你能够成为权杖,你又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与我为敌?就凭着你掌握的那一件原罪之衣?”
“原来你还记得这件事儿啊。”
叶清玄忍不住大笑:“不要这么小气嘛,不就一件衣服么?我还以为你根本没放在心上,早就忘了呢。
说实话,你的衣服挺好穿,到最后都对你忠心耿耿,请你一定要原谅它。”
“让我来告诉吧,叶清玄,窜变乐理因何而强大……”
帕格尼尼面沉如水,只是微微抬起手掌,五指之间,隐隐的雾气缭绕,却变化不定。尘埃和以太落入其中,就仿佛被溶解了,消失不见。
在那极短的瞬间,被窜变乐理所同化,化为了其中的一部分。冷酷而阴柔,悄无声息的掠夺万物,成就自身。
“是因为它的使用者是‘我’。”
第六百八十一章 水深
虽然隔着久远的距离,但有启示乐师在,圣城的乐师们依旧将整个过程看的一清二楚。
现在以太混乱,有的乐章结构脆弱,甚至没有办法直接施展,直接断绝了通过乐理侦测直接获得现场情况的可能,不过,增强耳目的乐章却要多少有多少。
更何况,两三十海里的距离,并不算远。
“赢得了么?”
眼看到叶清玄竟然选择对帕格尼尼动手,所有人都忍不住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可是,明明胜负悬殊,但不知为何,主教的心里却依旧有一丝动摇。
或许,赢得了?
一方面是来自叶清玄表露出来的十足信心,一方面也是出于圣城对叶清玄的分析。
这位大审判长行事往往出人预料,对人对事全凭自己好恶,偏偏大势已成,手腕颇硬,是一等一的难缠人物。
虽然他喜欢做不自量力、螳臂当车甚至是无意义的事情,经常押上全副身家去豪赌,但却偏偏狗运逆天,每次都能赢。
仔细想的话就会发现:这个家伙在事先就已经早有对策,准备好了底牌甚至是盘外招。
虽然在大局之上有所缺失,但在细节之上,可以说是走一步算十步的厉害角色。
对这样的人来说,战斗的结果往往在开始之前就已经注定了。
他最擅长的就是以小博大,将对手拉近自己最擅长的领域里,用自己丰富的经验去打败他。
这样的奇迹已经一再重演过,此时面对帕格尼尼,所有人心里竟然对他还隐隐抱有一份信心。
“赢得了才有鬼!”
肖邦翻了个白眼,端起手边一杯冷茶,抬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之后,将茶杯扣在了瓷盘上,泡开的茶叶在微红的残汤里微微荡漾。
低头凝视那一块茶叶残痕,肖邦沉默了片刻,两只眼睛里放出了一缕刺眼的白光。那一瞬间,舰桥上所有人都感觉到呼吸一滞。
肖邦的整个人都仿佛变成了通往以太界的裂口,权杖的投影降临在此处。
这是很多专注先知之道的启示乐师经常玩的游戏,借用喝过的茶叶作为介质,祈求大源想自己揭示凶吉。
但很少有人敢将这种方法用在正事儿上,一方面这种东西实在太过儿戏,就连乐章都算不上,能看得到多少,全凭乐师自己的经验和启示学派的造诣,一方面,事情如果关系到什么重大人物,启示很容易就会被对方的乐理所扭曲,结果偏离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
肖邦敢这么做,一方面是他艺高人胆大,一方面……可能就是真不把这件事儿当回事儿了。胜负心里早就有了定论。
眼看肖邦此时的样子,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可许久都不见他说话,主教犹豫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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