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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王冠-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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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这样我也可以安心了。”云楼庆舒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欣慰地笑着:“白汐从小就是不听话的孩子,喜欢惹祸,让人很头疼。看到她现在变得这么好,我也很开心。”
“这么说,大兄弟你看完啦?”
夏尔就像是串门一样,挥手道别:“没事儿的话就回去呗,改天我们带白汐去看你,今晚我们还有事儿呐。”
饶是云楼庆舒的城府深沉,在这丝毫不给面子的驱赶之下也有点挂不住,尴尬地笑了笑,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
“有点饿了,能不能一起吃点?”
夏尔摇头:“圣城居,大不易。最近伙食费不够啊。”
“没事儿。我掏钱。”
夏尔再摇头:“时间也很紧。”
“没关系,您忙。”
云楼庆舒说:“只要我和白汐谈谈就好。”
夏尔一愣,旋即无奈叹息:
“哎,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给白汐报了一个数学兴趣班儿,你看这时间,立马上课啦,来,白汐,师兄带你上课去。”
说罢,不等云楼庆舒说话,拽起了白汐,不给她反抗的机会,扛起来就跑……
这货把自己师妹扛起来就跑了!
临走之前,还丢给了叶清玄一个眼神。
师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接下来就要你顶着啦!
一片尴尬的寂静中,亚伯拉罕咳嗽了一声,努力地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掏出烟斗,起身:“我去外面抽烟……”
然后也逃走了。
这种场面,他着实看不明白啊。但既然夏尔都已经先闪了,那自己留下来似乎帮不上什么忙,还是交给年轻人吧。
到最后,空空荡荡的餐厅中,只有叶清玄和云楼庆舒两人,隔着一桌残羹剩饭,复杂地对望。
“看来今天是谈不成啦。”
云楼庆舒摇头,感叹:“来的终究不是时候,太赶了,仓促之间的对话根本无法达成目的啊。只会让那个孩子更加讨厌我吧?”
“云楼庆舒先生,坐吧。”
叶清玄叹息,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座椅:“不好意思,出了这种状况。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跑的,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讲。”
他凝视着风度不改的云楼庆舒,声音低沉:“这么长时间了,白汐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她在外面没有家人,我们就像她的家人一样。
我和夏尔都是她的哥哥,会保护她,有什么人想要欺负她,都要过我们这一关。”
云楼庆舒点头,就像是招待自己女儿的朋友来上门拜访一样,满是赞许:
“辛苦你们了。”
“不止是想要欺负她的人。就算来的是她的亲生父亲也一样。”
叶清玄的表情变冷了,“这么长时间,你对白汐不闻不问,她一个人在外面孤独流浪。现在你从天而降,一副慈父面孔,说实话,让我有些反胃……”
他死死地盯着云楼庆舒的脸,一字一顿:
“——你究竟想干什么?”
被那样的目光看着,云楼庆舒微笑着,忍不住摇头。
“何必这样呢?我们不是已经见过一面了吗?”
他弹指,让侍应生收拾掉桌子上的东西,很快,一桶冰好的酒摆在桌子上,还有两个酒杯。
云楼庆舒端起酒杯,示意叶清玄随意。
喝完一杯之后,他有些突兀地问道:“白汐今年多少岁了?”
叶清玄一愣,皱起眉头:
“十九。”
“已经十九了啊,和她的姐姐一样了。”
云楼庆舒叹息:“到了该嫁人的时候啦……当父亲的,总要为女儿着想,为她选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婿。
我来圣城,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白汐用不着你为他打算。”
叶清玄摇头:“而且,恕我直言,你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麻烦。难道你觉得白汐会乖乖地听你的话,去嫁给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
云楼庆舒笑了,笑容意味深长:“没关系,她就总归还是我的女儿。‘有的时候’,总会听话。所以,我得说……”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轻描淡写,却宛如描述现实,宣告真理:
“——你还是不够了解他。”
于是,叶清玄的脸色阴沉起来。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还掌握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但他既然出现在这里,想要对白汐做什么,那么叶清玄就不能放着不管。
哪怕这个人是白汐的父亲也一样。
开玩笑,哪怕来的是他亲爹叶兰舟他都照打不误,更别说是别人的爹了……他敢说自己要是在这里将云楼庆舒暴揍一顿,白汐起码能开心三个月。
可惜,这个王八蛋是云楼城的诸侯。
论爵位的话,还比自己高一个位阶。
倘若贸然动手的话,就会彻底陷入被动……
云楼庆舒有备而来,他总要搞清楚对方的计划和底牌。
只不过,叶清玄自己也没有自信,能够在这种从下水道的臭水里泡出来的老狐狸身上占到便宜。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幸好,白汐被夏尔强行带走了,否则局面还要更加被动…
“你知道么?”
云楼庆舒自顾自地喝着酒,讲话的时候眉飞色舞:“以前,我想要让白汐嫁给安格鲁的大皇子。她去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妃。
可惜,她不喜欢,甚至离家出走……当爸爸的真是难呀,想要找个女婿也要费尽心思。”
叶清玄沉默。
“其实,女婿不难找,难找的是称心如意的那个。”
云楼庆舒说道这里,指着窗外灯火通明地圣城:“你看,圣城里那么多达官贵人,只要我透露出嫁女儿的想法,不知道多少人的老婆会忽然在今天夜里病死呢……幸好,我已经找到了更好的,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叶清玄皱眉:
“比如?”
云楼庆舒笑了,伸手,拍着面前年轻人的肩膀:
“比如你呀,叶清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 女婿和岳父
“比如你呀,叶清玄。”
寂静里,云楼庆舒笑着,再次丢出了一张王牌。
他拍打着叶清玄的肩膀,神情十足的欣慰:“你比大王子那个傻子强多了,比任何人都强得多。你不这么觉得吗?”
“云楼先生你太过高看我了。”
叶清玄的神情漠然:“说难听点,我只不过是个安格鲁的打手而已,哪怕在成为乐师之后有了点名声,但依旧与真正的权与力无缘。”
“不要妄自菲薄,年轻人。”
云楼庆舒淡淡地说:“你今年也不过是十九岁吧?大半年的时间,你从一个一无所知的学徒突破至干涉级的强者,手握九霄环佩这样的神器,身负不知多少个学派的隐秘传承,怀揣贤者之石这样的重器。
大逆之人叶兰舟是你的父亲,巴赫先生唯一的弟子狼笛都是你的好朋友,麦克斯韦将你当做衣钵传人,安格鲁承认你是他们的持剑者,未来的影子大臣,第五部门的最高负责人。静默机关不惜工本的想要招募你,让你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就连未来枢机主教的核心,康斯坦丁都对你赞赏有加。刚刚那位看似不着调的夏尔也将你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与安格鲁而言,你是未来的中流砥柱,兰斯洛特做梦都想要让你重归家族。更不用提那位对你情根深种的玛丽殿下。
等你正式上位,便是百年以来第一位手握石中剑、第五部门和兰斯洛特之甲的无冕之王……
于东方而言,你是叶氏当之无愧的家主,不知道多少人苦盼着你回到东方去。等你通过龙血之道的考验,就是地位尊贵的诸侯,与我平齐,前途无量……”
云楼庆舒凝视着叶清玄,像是看着良才美玉,无价之宝:“你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从才能、从人脉再到出身,有多少人配和你相提并论?”
“原来如此。”
叶清玄眉毛微微挑起:“如果不是先生提醒,我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有这么高贵,可惜,既然我前途无量,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娶白汐?”
“那你会放任她嫁给别人么?”
云楼庆舒反问。
叶清玄沉默。
云楼庆舒便愉快地笑了,为叶清玄斟酒。
“叶清玄,你看,你是在乎她啊。”
他在这少年耳边轻声呢喃,声音沙哑,宛如鬼魅:“比起把我的女儿送给不爱她的人做玩物,我干嘛不为白汐找一个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好男人呢?”
叶清玄冷笑:“不仅仅是为了白汐,也可以为了你付出一切,对不对?”
“叶清玄,你快要二十岁啦,怎么还不像个男人?”
云楼庆舒遗憾地摇头,起身,似是醉酒了,环顾着空旷而华贵的餐厅,凝望着窗外喧哗的夜景,便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为何不敢直面自己的**呢,叶清玄?男人就是要将自己所爱的东西握在掌中啊!”
“不论那个东西是美人、权利、财富或者是一个国家。如果它不属于你,那你对它的爱又还有什么意义?难道你真的忍心,眼睁睁地看着白汐嫁给一个秃顶肥胖老男人?”
那声音像是魔鬼的低语。
云楼庆舒走到叶清玄身后,双手轻柔地按着他的肩膀。
他依旧雍容地微笑着,可那笑容中却带着酒意和一丝癫狂,声音变得像是来自于炼狱中一样:
“她今年才十九岁啊,叶清玄。那么年轻,那么可爱,牵着你的手,就会害羞的颤抖,甜美的令人心醉。
你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就应该属于你!
想想,如果没有你的话,那白嫩的身体就被一个面目可憎的老男人压在身体下面玩弄,直到眼泪哭干,被人装扮成一个摆设在家里的洋娃娃……”
叶清玄沉默着,不发一语。
可白色的长发之下,他的面色铁青,眼眸中有盛怒的月光:
“云楼先生,适可而止吧……”
“适可而止?”
云楼庆舒被逗笑了,“你以为这里是哪儿?叶清玄,这里是圣城啊。你知道哪些道貌岸然的大人物脱下制服之后,是什么样的怪物么?
你可曾见识过他们玩弄女人的手段?他们玩厌了之后,恐怕还会呼唤朋友,三个人,五个人,甚至……”
“我说,够了!”
叶清玄低吼。
冰冷的月光幻影从虚空中升起。
瞬息间,月光如剑,横扫虚空。
以太之海中骤然浮现了六道涟漪,可尚在酝酿之中便被月光之间强行碾灭。
寂静中,一连串噼啪的声音从两人中间响起。两道强大的力量骤然从虚无中迸发,凝固了世界,歪曲了现实。
瞬息间,两道截然不同的乐理碰撞在一处,短促而激烈的交手。
从物质界歪曲了现实,再升入以太之海中,掀起狂风巨浪。在引起圣城境界之前,又悄然地将争斗转入了暗处。
那在以太之海最深处的疯狂交锋掀起了余波。月光之剑纵横交错,挡者披靡,连破十六道拦截,将对方逼入了被动防卫的地步。
只不过对方明显是权杖级的人物,哪怕以云楼庆舒为源点,远隔千百米与叶清玄隔空交手,也依旧能够进退自如,保证云楼庆舒的安全。
在以太之海中的争斗反馈到了现实之中,只听见一连串尖锐的声音,性质干涉的恐怖余波之下,石砖、墙壁、水晶吊灯接连破碎。
桌子融化成泥,桌布却变得坚硬似铁,酒杯在瞬间气化,杯中的红酒却凝固成了恶臭的胶质……
而当短暂而凄厉的尖鸣戛然而止的时候,叶清玄的手指,已经按在了云楼庆舒的脖子上。
在云楼庆舒身上,那以太波动散发着狂怒的气息,却碍于云楼庆舒的安慰,隐忍不发。
那个人都没有想到,被誉为前途远大的叶清玄现在竟然起点也如此之高……
刚刚的瞬间,叶清玄纯粹以力压人。小源撬动了以太之海,强行摧垮了他附着在云楼庆舒身上的防卫。
就直接用贤者之石做成铁球去砸人,简直暴殄天物!
现在,叶清玄只需要意念一动,心音催发,就可以从内而外的将云楼的诸侯变成一团烂肉。那个人便不敢再动,不敢冒这种险。
“冷静,年轻人,冷静。”
云楼庆舒像是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处境,不见恐惧:
“难道你觉得我像是那种龌龊无耻的人么?别担心,我是她的爸爸呀,我怎么会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出现的,对不对?”
“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云楼庆舒先生。”
叶清玄松开了手指,面无表情地:“我为她付出了那么多,所以,她不属于你了。
——不论你有什么样的底牌,有什么样的打算。我希望,在你离开圣城之前,不要在出现在白汐的面前……
否则,我发誓,我会让你很不痛快。”
“学得真快啊,叶清玄。”
云楼庆舒赞许地拍着他的肩膀:“你果然没令我失望,你比我想得还要拥有价值。如果可能的话,我甚至连潮月都想一同嫁给你……只不过,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听了吧?”
他伸手,蜕下了残破的外衣,隐藏在暗处的仆从走了上来,恭谨地为他换上一袭新的衣袍,光洁如新。
依旧威严且华贵,无损雍容。
“时候也不早了,我该走了。今晚还有一位枢机主教代表圣城与我约见。”
他看了看怀表,轻声叹息:“没想到岳父和女婿之间第一次的不快见面,竟然就这么到此为止了。
保重吧,叶清玄。”
他最后看了叶清玄一眼,转身离去,大门在身后轰然关闭…
在门外,寂静的夜风中,华贵的车驾停在路边,仆从们半跪在地上迎接着云楼庆舒的回返。
可云楼庆舒停在门口,却回头,看向身旁。
在路边,亚伯拉罕一个人坐在消防栓上,低头抽着烟斗。他的衣服穿得并不好看,还带着一顶有些年头的帽子,看上去不像个乐师,反而像是一个老流浪汉。
云楼庆舒站在他身边,拈着一根烟卷:
“可以借个火么?”
“当然。”
亚伯拉罕抬手,钢铁手指摩擦,火苗迸发,点燃了烟卷。云楼庆舒借着火光,打量着亚伯拉罕的面目:
“说实话,二十年我听说过你。亚伯拉罕的名字,如雷贯耳,敬仰已久了。”
“谢谢。”
亚伯拉罕摇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只想做个老师,可你却想要抢走我的学生。所以,就不要说什么敬仰已久的话啦。”
“没办法。”
云楼庆舒无奈摇头:“做父亲的,总要严厉一些。”
“真巧,我也是。”
亚伯拉罕平静地说:“白汐是个很好的女孩儿,乖巧,又可爱。所以,她不喜欢你,一定不是因为你严厉,而是因为你对她不好。”
云楼庆舒沉默着。
面对众多言辞,他总有辩解的余地,可面对亚伯拉罕这样直来直去的逻辑,他却不知应该怎么回应。
他叹了口气:“先生对我误会太深。”
“你知道么?”
亚伯拉罕掐灭了烟斗,在消防栓上磕掉烟灰,将它收进口袋里,回头看向云楼庆舒:“有那么一瞬间……”
他说:
“——我很想杀了你。”——
当叶清玄找到白汐的时候,白汐正坐在使馆的后院里荡秋千。
叶清玄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许久之后,她低头,恨恨地抹了一下脸之后,转过头来,眼睛看起来有些发红,但却并不难过了。
“揍他了么?”白汐问。
叶清玄点头,“揍了。”
“赢了么?”
叶清玄想了一下,摇头:“没输。”
“哦。”
白汐有些沮丧,很快,她就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你努力一下,下次就能赢了。”
“恩。”
叶清玄点头,笑了起来:“我们回去吧,老师和夏尔很担心你。”
白汐乖乖地点头,扯着他的袖口,跟在了他的身后。
可叶清玄却停顿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冰凉,纤细又小,握在手里,让人不敢用力,生怕像是冰雪一样融化在掌心中。
白汐的身体僵硬起来。
“表哥?”
她抬头,去看叶清玄,可叶清玄走在前面,逆着光,她看不清叶清玄的表情。
“白汐……”
“嗯?”
“你会跟着你爸爸回去么?”
白汐便笑了,摇头:“不会。”
“真的?”
白汐用力地点头,“真的。”
“嗯。”
叶清玄低着头,握紧了她的手,像是笑了:
“那就太好了。”——
几天之后,圣城依旧下着雪,没完没了。
明天就是冬幕节,大部分店铺都关门了,路上的行人也稀少了起来。雪落的声音遮盖住喧嚣,令这一座钢铁城市变得宁静又安详。
叶清玄任由雪花落在自己的身上,踩着松软的落雪前进,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直到最后,他推开了那一扇古色古香的门,壁炉的热气便扑面而来。
在古董店里装饰的低调而舒适,壁炉燃烧着,散发着松木的香气,其中或许还撒了香料,便发出了幽幽的香气,令人心神寂静。
在那些古旧的珍贵鼓动之中,有人坐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摊子,埋头在书本上写着什么。
“老板,你这个破地儿好难找啊。”
叶清玄在门口跺了跺脚,抖掉身上的雪花,走进屋子里。
赫尔墨斯挥手:“你终于来啦,我还以为你前几天就回来呢。
我这里还有点忙,你随便坐,柜子里有酒,自己倒。”
叶清玄站在沙发旁边,看了他半天,才确认这个家伙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个无良老板。
前两天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臃肿肥胖的死胖子,可现在他却瘦得不得了了,或者说,恢复了原本的消瘦和清秀。
现在的他看上去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贵族,面容俊逸,皮肤苍白,隐隐显露出原本那种阴柔的美感,男女莫辨。
就像是第一次见面时,那个金发的少年在短短的时光之内长大了,和原本的痴肥样貌判若两人。
“老板你吃什么药了?”
叶清玄皱眉:“体重起码减了五十斤不止吧?”
“嘘!”
赫尔墨斯不耐烦地挥手,手抓着钢笔,迅速地在手中的本子上书写着什么。叶清玄看过去,只觉得眼睛疼。
以他微薄的机械工程学造诣和炼金学的感悟,他只能够看出赫尔墨斯在绘制着某种庞然大物的设计图,自己所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是却复杂得令人难以理解。
其中有关炼金术的部分他能够看懂一些,只能够察觉其中的某些乐理与自己的感悟如出一辙,有叶氏天梯的影子掺杂在其中,却看不懂它究竟的作用和面目。
他试着以解译法推演,可推演还没开始,铺天盖地的变化和乐理就几乎令他眼前一黑,那一瞬间,他只看到了一道庞大的而模糊的结构,宛如隐藏在迷雾之中……
“这是什么?”他不禁失声。
“秘密。”
赫尔墨斯露出诡异的笑容,钢笔急书,写下了最后一个公式,然后合上了手中的本子:“过两天写完之后再给你看,你会被吓到的。
没想到,我在打算告别的炼金术和锻造之后,竟然还能够萌发出这样可怕的创意呢,绝对会改变世界的,叶清玄。”
“……每个人都想要改变世界,这并不值得令人吃惊。”
叶清玄摇头,搞不明白赫尔墨斯瓶子里究竟在卖什么药,索性不再去管:“你怎么忽然瘦了这么多?”
“——当然是靠着健身和运动呀,难道还靠节食么?”
赫尔墨斯吹了声口哨:“良好的健身习惯是健康身体的保障啊,叶清玄,要不要我送你一双跑鞋?跑步可是很健康的!”
跑步?跑个鬼咧!你每天从圣城往安格鲁跑一个来回才能瘦得这么夸张吧?
叶清玄忍不住腹诽,将外衣脱下来,挂在衣架上,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他的对面:“我的来意,老板你肯定明白了。”
“云楼庆舒?”
赫尔墨斯似乎早就知道了,并不吃惊:“你已经见过那个家伙啦?看来他给了你不小压力呢。毕竟是女婿见岳父嘛,有压力是正常的。”
“老板你能不鬼扯么?”
叶清玄叹息:“真要有那种岳父,还不如趁早抹了脖子好。我宁愿将我所有的东西捐献给流浪儿童,都不愿意让那种混账从我手里拿到一毛钱。”
“哎呀,看来翁婿不睦,家宅不稳呀。”
赫尔墨斯捏着下巴,露出怪笑:“那你来找我,看来是想要搜罗点你岳父的黑材料咯?”
“那个家伙,究竟有什么底牌?”
叶清玄直截了当地问道:“他这么信心满满地来圣城,来见早就想要干掉自己的女儿,究竟有什么依仗?”
“唔,你问了一个好问题。”
赫尔墨斯捏着下巴,煞有介事地说道:“这就要从四十六年前云楼庆舒出生时讲起了……”
“拜托,说简略点。”
叶清玄实在没心思听他的长篇大论。
“好吧,好吧。”
赫尔墨斯无奈耸肩:“那就从二十三年前说起好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 无解
四十六年前,云楼庆舒出生。
他是云楼飞鲸的第三个孩子,庶出,母亲是云楼城中的名妓,直到六岁才被领回家里。他的上面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二十三年前,云楼庆舒二十三岁。
在他生日的那一天,云楼飞鲸中毒身死,同一天的同时,云楼城的正统继承人云楼庆喜遭遇刺杀,侥幸未死,却颜面尽毁,从此消失不见。
云楼庆舒从此成为了城主,继承公侯之位,雄踞云楼,掌握了东西方之间的海陆枢纽。
这本应该是他人生的最巅峰,最辉煌的一天,可惜,从那一天开始,城中便不断有乱贼做逆,持着庆喜公子的名字掀起叛乱,民怨此起彼伏。
而震旦帝国,也迟迟不肯下诏书,承认云楼庆舒的位置。
身为一个庶出的儿子,无根无底,无本无凭,能够达到这样的程度,谋略、胆识、野心和城府可谓恐怖,只可惜,他终究欠缺了一样的东西……
“天人之血。”
叶清玄听懂了赫尔墨斯的意思,神情恍然:“他是混血,血统不纯,就连乐师都不是。”
“没错。”
赫尔墨斯拍手赞赏。
云楼氏世代传承神器‘帝俊’,把持海上云楼,历代家主都是当世强者,上一代的家主云楼飞鲸在全盛时期,更是以一人之力压服海上,把持大权,被人称为海上皇帝。
而云楼城更是千名擅长炼金的东方方士所联手打造而成的战争兵器。其核心中枢,只有在帝俊的控制之下才能够启动。
否则断然无法抵御群星海中八十年一次的现象级天灾黑潮。
而云楼庆舒不但对乐师之道一窍不通,甚至因为自身血统稀薄,根本无法获得帝俊的认可,更无从掌握云楼。
但在他弑父杀兄之时,距离黑潮还有二十五年的时间,并非燃眉之急。
最要命的是……
“他不能证明自己是‘正统’!”
赫尔墨斯淡淡地说:“无法获得帝俊的承认,不是乐师就罢了。可他的天人之血不纯,发色驳杂……龙脉九姓根本不可能承认他的地位!
堂堂龙脉九姓的家主,和一个杂种并列,简直是天大的羞辱!
一日不获得震旦的诏书,他便一日寝食不安。
只要他那位重伤遁逃的哥哥再度从城中现身,振臂一呼,恐怕立刻就有天下响应,赢粮而景从者不知会有多少,就连民间都在传闻:云楼庆舒得国不正,将来必死于庆喜公子之手……”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叶清玄:“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
叶清玄沉默许久,摇头:“我做不出那种事情来,更不要提如何应对了。”
“那你猜猜他怎么做的?”
赫尔墨斯眨着眼睛,卖着关子,不慌不忙。直到发现叶清玄面无表情根本没有反应之后,才无奈摇头,道出了谜底。
“既然自己不是正统,那么生一个正统出来,不就是了。”
赫尔墨斯说:“反正只要自己能够生出一个纯血的孩子来,那么龙脉九姓就没有话说了吧?哪怕是那些心心念念想着造反的家伙也办法扛出大义的旗子来了吧?
于是,他就那么做了。”
“那么做了?”
叶清玄皱眉:“他怎么做了?要是简简单单的能生出一个天人之血来,别说云楼氏,就是整个震旦的龙脉九姓都会被他逼疯。”
“你傻啊。”
赫尔墨斯摇头,露出怜悯的神情:“你忘了吗?他还有个姐姐啊。一个从小对他就很好,像是母亲一样的姐姐……”
叶清玄愣住了,遍体生寒。
“你是说那个混账,他……他……”
“恩,没错,他强·奸了自己的姐姐。”
赫尔墨斯淡淡地说道:“然后很快,她的姐姐怀孕了。
为了这个孩子,为了能够得到一个纯血的孩子,他不惜工本,几乎花掉了云楼城一半的财富。从娘胎里开始,就给那个孩子使用了大量就算权杖级乐师都会发疯的珍贵秘宝。
最终,他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纯血,一个天赋强大到像是怪物一样,哪怕在胚胎之中就已经注定前途无量的孩子,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哈哈哈!”
赫尔墨斯讲这个的时候,就像是在讲笑话,笑得无比开心。可叶清玄却笑不出来:“你是说,白汐就是那个……”
“白汐就是那个孩子,可那个孩子,却不是她。”
赫尔墨斯摇头:“云楼庆舒倾尽家财,足以了千百人奢靡一生的重宝,得到了一个被神所宠爱的孩子,同时,也因自己禽兽作为,令那个孩子遭受到了诅咒。”
“什么意思?”
“两个天赋。”
他抬起两根手指,眼神悲悯又冷酷:“那个孩子,同时具有两个天赋,而且是绝不相容,势同水火的两个天赋。
‘太一’和‘招荡’。这两个天赋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吧?”
叶清玄愣住了。
他怎么会不明白?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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