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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流-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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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易之在旁边听得凛然。管泛这厮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不想居然还有这样的手段。他这“春风细雨”这种酷刑,恐怕就是和当初来俊臣的那些招法比起来,也不差分毫了。

那边,王相已经开始招供,言道:他本是科举出身,一时被财货所迷,才想出了敛财的办法,联合其他的官员,将本州的苛捐杂税收入私囊中。为了避免此事泄露出去,他又不得不把本州的其他官员都拖下水,成了他的帮凶。

管泛早已得到了一些证据,证明事实并非如此简单,焉能被他一番话给糊弄过去。他也不多言,使个眼色。几名捕快立即如狼似虎扑上去,将王相摁倒在地。拖着重新来到那口大锅的旁边。

一个捕快取出一条早已备好的枝叶,伸进那滚烫的水里面蘸一下,然后取出来,对着王相的背部,猛地抖了两下。

枝条上的水滴滴撒下,果然如春风细雨一般。王相高声惨叫,背上被这沸水烫得起了无数的小包。

“王那相,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吧?”

王相浑身一震,好像忘记了身上的剧痛一般,猛然回过头来,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张易之听见“王那相”三个字,感觉颇为耳熟,却忘记了在哪里听过,不过,他能肯定这个名字知名度应该很高。

“哼,本官当年奉圣皇谕旨潜伏箕州,自然要竭力调查你们这些人的身份。王那相,你当年参与徐敬业谋反,而后杀徐敬业弃暗投明,圣皇和我大周千万百姓,都以为你已经改过自新了。没有想到你躲过一劫之后,又改名换姓,跑到箕州来兴风作浪。你大概以为这里天高皇帝远,没人识得你吧,可你却忘记了,当年你提着徐敬业的头颅投向朝廷大军的时候,还有一个年轻的士兵,正在看着你呢!”

张易之这才恍然。原来这王那相便是当年扬州起义的时候,最后杀了徐敬业的那个人。张易之曾经在好几部电视剧里看见过这个人,想不到自己居然有机会见到真人。张易之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对这个人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尽管他现在站在大周朝廷,也就是镇压起义的这一方,对于被镇压一方的这种卖主求荣之辈,还是难以生出好感来。

不过,方才王那相的表现,却让张易之略略改变了这种看法。比起前面的几个人来,此人实在是硬气得可以,受了如此重的刑罚,犹自不愿招供,以至于引来了更重的酷刑。

王那相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喝道:“既然你都知道我的身份了,又何必再问!”

“当然要问!”管泛道:“既然你当年曾经亲手手刃徐敬业,而且那厮的头颅经过好几个人的验证,都是他本人。你立下这等大功,陛下当年也曾许以高官厚禄,你却推拒了这高恩厚义。如今,你为何却要跑到这里来策划谋反之事?”

王那相“嘿嘿”一笑,也许是牵动了伤口,不一会那笑声便变成了呻吟之声。随即,他断断续续却无比坚决的语声传来:“说的好,老子当年只是徐公身边的一个小小的亲兵,之所以参加参与讨伐武贼的大业,不过是为了趁火打劫,捞取一点钱财、抢几个美女下点种子而已,也没有想到这起义大军竟能如此快地被击败。”

说起当年之事,王那相的脸上绽出一种异样的绯红,那因为剧痛而皱起来的眉头也渐渐舒展了开来。

“当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自顾逃生。可没有想到,徐公却在这时候找到了我,让我杀了他去领赏!他没有向我提出任何条件,没有让我继承他的遗志,继续策划起义。他只是说道,这大好头颅,与其白白被官军摘去,成为武家鹰隼向上的阶梯,还不如为身边的人谋取最后一点好处!”

说到这里,王那相渐渐激动起来,声音也渐渐呜咽:“我王那相不过是一个寻常的男儿,当年也从来没有想过死忠于徐公,甚至还曾在心底暗暗为徐公的赏格而动心,幻想着自己若是能取得徐公的脑袋,下半辈子的生计,也就不必发愁了。只是,徐公的武艺超群,我当年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街头太保,自然不敢真的动了这番邪念。”

“可是,徐公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平生第一次良心发现,对往日的所做所思大为懊悔,我后悔当初为了留得性命,没有和官兵拼命,我后悔为了一点点阿堵物,竟然动了徐公的歪念。但到了最后,我还是按照徐公所言,一刀将他的脑袋砍下来,走向了官兵的军营。从那时候起,我就下定决心,这后半辈子,我的性命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已经死在我刀下的徐公。我要努力去完成他没有完成的大业,我要把这武氏的天下,埋葬在我为徐公而留存的躯体之下,我要让徐公的大名,重新成为英雄的代名词!”

“好好好!”管泛鼓起掌来:“好一个大义凛然、一心为主的好汉子。可是,你如此高义,难道就没有想过‘非我族类,其志必异’这句话吗?你为了达成你的目的,竟然去勾结契丹人,阴谋偷袭太原府,让异族的铁蹄,成为我华夏儿女抹不去的噩梦。你难道一点也不觉得羞愧吗?”

王那相顿时色变:“你,你怎么知道——”

管泛冷笑着取出一块绢帛来,在王那相的面前晃了一晃,道:“本官是汉人,不懂鸟语。听说王长史为了和异族交往,以达到邀请他们共同图谋我大周天下的目的,曾经好好地练习过一番鸟语。这上面的内容,你应该是识得的吧?好在,我不认识鸟语没有关系,自然有人认识,他们帮我翻译了一下——”

他取出另外一张纸,念道:“观风山孙英杰寨主足下:上次所议奇袭太原之事,经商议,可行。兹遣‘无上可汗’亲女李香儿亲自前来指挥此事,又有龙城、清谷两军相助,兼有箕州衙门阴助,此事必成。一旦本帅铁蹄踏入中原,尔便是本帅前驱,自有锦绣前程,自不必赘叙。”

听到这里,隔壁的张易之终于明白:“原来,这李香儿竟然是契丹首领李尽忠的女儿,这次契丹人谋反,便是她老子起得头,怪不得她身边的侍卫个个如此厉害!李尽忠虽然死了,而且他这个可汗也是自封的,但可汗就是可汗,他的女儿在契丹,也相当于公主了吧?老子居然把反贼的公主给上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为朝廷立下了一大功劳呢?”

王那相听得目眦尽裂,厉声问道:“你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管泛倒也没有因为王那相反客为主的发问而恼恨,笑道:“契丹的孙万荣孙大帅真不愧是在咱们汉人的地方张大的,果然有谋有略。他先是陈兵幽州,让朝廷派兵去救幽州,而后以轻骑来袭取太原。太原乃是北方大城,自然不容易攻取。可是,有了这位李香儿公主,还有王长史你联系的龙城、清谷两军,一旦被这些人混进太原城中,和城外的契丹大军里应外合起来……好计,好计!”

王那相吞了口唾沫,顿时说不出话来。

“可是,不论是王长史还是孙大帅,你们也许都没有想到,你们一番辛苦布置,竟然会因为我辽山县一个小小的县尉员外同正而改变吧?你们万万想不到张少府这种以卵击石的剿匪计划,居然能成功吧?”

第二百九十三章 骚人之神

王那相眼中掠过一缕阴霾,恨恨地说道:“不错,既然这张东西落入了你们手中,那就证明武周和朱赟这两个笨蛋已经被你们控制了,对吧?我恨哪,我的确是恨哪,想当初,姓张的刚进城的时候,就曾经有人和我提起过他,鲁廷宇更是建议我将他除去。可是,我却将他当作普通的纨绔,没有加以重视,想不到大事竟然会坏在他的手上!”

张易之在旁边听得一阵汗颜。直到听清了事情的原委,他才知道自己无意间立下了一个怎样大的功劳。

若是让王那相还有李香儿他们这些人勾结在一起,秘密将两镇大军还有李香儿手下的那些猛人弄进太原城里,一旦契丹大军来袭,说不定牢固无比的太原城真的会在几日之内被契丹人拿下。

然后,契丹的铁骑便可以长驱直入,践踏大周的大城小邑。大周朝廷此时定然没有防备,就算不被一直打到洛阳,凭着契丹人在北方的烧杀抢掠,也能给大周朝廷带来难以估量的损失。

而张易之做这些,纯粹只是为了躲避皇帝而已。他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武则天对自己死心,现在看来,这目的是达成得颇为圆满了。凭着这份功劳,武则天很难将他召进宫里去当面首。

张易之略略松了一口气。但他并没有彻底松懈,他还想着和王家的三年之约,以及张家本族的《耻辱录》。

王那相忽然狂笑起来,道:“好,就算如此,又怎么样?就算这次的计谋不成,我们还有下一次,就算下一次不成,我们还有下下次。总之,只要那老虔婆还在皇位上一天,就会有人站起来将她拉下去!”

管泛忽然笑了笑,道:“你指的,是不是你那位贺师?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他还在,你们就没有输?”

王那相微微一愕,随即便破口大骂起来:“鲁廷宇这厮果然是个软骨头,问什么就招什么!好在,爷爷当初就防着他,一直没有告诉他贺师的真正身份!哈哈哈,你们知道有贺师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又能怎样,这箕州城内,每个人都可能是贺师,每个人又都可能不是,你们难道还能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杀掉?就算你们能下得去这个狠手,凭着贺师惊世的智慧和武功,你们又焉能奈何得了他?”

管泛忍不住又在这位斗志高昂的革命斗士头上泼了一碗冷水:“你说的这位贺师,便是本县手下的马敏马县丞吧?”

王那相顿时就像一只被踩中尾巴的老鼠一样,脸上现出急切的神色,眼中似要喷出火来:“鲁廷宇这厮连这个也招供出来了?爷爷饶不了他,就算是死了,化成厉鬼也要缠着他!”

管泛摇着手指头,道:“这却是你误会了他,他还真不知道贺师的身份。不过,我知道的比他还多,也就无需向他请教了。据我所知,这位贺师既不姓贺,也不姓马,他姓贺兰吧?”

王那相简直就像见了鬼一样,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他先是点头,然后又是摇头,最后颓然地低下头去:“这么说,以贺师的绝世武功,竟然也落在了你们的手里?哈哈哈哈,完了,终于完了,我半生心血,就这么完了!”

忽然,王那相低下头去,双手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重重地锤着地,号啕大哭起来。他手上的镣铐和大地撞击发出的“叮当”之声与这哭声混杂在一起,极具张力,令人闻之心酸。

管泛笑道:“不必嚎叫了,贺兰敏之没有死,他逃掉了,要不然,我也用不着在这里审问你了!”

听见“贺兰敏之”四个字,张易之心下一动。他这才知道,马敏居然就是鼎鼎大名的贺兰敏之。

说道贺兰敏之,张易之这个历史白痴对他却是极为熟悉,不但在电视里经常和他见面,还曾经巴巴的找来一些读物来研究此人。以张易之的历史水平,当然无法研究出什么来,但这,却使得张易之对贺兰敏之这个人,愈发的熟悉了。

贺兰敏之是武则天的侄子,曾经被赐姓为武,据说武则天是打算用他,而不是现在身居高位的武承嗣、武三思等人来作为她娘家的利益代表人。

很快,贺兰敏之和武则天的关系就出现了裂痕。原因在于,贺兰敏之的妹妹魏国夫人和武则天争宠,被武则天设计毒死。虽然武则天装得很无辜,贺兰敏之却十分的怀疑她。

而贺兰敏之本人,似乎也不是一个很能成大事的人,他十分的好色,和自己的外祖母,也就是武则天的生母杨氏有一腿。在杨氏的庇护下,贺兰敏之为所欲为,居然把五岁的太平公主给玷污了。这还不够,他后来又把当时的太子李弘的未婚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给强奸了。

不多久,九十多岁的杨氏死去,武则天新帐旧账一起算,把贺兰敏之发配边疆,又派人在路上候着,把他杀掉。

关于贺兰敏之的这些信息,张易之都是从一些野史还有电视里看来的,是真是假难以确定。但张易之还是把他奉为他在唐代的第一偶像。

试想一下,贺兰敏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超级帅哥,能让他九十多岁的外祖母还能陪着他夜夜笙歌,不管他犯下何等罪过,外祖母都一力回护。

试想一下,又有什么人能把五岁的公主还有堂堂的未来太子妃一一推倒,凭着一杆无敌的兵刃,将帝王家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压在胯下婉转承欢?

是贺兰敏之,也唯有贺兰敏之,做到了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业。

在神枪手的领域,嫪毐、张昌宗、韩德让、多尔衮这些人,可谓是一代一代此消彼长,江山代有骚人出。可是,没有一个人能达到贺兰敏之如此高度。若是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位骚人中的巨擘,张易之只能想出一个:恐怖如斯!

张易之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和自己的偶像相识、相熟,甚至还并肩作战过。想到王那相,再想到贺兰敏之,一个接着一个历史大名人的出现,让张易之简直痴了。他忽然想到,游弋于这些大人物之间的自己,又算不算一个大名人呢?

“擦,我想这些作甚?”张易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排出脑海,又侧耳倾听起来。

听得贺兰敏之没有被捕,王那相的眼中掠过一缕欣慰之色,讥讽地说道:“管泛,管明府,我建议你还是不必审问我了,回家洗干净等着贺师来取你脑袋吧!贺师的手段,我想你应该是见识过的!”

管泛冷笑:“我的安全,就不必你操心了,你还是为自己多操心一下吧。好好招供,少享受一点清风细雨之类的滋味才是真的!”

王那相笑道:“今天审问到现在,一直都是管明府你在给我解惑,你想要知道的,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还有什么要问我的?”

“当然有!”管泛轻轻地说道:“据我所知。你们这些年以来,苦心经营,应该不只是在箕州一地吧?现在想来,上次左谕德刘思礼调任箕州当刺史的事情,恐怕也有你们在作梗吧?换句话说,你们不止在箕州势力滔天,在朝廷里,应该也有一部分人被你们拉拢、收买,为你们办事。我现在,只想要这些人的名单,想来王长史这里有吧?”

王那相诡异地笑了笑:站起身来,道:“名单自然是有的,可是,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忽然,他往前一冲,以众人难以反应过来的速度,一头撞在旁边的墙壁之上!

第二百九十四章 姐妹

“启禀堂尊,他已经咽气了!”一名捕快懊丧地向管泛禀报道。

管泛一脸的黑线。厉声指责道:“废物,连一个人犯都看不好,居然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杀了,留着你们还有什么作用?”

几个捕快连忙跪下来同声求饶,管泛却并不打算轻易罢休,道:“你们自去驿馆,找太平公主请罪吧!若是公主放过你们,本官自然没有话说;若是公主不愿放过你们,本官也没有办法!”

几个捕快又央求一阵,见到管泛渐渐不耐起来,似乎要当堂发作,才不得不怏怏地去了。

张易之暗暗摇头,暗忖道:“看来这几年憋屈的日子,让管泛的人格已经扭曲了。一旦重获新生,他便要作威作福。好在,老子马上就要脱离他的手下了,否则一直和这样的上司相处,真的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

那边,管泛招来仵作,将王那相的死状等等都做了记录,这才退堂而去。

见到管泛就这样走了,始终没有和自己打个招呼,张易之明白,他一定还不知道自己旁听的事情。

“我来这里旁听,应该是公主或者皇嗣的意思吧!公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我和皇嗣从来没有见过面,和公主倒是有那么一丝一毫的交情。当然,也有可能是上官婉儿的意思。她的影响力远远超出宰相,想来也是可以决定此事的。”张易之暗暗忖道。

他轻轻地将那酒壶凑到杯子前面倾倒一下,竟然没有倒出一滴酒水来。不知不觉间,这一壶琼瑶玉液一般的美酒,居然已经被他喝光。张易之却浑然不觉,兀自轻轻地倾倒,心念却早已飞到了不知何方:“不管是谁,既然派我来旁听这次审讯,应该是不信任管泛,而信任我的意思吧?毕竟,管泛的审问过程,总是要报上去的,又何必多此一举,找我来旁听呢?可是,他们既然信任我,这两天又为何如此冷落我?”

正在张易之沉吟之际,忽见一个兵士走过来,站在门外,向张易之道:“张少公,该听见的,你都听见了吗?”

张易之点头。

“那就好,明日上头应该会传你过去相见,你到时可不要忘记了今天所见所闻!”那士兵说道。

张易之对这士兵的语气有些不舒服,但恐怕千骑的北衙禁军大抵都是这个德性,他也没有特别生气,遂点点头,道:“知道了!”

“既然如此,张少公就请回吧!”那士兵道。

张易之低头看了看眼前空空的酒壶和盛花生米的盘子,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却说张易之被禁军兵士带走之后,姜山便有些闷闷的,心下颇为忐忑。今日白天,张易之在驿馆受到的冷落,姜山是亲眼看见的,现在半夜三更的又被带走,恐怕不是什么福气。静静地回到自己的卧房,却见他的夫人崔氏早坐在那里候着了。

“她们呢?”姜山随口问道。

崔氏自然知道姜山所谓的“她们”指的是两个女儿,也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发问,是因为大女儿刚刚回来,姜山本以为作为母亲的崔氏,会陪大女儿一起睡,顺便也详细了解一下她的境况。当然,主要是了解一下她和张易之之间的关系。

“小月说,忽然多了个姐姐,很高兴哩,拉着她姐姐一起去歇息了。小玉看起来也十分喜欢小月,两人一拍即合,我也没有办法啊!”崔氏有些无奈地说道。她见到姜小玉和张易之走在一起,也十分的狐疑,想要把事情彻底搞清楚。可是,被小月这么一搅和,她也只能把这狐疑暂时放在肚子里了。

两夫妻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叹一口气,眉宇间都是透着浓浓的担忧。

那边。小月拉着姐姐一同沐浴,然后同时皮衣而起,来到床前坐下。

此时正是夏末时节,天气还是颇为炎热。两个人内里都只是着了抹胸、亵裤,而外面则是披了一件薄薄的白色纱衣,那雪白的肌肤,窈窕的身材完完全全地展现了出来。

两个都是绝色的美女,却有着各自不同的美丽。已经经历过雨露恩泽的少妇姜小玉身材已经成熟,形态近乎完美,一眸一笑,举手投足之间,透出完美的成熟风韵。相对而言,姜小月则要青涩一些,俏丽的面孔之上,透着青春的笑容。她的身材虽然没有达到姐姐那样完美的程度,却透着一种别人所没有的健康、活泼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就是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时,妹妹姜小月像个没有见过美女的色狼一样,搂着姐姐,靠在姐姐的身上轻轻抚摸着她完美的肌肤,嘴里“啧啧”称赞:“姐姐,你的皮肤真不是一般的好哩,真是羡慕死人了。”

姜小玉的精神,明显不如妹妹这样好。若是仔细看的话,你不难发现她的眉宇之间,有一种淡淡的愁绪。但面对妹妹的称赞,她还是勉强一笑,道:“妹妹你的皮肤才是真的好哩,又白又嫩,像个小娃儿一样。”

姜小月赧然一笑,魔手从肩头滑下,道:“姐姐你这里真高、真挺!”

姜小玉轻轻拨开妹妹的占便宜的手,啐道:“不要胡闹了,要是要人听了去,还以为你有磨镜之好哩,以后还怎么嫁人?”

听得“嫁人”二字,姜小月脸上一红,眼中透出浓浓的羞赧之情。然后,她真的放下了自己的姐姐,轻轻地仰天躺倒在床上。

而嘴里说出这两个字的姜小玉自己却微微叹一口气,也跟着躺下。虽然,张易之已经给了她承诺,她也颇为相信,张易之会用尽自己的努力去完成这种承诺。可是,现实的压力太大,夫家、娘家、以及无形的社会舆论压力,如果都压在张易之身上,她真有点担心这个看起来有些文弱的男子,是不是能够挺住。

“姐姐,你说,五郎这个人,怎么样?”像是在呢喃自语,又像是在发问,姜小月忽然轻轻地说道。

姜小玉却有些难受了。妹妹所说的这个人,固然是她的檀郎,又何尝不是自己的檀郎?略略沉默一会,她还是如实说道:“好,很好!”

“是啊,我也觉得他很好。我猜,还有很多女子,都会觉得他很好,尤其是那些和他有过一些接触的!”姜小月幽幽地说道。语气间有些自豪,又有些幽怨。有一个很有魅力的檀郎,是一件很快活的事情,也是一件很忧心的事情。在如今这个风起开放的世界里,尤其如是。

姜小玉听得芳心一颤,暗暗觉得妹妹这话好像意有所指一般。一种偷吃被抓住的心凉之感,在她的整个胸腔之内蔓延开来。

“姐姐,那你说,咱们姐妹两人,关系如何?”姜小月岔开话题,又说道。

“好,很好!”姜小玉道。

“是啊,刚见到姐姐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和姐姐之间,似乎被一种缘法所牵引着。后来再见的时候,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了。姐姐失踪的时候,我还曾担心过好一阵呢,甚至还暗暗抹泪。好在姐姐终究无恙!”

“多谢妹妹了,其实姐姐也想说,我也有这种感觉!”说出这句话,姜小玉的心下越发的痛苦了。妹妹是这样一个好妹妹,自己却要来抢她的他,如何说得过去!

听得姐姐这话,姜小月忽然来了精神,一个仰卧起坐,从床上起来,凑到姜小玉的身边,道:“既然如此,咱们姐妹,以后一直都是好姐妹,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第二百九十五章 诘问

“你,你说什么?”姜小玉的心猛然跳了起来,简直就要重开自己的一切障碍,飞出自己的身体了。她不知道姜小玉这番话是不是试探。但不管是不是试探,这个问题都让她绝对难以平静面对。

姜小月微微一笑,道:“我的意思就是——姐姐你明白的。你们家那个张老四,除了那一张皮看起来还像个人,其余的就没有一处十个人了。好逸恶劳、眼高手低、贪淫好色还听不的劝,总以为自己是最好的。而最恶心的就是,就他这样的人,还不知道珍惜,不知怜取眼前人。这样的丈夫,何不一纸休之?”

姜小玉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你,你——”姜小月越是把话说得明白,她越是紧张。

姜小月满不在乎地笑道:“姐姐你不必再装了,其实你们的样子,能瞒得过旁人,瞒得过父亲母亲,又如何能瞒得过我呢?再者,据我所知,至今还没有一个女子,和五郎单独相处一整天之后,还能古井不波的。姐姐你早就用你的眼神,把你的一切都告诉了我!”

姜小玉长叹一声,终于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爬起来,低下头等着妹妹的狂风暴雨。但等了好一会子,她却没有等到妹妹的诘难,而是等到了一句不耐烦地问话:“姐姐,你倒是说话啊,你到底愿意不愿意嘛?”

姜小玉听得一震,抬起头来,迟疑地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莫不是在寻姐姐的开心吧?”

姜小月报以鄙视的眼神,道:“我这样问,自然有我这样问的道理。你想啊,五郎这个花心大萝卜身边,以后肯定会有不少的女子,妹妹我是无法阻挡的。与其以后和其他不相识的女子勾心斗角,自然不如和姐姐在一起,要温馨自然得多,对不对?而且,妹妹我笨得很,最不喜欢的就是为了争风吃醋而勾心斗角的事情了,若是有姐姐在身边,关键时刻还可以提醒妹妹一下,岂不是好得很?”

姜小玉这才彻底相信了妹妹的诚意,感动得热泪盈眶,一把抱住妹妹不肯松手。姜小月倒像个姐姐一般,轻轻拍着姜小月的后背,道:“好了,好了,莫要哭了。不如你把他救下你的过程说一遍吧!”

姜小玉“嗯”了一声,松开姜小月,便把自己自从上次偷跑掉之后的事情,原原本本、详详细细都叙说了一遍。出于对妹妹的感激,她甚至连那最羞人的事情,都说得很清楚,并没有丝毫的隐瞒。

姜小月听得悠然神往,睁大着一双闪闪放着异彩的美眸道:“一对男女,若能以同生共死的方式来见证他们之间的感情,那无论过程多么艰辛,都太美妙,太浪漫了!”

“什么是浪漫?”姜小玉问道。

姜小月脸上一红,她虽然从张易之那里鹦鹉学舌地学会了这个词汇,却是只知大概而已,自然不能解释什么。当下,她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道:“姐姐,不如咱们现在就去和父亲母亲说吧!”

“现在?”姜小玉踌躇起来。“可是,父亲母亲他们应该都睡下了吧!”

其实,她只是心下忐忑,还没有准备好和姜山夫妇摊牌而已。

“你觉得他们能这么早睡吗?”姜小月很笃定地说道:“你和五郎两个人都不省心,他们岂能睡得着。我猜,他们现在一定正干坐在那里,相对无言哩!”

当下,她也不愿再多言,直接拉起姜小玉便向父母的卧房行去。

正如她所猜测的那样,此时的姜山夫妇,正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

第二天一早,张易之早早起床,侯了一阵子过后,见到预料中的太平公主的传召并没有到,便和高胖子说了一声,信步向姜山家这边行来。

他知道,昨晚自己和姜山之间的谈话被半路打断,然后自己本人又被带走,作为岳父的姜山,必定是着急的。张易之过去,就是向姜山一家子报平安的意思。

至于和姜小玉的事情,张易之暂时倒不打算开口。毕竟,皇嗣和太平公主在这里,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十分的暧昧,令张易之也产生了一种莫测高深的无奈。若要应付这两位正主,张易之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因别事分心。

而若是现在就把姜小玉的事情捅出来,张易之可以想象,迎接他的,必将是一场狂风暴雨。在如今这样关键的时刻闹出这样一场风暴来,肯定是极为不利的。

来到姜府,守阍早已识得张易之,知道他是未来的姑爷。在姜家的两位主人恐怕不大可能生出男婴的情况下,他有可能便是姜家未来的主人了。当下,他们也不通禀,直接把张易之领了进去。

径直来到后院,张易之定睛一看,却见姜山一个人正坐在那里,身边也没有人侍候,眼神颇为奇怪,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一般。

见到张易之过来,姜山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打招呼,甚至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只是把领路的守阍遣了出去,便沉吟不语。

张易之暗暗纳闷,走上前去,行礼道:“伯父安好!您这是——”

姜山抬起头来,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张易之。

张易之顿觉四肢百骸都十分的不舒服,在姜山的这种眼神面前,他感觉自己仿佛是赤裸裸的一般,好像浑身上下,都被他看了个精光,仿佛所有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都无一幸免地被姜山挖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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