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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流-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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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脸色一红,啐道:“坏蛋,就会占人家便宜。上次不是你说出来咱们是夫——那个的嘛,人家还不是为了帮你圆谎,才顺着你上次的话说!”

张易之轻轻拍腿,道:“坏了!”

“怎么?”小月一听,不乐意了。毕竟,这话是张易之先说出来的,当初他为了这样说,还哄骗了自己很久的。为什么张易之说得,她却说不得。

想到这里,小月便有些怒了,从张易之的背上爬了起来,嘟着嘴看着这个男人。

张易之连忙回身笑道:“我不是说你错了,我只是偶然想起一件事来,觉得有些不对罢了!”

“哦!”小月的嘟着的小嘴放平了一些:“那你说说,有什么不对?”

张易之道:“那天本县的正牌县尉姜山打探我有没有娶妻,如果没有,身边又有没有女人服侍——”

“他打探这些做什么?”小月越发的狐疑起来,有些紧张地问道。

张易之摊了摊手,有些无辜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心下暗忖道,这是怎么回事,方才不是我在审问她的吗,怎么这才多大一会子功夫,风向就完全变了,成了她审问我?

“哼!”小月对于张易之的装蒜极为不满,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遮莫你认为这只是纯粹同僚之间的关心吗?真是个招蜂引蝶的家伙,不管到什么地方,只要一眼子没看见,就又在勾引女孩子了!”

张易之只想放声喊冤,但却终究无法喊出来。因为他也觉得,姜山问话的本意,似乎是有帮他作伐的意思。只是后来因谈话的气氛走向尴尬,他才不得不中途放弃了这个念头罢了。

“那你给我从实招来,后来你们又说了什么?”双目认真地注视着张易之,小月缓缓地移到了张易之的正面,注视着眼前男人的一举一动,似乎要从他的身上找出说谎的迹象一般。

张易之只好老实地说道:“后来我觉得这老小子管的闲事太多,就当场翻脸了,老小子就没有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盯着张易之看了许久,小月终究还是没有找到说谎之后心虚慌乱的迹象,才满意地点点头,道:“那就信你一次!那你为什么大惊小怪的,到底哪里坏了?”

张易之苦笑道:“上次我不是和你说过吗?那怙恃酒楼财力雄厚,应该和官府的关系不浅。而他们对你的兴趣也极为浓厚。这一点,从他们内掌柜今天专门请你吃饭可以看出来。姜山绰号叫做‘姜大贾’,和怙恃酒楼有交情的可能性最大。所以,我现在想来,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姜山那天还真不是为了作伐而问我这些无聊的问题,而是替怙恃酒楼从侧面打探你的消息!”

小月一听,顿时也紧张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在他们两边的说辞不一,反而会更加引起怙恃酒楼的注意,对吧?”

“不错!”张易之缓缓地点头:“或许,你今天和他们那个什么内掌柜的‘邂逅’,就是一种早已安排好的巧合,目的就是要趁着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单独套你的话!”

“那么——”小月顿时有些慌了。

“没事的!”张易之脸上露出坚毅之色:“就算他们把全天下的黄金摆在我面前,也换不走我心爱的女子!”

小月的眼中闪过浓浓的情意,走上前去,坐倒在张易之的大腿之上,然后又主动献上香吻。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失望

第二天早上,张易之早早便来到了衙门。

本以为这一次自己定能比县令管泛早一些的。可惜的是,当他走到衙门的门口之时,发现门口守门的衙门的确是还没有到,大门却已经敞开在那里了。

很显然,他们这位玩蟋蟀的县尊,还是早早就已经到了。张易之对于这个由县令开门的衙门,实在是有些无语。实在很难想象,一个衙门里,每天第一个到的,总是这衙门的堂官。

进门之后,不出意料的,管泛为蟋蟀加油的声音远远传来。

张易之摇摇头,正要转身进入县尉的公事房,却听一个管泛那声嘶力竭的声音蓦然停了下来。

就在张易之略略一愕的时候,忽听管泛的声音又从那启开一条缝的窗牖里面传来:“外面可是张少府吗?”

张易之不觉讶然,他实在没有想到,管泛这老头子,居然还会主动招呼自己。但他还是很老实地应了一声:“正是下官!”

“进来吧,进来!”管泛居然连续两句话里面都不带“好”字,也实在是稀罕得很。

张易之更加惊讶了,暗忖道这老头子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居然主动让人进去说话,这在张易之来到衙门里的这几天,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呢。

带着点疑惑和迟疑,张易之缓缓地推门进去。

管泛还是一如前几日见到的那副老样子,也不知是不是长期晚睡早起的缘故,精神看起来有点萎靡,眉宇间似乎藏着点别样的心事。

“堂尊,您找我有事吗?”尽管从内心里,张易之并不怎么看得上这个窝囊到了极点的县令,张易之还是保持了起码的客气。

“哦,好——”

“好”字一出,管泛的脸上立即浮现出少许僵硬。显然,他意识到自己再次在不对的时候祭出了自己的口头禅。

“呵呵!”管泛干笑一声,道:“不好意思,习惯了!”

张易之点点头,没有应声。

管泛又说道:“你真的打算剿匪?”

张易之更是惑然,这老头子平时诸事不问,除了点头说好,就是斗蟋蟀,其他的什么事都没有见他做过,也没见过说过,今天怎么会有兴趣问起这事来了呢?

“堂尊,下官觉得,作为一方父母——”

“我问的是,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要剿匪吗?”管泛不耐烦地打断了正准备晓之以理的张易之。

“当然!”张易之斩钉截铁地应道。

“不后悔?”

张易之一阵默然,他感觉眼前这老头今天说话,实在啰嗦得很,或者说得好听一点——语重心长。

“自然不后悔!”张易之道。

略略顿了顿,管泛轻轻叹口气:“我看你还是后悔的好,这事实在太难了,而你还有其他选择,不是非如此不可!”

看着管泛古怪的模样,张易之心底一亮,脑海里蓦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难道管泛就是姜山嘴里所说的‘高明’?”

想一想,还真不是完全不可能。不管怎么说,管泛这厮都是县衙里的堂官,若是想要暗中培植势力的话,这老头子最有机会。唯一疑惑的,张易之的确是根本没有看他稍微离开过自己的公事房半步,实在想不出他到底怎么抽出闲暇去拉拢、培植自己的势力的。

旋即,张易之便自失地笑了:“不论他是不是那个‘高明’,我的态度总要表明吧!”当下,他笑道:“堂尊莫要劝了,下官决心已定。”

说这话的时候,张易之其实也是有几分忐忑的,不论如何,眼前这老头子都掌握着县衙里的第一权力。若是他利用自己的权力阻止剿匪的话,就算张易之把所有的捕快都集中起来,也是无济于事。而从这老头子对于剿匪极度不同意的语气来看,他这么做的可能性非但有,而且还不小。

“哎,你们年轻人哪!”

老头子居然叹了一口气,然后便挥挥手,意识张易之出去。

张易之细细咀嚼着这老头子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话,觉得真是意犹未尽,但却完全不知道他所要表达的,是哪一层意思:赞许,不屑抑或是其他的——

走回自己的公事房,张易之刚打开门,吓了一跳,原来姜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正静静地坐在里面。

“张郎今日好早啊!”带着一丝若有深意的笑容,姜山主动打起了招呼。

因为昨天晚上的那点疑惑,张易之对于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生意人产生了些许警惕。他觉得,眼前此人说不定和觊觎小月的怙恃酒楼的人有联系。

不过,张易之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他也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姜公也很早啊!”

“生意人嘛,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姜山随意地应了一声,旋即话题一转:“县尊找你说话了?”

“嗯!”

“说的,应该是剿匪的问题吧,我想,以县尊的性子,恐怕不会十分赞成剿匪的。当然,若是你万事俱备,只等他签发文书,他也不会拒签。”

“嗯!”张易之还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却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毕竟,作为很多年的同僚,姜山对管泛的了解自然是要透彻得多,他说管泛不会拒签文书,那应该就不会拒签了。

姜山见自己的两句话,都只得到了一个敷衍一般的“嗯”作为回应,有些惊讶,回头看了一眼张易之,随即便释然地笑了:“张郎是在担心那群兔崽子们今天会不会如约而来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劝张郎还是死心的好,他们绝大多数都不会来的,剩下来的几个,就算你神勇盖世,一如当年的楚霸王,领着他们想要颠覆那观风山,也是痴人说梦。”

张易之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姜山的嘴皮子抬了一抬,似乎还想说话,但看见张易之这般情状,却还是住了嘴。当下,他便拿起笔墨纸砚,随意地练起书法来。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用于练字的纸,居然是一叠空白文书!

张易之转头望那边看了看,发现姜山这个商人的字,写得居然是极为出色,一笔小楷笔迹圆润之余,又颇为苍劲,给人一种余韵绵长的隽永之感。

字是好字,可惜张易之并没有欣赏的心情,他还在静静地等着外面传来喧哗之声。可惜,随着时间恍若鬼步一般的流逝,外面始终安静得令人窒息,就连平日里来找姜山说生意之事的刘水,居然也始终没有露面。

“就要这样死心了吗?”张易之虽然已经预料到今天来的人会很少,但他绝没有想到,这个数字居然会是最刺目的零蛋。想一想自己的热心,再联想到所有人的麻木,张易之忍不住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恚懑,他只想指天质问:“为什么?为什么?”

但是,他终究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地站起身来,向门外行去。

在这一刻,他只想离开衙门,离开这个让他感觉耻辱的地方,去一个自己可以寻找到哪怕一丝温暖的地方。

当他刚刚迈出衙门,迎面忽然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来迟了,那些兔崽子想必一个都没有来吧?若非翻窗出来,我恐怕也走不出自己的家门!”

第三百三十章 最初的帮手

张易之的眉宇顿时舒展了开来,看着眼前这个被昨天被自己狠揍了一顿的大汉,他的嘴角溢出一抹微笑。

“这么说来,你早饭应该都还没吃吧,走,随我吃一杯去!”张易之笑道。

看见这个看起来丑丑的大汉在这样的时刻出现,对他而言,就像在如今这个炎炎烈日之下,吃下一块冰激凌一般。这感觉,真是无比的舒爽。刹那间,其他的所有人来或者没来,对他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他至少找到了一个支持者。

一个和零个的不同,不止相差在“一”这个数字上,更重要的却是有和无之间的天壤之别。

“酒就不去吃了,我本来是打算看看张少公是否已经聚齐了五十个人,如今看来,是没有了。那么,我还是先回去了,等张少府聚齐了五十人,再来找我不迟!”

张易之微微一笑。从这个家伙的神色间,他已经看见了些许斗志,这也说明自己昨天的那个承诺,对他还是有用的。这家伙嘴上依旧说要等找到五十个人,只不过是抹不开一贯以来反对剿匪的这种面子而已。其实,只要自己找到一些像样的盟友的话,他一定会加入进来。

当下,张易之也不点破,遂笑道:“也好,李班头先回去,等我找到了足够的人手,自然会去找你。”

果然如张易之所料,他这样一说,李狗子反而不走了,笑道:“我说张少公,我看你这人人品也一般,要凑齐五十个人的队伍,着实为难了你。属下人品虽然也不好,但总算比张少公你稍微强上那么一丁点。要不,张少公就聘请属下为你的说客,我帮你去找几个有可能加入的兄弟,如何?”

张易之又是一笑,道:“那自然是好,不过,我这人穷得很,恐怕也付不起什么薪俸作为你当说客的酬劳,还是一顿酒,如何?”

李狗子“哈哈”大笑一声:“成交!”

恰在此时,忽听一个声音道:“你们成交了什么?”

张易之循声望去,就看见李狗子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四个人,不是别人,恰是昨天被张易之暴揍的其余四个。

“哈哈哈,你们几个被张少公痛殴了一番,今天居然有脸再来,实在是不害臊得很哪!”说着,李狗子夸张地“啧啧”两声,以助语势。

不想,那四个人中当头那一位,也是昨天被张易之连环腿踢倒,受创最重的那个笑道:“狗哥好厚脸皮,居然笑我们兄弟,却不想想,谁是昨天被打得最惨的,而且是第一个丢人的!我们这些人倒是无所谓,平时就窝囊废惯了的,也不在乎多丢一次人,而有些班头、捕头什么的,可是打出来的名声,却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想想真是难受啊!”

其余三个人都跟着点头应和,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李狗子也不尴尬,笑道:“我以一敌一,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张少公赢得也没甚光彩的,他那是明显的偷袭。而你们堂堂四个人,还拿不下张少公一个人,居然好意思臊我的面皮,真是无耻啊,无耻!”

“你说谁呢?”四人中为首那人顿时面色涨红,向前半步,满眼的怒火。

李狗子浑不在意,笑道:“自然是说你,你有意见吗?”说着,他也向前跨了一步,顿时便来到了对方跟前一步之外。

注意到这蓦然变得紧张的情势,其余的三名捕快也纷纷抢上前去,和为首的那位一起,狠狠地瞪视着李狗子。很显然,李狗子方才那番毫不留情的讽刺,也在他们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外。

旋即,场面蓦地寂静下来,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相互逼视着,一场群殴似乎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张易之顿时紧张起来,暗忖道这几个人倒也真是的,实在太好面子了,为了自己掩过饰非,就拼命把对方往地上踩。搞到最后,居然就认真了起来,一场斗嘴居然就要演变成一场斗殴。

这时候,张易之才想起,当初来箕州之前,王循、狄仁杰似乎都提到过箕州民风凶悍,这看起来还真不是吹出来的。当初第一次来衙门,就看见百姓在衙门的门口乱骂。现在,这几个人原先关系十分好的,一言不合,似乎马上就要动起手来,这实在是有些疯狂。

若是论打架的话,张易之自信和眼前的五个人对战,都不至于被打的很惨,可要是论劝架的话,他就头疼了。要知道,当男人蛮不讲理起来,有时候是比女人还要难摆平的。

“我说你们几个有话好好说嘛!”张易之走上前去,来到泾渭分明的两队人马之间,笑道:“都是自己兄弟,何必为了一点小事情伤了和气!”

两边的人都是自顾对峙,没有理他。

张易之连忙又苦口婆心地端出一些大道理来,对这两边人马进行说服教育。此时的他,还真是有些后悔,早知道情况会变成这样的话,当初他就不拿这几个人当立威的工具了。反正,昨天他出手之前,场面本就很乱,随便找几个人立威,都可以达到相似的效果。

蓦然,那四名捕快之中有一个大笑一声:“我受不了了,先退出吧!”说着,便用手遮住眼睛,摇起头来。

这一下,立即引起了连锁反应,捕快这边的几个人此地退出,纷纷闭上眼睛。

最后,当这四名捕快之中的领头人退出的时候,李狗子也是大喜,“哈哈”大笑道:“也不看看你们狗哥是什么人,和我比,你们还差得远哩!”

张易之这才知道,这几个人所谓的斗气方式,居然是用眼神秒杀对方,这解决问题的方式,倒是新颖而环保得很。

看着这几个人又恢复了当初和和气气的样子,张易之的心底登时生出了一个念头:“难道这便是李狗子收服人心的一种方式?这个念头一出,李狗子那张憨憨的面孔,似乎也变得高深起来。”

“走吧,兄弟们,咱们张少公方才说了,他要请大家吃酒,既然来了,咱们也就不要给他这个官人客气了!”笑过之后,李狗子率先说道。

张易之立即也很配合地做出豪爽的样子,领着众人来到了路边一个酒肆,随意点了一些酒菜,便狂喝起来。

这一顿下来,虽然花了不少的钱,但这些对于张易之来说,并不是问题。关键是,在剿匪的征途之上,他找到了最初的五个帮手。

第三百三十一章 扫把星

以后的几天里,张易之便变得无所事事了。虽然拉拢了五个捕快,算是有那么一丁点成绩,其他的衙役却不好下手了,因为他们根本就对张易之避而不见。好在张易之已经把刘思礼等人都派了出去,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而在这结果出来之前,他只能等。

等待自然是忐忑又漫长的,四天的时间看起来很像四年。好在不管是四天还是四年,在期盼和忧心之中,终究都过去了。

首先跑来报告进展的,果然是刘思礼,他发现了一个可以称得上非常大的秘密:辽山县的主簿李静是箕州司马鲁廷宇的内侄!

甫听见这个消息,张易之也是极为诧异。朝廷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却已经形成了一个规矩,就是近亲关系的两个官员,不能成为直属的上下级。

这让张易之对于箕州情况的特殊,又有了另外一层认识。原先,他一直以为,只有辽山县才是一个极为诡异的衙门。既然本州的司马能打破官场潜规则而不被人所知,那箕州州衙,说不定也极为诡异。或者说,整个箕州所有的衙门,都十分诡异。

为什么箕州会如此诡异呢?

一般来说,事出反常必有妖。看起来很异常的事情,往往都是有着一些内在的人为因素在推动所致。那么,在箕州制造出这些诡异情状的人,到底想要得到一些什么呢?

贪渎,刮地皮?显然不像。箕州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土地也颇为贫瘠,没有什么特殊的物产。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这地方都没有太多的油水可以捞。就算是四县之中最为富庶的辽山县,和河南、江淮这些道的贫困地区比,也没有任何优势。

而要将一州所有的衙门都控制住,并且不让消息外传,需要消耗的成本,无疑是很大的。虽然张易之还不是贪官,但他起码知道,这样的投入,绝不是从箕州百姓的身上找得回来的。

换句话说,如果那“妖”只是冲着发财来的话,自一开始,他就注定要失败。想来,一个具有如此强悍能量的团体或者个人,不会蠢得连这一点都发现不了。

那么,造反?

这个答案看起来也很荒唐。造反是需要军队的。箕州府兵只有区区三镇,考虑到整个箕州只有区区五万多人口,这三个折冲府的总兵力,能达到三千人,就已经是极致了。以这样一点兵力,如何去撼动千里之外重兵云集的神都府?

更何况,箕州的西北方,正是大周的军事重地北京太原府。因着那里是长久以来和契丹、突厥对峙的第一线,兵力常年达到数万甚至更多。以区区数千人马,就想在几万人的眼皮子底下造反,岂不是作死吗?

然则,如果既不是要为钱而贪污,又不是为权而造反,张易之左思右想,实在难以想象这所谓的“妖”到底在搞什么鬼。当下,他只好放弃继续在这种问题上纠缠,又把思路拉回到现实的问题上来。

于是,张易之向刘思礼问道:“那你可曾打探到李静此人有什么喜好吗?”

“据我看,此人就是一个典型的二世祖,张郎你年轻时候喜欢什么,他也喜欢什么!”

“擦!二世祖?年轻时候?”张易之暗骂一声。

刘思礼这厮真是小肚鸡肠得很,作为幕僚,他总把自己的工作定义在享乐至上。分派他一点做实事的任务,他就不高兴,得了机会还不忘暗损张易之两句。他还真是没有把自己当幕僚啊!不过,张易之转念一想,他此刻表现得越是不满,就说明他这几天里外奔波得越是辛苦,心下顿时就平衡了。

“我喜欢——”张易之假作沉吟了一阵,道:“学问和艺术。这位李主簿也有同样的癖好吗?可是,咱们手头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书画作品可以拿得出手的啊!”

刘思礼回了一个鄙视的眼神,道:“要让五郎评选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恐怕非五郎自己莫属了!罢了,直说了吧,此人喜欢一硬一软,现在就看张郎是否足够慷慨了!”

“一硬一软?”张易之重复了一句,这才明白了过来。所谓“硬”,就是孔方兄了,不管是铜的还是银的,都硬得很。至于软,指的肯定是美女了,全身上下滑若无骨,自然是软的。

忽听刘思礼又说道:“不过,别怪我老刘倚老卖老地说一句,作为一个典型的二世祖,此人绝对不是什么高人,所以,张郎花在他身上的钱财和精力,很有可能最终只能化为一场空,你明白吗?”

张易之想也不想,断然说道:“不管怎么样,他都是鲁司马的内侄,不是吗?就算他不能直接提供给咱们什么帮助,如果能通过他和州衙搞好关系,对于咱们的剿匪,还是很有好处的。所以,咱们投进去的钱,就算不能直接在剿匪上发挥作用,起码也能在其他方面有用,这钱,还是要花!”

刘思礼不置可否,说道:“既然张郎已经下定了决心,我自然没甚好说的,毕竟这花费的也不是我的银钱。我知道张郎也不缺钱,这硬的倒是好解决,问题是软的呢?”

作为一个有着一些大男人思想的男人,张易之对于将美女送人这种事情,还是颇为抵制的。当下,他没好气地说道:“我看这就免了吧,最多咱们多送一点钱。我身边可没有什么美女可送!”

“没有吗?”刘思礼若有深意地笑了笑。

“你是说——”

张易之一语未了,就听得“啪嗒”一声。回身望去,就看见一个水绿色的影子迅速一晃,消失在门边。他立即明白过来,应该是方才小月正好进来,听见自己和刘思礼的谈话,以为自己要将她送人,所以才绊了一下,弄出这个声响来。

当下,张易之狠狠地瞪了刘思礼一眼,转身向着小月消失的地方紧追过去。

不多时,他便看见了正在一瘸一拐向前跑的小月,他狡黠连忙加速,三两下便追了上去,将她拦了下来。

“你,你不要过来!”像一只惊弓之鸟一般,小月不住地后退,望向张易之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怖。

张易之大感头疼,此时的他简直连掐死刘思礼这老家伙的心都有了。这厮到了自己手下之后,几乎什么都没有帮上,却制造了一个又一个的麻烦。这纯粹就是个扫把星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 解决

“你这是怎么了,那是刘思礼那老头子在开玩笑,你不会是当真了吧?”轻声地解释着,张易之缓缓地向小月靠近。

小月急忙一瘸一拐地后退,不住地摇头。很显然,她的左腿方才崴了一下,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她的行动灵活性。

张易之心头暴怒,他只想骂娘。他现在烦心事已经够多的了,偏偏又遇上这种鸟事,搅得他越发的心烦了。但他知道,此时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否则的话,就是火上浇油。

作为一个青楼丫鬟出身女子,小月尽管现在已经是白身,却比一般的丫鬟还要自卑,更加没有安全感。这也是她对于今天这种事情如此敏感的原因所在。

就在此时,小月一脚踏空,身子一扭,仰天向后倒去。张易之眼明手快,连忙扑上去,手上一捞,硬是在小娘子坠地之前,将她捞了起来。

不想,小娘子却非但没有感激她,一眼看见将自己救出来的,正是那个打算将自己送人的坏蛋,她立即强烈地挣扎起来。

“给我静下来!”张易之实在没有想到这小娘子强烈挣扎起来,竟有如此大的力气,好几次都差点摆脱了他双手的桎梏。此时的他虽然紧紧地将小娘子拦腰抱住,却并没有欣赏那温香软玉在怀的心情,他只想尽快让这个处在歇斯底里状态的女孩子赶快清醒过来。

没有想到,他不怒还可,一怒之下,小月越发觉得他已经对自己不耐烦,坚决要将自己送人了。于是,她的挣扎愈发的猛烈起来。

看着眼前这般情景,刘思礼脸上溢出一丝尴尬的苦笑,偷偷地转身而去。他可没有想到,自己一句揶揄张易之的玩笑话,竟然会演变成这般情状。

其实,张易之的财力不凡,真要送美女的话,多出点钱寻访一下,总能买到不错的,又何至于一定要送小月呢?

况且,即使张易之愿意送小月,刘思礼也不会答应的。这些日子以来,大家同甘共苦,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包括刘思礼在内的张家所有人,无不对小月这个美丽而又狡黠的小娘子颇为喜爱。他们又怎么会忍心看着小月堕入一个沉溺于酒色之间的二世祖的手里!

但是,误会已经造成,刘思礼知道,既然张易之的解释,小月都听不进去,自己过去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那就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了。

张易之被小月一番剧烈的挣扎,心中的不耐之情渐渐转为怒火。终于,他怒吼一声,双手一紧,狠狠地将小月箍在身前,嘴里喝道:“给我住嘴,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不信,不信!”小月双脚乱踢,想要挣脱。奈何张易之的这一招实在太狠,她娇小的身躯被这样箍住之后,想要挣脱的话,靠脚踢根本没用,唯有和张易之比力气。但这却是她作为女儿家天生的缺陷。于是,她的挣扎就越来越没力了。

看见渐渐没了力气的小月,张易之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轻轻地说道:“相信我好吗?你又不是我的丫鬟,我又怎么会把你送人呢?再说——”

“不信!你们男人为了自己所谓的功业,莫说我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就算是出身高贵的女子,还不是一样说送出去就送出去!神都的那个段简,你应该比我记得更加清楚。”

张易之顿时大怒:“你这个小娘皮,居然把我和段简那个绿帽王相提并论。好,老子就让你彻底相信一回!”

说着,张椅子猛然从后面抱起小月,便向前奔去。

小月看见张易之所朝着的方向,正是他的卧房,顿时骇然,暗忖道:“不好,这个坏男人要先把我那样了再送人!”当下,她又一次疯狂地哭喊挣扎起来。

恰在此时,张宝领着林秀从门边走了进来,一眼看见这一幕,两人都是张大了嘴巴,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张宝这小鬼头精明一些,回过头来看着林秀道:“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啊!”林秀的反应也不慢。

“那咱们来这里作甚?”张宝问道。

林秀立即一拍大腿,做出恍然大悟状:“哎呀看我这记性,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出去逛的吗?怎么反倒往里面走了呢?来来来,咱们出去好好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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