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唐风流-第1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遍。

王雪芸一听,脸色大变。她当初和妹妹接触很多,自然知道妹妹和张易之之间牢不可破的感情。若是让她嫁给别人,后果真难以想象。况且,她王雪芸要进张家门,前提就是妹妹也嫁给张易之。否则的话,就算张家的大门向她敞开,她也没脸肚子走进去。

因此说,不论是从她自己,还是妹妹的角度考虑,都决不能让她嫁给了其他人。

“兄长他一向都很怜惜妹妹,他难道就这样答应了?”王雪芸问道。

“哎,我们都打听过了,王肃机的确是对这桩婚事颇为不满。不过,他顶不住你们王家的诸多长老联合起来的威逼利诱。加上这婚事,是圣皇钦点的,圣皇还为此下了赐婚的制书。所以,王肃机虽然不愿,也不得不从啊!”

“那可怎么办呢?”王雪芸发起急来,左顾右盼,彷徨无计。

小月见了,忙说道:“姐姐你也不要太急了,肚子里的孩子要紧。你这样发急,是起不到作用的,若是对孩子有什么妨害,更是得不偿失了。”

王雪芸一听,怔怔地低下头去,摸了摸自己浑圆的肚子,没有再多言。在这个时候,她真的不由得想起了张易之:“若是他在的话,就好了,就算是事情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以他的英雄了得,肯定还会像上次救窈娘一样,把妹妹救出来!”

一念及此,她的脑海里蓦然闪过一道灵光,道:“我忽然想起一个人,兴许能救得了妹妹。不过,此人现在并不在神都,就需要妹妹们派个最信得过的人,去找他了。而且,说实在的,我从来没有见过此人,真不知道此人会不会答应帮忙!”

慕云飞决然道:“现在事情紧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此人是谁,还请姐姐指点!”

……

“韦兰心?原来六郎的母亲,叫做韦兰心,这名字,倒也不错。”张易之轻轻将这幅画像放下。这才蓦然想起,他之所以看这幅画像熟悉,是因为这韦兰心,和太子妃韦氏,的确是有几分相似之处。或许,韦兰心和韦氏之间,当年真的是血缘很近的。若是想要知道一些更多的关于韦兰心的事情,说不定真的可以找韦氏去打听一下。

总之,这幅婚前的自画像,最成功的地方,就是把一个少女即将嫁人的那种羞怯和憧憬的情怀,体现得淋漓尽致。这画如果真是韦兰心自己对着铜镜所画,她的可当真称得上心灵手巧,非同凡响。

当然,这是细枝末节,张易之把目光望向了《耻辱录》上的正文,这一看之下,他便感觉一股怒气从脚心直窜而上,一下子窜入了脑门之中。

按照这《耻辱录》的记载,当年,张易之的父亲张道宁在当时还叫“东都”的洛阳为官,他身边带着的,便是新婚的正妻韦氏。

后来发生的事情,张易之从自己的生母臧氏那里听说过。就是洛阳那边忽然传来张道宁病重的消息,定州方面立即派人前去探问,顺便了解情况。没有想到,这边的人到了洛阳的时候,张道宁已经死了。

而更加令定州来人惊讶和愤怒的是,他们蓦然发现,韦兰心和家中的一个年轻的管家,集体不见了,倒是那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孩子张昌宗被留了下来。定州来人暗暗生疑,便找人验看了一下张道宁的尸体,发现他并非是病死的,居然是中了慢性毒药而死!

这一发现,如石破天惊一般,让整个定州张家吵得不可开交。要知道,张道宁当年就是张家冉冉升起的一颗政坛新星,就像如今的张易之一样。张家的兴衰,很大程度上都要取决于他所能达到的高度。他这一撒手归西,留下的,不仅是无助的臧氏和两个襁褓中的小娃儿,更是张家全族的希望。

嫌疑人是有了,就是韦兰心和那个一起失踪的管家。但张家不敢惊动官府,只能自己暗中派人探查。因为,韦兰心出自堂堂的长安韦氏,牵一发动全身,宣扬出去的话,得罪了长安韦氏,张家吃罪不起。况且,这种事情,对于张家来说,是莫大的家耻,岂能轻易外扬!

张家暗地里派了上百人手,追查此事。后来终于发现了失踪二人的行踪,便一路追去。不想,这二人倒也警觉,一路奔逃,最后无路可去之下,竟然逃进了突厥的地盘!

张家的人不敢再追,只好就此作罢。长老们得知此事之后,自然将罪过都转移到了还不会说话的张昌宗身上。他们甚至怀疑,张昌宗是不是张家的骨肉!为此,他们决定抛弃张昌宗。

但这一段时间里,张昌宗一直由臧氏照看,她对这小孩儿产生了一种很罕有的怜惜,加上她当初和韦兰心的相处,也极为和睦。因此,臧氏极力保护张昌宗,然后,事情就变成了后来的这般模样。

第三百八十八章 教书留客

“突厥?突厥!”张易之深思恍惚地从楼上缓缓走下,心思却早已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他的嘴里,一直念着“突厥”两个字,语气起伏如山峦,整个人看起来神叨叨的。

“五郎,你这是——”张闲老头子看着张易之这般模样,有些担忧,轻轻地问道。

张易之这才醒觉,勉强地一笑,道:“没什么!”

张闲张口欲言,旋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住了嘴,上前关了楼门,才返身向张易之道:“五郎啊,客栈里龙蛇混杂,你如今身份不比当初了,不如回来住着吧!”

张易之摇摇头,道:“不必了!”

“那明天的事情——”

“明天?!”张易之神色一凝,随即会过意来,张闲所说的,乃是立他为少家主的仪式。看起来,老头子并没有死心,他之所以没有提及这件事,不过是希望张易之看了《耻辱录》之后,能回心转意而已。

“伯父,我打算今天下午就离开定州,回神都去!”张易之道。

“啊?!”张闲的失望之色,难以掩饰。张易之的这个回答,不仅仅是对少家主的位置的拒绝,还是对重新张开怀抱的张家本族的拒绝。换句话说,老头子这次这么多的布置,仍是没有让张易之回心转意,他仍然坚持要和张家划清界限。

张易之看出了张闲的心思,笑道:“伯父莫要误会,小侄并非不愿在定州多逗留,实在是神都那边还有要事,我必须赶回去办理。这次不克多留,下次若是回到定州,定在这里多驻留几日。”

“至于少家主的位置,我想过了——”顿了顿,张易之又说道:“一则,自来家主的位置,几乎都出自长房,只有长房实在个个不肖的时候,才会考虑其他房的子孙。现在大伯你老成执重,想必长房的兄弟不会太过不济。二则,小侄本人性格疏淡,习惯了行云野鹤,就是这官儿,我当着都觉得没趣得很,自然更加难以担当那家长的重责。所以,还是请大伯另寻他人吧!”

张闲见张易之的推脱,并非一味的出于客气,而是十分真诚,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无可奈何,只好颔首道:“既是你决心已下,我也难以强求,只希望他日族中有事,你莫要袖手旁观吧!”

张易之连忙表态:“那是一定!”

两人一边轻声细语地交谈,一边缓缓地走了出来。忽然迎面来了一名丫鬟,向着张闲禀道:“禀家主,钱使君在外面求见五郎!”

张闲笑了笑,向张易之道:“五郎,你就去见见他吧。其实,钱使君这人毛病是很明显,但在定州干得也还算可以,至少比前面几任一味敛财,却不顾百姓死活的贪官,还是要好不少的。你就算十分不喜他,总该给他几分颜面。”

张易之听得点头,跟着那丫鬟出来,在客厅里见到了钱剑啸。

钱剑啸显然昨晚睡得并不好,虽然强打精神,还是显得有些萎靡。他的眼眶之上,黑眼圈极为明显。

这也难怪。这世道以自己的妾室来招待贵宾,甚至直接转赠的事情,真是司空见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作为一个男人,明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子正被别人玩弄,那感觉自然是好不了。更何况,张易之昨晚还把他那侍妾遣回去了。他自然知道,张易之对他的不满。

“钱使君,今日又有什么事啊?”张易之随意坐下,向钱剑啸道。

钱剑啸今日倒是显得异常的爽快,竟是一句废话也没有:“禀将军,方才下官接到太子教书,让将军办完事后,不要急着离开定州,且在这里候着,有更加重要的任务,要委派给将军。”

“太子的教书?”张易之讶然。自有皇帝以来,群臣大多都是奉天子的诏书办事,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但大唐的太子权力颇为不小,有时候也会直接发出教书,下面的臣子也要遵照执行。

只不过,当今的皇帝武则天是何等的强势,而太子武显又是何等的懦弱。莫说将教书发到地方上,恐怕就是发到京里,武显也不敢哪!他难道会不怕万一他母亲不高兴起来,将他废掉,甚至重新发配地方吗?

“是的,的确是太子的教书!”钱剑啸点头,顺手将一本文书掏出来,递给张易之。

张易之接过一看,这文书的内容,和钱剑啸所说,居然是一模一样的。张易之看了之后,真是一头雾水。这文书之上,既没有说下一个重要任务是什么样的任务,也没有说要等到什么时候,就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张易之这个丈二和尚,根本摸不着头脑。

若是在平时,等就等吧,倒也没有什么所谓。可是,现在的张易之一心想要赶回神都,去迎接第一个儿子或者女儿的诞生。这万一要是等得错过了这事,有可能成为他一辈子的愧疚。

“将军,太子之教,虽没有制书那样的约束力,也不可违逆啊,下官劝将军你还是且在这里安心候着吧,我想太子既然有这话,这个重要任务也快要下来了!”钱剑啸看出张易之的踌躇,连忙劝道。

他倒不是好心,只是唯恐张易之违逆了这教书,武显追究起来,惩罚他劝诫不力,那可对他的前程大大有碍。

张易之暗忖:“现在离孩子的预产期,还有一段时间,还算是等得起,我就在这里等上几天。如果到时候那新的任务迟迟不到的话,说不得就只有先回去了!”

当下,张易之点头道:“既然如此,就依钱使君之言,我且在定州住上几天。”

钱剑啸大喜。他一边是为劝谏成功而高兴,一边又觉得,张易之一旦留下,他想方设法来弥补自己在张易之心目中不算好的印象的机会,就多了不少。

钱剑啸连忙热心地说道:“客栈终究不是久居之地,将军既然要留下来,何不另寻他地居住呢?下官正好有一处宅子,颇为清净,一应器物和仆从,也都是现成的——”

张易之截入道:“不必了,我就在这张家住下了,我来之前,家主已经命人收拾好了地方,这里的一应器物和仆从,也是现成的!”

……

武则天忽然颁下制书,命淮阳王武延秀为和亲使,前往突厥尚迁善可汗之女。

这个消息出来,大多数的皇孙和皇侄孙们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些天以来,到底选择谁去和亲这个问题,一直是笼罩在他们心口的阴霾,挥之不去。只要这个人并非自己,换做是谁,大家就没那么关心了。

相比之下,大家倒是更加关心今天晚上在皇宫里面,将要举行的一个送行晚宴。据说,到时候所有在京的李武两家宗亲,若无要事或者病痛,都要参加。

想一想,自从张昌宗入宫以后,女皇一直沉浸在两人世界之中,已经很久没有举办这样规模浩大的晚宴了,诸王和诸公主都不免有些怀念。

早早的,皇城之外便是车流如织,各种各样华丽的马车翩然而至,停在一起,看起来极为壮观。

一群群平日难得见上一面的亲王、嗣王、郡王纷纷亮相。当然,还有一些穿着各色美丽服装的公主、郡主们在侍女的搀扶之下,玉骨珊珊地从车上下来,更是带走了不少关切的眼神。

就在此时,一辆看起来模样颇为平常的马车,也停了下来。这车子太过寻常了,在众多华丽的马车之中,反而显得极为耀目。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往那边望去。

然后,大家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窃窃私语:“咦,那不是定王吗?早就听说他身子不好,想不到今天也来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巧言挑唆

百戏堂内,人影憧憧,密密麻麻的坐了起码有五百人,极为喧闹。

俄而,二楼上女皇的旨意传了下来:“朕今日身体略有不适,诸位可自行玩乐,不必拘束!”

众人肃然接旨,心下却是极为欣喜。若是有武则天在,就算是太平公主也不得不略有几分拘谨,其他的王公和公主、郡主们自然会更加拘谨。既然武则天不下来,众人之间的交流,就流利了很多。

在欢笑声中,众人前面的帷幕打开,一群杂耍优伶又唱又跳,把气氛推上了高潮。

这个杂耍团,或许是当今天下水平最高的一个了。里面的成员,个个身手非凡,动作敏捷无比,玩得简直惊心动魄。比起后世春晚的那些杂技节目来,也不差分毫。而在这时代,即使是这些见识最为广博的皇亲国戚见了,一个个的也不由得看得入神,不住地开口叫好,有不少人甚至把自己的手都拍疼了。

人群中最为冷静的一个,非定王武攸暨不可。和他那位一出场,就注定成为众人中心的妻子太平公主不同,武攸暨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里,安静得有些落寞。他的眼神,也没有一刻落在面前那精彩无限的舞台之上,而是不时地从周围这热闹的人群中睃过。

看见太平公主和武家的几位表兄弟,也就是他武攸暨的堂兄弟不时窃窃私语,武攸暨不由皱起了眉头,暗忖道:“这个淫妇,不论什么时候,总不忘记和男人勾勾搭搭,简直无耻之极!比起芸娘来,这淫妇真是全无一处优点,我武攸暨娶了她,真是上天对我的惩戒!”

武攸暨转过头去,又把目光倾注到了场中另外一处焦点——武裹儿身上。

或许是心情不错,今天的武裹儿衣着颇为光鲜,罕有地披上了披帛,更显得美艳无双、楚楚动人。

小娘子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很认真地倾注在戏台之上,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到周围众多表兄弟倾慕的目光一般。她看得是那样的认真,仿若这偌大的百戏堂之内,只有她一个人一般。

正当大家以为小娘子看得太过投入的时候,小娘子忽然低下头来,那上下两瓣点绛唇微微启动,吐出一声幽幽地叹息。这声叹息,别人未必听见,一直在注意着小娘子一举一动的武攸暨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

戏台之上,杂耍表演还在继续,而且越到后面,那杂耍动作地越来越惊险刺激,整个场面的精彩程度,自然也是节节攀升。几乎所有的观众,都开始忘我地欢呼、鼓掌。在这种时候,也只有在这种时候,那些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轻人,才会忘记了身边的佳人,全神贯注地盯着舞台,盯着上面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耍得好啊!”武三思“哈哈”大笑:“过了今日,我定要把这杂耍团也请到家里耍耍。嗯,过几天不就是你大喜的日子吗,就那几天吧,我们让这杂耍团一连给我们耍上几天,包管热闹!”

旁边的武崇训一双眼睛都没有离开戏台,听得老爹这样说,只是道好。

谁也没有注意到,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武裹儿从自己的位置上,缓缓地站了起来,从旁边的僻静通道上,走了出去。更没有人注意到,武裹儿刚走出门不久,武攸暨也拖着病怏怏的身子,缓缓地起身,也走了出去。

武裹儿从偏门出来,正是一处水榭所在。只是,时节已经从深秋,渐渐转入了冬季,就连周围的菊花,也早已凋谢,这周围的草木倒还有一些长青的,却已经没有了什么盛开的花儿。

武裹儿倒像是对这些浑不在意,只是缓缓地步入前面的亭子,在石凳上坐下来,托腮看着面前那漫天的星斗。

或许是看得太过入神,不知不觉间,她忽然感觉前面的天空中,忽然映出了一张面孔,一张无比俊美的面孔。俄而,这张面孔上的嘴巴忽然咧开,露出两排整齐的皓齿,笑意,就充斥在这皓齿之上。

“五郎!”武裹儿伸出手来,朝天抓去,却抓了一个空。她这才醒过神来,怅然若失,闷闷地重新坐了下来。

“小娘子,你这是在想念你的情郎吗?”蓦然,一个略略有些清冷的声音响起。

“谁?!”武裹儿吓了一跳,猛然站起,回头望去。

一个略带病容的中年人,缓缓地走了过来,眉宇间,还带着点笑容。只是,不知道这笑容里,是嘲讽多一些,还是宠溺多一些。

“你是——”武裹儿心下略略有些着慌。她感觉到,自己先前的动作,已经被这中年人全部看在眼里了。饶是武裹儿比起一般的少女,要大胆得多,也不免有了几分羞赧。而眼前这个中年人,她似乎曾经见过一两次面,却并不熟悉,倒是不知道怎么去让人家帮忙保密。

武攸暨微微一笑,轻轻地咳嗽两声,道:“我这几年,一直卧病,极少有机会露面,郡主不识得我,也是正常。我便是你太平姑姑家里当家的,也就是你的姑父!”

“哦,原来你就是定王姑父!”武裹儿的脸色越发的好看了一些。他早就从父母那里得知,这位定王姑父是仅次于在终南山上隐居的安平王武攸绪,是武家诸王里面,对他们李家的人最为无害的人之一。

武攸暨笑了笑,欣慰地点点头,道:“想不到郡主还知道你姑父,真是欣慰得很!”说着,他也不客气,便在武裹儿的对面坐下。

“郡主最近红鸾星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如何却在这里唉声叹气呢?”武攸暨问道。

武裹儿听得武攸暨似乎并没有看见自己方才的举动,一喜,但对于这个问题,她又有些不知如何回答,面上便有几分尴尬之色。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想念你那情郎了吧!”不待武裹儿回答,武攸暨便笑道:“也难怪,你们年轻人,就喜欢蜜里调油腻在一起。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了。这以后,你们说不定百十日,说不定三年五载,说不定一辈子都见不到了,难免——”

武裹儿的脸色顿时变了:“姑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会三年五载见不到,又怎么会一辈子见不到呢?”

武攸暨脸色一僵,脸上尽是后悔失言的神色:“没,没什么,我只是一时失口,胡言乱语罢了!”

武裹儿却哪里肯罢休,不停追问。最后,武攸暨被纠缠得没有办法了,只好苦笑道:“我说安乐侄女啊,你应该知道的,这突厥人都是见利忘义之辈,从不会讲什么道义的。这送婚的队伍过去,万一那边的突厥公主对新郎君不满意,他们的可汗发作起来,你想他们会怎么做呢?”

武裹儿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一向最讨厌的,就是武延秀,推己及人,觉得别人也必然看不上武延秀。要是按照武攸暨所说,张易之被扣下的可能性,岂不是很大。

“不行,我要去找父亲、母亲商议一下,不能让五郎去冒险!”武裹儿便要起身离去。

“来不及了!”武攸暨道:“现在,制书都已经下发,大队人马明天就要出发。莫说是你父亲,就算是你奶奶,也不能改变主意。况且,你父亲他们也是出于好意,想锻炼一下你的未来夫君。他们所看到的,不是危险,而是立功的机会。你现在去和他们说,他们不但不会听你的,去请你奶奶收回成命。说不定,还会将你禁足,以免你以后厮闹哩!”

第三百九十章 扬长而去

夜,深沉而静谧。整个神都城,都被这无边的黑幕所笼罩,远近看上去,唯有王家的宅子,灯火通明。

王家的主人,文昌台右肃机王循,正站在他妹妹的院子外面,忧心忡忡地踱着步。这些天以来,他一直是这样眉头紧锁,不因其他,就因为他这个妹妹。小娘子最近把自己一个人锁在阁楼里面,已经三天没有出来了,一应送进去的食物,都被原封不动地退出来。有时候,她发怒起来,甚至会把碗碟砸碎。

王循忧心忡忡。他和妹妹之间,可算是兄妹情深,比起一般的兄妹,关系不知要好多少倍。这次的婚事,若非是圣谕,加上族里这么多长老的威逼利诱,王循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作为一个从小受儒家思想熏陶的正统之人,王循一向讲求的便是一个“忠”字。说的俗一点,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妹妹的婚事了。

可是,眼下,王循还真是有些后悔当初接下了那份制书。他一向了解妹妹,知道妹妹刚烈,但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妹妹。想不到,一向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她,竟然能连续饿了三天而没有进一点食物,这在王循看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王循敲门,这已经是他这些天以来,起码第三百次做这个动作了,但里面给他的回应,依旧是和前面的二百九十九次一样——沉默!

王循带着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雪茹,算我求求你了,快出来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垮掉的!”

侧耳倾听了一阵,听见里面没有任何声音,王循无奈地摇摇头,就在门前的门槛上,一屁股坐了下来:“雪茹啊,咱们父母去得早,我作为长兄,一向以来,都是以父亲的要求,来要求自己。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够好,但我敢问心无愧地说一句:‘我真的是努力了!’你和张郎的事情,愚兄也早就知道了,而且愚兄一直是站在你这边,支持你们两个走到一起的。不过,这一次,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啊!”

顿了顿,他叹口气,道:“你对我有怨怼,也是正常,可我必须要辩解一句,我之所以屈服,绝非为了我个人的前程!你哥哥我在官场里,摸爬滚打了这些年,对于那些尔虞我诈的争斗,早已厌倦。若是在一般人家,既然衣食无忧,我早就退下来了。但是,咱们是太原王氏的子孙,这个家族无比辉煌的历史,无时无刻不在牵引着他们的子孙向前!愚兄作为这一辈中,最早登上高位的年轻人,对于家族的荣誉,责无旁贷!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情,而将我们整个家族,置于不利的境地啊!雪茹,这些,你明白吗?”

又听了一阵子,听得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王循终于死心,苦笑一声,起身便走。在他心里,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自然也高于王雪茹的幸福。甚至,就算是王雪茹的性命,或者他自己的性命,都远远比不得家族的利益重要。所以,即使劝不动王雪茹,即使王雪茹还在绝食,他也不可能妥协。

就在此时,旁边忽然传来一声重重的鼻哂:“真稀奇,这世上,居然还有你这样的兄长,真是令人齿冷!”

王循骇然循声望去,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身材十分高大壮硕的黑衣人!即使在如此黑夜之中,王循兀自能看清他那双铜铃般大的眸子里,射出来的轻蔑之光!

“你,你是何人,来此做甚?”王循终究不是常人,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拔腿就跑,或者大呼小叫,反而冷静了下来,沉声问道。

那壮硕的黑衣人冷笑道:“我之所以不偷偷的潜进来,而是在你面前现身,就是想回答你这个问题!既然你保护不了自己的妹妹,我代你保护她,我就是来接她走的。”

王循冷笑:“此乃我们的家事,你一个不相干的人,啰唣什么!”

“天下人管天下事,这世上只有冷漠的眼睛,没有不相干的事情!倒是你,身为兄长,口口声声‘家族’来‘家族’去的。却不会想想,家族是人组成的,你妹妹也是人。家族里的那些人再亲,也亲不过你同胞的妹妹吧!你竟然为了一群只知为自己算计,不为你们兄妹考虑的所谓‘族人’,而漠视自己妹妹的死活,真是是非不分,好歹不知,囫囵到了极点!”

王循哑口无言,便有些恼羞成怒,道:“我家中的事情,你有什么权力置喙!”

黑衣人哼了一声,道:“我这人平日里最大的优点,就是爽利,绝不愿意多说一句废话。今日破例说这么多,只是看你这人倒还没有到那不可救药的地步。不过,你既然一味执迷不悟,不知好歹,我也不愿和你废话了,我这就去接了你妹妹便走!”

说着,黑衣人一下子跃上墙头,转瞬便消失了。

王循再次骇了一跳。他不懂武功,但只这一眼,就看出这个黑衣人的本事,远在上次的张易之之上。他连忙放声大喝:“快来人呐,有贼人!快来人哪——”

不一会,便有数十个护院、家丁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丫鬟、养娘闻声而至,将这个前一刻还无比安静的庭院,围得热闹非凡。

“老爷,贼人在哪里?”一名护院问道。

王循伸手,正要指向那大门内,却听得里面一声暴喝:“在这里!”然后,便听见一声震天价的响动,那大门轰然倒地!原来,竟是有人从里面一脚将这大门踹翻了。

带着门板落地扬起的灰尘,一个身形无比壮大的男子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的背上,却是背着一个一张包裹得严实的被子!原来,此人为了避免男女授受,竟然用整张被子将王雪茹包裹起来,然后将她翻过来捆在自己的背上。

王家的护院都不是干吃饭不做事的。上次张易之劫持王雪茹的事情发生之后,王循很是从外面招揽了几位身手不错的人。这些人都是行家里手,只凭着方才黑衣人的那一脚,就看出此人不凡,一个个的都不敢怠慢,纷纷亮出兵刃来,遥遥指向黑衣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一群土鸡瓦狗,也想阻拦爷爷!爷爷本可以飞檐走壁逃奔出去的,今日却偏要在你们这个薄情寡义的世家脸上狠狠扇一巴掌!你们看好了,我就沿着大路走,你们若是能拦得下爷爷,不消你们说,爷爷今日便自刎在你们王家的门前!”

说着,黑衣人便昂然迈步,向前行过去。

几个护院见黑衣人如此嚣张,忌惮之余,恚懑异常。其中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挥刀向手无寸铁的黑衣人狠狠地砍过去。他们知道对手厉害,一开始就使出浑身解数,绝无半点藏私。

黑衣人并未闪避,两手同时伸出,左手一下子点在一个护院的手腕之上,那护院大叫一声,手上兵刃把持不住,落在地上。与此同时,他的另外一只手在另外一名护院的刀刃之上一点,那刀刃居然从乡下变成了向上。黑衣人再往前一抓,将那大刀夺了过来,顺势一腿将那护院踹翻。

其余的护院脸色顿时发苦,饶是他们已经很重视这黑衣人了,此人的本事,还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意料。大家心意相通,发一声喊,同时冲了上来。

黑衣人从容应对,手中的大刀左右翻飞,竟是刀刀都不落空,但却无意刀致命。饶是如此,现场的血性程度,还是让很多女儿家吓得魂飞魄散,四下逃窜。

不一会,黑衣人突破了包围圈,缓缓向前行去。一路上,又有不少的王家护院前来阻拦,却无一例外地被他三两下击倒在地。最后,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扬长而去。

第三百九十一章 出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