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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起名门-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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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是两人的小甜蜜,可却是见不得光的,她以为他愧于礼数,不愿再回忆,因此她亦渐渐不再提了。
她就依照那腊梅的模样,将它打制成了簪子。
可后来,有了一双儿女之后,他对她却是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她也会累。
心渐渐地也凉了,慢慢地生出失望,再变成绝望。
王雪娥拼命地回忆着。
这么多来她心中的怨,堆积成山,缓缓化为怨恨,团滚团,翻滚成巨大的雪球,压在她心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心中的怒,似一把火,将她整个人都点燃了。
王雪娥突然就发了狠,将手中的簪子一抛,阳光下,赤金红宝石腊梅簪子闪过一道亮眼的光芒,画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很快就消失在了窗下的那一片花丛中,再也寻不见踪影。
“夫人。。。。。。”毕嬷嬷惊呼一声。
那可是一支赤金嵌红宝石金簪啊,怎么说扔就扔了。她嬷嬷不敢将话说完,只肉疼地望了望那金簪落下的方向。
王雪娥往荣青堂的方向凝视了许久,仿佛一座雕塑般,纹丝不动。她再转过身来时,眼中的愤怒与怨恨已然消失不见。她神色淡漠,目光深深,犹如一谭乌水,深不见底。
毕嬷嬷见她情绪换得如此之快,心中莫名地就有些不安。
不过,有些事,不是她一个奴婢能够揣测的。一如那日,她只是出去拿套替换的衣裳再回来时,主子已经不在,而后来她更是猜不到莫名地为何主子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不过,有些事她是知道的。只要老太太站在她们这一边,主子迟早能再次离开这个鬼地方,到时候,她就是与主子共过患难,以后还担心不会飞黄腾达?
毕嬷嬷想着,嘴角就露出一抹笑意。
王雪娥这会儿想起两个儿女来。
听说宇哥儿好了不少,也不知道现在他到底如何,不过,好了那自然是件大好事,以后的路也走得更远些。至于芳姐儿,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好歹是王家的外孙,父亲虽口上说不会管,可亦不会看着人欺负她何况,有母亲在,她自然也会照拂这个外孙女。
王雪娥这般想着,却不知,这会儿的季氏已经下不来床了。
王雪娥将所有的事都回忆了一遍,再次想起魏敏河时,心中已经没有了那份愤恨,反而多了一份怜悯。她知道这位三哥一直对她有意,可她的身、她的心已经给了曾启贤,又如何再能兼顾他?
当年温润如玉,聪明过人的一个男子,变成如今这般平庸颓废的模样,她也很诧异。不过,这些已经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了。
她转过身来,让毕嬷嬷准备膳食,一如往常地用膳、休息。
这一晚上,王雪娥一直在做梦。
次日清晨醒来时,一摸脸颊,满是一片泪痕。
她洗漱挽发,又往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却仍是能瞧见双眼微肿,眼檐乌青。
王雪娥微微扬了扬嘴角,铜镜中却出现了一个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妇人。
王雪娥心中一阵酸涩。
果然,早膳后不久,曾启贤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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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卡文已经卡到哇爪国去了嘤嘤嘤。。。
☆、第136章 死水
对于自己妻子做下的事,曾启贤心里的感觉很是复杂。
震惊吧,自然有。
他也曾很愤怒。
他知道她的为人。自然也清楚她并不如她所表现的那般柔弱大度,他一直在忍让。可她却是越来越让他失望,不但对他的大儿子曾博远下手,就连她的亲身骨肉曾博宇,她也狠得下心。
这让他心里仅存的那丝愧疚顿时消失无踪。
这却不是最糟糕的,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与他的好友有了手尾。
虽然那日魏敏河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了他身上,推脱他是喝高了将她认成了普通的丫鬟,才会出现如此荒谬之事。
可曾启贤又不是傻子,这是与不是,他难道不会自己分辨?
加上有人又有心让他知道真相,他前前后后让人将事情一查,答案也很接近了。
曾启贤虽然是个重感情的人,待至亲好友也很是亲厚,可哪怕是泥人也有三分性子,将他惹急了,他亦是能狠下心来的。
有些事他可以容忍,那是因为还在他的底线之内,有些事一旦越界,那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一个男人的尊严,是不容触犯的。
曾启贤就对这个妻子,生出了几分厌恶。
出事之后,他甚至连她的面也不愿再见。
这次他来,还是因对曾老太太的一番话有所感触,才鬼使神差般地走了这一趟。
毕嬷嬷见到他来,顿时大喜。
“大老爷?大老爷您来了,您来看夫人了?”毕嬷嬷回头对阁楼高声道,“夫人,夫人,大老爷来看您了!”
她很是激动,忍不住又道:“大老爷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夫妻俩。哪有隔夜仇?若是夫人有何做得不好之处,那也是她太在乎您,太在意这个家了,大老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与夫人见怪。”
毕嬷嬷道:“夫人她是个好的,哪怕被关到这儿来了,可却没说过大老爷半句不是。天天跪拜佛祖,求佛祖保佑老太爷、老太太安康长寿,保佑大老爷仕途通好平顺,更是每日都为十一少爷祈福,祈祷十一少爷早日好转起来。。。。。。夫人她,她心里头苦着呢。”
毕嬷嬷欲再说下去,被曾启贤摆手制止了下来。
他望了一眼这个滔滔不绝的老奴婢,面色说不出的古怪。
知道王雪娥被重新关禁真正原因的人不多。众人都以为王雪娥这是自愿礼佛,为众人祈福。
曾启贤自然是不会与一个老奴才多说什么的,他皱着眉头让毕嬷嬷退下了。
毕嬷嬷却是以为曾启贤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她欢欢喜喜地道是,一面退了下去。走时体贴地不忘将门阖上了。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曾启贤这才将屋子里的陈设摆件浏览了一遍。
渐入深秋,寒冬将至,翠兴阁里却没有烧起地龙,只墙角里寥寥地摆了几个炭盆,燃得还是次等炭头,一缕缕乌黑的烟气萦萦绕绕,袅袅升起。
曾启贤迟疑地开了口:“你。可有何要对我说的?”
他的声线低沉,低低如弦落珠,在这寂静的空气里回荡。
端坐在铜镜前的妇人半响才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话?”
她望着眼前的男子,忽然笑道:“大老爷想听妾身说什么?”
“说自己是清白的,与魏敏河没有任何关心?”王雪娥道。“若是妾身说了,老爷您可听得入耳?”
她道:“妾身跟了老爷这么多年,为老爷生儿育女,为老爷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老爷您这么对妾身,于心何忍?”
曾启贤却是有些不耐烦。
“是,你是付出过,我自然也看在眼里,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的种种恶行?”曾启贤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不用我一一挑明,你自己心里清楚罢。”
王雪娥凄厉一笑。
她幽幽地望着眼前的男人,道:“曾郎,若是我说,我是清白的,从来没有起过那等心思,更没有想过要做对不起你的事儿。。。。。。”
“你信吗?”她问。
曾启贤皱着眉头望了她一眼不说话。
王雪娥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心里最后一丝期望就变成了泡沫,轻轻地、悄无声息地碎在空气里,化为乌有。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所以她已经疲于为自己再申辩什么。
王雪娥面色渐渐冷了下来,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攥着,掌心那颗莹白的圆丸深深地嵌入手纹中,仿佛要与她融为一体。
两人都不说话,阁楼里的气氛安静得诡异。
曾启贤忽然有些不明白,他自己是怎么一时鬼使神差来了这里。
墙角的炭盆里袅袅地飘着乌灰的熏烟,一丝丝、一缕缕地渗入空气里,消融不见。炭盆里忽然嘭的一声,夹了杂质的炭块乍然裂开来,发出刺耳的响声。
曾启贤被这乍然而来的爆裂声微微惊了一惊,面色越发不耐。
“你若是没什么要说,那我就走。。。。。。”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雪娥截断了:“曾郎!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王雪娥今日穿得是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蝶戏花锦裙,虽然只有六分新,可成色和绣工都是极其精致的。这一套衣裙,是她还是姑娘的时候的衣裳,她一直珍藏着,舍不得扔。昨日她特地让人将这套衣裙寻了出来。
她伸手将衣裙的皱褶抚平,又伸手抚了抚鬓发。高高挽起的螺髻凝香髻,空无一物。原本的髻发边,应该别的是一支赤金红宝石腊梅簪子。
王雪娥从铜镜前站起来,莲步轻移,款款走过来。
她停在曾启贤身前几步,视线直直地望入他的眼底。
“曾郎,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真心话。”
她的声音柔软,犹如清风拂过,她缓缓道:“这些年来,曾郎的心里,可曾有过妾身?”
曾启贤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句话。
她嫁他这么多年,说是完全没有感情,那也不尽然,毕竟两人都有了一双儿女;可若说他心里有她,他却又说不出口。
他一时被噎,半天没有说话。
王雪娥将他的神色收归眼底,一颗心完全静若死水。
☆、第137章 茶水
曾启贤不回答,王雪娥也没有逼他。
她就这么静静地审视着他,直到他脸上的平静渐渐皲裂,露出一抹羞恼,甚至是厌恶的神色时,她才抢先开了口。
她唇角开出一朵笑意:“曾郎瞧妾身这身衣服,是否合身?”
曾启贤被她这么漫无天际的一问弄得一愣,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她今日所着的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蝶戏花锦裙,含糊地点了点头。
王雪娥也不在意,她转过身去,走到一旁的案桌上,她摇了摇茶盅,却是发现里头是空的。
她扬高声音将毕嬷嬷换了热茶进来。
她的唇角始终挂着笑意,清浅得体,一如世家妇。
眼前的妇人,仍是那副面容,亦是他相伴多年的嫡妻,可曾启贤心中却有说不出的陌生感。
他原本就不愿多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一上来,他更是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地方。
王雪娥瞧出了他的烦躁,道:“既然来了,何不多坐一会?”
她凝视着他,道:“也许过了今日,曾郎可就见不到妾身了。”
曾启贤闻言猛地抬起头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警惕道。
王雪娥却是轻轻一笑,她眼角一弯,笑意里添了一份娇媚:“曾郎当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她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冷厉,几不可见,随即垂下眸子,忽然就伤感起来:“对于妾身的处置,想必已经下来了吧?”
“出了这样的事儿,父亲母亲怎么会放过妾身?”她道,“只是因了老爷的原因,父亲母亲才拖着没有将妾身撵出去,等风头过了,这偌大的侯府,还怎会有妾身的容身之地?”
王雪娥面容平静。缓缓道来,仿佛即将被赶出家门的那个人不是她一般。
这倒是。
曾启贤没有辩驳。
对于这个决定,他亦是支持的。
“念在你也生养了宇哥儿和芳姐儿,父亲母亲决定了将你送到家庙去。”曾启贤道。“你就在那儿,静心休养罢。”
静心休养?
说得倒是好听,她不是三岁孩童,如何不知那等虎狼之地。
王雪娥正想说什么,眼角扫到毕嬷嬷端着热茶进来了。
她就闭了嘴,接过茶水放到案桌上,又将毕嬷嬷打发了出去。
她斟好茶水,对曾启贤道:“你我夫妻一场,如今却走到了头。这世事啊,谁又能预料?当初我欢欢喜喜嫁于你。如今却换来一场休弃。”
她道:“饮了这杯茶,我们也算是好聚好散。”
曾启贤目光落在她那手上的茶碗上,半天没动。
对于王雪娥,他心中是没有情谊了的,她絮絮叨叨这番话。他更是不想听,若非教养所致,他早已拂袖走人。
眼前的这人,本来就不是他眼中人,如今,更是陌生如路人。
他站着不动。
王雪娥见他如此,眸色深深。她数不清心中到底有几许情绪翻滚。
她端着茶碗的手臂开始发酸,微微地开始颤抖。
良久,她见他仍无动静,她忽然昂首,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半滴无剩。
她倒着空茶碗。道:“曾郎莫不是怕妾身下毒?”
曾启贤的确是这么想的。
眼前的妇人,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他觉得陌生无比。
他虽然没有证据,可直觉让他觉得很危险。
王雪娥嘴角扬起一抹凄厉的笑意:“原来,在曾郎眼里。妾身竟然是如此狠毒之人。”
她说着说着,眼角就掉下了泪,一颗一颗,滚滚而下,掉落在地,犹如一颗一颗炸裂的明珠。
曾启贤的坚持就动摇了。
他大步走过来,拿起案桌上的另一个茶碗倒满,递起一饮而尽。
“就这样吧。”
他不再望王雪娥一眼,转身往外走。
王雪娥目不转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望着他一刻也不愿停留的背影,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容,那笑意越扩越大,越来越大。
她衣袖一拂,将案桌上的茶壶茶碗尽数横扫在地,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那笑声极大,仿佛要将她积了这么多年的幽怨、失望和恨意通通喷泄出来,再也不用强颜欢笑,再也不用顾忌谁。
她整个人忍不住颤抖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曾启贤脚步一顿,身体微微僵了僵,却是头也不会地走了。
王雪娥泪眼朦胧地盯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扑到窗柩上,撕心裂肺尖叫道;“曾启贤,你这个负心汉!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她的声音又尖又厉,仿佛从罗刹地狱中爬出恶鬼般凄厉刻薄,深秋的风,夹着寒意,将她的话传更远。
荷塘边,曾启贤禁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翠兴阁,半个身子都挂在窗柩上的妇人,鬓发凌乱,五官狰狞,猩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目光狠毒如利剑般射在他身上。
曾启贤无端的,觉得凄凉无比。
一股无力感从内心深处冉冉升起,压得他手脚有些发软。
他手轻轻地拂上胸口,想要拂去心中那股压抑。
王雪娥见他这个动作,却是又放声大笑气,歇斯底里。
“该死了吧?该死了吧?哈哈哈哈。。。。。。”
“死吧,去死吧,谁叫你负了我。。。。。。负了我。。。。。。”她问道,“曾郎,加了胡蔓藤的茶水,是否一如往常般清甜?
曾启贤抚胸的动作一顿。
胡蔓藤!
“你真的下了毒?”他满是不可置信。
王雪娥却是没理会她,生生笑出了眼泪。
“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道,“曾郎莫怕,只半个时辰而已,半个时辰曾郎就会解脱了。”
“曾郎不是一直念着死去那贱人吗?既然曾郎如今挂念她,那妾身自然要好好为曾郎打算一番,好解了曾郎的相思之苦!”
她边说,伸手抹掉眼泪,定定地望着弯着身子满脸震惊地审视她的男人,眼神渐渐坚定:“若是有来生,我王芸娘,永远不愿再遇见曾启贤!”
她说完便站直了身子,似是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似是要将他最后的狼狈尽收眼底。
曾启贤半捂着胸口,定定地站在荷塘边。
时间似那迟暮的老人,一步步,艰难前行。
半个时辰,两人却都觉得仿佛半个世纪那么久。
曾启贤原本已经坠落谷底的心却仍在胸腔里强有力地跳动着,他惨白的面色渐渐地恢复些血色。
他虽然困惑,可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他仍好好的。
他没有死!
阁楼上,王雪娥原本尚还镇定的面皮却是渐渐地皲裂开来,再也恢复不了平静。
她越发困惑,慌乱一丝丝地涌上头来,一波一波,快要撞击得她头晕目眩。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将那丸子拧碎在那茶碗里了,而那圆丸经特制而成,无色无味,遇水即融。而她也分明看见,曾启贤亲自将那茶水一饮而尽了的!
ps:
小修了一下下~~~
☆、第138章 逝世
王雪娥挺直了腰站在窗柩前,紧紧地眯着双眼审视着荷塘边的曾启贤。
他面色有些苍白,眼神里有震惊、痛心,更多的却是厌恶。
重要的是,他是平安无事的,好端端地站在那里!
曾启贤是个温和的人,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毫不掩饰地露出厌恶的神情。
想必此刻,他亦是恨透了她吧?
王雪娥心中喷涌而出的狂热就犹如潮水一般,一层卷一层,泉涌而退。
时间似是静止了。
王雪娥眸光复杂。
她说不出这一刻的心情。
她是恨他的,极恨极恨,恨不得捅他几刀,恨不得他立刻死去。
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她将得来的胡蔓藤雪丸趁他不注意捏碎在茶碗里的时候,没有一丝的犹豫。那时的她,恨不得他下一刻就在她面前死去。
可如今,当这个男人仍旧身姿笔直地站在她面前时,她却是暗中松了一空气。
她想,她心中还是有这个男人的。
可他却更加厌恶了她。
瞬间,无尽的凄凉涌上心头,铺天盖地地将她淹没。
直到荷塘那头的青石路径上传来脚步声,王雪娥才从仲愣中回过神来。
她眯着眼睛望清楚来人时,心一突:“原来是你?”
“原来是你?”
她唇边展开一抹凄凉的笑意,“原来是你,是啊,我早该想到,除了你,还会有谁?”三番两次坏她事?
曾念薇目不斜视,快步走到曾启贤身边,看到他平安无事才放了心。
“父亲,您没事吧?”她关切道。
曾启贤摇摇头。
今天的事对他来说太过震惊。
他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枕边人会下药索他性命。
他有些摇摇欲坠,跟过来的青松忙快步走上去扶住他。
曾念薇有些不忍心,她望着脚步虚浮的曾启贤道:“父亲莫要担心。父亲并没有中毒。”
“前些日子,女儿无意中发现府中竟然有胡蔓藤这种致命的毒药,女儿震惊不已,却又来不及禀告父亲,便先让人将那药给换了出来。原本想着寻了合适的时机告之父亲,没想到这药却在翠兴阁里出现了。”曾念薇解释道。
曾启贤心中的困惑顿时就解去了大半。
他颔首道好,也没追问曾念薇是如何发现、又如何不动声色地将药换了出来。
他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了。
他有些后怕,也很是寒心。
他不问,曾念薇也没说。
曾启贤与曾念薇说了几句话,径直就离开了。他走得决绝。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曾启贤的身影消失在青石路径的尽头时,曾念薇的目光才缓缓落在阁楼上的王雪娥身上。
对方亦是一脸平静地望着她。
“母亲好狠的心啊。”曾念薇道,“您这般作为,可曾想过十妹妹和十一弟弟会如何?”
王雪娥依旧沉默。
曾念薇定定地盯了她半响,才道:“胡蔓藤。又名金勾吻,误食者,轻则呼吸困难,重则死于呼吸停止。该草喜山地丘陵山坡疏林,而燕国之内,此草却只生在极南一带。胡蔓藤雪丸,更是经过特淬百遍再以特殊之物裹制而成。遇水即溶,杀人于无形之中。可,却是千金难求。”
她缓了缓,道:“据女儿所知,母亲身边并没有从南边而来的人,亦无亲族居与南地。敢问母亲。您手中的胡蔓藤雪丸,自何而来?”
“母亲破釜沉舟,竟然不惜要害父亲性命,母亲如此不管不顾,是否已经认定。您这事能神不知鬼不觉?母亲是不是亦觉得,哪怕事发,十妹妹和十一弟弟自是有人护着?”
曾念薇咬字清楚,一字一字,重重地砸下来。
哪怕王雪娥站在阁楼上,却仍是一字不落地听得清楚。
她的脸色刷地就白了。
一张面皮扭曲而狰狞地望着眼前面容明媚的少女。
曾念薇却是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她带着香草转身离开了。
后花园里重新恢复一片平静。
许久,后花园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似是重物坠地,重重碾压地面的声音。
半个时辰之后,一抹黄色衣裙从翠兴阁的侧门中闪身而出。
那人身姿矫健,轻盈似燕,一张脸庞清秀似水,正是绿月。她右拳紧攥,飞快地离开了后花园。
当日傍晚,就传出了大夫人王氏在翠兴阁出事了的消息。这还是被打发出去办完差事后回来的毕嬷嬷发现的。
听闻,大夫人从翠兴阁上摔下来,万幸的是跌在花丛中,这才保住了性命,可一张脸却是毁了。
入了冬,姹紫嫣红早早地就褪了下去。说是花丛,实则就是一处许久未曾修理枝桠,杂乱无章,光秃秃的,尖细得犹如小猫的利爪。大夫人的一张脸,就被全刮花了。
也是巧得很,那花丛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落了一支金簪,生生将大夫人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划开了长长的一道血痕,那伤势也最为严重。
花丛里,脏土乱尘、蛇鼠虫蚁什么没有?大夫人晕在那里多时,也不知道被感染了什么,当晚就发起了高热,脸上的伤痕更是当即就化了脓,高高地肿了起来,面目全非。
曾念芳听闻生母出了事,巴巴地去央求了曾老太爷、曾老太太要去探望。她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翠兴阁,却只一眼,就将她吓瘫在地了。
那一张脸,红肿如猪头,流着粘稠不堪的脓水,触目惊心。
曾念芳再也不顾得尚在高热当中喃喃有语地唤着一双儿女的母亲,她快速地爬起来,提着裙角落荒而逃。
似乎再多呆一秒,她一张脸也会变得如此。
曾启贤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教导曾博宇写字,他手上顿了顿,随即就恢复如常。
望着眉目隐约有几分相似王雪娥的儿子,曾启贤却是再也提不起心情来教他。他起身净了手,让人将曾博宇带下去了。
想起王雪娥被刮花的那一张脸,杜氏却是忍不住就竖起了汗毛。她虽然厌恶王雪娥,可她却不得不承认她那一张脸还是颇有几分姿色的。可如今那模样,简直令人不敢直视。
同为女子,颜容有多么重要,杜氏自然深了于心。
啧啧,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杜氏唏嘘了一番,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了。如今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她嫁于曾启言为妻多年,隐约也能猜到自己夫君些心思。对于不能继承侯府,她虽然也有些失望,却没有过多的想法。虽然不是从同一个母亲的肚皮里爬出来的,可大哥曾启贤却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这侯府,理应他继承。
可这几天,眼瞧着府里一个个都巴结着大房,她心里也不好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房没有当家主母,这府上的掌家权,还是在她手上的。
令众人没料到的是,王雪娥的病情却是日益趋重,连连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有让她好转起来。
众人倒不是因为真正关心王雪娥本身,而是如今的时期,王雪娥她不能死!
这些日子,朝廷上动得厉害。眼瞧着在南山庙会上对脱颖而出的那一批文人学子的浩封马上就要下来了,而自然的,曾启贤的官位,自然不会低。
曾老太爷日夜就盼着曾家能借此机会飞黄腾达,重振曾家雄风,在这节骨眼儿上,仍担着曾大夫人名号的王雪娥若是去了,曾启贤是要给亡妻结庐守丧的!虽说是继室,可至少都要守满一年。
朝堂之上,瞬息万变,谁知道一年之后,皇帝还记不记得有曾启贤这么一个人?
曾老太爷担忧的一夜白了头。
他没有一刻这般后悔没有早早将这丧门星给休了,可眼前又不能贸贸然地休妻。他寻遍名医,竭尽其能地给王雪娥续命。
就算是硬拖着也要留着性命,最好是能拖个五六年,等曾启贤能在新的位置上站稳并建立了一定的人脉之后,哪怕再不济,也要拖个一年半载,等曾启贤领到任命书,走马上任再说。
曾老太爷的想法是很好,可老天却跟他开了个玩笑。
王雪娥连日高热不下,脸上、身上的伤口许是被花丛中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感染到了,流脓不止,才半个月不到,她整个人就形如槁木,枯老不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
她身上伤势极重,加上了无生机,早早就没有了求生的yu望,很快就并入膏肓。
一个月之后,就连宫里请出来的御医都摇了头,叮咛曾家人准备后事了。
曾老太爷的脸色就犹如锅底一般,黑沉至极。
一个半月后,王雪娥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一个月夜里,王雪娥就这么地去了。
曾老太爷听到消息的时候,两眼一翻,顿时也晕了过去。
曾家上下一下子都手忙脚乱,陷入一阵恐慌当中。
好一番救急,曾老太爷才悠悠地醒了过来,面容憔悴,仿若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
人已经死了,哪怕曾老太爷再不愿意,也不能丧而不发。
曾家大夫人急病而亡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传来了。
魏敏河听到消息的时候一愣,手中的茶碗当啷一声掉落地上,青淩淩的茶水顿时溅湿深棕福禄寿云纹毛毯,茶碗沿着桌角咕噜噜地转了几圈,幽幽地停在地上。
☆、第139章 跟随
“死了?”
“怎么死的?我怎么不知道?”魏敏河面色刷地就白了,满目震惊。
众人被他的大反应下了一条,讶然地望着他。
魏敏河就知道自己太过激动了,他很快就调整了脸色。仿佛方才只是一时初初听到,震惊不已罢了。
他神色自然,状似好奇地与几个同僚说起这件事来。
几个同僚知他与曾启贤一向交好,曾家发生这种事情,魏敏河惊讶也是正常的。不过,他不知道此事,倒是令他们有些诧异。
他们就兴致勃勃地谈论,将这件事一一道来。
说罢,有人叹道:“听说,曾员外郎晋升任命就要下来了,这个节骨眼上却出了这样的事儿,可真是。。。。。”
曾启贤呆在吏部员外郎这一职上的时间也不短了,眼瞧着机缘到了,却子啊这关键的档口上却死了嫡妻。这样的事,对于有心仕途的人来说,只能说是官途多舛了。
几个皆唏嘘了一番就转说别的事情了。
魏敏河神色还算自然,也足够冷静,可真正熟悉他的人却知道,他内心早已一片慌乱。
他眼底有些木然,睁着双眼开着几个同僚的嘴巴一开一合,说说笑笑,他却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她死了,她死了。
这是他脑海里唯一盘旋不下的想法。
前些日子,他一直告假在家,今日一来上衙就听见这样的消息。
这对他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他一颗心既酸又痛,无数的疑问、震惊和痛心在心中翻滚、咆哮,他似是一头盛怒雄狮,想要冲破牢笼,恨不得立刻奔到她身边。去质问那些人,到底是如何照顾她的。她一向健康,怎么会好端端地就急病而亡?
他忽然就想到了之前的事,前前后后一联想,他多少能猜出些原因。
这世上。容不得不洁之女。
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啊。
是他害了她的,是他啊!
他想着,不知不觉地就泪流满脸,把一旁的同僚吓了一大跳。
众人都知道他最近身子不好,总是告假,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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