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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起名门-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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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杜氏没少给她找褶子。
曾念薇绕着她走了好几圈上下打量,凝视片刻。
“这才几个月不见,母亲怎的就面黄肌瘦,枯槁憔悴,仿若五旬老妪一般了?”曾念薇吃惊道。
她望着王雪娥的手,惊呼:“母亲的手素以修长圆润扬名。多少人羡慕母亲生了一双巧手。怎的。母亲的手怎的如此粗了?”
曾念薇眼尖。盯着她的指腹:“还长了茧子?”
“女儿知道母亲因宇哥儿的事儿伤心不已,恨不得日日夜夜在菩萨面前忏悔,以了残生。”曾念薇叹了口气,很是惋惜。“可怎么办呢?就算母亲残生只伴青灯,诚心礼佛,宇哥儿这一辈子也好不了了。”
“注定是个傻子罢了。”曾念薇轻轻道,“母亲,你可知傻子是什么样儿的?”
一直无动于衷的王雪娥倏然睁开双目,目光凌厉如寒剑般射向她。
曾念薇小小惊讶了一声:“啊,女儿怎么忘了,母亲自是知道傻子是什么样。我们家这个傻子,还是母亲的的杰作呢。”
王雪娥忍了又忍。她双手合十朝上拜了拜菩萨。
“不敬嫡母,污秽幼弟,在菩萨面前如此出言不逊,薇姐儿就不怕菩萨下罪吗?”王雪娥道。
她的话音刚落,曾念薇就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这么些日子不见。母亲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真真是让薇姐儿长见识了呢。”
“你。。。。。。”
王雪娥饶是涵养再好也忍不住了,曾念薇没有让她说下去,她抢先开了口。
“薇姐儿哪句话说错了,母亲难道不为自己害臊吗?母亲难道忘了自己是怎么被关到这里来的? 母亲若是忘了也不碍事,薇姐儿年轻,记性好,可以慢慢说与您听。”
曾念薇看进她的眼睛,缓缓道:“母亲被关在这翠兴阁,是因为母亲心狠手辣,三番两次要害我们姐弟不成反而将宇哥儿害成了傻子。母亲你说,这是不是恶人有恶报呢?”
“你,休得胡言乱语!”
曾念薇的话正戳中她心中的痛,王雪娥厉声喝断。
“母亲你别急啊,且听女儿将话说完。古人云虎毒尚不食子,可母亲的心又岂非一般的冷血?母亲为了害我们姐弟,最后竟然破罐子破摔,欲置之死地而后生,狠心要将自己的亲生骨肉给卖了好叫大房断了香火,这么一来,为了香火传承,父亲就不得不回头。”
曾念薇嘻嘻笑了一声:“天算不如人算,可惜啊,母亲的计谋,被女儿看破了呢,女儿顺水推舟,就让父亲看清了您的真面目。”
“母亲做了这么多亏心事,如今却日日夜夜对着菩萨,不知您的心可曾心虚、可曾不安?”
曾念薇一笑,“您做得那些个事儿啊,菩萨啊可是天天看着呢。”
王雪娥镇定自若的面具上渐渐裂开一道缝隙,她睁大眼睛望了一眼上首的菩萨。菩萨面目依旧,嘴角永远带着一抹慈祥得体的笑意。
可这一刻,王雪娥却望得心惊胆战。
菩萨,真的都知道?
曾念薇将她眼底的恐惧看在眼里,痛快极了。
“母亲这一遭,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呢,不但让父亲彻底寒了心,还将自己陷入这般境地。”曾念薇可悲又可恨地望着她,“母亲来了这翠兴阁之后,也不知道宇哥儿和芳姐儿有没有来探过母亲。”
王雪娥张口,欲言又止。
“宇哥儿傻了,如今还记不记得您这位母亲尚未知晓,更别为你求情,来看您了。而十妹妹啊。。。。。。她是想来。也不敢来了呢。”曾念薇似是记起了什么事情,“女儿差点忘记告诉母亲了,十妹妹啊,因为使计不成,反而让老太太脸面尽丢,此时正满心惶恐呢。”
曾念薇担心道:“十妹妹向来胆小是个不禁吓的,也不知道这么一遭,会不会吓成了另一个傻子?”
王雪娥蓦地睁得更大,死死地瞪着曾念薇。尽管她全心压制,可也掩饰不住心头的恐慌。
“他们是你的弟弟妹妹。再怎么说你们也是一家人。你这么对他们。不怕报应吗!”王雪娥失声叫道。
曾念薇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此时知道说他们是一家人了?她王雪娥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对他们姐弟三个下毒手之时,怎么就没想过他们还是一家人?
真是好一个一家人!
“弟弟妹妹? ”曾念薇冷笑,“我可没那么大的福气,有这样的弟弟妹妹!”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兀自笑了起来。
“母亲您想啊,好事成双。若是十妹妹也吓傻了,您可是就真正有了一对天下独一无二的傻儿了,这可是多少人都盼不到的呢。”
“你敢!”王雪娥目龇欲裂,“曾念薇,你怎敢?”
曾念薇挺直腰身,纤手弹了弹身上莫有的灰尘,淡淡道:“我敢不敢,母亲不是最清楚了?”
她说完。斜眼睨了王雪娥一眼,甩袖扬长而去。
“曾念薇,你站住!你给我站住!”王雪娥气急败地站起身来,声歇力竭;“曾念薇,不许你动芳姐儿!不许!不许!”
曾念薇仿若未闻。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香草眼观鼻鼻观心地跟在她身后,大气也不敢出。自家主子向来淡淡的,遇事沉着稳重,可现在的曾念薇仿佛犹如罗刹地狱里走出来一般,煞气外露,全身都散发着不可近人的冷气。
香草极少见到如此暴戾的主子。不过; 也曾有过一回,从前在荣青堂她曾出言同情过一个被罚跪的丫鬟时,主子就是这般模样。她记得很清楚,当时主子说过:对敌人同情,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香草忍不住偷偷地回头望了一眼翠兴阁,那一座孤楼已经没在槐树里只整下个隐隐的轮廓,孤凄寂然。
想起从前王雪娥对主子和九少爷做的那些事,再想想她如今的处境。。。。。。真是活该!
香草解气地想。
她暗暗啐了一口,随后快步地追上自家主子。
日子一日日地溜走,仿若平静无澜的湖水,圈圈荡荡地漾开来去,倒也没翻出些涟漪。
这日,曾念薇方练完字从小书房出来便看见曾念兰身边的大丫鬟黑姑侯在门口,见曾念薇出来,黑姑就道:“四姑娘,大姑娘请您过去一趟。”
曾念薇颔首,随口问了句:“姐姐可曾说是何事?”
“婢子不知。”黑姑面无表情道。
曾念薇就瞧了瞧她的表情,见并无异色,曾念薇脚步如常,她带着香草就往兰苑过去。
曾念薇进来的时候曾念兰正埋首书案前,曾念薇瞥了一眼就坐于一旁喝茶静等。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曾念兰撂笔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我正在给远哥儿写信,你有没有什么要说、要带的,正好捎上,一块送过去?”
曾念薇想了想,点点头。她走到书案前拿起写信,等墨迹干了她便交予曾念兰,曾念兰没看她写的什么,径直装进了信封里,拿到外头准备让黑姑送与父亲,好随着父亲的书信一起送到岭南书院去。
曾念薇听见了便将黑姑拦了下来,她拿过黑姑手中的信,对曾念兰道:“梅姑去送这信吧,梅姑许久未曾见到父亲了,顺便过去与父亲说说话。”
曾念兰看了她一眼颔首同意。
曾念薇便带着心往外院的方向去了。
曾念薇到外书房时,曾启贤正在指挥着人大包小包地收拾。
曾念薇看了一眼,无非就是些药材补品、衣裳鞋物,以及些上好的笔墨纸砚。很明显,这些都是要送到岭南书院去的东西。
曾念薇就静伫在一旁等众人整理好然后将东西抬到了马车上。
曾启贤忙完了这通,转过头来这才看见曾念薇。
“梅姑怎么来了?”他露出笑脸道。
“父亲。”曾念薇低头行礼。
曾启贤嗯了一声。
“天气渐渐放了暖,京城都开始炎热了,想必福州那边早就酷暑难当了,爹爹就给远哥儿备了些东西。”
曾念薇不做声,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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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庆祝作者君的第一个100章~~~
作者君挥舞着小爪子,干巴爹!
☆、第101章 内情
曾启贤让青松给曾念薇沏了茶,他自己则是绕到书架之后。悉悉索索的一阵声响,他从书架里翻出一本孤本递给曾念薇。
“爹爹收拾书架之时,才想起来有这孤本,梅姑不是喜棋道吗?拿去看吧。”他道。
“谢谢父亲。”曾念薇接过来道。
曾启贤见她面容淡淡,神色疏离,心里酸涩不已。
他呐呐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口来。
曾念薇翻着手中的孤本不再说话。
这孤本是从前某位高人自撰的棋谱心得,里头阐述的某些经验的确是不可多得,让人受益匪浅。除此之外,曾念薇对孤本里附的几幅未解的残局倒是很感兴趣。
曾启贤见女儿喜欢,心中不再那么郁郁,面上就多了一分欢喜。
曾念薇虽然看着棋谱,可也留意着曾启贤的动静,她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父亲的书房,若是非要找出一个比父亲自己更了解的人,那就非曾念薇莫属了。书架上有哪些书、分别凡在何处,她一一清楚。她甚至还知道,第二个书架的第四层最右边放的那本书是《春秋》,书里夹了一张小像,小像上桃意缤纷,桃花下美人巧笑嫣然。那人,正是曾念薇早逝的生母云氏。
这孤本根本就不是曾启贤收拾书架翻出来的,而是曾启贤不知道从哪淘来的。孤本珍籍向来难求,想必他也费了不少功夫。
曾念薇心里不由得就放软了些。她抬起头来望着双鬓微白的父亲,还来不及说什么之时外头就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十一少爷,十一少爷您慢点跑。”几个小厮乱哄哄的声音从游廊外传来,随后就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曾启贤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眉头。
书房的门啪嗒一声让人从外面推开了,一抹小身影炮仗似地嗖地冲了进来扑到曾启贤身上。
“爹爹爹爹。”来人欢快地叫唤。
正是许久未见的曾博宇。
他看上去好了许多,也长了些肉。虽然嘴角仍浅浅地挂着一道可疑的银线,可眼神已经没有以往那般呆愣痴傻了。
大夫来看了几回,对他的不治而愈很是惊讶。大夫斟酌了许久说,许是他脑袋的淤血渐渐散了些。不再积压脑部神经,因此神智也在渐渐恢复。
曾启贤对此高兴不已。
毕竟谁也不愿意看见好好的一个儿子就这么一直痴傻下去不是?
曾念薇心下则是有些复杂。
她虽然没有一心见不得曾博宇好起来,可她却不想看到随着曾博宇日益好转,王雪娥和王家那些人又蠢蠢欲动起来。
此时的曾博宇却没有那么多想法,他手脚并用一门心思想要爬到父亲怀里。
“爹爹,爹爹抱抱。”
曾博宇攀了半天没够着,他着急地张开双臂要抱。
曾启贤本就没有那些抱孙不抱子的观念,经过了这些事之后,尤其是曾博宇这幅模样让他更是彻底摒弃了这种念头。
他有些无奈,不得不弯下腰来将把抱起来。
曾博宇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向上一蹦。脑袋正撞到曾启贤的下颚上。下巴猛然被一顶,曾启贤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他吃痛,差点就这么将手上的曾博宇给扔了出去。
曾启贤惊呼一声。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跟着曾博宇的几个小厮都留在游廊外不敢进来,书房里只有青松、青白两个下人。青松见此急步走过来要将曾博宇抱开。
“老爷!老爷怎么样了?没有伤到吧?”青松将曾博宇抱开,着急道。
青白见曾启贤白了脸,忙道:“小的这就去请大夫!”
曾启贤忍着痛,皱着眉头摆手。
青松青白两人相觑一眼,不知所措。
倒是曾博宇,他原本正兴高采烈地要与父亲亲香亲香,结果突然地就被抱开了。他扭着身子拼命要往曾启贤那边靠去。
“爹爹,爹爹。”他带着哭腔喊道。
他手脚乱蹬着。一不小心就将书案上压着的那一叠纸给踢散开来。厚厚一沓写好的书稿一下子飞了出去,纷纷扬扬地洒满地面。
曾启贤面色就不是很好看。
曾念薇就对青松道:“将十一少爷抱出去。”
青松应是,抱着不管不顾哭喊起来的曾博宇退了出去。
曾启贤坐在绣锦太师椅上,抱着下巴半响都没说出话来。
被猛然那么一撞下颌,那不是一般的痛。可只要没咬到舌头。那么痛一阵就没事了。
“父亲忍忍,痛过就没事了。”曾念薇道。
曾启贤颔首。
曾念薇收回视线,与青白一同将散落的书稿捡起来。
薄薄的纸张撒得到处都是,幸亏这是书房不是其他地方,否则被风一吹,又或是沾了水,那就事大了。这么厚厚的一沓书稿,写下来可是要费不少心思。
曾念薇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手中书稿,父亲的字苍劲飘逸,极有张力,可笔锋走转之间却略显绵长,正同父亲这个人一样,坚毅不足,长情有余。
待曾念薇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她倏然睁大了双眼,满是不可置信。她急忙捡起另外几张纸细细望去,一颗心顿时激动地砰砰直跳。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前些年,有一次她来父亲的书房正好赶上父亲有急事而出,甚至来不及书案整理好。那一次也是有书稿被风吹落,也是她捡起来放好。
曾念薇脑子一片清明,她想起那次不小心看到的“新旧”、“世家”、“平衡”的字眼,再与眼前这一沓厚厚的书稿联系在一起。她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回忆着上世南山庙会后世人所谈论的那些话,渐渐地,一个她从来没有想过的惊人想法渐渐冒了出来。
曾念薇按捺下心中的震惊,将书稿整理好重新放回案桌上,拿了东西将其压住。
“父亲这是在作文章吗?”曾念薇神色尽作自然地问道。
曾启贤并未留意到曾念薇的神色变化,这会他口中的疼痛已经缓了过去,见曾念薇主动与他说话。心里一阵欢喜,也没细想与女儿谈论这些是否得当。
“文章?嗯,也对,这的确也能算上一篇文章。”他笑道。
曾念薇瞥了书稿一眼,不动声色道:“父亲学问真好,写了这么长的文章,换是梅姑就写不出来。”
“父亲这么厉害,很快就写好了吧?”她试探道。
听到女儿夸自己,曾启贤心里美滋滋的,马上就忘记了方才差点将舌头都咬断了的事情。
“不快。不快。”他道。
他望着那一沓倾注了自己毕生心血的书稿。心里甚是与于荣焉。
“爹爹啊。也准备了将四年呢。”他笑,“这些啊,都是朝堂之事,父亲为此下了大心血呢。南山庙会梅姑知道吧。父亲已打算好在南山庙会之时便将它呈给众人。”
曾启贤一说起这事眸光不自觉地就亮了起来,心里一激动话就说过了,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的是他尚年幼的女儿,而不是志趣相投的知己同僚时他话一顿,顿时住了嘴。
他笑了笑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
曾念薇则是听得血液翻滚,胸腔里的一颗心几乎要蹦出来了。她紧紧地攥紧了拳头,压下心中的激动,不让自己露出异样。
“梅姑是姑娘家,对这些不了解也正常。”曾启贤安慰曾念薇道:“凭梅姑如此聪慧。若是生得男儿身,梅姑肯定比父亲出息,注定会有番大作为。”
曾念薇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父亲大人,您确定你这是在安慰女儿,而不是嫌女儿非是生得男儿身?
她自动忽略曾启贤一番安慰她的话。故作惊讶:“四年?这么久?父亲是独自一个人作了四年?”
“若是梅姑,可作不了这么久。”她娇嗔道,眼睛一眨,嘴一撅,露出小女儿的娇态,眼角却是一瞬不瞬地留意着曾启贤的神色。
曾启贤哈哈一笑。
“这作文章啊,关键是有自己的想法,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当然得自己才能通透地阐述出来,这样一来,自然就得是自己独立完成了。”
他怕曾念薇不明白,想了想解释道,“嗯,对了。这就好比梅姑给远哥儿写信一般,想说什么想表达什么自是梅姑心中最清楚,所以啊,只有梅姑亲自下笔,才能将心中的想法说清楚一般。”
曾启贤嘴唇开开合合,曾念薇却只听到了他前一句话。
这是父亲独立完成的,这是父亲自己作的!
曾念薇前前后后将上世的某些人某些事,与此时她再得知的某些龌蹉之事一联想起来,心中又惊又怒。
曾启贤没发现她的走神,他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了下去:“。。。。。。是啊,虽说自己的想法只有自己才能融会贯通,可毕竟这也只是个人之见,难免会有差漏。”
“若是能先与人谈论一番,将事情剖开来,说不定这也能找出些不足之处,反而能更上一步。”曾启贤越想越觉得可行,“魏兄与吾向来志趣相同,何不就找魏兄探讨探讨。。。。。。”
曾念薇好不容易将事情理清,回过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瞬时心神俱裂,怒目尖声道:“不行!”
曾启贤被她突如其来的尖锐愣了一愣。
ps:
感谢丑丑的暖冬的平安符(^o^)/
今天是520哟,小伙伴们有木有羞涩地被表白,或是勇敢地去表白呀?~
没有动手的,赶紧的哟!~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呐~
☆、第102章 跟踪
曾念薇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了。
她暗自深吸几口气,敛下心神,脑子飞快转动起来。
“女儿的意思是,父亲这样贸然去找魏三老爷,不妥。”曾念薇道。
曾启贤不以为然,他摆手一笑:“这个没什么。魏兄与为父之间无论是在朝事还是志趣上都甚为合拍,他是为父不可多得的良师益友。”
“梅姑方才倒是给为父提了个醒,但为父个人拙见毕竟太过狭隘。而恰好为父尚有些地方百思不得其解,这与魏兄探讨一方,一来解惑,二来嘛,集长补短。”
“贤者,自是要大开言路,虚心求教,如此方能更进一步。”曾启贤道。
是啊,这话说的是没错。但父亲可知,正是因为您这一虚心求教,不但将准备多年的心血白白拱手让人、为他人作嫁衣裳不算,还将自己的命给求没了。
良师益友?
那分明就是豺狼虎豹啊!
曾念薇很不得将父亲的脑袋给彻底摇醒,好让他认清他口中所谓的良师益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黑心烂肺。
她飞快地思量着,想要打消曾启贤的这一想法。
“按照父亲的意思,是打算在南山庙会上将所作之文呈于世人,父亲若是先与魏三老爷说,万一不甚泄露出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父亲,这样不妥。”曾念薇道。
曾启贤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呢,结果说的是这个。
“梅姑多虑了,为父了解魏兄,他不是那样的人。”曾启贤道。
他对曾念薇的话很是不以为然。
是啊,他自是不会泄出消息,他只是直接便采了果而已。魏敏河是怎么样的人,父亲您真的了解?
曾念薇听到曾启贤为他辩护,心中恼怒,却又不得表现出来。
“父亲!梅姑曾听徐先生说过,世人都将南山庙会当成一次小科举。甚是看重。既然是科举,那么父亲便相当于考子,考子所做之事、所答之题都得自行完成。父亲这般要与魏三老爷商讨,那,父亲就是作弊!”
曾念薇面容肃穆,很是认真。
曾启贤被她的一本正经的小脸给愣住了。
书房里蓦然无声,父女俩大眼瞪小眼,一下子沉默了下来。突然,曾启贤扬声哈哈大笑。
梅姑今天真是有趣,他想道。
曾念薇却被他的不以为然气得抑郁难当。她如此认真严肃。父亲却当是童言无忌罢了?
曾念薇望着父亲的笑脸。心中的郁气也渐渐消散开来。
是啊,若非她重活一世,又怎么会认清魏敏河的真实面目?她还不是同父亲一般,将他当成了才华横溢的正人君子?她又怎么能仅凭着自己模模糊糊的三言两语。来使父亲立刻就对魏敏河改观?
曾念薇原本因为突然发现内情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她静静地端坐在圈椅上等父亲笑完了才开口。
“父亲,梅姑可是认真的。父亲仔细想想,梅姑说的可是在理?”曾念薇道。
曾启贤被她的话一下子逗乐了,笑完之后才擦觉自己的行为可能小小地伤了女儿的自尊心。他忙收敛起笑容,还真认真思考了起来。
“梅姑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他道,“世人都将南山庙会看得重,尤其是文人儒士们。更是当成真正的科举来对待。如此一来,为父,可真的是请外援了。”
曾念薇点点头,循循善诱:“这本就是事实。父亲您自己都准备了四年之久,想必这次的庙会对父亲来说重要异常。父亲您想。既然连您都将庙会看得如此之重,那魏三老爷自也如此,他必也准备多时。”
“如今五月已至,十月便是庙会,如此的紧要关头,魏三老爷自也更是忙碌,既然如此,父亲若是寻了他,岂不是让他分了心?父亲说魏三老爷与父亲是至交,那父亲又怎么能以一己之私此时去扰他心神?”
曾念薇一双犹上好琉璃般静谧剔透的眼眸静静地望着曾启贤,毫不客气地指出。
曾启贤面色一僵,嘴唇翕动几下没说话。
是啊,连女儿都想到了的问题,自己怎么就忽略了呢?
他顿时有些不自然。
曾念薇见他如此,知道他总算是把话听进去了。父亲对魏敏河太过信任,不下猛药实在是不行。
曾念薇把话说到了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父女俩又继续说了会别的话,曾念薇便没有再多停留,起身走了。
临行前,她没忘记她这一趟的目的。她将她与曾念兰两人的信给了曾启贤,让他一起捎过去。
天气渐渐返暖,树茂花繁,姹紫嫣红,片片生机,处处盎然。
曾念薇前些日子让南安又仔细查了魏敏河的事情,因为这次的事切切乎乎关系到曾家的脸面,且不是什么好宣扬的消息,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曾念薇便没有让人传话,而是要亲自去见南安。
曾念薇先是到了和乐院跟曾老太太说了一声,当然,她出去的名目是到宝通胡同里看望舅舅舅母。
曾老太太没多为难,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是同意了,倒是一旁的曾念芳不经意地抬眼觑了她一眼。
曾念薇目光扫过,权当没看见。
曾念芳的风寒好了没几天就急巴巴地赶曾老太太面前孝顺来了。前些日子她总担心曾念薇会在曾老太太面前告状,日思夜想最终将自己给念垮了。原本假意称病,到了后来却是实实在在地病了一场。
她原本就瘦,如今脸颊更尖了,腰若蒲柳,盈盈不堪一握,身轻似燕,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曾念芳模样生得不错,因此虽然瘦了好几圈,可却添了分柔柔弱弱的秀美,让人忍不住地怜惜。
曾念芳羡慕曾念薇随时能出府去,不似她,一直被困于这深侯大宅之中。她心中虽有怨言,可却不能语。她担心中万一有什么地方惹着曾念薇了,曾念薇会将洗尘宴上的真相给抖出来。
无论怎么样,曾念芳现在很是忌惮曾念薇的。
曾念薇心里自是明白。当时她没揭穿曾念芳,多半也是有这个考虑在里头。曾念芳还知道忌惮就好,省得总在后头搞些小动作,烦不胜烦。
曾念芳低眉敛目不出声,可一旁的曾念琪倒是仰起脸来横了曾念薇一眼。
“四姐姐又要出去?外头有什么的,总让四姐姐惦记着?若是有什么好玩的,四姐姐可不要吃独食,让妹妹们也跟着沾一下光嘛。”曾念琪阴阳怪气道。
洗尘宴一事后,曾念琪吃了不少苦头,后来软磨硬泡地、加上杜氏在一旁周旋,曾老太太总算是原谅了这个她平日里最疼的孙女。不过,曾老太太这一次是真的恼了,就算对曾念琪的事松了口,可到底对她没有以往那般宠溺了。
曾老太太态度的转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曾念琪却是丝毫未觉,一如既往地张扬。
张扬不是错,可不识局势、没有丝毫的眼色那便是讨人嫌了。
果然,曾念琪的话刚落,曾老太太的脸色就微微沉了沉。
一旁的曾念秀见此忙出言打圆场:“五妹妹总是这么爱说笑,四妹妹出去是去看舅舅舅母,这是一片孝心。”
曾念秀笑道:“五妹妹就不要打趣四妹妹了。”
曾念琪对曾念秀开口为曾念薇说话很是不满,她高高地撅起了嘴想要再说,可眼角瞥到曾老太太微沉的脸色,最后讪讪地闭了嘴。
曾老太太面色这才稍霁,她目光含笑地望了一眼曾念秀。
曾家大房现无当家主母,自曾念兰、曾念薇回来后便养在了曾老太太跟前,加上曾念芳,这样一来,大房的三个姑娘便全都由曾老太太看管了。而二房的曾念琪素来得曾老太太青眼,一直就养在膝下。前段时间,曾老太太抬举三夫人李氏,连带着三房的两个姑娘也看重了几分,于是便做了主将三房的两个女儿也接了过来。
如此,曾家三房的几个姑娘,便全由曾老太太接手了。
这人多了,心思自然也多。
曾念薇倒是无心与她们周旋,她带着香草和绿意坐了马车便往宝通胡同去了。
曾家在城西,到宝通胡同的云宅不算太远,约莫半个多时辰便到了。从前曾念薇出门,赶车的是泉子,如今泉子去了阳城跟刘掌柜学打理商铺,所以如今赶着的小厮便换了人。
如今跟着曾念薇出门的小厮叫十通,说起来曾念薇以前也见过,就是从前曾念兰尚在庄子上未被接回来,曾念薇等人去看她时远远地看见她们来了掉头就怕的那个傻小子。十通跟着曾念兰一起从庄子上回来后便一直在外院当差,后来就接替了泉子的差事。
十通赶车向来稳健,从来没出过什么差错,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十通大失水准,马车时快时慢,一会左拐,一会右倾。
曾念薇没坐牢,好几次差点从绣榻上滑了下来。
香草哗地掀起帘幕,气呼呼道:“你怎么搞的?东倒西歪的,若是让姑娘颠着了,看老爷不打断你的腿!”
“啊?姑娘没事吧?”十通着急道。
香草哼了一声不理他。
十通则是压低了声音:“奴才要加快速度了,你让姑娘坐稳了,别颠着了。”
香草见他面色有异,心一沉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好像有人跟着咱们。”他道。
☆、第103章 何人
有人跟着?
香草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街头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是谁?怎么会跟着我们?”香草不安问道。
“小的不知道。”十通抿着嘴道,“香草姐姐,你快进去,小的来将他们甩掉。”
香草点点头不再多说,她掀起帘幕钻了进去。
马车里头的人自也听到了他们俩的说话,曾念薇还好,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旁的绿意脸色惨白。
她与香草对视一眼,彼此忧色难掩。
曾念薇只带了她们两个,就是算上赶着的十通也才三个人,若是真的遇到歹人,那他们三个根本不够看!
可万一,万一无论会出什么事,她们都会拼死保护主子不受到伤害!两人目光相撞,瞬间心意相通。
曾念薇也没想到会有人跟着她们,她先有片刻的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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