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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旅奇缘-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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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万鑫背后冒汗,当即报给容辉听:“前院三座大殿,花了三万两。正院前后屋,花了两万两。家庙,书房,粮仓,和几位姑娘住处,各是一万两。还有先夫人山下的别院,二夫人新起的别院,大爷在山下的别院,您在屏山上的别院,各是两万两……”
容辉摆了摆手,洒然一笑:“花就花了吧!”又问石万鑫:“当初‘汇丰钱庄’重新开业时,是三十万股轻装上阵,这些年都没分红,股本扩充到了三百万股。如今把下面的钱庄并和进来后,还得增发多少股本。”
“钱庄在各地不过是一间铺子,我们也有,可以不算股本。”石万鑫说到长处,精神一振,侃侃而谈:“我们要的,只是各家的本金。从账面上来看,增发五百万股足矣。不过既然各地家族想插一杠子,这里和外面通了,我们就不能老窝在这一个地方,所以我想增发一千三百万股,先去赣州开家分号。”
“的确,让‘灵山金号’走出去,免不了抢地盘的嫌疑。”容辉觉得他有眼光,欣然附和:“你弄个章程出来,“一品堂”咱要定了,最好能以“一品堂”名义,收‘钱庄’六百五十万股。明年去南京找找路子,争取把这两件事一块办了。”
“不错,‘一品堂’要是有钱庄垫着,真能飞起来!”石万鑫顺着话说:“那能不能把‘金号’也串进来,不就更方便了吗?”
“不行!”容辉想也没想,摆手拒绝:“‘金号’是咱福地里的‘定山神针’。压得住场子就行,不需要赚钱。‘一品堂’卖法器是出了名的,我打算用‘一品堂’培养制器师。有钱庄垫着,就能不断让制器师练手。黄金白银,将来屁用都没有。人,才是最珍贵的。”
石万鑫恍然大悟,拱手赞叹:“真人就是真人,的确高瞻远瞩!”
容辉摆了摆手,洒然一笑:“好了,去把‘一品堂’的账结了吧!以后的日子,就按这条路走。陈都港也是一块肥肉,你去看看,该怎么开建,怎么配套。我明天也去跟陈凌云谈谈,好好把城池规整一下,争取建座大城当门面……”正说话间,忽听小厮通传:“二爷,外面有个姑娘找您?”
“姑娘?”容辉想起凌霄,又觉得不对:“难道是她?”点头应承:“我知道了!”又吩咐石万鑫:“你去忙吧!”站起身就往外走。
第二十六章 人生如梦
秋风萧瑟,金衣胜火。腰带似葵,带檐如瓣。容辉走出书房,看见一个黄衣少女,气如烈焰,傲骨冰肌,俏生生站在门外,不是碧霞是谁?心头一怔,微笑相迎:“开席的时间还没到,姑娘是不是来早了?”成婚翌日,新夫妇还要向亲友敬酒,午间还有一席。
“少废话。”碧霞目不斜视,看着容辉说:“拿来。”语声悠悠,恍如天籁。
“国之利器,不示于人。”容辉知她所指,伸手相请:“里面说话。”亲自转身带路。
他受封“真人”后,外院各司,已搬至前院廊坊办公。书房前院,只留了“回事处”和“账房”。众文吏在院中办事,看见容辉带进一位仙子,惊愕之余,齐齐地头。石万鑫刚从后院出来,看见碧霞,连忙躲进账房,随手拿过本书,凝神细看。
容辉看见众人神似恍然,心里直翻白眼。轻哼一声,龙行虎步,直入书房后屋。碧霞目不斜视,随他款款迈步。进月洞门,穿过游廊,直入后屋。珠环翠绕之间,跟着走进东梢间小书房。
容辉请碧霞在画桌前坐,亲手给她倒了杯茶,随口解释:“这是我们自己种的茶,尝尝!”
碧霞看了一眼青花瓷盏中的浮叶,点头称赞:“热汽如风,凝而不散,的确是好茶,一会儿给我包两斤。”
容辉没曾注意,听她一说,再拿着锡壶倒茶时,仔细观察,发现杯中热汽,如匹如练,亦如一股旋风。刀不似从前在外所喝,热汽阵阵,直往上冒。茶中灵气虽足,却属后来加入,不免狗尾续貂。如今得闻碧霞一声称赞,欣然答应:“好,以后随到随有!”想她亲自前来,不会只因一张‘乾坤网’,索性当先开口:“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找你帮忙。”翻手取出一张丝网。
法宝现形,精光璀璨。虽只尺许方圆,却似网罗着一片天地,变幻莫测。碧霞抬手摄过,在网上轻轻一拂,正色询问:“什么事?”晶网化匹,自然缠到她腰间。
“我妹妹想学炼丹,可是没有好丹炉。”容辉走到画桌东面坐下,端起茶轻啜一口,硬着头皮说:“我瞧你那九根火柱不错,能不能借给我用用……”
“那是丹器两用的盘龙柱。”碧霞不置可否,淡淡叙说:“九根柱子,每根重一百八十斤。按眼下行情,价值黄金,四百一十四万七千二百两……”
“喂喂喂……”容辉厚着脸皮说:“你又不缺钱,要那么多黄金干什么。再说,我只是借用。谁不知道,天材地宝只要使用得法,越用灵性越足?”
碧霞撇了撇嘴,正视容辉,另起话题:“‘丹霞子’的赤袍,是不是在你手里。”
“你……”容辉微怔,硬着头皮说:“那可是无价之宝,我以后就指望他防身了。”
“哼。”碧霞听言冷笑:“那件袍子,你敢穿出去吗?‘丹霞子’穿了这么多年,不也照样死了?”
“去,谁知道你那九根火柱是哪来的!”容辉反唇相讥:“和你换了,亏本不说,我还担心被人找上门来呢!”
“哪来的不重要。”碧霞端起茶轻抿一口,淡然轻笑:“重要的是,出门打架,用不上那九根柱子。我再加一套水晶丹鼎,换不换。”见容辉脸皮跳动,又抿了口茶,接着说:“那套丹鼎,一共五只。最小的一次只能成丹一枚。再是十二粒、二十四粒、三十六粒、一百零八粒。”
丹道有内外之分,内丹者,以丹田为炉,以精、气、神结成的“金丹”。继续修炼“金丹”,能“化丹为婴”。继续修炼“元婴”,蜕炼形骸后,又能再结“金丹”。如此周而复始,是谓“内丹之道”。
天道大盈若冲,大成若缺。人非万能,却能用万物。万物有灵,相生相克。外丹之道,则旨在去粗取精,调和龙虎,助人行不能之事。如服“御风丹”者,能凭虚御风,遨游万里。服“聚灵丹”者,能收天地灵气为己用。厚积薄发,亦是玄之又玄。
容辉想起修炼上的典故,深吸一口气,郑重询问:“‘丹霞子’已踏过第四重天,所以才能退蜕炼四具形骸,是吗?”
“不错。”碧霞端起茶轻啜一口,稍整思绪,缓缓叙说:“化丹为婴,必须以一界‘本元’为引。内丹修士‘踏天’证道,每踏一重天,才能凝炼一具‘真身’。如此蜕变,未见得增加多少功力,可对资质的提高,天地元气的控制,当真如鱼跃龙门。一般踏过三十六重天后,感受到一些东西,方能寻‘始’问‘初’。”
“这样啊……”容辉目瞪口呆,略加琢磨,硬着头皮问:“要是随手一击,就能打散‘丹霞子’三重真身,至少是什么修为。”
“这个很难说。”碧霞不敢怠慢,直视容辉,缓缓解释:“‘内丹’修士,修的是‘内丹’,一般会让蜕下来的形骸炼体。丹霞子‘踏天’不过三、四百年,他外三重‘真身’,每重均下于飞僵。三重叠加,决不下于一具万年尸王。去年我们见过的那老前辈,虽也灭了一具万年尸王,可其动静之大,已引得一些有心人调查。而‘杨家老祖’和‘丹霞子’相继陨落,别人只能查到那四个老家伙的气息。剩下那位,连个影都没留。再加上随手一击,能灭一具万年尸王般的肉身。其修为之强,至少以臻‘太始境界’。”深吸一口气,试探着问:“到底是谁?”
“一面之缘,或许只此一面,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容辉有心瞒她,连忙转移话题:“好吧,那件赤袍给你。”想到福地防务,又问碧霞:“‘界劫’将至,你看我该怎么布防。我想用五十年建几套大阵,有主意吗?”
“面对劫难,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升修为。要是想保存实力,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整个福地都用法阵圈起来。”碧霞见容辉不愿意说,也不强人所难。她旁观者清,想也没想,直言不讳:“我有一套山川大阵,以山脉为基,以水系为网,以阵内生灵为法,怎么样,要吗?”
容辉听得眼皮直跳,片刻后恍然大悟:“枪打出头鸟!”精神一振,欣然微笑:“好,我收了!”抬手轻挥,顺势送出。袖风荡过,吹出一件赤袍。流光溢彩,如烟似霞,轻飘飘罩向碧霞。
碧霞抬手接住,反手挥出。掌中霞光一卷一带,摄入赤袍后,又吐出一根彩色蟠龙柱。“咚咚咚……嗡—”,九柱一鼎,依次压上桌面,砸得房屋轻颤。
火柱现形,热气蒸腾。水晶如镜,亦是晶莹剔透。容辉见三尺鼎腹中还套着四重小鼎,中间那鼎,不过拳头大小。凝神查探,其质地之精纯,工艺之精湛,匠气之精微,委实见所未见。欣然一声“好鼎”,抬手收起。瞥眼见时候不早,贺客又该来了,于是主动相邀:“不留下来,喝杯喜酒吗?”
碧霞微怔,摇头撇嘴:“我不爱热闹!”很是难为情,见容辉满脸尴尬,只好接着说:“就在这里,陪我喝一杯吧。”
“好!”容辉借坡下驴:“昨晚大胜,缴获了不少灵酒。有东瀛的清酒,波斯的葡萄酒,贵州的茅台酒,关外的二锅头……我都不知道,原来修士身边携带最多的,竟然是灵酒。”抬手轻挥,灵光卷过,显出一众酒坛。五光十色,“咚咚咚咚……”,依次落桌,竟有十余种之多。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他拿起一只长颈水晶瓶,欣然介绍:“这是波斯葡萄酒,只听说过,眼下第一次喝。就先喝它?”
碧霞轻轻摇头,淡然微笑:“喝我的吧!”抬手翻起,霞光荡过,托出一只琉璃坛。
容辉只见坛中封着一团云烟,若即若离,显出八字:“一梦如是,梦真如是?”又见坛壁上写着一段金字:
人生如梦未醒时,梦若人生我是谁?
“这是什么酒……”他眨了眨眼,试探着问:“你喝酒就是为了一醉?”
“何为醉,何为醒?”碧霞目光飘渺,看向东窗外说:“醒酒汤是酒,或者酒是醒酒的汤?是名‘如梦’,只有喝的人自己知道。”说着扬手抛出。
“好!”容辉想起她说的就头疼,随口咧咧:“哥也陪你醉生梦死一回!”看见坛中酒如烟似霞,生怕装进杯子里化了,索性拿过两只玉碗。撕开坛封,醇香四溢。抬手倒酒,却轻若鸿毛。
容辉看见碗中云烟翻滚,渐渐稀疏,忙推出一碗给碧霞,自己端起玉碗就喝。张口一吸,酒气入腹,化作一团烈火。呼吸之间,非但要引燃身躯,竟似要炼化灵魂。
他吓了一跳,看向碧霞,见她轻轻端碗,抿嘴缓缓而尽,才松了口气。一时间如置身烈焰,迷迷糊糊,又见坛中还有不少,生怕化了糟蹋,于是抱起酒坛,却听碧霞惊呼:“别—”话音未落,张开口猛地一吸,却似吸下一簇钢针,全身刺痛,脑仁嗡鸣,那声“别”恍若天外来声,飘渺无迹。
容辉头脑发热,抬起头环顾四周,厅室模模糊糊,桌前好像站着个人,不知在摇晃什么,看得人一阵头晕,只想睡觉,不由随口吩咐:“你别乱晃……我头晕……更衣……”
他觉得自己没醉,只是头有点晕,强压下一口气,跌跌撞撞,绕过桌子,直出门去。恍惚中一阵踉跄,抬起头竟到了卧室门口。转过身又踉跄两步,一跤跌进镜门,连忙扶住衣柜站定。忽然想起门上有面铜镜,就想瞧瞧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容辉回过头来,只见“镜中人”肤白如雪,秀美婉约,琼鼻樱口,脸蛋红扑扑地,竟然是个姑娘。他一阵愕然,不由嘀咕:“哥……哥怎么……怎么,变成女人了……”眨了眨眼,环顾四周,忽然看见自己的暖床,再也不顾其它,踉跄补上。沾到被子,心头一暖,沉沉睡去。
第二十七章 三心二意
晴空万里,秋阳似锦。碧霞面如霞飞,款款走出后屋。前院中人,闻到一阵醇香,循香只见“月洞门”中走出个黄衣少女,棉布轻移,施施然走出书房,直出大门,腾云而去。酒香四溢,半晌不散
石万鑫虽没见过碧霞,可坐在账房里看书,瞥见她身上衣料和赵嫀所穿相同,容辉待她又分外热诚,哪里还猜不到她是自己的东家?一阵头疼,不由抚额:“早知道你们有一腿,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去您柜上啊,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议论声中,眼观鼻,鼻观心,故作不知,半晌后悄然下山。
“二爷请了一个师娘进书房喝酒,那姑娘刚走!”“二爷陪一个仙女在书房喝酒,那姑娘红着脸刚走!”“二爷带一个仙女般的姑娘进了书房,那姑娘满身酒气,红着脸刚刚飞走!”……消息传开,全府哗然。
“谒见礼”后,李母坐在“紫薇阁”西梢间,从周氏口中听说,直气得浑身哆嗦:“孽障,孽障……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又问周氏:“他人呢?”
“二叔还在书房里。”周氏戴了整套赤金头面,穿了身大红克丝深衣,压低声音说:“不知道喝的什么酒,满院子人都能闻见。相公已经去善后了,让我来给您吱个声。”
“是哪家的姑娘。”李母连声追问,又觉得为时已晚,深吸一口气,询问周氏:“凌霄呢,她在干什么?”
“就是先弟妹去的那天晚上,中途来的个黄衣姑娘。‘入临’那天,她头一个前来吊唁,当场就把二叔约走了,说了好一会儿话。”周氏仔细叙说:“新二弟妹刚来,人还不熟。我跟梅钗她们打过招呼了,她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知道。”
“那就好……”李母权衡片刻,深吸一口,毅然决断:“把大丫头喊来,我们一起过去!她要是再闹起来,这脸可就丢大了。”长叹一声:“老二也是,既然喜欢人家姑娘,人家姑娘也愿意,怎么不早说……一个一个,都不让人省心呐……”撑着腿站起身来,由周氏搀扶,直往外走。
大太阳下,凌霄见过舅姑,得李母赐了一套紫檀梳具,得李蕃宁赐了一根香檀戒尺。凌霄回到后屋,刚进前厅,绿衣端上茶水,顺便回话:“夫人,燕姨娘来给您请安了。”主动提醒:“燕姨娘刚刚怀孕,才两个月,不能乱吃乱喝。”
凌霄不及卸妆,听言坐下。心念急转,吩咐绿衣:“请她先去前屋里坐。”见她下去,又吩咐蓝绸:“你去请梅钗姑娘,把姐姐的首饰请出来,我先挑一件。”
蓝绸应了声是,出门去办。红袖却颇为不平:“二爷也真是的,明知道要娶夫人过门,还让姨娘怀孕,这不是存心给我们下马威吗?”
凌霄摇了摇头,郑重告诫:“修炼者境界越高,受孕越难。连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怀上。她能怀上,是件喜事,以后千万别这么说。”端起茶轻啜一口,又问红袖:“我让你打听的事,有结果了吗?”说着伸手请向身旁。
“有!”红袖欣然应承,端过榻边锦杌坐下,低声叙说:“太夫人是老太爷的元配,生了大爷、二爷、大姑娘。六年前,李家人上山后,老太爷就纳了位杜姨娘。她本已配过夫君,还生了现在的三姑奶奶和三爷。可据说很会服侍人,就被老太爷收了房。生下四姑娘后,被太夫人抬了姨娘,却被贬到了花房里种花,四年都没回过‘紫薇阁’。”
她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而我们家二姑奶奶,是二爷的结拜妹妹。据说是二爷五年前闯金州时认识的,救过二爷的命。当时二爷带着燕姨娘同行,燕姨娘中途怀了二小姐。可山路颠簸,伤了胎气,也是二姑娘找到当地的草药,才保住了二小姐。”
凌霄听言松了口气,端起茶轻啜一口,又问红袖:“那大伯那边呢?”
红袖缓缓叙说:“四年以前,二爷和您一起外出时,把外院庶务托给了大爷,把内院托给太夫人主持,琐事由两位姨姑娘落实。后来太夫人推辞心力不胜,就把中馈交给了大夫人,两位姨姑娘则分管了山下的田庄和铺子。潇娟姑娘管着铺子,山上的大事就都是她在操办。”
凌霄缓缓点头,继续追问:“那大嫂没了她们服侍,又用得是哪些人?”
“是梅钗、杏钗……十二位姐姐。”红袖肃然起敬,继续解释:“她们是先夫人的陪房,先夫人在时,给她们各秩五品衔,延续至今,和外院的严总管、石总管平起平坐。梅钗、杏钗管人,莲钗、君钗管事,桃钗、剑钗管‘织云馆’,素钗、桂钗管‘大厨房’,菊钗、蓉钗管账目和库房,茶钗和玉钗管姨娘、小姐和少爷们的事……”
她话言至此,蓝绸迎进来说:“夫人,梅钗姐姐请了先夫人的首饰过来。”
凌霄精神一振,向红袖摆了摆手,起身相迎:“快请进屋!”见门帘撩起,梅钗等各捧着一只雕花木匣,走进屋来,伸手相请:“几位姑娘请上站。”梅钗等人想起刚才听到的流言,再看凌霄,不免有些同情。互望一眼,从善如流,在正榻前排了半圈,依次揭开匣盖。
珠光宝气之间,凌霄一一打量,忽然看见一枚翠玉扳指,不由轻疑:“她一个姑娘,要什么扳指?”凝神细看,只见那扳指春葱般翠绿欲滴,上面刻这个莲花图案,心头剧震:“这是……”
她想起宫中所藏典籍,此物和“玉宝”质地一样,只传太子。眼下看来,豁然开朗:“难怪你点我为继室,原来还有这份香火情!”心中感激莫名,这才在心里认了潇璇这位堂姐,拿起扳指,信誓旦旦:“我就要它了!结界在天有灵,妹妹叮当服侍好二爷。”
梅钗等人面面相觑,都甚诧异。但知昔日金玉,如今不过是个纪念。那扳指当初珍贵,现在也不值什么大钱。见凌霄心意已决,各自关好匣盖。又因捧着潇璇的遗物,不便行礼。于是点了点头,先后出门,直回书房。
凌霄目送众人走后,当场戴上扳指,回头吩咐:“拿上东西,我们去前屋。”抬腿出屋,沿湖西鹅暖石径走到屋前,见门口站着个粉妆少女,粉丝大衫,青花刺绣。身姿婀娜,脸色白皙,眼角眉梢,温柔俏丽,倒觉有几分姿色。
燕玲见凌霄过来,连忙低头问候:“给姐姐请安!”诚惶诚恐,就要屈膝行礼。
“妹妹免礼。”凌霄习以为常,边走边说:“进屋里坐。”直入前厅。
正院前屋是宗妇主持事务,小妾、通房侍寝的所在,虽和后屋一般建制,布置却更大气。凌霄第一次进前屋,见厅中只置了一座珐琅塔炉,炉后垂了道珠帘虚掩。帘后交椅并几,一共七对。再往后是一张紫檀方榻,榻后挡了一架青纱绣屏。屏风后便是水榭退步。通风透亮,简约大方。
她暗暗点头,直入帘内,拂袖转身,顺势坐下。燕玲带着丫鬟黍稷,随后跟上。喊了声“姐姐”,正要行礼,又被蓝绸搀住。绿衣见势,忙捧上一张锦杌,红袖随后给凌霄端了盅茶。
容辉端起翡翠茶盅轻啜一口,看向燕玲,微笑问候:“也不知道妹妹能不能喝茶,就怠慢了。”
燕玲略显慌张,怯怯地说:“多谢姐姐关心,张大夫说,茶性温凉,的确不适合我。”一语出口,放开心来,接着说:“素闻姐姐修为精湛,妹妹仰慕已久,今后还烦指点。”
“修炼之途无它,唯勤而已。”凌霄目不斜视,正色应承:“这是我的心意,全给妹妹作纪念。”说着从红袖手中接过一只雕花锦盒,亲自打开,又递给红袖呈上。
燕玲见是一对翡翠镯子,双手接过,欣然道谢:“多谢姐姐厚赠!妹妹闲来无事,绣了几方帕子。”说着递出锦盒,又从黍稷手中接过三方锦帕,双手呈上。
凌霄见锦帕如夕阳照水,波光粼粼,也没见过,顿知是极上等的灵丝,不由称赞:“妹妹好绣工。”点头让红袖收下。
“哪里敢称得上好!”燕玲微笑应承:“好的只是二爷给的料子,我借花献佛罢了。”
两人客套两句后,凌霄借口燕玲“有孕在身,要多休息”,缓缓端起茶盅。燕玲更不逗留,由黍稷搀起,点头退下。绿衣见势,代为相送。
凌霄待她出门,才暗暗松了口气:“总算走了!”顺势端起翡翠茶盏轻抿。红袖却捧着三张锦帕,蹙眉抱怨:“这哪是作锦帕的料子,她分明是在显摆。”
“她是二小姐的生母,现在又有孕在身,你们以后敬着她就是。这样的帕子,我是舍不得用的。”凌霄随口吩咐:“你们一人一张,拿着玩吧!”
正说话间,绿衣小跑回来,欣然招呼:“夫人,大夫人和大姑娘陪着太夫人来看您了。”顺势凑到凌霄耳边,把黍稷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凌霄听言,只觉被人当场扇了一耳光,面如火烧,阴沉如水。右手轻颤,缓缓放下茶盏。深吸一口气,起身相迎。
第二十八章 元神出窍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容辉化身太阳,燃烧记忆,驱散混沌。恍惚间又见前程往事,心念所系,身体光热陡增,身外混沌,一荡而空。悠悠数载,亦一晃而过。他吓了一跳,连忙收敛心思,眼观鼻,鼻观心,心存冥想,时间随之停滞。过往种种,却似要悄然淡去。
他不甘徒耗光阴,又不舍平生经历。可鱼和熊掌,如何兼得?努力适应,光热渐敛,只让记忆在心中缓缓流淌。一点一滴,重新渗回心田,牢牢记住。
记忆周而复始,他所化太阳,光热渐退,最后见自己收敛成一颗晶珠,不由疑惑:“这就是我?”发现混沌重新涌回,继而渗入体内,竟是一股浊气,直逼得心神发蒙,全身一阵颤抖。力由心生,光热荡出,浊气一扫而空。
混沌中既无年月,又无方位。此时此刻,他才知记忆之宝贵,更不愿轻易浪费。连忙收敛心思,褪去体外光热,只留下一层火焰。混沌涌回,又被阻挡,不能侵体半分。
容辉悉数往事,记忆中每过十六年,就能和潇璇重聚七年,倒也乐呵。可久而久之,发现自己竟在变小,不由担心起来:“等自己烧没了,是不是就什么都没了?不行……”游目四顾,仍是一片混沌。权衡片刻,索性放开一个小口,摄入一丝混沌气息,仔细琢磨。
他待浊气入体,方知是黑、黄两种气体。凝神炼化,却如以卵击石,不可撼动分毫。心思转过,挟持双气对撞。玄黄相激,火焰迸射,体外热力激增,荡开一片混沌。
容辉身躯轻颤,回过神来,发现体内多了一点东西,舒舒服服。略作权衡,觉得有益无害。一时又无别事,于是继续挟持玄黄二气相撞。三番五次后,渐能控制。
他一面沉思往事,一面消磨混沌。记忆中过了七年,身体非但再没缩小,还增大了些许。闲来无事,更想瞧瞧混沌外外到底为何?精神一振,体外热力陡增,化作一层滤网,摄取混沌。心念所及,玄黄二气入体即爆。又因他有心控制,火网不见增长,身体却越胀越大。
容辉久而久之,渐能控制“二气”在体外相激。于是只以一层火网阻挡,直接摄取。再后来,连火网也不需要。心念所及,玄黄相激,“轰隆隆”在体外爆炸。自己所需白气,旋风般席卷入体。
二气相激,虽然单调。可容辉发现身体膨胀,能力渐长,却由衷欢喜。数十载后,他的身体相比最初,已不可以道里计。习惯之后,又觉得索然无味。
容辉苦恼一阵后,忽然想起皮影戏。心念到处,玄黄二气聚成两个人形,一拳一脚,过起招来。碰撞间火花闪烁,白气丝丝飞来。他觉得有趣,于是放开心思,在身外演化小人。又将自己见过的招术融入其中,仔细端瞧。
玄黄小人,成千上万,相互厮打,各展神通,虽然一击即溃,却已有架势。他越瞧越有意思,于是一边咀嚼记忆,一边钻研推衍。记忆流淌,数百年转眼即过。晶球越长越大,后来竟能吸引混沌飞来。二气越聚越密,如潮似水,盖在了表面。
他只觉身上裹了层浆糊,神念也被压制在了晶球表面,只能化水为人,让他们相互厮打。小人更加凝实,能承受的招术也更加复杂,“金涛烸浪”、“凤凰振羽”、“绿云出岫”……不断使出,打得是天昏地暗。
八方无极,岁月悠悠。时光恍若停滞,记忆化作永恒。水晶球上衍生出陆地、山川、湖泊和万物。玄黄小人更加凝实,继而化出相貌形容,男女老幼,家国天下,演绎着自己的故事。
容辉却逐渐迷失了视线,只见亿万生灵,飘忽来去。他想找到自己,可每一个生灵都像自己。每一个的言行举止,都像是自己的故事。看若未看,闻若未闻。身心合一,半梦半醒,逐渐化作永恒。
“叽叽喳喳……”“二爷,二爷!”“二爷醒了!”“夫人,二爷醒了!”……容辉忽闻几声鸟叫,又听到一阵欢呼,心神剧震,眼前一亮。只见帐顶幽蓝,床架上吊着一簇金枝玉叶,黄毛雏鸟正站在枝头叫唤。
他会心一笑,侧头见流苏锦帐之外,站着个绿衣少女。又听环佩叮当,凌霄带着两人快步走进。她用金玉首饰结了飞仙髻,穿了套赤红大衫,衣衫上金菊刺绣。盈盈漫步,势挟流波,别具风采。恍惚间回过神来,方知自己做了个梦。
他伸了个懒腰,顺势起身,打了个哈欠:“舒服啊……”想起和碧霞喝过酒,不由感慨:“什么酒,这么大后劲,连我都扛不住。”说话间见绿衣少女撩起罗帐,才自己只穿了身亵衣,又问凌霄:“你帮我宽的衣?搞得像我喝醉了似的,以后不用……”瞥见镜门外天色大亮,正当晌午时分,想起还要开席,连忙催促:“快,更衣,别让大伙等着!”挪身下床,站起身一阵头晕,迈出一步,不由一阵踉跄。
绿衣、红袖和蓝绸满心错愕,齐齐地头惊呼:“二爷!”凌霄又惊又喜,欣然招呼:“快,快去告诉爹和娘,就说相公醒了!”走上前伸手扶住,连忙询问:“觉得怎么样?”
红袖闻讯,应了声是,欣欣然小跑而去。绿衣和蓝绸反应过来,一个去端茶水,一个去拿吃食。“没事,没事!”容辉拂额应承:“这不就打了个盹吗?你们至于嘛……”
“打了个盹?”凌霄睁大眼睛问:“师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多久?”容辉微怔,由凌霄扶到床边坐下,连忙追问:“不会是到了第三天,误了你‘回门’吧……”干笑两声,很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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