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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大红楼-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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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只……
大门朝南,正对六条宽阔石阶,石阶两旁都有威武雄狮,仿佛脚踏一方,镇压亘古。
水合小城的府衙上方挂着黑金大匾,上书:天清地明。
顺着牌匾下方望去,就是古朴、斑驳的苍老建筑。
就在府衙的后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
案上垒着各种文书、卷轴,并一方黑金大砚,正压着贾宝玉的长假文书;
旁边有着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各色笔毫如同树林一般;
而在笔筒的左边,一块赤铜官印携带苍凉、悠远的气息,最是引人注目!
大案旁边站着两人,一人穿着正六品文官官袍,官袍上的三眼大雁活灵活现;
另一人则是内着狻猊镂空银甲,威武不凡中,外面却是随意披了正六品武官官袍,官袍上的三眼彪图案很委屈的打成了褶子……
正六品文官是水合小城的府令,唤作百里玺;
而那个正六品武官,则是统管水合全部兵马的府守备,黎家长子黎孟和。
百里玺叹了一声,把赤铜官印重重一顿,登时砸碎了花梨大理石大案的一角。
他冷哼道:“好个贾宝玉,上任直接把三十个县令派了出去,硬是架空了我,还把附近的北岩城、铁木城同样架空!
这些也就罢了,他明明是咱们水合城的府推官,是老夫的副手,是要掌管刑名、赞计典两种大权,可他直接休了半个月长假,还有……”
百里玺气得胡子乱颤,拽起宝玉的长假文书就往地上摔。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一方龙气
“守备大人,您自个看看,他请假的理由……真真个是气煞老夫!”
长假文书摔在地上,百里玺又拿起来,要捧给黎孟和看。
同为正七品官员牧守一方,军、政两方也没有上下统属,但是对待黎孟和,百里玺十分恭敬,仿佛对待亲近的长辈,要凑上一份热乎出来。
黎孟和把皱巴巴的官袍扯平了些,特别露出狻猊镂空银甲。
他的模样和黎清很像,但是眉眼轮廓更加秀丽,仿佛一个女子。
极薄的嘴唇笑起来就是绷紧、发白,让得秀丽的脸勾勒出十分的冷酷。
相比文人,反而更像一个将军。
黎孟和推开宝玉的请假文书,嘴角往下一拉,冷笑道:“就算贾宝玉说属下的三叔暴毙,要请假半月,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随口的一句话,却又好像意有所指,百里玺弯腰听了,浑身都绷紧成了一块木头。
“这……还请大人开恩。”
他颤声道。
黎孟和瞧了百里玺一眼,好像站累了,往旁边走了两步。
后院过道边上石楠花中间兀立着一块装饰用的巨石,他冷冷的靠在石头上,好像站岗放哨似的,远眺天边的白云。
“百里鸣是百里鸣,你是你,我们黎家,还不会插手下属家族的事物,”
他低声道:“你的事情自己处理,贾宝玉的事情,也让他自己处理就好……我很喜欢水合小城的那些兵马,只想逍遥一阵,懒得理睬别的。”
“可是,侍郎大人发了话……。”
“他发了话?”
黎孟和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好像夜枭的啼鸣,虽然清脆,却是极为深沉狠厉。
他随手抓过府令的大印,把一缕十分弱小的金色气息牵扯出来,笑道:“水合、北岩、铁木三座小城,龙气微弱如烟!
陛下把贾宝玉调来,给了他府推官的职司,二叔也敢把我遣来?也敢对你发话?”
说着,黎孟和把正七品文官大印丢在地上,又猛然踩下。
不敬!
大不敬!
身为武官,黎孟和践踏文官官印,是为有罪!
身为大周官员,肆意践踏大印,是为藐视当朝龙主,是为大不敬!
可他就是这样做了,而且是当着大印主人的面,竟然如此无礼?
百里玺几乎要扑到地上抢夺官印,但是他跪在地上,却不敢伸手去拿。
只能干巴巴的盯着满是泥灰的大印,伏地不语。
黎孟和阴声笑道:“我之不敬,乃是表象,二叔之大不敬,却是真真的要杀头的大罪!
陛下给了贾宝玉三十个县令,让贾宝玉架空三城,你以为是让他朋党乱政?错了!
三十个县令架空大权,一个府推官的职司,更是掌管刑事、财政、会计三方权柄……陛下是觉得你们三城的府令都是废物!是庸政误事!
贾宝玉拨开迷雾之时,就是你等三人脑袋落地,血溅三尺之刻!”
百里玺吓得抖若筛糠,猛然抱住黎孟和的大腿,哭求道:“大公子救我!”
黎孟和的下肢肌肉瞬间绷紧,险些没忍住,要把百里玺一脚踹开,甚至一脚踹死。
可是他咬牙忍了一轮,低声道:“不要管二叔说了什么,三城的龙气虚弱,这是有关国本的大事,二叔想给贾宝玉使绊子的话,那就是绑起来一起死!”
黎孟和的身体开始发抖,似乎要忍耐不住,哆嗦着脸皮,眼睑和眉毛边上开始发青。
他强忍着,上下两百雪白的牙齿打着架道:“靠上百里鸣的关系,帮宝玉解决这件事情,你可以活……你不用担心,二叔根本不是和合格的官员,他只是个文人,哪怕说成纯粹的炮灰也不为过……
你你你,你给我放开!我已经给你指过了明路!”
闻言,百里玺终于松手,涕泪俱下,冲着黎孟和连连磕头。
“不愧是大公子啊,看得通透,也心善。”
他目送黎孟和出了院门,又是深深叩首。
都说黎府大公子杀人无数,翻脸无情,可是此时,他坚信传言有误
黎孟和哪里是个翻脸无情的匹夫?
这分明是个智者、大善人呐……。
府衙门口,两座巨大的石头狮子十分威武。
只是等黎孟和出门,就是猛然抽腿,把两个大石头狮子抽成了漫天的烟尘。
门口等待的两名小校、数十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全都仰头看天,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而在烟尘之中,不断传出神经质的怒吼声。
“脏!好脏!他么的鼻涕眼泪……”
“官袍不能要了,我的狻猊银甲……”
“该死的,捏碎!擦掉!洗掉!”
无数的官袍碎片丢出烟尘,一块破布甚至落到了一名小校的脸上。
小校拿起破布,看见上面纹绘的三眼彪图案呆滞着三只眼,他哆嗦一下,连忙把破布烧成青烟。
而在此时,黎孟和疯狂的冲了出来,一脚踢碎了他胯下的战马头颅。
血液好像暴雨一般洒下,黎孟和浑身是血,又用马血清洗被百里玺抱过的大腿银甲。
搓了十几遍,终于如释重负,长长的吐了口浊气儿……。
“混蛋,要不是为了帮贾宝玉一次,我就杀了这个肮脏的贱/货!”
百里玺低声怒吼,突然眉开眼笑,极为阴魅的道:“还好,帮他一次,就不用因为不成器的老六……嗯,我心里安稳,以后做什么都舒坦……
哈,孩儿们,咱们喝酒玩耍子去吧!
贾宝玉此时应该察觉了不对劲,他有的头疼呢……。”
黎孟和满身血污的大笑而走,还在舔舐马血,似乎腥臭的马血对他而言,简直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
那个由于战马倒毙摔下来的小校好像早就习惯,压根没摔上一跤,走动四处查探了一番。
“嗯,没有行人路过,真真的……简直是再好不过。”
这个小校松了口气,捡起两块碎石,手腕翻动间,朝着马队的方向追赶而去。
而在他的身后,负责把守官衙大门的两个衙役哗啦倒下,空洞的眼眸一片灰白。
这两个衙役的喉咙前后通透,血液顺着台阶流淌而出,和遍地的马血混成一团……
门外传来极为悦耳的流云琴声,只是几天的教导,十个诗琴举人的琴艺就大有不同。
赵贵宁有点垂涎的舔了舔嘴唇,也想跟着练琴,但是看到桌上的三十只纸鸢,立马收拢心神。
他看了看宝玉,和百里鸣一起,把纸鸢里的内容依次归拢。
内容很多,可以说,是海量!
其中有政事民生,包括县、镇、村的人口统计、赋税上缴,以及士农工商的分类统查、各类案件不一而足。
宝玉眼眸微阖,竖起耳朵听,不断寻找该有的蛛丝马迹。
人口、赋税、案件……
三十个县城的事物在他的脑海一一闪过,只求找到需要的线索。
没错,是线索,他要查一件惊天的事情,乃至于他刚刚拿到府推官的大印,就察觉了
水英光到底让他来这里做个什么!
正七品及以上的官印勾连龙脉,可以汲取管辖地带的真龙气息,用来辅助修行。
可是宝玉刚刚接过府推官的大印,立马发觉水合小城的龙气,竟然虚弱到了他几乎察觉不到的地步!
龙气虚弱,代表一地的政务崩盘,代表民心已无,可是……。
宝玉听了这三十个县城的事物,分明没有半点乱象!
一个县城,民生安乐;
三个县城,没有天灾;
十个县城,**不起……。
直到听完三十个县城的所有事物,宝玉也没发现半点异常。
“怎么可能?”
宝玉蓦然睁开双眼。
赵贵宁也皱起眉头,诧异道:“水合、北岩、铁木三座小城地处平原,属于烟雨水乡,真个没有天灾来着;这按照同窗们的查探,又是没有**,怎么会龙气虚弱?”
百里鸣也是摇了摇头,把消息又翻了一阵,苦涩道:“三十个县衙,只有二十多个可能是冤假错案的,还都是十年前的事情……
这方面让同窗们调查下也就罢了,可是龙气虚弱……宝二爷,这件事情,可不是因为三城的府令庸待误事了。”
“是啊,不是当地的父母官造成的疏漏。”
宝玉很认可百里鸣的说法。
然而越是这样,就越是不可思议,让人棘手。
民生安乐,却民心不附?
摆明是繁华的平原水乡,可是这里的大周龙气,竟然还比不上他在挂甲塔,那些墙头草的归化蛮夷?
要不是亲眼看了,宝玉简直觉得是天方夜谭,是荒天下之大谬!
赵贵宁低头沉思,小心翼翼的道:“没有头绪也就罢了,咱们可以慢慢的查,但是宝二爷……”
他抬起头,笑容苦涩,声音也极为干涩。
“陛下把您派来,要是您查不出来也就罢了,可要是您查出来了,三城的府令就是庸碌无为,就是平白添了大罪,就是要砍头抄家!我怕他们铤而走险。”
“你是说的哪个!”
百里鸣突然怼起来,双眼赤红如血。
他气冲冲的对赵贵宁道:“是说的北岩城的陈振刚?还是铁木城的女举人李英男?亦或是水合小城的百里玺?
是说的百里玺吧?毕竟咱们就在水合小城,他要是铤而走险,是不是要害死宝二爷?
是不是……
要连着我这个亲侄子一起害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采风小狐
王道法道,惹来多少恩怨情仇?
是秀才的时候无所谓,成了举人,宝玉才知道世界有多宽,天地有多广。
他听闻了很多举人的事情,身为举人,心志已然坚如磐石,扭转心志的事情,几乎等于不可能。
说是几乎,是因为还有一胆、二胆举人,还有那些三胆以上,却没领悟十星之法的庸才!
只要领悟了十星之法中的任何一个,那些举人就是谨守本心,心志有如铁石。
用个形容来说,那就是
哪怕举世皆敌,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知道百里鸣出身法道世家,但是自从跟了他,百里鸣没跟家里伸手要过一分钱。
这就是以百里鸣的家世,当初要凑钱给他,却只拿出了一点碎银的原因;
也是为什么在购买笔墨纸张的时候,还得他踹上两脚,百里鸣才去选择的原因了。
赵贵宁也知道这件事,但是没想到水合小城的府令,竟然是百里鸣的亲叔叔?
毕竟姓百里的很多,一个家族内没什么牵扯的,说起来也是不少。
可是,亲叔叔……
这种关系,就让赵贵宁不太好受。
于是赵贵宁连忙站起来,整理衣着,正色躬身道:“百里兄,是贵宁欠缺考量,还请原谅则个。”
百里鸣的怒气立马消泯,也站起来还礼道:“是小弟的情绪不对,该道歉的是我。”
他转身面对宝玉,恳求道:“三叔最是疼爱于我,还请宝二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劝说三叔。”
虽然这样讲,但是一个‘劝说’,已然代表了他没有太大的把握。
宝二爷是王道骄子,百里玺呢,却是黎家的附属家族的人,是百里家族的人,也是一个法道举人。
平日里没有牵扯也就罢了,这已经到了绝路,难道还会对宝二爷客气了?
百里鸣甚至没奢望宝玉答应,手掌攥出血来,亲情和理念化作狂野兵锋,在脑海厮打、拼命,要把他的脑浆子都搅碎了去。
可是此时,宝玉笑着按他坐下。
“哪有这许多的事情?你去跟你三叔去讲,就说我贾宝玉说的,只要查清楚了龙气衰弱的事情,上奏的折子里定然写上有他的帮扶。
他不只是无过,而且有功。”
“这……”
百里鸣惊声叫道:“这要分化您的功劳!宝二爷,我不能……”
“没什么能不能的,尽管去说,我贾宝玉要是让你断亲绝情,那我也用不着说什么本心了,自己割了脖子就是。”
贾宝玉这边说着,赵贵宁就笑嘻嘻的准备起了登门拜访的礼物财帛,他知道以宝二爷的性子,绝不会让百里鸣丢了脸面。
刚刚开门,就看见木秀儿匆忙走来,递上一个拜帖。
宝玉接来看了,露出微笑,逗百里鸣道:“看,这不说了曹操,曹操立马就到。”
深秋已过,又要到了初冬。
乐阳申已经算不上瘫子,除了脚趾头没有知觉外,小心控制的话,那也能自由行走。
他在院子里听人练琴,听了一会,就瞄着九娘的脖颈,眯着眼睛冷笑。
九娘的脖颈秀丽无比,雪白的肌肤如同玉石。
配上黑白两色缠成细辫的长发,还有黑白两色的纱衣,更是能让万千男人疯狂了去。
但是这世上万万千千个男子之中,绝对不包括乐阳申;
乐阳申犀利好像刀子的眼神,也绝不会带有半点善意!
九娘不去管她,指导了半盏茶时间的琴艺,就去缠白南烟。
“南烟,你就告诉我贾宝玉送你的词曲吧?还有他想加持剑魂的第三篇诗词的内容,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白南烟被缠得烦了,自顾自的回了厢房
九娘好像对什么都不怎么在意,但是一有好奇的东西,简直就是个讨糖吃的小孩子。
乐阳申也很奇怪,按照白霞仙子的寿命来讲,九娘可是年龄以万年计的老妖怪……
“还看?你打得过我?”
九娘被木秀儿拦在屋外,情绪有点发作,瞪起了乐阳申。
“木秀儿。”乐阳申的声音轻柔似水。
被他这样呼唤,木秀儿打个哆嗦,使劲摇了摇头。
“白大家~~~”
声音更腻,要不是看了眼宝玉的房门,怕是要喊‘夫人’、‘主母’了。
可是这甜腻的声音发出去,白南烟的厢房没有半点动静。
于是乐阳申哈哈一笑,跑去跟翟明生一起蹲着去了。
九娘说的真心没错,要是没木秀儿、白南烟帮忙,他就是打不过人家……
没多久,宝玉的房门打开,一身便衣的百里玺走出房门,步履轻快,也是笑容满面。
他只说‘不劳相送’、‘一应自然都是应允’,随即就化作清淼波光,从原地消失不见。
“四胆举人呢,果然是实力可怕。”
百里玺的吟哦十分轻微,也十分快速,宝玉没能听清,当下略微感叹。
九娘嗤笑一声,忍不住挑动了下手指,院门处就有个人影打了个趔趄,有点无奈的看了回来。
宝玉苦笑摇头,丢出个歉意的眼神。
于是,百里玺也就不去计较,再次化作清淼波光。
“鸣哥儿,”
宝玉叫了一声,百里鸣立马笑吟吟的弯下了腰。
他很自然的伸出手,接过了宝玉多给的三千两银子。
宝玉摇了摇头,笑道:“准备点礼物给你三叔送去,就说替九娘道歉,也算你没因为立场关系,疏忽了自家血脉。”
百里鸣爽快点头,问道:“那要是三叔给我花差银子,我是收还是不收?”
“嘁,你们叔侄俩的事情,用得着我管?”
宝玉板下脸,顿时引起一阵闷笑。
既然不说,那就是不管;
既然不管,那就是要收。
百里鸣才不介意这个,喊了两个人,立马去准备登门拜访(上门要钱)了。
宝玉却是掐出一只纸鸢,等纸鸢翱翔天际后,就带了乐阳两兄弟出门。
大街上人流熙攘,街道的一侧是各类店铺,另一侧却多是河流。
河流阡陌,白、黑两种油纸蓬船往来如织。
偶尔也有花枝招展的姑娘,乘坐彩纱、绸缎装裹的精致船只,从桥梁下行驶而过,引来桥头上的文人骚客的笑谈吟哦。
宝玉忍不住露出笑容,是为这盛世繁华,可也忍不住皱紧眉头,想不明白
如此民生安乐的地方,怎么会是龙气衰弱?
申哥儿冲着桥上的文人啐了一口,鄙夷道:“秀才都不是的东西,就知道装模作样勾搭女子,惹恼了我,我就换上举人长袍过去。”
宝玉噗嗤笑出了声,知道申哥儿是想起了自己当年。
孤儿、叫花子、跟狗抢食……宝玉摇摇头,只说‘你已经是举人了,还计较什么’,就让乐阳申乐开了花。
他知道出来的目的,抢先跑去找了艘黑油蓬之的小船,搀扶宝玉上去。
宝玉走上船只,略微抬起眼睑,也就荡起才气,低声喝道:
“化!”
声音刚落,远处高空那刚刚飞出水合小城的纸鸢就停了下来,原地闪出三十道虚影,向着四面八方散射而去。
剩下原地的那只纸鸢,却是一阵迷蒙,变成了细碎的光点。
一缕极为微弱,在有心人眼里却如同大日般耀眼的气息,横扫了整座水合小城……
黑油蓬船还没行驶多远,就有一人呼喊船家。
“船家,敢问是否还有空闲,能把鄙人捎出城去?”
船家是个老人,风霜绘刻了他的脸,当下指了指赵贵宁,为难道:“可是这位先生已经包了船,劳烦您去找别家的……”
话没说完,就被宝玉打断。
宝玉笑言与人方便自己方便,顺带的事情,也不介意帮帮别人。
于是船家靠边停下,让那男子上了船。
那男子上了船板,立马摘下毡帽,冲宝玉使了个眼色。
宝玉略微一愣,随即也是点头。
他用了府里的法门叫了千里狐,却没想到,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男子不往他身边走,而是掏出褡裢,全部翻开,取了一个五两重的银锞子,还有好些碎银、铜钱出来。
他对老船家笑道:“咱们水合小城的船都是十两,我买了。
老船家放心,我会驶船,一定把这几位客人送到,然后才去办自己的事情。”
“这,不好吧?”
老船家又是为难,又是心动。
没错,水合小城的船都是十两银子,但那是新船,他的这艘,已经特别陈旧。
宝玉笑道不妨事,老船家就开心不已的接过银子,往边上撑了些,怕人后悔,跳上河边妇人洗衣用的阶子就走。
男子把黑油蓬船撑远了些,等快出城,旁边没人了,就对宝玉双膝下跪。
“金钗彩衣娘座下千里狐所属,水合小城采风小狐王二小,参见少主!”
宝玉让他起来,含笑问道:“水合、北岩、铁木三城龙气渐弱的事情,你可知晓?”
“奴才知晓,可是……”
王二小苦笑应道:“龙气变弱可是大事,金钗彩衣娘也拨来了六名采风狐,连着奴才一起查探此事。可是,如果少主要问的是这件事情的话,奴才没有半点头绪。”
“你们都没查探出来?”
千里狐的本事,宝玉可是知道。
要说没能查清也就罢了,竟然,连一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第二百四十五章 怨伶子吟
王二小磕头如捣蒜,愧然道:“是奴才失职!再给小的几天时间,要是查探不到,小的提头来见!”
宝玉深深的看了王二小一眼,目光落在他十分平凡的粗布长袍上。
当下点点头,说道:“去吧。”
王二小再次磕头,放下一叠暗黄色纸张,然后转身就走。
可是此时,一张轻飘飘的东西落上了他的肩膀。
“银票?一千两!”
王二小呆若木鸡,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多的银钱。
“这,少主,太多了!”他连忙回来,想把银票还给宝玉。
“奴才只是个采风小狐,用不着这许多的银子,奴才……”
还没说完,王二小就被乐阳申拎着领子丢出了船,在吟哦声中好像一片枯叶,缓缓飘去了河岸上。
接着,乐阳申把黑油蓬船往外撑了一下,大笑道:“只要跟宝二爷做事的,宝二爷何时亏待过人了?
你放出话去,让采风小狐和三十县的县令配合,好生查探此事。”
王二小连忙跪地磕头,又四处看,趁没人连忙离开…。。。
黑油蓬船上,乐阳申闷了一口美酒,眼神在宝玉手上的暗黄色纸张上扫过,摇头道:“我说宝二爷,咱们的千里狐真个委屈,您看看他们,凑个十两银子买船,散碎的铜钱都出来了。”
宝玉也挥了挥手里的暗黄色纸张,叹道:“写消息还得用这种破纸,擦屁/股都嫌硬。”
有点粗俗,但是,真个是大实话。
宝玉特别心疼自家的奴才,看到采风小狐的窘状,想来陷阵、破月两方狐军也好不到哪去。
这哪里是家养的狐军?简直是散养的鸡犬!
难得的是竟然还忠心耿耿……
赵贵宁一边撑船过了一座桥洞,一边若有所思的咧开嘴,提醒道:“宝二爷,咱们府上收入少,家业大,那紫纱飞天可就不能放过了。九娘就在身边,容不得那丫头赖账!”
“嗯?让她为奴为婢?能跟没有黄金龙弓的陈长弓打个四六,可是个好帮手!”
宝玉还在翻看消息,听到这个,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乐阳申点头道:“正是这个理,是咱们的,咱们可不能放过喽,咦?”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笑道:“提起黄金龙弓,我倒是想起来了。宝二爷,您该找一把好弓了!”
宝玉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没错,他该找一把好弓了。
弓箭自古以来就是以弱胜强的模板,要是有一把好弓,对战黑娘的时候也不会如此狼狈。
君子剑确实不错,但是想要真正的使用,必须加持第三首诗词。
可那第三首啊,真个是太过厉害……
想到这里,宝玉自嘲道:“力道大的弓很多,但是真正的好弓,太少。”
他正说着,突然从黄纸中抽出了一张,表情疑惑。
乐阳申连忙把撑杆丢给了自己的哥哥,跑来询问。
宝玉把暗黄色纸张全都碾碎,单独的那一张递给乐阳申,等申哥儿看过了,就示意毁掉。
乐阳申把那张黄纸烧着,摇头道:“真个有趣,千里狐干嘛把一个老婆子单独写上?
疯癫坑人的邪道妇派,哪里值得太过留意?”
“这个马道婆,论辈分,是我寄名的干娘。”
宝玉给乐阳申解惑,短短的一句话,吓得申哥儿一个哆嗦,撑船的乐阳吟也差点把撑杆丢了出去。
“干娘?那么亲近?”
乐阳申腆着脸过来,凑热乎道:“您的干娘就是俺们的干娘,咱们一起去看看?”
他还记得刚才多嘴的事情。
疯癫?
坑人?
邪道妇派?
这张贱嘴……那可是宝二爷的干娘!
宝玉也不解释,指了个方向,让乐阳吟撑船往那边去。
干娘?或许是吧。
马道婆就是个贪财的东西,没少倒腾他屋里的家什,被李嬷嬷和袭人她们防贼似的防着。
他没见过马道婆,但是‘干娘’也在水合小城,他就必须过去拜会一下……
车马簇簇,遍地白纱。
没过多久,宝玉就看见一趟奔丧的车队。
只见漫天撒着白色纸钱,单从这上面来看,出丧的绝对是富贵人家这漫天的白色纸钱,要比整趟的车马都要昂贵。
不等黑油蓬船靠岸,宝玉三人就腾空而起,缓缓飘落岸边。
这是一片广阔的草野,修剪齐整,有三五个坟包,大石立碑,大树遮坟,也是极为妥当漂亮。
此时有人素白哭丧,有人跟着垂泪,最显眼的是新坟前的一个老妪,穿红挂绿,手舞足蹈。
这个老妪眉眼可人,年轻时应该特别漂亮,就算老了,也让人忍不住觉得信任有加。
可是在宝玉的眼里,老妪浑身荡着让人不舒服的气息。
不是那种阴邪,可是,又显得十分的诡魅……
“看样子这个就是马道婆了,邪道妇派,有趣,还真没见过这种驱使魑魅魍魉的流派。”
宝玉拢紧黑狐大氅,在乐阳两兄弟的跟随下,要去拜会‘干娘’。
说实话,他不愿意去,可惜这是儒家礼仪,他也不能更改。
“嗯?”
正在跳神的马道婆突然停下,看向宝玉,脸上就笑开了花。
“宝哥儿,你竟然也在……。”
话没说完,被她周身诡魅气息笼罩的新坟,突然射出一道雪白流线,直接穿进了她的耳朵里。
“哎呦,宝哥儿你先等等……这可是好东西!”
马道婆大笑一声,掏出一个鞋底板儿,冲着自己的脸颊扇了上去……
三十只纸鸢穿入三十个县衙,登时有人大吼出声。
县令们召集了全县的衙役,又调遣了特殊时期能够调遣的所有守兵。
铠甲映云,佩刀雪亮,无数的高头大马冲出县衙,又分散荡出县外,顺着漫山遍野,一路横推了过去。
也有如同风烟一般的模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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