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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大红楼-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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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玉一看,果然是别离桥头的紫纱飞天,还欠他一副对联的家伙……

    紫纱一手抓着黑娘,还是奔跑逃离的姿势,可是这个时候,她的动作凝固,几颗黄豆大小的冷汗,顺着雪白的额头、脸颊、脖颈轻轻滑落。

    让她不敢再动一步的,是陈长弓手里的黄金龙弓。

    一杆锐利的,通体银白的箭矢,正端正的勾准了她的身形……

    “宝哥儿!”

    紫纱不敢回头,背对着宝玉说道:“我以鬼怪精灵的名义发誓,黑娘绝不会找你的麻烦,她也不该找你的麻烦!

    求你说次情,放过我和黑娘这次。”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天大弱点

    “红袖仙子,也求您劝劝宝哥儿,咱们鬼怪精灵里面,还没一个能活下去的白霞仙子呢!”

    没一个能活下去的白霞仙子?

    这句话没头没尾,听得众人都蹙起眉头,他们觉得……

    应该只有宝玉身后的林妹妹才能听懂。

    林黛玉把宝玉的黑狐大氅抓紧了些,靠在宝玉的背后,低声道:“要是完全魔化了,黑娘肯定要乱杀人,她没杀人,就是没有完全魔化,还是白霞仙子。”

    略微解释了一下,林黛玉偏过螓首,很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红袖仙子!”

    紫纱焦急的叫喊了一句,她的实力较高,但是在鬼怪精灵的地位上区别,红袖仙子才是顶尖的那种。

    对于她的呼喊,林黛玉只是挪了挪小脑袋,让自己更舒坦的歪在了宝玉的背上。

    白南烟坐在林黛玉的背后,突然觉得特别后悔,或许自己落上骏马的时候……

    应该让自己在前?

    宝玉端正了下黑狐大氅,让林妹妹歪得更舒坦一些,眼睑却是低垂,在仔细考量。

    按照道理来讲,他不应该相信紫纱的话,一个想要杀他的人,就因为轻飘飘的誓言放过了?不成个道理!

    但是在宝玉的心里,总是觉得十分不安。

    杀?还是不杀?

    如果杀了,会如何?

    不杀,又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宝玉突然想起姬无泪说的话

    ‘只要你想往上爬,就永远没有黑,没有白,在那中间灰不拉几的地方晃荡。迟早良心被染成黑的,或者白了,啪嗒一声,要摔他个粉身碎骨。’

    【只要我想往上爬,就永远没有黑,也没有白?】

    【黑娘很可怜,也很无辜,我要是杀了他,不就是心要变成黑的?可要是不杀她,是不是就有了一颗白心?呵呵,放过想要杀自己的人,这才叫作白心?可笑,太过可笑!】

    宝玉不断思量,恍惚中,觉得自己站在一条分岔的道路上。

    一条是杀,从此广阔万里,鹏程无量!

    一条是放过这次,却是道路曲折,宛如攀登艰难蜀道!

    【如果我是恶人,只需要不管不顾,一飞冲天就是,可是这样做的话,我和法道文人有什么区别?不就是走上了姬无泪的老路?】

    【不对,这只是错觉,很多事情看着好像杀了干脆,但是天理昭昭,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只需要看我自己就是,我想要做什么样的人?】

    【白心?黑心?都不是!那是姬无泪的理,却不是我贾宝玉,想要走的途!】

    宝玉的脑子里好像有天使恶魔,在争吵,在纠缠,在打架!

    而在他头顶的上空,一千三百丈以上的平台更上方,也有人在注视着他的身影。

    白玉地面,漫天星辰。

    这座看似香木成壁,珠纱环绕的大殿,走进去却好像走进了无限星空,漫天都是璀璨星辰。

    而在白玉铺就的地面中央放着一个百丈方圆的棋盘,上面的棋子大如石磨,却好像轻飘飘的羽毛,在被人挪移下子。

    棋盘两侧坐着两人,一个是驼背老者,好像随时会丢掉最后一口气,要是宝玉看见了,一定会咬牙切齿;

    另一个裹着一身银纹蚕纱丝衣,手指挪动间,丝衣映照漫天星光,仿佛也有千星闪烁,衬出华丽风采。

    “裳儿,”

    姬无泪落下一颗黑子,指着下方笑道:“这小子就是我说的那个了,看他的样子,现在就在黑心白心的关卡上,不知道该怎么走呢。”

    “叫我雪千裳,”

    女子清冷的扫了姬无泪一眼,摇头道:“什么白心黑心?别拿你的那一套放在我问心宫的学子身上!

    你要记得,问心宫的人只需要做自己,不管是选择千古枭雄,还是万古明主,都是自己选择的路。

    我问心宫,一概不管!”

    “嘁,姬千裳变成雪千裳,有父姓不随,偏偏要跟了母姓,你这也叫做自己?”

    姬无泪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就见整个棋盘哗哗碎裂,漫天的灰尘遮掩了对面的银纹倩影。

    雪千裳冷声笑道:“你很闲?那么,汉水江有蛟龙作恶,它本是一条妖鲤下崽,可是妖鲤被路过的法道文人随手碾杀,如今成长起来,要报母仇血恨。

    这是你闹出来的孽障,你去处理一下!”

    姬无泪掐算了两下,惊叫道:“妖王级别的恶蛟?乖女儿,为父可是被九龙金锁锁住,你这是要为父的老命呐!”

    他掐算了两下,招来小鬼佛碰了碰额头,咔咔笑道:“再说了,要是那条妖鲤不被杀死,后面会有水祸封山,那条妖鲤和一只山魈有旧,九成要引水进了平原,更是死伤无数……

    嘁,到了咱们这种级别,什么黑的白的?什么孽障不孽障?早就分不清楚了,所以这事,为父不管!”

    “那你可以选择了,是对付妖王级别的恶蛟,还是对付我这个不知道何等级别的不孝女?”

    雪千裳抬起手掌,掌心绽放星辰银芒,十分冷冽,似乎真的有包含整颗星辰的爆炸力就在掌心。

    姬无泪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刚想离开,突然瞪眼看向脚下。

    白玉铺就的坚硬地面对他来说,好像并不存在,直接看到了遥远的地面。

    “等等,”

    姬无泪使劲摆手,笑道:“宝哥儿好像想通了,是黑是白?为父真想知道呢。”

    雪千裳也忍不住看向下方,对于宝玉的选择,她也在乎得很。

    宝玉是问心宫弟子,她很想知道,到底能把宝玉的份量,提高或是压低到什么程度?

    问心宫弟子,就算是圣途举人,做事也要全凭一心。

    不管宝玉选择了黑或是白,都要从最底层做起……

    只见宝玉抬起眼睑,一双瞳孔前所未有的明亮起来。

    他压下陈长弓的黄金龙弓,笑道:“紫纱飞天,我可以相信你一次,不过连了这一次,你要欠我两个人情。这两个人情不能分别还,必须加起来,算是一个份量更足的。”

    紫纱毫不犹豫的点头,连连不迭的应承道:“我答应你,只要你放过我们这一次。”

    “很好,可以,但是如果黑娘再来找我的麻烦,我会把她杀掉,同时,你也要成为我们贾府的丫鬟,任凭贾府驱使。”

    “这……”

    紫纱忍不住犹豫起来。

    她是鬼怪精灵,天生高贵,到哪都是备受尊敬,怎么能做别人的丫鬟?

    而且…。。。一诺千金是儒家文人的事情,关她个小女子什么事了?

    就好像对联的那次一样,不管是保证黑娘不会找麻烦,还是两个人情加在一起,她都没有在乎过。

    压根没打算履行诺言!

    【不能答应这个呢,万一黑娘再跑过去,陈长弓肯定找我麻烦,要么给他们当丫鬟,要么陈长弓……

    该死,如果碧雕弓能够孕育出来,本姑娘怕什么黄金龙弓?】

    看到紫纱飞天一直犹豫,宝玉放下托了托陈长弓的手腕,让他把黄金龙弓又抬了起来。

    “我答应了!”

    紫纱连忙应承,拽着重伤的黑娘化作漫天散碎的紫色纱帐。纱帐落下,两人就消失不见。

    这一次陈长弓停了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宝玉。

    而在高空的宫殿中,姬无泪傻着眼珠子,连连跺脚。

    “放了人走,却要强迫别人逼索好处,这这这……混账小子,这不是黑也不是白啊!”

    雪千裳反而笑了起来,伸手招出一架亮银色的架子。

    架子上有银珠十余颗,每颗小珠子都用银柱串联,上面也都刻着一个名字。

    银柱标着刻度,最低一度,最高的却是十度。

    此时宝玉的珠子偏低,停留在第二个刻度上。

    “做事全凭一心,圣途举人提上的二度弟子,倒是可以再提高一次。”

    说着,雪千裳挑起皮肤好像银星闪烁的手指,让得写着宝玉名字的银珠,往上跳了一格。

    “不行!该死的宝哥儿,竟然不听老朽的教诲,得往下一格!”

    姬无泪甩着驼背要抢架子,却被雪千裳点了一下,把他整个人锁在了几颗银星光芒组成的囚笼里。

    “好生待着,别管我们问心宫的事情,不然……”

    话没说完,雪千裳突然瞪圆了美丽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下方的地面。

    她的耳朵也竖了起来,点点晶莹,突然溢出眼角……

    宝玉被陈长弓意味深长的看着,敏捷如他,一眼就看穿了陈长弓的小心思。

    “前辈,挟恩图报,这种事情可不符合您的身份。”

    “老夫不要身份,就要诗词。”

    陈长弓笑得欢快,道:“你小子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老夫想你的诗词那么久,刚才还听你的放过黑娘……

    不给篇好诗词,老夫就赖你们贾府不走了,还要天天找贾政,非得他打你的板子不可。”

    不得不说,板子这东西,真的打在了宝玉的弱点上。

    如今他是圣途举人,风头还要再出一次,这整个大周,能让他不好看的,实在不多。

    但是,

    就算他成了封号进士、学士、大学士,甚至是大儒、半圣,

    还是有一个人,能够把他的裤子扒掉了,摁在长椅上,

    用扫帚疙瘩,或者是皮鞭藤条大木板,狠狠的打他的屁/股……。

第二百一十四章 无心插柳

    陈长弓的说的诗词,自然不是普通的诗词。

    有李太白的《长相思》金玉在前,宝玉自然不能随便扯一个出来,最起码的,也不能差了太多。

    这就让宝玉有点心疼了,甚至想干脆拒绝拉倒!

    可是想起来陈长弓一直以来的帮助,宝玉觉得,这样做人……唉,真的是有违本心。

    所以,还是挑选个损失较小的出来就是。

    所谓损失较小,首先排除了场面宏大,气势辉煌的那种。比如太祖的诗词,宝玉绝对是舍不得的;

    其次,可以用于战斗、飞行、架构有利地形的也不成。

    写了那么多诗词出来,宝玉发现这些种类的诗词的才气灵泉,那是质量极高。

    所以宝玉想了一阵,选出了要给的诗词种类:

    情诗,

    只能是情诗!

    而且最好,不要是以后可能用到的那种……

    自从成了生员,宝玉的记忆力就越来越好,如今做了圣途举人,以前看到过的所有文章,全都烂熟于脑海之中。

    他只是略微一想,就选出了一个,觉得对自己完全没用,甚至写出来都觉得不好意思的词篇。

    所谓鸡肋,也就是这么一类。

    而且很恰好的,他在听到黑娘的事情时,对这篇诗词有了特别深刻的理解……

    “这篇《木兰词》是见黑娘有感,就送给前辈吧,”

    宝玉找了个理由,酝酿情绪,张嘴吟哦。

    他只是垂了一下眉眼,林黛玉和白南烟的眼睛就明亮起来,期待的等待他的词句出口;

    赵贵宁等百多个秀才摆动缰绳,都想靠近一些,

    陈长弓都按捺不住,吟了个‘定’字,把百多匹骏马无意识的嘶鸣都给压住,要听宝玉吟哦。

    只见宝玉深吸了一口长气,一气呵成,直接吟哦出口: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此词一出,陈长弓就击掌赞叹。

    “好词!就算你这个新晋举人写出来,起码也是煊赫!

    那初见时人面桃花的惊艳,来年却是物是人非的落寞;

    恋人间的信誓旦旦,却变成了此恨绵绵的幽怨……

    好词!真个好词!就算是我等的男儿之身,也耐不住哀怜女子的柔肠千转!”

    赵贵宁等秀才也赞叹起来,特别赞颂全词全文,可是他们到底是男儿身,还没深入沉浸到这女儿的千般幽怨、万种风情之中。

    和宝玉同乘骏马的林妹妹已经哭成了泪人,抱住宝玉的腰肢,趴在宝玉的背后,任由宝玉如何安慰也无济于事;

    白南烟也绕过林妹妹的身子,悄悄抓住了宝玉的黑狐大氅的一角,恨声道:“等闲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听到这里,我真是觉得慕容臻真个该死了,就算你不杀他,我也要把他杀个几回。”

    说着,白南烟狠狠的拽了宝玉的黑狐大氅一下。

    宝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突然觉得白南烟这不是说的自己吧?

    【笑话!我跟她又没有海誓山盟。她的娘亲,那个白狐娘娘,那句百年后把我拉去做内监官的话,还沉沉的压在我的脑门上呢……】

    宝玉在心里抱怨,但是有点心虚,没敢抱怨出口。

    他抬起头,连着陈长弓、百多个举人,还有白南烟林黛玉两女,一起观看《木兰词》出口的天地异象。

    一边抬头,一边随口问道:“长弓前辈,此篇词赋可算满意?”

    “满意,老夫非常满意!”

    陈长弓也在昂着头,等待天地异象铺展开来,笑得万分灿烂。

    可是这个时候,高空突然有浩瀚威压砸下,不仅是天地异象,甚至连着众人都被砸了个趔趄,险些摔下马匹。

    “满意?”

    陈长弓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变了脸色,叫道:“老夫满意个什么劲呐?宝哥儿你作什么诗词不好,偏偏来个‘故人心易变’?

    老夫先去拜访老太君,你要记得,还欠老夫一篇诗词就好!”

    说罢,陈长弓化作一道火光直射而去,沿途的石头大树,全被撞出一个火红的沟壑出来。

    “他这么急?难道……惹祸了?”

    宝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见陈长弓跑得跟后面有百八十条恶狗一样,他也不是傻的,拍马就走。

    一边还在招呼喊着:“还愣着干什么?都快点跑路!

    天呐,我只是随便找了首便宜的,怎么还玩出个无心插柳的勾当出来?”

    高空大殿之上,雪千裳看着宝玉等人拍马逃离,连着正气都加持上了,一双满是银色辉光的柔夷,就要冲着宝玉等人遥遥按下。

    可是她想了一阵,又缩回手掌,把写着‘贾宝玉’名字的银珠,狠狠的摁到了最底下。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雪千裳低声吟哦着。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最后叹着香气儿,把代表宝玉的那颗珠子,轻轻拨到了第四格。

    “好一句若只如初见,看在这首诗词的份上,我让你再上一等。”

    雪千裳扬起手指,如玉的指骨突然变成一杆笔毫,把《木兰词》书写上了纸张。

    原创金光显化而出,首版银页天地凝聚,才气灵泉高度过丈……

    在陈长弓口中,宝哥儿写下就会是煊赫篇章的,由雪千裳书写而出,竟然是十城共举!

    而且在十城级别的篇章里,也是其中的精品了。

    只见雪千裳摆动手掌,才气灵泉就分成三份,其中一份飚射而出,追上了宝玉的骏马。

    宝玉吸纳了才气,略微品味,突然脸色大变的喊叫起来。

    “快点,再跑快点!该死的,《木兰词》是哪位大能书写而出?这次分到的才气灵泉,远远超过陈长弓书写《长相思》的那一次啊!”

    喊声过了,宝玉就满脸苦涩,连拍骏马。

    要是别的诗词也就罢了,书写的大能还要欠自己一个人情,可是……

    这是什么诗词?

    是情诗!

    是哪种情诗?

    摧心肝,饱受情苦的那种情诗!

    宝玉觉得书写《木兰词》的一定是位女性大能。

    可正是这种伤过心,仍然对情不忘的女性,才是真正的疯子呐!

    【招惹不起,我只是无心插柳,无心插柳啊,只希望以后不要遇见……该死的我希望个什么劲?明摆着是问心宫的大能,而我现在,是问心宫的弟子!】

    宝玉的心里苦出了水儿,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写这种摧心肝的情诗了。

    这不单单是摧心肝,说不定还会要人命……

    雪千裳直接打散诗词落笔的天地异象,似乎就算看上一眼,都要她肝肠寸断。

    她把纸张叠好,就往姬无泪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口口声声说自己被九龙金锁锁住,如今废物一个的姬无泪,已经捏碎她的星光锁链,蹑手蹑脚的往外面跑。

    雪千裳收回眼眸,盯着脚下的白玉地板,好像不经意的喃喃自语。

    “要是我杀了法道的创始人,世人是会说我弑父不孝呢?还是赞颂我大义灭亲?”

    姬无泪立马停下,转过身,变成英俊潇洒的青年模样,一脸正气,义正言辞。

    “乖女儿想干嘛尽管说,为父只要皱一下眉毛,那就不是好爹!”

    “难道你现在是?”

    雪千裳丢出去散发着原创金光的十扣纸,连着天地才气凝聚的首版银页也丢了过去,吩咐道:

    “诗词给那个锦衣郎,首版银页是宝哥儿的,我还给他。

    另外给宝哥儿传句话,就说三年内不要上问心宫。他已经足够优秀,而我,暂时也不想看见这个……。

    小混蛋……。

    写出《木兰词》让我难受的家伙……

    我怕他来得早了,不小心捏死他……”

    “这,宝哥儿那边没问题,可是你的那个锦衣郎,我这个当爹的亲自送不好吧?”

    想起女儿的锦衣郎是谁,姬无泪就是满脸苦笑。

    话说回来,他没把那个锦衣郎捏死,真个算不上好父亲,可是那个锦衣郎……他真的捏不死啊!

    “真的,为父去送特别不好,我找人代送吧?”

    “那我还是大义灭亲好了。”

    “别介,为父立刻就去!”

    宝玉刚回到府上,在南院马棚下了马,高空就飞来金光银光。

    与此同时,姬无泪咬牙切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首版银页是还给你的,三年别上问心宫,还有,最重要的,把原创的《木兰词》送去给锦衣郎。要是送不到,老朽死掉之前一定拉你下水!”

    宝玉傻眼、呆滞、泫然欲泣……

    首版银页是好东西,当然要先收下,可是给锦衣郎原创的《木兰词》?

    锦衣郎是谁?

    他上哪知道去?

    派了申哥儿去找陈长弓,可是陈长弓知道这事,干脆辞别贾母,躲他比躲恶鬼还快。

    这更让宝玉心疼肝颤,只觉得自己无心插柳,竟然长出了一大片吃人的鬼林子来。

    “到底是谁?锦衣郎啊,不就是负心汉?我上哪找这个负心汉去?”

    宝玉在杌凳上坐下,抓起焦大的烈酒灌了一口,觉得烈,就浅斟慢饮。

    “找不到就不找,反正是姬无泪甩给我的,大不了再甩回去。”

    宝玉正嘀咕着,焦大就带着一个粗布短褂的阴霾男子,从焦大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焦大,来陪我喝酒。”

    “这位是你的朋友啊,也一起来好了。”

    宝玉好心招呼了一声,就发现那个阴郁男子的脸色,好像,

    不怎么好看?

    “大胆!”

    阴郁男子上前一步,指着宝玉的鼻尖骂道:“师兄怎么说也跟过演哥儿,是你的长辈!我听他说你小子不错,哪里想到是这个不错的法?”

    师兄?

    宝玉愣了一下。

    他和焦大熟络惯了,从来不分主仆,也不讲辈分。

    既然是焦大的师弟,宝玉觉得自己真是失了礼,刚想抬手道歉,旁边申哥儿就骂了起来。

    “大胆,你是哪里跑来的野猴子,也敢对宝二爷无礼?”

    乐阳申晃着轮椅过来,赵贵宁等百多个新晋举人,也满脸不善的围拢而来。

    不管是不是长辈,焦大奴仆的身份在那摆着,怎么能跟主子讲辈分?

    举人们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怒火。

    可是此时,阴郁男子突然嗬嗬的笑了起来,很无奈的摸了下光滑的下巴。

第二百一十五章 柳树成荫

    焦大也甩着白花花的银票过来,笑道:“我说师弟,你开宝哥儿的玩笑也不看场合,这不,平白挨了一顿臭骂。”

    此话一出,赵贵宁等人都知道闹出了笑话,脑子里过了一遍复杂缠绕的关系:

    焦大是贾府的奴仆没错,但也是贾府老祖贾演的亲近人,这个阴郁男子是他的师弟,又不是奴仆,勉强算得上是个长辈。

    开个玩笑,那就只当做是个玩笑吧……

    他们赧然散去,剩下乐阳申有着一张厚脸皮,眼珠子瞪着泛起醇香的烈酒,一直吞咽唾沫。

    “我可是个好酒的,这酒,闻起来就觉得烈。”

    嘀咕着,乐阳申推着轮椅到宝玉的边上停下,眼巴巴的盯着简朴的大酒瓮。

    焦大忍不住看了眼申哥儿,看向甄静安的时候,就对上了甄静安似笑非笑的眼神。

    只见甄静安扯了杌凳坐下,招呼焦大也坐,笑道:“宝哥儿是个够份量的,申哥儿……唔,问心宫弟子,圣途举人,份量足够,一起喝酒就是。”

    这让宝玉的手指一颤,放在桌子下面的手背,突然触碰到有点凉的东西。

    乐阳申一边嬉皮笑脸,好像贪吃的猫儿一样盯着酒瓮,一边用手指在宝玉的手背上写下了这么一句话:

    “大人物呢,咱们才刚回来,这就知道了咱们的事情,这家伙是个大人物。”

    宝玉笑了笑,只当和焦大两个人饮酒,一样随意自然。

    看着宝玉的神情态度,甄静安突然裂开嘴角,特别开心的抱起酒瓮。

    “来,喝酒!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当没有,咱们喝酒就是!”

    四个人推杯换盏,都是有本事的,硬是让半人高的大酒瓮上了三轮,满桌子菜肴清了五桌,这才有了酒酣耳热的味道出来。

    甄静安捏出一根冰刺剔牙,笑问道:“宝哥儿,你也不问问老夫是什么人?”

    “不问,今朝有酒今朝醉。”

    “今朝有酒今朝醉?好啊!潇洒!”

    甄静安的眼睛哗的一下亮起雪光,拍桌子大叫道:“宝哥儿不愧是诗才过人!这句诗词听着就觉得洒脱自在!有全篇吗?送给老夫,老夫要拿去送人。这送给的人,绝对能塑造你的锦绣前程!”

    “送给谁?”

    “你说了不问。”

    “好,那就不问。”

    宝玉喝了个七分醉意,脑子里还留着三分清明,斟酌下面的言语怎么开口才是。

    把这首诗送人?

    没问题。

    虽然算是千古名句,但是说来也有几分颓唐,算不上太好的诗篇,纵观全文,最多也只是个普通煊赫。

    这个阴郁男子看起来阴霾得很,好不容易乐呵起来,一首煊赫篇章,就能换来好些的好感来呢。

    而且此人,身份地位绝对不凡!

    想及此处,宝玉端起酒盏,笑道:“这篇《自遣》只是晚辈随意之作,没有任何旁的涵义,还请前辈别跟问心宫的事情一样,让晚辈苦恼不已呢。”

    他还记得《木兰词》的事情,要打个预防针。

    甄静安醉眼朦胧,好像有着冰光、白花花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嗤笑道:“宝哥儿,受过一次教训,不敢再卖弄才学了?你小子也是够厉害的,把自己弄成了圣途举人,让罗铁琴无功而返……

    这下好了,老夫觉得对不起你这个后生,就是来给你擦屁/股的,拿来!”

    看着伸到眼前的一双手掌,宝玉灵光一闪,噌的一下跳了起来。

    他把《木兰词》的金光原创拿出来,恭敬的送到了甄静安的手上。

    甄静安捧着轻飘飘的十扣纸,好像拿着烧人的火,满脸都是黄连般的苦水味道。

    “你小子,别的也就罢了,就是喜欢卖弄才学,把个天都给捅穿了呀!也罢,你就再卖弄一次,要是卖弄得好了,说不定还能脱了皮肉之苦。”

    “什么皮肉之苦?”

    宝玉觉得牙疼。

    甄静安把十扣纸小心叠好,又小心的放进贴身的褡裢,摇头道:“杀你是不会,你可是个大宝贝,让人想把脑子敲开看看有什么藏着的大宝贝呢。

    不过惹了那位不舒服,你小子三五年内,就算吃着美食,那得吃出石子;喝着美酒,那也得喝出马尿……

    你懂我的意思,就算你能鹏程万里,也得受些毫无来由的委屈。

    另外,一顿暴打是免不了的,顾忌你的名声,应该是让贾政把你绑起来打吧……”

    前面说的还比较隐晦,等到后面,甄静安干脆点明了

    那位大人物,比贾政的地位高出太多!

    当然,没有指名道姓,或者说,谁也没有包天的胆子去指名道姓!

    宝玉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有点明白了味道。

    乐阳申更是个敏捷的,本来八分醉的脸色哗啦一下红到了顶,变成了十足十的大醉鬼,摔地上呼呼的打起了醉鼾。

    “这小子挺机灵,宝哥儿,要是你什么时候不喜欢用他了,送给老夫,老夫给他个很美妙的前程。”

    甄静安嗬嗬怪笑着,冲着乐阳申的两腿中间古怪打量,随后笑对宝玉,道:“那篇《自遣》……

    行,你就遣遣吧,老夫想要听听,能不能让那位舒坦了心气儿?”

    宝玉非常老实,他甚至觉得,就算自己成就了学士文位,或者是大学士,最好还是要老实一点。

    于是,他想要开口吟哦。

    可是吐出了一个字,突然笑得比黄连还苦,摇头道:“前辈,我看这篇《自遣》,晚辈还是自己留着吧。万一被误会了,很可能火上浇油。”

    闻言,甄静安咬牙切齿的看着宝玉,恨不得扑了上去,咬掉宝玉的一个耳朵。

    一直闷头喝酒的焦大也叹了口气,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只觉得宝哥儿流年不利,怎么惹出这般的‘祸端’出来?

    而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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