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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灵升级路-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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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嫣红、芙蓉、飞雨等几个都是位列明月之下的牡丹花儿,满月楼的生意基本上靠这几个姑娘招揽。

    三个姿色妖娆,各有妙处的姑娘朝江沐雪走来。

    “哎哟,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嫣红问的是江沐雪。

    江沐雪知道原因,却不能说。姑娘们之间竞争的厉害,要是明月跟朱志辉走就算了,可如今并未走,说出来只能让别人笑话。

    再说,这几天明月与碧玉动静非常大,江沐雪不信别的姑娘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芙蓉抿嘴悄声道:“十有**是朱公子的事儿,早就听说朱公子要赎她,可说了那么久却没半点动静,如今这般,八成黄了……”

    说完笑嘻嘻的,很直接的幸灾乐祸,丝毫没有掩饰。

    一旁的飞雨、嫣红倒是微微叹口气,而后相视一眼,各自回房。

    这种事情,她们还是不出现的好。

    须臾,碧玉猛的开门,见江沐雪正站在门外,上来又是一个大耳刮子,“不要脸的贱蹄子,嚼什么耳根子!”

    骂的是那些幸灾乐祸看笑话的姑娘,可挨打的却是江沐雪。

    “我没有……”江沐雪捂着脸,努力的忍着心中怒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有一天,她会还回来!

    “还敢狡辩!”碧玉又照着她的背上拍两下,然后吼道:“还不滚进来伺候!嚼舌根子,眼皮子又浅,也不知要你做什么!”

    江沐雪低头走进去。

    碧玉打她骂她明月自然听见,只不过这朵花魁正伤心欲绝的厉害,哪里还顾得上江沐雪。

    江沐雪帮她打了一盆清水,又湿了巾帕,双手捧上让明月净面。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姑娘,您别伤心了。”

    江沐雪软糯糯的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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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神姑(3)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

    明月喃喃念叨三遍,忽而想通什么似的趴在床上匍匐大哭。

    江沐雪心酸不已。

    想当初,鱼玄机被李亿送到咸宜观,望穿秋水。

    一年又一年,三年过去,也没等来李亿的影子。

    反而听说李亿已经携娇妻美眷赴任去了。

    从那一刻起,她的一颗隐隐渴求爱情、接纳的心顿时死寂,绝望!

    她恨!

    恨这个世道不公平,她天姿国色,自幼聪慧,五岁诵读诗百篇,七岁成诗,十岁名冠长安城,被誉“诗童”。可惜命运却无限捉弄,先是沦落烟花,后为贱妾。可即便作为贱妾,也是日夜遭主母毒打,忍气吞声也不成,被逼与这青灯古佛为伴。

    她恨!

    更恨李亿的无情与欺骗!当日,他信誓旦旦,说少则一载,多则三载,他一定接她回家。从此护着她,再不让她受委屈。可怜可叹可笑,她居然信了……

    泪水过后,便是狂傲不羁的大笑。

    男人算什么?名分又算什么?

    大笔一挥,一首刻骨铭心且代表着与从前决裂的传世之作而成。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

    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自此,咸宜观车水马龙。

    自此,鱼玄机风花雪月,情郎无数。

    自此,她用一种自我毁灭的方式堕落。

    “蕙兰,你到底与姑娘说了什么?”碧玉横眉怒目。

    见过劝人把人劝好的,没见过把人劝哭的,更何况,姑娘哭的何等伤心欲绝。

    “姑娘心里难受,哭出来就好了。”很难得,江沐雪开口说了几句。

    碧玉一怔,倒没再说话,见姑娘哭的凄惨,再次跟着落泪不止。

    江沐雪继续劝道:“姑娘,做妾有什么好?别说我们这等出身,就是良家妾,也是一生抬不起头。主母好则好,不好便动辄打骂。就算你为他们家传宗接代,主母也不会让你与孩子相认。”

    “他们只会说,一个烟花女子,不配为人母。他们会教导孩子,说你的娘早就死了……”

    碧玉听的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便扬手再扇巴掌,这次,江沐雪未能让她如意,随手一挡,而后轻轻一推,碧玉倒地。

    江沐雪顾不上她的哀嚎,只对哭声越来越小的明月道:“好一些的,会让你平安一世。凄惨的,连小命都不保。她们随随便便就能挑出个理由打发了你。若男人对你还有兴趣,可能会护你两三载,可若你花容失色,容颜老去,谁还肯看你一眼呢?”

    “到时候,是死是活,还不是主母一句话?”

    “她们会夺了你的钱财,然后把你扔到一个荒无人烟的破庙,到时候,你一介女流……”

    明月不哭了,打断江沐雪的话,红红的杏眼怔怔的望着她,“你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些道理?”

    “我,是我爹爹告诉我的。”江沐雪小声道。

    明月信了,她知道鱼幼薇的爹是个秀才,很有学识。

    江沐雪趁热打铁,继续道:“爹爹还给我讲过一个真实的故事,不知哪朝哪代,有一绝代风华女子杜十娘,乃教司坊头魁。后愿为情郎李甲,赎身从良。可李甲的爹不同意,李甲生性懦弱,便与杜十娘泛舟游湖,慢慢归家,希望徐徐图之。可在途中,遇到一富商孙富。那孙富贪恋十娘美色,要用千金把十娘买下。结果……李甲竟同意了。”

    “啊!”明月咬牙切齿,眉头紧锁。

    “十娘听说后,只觉自己错付,更觉从前所思所想的一切,都是异想天开。恼恨之下,她拿出私藏的百宝箱,里面金银财宝,价值连城。她本想带着这些钱财与李朗过上泛舟游湖,郎情妾意的日子,可惜……当她打开百宝箱,所有人都愣了眼,李甲更是后悔万分,嘴里囔着,若是他早知有百宝箱,怎么又会卖了十娘?十娘听后,心灰意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百宝箱投入水中,众人还没来得急惊呼,杜十娘怒斥李甲与孙富薄幸与无耻,而后,纵身一跃,葬身滔滔白浪之中……”

    明月再次哭成一团儿,就连倒在地上的碧玉,也嚎啕大哭,那情形,真的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江沐雪看着落泪不止。

    待两人哭一会儿,江沐雪才把压心底的话说出。

    “我等虽低贱,但好歹衣食无忧。趁着年轻,多少积攒些钱财,好则便像妈妈一样,开个楼,不好至少能买些田地,养几个看家护院,无论如何,总能一生平安。”

    “说的好!!!”

    一个浓重且有力量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吓了三人一跳。

    门“吱儿”的一声开了,老。鸨孙妈妈走进来。

    到了明月跟前便抱住明月,心肝儿肉的叫起来,“好孩子,不哭,不哭,一个臭男人而已,有什么好值得伤心落泪的?妈妈不是那狠心的人,朱志辉若真是个良人,妈妈绝对会放你离开,半点不为难。可是,就像这小丫头说的,男人呐,都不是个好玩意儿。妈妈我呀,也是从你这般光景熬过来的,看了大半辈子男人,不会错。”

    明月虽心中难过,但江沐雪的话她还是听了进去。

    孙妈妈见明月情绪有所缓和,心中也是一轻,而后抚着江沐雪的包子头道:“好孩子,别看你年纪小,看事情却如此通透,不愧是长安诗童,长了一颗七窍玲珑之心。”

    孙妈妈连连点头,后又吩咐,“打今儿起,你就是咱满月楼的姑娘,念你年纪还小,这几年就先跟着你明月姐姐一起习艺。从此,端茶倒水的事,就不用做了。至于住的地方,就住你明月姐姐隔壁。”

    江沐雪一愣,这是要把自己当接。客的姑娘培养了。

    不过,前世鱼玄机也是如此,只不过要比现在晚两年。

    没想到她安慰明月的一番话还能收到这效果。

    碧玉面色红涨,过来给江沐雪见礼,脑袋几乎埋进胸口里。

    “见过姑娘!”

    孙妈妈很满意的点头。

    “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她在为江沐雪的艺名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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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神姑(4)

    鱼玄机本名鱼幼薇,字蕙兰。

    在咸宜观修行时,法号“玄机”。

    江沐雪想到她的一生,便上前主动道:“妈妈以后就唤女儿幼薇吧。”

    孙妈妈一顿,旋即明白过来,笑道:“好,就叫幼薇。”

    一炷香的功夫,满楼的姑娘们都知道孙妈妈又收个女儿,便是只有十一岁的鱼幼薇。

    很多人都搞不明白,明月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短短半柱香的功夫,明月竟不再哭哭啼啼,且明月的贴身婢女竟然入了孙妈妈的眼。

    不过,她们疑惑归疑惑,并未把过多的目光放在江沐雪身上。

    毕竟,长的再漂亮,也只有十一岁,乳臭未干的毛孩子,除了那些有特殊癖好的爷,谁会看在眼里?

    她们的主要竞争对头还是月满楼的头牌,明月。

    到了晚上,明月情绪彻底稳定,搂着江沐雪道谢,“妹妹虽年幼,可正如妈妈所说,看的比我通透。”说到这儿又感叹,“到底多识几个字,可见还是读书好……”

    话说一半,又叹气,读书再多有什么用?命运不堪,家道败落,最终仍沦落这烟花之地。

    不由得想起自己的身世,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叹油然而生。

    “妹妹,这个送给你,从此,你便是我的亲妹妹。今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对不会让你饿着。”明月褪去手腕上的玉镯,给江沐雪戴上。

    可惜那玉镯太大,江沐雪手腕太细,明月一瞅,又把梳妆盒里的一对翠玉耳坠拿出,递到她手里,“这玉镯你先留着,耳坠可以戴的。”

    江沐雪明白,她这是要与自己义结金兰。

    忙起身,很懂事的跪到明月面前,重重磕了一个头,“拜见姐姐!”

    明月动容,越发觉得这个妹妹懂事,惹人心疼。

    到了晚上就歇时,门外突然传来碧玉的声音,“姑娘歇了没?”

    江沐雪知道她要做什么,顿了顿冷清道:“进来吧。”

    “姑娘,我该死!”碧玉进来便扑通跪地,刚说一句便泪流满面。

    江沐雪还没开口,她便很有节奏感的左右自我扇起。

    大约打了十多下,双颊红肿,江沐雪才道:“停吧。”

    “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不必太计较。沦落到这地步,谁都不易,今后记住,得饶人处且饶人,有时候,宽恕别人,就是善待自己。”

    碧玉泪流成河,连连磕头道谢。

    随后小心翼翼的服侍江沐雪睡下,这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躺在床上,江沐雪微微叹气。

    感慨一阵,又开始掐指算日子。

    如果不出意外,温庭筠不久也该登门了。

    在长安的这一年半载,他最开始喜欢去的是春风得意楼,据说与里面的姑娘打成一片。

    但是后来,在几个好友的引领下,开始频频光顾月满楼。

    回忆起脑海中的前世,江沐雪心里乱糟糟,半夜才渐渐睡去。

    次日,孙妈妈亲自送来一个小丫头,名唤玲儿,专门伺候江沐雪的。

    安排好食宿事宜,又开始把江沐雪引荐给教授姑娘们乐器、曲艺的两位老姑姑。

    中午,一起与明月用饭。

    “姐姐,春日来临,百花绽放,眼见又到了一年一度选花魁的日子……您已经得了三连冠,今年,有何打算?”

    明月听后放下碗筷,又是一声叹息。

    自去年秋天,朱志辉对她允诺之后,她便不再把来年选花魁的事儿放心上。而朱志辉高榜有名,她更加欢喜雀跃,一心要离开这地方,哪还记得花魁不花魁的。

    可如今,既然不能离开,花魁之事,自然要准备起来。

    三百六十行,行行有拔尖。哪怕是这烟花之地,花魁的待遇与普通姑娘的待遇,那也是千差万别。

    想起这个,明月很是揪心。她已经有大半年没有练功了。

    走不成,万一再落选,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明月的心思,江沐雪看的一清二楚。

    随笑道:“姐姐不怕,万事有我呢。”

    “噗……”明月照着江沐雪鼻子点了一下,“才多大,就要照着姐姐,羞不羞!”

    话虽如此,可不知为何,竟莫名的心安。

    明月一时恍惚。

    “无论颜色还是才艺,姐姐在这月满楼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功在平时,姐姐自幼习艺,就算这大半年没练,也无伤大雅。”

    一席话,莫名的提起明月的信心。

    一旁的碧玉也跟着附和、安慰。

    “那妹妹觉得,我今年是唱曲好呢,还是跳舞好呢?”

    “跳舞吧。”江沐雪想都没想便回答,实际上此时她的脑海里早就浮现一副画面,甚至,她有一种要把明月打造成月满楼“女神”的愿望。

    女人,没有男人,就要有事业。虽然这“事业”……但就事论事,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命运盘。

    这个,没有办法。

    “姑娘,我可听说芙蓉、飞雨她们今年也要跳舞。”

    碧玉插嘴。

    江沐雪笑道:“那岂不是更好,同一种才艺,更好一决高下。”

    “姐姐放心,妹妹虽不才,但是一两个鬼主意还是有的。”

    明月倍觉安心,笑的合不拢嘴。

    不知不觉三日过去。

    江沐雪除了练习丝竹管弦之外,便是帮着明月设计今年花魁选拔大赛上的舞蹈。

    这天,一切都流程规划完毕,江沐雪拿着稿子去见明月。

    走廊上,碧玉迎道:“幼薇姑娘,我们家姑娘正在陪客。”

    江沐雪止住脚步,暗自舒口气。

    问道:“姐姐在陪谁?”

    “是温飞卿。”怕江沐雪不懂似的,笑道:“就是闻名长安的温钟馗,温大才子,那天在街上姑娘见过的。”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李绅公子,段成式公子,周繇公子。”

    碧玉说完,只听房里传来明月的唱声,“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唱的是白居易的琵琶行。

    江沐雪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听到那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时候,禁不住湿了眼睛。

    她能听懂明月声音里那种凄婉与无奈,悲凉无根之感。

    “姑娘,您……”

    碧玉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抬头便是温庭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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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神姑(5)

    温庭筠看见江沐雪,眼睛顿时一亮。

    不过,再看小丫头眼眸湿润润时,又一怔。

    “姑娘,这位是温先生。”

    “温先生,这位是幼薇姑娘。”

    碧玉在二人中间介绍。

    温庭筠看着两个女孩儿,想起当日,禁不住感叹。

    彩云遮不住日月的光辉,那天他第一次见这位被打的小丫头片子,就觉得她不凡,这还不到一月,两个女孩儿调个个儿。

    江沐雪向温庭筠见礼,并未抬头。

    之后冲碧玉道:“姐姐歌声太美,唱到我心里去了,故而伤感。”

    就在这时,明月等人也走了出来。

    “妹妹,过来一起玩。”明月拉起江沐雪的手便向众人介绍,“这是奴家义结金兰的姐妹,名唤幼薇。”

    江沐雪没料到会是这个状况,她冲碧玉说完那句,本打算回房呢。

    可是明月一直拉着她,她也不好挣脱。

    众人一起重回明月的房间,不一会儿,丝竹管乐之声再起。

    江沐雪老老实实的坐着,认真的看着他们吟诗诵赋,弹琴唱曲,半晌未语。

    李绅悄悄碰了碰温庭筠的胳膊肘儿,狭促笑道:“那丫头虽然小,可是仔细瞧,竟有国色之姿,将来定会胜过明月。”

    温庭筠有些不悦,顿了顿道:“相比容貌,我更关心的是她的聪明伶俐,七岁成诗。”

    “那是,她可是长安有名的诗童。”李绅想起什么似的,径直走到江沐雪身边,“姑娘,可否给在下作首诗?”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来了兴趣,就连明月也推江沐雪出来,说她这位妹妹才华横溢云云。

    江沐雪看了温庭筠一眼,但见他目光满含期待,便福了福身,走向桌边,拿起纸笔,潇洒的挥起。

    她模样洒脱,落笔生花,字迹却很清秀。

    不多时,一首七言律诗跃上纸案:

    苦思搜诗灯下吟,不眠长夜怕寒衾。

    满庭木叶愁风起,透幌纱窗惜月沈。

    疏散未闲终遂愿,盛衰空见本来心。

    幽栖莫定梧桐处,暮雀啾啾空绕林。

    这首诗,是前世鱼玄机专门写给温庭筠的,题目便是:冬夜寄温飞卿。

    字里行间把自己的那种漂泊、孤独、压抑之感描绘的淋漓尽致。当时,温庭筠已经成为她的老师,鱼玄机内心孤独那么多年,终于有这样一个人肯手把手的教自己如何写词,关心自己的前途命运。

    她的心中第一次感受到人间温暖。

    若说鱼玄机一生曾经暖了两次,一次便是遇见温庭筠,二次便是嫁给李亿。

    而温庭筠,对鱼玄机来说,亦师亦友,像父亲,到后来,又似恋人。

    如此复杂的情感,绝对可以说明,温庭筠在鱼玄机心中的地位,无人能撼动。

    即便后来,她爱上了李亿,

    周繇等人把诗词拿着手,反复叨念,一个二个皆赞叹不已。

    尤其是想到这样工整、标致,且直抒胸臆的佳作出自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之手,众人更加感叹造物者伟大。

    “用钟林毓秀,物华天宝形容,也不为过。”周繇赞叹不已,段成式却突然摇头,直道可惜。

    众人不解,段成式叹道:“可惜不是男子!”

    一语心惊,江沐雪不由想起前世鱼玄机不知多少次曾经伤感自己不是男儿身。

    若为男儿,凭着她的聪慧伶俐,上天赋予的才华与通透,怎么也要搏一个繁花似锦的前程。

    只因她是女儿身,纵然空有一身才华,最终也只能沦落到烟花之地,说唱卖笑,不知昼夜。

    想到这儿,不由再次提笔写道:

    云峰满目放春晴,历历银钩指下生。

    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

    段成式读后突然看向温庭筠大笑。

    周繇也跟着起哄,“飞卿兄最该看一看,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此时的温庭筠还沉浸在江沐雪的上一首中,猛的听见周繇再喊他,且语气颇有狭促之意,忙凑过来读起。

    不稍细品,吃惊不已。

    小小丫头片子,胸中竟然有如此沟壑,真乃巾帼不让须眉。

    低头再一想,一个小女娃竟然恼恨自己纵然胸有才华,却不得与须眉同科考试,同朝为官,满腔的才华与热血却不得舒展。

    而他呢?

    不也是这情况么?

    屡次科举失败,让他心灰意冷。

    一时之间,温庭筠心中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不如这样……”周繇笑道:“飞卿兄就收下这丫头作为学生如何?”

    “这主意妙!”段成式再旁附和。

    屋内气氛陡然活跃,明月拉起江沐雪的手笑道:“傻妹妹,还不快拜师!”

    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江沐雪再次望向温庭筠,发现这男人也是一脸期待。

    于是,她慢慢地走到温庭筠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头。

    明月端来一杯清茶交到江沐雪手中。

    江沐雪双手捧上,“先生请喝茶。”

    “快快请起!”温庭筠接过茶并未急着喝,把杯子放桌边后急急的扶起江沐雪,而后才将茶水一饮而尽。

    众人拍手叫好。

    当晚,段成式、周繇等人做东,在明月房中备一桌酒席为“师生”二人庆祝。

    许是因为兴奋,或者科举失意,温庭筠喝了不少酒,到最后,更是与段成式、周繇互相拼灌,酩酊大醉。

    不过,这儿是什么地儿?

    有美人,有酒香,有温床,醉了自然有地。

    尽管几人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明月等人还是将他们照料的妥妥帖帖。

    次日,日上三竿之时,温庭筠才苏醒。

    刚睁眼,便有一张精致灵秀的面孔入目,温庭筠大震,猛的起身。

    “丫头,你……”

    “幼薇伺候先生梳洗。”

    “哦,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温庭筠慌慌张张的接过江沐雪手里的帕子,胡乱洗把脸。

    江沐雪把水倒掉,把空盆放到架子上,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温庭筠接过,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他若有所思。

    室内一阵静谧。

    许久,温庭筠才陡然打破沉寂,仿佛鼓起极大的勇气道:“昨日拜师,我看得出丫头并不是太乐意,既不乐意,为何不直接拒绝?”(未完待续。)

第366章 神姑(6)

    “若是那般,先生该多么没面子!”江沐雪认真道。

    温庭筠语结。

    良久才道:“不会的。”

    江沐雪抿嘴低头,转身出了厢房。

    不一会儿,她端着两样清淡的小菜,一碗软糯嫩滑的白粥和几个小饼走进。

    “吃饭了,先生。”

    江沐雪放下木盘,把粥菜一一放到桌子上,而后恭敬的对温庭筠道。

    他心中困惑更多了。

    娴静毫不娇柔的语气,恬淡而纯真的模样,尤其是水到渠成,七分自来熟的动作。这一切让温庭筠恍惚。

    仿佛这个学生并不是昨日才收到座下。

    而是很久很久以前。

    江沐雪没有做多停留,放下碗碟便告退。

    这一顿饭,温庭筠吃的滋味甚杂。

    半晌,一行人相约离去,明月亲自把众人送到大门外。

    临走时,温庭筠特地朝门内瞧了瞧,并未见江沐雪的影子,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怅然之感袭上心头。

    “飞卿兄怎么了?来一趟月满楼,失魂落魄的……是不是不舍得走?”周繇笑着打趣儿。

    李绅接道:“刚收了一个好学生,自然恋恋不舍。”

    “你们,唉……”温庭筠连连摇头。

    烟花之地,强颜欢笑,所谓情,又有几分真?

    已过不惑之年的温庭筠自然明白这个,也知道他的这些朋友并未看重昨日的“拜师”一事。

    只当一时兴起,游戏而已。

    可他当真了。

    “岁月不饶人,她早晚有一天要抛头露面,游戏男人之间,莫非,飞卿兄把昨日之事当真了?”

    周繇观其沉重的表情,不由问道。

    温庭筠并未直接回答,反而问道:“按照行价,从月满楼赎人,要多少银两?”

    另外三人听后面面相觑,果然,飞卿兄动了念头,真是不知,一个还未长开的小丫头而已,至于这样……

    李绅噗嗤笑道,“那要看赎谁了,若是明月那般,没有一万,也要八千。若是……”他故意放慢语调儿,“你学生那样的,一千就好。”

    一千两银子?

    温庭筠吸口冷气,莫说一千,他现在一百也拿不出。

    “你果真动了心思?”

    “你就算把她赎出来,该当如何安置?”

    “唉……飞卿兄就是这样的多情善感……”

    无论他们三人怎么说,温庭筠皆沉默不语。

    ……

    转眼半月过去。

    在这半月里,明月、碧玉等人按照江沐雪的安排,每日刻苦练习“飞天舞”。

    飞天舞传自西域,对人的腰身,肢体柔软度的要求非常高。

    为了跳好这支舞,明月每天从早练习到晚,半个月的时间,几乎闭门谢客。

    就连碧玉这样伴舞的丫头也不敢放松。

    “姐姐,吃果子。先歇一歇吧。”

    作为舞蹈总指挥江沐雪,看见明月如此卖力,打心眼里佩服。

    明月虽然出身低贱,没读过什么书,满腔真情又被人欺骗,可是她并未因此消沉。

    那天江沐雪的讲的话她都听了进去,这半个月来,她只努力的练舞,休息,偶尔跟着江沐雪习字,其他的事,多一件都没想。

    “妹妹,你看我这个动作现在如何?”明月话毕,纵身一跃,双手抓住了大红绸子,以绸为支,旋转七百二。而后双臂用力,纵深一跃,翻了一个空转。

    江沐雪连连点头,把洗好的红果递给她,“再柔软些更好。”

    明月如得圣令,吃完果子马不停蹄的练习。

    碧玉感叹,“幼薇姑娘懂的真多。”

    “那是当然,她是才子的女儿,自幼被当男儿教养。”

    “只是可惜,父亲走的太早。”

    虽然离的远,但明月这话还是被江沐雪捕捉,一时怔住。

    她是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一个风月场卖笑的女子,处境那般,却还不忘去怜惜别人,那颗心,该何等的干净与珍贵?

    两个时辰过去,明月满身是汗的走来。

    “真是奇怪,温先生这些日子也不过来了。”

    江沐雪递过帕子,“姐姐还是歇一歇吧。”

    并未接明月的话。

    明月顿了顿又道:“温先生不同于你我,每日必定繁忙。只是这次先生落榜,不知接下来何去何从。”

    姐妹二人正说话间,忽而有小丫头来报,说温庭筠、周繇等人又来了,并且指明要见明月与她。

    明月与江沐雪相视而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妹妹,你先去陪着,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就来。”

    江沐雪点头。

    周繇、段成式听说明月在练舞,为的是一个月后的花魁选拔大赛,二人顿时围着江沐雪,非要让她说出明月练的是何舞。

    江沐雪不说,他们便不依不饶,又是捏脸蛋儿,又是揪耳朵。

    行动看似亲昵玩笑,又有两分轻浮的味道。

    江沐雪面红耳赤,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

    可碍于身份,她又不能冲动。于是,她的表情与举止看起来十分窘迫。

    温庭筠立刻把她拽出“包围圈”,“想要知道,问明月就是了,何苦为难一个丫头。”

    周繇恍然大悟的笑道:“哎哟,可把这件重要的事给忘了,(指向李绅)幼薇姑娘是飞卿兄的弟子,你可不能乱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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