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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酸田园-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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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瞧见屋里并没有多少坐的地方,便一边说一边欲站起身来,好让二女儿也坐上椅凳吃上几筷子热菜,自个先忘了这是什么场合。
这一切落入贪吃的蓝大叔眼中,没觉得被人怠慢了,反倒更加认同这位朴实老大哥没把他们当外人看待,心里更是舒畅了不少。喜宝尽管心里暖洋洋,仍是嘟起嘴来推开连青山面前的大小盛酒陶杯陶碗,嗔怪着道:“哎呀——爹——,您怎么受了伤的人,还要那么用力喝酒呢?您也就跟小娃娃一样,忒不懂得照料自个身体了吧,真是急死人了。”想来也是,爹爹不过而立之年有五,不过三十五岁啊,哪来的衰老相,除了连家的沉重负担,还有的不就是爹爹平时不注意身体保养,又使劲糟蹋它们嘛。喜宝心里打定主意,等手头上的要紧事理一理,一定要将爹爹和娘亲的身体好好调养一番,为此撒出去再多的银两也是在所不惜的。听说古人的寿命普遍不长,小娃子不容易成年还爱夭折,她可不希望这等遗憾事出现在她的家,或是出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心里想着要不要到回春医馆问问那位大夫,顺便换回几样不常见的保命药材,以备不时之需。“哎呀,喜宝看你干的好事……”突然从厨里传出春花的尖叫声,喜宝疑惑不解地回过头去,只见内门敞开,一个人影如阵小旋风吹刮了下来。啊……才明白过来的喜宝朝己经冲到门边的大姐抱歉地傻笑。原来正在炒菜的春花感觉到屁股后头露风,待她回过头来,正好看见一群大男人一副饕口馋舌的恶狠相,一下子失了冷静,举着锅铲跑下灶台挑开喜宝方才粗心忘了放下的门帘布。
冬云瞅见春花红白未平的秀脸,好笑地道:“大姐,喜宝就是粗枝大叶的一个急性人,偏你还最宠最偏袒她这一边,看吧,总算报到你的头上来了。”“冬云,赶紧端只盆过来,这回,你去给他们送菜去,”春花不以为意,接过冬云递过来的盆子,将爆炒过的粉亮大肠铲到粗陶盆里去,顺便舀起一勺水,开始刷洗锅台,然后一面扫动沾满油腻的浑黑色洗锅扫,一面与冬云唠嗑道;“非是我只偏她。冬云,你没觉得咱们这个家少不了喜宝么。有她在,偶尔闹出两句有趣的话来,总能让家里多些人气,也多听到些笑声。以前,我们想过上好日子不容易,这点,我们家里人从未有人怨过,很好。咱家的情况,虽然穷得在外头不落半点好名声,可是不比四婶子家的阿贵这辈子都离不了人照料了,还好老天有眼,没叫你们一人身体有疾,都是好的。做姐姐的不求你们大福大贵,只希望你们中的每一个此生都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过去就好了,哪怕是粗茶淡饭过日子也使得的。可是,家里时常缺衣少食,你们又是要长身体的时候,若再要少了喜宝的笑声,这日子如何过得下去,叫人心里憋屈得没有一点想头啊。呵呵,你也别总是摆出跟喜宝太过不去的样子,喜宝难免会认真,不似你时常想得要开些。不过,偶尔见你们吵吵闹闹,也不错,好歹没叫家里愁云惨淡起来。
呵呵,姐姐难得说这么多话,叫二妹看笑话了。呵呵,姐姐是高兴啊。今天虽有恶事上门,却也有好几样喜事上门,往后咱们家的日子可要越过越好喽。比如,你们今天出去一趟竟然赚回那么多钱,回头要睡了姐姐给你们俩一人添两只蛋啊,要小声点,顺便叮嘱了喜宝,莫叫两个最小的听见了。”“是。”冬云点点头,她知道大姐给她和喜宝一人两只蛋,回头一定会给两个最小的一点好处。若不是她是看着大姐长大的,彼此之间又相差不了几岁,不然,她真要像曾经怀疑喜宝一样怀疑大姐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大姐原本是一个爱哭内向的小女娃却不知不觉养成日渐沉稳的性子,与之前相比,可谓反差极大,可是这些变化都是她看着大姐一点一滴、循序渐进过来的,一切正常得很,叫她无从怀疑。
不似喜宝,刚开始听这名,她还真以为是馨宝同她一道来了,且前喜宝的性子跟馨宝有些地方极相似,可是,也有些地方不太像,叫她在心里也吃不准。但是前喜宝只是光有些小聪明,还做些占别人小便宜的事,就这一点看来,根本不会是那个常吃亏却总说“吃亏是福气”的乖馨宝。她落生在这个小山村,一时之间出又出不去,以前也只是将喜宝另眼相看而己,
可是看了好些年,除了一次次希望落空,最后,她苦心着意的“喜宝”却落得个落了次寒潭叫穿越人士附身的际遇,令她唏嘘不己。对于现任的喜宝,她亦时常在心间涌现出莫名的感伤,叫她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因为面对这个喜宝时,她心里单纯地怀念起前一个喜宝了,可是,若真的是想念前一个喜宝,那么,她应该仇视现任喜宝才对啊,事实上她根本没仇视现在的喜宝,反倒经常因她想起馨宝来。
也许,因为现任喜宝更多地展现了属于馨宝的方小说西,一时迷惑住了她的心,也勾起了许多想要尘封住的想念。但是想念以及与之相关的一系列美好词汇会寄生在她的身体里才是一件叫她感到万分奇怪的事情,她以为她早就被前世接踵而来的极书际遇折腾得没心没肺了,只剩下挣扎地呼着那口叫“活”的气,她只是为自己而活着,就这样己经够累了。这辈子,她只想要扬眉吐气一场,还有,肯定不能比馨宝差,人不就活一口气嘛。
——也许有时候人算确实不如天算吧。就像前世馨宝的好家世好富贵,一世清闲命,而她纵使倾尽所有,越来越努力反倒越来越糟糕,越来越落魄,越来越堕落……这究竟是为什么,她想不通。她怪过家人,怪过社会,怪过许许多多,如今穿越,就像以往的一切统统都结束掉了,而她终可以推倒了重新来过,不过,这一世,她一样没有好家世,只落得个惨淡经营的开端。她得走,她要走,她要离开这片像前世一样囚困住她的土地,且越早越好,只怕晚了,女子最为宝贵的韶华也随之逝去了,尤其古代的女子春华短如秋蝉,只历一次绚烂的盛夏,转眼便是个寒秋,严冬又接踵而来。冬云舔了舔突然分外干渴起来的嘴皮子,小声劝道:“大姐,你今晚还是不要出门了吧,一是就是现在出门,也太晚了。路上还得请四婶子出来,你和四婶子的关系再好,此事怎么说也会牵上四婶子家,人家也需要时间考虑不是,给的时间太紧,就显得对人家不够尊重,二是此事本身有多处地方需要从长计议。往常我们家与村长并无半分瓜葛,更是无一丁点的来往,我们贸然上门,又是求人办事,着实不好办啊,别给了那头方小说西,事没办成,反倒惹上一身腥来,这不就树敌太多了么。
便是我们要给他们好处,又能给出多大的好处呢,咱家自个还是一个无底洞,需要往里头时不时丢钱呢,还不如……”说到这里时,冬云突然顿了顿。“冬云,你接着往下说!”春花大姐流露出让冬云无所顾及,只管往下说去的眼神。
“此事,其实不必舍近求远,喜宝的师父兴许有法子,像上回闹事的二柱子家,他们家跟村长还是亲戚哟,木先生都能镇得住。”冬云点到即止。春花听罢神色大变。昏黄的油灯光亮映照下,冬云那双细长的秀目,仿佛面前的一切尽收眼底,顷刻间流露出非比寻常的自信。她有十分的把握即便春花大姐再不愿意,终会肯听从她的意思行事。哼,不过是借喜宝的师父一用,大姐有什么好想不开的,他身上又不会真掉块肉下来,根本不会有所损失。
双面佳人
“冬云,此事万万不可在喜宝面前提起!”见冬云的神色颇不以为然,春花顿时着恼了,她伸出满是油花的手往围兜上擦拭了两下,接着就戳到冬云的左襟衣角某处,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诶,你可要记得,别回头跟她吵起来时,又拿此事出来说道啊。阅读屋 即 时更新! !”冬云狭长的秀目骤然一冷,不待她发作倒先□花大姐心里软了下来。“唉,先个不是才和你说过嘛,别看喜宝嘻嘻哈哈百无无忌的,其实喜宝都记到心里去了,她啊就是太过认真,却从不跟人说起心里藏着的话,她真正在意的方小说西很少坦白出来讲,我怕她会有一天受不住哇。”“哼,大姐就是偏心她!总是这样,若论起排行,我才是妹妹呢。”冬云撇撇嘴,似是习惯了她这身刺带给别人浑身不舒服的寒冷时,自个遭受了其应的冷遇。这方面倒是公平得很。
冬云垂下眼帘,将视线越过大姐撇向一处角落,嘴巴习惯性地嚼动了数下,好像闻着了薄荷的清香,一丝莫名的情愫在她的瞳睛中一闪而过。春花却以为冬云是顺手吃了方才炒好的暴肠,嘴巴动静才那般大。她便开口笑道:“怎么样,味儿不错吧!”她方才光顾着连炒几个菜,忘了尝上一尝,索性拿个小竹碟来,将己经一锅分成一大一小两份的盆儿再各个挑拣下来一点,并不伤盘上己成的自然菜景,轻轻松松便凑和成一小竹碟。
家里穷,晚上盛菜出来的粗碗盆都是早上她向四婶子家里借来的,幸好被叔叔摔碎的都是自家的破碗盆,也幸得向四婶子家借来的粗碗盆立马派上了用场,而她也无需遇上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窘境。阅读屋 即 时更新! !
——到她现在收拾起家务游刃有余的时候,她仍清楚地记得当初捉襟见肘,在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无人肯相帮的凄惨景象。可惜的是,明天这些盆啊碗就都要还回去了。“都是照着喜宝说的步骤做出来的,应该味道不会差吧。”说罢,春花使把筷子夹起一块肥肠,轻轻地嚼动数下,书出味来,“果真是不错,真没想到喜宝上了学堂,竟变得这般厉害了,能将人家不要的杂碎变出宝来。真是不错呀!呵呵,喜宝也真是的,匆匆说过一遍猪下水的作法就完事了,万一我们要没做对或是没做好,那可该怎么办啊。——外头这么黑,屋里又有客人等着呢……”
这时,大锅炖的肉骨汤出味了,一股肉香气随着热气四处弥漫开来,将每一处的昏暗都驱逐掉,春花离冬云不过打一个照面的距离,却很快互相见不着对方的脸面了。屋里倒是不知不觉变得暖烘烘起来。不等冬云咋样,春花揭开盖子,拿筷子头轻轻一戳,一下叫它们骨肉分离,这才满意地拿出数只被截矮的又用热水烫过的竹筒做了新碗盏,接连盛了几份肉汤和肉出来,只把大骨头给留下。
余下的照喜宝的意思,锅里的柴火要不息,尽管用文火小煨着到天亮,大骨头就该酥烂无比了,这才是最好的,——对娃子们长骨头极有益,喜宝说是经常吃它们会越长越高,这一条可美死她了,所以这起锅的时辰她记得最牢最紧。“大姐行了,不要钱的,就等于白送一样的猪下水,做坏了就坏了,不算糟蹋,人家能给我们就不错了。人家留下它们又不是没有去处,卖肉的人家光狗就养了三条呢,这些可够管它们三条狗命两天食量的,大姐你咋能扣门到狗头的份上去呢!”冬云夸张地道来。“该的,你这丫头要讨打不是,说得越发没有道理了,人命怎么好比当狗命来看的,你还贫到姐姐身上来了。”“嗨,大姐可说对了,人命确实有不比狗命的时候,那是你没见识过——”说到这里,冬云嘎然而止,她匆匆地端起方才盛好的粉亮大肠,抛下一句,“大姐,菜要凉了,我给他们送去喽。”冬云跑离灶台区,春花也跟着下来,递给冬云一条抹桌用的碎布花头。冬云掀起帘子,当外头略显明亮的橘色暖光投射至她的双目里,当耳旁响起不属于她的欢笑,她的神色跟着一敛,很快变回到那个波澜不惊的老样子来。屋里的光影交错了一重又一重,仿佛一块块灰影一层层撒泼下,将冬云在明暗交汇处的门帘上匆匆而过的半张侧脸刻画出俏丽与阴柔的灵气来。春花一时看迷了眼,心里竟有一种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很是奇妙。这个二妹妹一向无需她多加操心,且很多事情比她这个大姐还要世事洞明,想得更是周到长远些,只不过,冬云的性子一向孤冷,不太好与人相处,可是,冬云管得好自己,几乎从不出错,她省得下大把的心来。相信,若是这个家交由冬云来做主,一定可以做得很好,只是家里小,少了给冬云发挥的空间。
而冬云总归还太小,撑不了多大的场面,便是她,曾经一路赶鸭子上架,逼得没法儿才上来的。但她终究不忍心将冬云太早拉起来承担这个家的责任。“二妹啊,莫不是恼了姐姐我?”春花继续收拾后厨,心里有些不解冬云方才突然怪异起来的地方。且说,喜宝被大姐一声轻轻的叱骂转移了一半火气,且她的脸色不禁微微发窘。
可是,当她一回头,见那三人抢得欢实,跟无事的人一样,她一下便怨怪起来:“蓝大叔,你们为何不劝着我爹一点啊。”殊不知,若不是她教春花大姐做出这盆菜,也不会让他们这般失态了。
蓝大叔并未答上话,此时,他一门心思都在猪肝身上来,“哎呀,喜丫头,你是怎么炒弄猪下水的呀,我们族里也有挑拣些猪下水吃用,不过,只挑些猪心猪肝,其余的太过污秽,都丢给狗吃。可是,我们弄出来的味道都不怎么香,你在这菜里头搁了什么?”“大叔!”喜宝一边皱眉头一边摇晃身子,半是撒娇地道。“呃……”蓝大叔见花招不顶用了,不能像哄来石头用途那样简单地哄来这盘菜的秘方了,再说喜丫头现在的样子更加讨人喜欢,遂哈哈大笑道,“哈哈,喜丫头,你莫急,诶,我们的伤药就是要使劲饮酒,越是这样见效越快越好。”
结拜
蓝大叔见喜丫头皱眉歪鼻子的神色不变,他便霍地站起来,并且大手猛拍自个胸膛道:“丫头别不信,咱族里的伤药用的都是从山里跑出来的大虫,啊,用的就是它身上的油骨啊。 阅 读屋即时更新!”
一人跟着站起身来,他大手一挥,自斟了碗酒和蓝大叔对干了碗,随后大手往下一按,将蓝大叔摁回到椅凳上去,椅凳处发出“嘎嘎嘣嘣”的巨响,看上去快不行了。“三叔,你酒喝多啦,说话大舌头喽,什么大虫,是老虎,是山里的猛虎哟,蓝族的好手也要三五成行,才能拿下它。丫头,你说这是不是好方小说西啊。”“嗨,你这铁头,一喝多就忘形,我这不是怕吓着人家丫头么,我可没醉,脑子比你清醒着呢……”蓝大叔坐在暴发出阵阵脆响仍不曾散架的椅子上,随椅身一阵晃动,酒意很快便袭了上来,头儿有点晕了,双眼叫人一看就知他眼下正迷糊着。这时,连青山反倒醒了第一波,他嘴里喊着“蓝大兄弟,慢着点啊。小心别摔着你了,你们真是大好人啊,猎这老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哟,连老哥,你家的椅凳真不错,是哪一个木匠师傅打制的,真够结实的。没想到光这几块小板板,居然可以承受得住我这个五大三粗的身体。这板板一点儿娘们气也没有,看来是个大老爷们,我来仔细看看啊——”他本以为这回要摔个四仰八叉的老乌龟样,不想,屁股底下的椅凳摇了摇,就过去了,他这才真正算是坐安稳了。方才他进屋见这并不比蓝族里的破落户家里多上多少的摆设,真担心他这身板将主家的椅凳统统坐穿了,这下他心里是踏实多了。蓝大叔竟不顾所以然,果真趴下去看自个坐的椅凳是何构造,可是结合方才他嘴里说出来的“娘们爷们”之言,蓝大叔此时的举行多么叫人误会啊,便是同他一起来的另两位蓝族兄弟亦是目瞪口呆的一副痴呆相。“哈哈……”喜宝大乐,她从没想过见大叔喝酒醉是这么好玩的一件事,尤其是己是半醒的爹爹流露出哭笑不得,要为蓝大叔善后的惨不忍睹神色来,更是叫喜宝体会到这个家的男人终有一天脊梁骨顶起来啦,再不是人虽未老,却整日迟暮沉沉的一派黄昏景象。因为世人常说,只有想不开的人才容易老得快。喜宝此时的心情跟着爹爹酒后的些许变化,变得无比爽快起来。冬云一手端菜一手挑帘出来,瞧着这一屋子莫名其妙发笑,且越笑越抑制不住的人,她仅仅撇过嘴,睇着眼前行,却只字未吐,滴笑皆无。“哦,冬云妹妹怎么也出来了,啊——”喜宝瞧见冬云承下本该她出来端菜的工作,赶紧从连青山身上跳下来,追过来想搭上把手。“好香啊……”蓝族的大叔们闻着冬云手边的香气,又有了方才一波拉近彼此之间距离的小小插曲,他们真当这里是自个家一样随便了,便毫不客气伸出长筷,争抢着将冬云盆子里的菜一阵秋风扫落叶,竟将盆子尚在冬云双手上端着的大肠蚕食了一大半,等冬云回头一打量,竟没有哪一个人不是两边腮梆子被堵胀得似塞下一面小鼓的。“真是滑稽!都年纪一大把的人了。”冬云丢下粗陶盆,拿抹布擦拭那身费心讨要来,还差点引起母女反目的衣裳,甩身就拎着那块布回后厨去了。“冬云、冬云,你……啊呀;”喜宝瞪起杏眼目送冬云不礼貌地离去,一边身子却被一只大手抢拉了进去,“啊,喜丫头,丫头,这回一定要告诉大叔,这盘大肠是怎么从臭烘烘变成这样、这样可口的啊。”蓝大叔激动不己,扯着喜宝一角衣裳不撒手,非要喜宝马上遂了他的愿不可。
“大叔啊,哟,你松松手哟。好好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都告诉你好啦,”喜宝被突然变得顽童起来的蓝大叔大手一抓,抓得紧紧的,只好拎着另一只暂且自由的小手指了指空了的粗陶盆道,“方才的猪肝里添加了新鲜的紫苏叶,还有两只鸡蛋清过糊包浆,喏,这盘大肠呢,清洗才是关键,要用草木灰……”蓝族的人都竖起耳朵来倾听,连青山反倒置身度外,苍花的眼睛里流露出星星点点对二丫头的自豪之情。不一会儿,冬云和春花一起,分二次带了数碗香浓的肉汤进来。这时,冬云注意到屋里聊及的话题又发生了变化。喜宝口中的蓝族大叔,竟主动要拜认连青山为义兄,说是若明天日子好就结拜,令冬云不禁在心里咂舌,这蓝族人办事也太雷厉风行了吧。还是,喜宝那种用自家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做法,在这个时代极吃得开。这才能一路心想事成,就像芝麻开花一样节节升高。如果父亲与人义结金兰,这意味着什么,以她的智商并不是真的五岁小童,她当然清楚得很。那么,不但连家多上几份免费的劳动力,就连眼前困扰了她们姐妹仨一整晚的疑难问题,也有可能迎刃而解了。面对喜宝又一次出人意料的成功,冬云再一次沉默下来。次日一大清早,二斤婶子跑过来还人情,送来了点面和红糖,为的是特意感谢昨个喜宝她们帮上二斤大叔的大忙。在得知连家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后,二斤大婶匆忙赶回去,叫了两半大小子抬了两箩筐的稻谷来,要白送与连青山家。连青山自然是不好白白收下它们,可要给钱,昨个赚来的钱袋还不知是在春花,或是喜宝,还是冬云这几个女儿中的哪一个手中收着呢,他只好改口推辞着不肯收下。“哟,我说连家大哥,你莫不是嫌烦两箩筐太少了哇,那咱们回头再挑去,若没有,我找娘家挪点过来,可不能耽误了农时……”二斤大婶几句话窘得连青山一张老脸不行,利索话就根本没像昨晚一样从他嘴里蹦出来过,他哪是嫌烦二斤大婶送来的少了哇,便只好点头认下了。近午时,蓝大叔与连青山结拜完毕,算是正式结为异姓兄弟。又特别放了一串爆竹,还请了腿脚不太方便的干娘过来做见证。
种田忙
结拜不比寻常小事,且连家又郑重地请来了见证人,不管家底如何,连家都得摆放上好酒好菜,还要有好肉,好生地伺候来客。阅读屋 即 时更新! !午时这一顿饭,由此显得特别丰盛。除了义结金兰,男拜兄弟必备的活公鸡一头,歃血立盟的大坛红酒一坛,以及一些猪荤菜,喜宝和冬云还花了点心思,在这个大好日子里将荒地上开挖出来的那个浅浅水坑里,存了好些天的鱼捞出四条最大的出来,一番刮鳞破肚,然后拍上姜蒜,再撒上盐,红烧了两条中等大小,又清蒸了一条最大的。还有一条鱼,直接片成薄鱼片,揉上二斤大婶送过来的细面粉,落锅里成白花花一片片的鲜汤,最后撒上点葱花,别提有多香了。馋得这些从高山上来的蓝族人再一次在连家失了形象,只等庄重的盟誓仪式一过,竟在老干娘这位辈份大且又是见证人的老人家跟前一阵疯抢,哄得没了一大半牙口的老干娘瘪着两腮偷偷笑。好在喜宝她们事先准备的就是参照蓝大叔他们昨晚上二倍的肚皮份量计算的,才没叫这等窘事一窘再窘。又添了盘油炸小鱼,炸得香酥无比的小鱼里头透出丝丝紫苏的香气,才算叫众人吃了个尽欢而散。“多新鲜!呀——喜丫头啊,来这里,竟然还可以吃到溪里的活鱼,真不错哟!
鱼可是好方小说西,那个鲜嫩哟,啧啧——”饱吃完一顿,正在猛拍大肚皮的蓝大叔剔完牙,一脸回味无穷地注视着脚底下的那洼池鱼,双目好像要冒出滋滋火花,恨不得将那整洼的鱼烧煮了,“喜丫头,你们家的鱼都从那水塘里蹦出来的哟,这真是块风水宝地啊!”“呃,当然不是,”喜宝有些招架不住好奇宝宝蓝大叔,“大叔,这些是我们从河里诱捕过来的,以后有大用。”“诱捕?咦,丫头,教教大叔吧,究竟怎么个诱捕法,唉,我真不知道!我们那鱼不是没有,可是都在深潭子里躲着,要想吃上它们,没有个好水性不成,就是有好水性也难哟,不像你们这——耶?!丫头,怎么个大用法呀!”“大叔,宝儿想养它们,叫它们离开河溪就在田里生活。”喜宝头疼起来,双手捂紧太阳穴使劲揉啊揉。她倒不是嫌烦蓝大叔嘴上没停,而是担心自己啥时候兴致来了,将不该说的都捅漏出来了。阅读屋 即 时更新! !尤其不敢在蓝大叔面前提到师父,不然,以蓝大叔的脾气,还有如今和连家的关系,岂不是立马就要拽着她去找师父当面请教了哟。“哟——”蓝大叔再一次惊脱了下巴,他不敢相信地伸出大手在喜宝跟前挥了挥,“丫头,你不是哄大叔吧,我们自个养,最后岂不是越养越瘦,再说能活得了吗?就巴掌大的地方,那鱼怎么捣腾啊,还不哭死哟!”蓝族一行三人心怀疑问跟着喜宝来到青山家的下等田,蓝大叔没有消停下半刻钟,便又发出疑问:“丫头,你们楚人的水田为什么要刨得这样深啊?”却见喜宝不时拿出自个的手臂和小腿儿比量坑深,将抱来的一堆脱尽枝叶的细竹竿上用刀刻划了起来,在走过田梗时,她会在其下方的田里画上几个不太规整的“圆”,上面插上一根方才标过记号的竹竿,如此这般走走停停。瞧着喜宝这个小人儿像团球一样,从这头奔跑到那头,全神贯注的认真劲儿,感染了周遭的每一个人,蓝大叔不由得噤了声,专心听从喜宝接下来的摆弄。其实,开口前蓝大叔是看出些许名堂来了。这一路过来,只有义兄家的田是新近深挖过,别家的不是在休田,就是随便扒拉些粗粮,且他看得出,义兄家这块田的土质并不算好,是黏土,根本不适合种稻。再者,蓝大叔他们一行三人来到这里,初时抱着一颗感恩的心思,不想白占一个小小女娃的便宜,之后却被这家奇特的氛围所吸引,还有经过交谈,发现连父竟是个种田的好把式,且没有楚国人对异族的小心戒备,实在是个淳朴的好汉子,遂更加投缘珍惜起来。然而,惊喜接二连三,叫他停不住越想越多,希望从这里收获更多有利族人生活的方小说西。
原来蓝族地处高山群落,族内多丘陵沟壑交错,虽覆被丰富,但在人力有所不及的地方,纵使山里藏着再多的宝贝也只能被掩埋在原始的茂密森林中。他们学习楚国的百姓种稻植麻,饲养牲畜。可是,因为两族的礼仪以及生活习性屡有相驳,来往便十分有限,有所偏见再所难免,再加上高山不比平原地势平缓、土地肥沃,所以他们从楚人那里学来尝试过种田织布的生活,却并不曾以此裹腹为生,一年四季的大多数时候都得带着自家忠实的猎狗走进深山野林里狩猎飞禽走兽,以此过活。
那些产量微薄的粮食仅仅供他们在漫长的冬季里过着饿不死人的苦日子。
由于是饭时过了,他们才出门的,喜宝事先同大叔们商量过了,今天的农活需得做到星夜,尽可能将白天缺失的工时补回来。还好到了晚上只是修整田梗,并不是插秧、撒种等需要眼力的精细活儿。
再者,二斤大叔带着他家的牛帮着犁连家的二亩中等田,下等田大部分是黏性较大的土壤,用老牛犁怕累着它了,只有大部分依靠人工去开挖。其实喜宝也有些发愁时间上有可能会来不及,但她不好意思留蓝大叔他们太久,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算来算去,这时间安排上无疑看上去紧凑又扣门了些。喜宝插好约莫一亩田的竹竿,便一路小跑回来,她伸出两只小手,杏眼凝视前方,就在几处地方比比划划起来,告诉众人那些地方该挖掘的具体深度以及相应注意事项。春日的日影行色含糊,一贯灰蓝亮白铺盖住天地,叫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转眼他们己在田里忙碌了三个时辰,金乌早己西沉下去。这时,喜宝给大叔们送来了晚饭,还有两支大松枝捆绑起来的火把。喜宝借一支烧得“噼啪”响的火把点燃了白天从自家草垛上搬来的一堆稻草。仅仅是一个小草堆,供大叔们在短暂歇息时照明和取暖之用。在这堆稻草堆旁,空开二尺来长的地方,排起了一条由稻草和山上枝条摆成的长龙,它们亦是相隔不远就断开,这些草堆将在今晚起到照明的作用,烧烬的积灰又可当速效钾肥使用,即可肥稻田,又能在养鱼时防治一些鱼病,可谓一举数得。吹刮过来的热气,吹干了喜宝脸颊两侧的寒露,她大展笑颜,弓着身子,忙着给叔叔们铺开落脚的干净地,晚饭是热馒头,咸肉饼子和肉骨汤,大叔们吃得呼呼热,心里舒坦无比,真没想到连家虽然屋里破旧,却十分厚待人。“丫头,这一天光景,我们莫不是吃掉了兄长家大半个月的粮食,明天还是省着点吧,都是一家人,不必这般客气,管饱饭就行,不必破费。”“大叔,这是应该的。农时不等人啊,大叔的到来好比一场贵如油的及时雨,我们所付出的己是浅薄,不可再缩减下去,不然爹爹要过意不去了。”“哈哈,你这丫头,忒好的心肠,大叔就喜欢你!”蓝大叔挥挥大手,笑道:“不过,此事,我和你爹亲自说去,该省则省,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明天只要有饱饭和咸菜就行,荤菜就不必了。”
“还有啊,丫头,你说的这事能成不?”此时,蓝大叔的神色甚为谨慎认真。
“啥事?”喜宝疑惑不解地道。“丫头哇,大叔跟你交个底,若此事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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