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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酸田园-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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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中香耐心道:“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言语里透出不一样的情怀。

“师父,你是在这里长大的,”喜宝听师父所说,立马缓解了不适,她抓紧师父的臂膀,瞪大杏眼道,“那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是座古墓,我们脚下就是地宫入口。”

“啊——”喜宝尖叫起来,岂不是代表这里埋着很多烂骨头,还有鬼火什么的。怪不得这个地方没有光源,倒比外头还要亮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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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犹断龙台有情不悔(下) 。。。 

 

 

喜宝失声尖叫了二三声,她便后了悔。

喜宝即觉得她现在巴紧师父的这个样子有几分尴尬,且令她好一会头晕目眩的,心动不己,缓和不过来,但她偏又心里万般不舍就此离开师父的怀抱。

于是,她将头瞥向四周,不敢抬眼细看师父的神色究竟是怎么样的。

正好,她打远看见那盏师父提来的长明灯挂在半支莲形的石壁上,隐约见得一个湛青色的篆体“龙”形纹,她凝眼张望去,甚至颇有兴致地环顾四周看了两圈。

木中香见状,行走几个飘忽的步法,将喜宝带至长明灯前,他弯腰松手放下喜宝落至较为安全的地方,然后眼神忽明忽暗地望着喜宝,道:“小宝,你是要师父先送你到地面上去,还是愿意陪师父一起下地宫。”

喜宝心有所感,觉察出师父话里隐约透露出来的消息,她闪烁着长明灯柔和光线下明亮又温暖的眼睛,紧紧地盯向师父的眼眸,笑道:“师父,小宝当然要和师父在一起啊。师父要去地宫,那小宝也要到地宫去。”

木中香眼里的神色再次隐晦不明起来。

“小宝,不要这么随便就答应别人的请求。

地宫孤冷无情,并不适合活泼好动又惧黑的你,你若真下去了,未必会快乐。师父以后管不了你许多,你应好自为之,切不可轻易答应别人的请求。”

这个回答出乎喜宝的意料,喜宝有些生气,怎么师父还是想找借口赶她走,明明方才担心得死,心跳得像打鼓的人又是哪一个。

“师父,你将小宝看成什么人了。我连喜宝,人虽小,可是从来都是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所言就代表我的真心真愿。”

喜宝深深呼吸两三口气,然后,她盯紧师父的脸,道:“好,小宝现在郑重向师父表白。我喜欢师父,小宝喜欢师父,师父到哪,小宝就在哪,师父你听到了吗?”

“小宝,你不要说……”木中香目光闪烁,他更加不敢看喜宝认真的脸了,更何况此时喜宝幽幽发亮的杏眸愈发迷惑他的神志,影响他的判断。

“师父,为什么,我喜欢你有错吗?好吧,如果师父有别的意中人,只要师父肯告诉我,喜宝可以以后不提喜欢师父的事,也可以甘愿的离开师父。

倘若师父没有,那么,师父为什么不愿意给小宝一次尝试的机会呢。师父,小宝己经长大了,再不是不懂事的小娃娃了。

爹爹本来今年要给小宝准备及笄大礼的,可是小宝不愿意,给推了。

师父你熟悉诗礼,该是知道的,女子到了及笄便是可以随便嫁人了啊。小宝只想和师父谈恋爱,你愿意吗?难道师父不愿意亲自一试,反倒乐意见小宝伤心失望嫁给他人为妻了。”

“呃,小宝要嫁人。”这个消息太惊人了,木中香艰难的张开嘴,道,“我……”

忽尔,他移开望向喜宝的目光,并且撇过头去,道:“小宝,不要胡闹,十五及笄未必需要急着嫁人,连青山并不糊涂,你将来的婚嫁之事,并不会草率操办,若不能如你愿,连家为你拖个几年也未必不可。”

“师父,小宝没有胡闹。”喜宝一跺脚,气恼道,“那好,小宝问师父,小宝难过,师父会难过吗?小宝不开心,师父能开心吗?还有,师父这么苦口婆心劝我离开你又是为什么?倘若师父真的无情,又为何要对小宝好,又为何不敢睁眼好好看看长大后的小宝。

瞧,你无法圆满的回答我了吧。

师父口口声声说无法放下什么仇什么恨的事,难道就可以放得下你曾经细心照顾过的小宝吗?”

木中香早就分辨不清这是为什么,他迟疑道:“也许,师父只当你是我抱养来的孩子。”

“师父的意思,是说我们只是父女关系喽,”在师父抛出这样大一个杀伤利器时,小宝也不气馁,她自信满满地道:“那么,我们来试一试,就知道了。在师父眼中,你与小宝究竟是不是父女关系……”

“呃……”面对小宝突然杏目圆瞪,咄咄逼视过来的神色,木中香猜出小宝要做些什么违礼之事,他身子倒退了半步,“小宝,你又打算做什么?”

喜宝眨动杏眼,嘿嘿一笑,道:“师父,我要你亲我,嘴对着嘴,明白吗?你要有了感觉,就知道我们肯定不是父女了。”并且,喜宝还比划了两下子啥叫嘴对着嘴。

曾经千百遍在她的脑海里想象过,如果有这样一天来临,当她需要向师父表白时,会遇上什么情况。练习过好几回的表白仪式,她又怎么可能会让它失手。就好比,师父若当她是父女关系,也一定会有所感觉的,而她却在这上面耍了赖。

“不可。”木中香又惊又恼,事情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他怎么会被喜宝牵着鼻子走去了。

木中香没想到的是,他挥手阻止喜宝靠近,却被小宝突发神力,一把抓住手腕,且两人联结在一起手,令木中香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瞬然加快,还有小宝腕上传导过来的跃动脉搏。

他霍然睁大双眼,吃惊地望向喜宝。

“哼,师父你又是这样逃避,那好,你不来,小宝来……”

接着,木中香只觉得,伴随喜宝的这句石破天惊的话,他一下子脚底打滑,身子朝后仰,轰然倒了下去。

最为糟糕的是,木中香得知楠香之死,连着两天没有进过食,方才接小宝到古墓来,又花费了许多力气,此时再被小宝一推,他真是连翻身的力气也无了。

“哎呀——”喜宝被师父身子带动之下,一个俯冲下来,身子下传来一阵震动,她竟坐在师父绵软又宽大的胸口上。

这个姿势,是喜宝没有想过的,她立马面颊滚烫发热起来。

天哪,这下太过份了呀!

还要不要继续呢,喜宝在心里迟疑道。

木中香的胸口处发紧,瞧着喜宝近在咫尺的脸,突然脱口大笑起来。

见着喜宝一阵错愕的气恼模样,木中香忍着胸口上的不适,越发卖力的笑起来。

“师父,你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发笑?难道——”喜宝一脸沮丧,流露出立马泄气的模样。

她伸手摸摸自个的肩和腰,在心里十分苦恼,是不是她根本就没有长大的缘故,所以师父才会在将要被一个“女娃儿”亲吻的时候控制不住的发出笑声呢?

“好了,小宝,快扶起来,师父现在真没力气喊疼了。”

喜宝听罢,好一阵手忙脚乱的,才将师父搀扶起来,她又伸手到处乱摸,害怕师父哪里受了伤。

木中香忍着身体不适,眉头微皱之中又流露出几分怜爱之色。

“小宝,你别再乱动。

唉,是不是师父迫你离开师父迫得太紧的缘故,使你神智错乱了起来。好好,师父以后不再提起此事。”

喜宝不知所措的点点头,却没注意到师父那只颤抖的手,还有滚烫的半边身体。

倘若琏子知道,她曾经这样倒追她的师父,琏子会不会一掌劈歪了她。唉,倒贴都没有人要,最是无用之物该是她连喜宝了。

但是,照琏子所想的,喜宝若是想做什么事,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傻家伙,她费心来劝也是出力不讨好的。

果然,喜宝不过坐在地上清醒了片刻,便又重提师父要不要和她谈恋爱的事。

但这一回,喜宝许是受方才的事打击太大,神色没了自信满满,倒是显露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儿,木中香见了,确有几分不忍之念,再者木中香也怕真逼急了喜宝,导致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他只好如实道出一部分实情。

“小宝,师父,需要时间考虑……师父不知道除了黑白以外的世界,师父能不能做好。所以,也许是极漫长的等待,所以,小宝,为了你的幸福,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木中香再次撇下心中的那份残念,对喜宝说着一分违心之话,将选择的权利重新抛还给了喜宝。

或许说,他私心的将拷问人心的极漫长等待又推还给了喜宝。

他这么做,算是祈盼喜宝一次次做出不断打破他心中枷锁的极限,从而将他从中释放出来吗?不然,素来善于精准算计的他如何解释对喜宝的放任自流,和频频的蓦然回首,还将喜宝不知不觉的带来这里。

是的,他从来就不可能会是个好人。连对喜宝的一颗真心也不曾例外用多少纯粹的真心来对待过,里头还有些许深入他四肢骨骸的算计。不管喜宝做了多少,又为他等待多久,其实有选择的那一个人从来就是他。

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他己经丧失了和喜宝平静生活下去的权力,这一点,喜宝很快就可以知道。

面对师父的真心话,喜宝无语凝噎,她并没有立马回答师父。

之后,喜宝一直很沉默,她陪师父走入地宫,亲眼看着师父将那盏长明灯送进地宫长眠;她陪师父以地下泉的流水和苔藓为食,并且这里并不能立马生起一堆温暖的篝火,师父说会惊动沉睡很久的古墓。

师父说古墓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没有光,没有热,没有食物……

但是不知边界的地宫里,收着不尽的珍宝,墓壁上随便一颗点缀的明珠,就值千金。

喜宝就这样,在苍穹无数明珠发出来的微光里,在师父的默默注视下,安静的进入睡眠。

睡梦里,喜宝梳理过一遍又一遍的思绪。

她没有立马回答师父,是因为,师父说得没有错,她不能在不知真相,不知未来的情况下,随便答应师父的请求,如果,将来有一天,她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师父岂不是更加伤心难过。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因为她在师父的一言一行之中,深切的体会到了师父对她的真心和一片回护之意,也清楚的知道,师父需要她的陪伴。

所以她不得不慎重起来。她不能仅仅依靠几个小聪明的小把戏和装无辜的天真可爱,更不能依靠她这双还显稚嫩的手,就叫师父相信跟着她走,会找到幸福的彼岸。

所以说,她仍像以前那样,光是留在原地静心的等待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师父也许永远也迈不出那一步来,然而,可悲的是,她除了等待,还能做些什么呢……

朦朦的地宫里,今晚迎来了客人,数口藻井吹来的阴风,吹动垂绦下来的宫纱。

待到喜宝完全睡着了,木中香才起身穿过凿壁,来到一间暗室。

“出来吧,方才,我们进入地宫时,辛苦你没有发出一声的声音。她就是小喜宝,你会喜欢她吗?”

接着从暗室深处渐渐显露出来一双宛如夜枭的眼睛,神色犀利,可以吓破任何胆小之人。

木中香取出一物,交由夜枭,道:“帮我做完最后一件事,从此以后,请代替我,好好看着她。”

望着喜宝与木中香差不多十指紧扣着出现在他的面前,沈子志脑中一片嗡嗡声,他险些要当场吐出血来。

沈子志瞪了两人各自一眼,然后,他扯向木中香的衣襟吼叫道:“楠姑姑一生那般悲惨,如今她去了,你不为她守孝发丧,竟连半点悲痛之意都无,我、我要替楠姑姑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孝子。”

喜宝看出师父并未还手的意思,像是要硬受沈子志那替母行罚的一掌,她立马落下泪来,“子志……”

子志终是不想当着喜宝的面打中木中香,更加不想看到喜宝伤心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便没真打下去。

“你们沈家人都该死……”然而,师父却突然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师父……”喜宝见状欲追,可是撇头几眼,见子志的神色可怕得吓人,回想起方才的话,知是子志误会了师父。

为免这本是亲人的两位越发误会下去,她便打算先停下步子,对子志解释清楚。

“子志,你错怪他了,他、他虽不在楠香小姐身边,可是楠香小姐的事,他都知道——”

沈子志见喜宝不照顾他担心了她三天三夜的心情,却反倒要先替那人说好话,当下大怒。

“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替他辩解。我担心了你……”

“唉呀,真是气死我了,你还像小的时候一样毛毛躁躁,你怎么不听我说完啊。师父也是伤心的,我接到你的信,正要出门,途经学堂草庐,才知道师父点了一夜的长明灯,若不是,唉……不说了。”

地宫的事是决不能告诉别人的,喜宝立马转移话题,道:“哦,对了,我才想起来,你为何骗我说楠香小姐生了急病,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子志这便扭捏起来。

“唉……不同你说了,我还有事啊,一会我们再说。”

喜宝说罢,扭头转身就走,落下一个欲要告白的子志站在原地抓狂。

因为喜宝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便是那怀中的锦囊。

正在赶路的喜宝遇上了寻她而来的冬云妹妹,冬云对着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喜宝唯唯诺诺,目光闪闪烁烁,就是不肯告诉冬云失踪的三天跑到哪里去了。

冬云见喜宝一脸急色,立马不悦道:“才寻着你的影来,你又要跑哪里去?”

喜宝生怕说得多了,冬云会自个看出来,她忙道:“冬云妹妹,啊,我、我有点内急啊,我先找个地方方便方便。”

冬云哪里会信她的鬼话,硬是追着来,可把喜宝急坏了。

这时,整个牛岗村突然响起了爆竹声,像轰雷一般的巨大动静。

那大动静,仿佛要将整个牛岗村都掀了过来。

喜宝面色大喜,对冬云道:“这般大的动静,这回总该是师父要高中了吧。”她理所当 

 87、犹断龙台有情不悔(下) 。。。 

 

 

然的往师父的草庐赶去。

果真是如此,只见一墙之隔的学堂也被村里的娃子们站满了,更莫说外头被围挤个水泄不通。

喜宝见人就问,是不是她的师父高中了。

不料,有人却道:“不全是,你师父真乃神人也啊,今朝各省出的状元榜眼探花皆出自木先生之门,这不,圣上得知先生的才名,也要不远千里,亲自前来恭迎他出师担当太子傅,木先生真乃一国之师的大栋梁啊……”

小小的蛋丸之地,出了一个帝师,再者,马上就有机会见到一国之君了,牛岗村的村人何人不喜气洋洋,脸上有光的。

“啊……”面对这个惊天大喜,喜宝心生不妙。

她好不容易撇下同样被惊得不知所措的冬云,挤进师父的草庐来,见着师父神色肃静,她便心头小鼓直敲。

室内的气氛沉重,喜宝犹豫了片刻,便摘下脖子上的锦囊,用牙咬开被楠香小姐封死的红线。

里头果然藏着其它东西,那是一张红纸所写的条子,若不是曾用油纸处理过,只怕,她现在才想起来,也晚了,早就被前几天的雨水打坏了。

喜宝扫过几眼纸条上的字,便惊讶的差一点说不出话来。

“这是……这是楠香小姐留给你亲生父亲的消息吗?为何是一首诗?”

喜宝欲念那首小诗,却被师父连字条带锦囊一块收了去。

喜宝面色赤白交加,里头可是收着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几缕白发啊。

“小宝,这些到现在都己经变得毫无意义了。那个人是谁,我早就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暖开的新文——现代言情《完美时刻》,风格有点像韩剧走向,不过,主体上是现实与浪漫风格并重。正处在新书蜜月期哟,喜欢的亲们,请收下它吧,很快就养肥了哟。洛玫: 你的眼里有我一生的眷恋 ——我的爱却不完美武鑫: 我像圣堂下为你禁欲的僧侣 一瞬间的相爱便是完美 何况我们的相守会是永远一个女人的无望之爱徘徊在两个优秀男人之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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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去乘銮驾似断非断 。。。 

 

 

喜宝眼见师父眉睫朦胧犹带几分笑意,眸眼里却似无底冰窟,足可以冻僵主管人七情六欲的任何一丝魂魄。

冰寂的程度就好像古墓里千年不变的几口藻井,盛着冻彻人五脏六腑的地下冷冽泉水。

楠香小姐最后留下来那一笺蕴藏身世之迷,但仅凭这一时的温暖,又怎能化解师父昨日种种的怨愤和悲恨呢。

师父当初尚小,只知饮墓中水,食墓中藓,墓中又是机关重重,居中还有莫多忌讳……师父能坚持下来,可谓是九死一生。在师父而言,活着就是一个莫大负累时,这世间至亲之人又有谁曾仔细垂怜过他。

照她看来,师父这一路走过来,早无生身父母,亦无至亲手足了……

然而,即便她能够理解师父,还是不希望师父继续拿往后的清白时光葬送在昨日种种事不关他的错误里。

她很想对师父说——生命是别人给的,生活却是自己创造的,师父理应还有更多的选择。

可是,师父却不肯让她走近——师父忽而神色一变,凝滞片刻,瞥了她一眼,续而转过身去,眺望着窗外鼎沸的人声,久久不语。就好像一堵白寂寂的冰墙。

喜宝不禁黯然起来,她杏目出神地呆望着那道春风秋情都吹不破的白墙,神色渐渐悲戚……

如果师父早就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那么,那个早究竟又有多早呢?

是楠香小姐神智渐醒之后的一年,两年,还是自他七岁离开望云山庄沉香院之后孤身一人在茫茫人海里找寻到了答案,他却选择隐忍多年不发,直等楠香小姐一走,这世间便再无人可以压抑住他胸中炽烈的报复之火再行行动。

师父撇过头,转过身不让她细看的那一眼,喜宝完全能感受到师父心中被压抑住的报复之念,——喜宝的胸口上好像被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迫着她的心口涩涩疼疼起来,她想起师父大前日与她说过的些许话——

“小宝,师父心里好累,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应该有我。

她走时是那样安详,找着了她的归宿,却又一次遗忘了我还在这个世界上受罪……”

师父牵制沉香院的红翠不仅仅是为了了全他那一片不为人知的孝心孝意。

这一刻,喜宝明白了,师父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怨念——师父其实最想听到的,只怕是楠香小姐对他的忏悔……

然而,楠香小姐看似性子柔弱,却最是坚韧。不然当初为何做出那些焚烧信物等令人费解的事情。楠香小姐若早些让师父听到她的忏悔之念,师父早就痛快回到望云山庄,与她母子相聚了。

可叹,这一对互相挂念的母子,却因心中执念而互相伤害。

思及到这些,喜宝的一对杏目早己湿漉漉,伴随着她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滴,沾湿的胸前,一朵朵桃粉花瓣转眼成了一片片绛色败珠。

喜宝背着师父悄无声地抽泣着,木中香似有所觉,他蓦然回首。

然而,喜宝很快收拾了自己的心绪。

她抑制住悲伤,含下眼泪,仍掩饰不住泫然欲泣,道:“师父,你且放心到宫里,小宝会在这里等着师父来。

不管师父要做什么,小宝始终相信师父自有理由,小宝会永远站在师父这一边。”说罢,喜宝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方才,她之伤心不仅仅是为了母子相伤,而是她借由沉香院之前尘往事,突然触碰到了师父为何会对她忽冷忽热的更深层次原因。

师父着实过得太过辛苦……师父即怕让她知道他那些阴冷念头,又想让她知道,更想从她这里取得一点点,哪怕是不表态的“了解”回应。

这一切只是因为师父曾经明白无误的暗示过她,就是那句“师父心里好累,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应该有我”。

——因为师父的降生从来就没有人真诚期待过,师父需要有一个不论前因,不论结果,不论对错,只是单纯的期待需要他这个人的人出现。

于是,喜宝目光若水,添了一句,“希望师父不要忘记小宝,如果没有师父在身边,小宝会很伤心会很难过……”

木中香听罢,目光忽明忽暗,变幻莫测起来,他的一只手瞧在喜宝眼里作着几番细微的小挣扎,试着往她的面前探空了数下,终是悬在半空中完全停住,然后徐徐收回袖中。

喜宝若有所失,她心底惆怅莫名,——师父何日才肯放下包袱,向她伸出手来。

“小宝,师父要走了,且越走越远,将来倘若要与天下为敌,你还会等我吗?”

喜宝冷静的扼制住心中的不安,她笑面如花道:“天下?世人眼中的天下,小宝愚钝而不知。在小宝眼中,师父便是我的天下,只要师父还念着小宝,便是让小宝无休止的等待下去,小宝也会感到终生幸福的。幸福的寓意因人而己,对小宝而言,师父就是小宝的幸福,哪怕只是想念,也足够幸福了。

师父,你千万要记得小宝啊,莫要像您母亲之人,辜负了痴情的小宝哟!”

木中香神色微变道:“小宝,你……”

“怎么了,师父,难道你想说小宝厚颜无耻,就用我这张包子脸配师父的美人脸,不合适吗?可是,小宝身上好像挑不出哪处师父没有吃过豆腐的地方了哟,作人家师父的怎能随便赖账。”喜宝眨巴着一对忽尔俏皮起来的杏目,恣意挑拨道。

然而,顷刻间,喜宝的脸上像擦着了火一样,飞快地窜上来几朵小红晕,迷乱了那人的眼睛。

喜宝用嬉皮的笑和可耻的言语,努力地粉饰着她大言不惭之后心中升起来的小小尴尬。

从大前天细数起来,她己经在师父面前不知丢过几次姑娘家的脸面了,反正也不差这一次了。

可是,师父永远是慢一拍的反应,真是一点也不贴心哟,真不知师父哪里好了,偏她巴得这样紧。真是的,令她说出这些丢人的心事之后,好像就她一个人脸上窘迫不己,他还能老僧入定一般镇定如常。

难道下一回,她得要升级——准备色诱师父了吗?偏偏她浑身上下没寻出一处给力的地方来。

喜宝媚眼如丝,木中香怎能瞧不出她的心事,他生怕她又做出在古墓里那般胡乱的事情来,他忙喝斥道:“够了。小宝,这天下,男尊女卑,岂能容得你肆意妄为,毫无章法行事,还是越早改了它吧。师父一旦进宫,便再也无法管束到你,到时候,鞭长莫及,你悔之晚矣……”

“嘿嘿,师父,莫要生气,这些话都是喜宝关起门来,只对一家人说的心里话呀。他们外人家家的,就是给我送来天,送来海,喜宝也不高兴说这些心里话。可是,师父啊,倘若将来要共盖一床被褥之人,不能坦诚相见,那么,师父你会遗憾的吧!”

“唉……”木中香被喜宝不时冒出来的稀奇古怪话语和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旺盛精力给折腾出些许惆怅来,倒是无形之中稍轻了他身上的负累。

他伸手一遍遍轻抚着窗台,并且深深地叹息道:“这世间,有多少人可以对你知根知底的,你这样古怪,又有多少人可以真心容得下你。

小宝,你真给师父出了一个大难题了啊。倘若师父走了,倒是有几分放心不下你。”

喜宝忙抓住时机道:“那,师父就不要走呗,不要进宫,像以前一样,陪小宝一起看花读书不好吗?”

“不好,”木中香学着喜宝的样子摇了摇头,他微笑道,“小宝,你虽不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却是师父最用心意的弟子,你很好,师父不想阻了你的路子,也不会这么做。

师父的事,也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一切都忘了吧。”

望着师父说出这等堪比负心之言,喜宝很是伤心,“师父,你怎么还不明白小宝的心思啊——”

“小宝,是你不明白,师父己经不同往日了。师父己经没有那个权利来要求你做这些,你明白吗?

皇权是什么,代表一国之主,可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亦能一朝吃罪,株连九族,你选了师父,你的家人却得被悉数抛下。

以你的性子,你不会。

曾经,我给她出过一样的难题,她用她的半生痴疯告诉了我的残忍和无情。

问你还等不等师父的那一问,只是师父多余的一问罢了。师父是明白的,希望你也要明白。”说罢,木中香选择头也不回的离去。

在大白玉巨大的冠影下,师父被一群人簇拥而坐,喜宝见他面带微笑,方才的一席对话几近一场虚梦。

然而,生性豁达又永不言败的喜宝并不曾如木中香所愿愿意舍弃这一段眷恋,她攥紧了一双粉拳,朝师父的半个侧面扬了扬。

离了师父远了一些,喜宝的头脑显得更加清醒了一分,此时此刻,她重拾挤进门来时的忧心忡忡。

师父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竟然要让师父离开淡泊的生活,跑到是非之地的皇宫大院辅佐太子,师父想要借着天下的权势来替他报复生父弃他之仇吗。

师父的生父究竟是哪一位高官?权势比沈家又如何,即是门登户对,那人当年又为何要无端辜负一个心思单纯怀有少女之梦的大家小姐呢。

喜宝看出了个中种种曲折隐情,却猜不出这个结果。

当銮驾亲临,简陋的茅草屋外跪倒一片无知却又对代表他们的天的皇权表示极卑微敬畏之情的村人,喜宝骤然惊吓住了。

那人,那人,身穿明黄色五爪金龙纹龙袍,笑声朗朗而来,他牵着师父的一只手登上銮驾,然后,几列浩浩荡荡的玉宇神兵接他们绝尘而去,师父的背影坚硬而孤寂。

不,那人怎么会是他。

可是,如果不是他,为何会从他的身上隐隐瞧出师父的几分神采来。

师父除眼和大致面形传自楠香小姐,其它地方的面貌自成一派,但是神态的一举一动却与当今圣上百分之七八十的相似。

硬要喜宝说师父与当今圣上毫无渊源关系,然事实摆在眼前,她想否定也难啊。

喜宝心间万般悲苦。

这究竟要造成怎样的悲剧,师父将成为亲生兄弟的师父,成为生身父亲的谋士大臣,楠香小姐,你在地下若有知,可能瞑目啊……

不见师父回头,喜宝恍然间想起,在她最为错愕之时,师父好像面露疲惫之色的容颜,喜宝禁不住又是一阵泪雨盘陀。

“小宝,你别难过,你师父入宫之事,唉……”子志可算是在人群里找着喜宝了,一找着她,便是一番软言软语的小心安慰。喜宝抬起泪花花的杏眼,倒伏在子志肩头上放声大哭,很是伤心,颤抖的一双稚嫩臂膀犹如受伤的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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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只求劫灰一捧断恩义 。。。 

 

 

自太爷爷与楠香小姐先后离去,老太太便似换了一个人一般,整日关起门来吃斋念佛,再无往日逗趣的劲头。无论何人逗她,老太太都难以动口开颜,更加笑乐不起来。

几个儿媳妇姑奶奶的,不泛亦是一把岁数的人了,却是不敢有失礼数。她们时常结伴前来养心院磕见探望老太太一二的,或是带些颇费心思的小礼吃食前来献给老太太,想要讨得老太太的一时欢心。

可见,老太太倒是人缘不差,管家时没叫底下媳妇们寒过心,这一犯啥病倒是瞧出一个个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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