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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酸田园-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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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师父究竟有没有听见,喜宝也就这么率性一说,她忘了去看师父听到她这句话神色。

师父那头出现了短暂沉默,桌椅被轻轻推开声音。

喜宝浑然没觉得,她取了水勺,拎了一只小水桶跑到院中,给它们浇起水来,顺便自说自话地道:“耶耶,我也快半个月没见着你们了,你们也想死我了吧,快点喝饱了水,明年给我使劲长,多结些果子来回报我吧。哈哈……”

“……哎哎,给我下去,你们可不能就此结成连理枝啊,谁知道会结出啥果子啊……”喜宝见到一株不知名藤蔓爬上车厘子,担心它们结出啥怪果子来,便使只小棍子将藤蔓轻轻地绕了下来。

在她有限果树杂交知识里,将这两种不同属也不同科物种混为一谈也情有可原,不过,就此,她想起了果树是可以嫁接,一时手痒痒起来,想着日后要在连丁给她买新庄子里试上一手。

“小宝……”高大白玉兰树后面,缓步过来木中香,眼底满是阴霾。

“师父啊,刚才提水时,我到厨房里看了看,师父最近要当和尚学经法吗?为嘛小宝没有见到一点鱼肉腥……”喜宝像个唠叨婆娘数落着师父不是,她不知道师父从茅草屋里走了出来,与她仅仅隔着一棵树距离。

这是一棵长了三百年,约莫有喜宝手里拎着两只小水桶般粗白玉兰树,高大绿冠冲破了天际,给这座茅草屋上空加盖了一层喜人绿云。 阅 读屋即时更新!

木中香苍白嘴角悄然弯起,他又一次笑了。

“哦,对了,师父,我家生了个小妹妹,大姐让我来请你取名字。”喜宝瘪着嘴说到此事,显然不太愿意师父给小妹妹取名。

喜宝对连家这个诡秘传统十分郁闷。

名字不是应该父母取么?这样才更有意义啊。

木中香从白玉兰树后头走了出来,“这是你们家最后一个娃了吧,回去告诉你爹,这名字还是交由他自个取吧。”这话里话外意思——喜宝并没有听出师父有松了一口气之意。

“耶,是师父啊,”喜宝猛然一转身,见到躲在白玉兰绿荫里,飘然若仙师父,但是师父脸色很苍白,毫无血色,喜宝有些心疼地道:“师父,你怎么啦!脸色这样难看……哦,我家今天杀了只猪,你喜欢吃什么,回头我给你弄来。”

对师父,喜宝一向像对待家人一样亲切和随意,正是这股来之不易暖意,叫木中香一次次纵容了她下去。

然而——再小人,终要长大,终要离开……

木中香撇下心里那些不安和感伤,笑若兰香,“小施主随便弄点肉末过来都行,贫僧刚还俗而来,岂敢挑挑挑拣招烦小施主一天念上数十遍大明咒焉。”

喜宝惊愕地丢开手边葫芦勺。

“啊呀,师——父,好好好,弟子下回一定守礼,一定不再口无摭拦招师父恼怒。”

“诶,算了,师父死心了,在下座下数千弟子,大都聪慧有加,各有前程,多你一个愚呆一点女弟子,也不为过。师父以后不勉强你了,你偶尔过来探望为师,倒也不差当初收了你。”

耶,师父今天怎么这般好说话,以后不再管束她了吗?不过,师父天天枯坐草庐,哪来座下数千弟子啊,师父又不是圣人,真是怪哉。

“师父,真吗?你真不是在赶小宝走意思吗?”喜宝委屈眨巴着杏眼。

“我倒想了,就怕你又要哭鼻子,然后背着我画那些小人画……”

耶,那些罗锅什么光板小白人都叫师父看见啦,喜宝立马小脸儿红扑扑起来,木中香看了一愣,只得返身朝书房走去。

过了半响,喜宝回过神来,她追了来,“师父好厉害,你怎么知道我爹心里究竟是何打算啊。

师父却不加理会她,转而伸手递给小宝数封书信,“小宝,把它们交给住在村外头官驿里刘四。”

这可是师父第一次主动叫她办事哟,喜宝高高兴兴地领了书信,又在师父指点之下,收在袖内兜里,然后出门替师父办事去了。

喜宝却不知道,在她走后,师父推开一个箱门,取出一迭上好宣纸,里头画着无数个小人儿。

木中香凝眼望来,又素手抚了上来,一个个喜宝就活跃在纸上。

“喔,真讨厌,师父干嘛尽画我丑样子……”也许,她以后收到这份礼物时,会这么说他吧。

今年五十开外村正风风光光从村头迎来自个此生最为得意二儿子牛根正。

“大儿,回来啦,情况怎么样?”

“爹,那木先生柴门紧闭,一天都没有要出去意思,此外也没有客人道贺,噢,对了,就连青山家二丫头跑进去呆了二桩香时间,孩儿见得炊火升了起来,想是那丫头给她师父烧火做饭吧。我就一个人守在那里,她一个小丫头家家,又是那个忒没用连儿子都生不出来连青山家,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孩儿后来见她出来,便没有跟着她。不过,我可是守着木先生快日头西下了啊,爹……”

“算了,她一个小丫头再机灵,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何况都是一个师父教。你走吧,赶紧筹备好一应吃用之物,晚上我要宴请乡亲们到家里来贺喜。”村正挥手喝退大儿子。

大儿子面中微露讪色,心里极不自然,为嘛同是一个爹,他身为长子没有享受到长辈眷顾,而二弟身为平头百姓,却有机会读书科考,高攀富贵呢。爹总是嫌烦他粗蠢,却每每为二弟事将他当牛马来使唤,着实叫他心里不平。

村正没有注意到大儿子愤怨,他转过身去,一脸阴郁拉着二儿子走到里屋详谈起来。

“二子,你前个留给二柱口信,可是当真啊!”

“自然是真有其事,幸得我机灵,住在青河城里客栈时,一个同窗与我交好,大家饭饱酒足之后,他对儿口吐真言,我那师父真实身份,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私生子。”

“爹,你说,我若日后见了圣上,叫他老人家知道我有一个出身叫人世人唾弃师父,那儿前途——无论儿如何努力,岂不是注定是泡影,还要叫同门都来耻笑。

唉,并非儿忘恩负义,只怪他当初收下我时,就该对我坦陈直言啊,否则岂会让我现在骑虎难下,这般难堪。

哼,他无义在先,就休要怪我无情在后。

若不是爹爹今天拦着,我早就下马,与他撕了师徒名份。哼,他再有惊世之才又如何,这样出身,他自身都难保了,一辈子见不得光身份,我真不明白,当初爹为何这样袒护他,还要叫儿受牵连。”

“混帐方小说西,你做个举人老爷就叫你忘了你爹是哪一个啦,在这点上,你还不如你大哥懂事体恤爹。

中个举有什么了不起,你竟然敢因这点小事怨怪起你爹来了,你都知道些什么啊。你爹虽是个一辈子守着百来亩农田过活粗人,可别以为你爹见识就仅限于此了。

三年一场秋闱,出了多少位举子,可是最终有几个做了官老爷,你以为光有才干就顶天立地啦,没点手段,将来你当官怎么死都不晓得。”

“爹,您别生气,是孩儿错,孩儿这就给您跪下,悉听您教诲……”举子老爷赶紧跪下给爹陪不是,心里也是信了爹有几分手段,恰好此事他也拿捏不定,不若交由长辈去调解周旋。

“你光知道他是一个私生子,却不知道,他母亲是哪一个,算了,以你那小鸡肠肠,此事不必让你详细知道。二儿,沈家、沈家你知道吗?”

“儿当然知道!若是儿有幸结上他家,根本不愁手上落不到一个实缺。爹,您认识他家?呃,哪一个……”

“嘿嘿,当然是最上头那一个,木先生是沈家老太爷交由我仔细帮着照看,你若因此事得罪了木先生,沈家若知道了,背后必然参你一本。”

二儿一听,刚开始还觉得是这么回事,可是再仔细一想,他又哭丧着脸道:“爹,您这不等于没有说吗?沈家定是背着人让爹您帮着照看子侄,可是爹,我们有事,他们家也未必肯相帮啊,出了事,我们还得帮着兜着,这可不是笔便宜买卖啊。”

“唉,是啊……沈老太爷是尊大佛,连与沈家有姻亲之缘清河县令都不是那么容易见到他老人家,何况你爹呢,不过,我怎么觉得你师父那处大有文章呢?会是什么,爹怎么感觉哪里怪怪。”

村正围着屋里箱橱绕着走了数圈之后,“哎呀,我儿啊,好险啊,差一点就错过了,这是你师父在试探你啊……赶紧,随我好好收拾收拾,随我去拜谢你师父吧!还好天时未过,不算完全怠慢了你师父。”

“啥……”

“你再仔细,好好想一想,那位吐露你如此天机同窗有何奇怪之处,他为何专挑这个时候,就因为你们酒肉一场就告诉你这件大事了。何况听你意思,他也高中了,有这样大秘密,他不留着以后拿捏住你,非要挑这个时候与你在酒桌上说透。他傻啊……

我儿啊,你可是一个不察,踩进了人家陷阱里去了。再说到你师父那一头,他一整天没有出门,村子里放了多少爆竹了,他都没舍得动,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在等你投令状吗?赶紧走,他能将教得让你贵为举人老爷,他手里必然有办法,让你谋得一个真正实缺……”

“真吗?可是,爹啊,他从未离开过茅草屋啊,他怎么会知道。”

“这就是他本事之处了,也是他秘密了,你莫要说透,唉,这般折腾人,他又所图为何啊……”村正有些惧怕起二儿师父起来。

 争家产(一)

暮色匆匆,各家各户屋前屋后渐渐结灯挂彩,苍昏夜空下呈现出一片黄花错影浮光之色。 阅 读屋即时更新!

牛岗村百年才出得一位举人老爷,可不容易,全村上上下下,不论男女老少都当自个脸上有光,想要好好庆贺一番。

又适逢佳期,正是吉上加吉,牛岗村村民们得了村正家喜报之后,回家便翻动自家珍贵着斗屉橱柜,里着收着一家子经年积蓄,然后当家就会拉着自家婆娘和长子,一起仔细盘算晚上拿得出手来贺礼。

有所图又或是交情深厚人家为紧紧巴上举人老爷,所出更是大有割肉之势。

村正领了二儿在暮色沉沉之中拜见木先生。

然而,先生未曾让他们进到屋里来,只留他们在草堂院中遥首而谈。

月华下,高处玉兰枝叶婆娑声声,木先生居于案前,高洁耀目,村正见了后,心里再无二心,他撇去杂念拉着二儿手向先生诚心拜谢起来。

少顷,彼此相谈不过寥寥数语,村正虽无秀才之名,仅是一介乡野村夫,却晓得木先生所言字字珠玑——先生指点了他儿学业上颇多寡薄之处,但,先生只字不提中举之事。

村正心里不免有些焦急。当下,他对先生很是恭维孝敬了一番,甚至允诺有意率全村之众择日修缮木先生所居之所。

然而木先生喜静,婉拒了他们要扒掉草庐换砖瓦房之意。

却是提议他们可以拿出村里余资,好好修缮学堂,又提出一个条件——莫要伤动院中一草一木,即可随时动工。

村正急巴巴地赶来酬谢师恩,却只得到修缮学堂一件小事,没能从先生嘴里得到事关二子前途满意答案,他很是失望。

然而,二子随他出来后,因先生大才受益匪浅,反倒对先生赞不绝口,毫无之前在他跟前肆意诋毁怨怪先生之意,村正不由得大为跌目。

且说,举人老爷依先生之言,闭门思过约莫半个月,随后赴京参加春季会试,却落了榜。

正当他失意落魄之时,却传来自己被数位素不相识大人不约而同保荐。说是他德行感动天,圣上嘉勉之下,就这么轻易地将他举往焦城下县任县令,从七书。

真是天差地别遭际,村正二子喜极而泣,他心里对师父以后都莫不敢俯首听从了。

得知二子得官之中曲曲折折,身在牛岗村村正亦是好一阵感慨万千。

二子有德行感动天这块金字招牌,自然解了日后二子被人翻出师从有亏旧账,他反而巴不得有人来翻旧帐,这样他儿又可以借水行舟,平步青云去了。

但,这块招牌却是他师父送来烫手山芋啊!

好歹,二子呆在焦城在任期三载内不可以肆意搜刮民脂民膏,反倒要加倍爱惜羽毛,以求德行上再上一步,官职才能得以进一步升迁。

此事,可谓是九曲十八弯,柳暗花明又一村,有阵子,他们父子各自回味先生种种布招,根本了无痕迹般,若非亲身体历,又有那般充斥喉间似有还无感应,他们根本无法相信,此事会是一位长年深居草庐少年夫子所为。

木先生在他们父子眼中登时变得莫测高深乃至十分可怕起来。

且说,喜宝添了小妹妹,爹爹也想通了生子之事,一家人本该欢欢喜喜庆贺上好些日子,不想却诸事不顺意。

先是师父在大家过一家子大团圆中秋佳节时,给他名下得力两名大弟子留下一封代理学堂事务草书,却只字未提到她。

师父就这么与她不辞而别了,之后连绵月余杳无音信。

喜宝连师父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为此,她伤心不己,时常鬼使神差般,跑到师父草庐里一个人闷头干上小半天活。

她沉默不己地擦拭着师父坐过椅凳、师父歇息竹榻,收拾着师父好几次险酿成灾厨房,唯独不肯翻动师父屋里右墙脚立着那一排带屉门书架。

她是不敢翻动了它们,兴许,她要翻动了,师父便要永远离开她了。

那些师父可能会单独留给她消息也许就收藏在屉门后头,但她一日不启开,便一日不会知道,那么,师父兴许还能回来见她一见。她就这么祈盼着过了一天又一天。

在师父走后不久,喜宝这辈子最为讨厌连枝山带着一大家子人趁过年拜节时间,鸠占鹊巢,在连青山家里白吃白喝连带白玩,从冬年玩过了新年。

眼下马上就要开春耕地了,喜宝瞧他们一大家子厚颜无耻在她家里吃吃喝喝下去,根本没有半点想要挪挪窝意思,气得她就要掀桌子赶人。

但是,爹爹不让。

哼,不让就不让,喜宝被他们所作所为简直气到内伤,气到好几次想跑出去买上几包巴豆粉,就加在饭汤里,让他们一次泻个痛快,然后赶紧滚回老家去,省得打扰一家人清静和安宁。

但是,连枝山虽说一家子四个儿子,而儿子又大都随父相,他们呆在连家不过三个月时间,却几乎个个都有做出招喜宝众姐妹们讨厌和生气事情来,唯独连枝山最小儿子能合喜宝众姐妹们眼缘。

连泽田是连枝山最小儿子,过了年,崭新九岁,比春花大姐小上两岁,却比喜宝大上二岁。

刚来时,他有些腼腆,却极乖巧,长辈们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杨氏也待他与几个哥哥有所不同。

相处日子久了,加上后来连泽田又与众堂姐堂妹们混熟悉了,连泽田长处就越来越明显,越发招人喜欢。

他会替自己哥哥们做出来不当之事向众位堂姐堂妹们私底下诚恳道歉,也不会白吃白拿连家,一有空就帮着劈柴禾,或是上山打草回来帮着春花喂几头猪。

当然,冬云鸡是从来不加他人手。

再有就是有一次,小雪天气,他竟一个人跑出去爬树,从窝里掏出松子回来,烤出清香来送与红雨和雨雁当新年礼物。

喜宝得知他是因为难为情,手头上又紧,没闲钱,只好跑出去自个想办法筹备礼物原委后,再听说他还打算雪再大点时,出去架笼子逮山鸡野兔什么送给大伯和大伯母,便觉得这个连泽田不像他爹和三个哥哥那般坏,人忒实诚了一点,也是欢迎他来家里玩。

雨雁自小只跟姐姐们玩到一块去,从未跟村里男娃子玩过,见得泽田堂哥来,又是这样一个会哄会陪,还能变出姐姐们从来没有现过宝贝,一下子就被唬得去了整个心,以后但凡一有啥事,就“哥哥”前“哥哥”后唤他来。

他们俩更是几乎形影不离,连红雨也被雨雁带得敢单独在几位姐姐们面前,嘴里少不得要说上他几句“哥哥好”话来。

是啊,两个最小妹妹们,如今啥都有了,姐姐更是有三个,但与同村孩子们相比,她们少了一个哥哥关怀,何况连泽田确实不错,是位好哥哥,难怪她们比三个姐姐更早认同他。

于是,为着爹爹心里家庭和睦大观也好,还是为了两个妹妹们能够继续拥有一个较为亲近哥哥也好,心有怨气要爆发喜宝就这样暂且压抑着心头火气,得过且过,让连枝山一大家子继续逍遥快活地过了下去。

这一日,喜宝陪着妹妹们在院中比试谁手里竹蜻蜓飞得久飞得高远,却听得潺潺水声洗浴室传出这样对话。

“当家,都这些天了,你说大哥会认咱小四当儿子吗?”

“我看差不多了,我大哥最疼几个小丫头,可以为了她们不再生娃,自然,也会愿意听她们意思,只要田儿唬好了几个没见识小丫头们,自然可以让大哥答应收田儿当儿子看待。

如今大哥家忒有钱,本来这里头会有咱家一份子,唉,只怪我当初没眼光,没有事先料到大哥会有今日这般光景,若不然,也不需要今日这般小心行事了。我若不是担心大哥不知哪里结识义兄家里也打着这份主意,我也不必带着你们抛下家里事独来这遭了,本来大哥一走,这些田产大屋早晚要留给我们,现在却要多费手脚。”

“唉,这些日子倒是累着田儿了,他可是我最小娃儿啊,当家你可真够狠心……”

“狠啥心,若不是他三个哥哥实在过大些,怕人家亲厚不起来,何况大儿二儿三儿又不像四儿懂事,若非如此,这若大家业哪里轮得到他来……”

接下去话,喜宝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抖着手,猛一使力,扼断了手中竹蜻蜓,她铁青着脸色,唤来一个仆人,道:“赶紧给我停了里头热水。”

“啊,小姐,里头还有……”

“哼,他们要洗,你们就给他们添进些冷水进去,越冻越好。叫他们一大家子在这白吃白喝,还敢有所图谋,这便宜哪有这般容易占……”

 争家产(二)

“堂妹、堂妹……”连泽田脸色煞白跟了过来。

望着满是愤恨之色大堂妹,他心里颤了一下,想要解释心也渐渐胆怯了下去,可是,他还是追了上来。

“哼,你给我滚开……你们一大家子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方小说西,来这里白吃白住倒也罢了,却一个个打着豺狼心思,要怪就怪你们太过贪心。你们等着,虽然我们只是女流之辈,可也不是那般容易被人欺负。”

喜宝一把推开连泽田,怫然离去。

那连枝山与自家婆娘正说得洋洋得意之时,冰凉水从天而降,将他们冻了个哆嗦。

不知是啥情况,他们赶紧抓了衣服,跑了出来。

本来,他们夫妻二人同在浴室洗涮,又是在别家屋里,着实是厚脸皮,不像话。

那些个下人早就在私下里说小叔子这一大家子人没脸没皮,不知羞耻,再有今天这事,又有二小姐话,便是哪一个下人见了他们夫妻俩都不必怕他们了。

反倒因见着他们夫妻二人身上带水,脸上冒冷汗狼狈样子冲出来,下人们一个个都是面露嘲讽痛快之色。

连枝山撞见下人们脸上得色,心里是又惊又怒,正要发作。

他田儿却神色沮丧地站在一边,拉了他一把,“爹……方才,我们都在外头听见、听见……”

这下子,连枝山便是脸皮厚如城墙,也要脸红起来。

但是,他却是顾不得还要丢多大脸面,扬起手来当场赏了四儿一个耳刮子,并且怒其不争道,“你都听见了啊!你也晓得爹心愿,为何不想办法随便糊弄过去,竟叫你爹和娘出这等丑事,诶,看来,你也是个不成事小子,白瞎了爹一番苦心……”

连枝山骂完了自家小子,心里其实在犯疑惑,怎么这声音就搁在今天轻易传出去了呢,究竟是哪一处出了纰漏。 阅 读屋即时更新!

他却不知道,他今天洋洋得意之后栽了一个大跟头,都是高窗上不知何时加上一排空竹筒所致。

而前天夜里,他刚有意硬闯进冬云看守鸡棚里抓只鸡来解解馋。

“爹,不要这么说,大伯和大伯母不会不管我们家,我们都住了这么久,他们不是没有、没有……”

“没有什么,气死我了,你这个没骨头方小说西,竟教训起你爹来了……”连枝山抽了疯颠般,又捶了自家小子二下子。

连泽田老老实实挨了爹一下,随后捂着脸跑了出去。

连枝山婆娘急了起不,她立马追了出去,“田儿,田儿,别走……田儿,田儿,你要上哪去啊……”

眼瞅着四儿是往自家方向走了,她才返身回来,狠拽了连枝山一只手袖儿,怨怒道:“你这没出息老子,没事老打我家田儿做甚,你们爷几个吃吃喝喝,田儿可是做人家苦力啊,你又叫田儿受这等委屈做甚……”

“臭婆娘,别闹闹,你想回娘家就回,老子哪一次拦过你啦,眼下赶紧给我消停点,你再闹出点大动静来,是想等我大哥过来赶我们走啊。”

“呜……哎唷,我这是鬼迷了心窍任听你摆布哇,你用完了四儿,还来胡乱怪人,这事就怨你那张嘴巴太臭,以前瞧你威风,现在尽孬了……你们父子一个个大老爷们,没我和田儿在家照应,你们还能吃上饭啊,俺这就回娘家,让你们在这寄人篱下,尽窝囊……”

她这一嚷嚷,没将连家大伯和大伯母叫嚷过来,倒先把自家三个懒儿子唤了过来,这一家子乌鸡眼立马成双成对对了上来。

且说喜宝出了院门,这回她倒不傻了。

她先找到爹,将听来这事细细说给爹爹听去,好让爹爹彻底死了心,然后拿定主意扫他们出门。

谁知爹爹听完了,并没有像她那样着恼得肺都要给他们气炸了,而是端起桌上茶水碗,漫不经心地喝上几口,紧锁着眉头,犹是愁结。

“爹,你为何愁眉不展,难道——”喜宝嘟起嘴,不满地瞅来,“难道爹爹还要让着他们一家子一辈子吗?”

“好啦,二丫头莫急莫恼,他们是咋样,这些年相处过来,我们早就心中有数,何必还要记挂这些。

此事,我们自个心中有数就行,如今我们家还过得去,又不让他们得逞,便算了吧。

一会叫你大姐给他们备上二十两银子,让他们今年好好种上一波地,等他们有了积蓄,手头上更宽松些,兴许就不会这样想了。”

“什么,还要倒给他们钱,这、这上哪都没处说理去。”喜宝欲哭无泪,怎么也闹不明白跑来跟爹说上这一通话,自家还得倒贴出钱来,这是什么歪道理?

喜宝还要再劝爹爹,这时,冬云在门外头朝她招招手:“过来!”

喜宝只得跺了两脚,走了过来,“冬云,爹一定是疯傻了,这钱要给了出去,便是滋长他们贪!欲,咱家从此永无宁日了。”

“二姐,就照爹说去办。你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趁他们没有想明白之前,花点钱送他们走,就送走他们了。再晚点,等他们想明白了,要白赖在我们家里,我们也是无可奈何事啊。”

“哦,真得这样办?!”冬云居然也这么说,喜宝才悻悻然罢了。

她暂且咽下这口气,只盼他们莫要再来刺激她,那二十两银子就当打发乞丐,让他们滚蛋好了。

真是白便宜他们了。

少顷,连青山和丫头们过来,见着枝山一家子脸上身上都是磕磕碰碰,身上衣服亦是皱巴得很。

连青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此乃弟弟家事,他只好装作不知,他将春花拿来二十两银子递了过来。

“枝山啊,春耕要开始了,这里有二十两银子,给你们做个依靠,今年你们一家子好好努力一把,日后添上几亩水田也不是难事。你家孩子多,种好了地,也好有个去处不是。”

“啊,谢谢大哥呀,嘿嘿……”连枝山本以为要受大哥斥责,不想却是白捡了钱,他立马眉开眼笑地接了过来。

那白花花银子“咚咚”响,传入他耳中,甚是悦耳动听。

但是,连枝山拿到意外得来二十两银子,心里并不知足。

“大哥啊,要不,今年你来帮我们种吧。去年大哥家田里养鱼,倒是不错,弟弟今年也一个样,只要大哥没事到我那地头上转转,顺便指点指点啥啊,不比老天爷要强啊,大哥发达了,可别忘了弟弟我啊,咱俩可是一个爹娘生。”

“这个……”连青山回头望过来,却见喜宝面色不善,隐有发作之兆,又想起当初说是木先生教授,还要求保密,他便没敢当场答应下来。

 闹上一闹

瞧瞧连枝山得寸进尺那样,喜宝打心里唾弃他们,生怕爹爹又来心软答应了他们。阅读屋 即 时更新! !

她自是愤愤然道:“我爹又不是神仙,往你家地里转上一转,就能叫你地里光长金子不长草了啊。

你们只需花上半两银子都不到,就够雇上十来个人一年忙上几回事情,何须劳动我爹替你们做牛做马。

再说了,田里养鱼是这般好养活么,那鱼是草啊,说长就长,就不会死吗?若是真这般好养活,那河里鱼早该要满了,又何需要我们将它们关在田里硬憋着它们。

你们打听消息倒是不落人后,鬼点子也多,就不晓得去年我家田里可是一年种上两季水稻啊,这可是将一块田当成二块田来使唤好事。

看在我爹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们一句,若你们选了稻田养鱼,可就不能一年种上两季稻子了。

还有,这个时节,你们再不回去收拾收拾,赶不上育秧,一样赶不上种两季稻子喽。”

连枝山被一个奶娃娃当着众人面数落和调侃,立马面色发黑,很是难看。

“大哥,你家这孩子怎么说话,啥叫我让大哥做牛做马,咱们是本家亲兄弟,互相帮忙是情义,是应该。

人情往来这些事,你这小丫头家家,懂什么,再说,我可是你叔叔,有这般同叔叔说话么?

大哥,非是兄弟不晓事,这些年过来,我家小子多,又一个个是大胃王,弟弟我撑得着实辛苦啊。

大哥如今都是大老爷身份人了,手里多是下人服侍。

我也不劳烦哥哥亲自过来,哥哥若惦念着弟弟,偶尔过来我屋里喝喝小酒也是好,旁时候,使几个下人过来指点一下弟弟田,我一大家子人定然对哥哥恩情感激不尽。”

见弟弟终于懂事了,连青山神色大为动容,:“弟弟莫要如此客气,我们本是一家人啊。你和弟媳拿着银子回去好好耕种,若有空闲,大哥会常过来看看你们,以后我们也要多多走动走动。”

连枝山顿时笑逐颜开起来,“诶,那谢谢大哥了!到时候,我来请大哥,嘿嘿,派我家小子们一块来……”

“哼,还叔叔弟弟呢,我呸!”喜宝见连枝山厚皮子到家了,又晓得派发苦情戏码了,而爹爹立马上套,她当场一个大唾沫吐了下来。

“别不识好歹,我可是忍着你们很久了。看来方才那一桶子凉水,并没有淋醒你们啊!这里是我家,可不是能任你们撒野,随便编几句好听话就糊弄住人地方。 阅 读屋即时更新!”

“二丫头,二丫头,胡说什么——”连青山瞧着弟弟神色不太对,慌得走来。

“爹,你就是太好人了,当亲戚来看,也要看人家是否有那个资格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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