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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正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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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伟明后面跟了头十个人,和平时一样的阵容,只是缺了董队和小杨,上午刚开过会小杨说他头疼,就请了假。在去北城的路上,老唐又对老时补充讲述着牟平珍的典型事迹:
牟平珍今年近五十岁,家中四口人,夫妻两加两孩子。她夫妻二人原来都在机械厂上班,几年前都下了岗。不久老伴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劳动能力,十几岁的儿子又查出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因为家庭负担重,正在读书的女儿最近好像也辍学了。全家的生活重担全落在了这个女人身上。她就靠在学校门口卖鸡蛋饼,养活一家老小。
为了多做生意,她总是把摊子摆到马路边上。被摔过被掼过,抢过砸过,她就是屡教不改,而且现在是油盐不进,死猪不怕开水烫。那次摊子被城管没收了,她就拖家带口的把孩子都带到董大队家里去要饭吃,赖在他家里不走。
最后董队长吓得都不敢回家了,董队长老婆说如果他再管这个牟平珍的事,就和他离婚。现在要只你靠近她的摊子,她就耍赖撒泼以死相拼。
没有办法,去年孙队长亲自带人去。那一次孙队长采取小部队进攻的办法,就他和小杨两个人去的。谁知道那个牟平珍刚看到他们的影子,就呼天抢地亲爹亲妈的大哭大嚎,搞得马路上的人全来看热闹,那时正是学生就餐的时间,马路上围得水泄不通,还惊动了交警。
“时队长,我看这件事够你喝一壶的?”老唐半开玩笑地对老时说,“告诉你说啊,像这样的钉子户,在县城里还有几家呢。”
“什么队长?我还不是呢?”时伟明有点沉重地笑笑说。
嘴说着,就到了北城路口。顺着这条东西大马路,对面一溜边是从小学到高中的一贯制三所学校,有几万名学生。因此,这里云集了几十个各式小吃摊点。每到饭时,三所学校大门一开,学生就如同潮水般涌出,马路对面的摊点小吃就是他们的首选。
摊主们为了招揽生意,恨不能把摊子摆到教室里去。他们在马路边上是得寸进尺,步步紧逼,人行道已然成了他们的根据地、大本营。
因此这里交通狂堵,事故频发。去年城管下了大力气治理过,有一段时间,绝大部分摊主怯于威力,不敢逾越雷池,但还是那个牟平珍,你越是叫她上东她就越要往西,专门和城管对着干,在她的影响下,现在又是秩序一团糟。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钟,不一会,学生就会出来吃晚饭。
“时队,那边的第一个穿黄衣服短头发的那个矮个子就是牟平珍。只要把她摆平,这一片就没事了。”离得好远,老唐就用手指认给老时,他们大家就开始慢慢地停下脚步,仿佛那个女人是个什么吃人的怪兽。
“好,那就我一个人先过去看看,人多别再吓着她了。”时伟明说。
“要不,时队长,我陪你去吧,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小伙子朱志明说。
“也好!两人也好调节一下现场面的气氛嘛。”老时说。
老时在前,小朱在后,两个人不紧不慢地来到近前。
“生意还好吧?”老时带着笑脸,主动上前搭讪。
那个叫牟平珍的女人正低着头在紧张地忙碌着,一听有人说话,以为生意来了,刚准备绽开笑容,却不料站在她眼前的竟是两个制服。
“我操!你们什么时候好心关心起老娘的生意来了!黄鼠娘给鸡拜年!”
说时迟那是快,满满一小盆甜面酱也可能是五香麻辣面酱劈头盖脸地向老时他们泼来,差不多基本上大概全部泼在了老时面前的衣领以下部位。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大脑片刻短路的朱志明反应过来,涨红了脸说。
“你再来,再来老娘也让你吃一桶!ru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女**喊大叫。
“哟,城管打人了,城管打人了!快来看啦!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妇道人家。”路人围观,起哄。
“走,不要说了,回去!”老时拉着朱志明辙退。
第十四章 酒楼艳事
晚上,香满苑酒店三楼西施厅,小杨正陪着“戴罪负闲”的董大队在喝闷酒。
“没有金钢砖,揽什么磁器活啊!”。解气又得意的小杨说:
“董队,你听说了吗?下午那两小子四两充一斤的,以为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头就能夷大山为平地,涸江海为良田,挽大厦于既倾,求自己于水火。岂不知是————蜱蜉撼大树,杯水救大火,一点作用都不起。相反是穿长衣救大火,错打狐狸惹身骚。去时是趾高扬,回来是丢盔卸甲。你没看到他们两人的那个狼狈相呢,真是好笑至极!听说那个老时,就还剩两眼珠子在转动,浑身上下全被那个女人涂满了那个辣椒酱,整个一个从酱缸里爬上来一样,哎呀,那个惨啦!”
“哎!董队,你听说了吗?”小杨又神秘地四周看了看(此时三楼其实也没有其他人),压低声音说:“听说孙队很生气,很失望,一个下午就狂吸了两条烟呢。”
董朝阳没言语,他只是在听着,他知道小杨的话里充其量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可信度。他倒是从时伟明被那女人泼了酱之后的不言不语中看出了这个人的不寻常之处,什么叫处变不乱,宠辱不惊,这才是大将风度。这个人要么就是强劲的对手,也可能是很好的朋友。
“哟,今儿个两位心情不好啊,这菜怎么没见少啊,光顾喝酒啦。”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哎!西施,来来来,快坐下来陪我们喝两杯。”
醉眼矇眬的小杨在酒精的作用下,说话开始发罗,他站起身来,摇晃着抓住了那个叫西施姑娘的嫩藕般的膀子不放“哎!西施,西施你不要走啊!”
“讨厌!你干什么呀?”衣着暴露,浓装艳抹,娇若桃花的西施半娇半嗔地挣脱着已经粘在她身上的小杨。可能是因为站立不稳,或许是酒后的天性使然,他的脸已经贴上了她那真实丰满富有弹性的胸部,一下子两人似乎都感到呼吸受阻。
董朝阳低着头继续喝他的酒,只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意思可能是说他不想拿他们的粘乎下酒。
小杨或许是真醉了,酒精一时半会是不易醒的,西施也是醉的,但她明白那个男人的咳嗽意味着什么。于是,她拔脚准备离开,但她好像并不打算用力推开粘在她身上的这个男人,事实是她想推也推不动的,小杨像只蚂蚁粘到了蜜糖。
夜已经深了,酒店里基本没有了客人,三楼其他的房间早已空了。两个人急急地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这时候,小杨却似乎醒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讨厌,你轻点,轻点,人家手里还有盘子呢。”
“咣当”一声,盘子落地。
“你干什么?”西施这时才开始用力推这个男人,因为她感觉他不老实的已经远远不是那张充满酒气的嘴巴了。
她的上衣被翻卷起来了,男人已经钻进了她的怀里。尽管她远远没有她高,但男子汉天生就是能屈能伸的。她感到了胸部像猫抓的疼痛。。。。。但是,已经晚了。看来他就是死也要死在她衣服里面了。
“你,你还想干什么?哎呀,你慢一点!别把我的项链拽断了。。。。”女人禁不住折腾已经退到了墙角。
“没事,断了,爷再给买新的。好,宝贝,就这样,倚着别动,我的小宝贝。”
“哎呀!讨厌鬼,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会有人进来的。。。。。”
“干什么,干什么,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他用力拉扯着她裤子的拉链扣。
“不要说话,一会就好。。。。一会就好。。。。哎呀,我的宝贝,真是想死爷了。。。。哎呀。。。”
外面一片寂静,只有楼下的老板娘在用力拉着被客人拖乱了桌凳。
“西施,西施。快下来,又来客了。”
“不好,老板娘叫我了。你快点,还有完没完了,讨厌鬼!你说你这种地方也能。。。。。一点也不舒服。”
男人不说话,只喘着粗气。估摸着此时就是地震专家出来讲话,他也不会退却的。
。。。。。。。
“哗哗哗哗”房间里传来水流声,应该是西施在洗。。。,至少应该是洗手吧,因为她还要端盘子呢。
“你到现在干什么去了,就两个人伺候到现在,真是的。”老板娘盯着西施那火红的脸抱怨:“刚才是不是盘子又摔坏了一个啊?这么大个人。。。。”
听到楼下的老板娘在数落西施,小杨酒醒大半。
看着脸色苍白,浑身湿透,形容虚脱的小杨,董朝阳知道他做了什么,他并没有醉酒,道:“你小子还来真的了,以前总说是带着西施去桃花园里看桃花,我以为你有多高雅呢。你这样做就不怕对不起你老婆?”
“唉!这心里憋的慌。”小杨摸了摸胸口说。
“我看你是那憋的慌吧!”董朝阳半开玩笑地说。
“唉!也可以这么说,老婆不是马上就要生产了吗?好长时间那机器不能正常运转了。”
“你呀,那不更应该好好地伺候人家呀?还不是为你们老杨家忙的吗?你小子可得把握好了,我看这西施还没嫁人吧,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你可别再整出点什么事来,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董朝阳认真说。
“没事的,我注意着呢。只要不发芽,偶尔种种没事的。”小杨油腔滑调。
第十五章城嫂又会牟平珍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啦!是梅超风啊还是李莫愁啊?你说你们也没碰到她,我乖乖一句话不说,上来就这么一着子,这还有王法没有啊!你们领导也不管管。这以后你这班还怎么上啊?我看要专门雇个人给你们这帮人洗衣服呢。”老婆一边给老时清理衣服上的酱污,一边愤愤不平,“你倒是说话啊!看来城管的工作还真是不好做,世上还真有这些不通情理的人,难怪人家叫他们钉子户。也不知道你原来是怎么想的,报考了这个工作。”
“快吃,快吃,多吃点好的,把身体养好了,我看你们的工作啊,还真是要好体力,起码也能跑得快一点,这是我今个下午特地为你买的鸡腿。”饭桌上,老婆一个劲地往老时碗里加菜。
“吃鸡腿就能跑得快?那你还不如去买鸡翅膀呢。”时伟明苦笑着露出白牙说。
是啊,为什么自己当初要选择城管这个千人怨万人恨的职业呢?
晚饭后,时伟明躺在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不久前的一件事情,又浮现在眼前:
一个下午,时伟明送完牛奶回到小店,忽听得门外又是一阵骚乱:
“快,城管来啦!快跑啊!”
“你给我站住!站住,不要跑了!”
“我的粽子!我的粽子!啊——”
他也没太在意,只是照例伸出头来往外面看了一下,这一下时伟明惊呆了,原来竟是那两个人高马大身穿制服的城管正在抢夺一个孕妇的篮子,就在自己的店门口不远的地方。
“这还了得,那可是两条人命啦!”时伟明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扒开围观的人群,一个健步冲上去,伸开两只大手,铁钳般地死死抓住篮子不放手,城管一看来个帮凶的,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两人合力,手脚并用,而此时的时伟明有劲也不敢使,更不敢放开手脚,他是投鼠忌器,怕伤着那个孕妇。
就在双方的拖拖拽拽当中,女人的两只裤管里流出了紫黑色的血。
“你们还是不是人啦?你们就没有兄弟姐妹呀,她都这样了你们还不放手!”时伟明边怒斥着那两个城管,边扶住了无力的女人。
两个城管看到了地上的血迹才罢了手,篮子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粽子早已滚落了一地。
“好,好,算你小子有种!”气喘吁吁的城管狠狠地用手指着时伟明说。
“你们还是不是人啦?还不把她送医院去。”看着两人要走,时伟明真急了。
“你tmb的在这里充什么好人,就你是人,你穿上这衣服试试瞧!走!”两人想溜。
“你们不能走!我们已经拨打了110了。”周围的群众拦住了他们。半小时后,离现场二百米远的派出所出警了,孕妇被抬上了警车,开进了医院。
“唉!这个女人真的太可怜了!”围观的路人开始议论开来。
“是啊,这个女人我认识,他经常在这附近卖棕子。已经不止一次被这帮人追赶了。她和他丈夫俩个人都下岗了,他丈夫出去打工去了,家里两老的都生病了,一个瘫在医院里,一个睡在家里。她上午要到医院去伺候病人,下午到街头卖棕子,晚上回家又要照顾老人,又要包棕子。医院那是穷人待的地方嘛,哪天都要成千上百的往里填,昨天她还跟我借钱来着的呢。
这卖棕子虽然挣不了几个钱,但多少也能贴补点家用。唉!这个女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你看她挺着个大肚子,在这街上,人来车往的,行动不便又有危险。每天一边卖一边还要提防着他们那帮人,那些人凶着呢。其实她也没占道啊,他们好像红了眼似的,只要看得不顺眼的就逮,上次罚去了她二十块钱呢。”
“你说现在这什么世道啊,起码也得给人一条活路吧,有吃有喝的谁想来遭这份罪啊,整天被这些人呼来骂去的。唉!”
。。。。。。。。。。
这事过后,那孕妇惨白的脸和那地上的黑色的血总是不时地在时伟明眼前晃悠,他甚至为一个弱小的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受到伤害而感到有点自责。
夜已经很晚了,郊区的夜来得更早。远处,不知是哪家的狗还在汪汪叫着。又有一串子“卡、卡、呸!”的打扫嗓子的声音传来,那是隔壁的于老头,又犯了咳喘病,因为年青时没钱治病,任由他咳嗽,就留下了这个病根。
时伟明租住的这个房子原先是一个工厂的宿舍区,房子都连着山,隔音效果也不好。有钱的人都买房住进了高楼,现在这里绝大多数都是外来是租房户,其中尤以农村带孩子读书的居多。。
“你眼睁开来看看,这道题目怎么又做错了。重做,做不出来今晚你就不要睡觉。考不上大学,你将来就和我们一样,一辈子种田受罪!”这又是隔壁的二留子在教训他的八岁的正上小学的儿子。
为了摆脱腿上的泥土,挣脱土地的羁绊,跃出“农门”,农村人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读书上。想想自己年少的时候,正是普遍认为知识不重要的年代,但自己的父母总是说:墨水在肚子里,不管到哪天都是自己的,别人谁也拿不去。所以,自己也算是那个时代极少数的认真读书的人。
辗转反侧的时伟明自问自己这样执着也是为了跃出“农门”吗?其实倒也不尽然。
这些年他在这县城里谋生计,走南闯北,风风雨雨,见到的人看到事实在是太多了,虽不说是看透炎凉,确也是阅人无数。当官的那份颐指气使,普通民众的忍气吞声,使得太多的人性迷失在呵斥和哀叹中,太多的良知消散在挥霍和**里。
“他们也真是的,把这么难的事推给你!”老婆嘟嚷了一句。
如果这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轮到我时伟明来做吗?想做容易的事情,那还不如去送牛奶呢。
几年前,时伟明抛家舍业地孤身一人来到这城里真是两眼一抹黑,现在的人,学过两天兽医就能开妇产科门诊,会个哆咪索那西就能办个音乐培训班,他时伟明是一没手艺,二没特长,能做些么呢?
天无绝人之路,虽然没有手艺,但只要肯出力,饭还是有得吃的。时伟明在城里租了个小门面,开始为牛奶户送牛奶兼营奶制品同时顺带着送报纸,因为店面正处在交通要道十字路口,再加上他为人实诚,生意是越做越兴旺。
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小网络,承接了周围几个小区的送奶业务,还接收了一个暂时找不工作的叫小范的小青年,这样两人干起来也好有个照应,收入真的很可观。
时伟明兼送报纸,每天看报纸就是近水楼台的事。时间长了,他也会把所见所闻的事情制作成豆腐块,投寄到报社去,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慨,这倒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次县里招考的消息他也是从报纸上得知的。
到底是城管那刺耳的话语让他穿上了这身制服还是棕子女人那无助的眼神让他选择了这个职业,时伟明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这两者都是吧!
如果说那个卖棕子的孕妇眼中流露出的是无助和哀怨,那这个牟平珍眼中喷出的便是绝望和愤怒。但有一定是相同的,那就是她们都是被生活所逼,她们的身上都承载着与她们柔弱的肩膀不相匹配的重压。
女人,天生的就有一种母性的温雅善良,不是职业女人的飒爽魄力,便是相夫教子的柔顺温婉。这样凄惨地在大街上流血,痛苦地在市井边咆哮的便是她们被扭曲的一面。
想让扭曲的钢丝变直,最好的方法是把它放进熔炉;而不是置于铁锤下击打。
“哎!我看这事啊,还得你出马呢。”时伟明推了推身边的老婆说,他知道她也没睡着。
“你头脑没坏吧?”老婆立马坐起身来,伸手摸着他的脑门说。
“我说真的。你看那个妇女吧,她最恨的就是穿制服的人,听说看到交警队的影子她也骂。不穿制服的人,才能和她扯得上话,拉拉家长套套近乎,这件事情非你莫属。”
“哎!你是说让我和她套近乎?这个女人那么凶,她能听得进外人说话吗?可能我刚一张嘴,她就骂开了!你尽出馊主意。怎么,为了你的破工作,你一个人挨人骂还嫌不够,还得赔上一家子啊?我才不去呢!”
见男人不言语了,女人又心疼起来。她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道:“哎!你说她是卖鸡蛋饼的?”
“是啊,就在东城高中直对门,明天一早,我带你去,指给你认。”
上午九点多点,学生补用早餐的时间。女人的摊子前围了不少学生。“来,给我来一个,”“给我来一个,”“我是先来的,快,我的我的。”
“孩子们,别急别急哦,都有的,马上就好。来,给你。”女人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忙乱的现场,让她似乎呼吸都不大均匀。
“给我来一个!”一个成年女人的声音,让忙碌着的牟平珍惊奇地抬眼看了看。
“哦,你忙你忙,紧着孩子来,我不急。”老时的老婆不紧不慢地说,“婶,我看你还挺忙的嘛,来,我来帮你。”
“那不好吧,让你等,还要帮我忙。”牟平珍歉意地说。
“没事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她开始动手帮着忙碌起来,动作明显有点生笨。
第十六章城嫂效应
“婶,你的生意每天都这么好吗?”
“唉!不行喽!现在生意不好做啊,你看这一条边几十家子,光做饼就有头十好几家子,也就是下午我还能忙点,平时没有他们的生意好。”
“为什么啊,你的地理位置不是最好的吗?”
“位置好有什么用啊,关键是东西好吃才行呢。现在的孩子嘴刁着呢,你的酱做得口味差一差他们就不买帐了。”
说话间,人流已经变稀。两个女孩从校园走了过来。
“小红,我们到那边那个小青年的摊上去吃,他家的酱特好,味鲜美着呢。走!”两个女孩手拉手走了。
“你看,这一阵子过去了,他们就开始挑上了。唉!”牟平珍无奈地摇头说。
“那你不能想办法改进你酱的口味吗?”
“哎呀!大妹子,你没干过这一行你不懂,哪家不想调口味啊,可是这口味哪是那么好调的啊?人家有好的配方,打死一棍也不告诉你啊,告诉了你那人家吃什么呀?谁不先为自己着想啊。”
“妈,你忙得怎么样了?”正说着话,一个长相秀丽,亭亭玉立的女孩走了过来。
“妹子,这是我家的闺女丽珠。”看到女儿,牟平珍的脸上绽放出满足的微笑,眼角的一根笑纹一直延伸到两边的太阳穴,“丽珠,上午幸亏这位大姐帮了我,让我多苦了不少钱。
她多看了这个叫丽珠的一眼,觉得现在的女孩子比自己当年的时候要开放多了。就丽珠这如花水月的青春少女现在的服饰放在自己这三十多岁的两孩子的妈身上,她还是不敢穿的:那领口着实有点低。。。。。。
“你好!”丽珠姑娘笑盈盈地和她打着招呼。
“这孩子长得真水灵。参加工作了吧?”
“唉!不瞒妹子你说,都被家里给拖累的,孩子书也没读成,早早地就下来帮我了。现在就在这城里帮人打工,有时候得空会来帮我忙忙。”
看这个牟平珍也不像是什么三头六臂,而且除了讲起家事来,脸上会略过一丝阴郁,正常情况下那两根延伸到太阳穴的笑纹还是时隐时现的一直都在的。
趁着那笑纹还在,她装着不经意地说:“听说昨天下午有两个人在这被甜面酱泼到了。”她没敢说城管,怕刺激到她。
牟平珍收敛了那两条纹线,道:“是的。不瞒你说,我看见那身衣裳就来气,不管他是谁。”
“妹子我告诉你,几年前,我家老头子好好的在马路上被一辆小汽车给撞倒了,一条腿是粉碎性骨折。汽车司机死活不肯赔钱,治疗时全是我求爹爹告奶奶东挪西借的。后来还惊动了法院,我们请了律师。按道理讲,那车子应该赔我们家二十多万,可是那帮穿制服的竟替那开车的说话,最后才赔我们几万块钱。原来才知道那开车的和一个穿制服的什么大队长是亲戚。
你说这还有什么天理啊!我们到处去告状,但凡是穿制服的,我感觉他们都是一家的,说话都是一样的。要什么事故认定书,还要勘察什么现场,那大雨一冲什么都没有了,察他妈老逼啊!那都是他们认定的,我们懂什么啊!最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就那点钱,刚好够医院的医疗费的,现在想装个假肢都没有钱。所认我看见那些带皮的(穿制服)就恨得牙根发痒,恨不得咬他们一口!”
马路上的汽车川流不息,一个个圆圆的大毂辘在巨大的车身下发出阵阵轰鸣,空气中弥漫着股股黑烟,司机在不断地按着长长的刺耳的喇叭,催促着行人。人行道上,一个老汉佝偻着身子推着破自行车在吃力地向前迈步,还是因为速度太慢引来了:“想死啊,你!”这句马路上使用频率最高的经典台词。
她看了看牟平珍那收起的笑纹和因短暂的回忆带来的忧伤,不得不重把目光转向那马路上奔流的人群。
缓了缓,恢复了情绪的牟平珍又说:
“不过昨天那两人倒是有点奇怪,特别是那个高个子,被我泼了,不但不生气,还不许旁边的那小青年说我,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告诉你,今天我就等着他们来掀摊子呢。”
“哦,这人和人也不是都一样的。”她轻声地却意味深长地说。
“你看,妹子,你帮我忙半天,都忘了给你做饼了。”
“没事没事,不急不急。”
……
第二天下午,牟平珍的摊子前,人满为患。
“今天生意怎么这么好?”她准时到达,边帮着忙边说。
“哎呀!妹子,你让我怎么感谢你好啊!用你给的那个配方做出来的酱,就是不一样。今儿上午我的饼就没够卖的,你看这帮小馋猫都吃上瘾了,呵呵呵呵!”
“哎,你看你这围了这么多人,人家都不好走路了。还不如往那里面挪挪呢。”
“我也看这路上堵得太狠了。”牟平珍说过这话,猛地一抬头,看了她一眼,赶紧说“我才不挪呢,就是生意再好,这路堵断了我也不挪,我就不挪。今儿个中午,我老头子和闺女倒是和你说一样的话,但是我就要争这口气,谁叫他们一句人话不说,三番五次地掀我的摊子的。”
看她不言语地沉默着,女人似乎猛有所悟,道:“妹子,你就实说了吧,我看你不光是看我可怜才对我这样好的吧。都说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看你这样子,也不是游手好闲的人,天天都来我这儿,帮我肯定是有原因的,说吧,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女人就是心软。她的目光和她的目光正好相对。当真诚遇上真诚,衍生出的便不是诡诈。
“老实告诉你,昨天被你泼酱的那人就是我家的那口子。”
“嘀嘀嘀嘀”急促的车辆鸣笛。
“快,孩子!——啊!”
孩子安全无恙,应声倒下的是一个女人。
林怀县城的夜晚,华灯初上。奔波了一天的人们团坐在饭桌前,悠闲地享用着大自然为这个世界创造的春季的丰富的各式瓜菜果蔬和由五谷美食,电视屏幕上那一幅幅精美画面更为这愉快的晚餐增添不少乐趣。
“各位听众晚上好!下面播报新闻。据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今天下午,我县北城路发生一起交通世故,肇事的是一辆电动三轮车。据目击者称,当时正值学生外出就餐时间,由于该路段经商摊点林立,人多嘈杂,交通拥堵。一电动三轮车避让不及,正撞向一名小学生,幸亏一名‘城嫂”,不顾个人安危,及时出手相救,才保住了孩子的安全,而那位城嫂却因此身受重伤。”
“什么,什么,‘城嫂’?军嫂倒是听说过,城嫂,还从未听说过。难道是城管的老婆!”
“快看,妈,快看,那不就是城管吗?”饭桌上的孩子放下碗筷,腾出手来向大人指点着电视上的画面。
“请问孙大队长,您平时是怎样教育您手下的员工的?您的队里出了这样的见义勇为事迹,您有什么要对大家说的吗?”孙队长面对那长长的黑黑的话筒,只有笑。说实话,他没有思想准备,他们大队的历史上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以借鉴。
病房里,老时正趴在老婆的床头,他几乎一夜没有合眼。
“时队长,时队长,我,我不是人啦!我对不起大妹子啊!时队长,你要是觉得能解气的话,去把我的那个摊子掀了吧。时队长,我对不起你们一家啊?”老时被吵醒了,抬头一看,外面连哭带嚎的正是昨天往自己身上泼酱糊的那个牟平珍。
“大妹子,她怎么样啊?”
“没什么大事,车毂辘从她的脚面上压过去的,骨头折了但没有碎,其他地方都是皮外伤。”老时说:“她疼得一宿没睡,现在刚睡着。你去做你的生意吧,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
“时队长,我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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