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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修复-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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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爸目前在发改委工作,最近工作要进行调整。母亲是人大的一名教师。爷爷目前在北戴河休养,已经年过九十,鲜少过问晚辈们的事情,奶奶几年前病故,大伯早夭,这就是我的家庭,很简单吧?”裴裴为了缓和气氛,故意开了句玩笑。

    “是挺简单的,有时间我还真要去看看老爷子。”说着,程孝宇比了比自己的左手,引得裴裴眼中放射出不同以往的光芒,很小的时候她就与爷爷奶奶在一起,平日里也都是爷爷奶奶照料她这个最小又最可怜的宝贝孙女,感情与其他人很是不同,爷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身体机能退化是生存法则,谁也无法改变,可现如今困扰爷爷身体状况的更多是过去在战争中留下的陈旧伤病。

    “你确定自己没事?”

    “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治一些小病小灾让老爷子的身体恢复一些,该不耽误什么,当然了在此之前我要努力的……”

    “这都是小问题,大不了找一两家的手机电脑电子产品厂商,将售后的工作包给你。”

    真是底气足说话也硬气,程孝宇奋斗了这么长时间,在很多人眼中不过是挥挥手之间的事情。

    “你爸要下去主政一方了吧。”程孝宇再不懂政治,也知道发改委的大员要是下了地方,一般情况下都是一二把手,封疆大吏。

    “现在还不明确,不过有几个候选的地方,都是些经济欠发达的区域,过渡一下。”久病床上的裴裴对于这类事情关注的不多,也不太重视,想想从小就萌阴成长起来的衙内和她这种基本没有借到家族多少力的衙内之间的差距,不难理解裴裴的轻松和淡定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的。

    “难道我未来老丈人会……”一些平民老百姓都会很清楚的东西,程孝宇也了解过,指了指天,带着些许的询问之意。

    裴裴摊摊手:“我到希望他不要那样,二十多年了我都没有真正的纨绔过,刚想借着大旗好好享受一下人生,这要是老头子洁身自好,岂不是连累我也要低调做人,你什么时候听到过那些耳熟能详姓氏和名字的子嗣冒出来过,都不知道怎么低调好了,我不喜欢。”

    “嗯。”程孝宇点点头,细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二代三代甚至四代这些人的后裔,鲜有出现在公众视线之前的,纵然有也会被媒体所控制,除非他(她)自己愿意,否则你永远也看不到关于他们的新闻。

    “我们家初二过完了就可以了,你安排个时间吧,我这平头老百姓总要过那一关。想想还挺怵的,早知道你拥有这般背景,我绝对不敢靠前。”

    这话,乍听起来有些矫情,有些言不由衷。在过去没事上网看小说的时候,程孝宇也曾幻想过,幻想归幻想,现实归现实,一个副局长的公子能够踩踏自己如踩踏蝼蚁,一个实权处长能够让自己踏上血腥不归路,更为强大的家庭背景,蕴含的必然是更为苛刻的人际关系,权势的作用在老百姓心目中早已达到了一个高度,民不与官斗,哪怕是九品小吏,也拥有着决定老百姓生死的能力,注意,是能力而非权力,而这能力是何处而来,权力所至。当权势已经如毒-品般深入一个人的骨髓后,面对着没有这种气质的人,下意识就会将其排除在可能结识的范围之外。

    说好听说,能人不交无能之辈;说难听点,啥样萝卜种啥样坑。

    “我只是裴裴,对吗?”我只是我,没有其他任何因素,不是吗?

    “是啊,你永远都是我的柴骨妞。”

    ………………

    张惠,张惠那个千万富翁的老公白胜,被J省纪委和检察院联袂带回,正式对张惠在担任交通局副局长期间利用职权收受违法贿赂之事进行调查;正式起诉白胜偷税漏税并涉嫌商业诈骗……

    邻省公安厅副厅长被双规……

    与张惠这个家庭有关联的所有人都被有或无的理由所调查,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唯独张惠的独子,曾经在百货大楼担任经理的小开白吉安置身事外一点事没有,所有与这件事有关联人的家属都找到了白吉安,都是老油条了,能够感受到这件事情的核心是针对白家,只要白吉安解开了这个结,至少会有相当一大部分的小人物会免于麻烦。

    “吉安啊,这件事还要你去周旋一二,我打听清楚了,这一次动手的是盛大少的意思,你王叔叔一直可是跟着张局长鞍前马后,检察院那边的人说了,马上即是新春佳节,也是共和国成立六十周年,上面有态度不会轻易扩大影响,只要你安排妥了,一定会没有问题的。”张惠手下一个处长的妻子,苦口婆心,一把鼻涕一把泪。

    “是啊,吉安,你也不想白总身败名裂吧,张局长被查了顶多是不干这个局长了,你们家还能够叱咤商场,有白总在重新崛起并不是什么问题,盛大少那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该去解释一下。”白胜公司的副总夫人,伤心欲绝,丈夫被连带抓走,不就是偷税漏税吗,也不至于整个公司高层一窝端,剩下的一些什么罪名都是可有可无,关键看人家一张嘴。

    “是啊……”

    “就是……”

    白吉安感觉头有些大,吼叫了一声冲出了房间,三天没有梳洗,本就不甚注重的外貌更增添了一抹阴霾。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火疙瘩也冒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几天没换满是褶皱,每日精心打理的脸颊也隐现枯黄之色,开着车子一路狂奔,到了看守所打点关系算是见到了父亲。

    苍老,白吉安看到父亲白胜后的第一感觉即是如此,苍老的不成样子,仿似那个顶天立地谈笑风生的父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饱受压力无以为继的憔悴小老头。

    看到儿子,白胜勉强露出一抹笑容,也知道有些东西无可挽回,被允许点了一支烟,烟雾之中下定了某种决心,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活。

    “儿子,家里还有些钱,到时候公司也能剩下一点,拾掇拾掇足够你到国外生活了,我和你妈这边不用你担心……”

    “不,爸,我会救你们。”

    “吉安!”

    白胜没有喊住儿子,他看到儿子眼中的坚定很欣慰,知道儿子长大了知道承担了,可那坚定深处的阴霾,让他感觉很不好,生怕儿子闯出更大的祸端。

    ………………

    一家老式的茶楼内,盛晓磊与程孝宇下棋,裴裴在一旁为二人泡茶倒茶,充当临时的服务生,时不时看着对弈的二人偷笑。

    能不笑吗?两个臭棋篓子偏偏摆出一副棋逢对手的架势,杀得是你来我往热热闹闹气势不凡,不说别的,一个街边下棋的高手站在这里看他们下棋都能乐疯了。

    程孝宇敢开盘就炮打马,用他的话说,不会使用炮,忌讳对方的马,索性就都换掉。

    盛晓磊更是混蛋,敢拿主力子去破掉双象双士,还每每都坚持这种走法。

    双方体现了战场上的杀伐决断,却没有丝毫的技术可言,似乎多考虑一会儿都会被对方嘲笑,也不经大脑,第一反应如何下就马上落子。

    赢者哈哈大笑,输者骂棋骂天地,两人自得其乐,可苦了一旁的裴裴,想笑还不是,不笑还忍不住,索性静下心来跟一旁的茶师学习泡茶,给自己也找点乐子。

    当当的敲门声响起,程孝宇和盛晓磊同时伸手棋盘内棋子推散。

    “十七比十六,爽。”程孝宇端起茶杯牛饮。

    “晦气,奶奶的。”盛晓磊觉得只要再给他三分钟,就一定能够扳回一城甚至反超比分,三十多盘棋,两位来到这茶馆的时间刚过一小时,棋局的惨烈和技术的匮乏可想而知。

    在春城一位纨绔的引领下,收拾了一番却难掩憔悴模样的白吉安弯着腰垂着头走进了茶室,裴裴摆摆手示意茶师可以出去了,她拿起墙壁书架上的一本书,坐到了窗前,埋头于书本之中……

    “盛少,小白……”

    “盛大少,对不起,是我不识抬举,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与我一般见识!”还没等那位纨绔从中周旋,白吉安很光棍的直接躬身施礼,九十度鞠躬,一字一句将这番话道出来。

    程孝宇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盛晓磊的眼皮也是跳了跳,视线在程孝宇身上扫过。

    能做到此之人,打蛇不打死,必然会遭到其反噬。

    PS:感谢没事装装嫩、四知堂先生的打赏!

第一百四十八章 走投无路

    “白大少,你似乎找错人了,不是吗?”盛晓磊平静的端起茶杯,眼皮垂下来。

    白吉安扬起头,努力使自己的眉宇神情保持平静,制怒,这是他来之前告诫自己必须做到的,否则一切皆是空谈。

    “我错了,恳请你的原谅。”面对着程孝宇,白吉安又一次的弯下了腰垂下了头,将近三十年未曾受到过的屈辱在今日一并迸发忍受。

    程孝宇早已不在心慈手软,因为他知道那样很难在社会上立足,非是他不愿意相信社会是光明的,而是现实告诉他,能看到清平世界的人,都是掌控了改变别人命运能力的人,面对一而再再而三针对自己的白吉安,最初或者只是对方随意一撇嘴的下意识行为,可到了后来已经演变到了敌我双方不可调和的地步。

    “白大少,我想你误会了,我是否原谅你并不重要,而是你的父母是否触犯了国家的法律,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是吗?”程孝宇的话很毒,直刺白吉安心头,曾几何时,法律在他的面前并没有太大的约束力,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人用这样的言词来讥讽自己。

    咬着牙,白吉安做最后的努力:“对不起!”

    “白吉安,你会忘记这一切吗?”

    一句话使得白吉安自嘲的笑了笑,昂着头,挺直腰,是啊,忘得了吗?既然忘不了,这一切还有任何意义吗?

    “或许,在一个自命清高的女人面前,我做错了一件事,不过这么多年以来,做得太多了,都忘记了,忘记了你们这类人的模样,你程孝宇幸运,爬了起来,呵呵……”骄傲的离开了茶室,或许这是白吉安能够给自己留下的最后尊严。

    在他离开之后,茶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裴裴看书,盛晓磊喝茶,程孝宇抽烟。

    “还是个人物,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盛晓磊往下茶杯,里面早已空空如也,茶杯上的温度都已经散去,一个能屈能伸的人,还真没有想到。

    裴裴抬起了头,她感觉到之前让盛晓磊出手对付张惠和白胜已经是程孝宇的极限。

    果不其然,程孝宇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摇头回绝:“我不是一个好人,我也不会如一个怨男般期待着一切都由别人来完成,或许做个坏人挺好的。”

    程孝宇离开了茶室,盛晓磊第一次正视了这个男人,对着裴裴竖起了大指,盛晓磊不是草根,盛怀远却是实实在在的草根,一步一步走到了今日的位置,可说盛晓磊沾染的公子哥习气并不太多,他能感受得到程孝宇的心理变化,对妹妹这个选择,隐隐有了些许的期待,正如他第一次跟着姑姑(裴裴妈)踏上那个深宅大院时的感觉一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裴裴放下书,二十多年的病床生活培育了一个不谙世事的纯净心灵,一年的蜕变并没有蜕去她内心的纯净,有着不同于程孝宇的意见却不会发出来,她选择了一个男人,就要选择接受对方的一切,况且这一年的蜕变也不是白来的,见证了世界的阴暗面,明哲保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先要拥有让别人忌惮和害怕的实力,才谈得上明哲保身。

    “裴裴,我妈想你了。”盛晓磊都觉得自己的理由有些牵强,他只是不想让妹妹看到某些东西,男人要强大这毋庸置疑,强大的根本是什么,保护身边的女人。

    “奈何桥上走了一遭,我还会害怕任何的艰难险阻吗?”裴裴不置可否。

    “那你总要给他展示的舞台吧,他不是小男人,也不会喜欢女王或是公主。”

    裴裴摊摊手,知道表哥说的对,男人总有些东西是不希望身边女人涉猎的。

    ………………

    白吉安觉得人生太多的磨难,似乎自己前三十年没有经历过的东西,在短短时间一同经历。

    住的高层公寓被盗,屋内所有值钱的东西被搬运一空;车子被刮花、车轮胎被卸掉;钱包被扒手弄走,身无分文……

    “揍他,就这孙子泡我马子。”坐在路边,知晓这些事绝非偶然发生,还没等品出太多的滋味,远处四五个壮汉气冲冲的围了上来,喊了一嗓子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看啥看,找削啊!”愤怒的想要去寻找事情的源头,刚从雪泥混杂的地上站起来,一男一女在身边走过,瘦弱长相的男人怒吼了一声,正一腔怒火的白吉安想要发泄一下,孰料对方看似瘦弱却是实打实的散打教练,一顿胖揍过后,白吉安也想明白了,这纯粹就是他妈的圈套。

    鼻青脸肿发型混乱,身上那几万块的休闲服早已不成样子,泥脚印,脏雪水,混杂在身上,只感觉身上冷飕飕的,白吉安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手机也没了,兜里分文没有,一个曾经的酒肉朋友就在附近开了一家酒吧,白吉安想要去江湖救急,却在走到步行街的时候,再一次的遭遇到了麻烦。

    “靠,你瞎啊,臭乞丐。”叼着烟,染着黄毛,打着耳钉一看就是小混混的年轻人怒瞪着白吉安,刚刚擦过的棉皮鞋上一道脏兮兮的脚印,怒火上扬冲着白吉安就给了一脚。

    一堆人打不过,专业的打不过,一个小地痞我还打不过吗?白吉安已经不知道怒是什么样子,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谁要是给一把刀,绝对敢于做出曾经不敢做的事情,最起码在现下如此情绪状态下,这一系列显得有些小家子气的举动绝非偶然,不管是大气还是小气,效果很突出,成功的将白吉安所有的骄傲自尊都摧毁。

    “操!”

    白吉安在十几秒后拔腿就跑,他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在现下还有气力能够跑得这么快,在看到那黄毛从腰间掏出一把卡簧刀后,白吉安不得不跑,现在的小朋友们有多么狠他很清楚,为搏上位敢于舞刀弄枪的更是比比皆是。

    白吉安跑到了那间酒吧,下午刚开门,里面的服务生和服务员正在通风,仔细清理场地。

    白吉安那个酒肉朋友虽说得到了白家倒台的消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落魄到如此境地,不管是出于情意还是出于可怜,他都不会吝啬几千块钱来让曾经的白大少低一下头来求助。

    一阵奇怪的响动出现,服务生跑进来指着外面,有些气喘和害怕的说道:“老板,你看……”

    十几个浑身上下透着彪悍气息的男人围在酒吧门口,衣衫之内都夹杂着各种硬家伙,之前的响动正式刚棍和砍刀隔着裹布敲打酒吧外墙装饰发出的声音。

    “各位兄弟,不知……”

    “这间酒吧挺好的,兄弟们以后天天来这里捧场。”

    酒吧老板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无缘无故招惹了麻烦,谁带来的?回头望了一眼酒吧内的白吉安,咬了咬牙低声说道:“各位兄弟,我马上让他走,马上!”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一群怒目而视的汉子眼中冒出了你很聪明的笑意,纷纷将各种管制器具收入衣衫之中,抱着臂膀看着白吉安被酒吧老板赶了出来。

    “白大少,我还要生活,我可不想招惹麻烦。对不起您了。”

    白吉安已经可以肯定这一系列的事情出自谁的手笔,还真是咸鱼翻身了。

    怒,无法制,因为怒已经燃烧整个身体,白吉安的优越心里让他从没有想过这是报应,只想着程孝宇有了盛晓磊的支持后太过份赶尽杀绝,丝毫不给留一条活路。

    三天之后,白吉安知道了什么叫做求救无门,什么叫做墙倒众人推,在得知白家彻底倒台之后,过往的叔叔伯伯阿姨都避而不见,过往嘻嘻哈哈坐在一起享受人生的朋友们都消失不见。

    在无能为力的状态下,白吉安在大街上抢了一个女人的随身包,一路狂奔直接跑进了派出所,这或许是他认为最后能够保护自己并给自己提供足够多发挥空间的地方,那些地痞流氓总不敢在派出所撒野吧?

    有些人,他永远都不会懂得什么叫做自省,因为在他的世界中从来都是顺风顺水,一旦遭受挫折后想到的不是在自身寻找原因,而是怨天尤人一切都归于外在。

    白吉安忘记了他曾经最擅长的东西,权势的作用似乎从他脑海中自动被忽略,只简单的打了两个电话,想要安稳的睡上一觉,却发现临时关押的房间内,进来了两个彪形大汉。

    “你们……”

    “白大少,不记得我了吧,我还要谢谢你送我进了局子,现在我来还你的‘恩情’了,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在号里面我对男人产生了兴趣,哈哈哈哈……”

    白吉安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的武力值来抵抗两个大汉的侵袭,很快嘴里被塞入了角落里的抹布,呜呜的看着面前一层层脱掉衣服的彪形大汉,这时候,他终于尝到了属于自己无助泪水的滋味……

    PS:所有的朋友,中秋节快乐!

第一百四十九章 疯了

    白胜领出了儿子,放弃了公司的所有,换得了暂时被保释的资格,他已经没得选择,因为儿子在外面已经走投无路。

    白胜紧握着拳头,看着蓬头垢面双目失神走路有些怪异的儿子,他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他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如此狠辣。

    秦桧还两个朋友,这么多年白胜也有一个生死之交,也正是对方在外面帮忙才能提前出来,为了儿子,他已经顾不得亏欠的东西能否还得清,他想要知道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找到张晓岑,找到张晓岑,把她还给他,把她还给他……”

    白胜哭了,此刻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疯了,彻头彻尾的疯掉了,你根本无法将此刻的他与之前意气风发的白吉安重叠在一处。

    明白何为罪有应得,却还是无法咽得下这口气。白胜要比儿子看问题清楚得多,这件事已经不是在盛晓磊在操作,他通过朋友约了程孝宇。

    还是那间茶馆,还是那间茶室。

    白吉安昂着头的形象已经不在,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双目无神的望着棚顶,一只手紧紧的拉住父亲衣角。

    包括程孝宇都没有想到,白大少只有这么点担当,这就疯了,是真疯还是假疯暂且不去讨论,那份骄傲再也不复存在,或许到了此刻,一切都该结束了。

    “为什么,请给我一个答案,犬子曾经做过的事情当不致于让阁下这么对待他吧?”白胜不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了,这世界上的亡命徒有的是,真逼急了也不存在谁怕谁的问题,而对方拿出那些针对儿子的手段,白胜并不在乎,白手起家的那几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什么场面没经历过,这点阵势还吓不倒他。

    “把她还给他,把她还给他……”白吉安的口中一直念叨着这样一句话,白胜叹了口气,扔了一个信封在桌上:“这是那个叫做张晓岑的女孩资料。”

    “我希望白总是真的不知道,而非在这里装糊涂。你的妻子和儿子做了什么我真不相信你不知道。”随着程孝宇的话语落下,茶室的门被从外来拉开,一边倒的发型,招风耳黄豆眼长鼻毛大黄牙,形象完全代替了丑陋这个词汇的朱达常走了进来,将周雷的照片和资料也扔到了桌上。平静的将过往的一切道出,从抓捕王战,设计熊威到雇佣杀手到监狱对熊威和程孝宇进行追杀。

    有些东西并不需要证据,没有人会给自己无缘无故寻找仇人,白胜听完后什么话也没说,所遭遇的一切都有了根源,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种种迹象表明今日的见面还是人家想要看看儿子是不是真疯了,根本就没有任何谈下去的必要。

    朱达常和崔小辫弄掉白吉安的公寓、请了一个扒手偷掉白吉安身上的钱包、猴子安排人对白吉安进行持续性的攻击,没想到他会这么脆弱,如此挫折就经受不住。

    周雷那边任务失败,自家也倒台,本是规矩结威的死结也相应解开,带话给熊威和程孝宇,双方还颇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你说他是真疯还是装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一点朱达常比谁都清楚,潜移默化之下,也影响了程孝宇,他们这一群人彼此都在互相的影响着,取长补短的同时也将更适合在这社会生存的法则彼此灌输。

    “如果是真疯,也就这样了,要是装疯,无毒不丈夫。”

    在这一刻,朱达常才真正从程孝宇的身体内感受到成为上位者的潜质,敢断能断是一方面,能够将心狠下来的人,才有可能成为上位者,这不以邪恶和善良为划分,善良之人在特定时刻也必须狠下心来做出一些非本意的决断。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张惠所犯下的罪行开始逐渐得到了证实,副省级的正处级副局长,所拥有的权力很大很大,在省城这一亩三分地她可能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但所拥有的权势和能量非同凡响。买官卖官、职权之便为某些人开便利之门、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证据开始逐渐浮出水面,在有推手的状态下,双规开除公职开除党籍正式立案,初步估计不会少于十年的牢狱之灾。

    白胜也重新被带回了监牢,他所开设的公司与张惠的权势相互辉映,行贿多位官员,并在妻子的帮助下做二手贩子倒卖了很多的小型道路建设的承包权,如此也牵扯出了几年前的一桩案子,一个没有资质的包工队城建的乡道桥梁坍塌,造成四人死亡,三人受伤,当时没有查出来,张惠找了很多人很多关系摆平了这件事,这包工队正是从白胜公司手里倒来的承包权,与刑事拉上了关系,白胜也彻底失去了拿钱保平安的机会,估计要有两三年的牢狱之灾。

    元旦前发生上官杰事件,元旦后发生张惠事件,中央专门派来了一名新的纪委书记,大有将反腐彻底进行的架势,动张惠这件事最初盛怀远是反对的,马上即是新年,社会安稳是最关键的,不涉及到裴裴,盛怀远不会允许儿子开这个口子。

    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打击主犯,打击关键性的人物。以白胜和张惠的亲属社会关系为主,**了一个,周遭一群人都难以逃脱某种宿命的命运,白吉安幸运的以精神有问题医学鉴定书逃过了一劫,被送到了精神病医院进行治疗,免于刑事责任和各种接踵而来的询问审讯。

    暴风雪之夜,呼啸的寒风吹着空中和地面上的雪花漫天飞舞,地处在城市边缘地带的精神病医院大门紧闭,昏暗的灯光下,狭窄水泥路上没有任何行人或是车辆通过的痕迹。

    医院的侧门平日里都是紧紧关闭,包括医院内的人都自动忽略了这一出入口,好几年都不用了,跟外楼梯一样早就没有了任何用处,侧门外紧贴着锅炉房的后墙壁,翻过即离开了医院。

    月黑风高夜,雪花漫天时,紧紧封闭的侧门开启,一道身影从其内闪了出来,左右看了看之后,没有急于离开,而是用手将附近的积雪洒在开门和脚印的痕迹上,本就是犄角旮旯,风夹着雪呼啸而来短短时间即可让痕迹掩盖。

    踱着脚步,贴着地面蹭行,让痕迹威为一个整体,而非一个个的脚印。

    费了很大的劲翻过墙,站立在墙根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冷风飕飕的灌入到衣袖的缝隙之处,身穿得本就单薄不自觉抖了抖,驱赶暴风雪带来的寒意。

    都说挫折使人成长,白吉安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装疯卖傻不说,小心谨慎步步为蓠,以仇恨为源动力骗过了精神病鉴定机构,接下来即是骗过所有人,他本可以持续的坚持一段时间,可仇恨的痛苦以及正常人处于精神病院内的折磨,让他已经等不及开始着手先期的准备。

    什么准备?复仇的准备。

    沿着空旷无垠的荒废地,顶着暴风雪走向一公里外的公路,白吉安很冷,觉得身上的衣物一下子就被大透了,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也从没有吃过这样的哭,很想放弃,可回头想想在精神病院内受到的精神折磨,他努力的坚持着,一步一步,在漆黑的环境中走向偏远的公路。

    在公路上等待了几分钟,才过来一辆载人的出租车,拼车前往市里,浑然没有注意到,在靠近公路不远的小村庄内,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他,待到他离开之后才拨打电话。

    “XX4321.十五分钟后会到达你的位置。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小心点别让一个新手给发现了。”

    “知道了,雷哥。”

    出租车沿着公路行驶到进入市区的岔路口时,一辆车子从紧靠公路的民宅院落中行驶出来,很普通的一辆捷达车,悄无声息的跟上了白吉安所乘坐的出租车。

    白吉安变化再大,也无法在短期内改变固有的思维状态,偶有灵光一闪也难以威就大局,后面的捷达车很轻松的一路跟踪他到了市区内某个老式家属住宅楼,白吉安下车后出租车没有离开,两分钟之后白吉安手里拿着一张百元大钞走出来。

    白吉安只在三楼的房间内停留了十五分钟左右,就拎着一个背包,换了牛仔裤呢子大衣走了出来,走到公路上打了一辆车找了一家市区边上的洗浴中心。

    狗,改不了吃屎。公子大少,能为了仇恨隐忍,却不能摒弃自身很多早已养威的习惯,泡了个澡找了两个按摩小姐,捷达车内的驾驶员也充当顾客进入了洗浴,要了紧贴白吉安的房间,进来就听到了白吉安的咆哮,紧接着就听到两个按摩小姐一边道歉一边离开。

    “不行就不行,还怪我们。”离开后小姐的咒骂正好被打开门的驾驶员听到,嘴角露出暧昧的微笑,在派出所的事他也听说过。

    卷了一张报纸成尖端状,贴到墙壁上听着隔壁房的声音,本就隔音不好,加上白吉安警惕性在无缝隙空间中消失殆尽,打电话的声音再大点,这边听得是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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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真善

    正在安排今年过年事宜的程孝宇接到了电话,嘴角带着果不其然的笑容,示意大家安静,静静的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白吉安是装疯。”

    一句话,给整件事情定了性,从雇佣周雷这个亡命徒进入监狱击杀熊威和程孝宇开始,双方的关系就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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