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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要狠-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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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木槿却没有任何羡慕或嫉妒的表情,只淡笑着从鸳鸯手里接过礼盒,呈上去给了外祖父,道:“祝外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陆相打开锦盒,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副绣品,也就没有多在意,想来是外孙女自己绣的礼物,也十分开心,毕竟再多的银两也买不来一片孝心。

    便捋着胡须,道:“槿儿一片孝心,外公很高兴!”

    众人十分失望,以为白木槿会有什么大手笔,却没想到那盒子里不过是件绣品,所用的底料虽然名贵,但也抵不过白云兮刚刚送上的那方古砚,甚至连白慕辰的不老松所花费的精力都要略胜一筹了。

    而且白木槿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能有多精妙的绣工,大家不用想也知道,而陆相之所以没有打开看,怕也是顾及到外孙女的颜面吧?

    白云兮和陆娇娇的眼里闪过一丝鄙夷,胡氏和陆氏也是相视一笑,就连秦氏和陆菲媛都眼露一丝不赞同,毕竟老相爷的寿辰,送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到底失了宁国公府嫡长女的身份

    。如果白云兮的礼物没那么出彩,倒也罢了,但自己妹妹出手如此大方,做姐姐的这么寒酸,总归说不过去了。

    陆老夫人见众人的表情,心里有几分不悦,正愁着该怎么给白木槿周全。却听得白云兮故作天真地问道:“是一件绣品啊,外祖父,何不打开看看,姐姐的绣工还不错呢!”

    原本陆相不打开,也是为了顾全白木槿的颜面。白云兮这样一说,分明是要看白木槿的笑话,心里生了几分不悦,到底是亲姐妹,怎么能如此不顾情面?

    可是没待陆相拒绝,陆娇娇也插了一嘴,道:“祖父,我也听闻表姐绣工好,正想见识一下呢,到底是表姐的一片心意,你若不打开看看,怕表姐伤心呢!”

    表面上是为白木槿考虑,其实和白云兮的想法一样,就是要让白木槿颜面扫地,看她还如何得意。

    白木槿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没有说话。反倒是瑞嬷嬷笑意盈盈地道:“相爷,既然大家都有心要看看,不如就看看呗,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瑞嬷嬷眼里露出的自信,让陆老夫人也稍稍放了心,肯定不会是摆不上台面的物件,否则依着瑞嬷嬷的稳重,不会故意说这样的话,所以也跟着附和道:“老爷,那就打开看看吧,免得别人说槿儿送的礼物,上不得台面!”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的寒意大盛,瞄过陆娇娇和白云兮,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两个丫头立马低了头,生怕一个不慎,又惹怒了老太太,到时候可没好果子吃。

    陆相听自己的夫人都这样说了,也就不再迟疑,他是最了解自己的夫人,绝对是个护短的,不可能看着槿儿当众出丑。

    陆相从盒子里取出绣品,因着极宽大,所以还得身旁的管家帮忙,才能舒展开来,当卷轴缓缓展开,众人的眼神都集中到了那件绣品上。

    所绣是一件屏风,乍一看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白子贺寿图

    。左边是个大大的寿字,右边绣着许多小童给一老翁贺寿的场面。

    可是当众人的视线都集中起来,仔细看的时候,无一不吸了一口气,这其中的精妙,哪里是语言能形容的?

    即便见多识广如陆相和陆老夫人,都不禁瞠目结舌,精巧的绣工自不必说,单看那寿字,却不仅仅是一个字,而是一百个小寿字拼成的,且每个字都形态不一,字体千变万化,还有许多人见都不曾见过的古字体。

    右边的百子贺寿图,也是令人惊叹不已,一百个童子,千姿百态,神态栩栩如生,没有一个重复的,哪怕是最小最远处的,细细一看也是活灵活现。童子们中间穿插着的那些花草不论,单那些鸟兽都极有讲究,称得上巧夺天工。

    这若不是一件绣品,而是一幅画,比之大家制作也不多让,而用针线绣出来,就更显得白木槿精妙绝伦的手法,这样一幅绣品,即便是当时最好的绣娘,也做不到,即便是针法精妙,也绣不出这里面的神韵。

    陆相震惊地看着白木槿,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怎么会有这样的能耐?他不禁用一种难以置信地口气问道:“这……这都是你自己绣的吗?”

    白木槿淡淡颔首,没有一丝骄傲或者激动的表情,反而略显羞涩地道:“是槿儿自己绣的,不是大家之作,也没花多少银子,与妹妹送的古砚一比,真是难登大雅之堂!”

    瑞嬷嬷也气定神闲地道:“虽然值不得多少银两,但小姐可是花费了不少精力来绣这件百子贺寿图,连着熬了好几个夜,奴婢看着都心疼呢!”

    陆相和陆老夫人的眼里都有些湿润,这样一副绣品,其价值哪里能用金钱来衡量?这巧夺天工的技艺不提,这份心意,就足以感动任何一个人。谁都知道,即便图样是别人所做,要完成这样一幅绣品,所费心思和精力,也是一个浩大的过程。

    陆相赶紧命陆管家,道:“快……将这屏风装裱完成!”

    陆管家跟了老相爷这么多年,也少见他这样激动过,不过这件绣品,就连他这个不甚懂行的人都能看出来多么绝妙,光是上面的图,就够让人惊叹的了,那些个小娃娃,看着就跟要活过来一般。

    这一刻,众人才醒悟过来,他们所送的礼物即便再贵重,在这件绣品面前,也要黯然失色了

    。有人欣喜,却有人忧愁。

    陆氏痴望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呐呐地问道:“槿儿的绣工何时这样精妙了,就连我都不知道呢!”

    白木槿自然不会告诉她,她前世究竟在绣花针上花费了怎样的心血,才有了这般造诣。她堂堂宁国公嫡长女,却比那些绣娘还要刻苦钻营绣工,只为了去讨好六皇子妃和六皇子的生母陈贵妃,因为陈贵妃生平最爱就是刺绣。

    她为了给李继宗铺路,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那几年,她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学习刺绣,绘画,也许是天分使然,无论是绘画还是刺绣,她都能融会贯通,自成一派。前世,她也因着这样的技艺,名扬天元,无数贵人来求一副绣品,踏平了李家的门槛,她当年也是靠着这身本事,结交了不少高官夫人,就连皇帝后宫的嫔妃都对她青眼有加。

    李继宗走的夫人路线无比成功,这才成就了他封侯拜相的辉煌,可是身为这份荣耀背后的女子,无人知道她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然而一切却都只是为她人做嫁衣。

    想到此处,白木槿低垂的双眸里盈满着滔天的恨意,指甲掐进了手心里,让钻心的疼痛去缓解她汹涌澎湃的恨。

    白木槿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清明,嘴角永远都挂着温润无害的笑容,轻声回道:“熟能生巧,为了给外公准备寿礼,所以一早就偷偷地练习绣工了,而且有祖母悉心教导,所以才能成就此作!”

    如此一说,别人也没再有多少怀疑,白家老夫人的才名,年纪稍长的人都曾有耳闻,白木槿也的确是由那白老夫人亲自教导的,能有这般本事,也可以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来解释吧。

    陆老夫人看着白木槿,眼里全是赞赏和自豪,这是她的外孙女,她恨不得昭告天下,白木槿有如此傲世之才。

    白木槿却依旧平淡如水,仿佛大家眼里的赞赏和惊叹她都不曾注意到,可她越是这样平静,有些人就越是愤怒。

    白云兮花巨资买来的古砚,在白木槿的绣品比对下相形见绌,叫她如何不憎恨?妒火燃烧了她的理智和修养,说出的话自然不能好听:“姐姐还真是好厉害,只是……这样的绣品,怕是祖母也不一定能完成,姐姐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第105章 大舅舅的外室

    白云兮的话虽然满含酸意,但也让有心人产生了疑惑。虽然白老夫人才名远播,但可没听闻她有如此巧夺天工的绣活啊

    !这是御用的绣娘都难以媲美的技艺,白木槿毕竟才是个十四岁的少女而已。

    然而白木槿却面不改色地笑道:“许是天赋使然,莫不是妹妹疑心这副绣品是他人代做?”

    “绝不可能,我可没听闻哪个绣娘有这样的技艺,若是真能做到这样,那早就该声名鹊起,被皇家揽去了!这绣品可不单单是绣法精妙,更重要的是画中人物的情态和神韵,恐怕不是一般的绣娘能够描绘出来的,颇有画圣之风!”

    说话的是陆青云,他对刺绣不懂,但对书画却造诣不浅,跟随东方先生学习了这么久,也自认画技精湛,但若是这一幅图让他来完成,怕也会少了那份情致和神采。

    作画之人对图上的每一个童子似乎都灌注了满满的爱怜,虽然这些童子面目神态都各不相同,但那股神却颇有相似感。

    陆青云唯一不理解的是,白木槿这般年纪,怎么会对孩童的神韵把握的那么精准,仿佛她作画时早就悉心观察过无数遍,信手拈来,便是孩童最天真的姿态。

    陆青云的说法得到了陆相的点头称许,他捋着胡须道:“青云所言极是,此作堪称一绝!看来槿儿对绘画和刺绣极有天赋!”

    连陆相都如此说了,其他人也不敢继续质疑,否则只会惹得寿星不快。只是白云兮心有不甘地瞪了一眼白木槿,她原本还在考虑要是白木槿在献寿礼的时候丢脸了,她就不去配合陆娇娇的计策,以免到时候牵连到自己,可是白木槿如此出风头,那就不要怪她不顾姐妹情面了。

    陆娇娇自然也是如此想法,心里对白木槿的嫉恨又更深了一层,她原本是陆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娇娇女,可是遇上白木槿却屡次被比得抬不起头,更是因为她而害的自己在祖父母面前彻底失宠,若不是陆家极力压下袁承衣那件事,甚至打杀了伺候她的一应下人,她的名声怕也要被毁掉。

    这一切的一切,陆娇娇都怪在了白木槿的头上。却从未想过,她自己与男子私定终身的丑事一旦成行,怕不仅是被家人厌弃那么简单了。

    家中晚辈拜完寿,上门贺寿的客人们也陆续被请入花厅,男客在外院,女客在内院,互不干扰。

    陆管家办事效率果然很高,一会儿工夫就已经将屏风装裱完成,红木打造的外架,显得古朴大方,白子贺寿图呈现其上,让人看了眼睛都移不开

    陆老夫人是乐得合不拢嘴,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外孙女是如此妙人,立马就命管家将屏风摆在厅里,那些个夫人来见了,无不称赞,一问却是白木槿所做,更是赞不绝口了。

    陆老夫人笑容满面地拉着白木槿,享受着众人的称赞和恭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白木槿被自家外婆这样毫不避嫌的追捧,倒是显得十分不好意思,连连劝阻,似乎不想出这个风头。

    陆老夫人知道她脸皮薄,所以也就作罢了,但是白木槿的名声还是传扬了出去,而她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自是引起了众多夫人的格外关注。

    威远侯夫人一直与陆府交好,已经关注白木槿许久,如今看着她倒是越发喜欢了起来,生得好,又聪慧,又有才能,怎么看都和自家大儿子十分相配。

    于是试探性地问了陆老夫人一句:“世侄女如今也有十四岁了吧?我可记得当年婉琴生下她的时候,我还去白家喝过满月酒呢,一转眼就这么大了,还生得这样标致,看着就让人喜欢!”

    陆老夫人听她提到自己早逝的女儿,心里也是有些惆怅,叹道:“哎……是啊,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

    威远侯夫人何氏一听陆老夫人的口气,立刻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看我这嘴,怎的还提起老夫人的伤心事儿了,该打该打!”

    陆老夫人摇摇头,笑道:“无妨,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老身早就看开了!如今两个孩子都十分出息,婉琴知道了定然也能瞑目了,我如今只盼着槿儿能说门好亲事,如此我这老婆子就心满意足咯!”

    何氏听她将话题引到此处,心里一喜,便道:“老夫人舐犊情深,令人感动。我看着世侄女是个好的,不知老夫人心里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了?”

    陆老夫人看着何氏如此殷切,心下微微思索了片刻,才想起来何氏的两个儿子都到了议亲的时候,也就明白了。

    威远侯府的门第倒是相当,曾家的两个孩子她也是见过的,大儿子曾明熙知书识礼,一表人才,年龄也相当,只是……她毕竟是外祖母,虽然关心白木槿的亲事,但到底还是不能越过宁国公府去做主。

    于是只能推脱道:“我虽然心疼槿儿,但到底只是外祖母,她的事情还是由她父亲和祖母操心,我能帮着把把关,已经算逾越了

    !”

    何氏听了也觉得是这个理,虽然她心里明白,若是白家给白木槿找的亲事陆老夫人不点头,怕也不容易成,但此事还是须得白家那边牵头才算名正言顺。

    可是一想到陆氏,她的心里就有些嘀咕,到底是继母,而且陆氏此人心思可不简单,也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想法。只想着找个机会去探探陆氏的口风,百花宴可就在眼前,若是白木槿一举成名,那求亲的人怕是要踩平宁国公府的门槛,她威远侯府虽然门第不低,但到时候能不能求娶成功,可是说不准的事儿了。

    陆老夫人在何氏暗自思量的时候,也在默默地想着白木槿的亲事,如今何氏有意求娶,那曾家的情况她也了解,倒不失为一门好亲事,只是也不知白家那个心高气傲的老太太是何打算,她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正说着话,就听得陆管家匆匆赶来,崔嬷嬷见他神色有异,也不敢就放他来见老夫人,只悄悄在厅外拦住了,一问情形,才知道大事不妙。

    崔嬷嬷赶紧道:“你先去外面拦着,看能不能将人劝走,莫要搅扰了寿宴,到时候家宅也难宁,你只管跟她说,有什么也得过了今日再说!”

    陆管家苦着脸,连声叹着气道:“我也是这样劝的,哪知道那妇人竟然不理会,只哭哭啼啼地要进来拜寿,我又不敢去回相爷,也不敢惊动大老爷,就先来回老夫人了,看看老夫人有没有法子息事宁人!”

    崔嬷嬷知道事态严重,也不能私自做主,让陆管家先去拖延着,自己便凑到老夫人耳边嘀咕了几句,老夫人闻之脸色大变,却碍于客人在场,强自按捺住了。

    但是事不宜迟,她只吩咐了秦氏好生招待客人,便要自己出去看看情况,白木槿见崔嬷嬷神态不对,便知有事发生,于是也拉着老夫人,道:“外婆,我陪你一起吧!”

    陆老夫人见她神色平静,本不欲让白木槿牵涉进来,但怕引起别人注意,便也随她跟着了。

    走出花厅,见无外人在,白木槿才问道:“外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陆老夫人点点头,道:“陆管家说门外有个小妇人,自称是你大舅舅的外室,欲进来拜寿,看来是存心来闹场子的,也不知是谁指使的

    !”

    白木槿听了,却皱起了眉头,她突然想到年前的事情,仔细一思索,便还是决定告诉陆老夫人,于是低声道:“外婆,既然人家来闹,恐怕不是空穴来风,有件事我一直想要寻机会告诉你,但又怕是我胡乱猜测,所以一直没说!”

    陆老夫人一听,便知白木槿知道些什么,连忙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快些告诉我!”

    “有回我去玲珑坊,遇到了一直伺候大舅舅的陆田去取头面,我原以为他是送给大舅母的,但事后我问过表姐,她并没见过那套头面,我想这其中定然有问题!但一时也没想到哪里出问题了,现在看来大概是大舅舅真的背着大舅母在外面养了妾室!”白木槿有些懊恼地道,她当时要是再深究下去,大概早就能将事情闹清楚,也不至于现在让人打个措手不及。

    不过那妇人来闹,定然是背着大舅舅的,估计也是受人指使,否则怎么敢在外公的寿宴时来兴风作浪呢?

    白老夫人听了,心里一沉,她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儿子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虽然如今男子在外养个把妾室,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对于一向声誉清明的陆昭然来说,那就十分不正常了,若是被陆相知道,怕是要气死的,传到朝中言官耳朵里,那陆昭然的官声也会受到损害。

    她气得恨不能将陆昭然抓来棒打一顿,怎么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若是想纳妾,她也不会勉强拦着,也不必背着所有人在外面养外室。

    然而事情还得去解决,她也只能叹了一口气,道:“事情我知道了,与你无关,你还是避着些,免得闹得难看了,对你的声明有碍!”

    白木槿哪里能放着老太太自己去面对,便坚持道:“我不过跟着您去看看,影响不到什么,外婆只管放心就是!”

    陆老夫人知道白木槿如今是个有主意的,也就不再勉强,毕竟她也知道自己的脾气,一旦怒火攻心,怕是会不管不顾,有白木槿在身边也能多个人劝着她。

    陆老夫人匆匆赶到府外,却见那女子带着一个老婆子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样子,顿时心就沉到了谷底,震惊和愤怒一起涌上来,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第106章 外室怀孕了

    白木槿感觉到陆老夫人的激动,看了一眼那女子,果然头上戴着上次陆田在玲珑坊取的金钗,打扮得倒是十分精细,可是看面相总有一股难掩的风尘味。'。 超多好看小说'

    她轻轻捏了捏陆老夫人的手,提醒她要镇定一些,再一看崔嬷嬷也是一脸惊讶和难以置信,便知这女子定然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小妇人一见到陆老夫人,便磕头道:“妾身给老太太请安,求老太太放我进去吧,我只想给相爷磕个头!”

    陆老夫人听了她的声音,才缓过神来,这妇人在外跪着,已经引来了路人的注意,她若不能妥善处置了,怕会闹出风波来,于是镇定了心神,道:“你先起来,随我进去再说

    !”

    白木槿没想到外婆竟然这么轻易就让这女人入府了,可见她是信了这妇人的话,但是明明刚刚出来之前,陆老夫人还是一副气势汹汹要赶人的样子。

    白木槿也不便问出来,便只沉默地跟着陆老夫人身后进去了,那小妇人见老太太如此好说话,也就自觉地进去了,反正只要进了陆家的门,她就没有再离开的道理了。

    陆老夫人是故意带着这妇人绕路走的,避开所有客人,到了她自己的院子里。那小妇人见状便生了几分怯意,若是悄悄被老太太料理了,那今日她的目的可就达不到了。

    可是如今她在人家手里,也无能为力,只想着得有人及时赶来才好。进了陆老夫人的屋子,那小妇人立刻跪下来,眼里盈满泪,道:“老太太,妾身知道突然造访实在冒昧,可是如今也顾不得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无名无份也就罢了,可是我肚子里这块肉可不能成了野种!”

    陆老夫人震惊地看着她,几乎是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有了?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已经三个月了,妾身一直求着爷带妾回来见过老太太和相爷,可是他执意不肯,我只当是家中的姐姐阻拦,所以没法子才自作主张地寻过来,只求老太太能赐妾身一个名分,也好让妾肚子里的孩儿能堂堂正正地做人!”

    小妇人说的情真意切,说到伤心处甚至还落下来几滴泪,看着的确是我见犹怜,白木槿却只是盯着她的肚子看。大舅舅被诊断绝育,她却在此时说怀了身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陆老夫人也是满心疑惑,如不是陆昭然正在招呼客人,她定会请人过来当面对质,可是现在她只能想法子安抚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你先在此安置下来,既然有了身孕就别跪着了,崔嬷嬷给她搬个凳子吧!”陆老夫人不咸不淡地道。

    那小妇人见老太太对她有孕这件事只是一瞬间的惊讶,并没有过多的询问,也有几分奇怪,但却不敢表露出来,谢过了坐之后就坐下来,礼仪方面倒是没什么差错。

    陆老夫人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方才问道:“你叫什名字?哪里人氏?家中还有何人?”

    那妇人一五一十地答了,只说自己叫黎蕊,姑苏人氏,自幼流落京城,并不知道家里还有何人

    陆老夫人又问她在哪里与陆昭然相识,却见她吞吞吐吐半日,也说不出来,似乎有难言之隐一般。

    陆老夫人最见不得人说话不利索,声音带了几分不耐道:“问你就老老实实回答,吞吞吐吐作甚?莫非你所在的地方见不得人?”

    黎氏立刻惊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道:“老太太原谅则个,妾身虽然出身青楼,但绝对是个清倌,不信您可以问过爷!”

    原来是个青楼女子,陆老夫人气的差点儿缓不过来,还是白木槿及时给她拍拍背,又喂了口茶才平和了下来。

    “我陆家绝对不会接受一个青楼女子进门,若你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我现在就可以做主将你抬为妾室,可是陆家百年世家,绝不能不顾及名声!”陆老夫人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黎蕊立马就哭了起来,连声道:“老太太,求您开开恩,妾虽然出身青楼,但身子是干干净净的,如今又有了爷的骨肉,您怎么能看着陆家的血脉流落在外呢?”

    “哼,别拿什么陆家的骨肉来说事儿,是不是昭然的,还不一定!”陆老夫人是半步也不肯让,陆家的名誉绝不能因为陆昭然而有所损毁。陆兆安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毫无建树的庶子了,他如今和昭然的品级相同,又颇受皇帝信任,她不能不忌惮。

    一旦陆昭然这样的坏名声传出去影响了官途,下一任家主的地位可能就会落在陆兆安身上,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白木槿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哪个世家大族会允许青楼女子入门的?这样的恶名传出去,大舅舅的一辈子也跟着毁了,也不知大舅舅怎么如此糊涂,即便想要纳妾,也该找个身家清白的,却去寻个烟花女子。

    一旦被人抓到把柄,恐怕影响的不是他一个人,就连外公的一世英名也会蒙上阴影,真是个糊涂的。

    陆老夫人却知道这其中缘由,这个女子是绝对不能留的,必须要趁着此事没有扩大,将她远远低送走,而且有生之年,决不能再出现在京城里。

    下定了决心,刚给崔嬷嬷使了个眼色,却听得门外胡氏和秦氏的声音响起来

    。那黎蕊一听到有人来,立马就放声大哭起来,嘴里还连连求饶,道:“老太太开恩啊,妾身所求不过是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即便老夫人不肯给妾身一个名分,就让妾生下孩子再赶我走吧!”

    胡氏和秦氏一进门就听到这样的话,彼此都有些震惊的神色。秦氏率先开口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这是谁?”

    待她走进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颤抖着往后退了半步,还好崔嬷嬷眼疾手快,给扶了一把,否则秦氏恐怕连站也站不稳了。

    白木槿见大舅母也是如此表现,就更加肯定黎蕊的长相定是有问题,否则不至于一个个面对初次见面的女子会有这种反应。

    胡氏一副受惊的表情,夸张地喊道:“天呐……这……这长得也太像了,莫非?大嫂,这是不是我眼花了呀?”

    秦氏已经颤抖不已,她看了这个女人的长相,便已经猜出来**分,原来她的感觉没有错,夫君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女人,如今还在外面养了这个长得几乎差不多的女人,而她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伤心,痛苦,无奈,灰心丧气,复杂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上心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大约是她的表情太过明显,黎蕊立刻就猜到了秦氏的身份,立马用膝盖爬过去,跪在秦氏面前,哭道:“姐姐,请您帮着一起求求老太太,让妾身留在府里吧,我已经有了爷的骨肉了,不能让陆家的骨血流失在外啊!”

    秦氏听了更是震惊无比,几乎口不能言,只是看着黎蕊不断地落泪,几乎要晕厥过去,任是哪个女人遇到这种事情也难以镇定下来。

    胡氏却似乎嫌事情还不够乱,偏要插一嘴道:“你是哪里来的女人,怎么会有了陆家的骨肉啊?”

    黎蕊一听有人开口说话,也顾不得是谁,就求道:“妾身是陆大人的外室,一直被养在永安巷的宅子里,因着怀有身孕,才不得不求道府上,妾身可以不在乎名分,但是陆家的骨肉决不能没名没分的让人笑话!”

    胡氏听得也十分唏嘘的样子,偷偷看了一眼陆老夫人,见她神色冷峻,十分不悦,便也不敢说话,只能站在一边不说话。

    黎蕊见状也只好继续对着秦氏撒热泪

    。半晌秦氏才缓过来,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十分森冷,问道:“你说你怀了夫君的孩子,如何证明这孩子是夫君的?”

    “这……这如何有假?可以请爷过来证明的,这可是陆家的骨肉,姐姐可千万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啊!”黎蕊面对这个问题却没有丝毫柔弱,一口咬定这就是陆昭然的孩子。

    秦氏看着黎蕊,冷哼一声,道:“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口口声声说是夫君的外室,又说怀了陆家的骨肉,叫人如何相信?”

    陆老夫人也冷冷地道:“陆家绝不会承认这个孩子,也不会让你进门,你死了这条心吧,若是识趣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远远地走了,否则……”

    后面的话也不必明说,谁都明白那个意思,可黎蕊似乎是完全不在乎一般,只是不停地哭求。

    可是陆老夫人已经打定了主意,便对崔嬷嬷道:“你去吩咐陆管家吧,将人送走,我不想再看到她!”

    黎蕊听了,大惊失色,匍匐在地,大声嚷道:“老太太,您是要逼死我吗?今日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撞死在陆府,要天下人都看看,你陆家竟然仗势欺人,要逼死自家血脉,呜呜……”

    说着也不管崔嬷嬷过来拉,硬是瘫在地上不起来,但也不见她真的要撞死自己。陆老夫人哪里见过这等市井泼妇,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还是白木槿十分镇定,凑在陆老夫人耳边,道:“此时外面还有客人,不宜动手,先将人关起来,过了今日,如何料理还不是外婆一句话的事儿吗?”

    陆老夫人才反应过来,此时要让人将这女人送出去,一个不慎让她闹到了客人那边,陆家的声誉就要扫地了。

    可是黎蕊却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突然就爬了起来,趁着人不备,就往外跑。陆老夫人顿时就慌了。

    白木槿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逾越了,立刻对着外面的下人喊道:“将人拦下来,不准她跑出院子去!”

    下人陡然见一个身影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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