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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手画师-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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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原瘪瘪嘴,转身。

“咦?”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男人,手里提着个小布包,背着把剑,额头饱满光滑,眼睛寒冷如冰,即使面无表情也自有一股暗伏的杀意。

面熟得很,若原犹豫开口:“雁晓天?”

他微微点点头,然后就看着她不说话了。

怪不得刚才那个男人跑那么快,被一身杀气的雁晓天吓到了吧。若原抿抿嘴:“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好巧。”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和她擦身而过。

若原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犯怔,却见雁晓天走了几步,忽然停下,回头问她:“要不要见淮岚?”

雁晓天是在露州歇脚的废宅中发现淮岚的。当他拖着一只残废的腿从院中的废井中吃力爬出来时,雁晓天正从屋中出来。

然后,将淮岚当做毕生对手的雁晓天毫不犹豫地救下了他。

“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若原喃喃地说,听雁晓天简短地说完和淮岚相遇的场景,胸口憋闷的窒息感才慢慢消失,她慢慢瞪大眼,低声重复了一遍:“他还活着……”

雁晓天顿了一下,看她一眼。

从茫然的不真实感中摆脱出来,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若原忍不住翘起嘴:“真好……不过他是怎么逃出来的?那天,那天我明明见到地牢塌下来了……”

“不知道。”雁晓天甩出三个字。

“哎?你怎么会不知道,不是你救了他吗?”

“救他不代表我对他的事情感兴趣,我只要他好起来,能和我比武就行。”

若原吃惊地看着雁晓天淡漠的侧脸:“要是淮岚输给你了,以后你就不会救他了吗?”

“不知道,”雁晓天又将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略微不耐烦的模样,“到了。”

若原眼睛在雁晓天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挪到光秃秃的树枝掩映下的那片空地上。

只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瘦了好多。

这是她的第一个念头。

淮岚靠着树干坐在地上,身边扔着一根拐杖,他垂着眼好像睡着了一般,动了动耳朵,静静地看向林外,然后皱皱眉,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细细看了好一会儿,看得对面的女子眼中泛出了水光,才慢慢地舒展了眉头。

“你来了。”

“嗯。”略微哽咽的声音,努力压下忽然冒出的泪意,她笑了笑。

雁晓天将一直拎在手里的包裹仍到淮岚面前,冷冰冰地坐在他对面。淮岚道了声谢,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摞刚烙好、还冒着热气的饼。他递给若原一张,若原摇头,眼睛一直放在他那条缠着绷带的腿上。

她坐在淮岚身边,拿起地上的那根拐杖,“你的腿是地牢崩塌的时候被石头压的?”

“嗯,我从石头下挣脱出来后,又往地牢里走,有间牢房里不知被谁挖了间地道,正好被我发现,就顺着那条地道出去了。”

“还好你的运气不错。”若原脸上带上一点笑意。

淮岚挑了下唇角。若不是他花了一天一夜将每间牢房的每面墙壁、每寸地面都仔细地摸索过,也许他会饿死在那里吧。想到什么,他忽然沉默下来。

“我感激丑奴,如果不是他及时把你推出去……”

若原僵硬地张合嘴唇:“他,死了,对吧。”

淮岚不语,丑奴被石块整个埋住,只露出一双脚,决计不可能活着了。当时淮岚根本不忍细看,除了对丑奴的同情,更是感激他以生命将若原救了下来,如果不是他……淮岚不敢想象。

若原低着头,有些用力地按住胸口。丑奴曾经对她说过,愿以生命保护她。

他真的这样做了。

雁晓天冷淡的声音打破弥漫在两个人之间的沉闷,“该走了,你的腿多拖一时就多分危险。”

“去哪?”若原问道。

“去找神医顾非。”

……

“应该就是这了。”若原犹豫道。三个人此时正站在临街一家小楼前。雁晓天此行本是要带淮岚找神医看腿的,这才和目的地相同的若原碰到。他们只是凭着小道消息打探得顾非的大体位置,还是若原知道的清楚,便跟着她行了过来。

雁晓天蹙眉:“你不确定?顾非不是给了你地址了吗?”

“人生地不熟的我怕摸错地嘛……”若原嘀咕,“问问吧。”

她扣了几声门环,很快便有脚步声从门后传来。

“谁啊”苍老的声音响起,然后门便打开了。白胡子的老者将他们打量一番,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老伯,”若原笑意融融地开口,“我们是顾非的朋友,他让我们来这儿找他。”

老者闻言思量了一番,道:“你们等会儿。”便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他又出现,对他们说:“上来吧。”

若原笑起来,抛给雁晓天一个眼神,拎起裙角率先跟上了老者。

楼道逼仄阴暗,上到二楼,墙上开了几扇窗户,光线这才好了许多。老者带着三人走过一排挨着的紧闭房门,在最后一间停了下来,轻轻敲了敲门,向里面说道:“顾公子,他们到了。”

“进来吧。”

听到顾非那熟悉的声音,若原微微笑了一下,走进屋。他正将桌上残留的药渣扫进小瓶中,抬眼看到若原身后的雁晓天和淮岚两人,不由得挑了挑眉。

“当初我说收留你没错,可没让你附赠两个人啊。”

若原知道他是在玩笑,眼含笑意看着他,眉梢微挑:“当初没义气地抛下我自个儿溜走了,帮我个忙就不肯了?”

顾非苦笑:“若我不走,就要被他剥皮抽筋啦!”

淮岚听得不明,也只是静静地拄着拐杖站在那儿,直到顾非将目光移到他身上,方淡淡地点了下头。

顾非笑道:“既然是若原的人,那我可没有推辞的理由了。”

若原脸上含笑,淮岚却微微地红了耳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上一定要再码一章,不更我就是小狗!小狗!

60

60、心意起 。。。

给若原三人开门的老者是照顾顾非这里住处的仆人,做事很有条理。很快便将若原他们的房间收拾出来,和顾非的房间是挨着的。

若原在自己房间里坐得无聊,蹭到了雁晓天屋里。他坐在桌边,手放在桌上的剑边,明明没有外人,身体依旧挺直得像一块木板。觉察到若原坐在他旁边,他眼观鼻鼻观心,都没有问她一声为什么过来。

若原托着腮,也不管雁晓天不愿搭理的模样,问道:“淮岚的腿应该能治好吧!”

“嗯……都说顾非是神医,应该可以的。”

雁晓天噤声不语,她便自问自答,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安心。叹了口气,复又自语道:“说不定还能顺便改善下他的体质?”

没注意到雁晓天扔过来的鄙视的冷眼。

不知等了多久,顾非走了过来,若原急忙站起来:“好了?”

眼中有丝不明的情绪闪过,他耸耸肩:“处理了一下,情况有些严重,还要敷几天药才能看看效果。”

若原认为他这种保守的说法正表明了他作为了神医的职业素质,笑眯眯地说:“我去看看他。”

跨出门一步,她又忽然回头,问道:“淮岚在那间房来着?”

淮岚躺在床上,因为刚刚顾非将他的腿重新包扎了一番,此时浑身衣衫都被汗浸湿了。若原进来时,他正咬着下唇忍耐着断骨处疼痛的折磨。

若原拧着眉俯□,指尖触到他脸上的汗珠。淮岚这样的人,若不是痛到了极点,是不会表现出来的。现在他很难受吧。

“我来给你擦擦脸。”说着,她反身从架上取下毛巾,往盆中倒了些热水。

绞了绞毛巾,她先敷上他布满了细细汗水的额头。

热毛巾一贴上额头,舒服熨帖的感觉让毛孔都舒展开来,淮岚同时舒了一口气。

若原动作轻柔又缓慢,淮岚觉得她并不是在给他擦脸,而是陷入自己的思绪时下意识重复的动作。他正要开口提醒她已经擦着他的鼻子好久了,若原忽然抽回手,趴在他床头说:“淮岚,丑奴死了,我只剩下你了。”

淮岚眼皮跳了下,便感觉到被一只温软的手握住了手。

“一个人的感觉很不好,像是没有根的浮萍,连坚持的信念都丢失了。离开露州后有段时间我一直很害怕,怕自己会这样孤单地过完一生……”她侧着头,好像看到了过去,在这个世界的经历将她改变了许多,这变化悄无声息,直到地牢崩塌的那声巨响响起,带给她人生最大的打击。

不在乎是因为不够重要。

若原脸上淡淡的孤单哀戚让淮岚心中一层层地犯上酸涩,揪痛,他想要反手握住她的手,却见若原扭过头,又向他凑了凑,嘴角上扬说道:“哪怕你成家立业了我一定还要跟着你,放心,那时候你就说我是你妹妹,我一定会和你老婆好好相处的!还能帮你带孩子呢哈哈。”

淮岚一顿,眼中不可抑制地漫上气恼之色,他紧紧抿着嘴,用力捏住她的手。

若原惊讶地对上他的眼睛,心脏猛地一跳,她愣愣地和他对视,时间好像在这一瞬停止,她模模糊糊地感到心底有阵风掠过。

看着她瞪大而显得格外迷茫无辜的眼睛,淮岚低声叹了口气,松开手,将头扭向床内侧。

他这一声轻微的叹息让若原莫名地内疚起来,她摇摇头,让自己从奇怪的情绪中摆脱出来。

“等你伤好了你要干什么?”若原歪头问他,“还要和以前一样吗?”

私心里,她是不希望淮岚继续这种危险的生活的,再招惹一个于安之怎么办?只是他的人生她没有资格指手划脚。

“本来就打算做完这笔生意就收手的。”淮岚嘴角浸上淡淡的苦涩,可惜就栽在这最后一单上,不过既然活了下来,他并不打算重新搅入这趟浑水,不管是谁陷害他给他下了毒,是谁利用他攻击孙道,他都不想再追究。意外地脱身而出,或许这还是件好事。

他抬眼看着若原,忽然勾出一抹笑意:“南方的鱼鹿小镇很漂亮,好了以后我准备去那里。”

若原眨巴眨巴眼,愉快地笑起来:“我早就想去那儿了!”

每次顾非给淮岚换完药,若原就凑过去询问他的情况,搞得最后顾非故作生气地将手中药娄一摔,斜眼看她:“我吃醋了!那么关心他干嘛?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我?”

若原笑嘻嘻地挨近,说道:“顾大神医不是有那么多倾慕者的嘛,轮不上我表达关心,昨天还看见你手里拿着个绣花荷包回来呢~”

顾非不满地哼哼两声:“那是我魅力非凡,我收到的可不止荷包。”

若原笑得乱颤:“那是那是,顾大神医貌比潘安才胜宋玉,世人只能望其项背~”笑够了,她摸摸鼻子:“对了,好几天没看见雁晓天的影子了,他去干嘛了?”

“做坏事去了吧。”顾非漫不经心地说。

若原扑哧一笑。他忽然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面对若原。

看着他忽然严肃起来的表情,若原止住笑,疑惑道:“你想说什么?”

他沉吟了一会儿,斟酌着说:“淮岚的腿因为拖的时间太长,我没办法完全治愈他,最后可能会跛……”

若原震惊地看着他,重复道:“跛?可是,淮岚他是个剑客啊!”

“抱歉,”顾非脸上有愧意,“我虽然被人称为神医,可是能力还是有限。”他停了一下,回身冲楼梯口说:“你何必站在那儿,出来听不是更清楚?”

楼道中的阴影里慢慢地走出个高大的身影,雁晓天脸色沉沉,眼睛阴暗得像滩沼泽。

“你说他会跛?”

雁晓天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淮岚痛痛快快地比一场,然后击败他!他辛辛苦苦带着半瘸的他从露州赶过来求医,让顾非折腾了好几天,然后他竟然告诉他淮岚不能好了?!

雁晓天拳头嘎巴一响,冰冷冷地看着顾非:“那你这几天都干什么了?最后才告诉我们你不行?”

顾非看了眼拧着眉望着地面发怔的若原,“如果他不在我这儿及时治疗的话,后果就不止是跛了!当时我是没有把握,但我认为在我手里不会让他更糟。”

若原手放在顾非胳膊上:“我知道你尽力了。”

他拍拍她的头,说:“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了。”他对雁晓天说:“你知道汀息阁吧。”

雁晓天眯了下眼,“自然知道。对了,那里医术最为高超,只是……”

“只是他们甚少收治伤患,”顾非接下话,“不过倒是有个惯例,就是向他们提供珍贵稀少的药材的话可以获得机会。”

“稀少的药材……就是说从药材铺里买不到的?”若原问。

“他们缺少的药材自然是不能轻易得手的。”顾非笑了一下,“不过我知道有处地方,一般人进不去的,那里适合一种叫做陈星的草药生长,汀息阁是绝对很喜欢这份礼物的。”

“你怎么知道?”雁晓天抱着胳膊问他。

“我是神医,神医!这些消息当然知道。”顾非鄙视地看他,回头的一瞬将因为这个话题而浮出的那些不怎么美好的记忆抛在脑后。

“那好,”雁晓天果断地说,“明天就动身,找到草药后就带他去汀息阁。”

“确实应该尽快。”顾非点头,“那么就这样吧,我现在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就动身。”

说着他就要行动,若原突然拉住他的袖角。

“还有什么事?”顾非问,“要有不少东西要准备呢。”

“那个……淮岚的腿的事,他自己知道吗?”

顾非忽然一笑,桃花眼迷醉柔媚:“我们刚刚是在走廊上说话,他能听得很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JJ抽了,差点要当小狗了

其实,七君和狗狗这种动物没大缘分,因为我都是被称为猪的……

61

61、试探 。。。

冬日的天空灰白阴霾,马车碾过干裂的土地,凌厉的寒风中,坐在赶车位置的老者将自己埋在厚重的冬衣中,脸都被围巾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纵然眼角密布纹路也掩不住老人眼中的精光。

他身后的棉布帘忽然掀开,雁晓天弯着腰从里面出来,冷淡淡地说:“换我吧,沙伯。”

沙伯点点头:“辛苦雁公子了。”

沙伯,顾非的宅中的老仆,掀开车帘钻进了车厢内,入眼便看到若原打了个寒颤,将身子缩起来的样子。他笑了笑,将帘子放下,便将寒风阻隔在外面。

沙伯坐在靠着出口的位置,搓了搓冻僵的双手,便见眼前出现了一只茶杯,热气袅袅。

若原笑眯眯地说:“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沙伯。”

沙伯连连道谢,从她手中接过茶杯握在手中。车厢内远比外面看起来要大,中间摆着一只小几,下面是铜炭盆,另外还有装着茶点、杯盏等各种常用品的小柜,除开这些东西占据的空间,一行五人坐在里面依然绰绰有余。刚登上马车的时候,若原还曾啧啧感叹,披着神医皮的家伙果然不缺钱。

“你要不要喝?”她又倒了一杯递给顾非,这家伙毫无形象地歪坐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用了。”

若原将目光移向淮岚,他摇了摇头,复又阖上眼。于是她自己捂着杯子坐回淮岚身边。

马车悠悠地在渺无人烟的干涸土地上驶过,车轮咕噜咕噜碾过大地的声音孤零零地回荡在这片广阔的大地上。天空不知何时暗了下来。

雁晓天停下马车,冲里面说:“有见废庙,就在这儿过夜吧。”

这间废弃的寺庙虽然破败,不过好歹屋顶没漏墙壁没倒。拾了些柴火燃起一堆篝火,沙伯从马车上抱出一床被子,在不钻风的墙角铺开。

带的干粮又冷又硬,若原放在火边烤了一会后才吃下去。

在马车上窝得浑身酸痛,若原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而顾非已经大咧咧躺在了被子上,右腿搭在左膝上不停地晃来晃去。

若原跪在他身边,打趣道:“你是不是没骨头了啊,一整天都是歪着的。”

他从眼皮下斜睨她一眼,说道:“个人认为躺着是最舒服的姿势。”

若原忽然扭头看向火堆边的淮岚,他最近吃的很少,在若原还在努力地嚼着干硬大饼的时候就停了下来,现在他还坐在火边,伤到的那条腿以奇怪的姿势放在地上,低着头望着不断跃动的火苗不知道在想什么,侧脸的线条平静而刚毅。

忽然胳膊被人握住,若原弯腰对淮岚说:“到那里躺着吧。”

顾非侧过脸,对被若原扶着坐在了他身边的淮岚笑了笑,若原冲他挑挑眉,扭头对沉默了一路的雁晓天说:“喂,不早了,你也过来休息吧。”

雁晓天看了眼被子上躺着的顾非,坐着的淮岚和跪着的若原,皱了皱眉,道:“不用了,我不喜欢和人睡在一起。”

若原无所谓,将询问的目光挪向沙伯,沙伯笑笑说:“一会儿我回车上,没人看着马车我不放心。”

若原心里小小高兴了一会儿,车马颠簸了一天,晚上能平躺在软软的被子上睡一觉是件多幸福的事。找不到水,于是连洗漱都省了,待淮岚睡下,她也躺了下来。

半夜,整个世界都寂静无声,除了呜呜的风声便只有柴火噼啪燃烧的声响。若原忽然没有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她刚刚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丑奴还是她熟悉的样子,只是眉间有掩不住的哀愁,他说:“您不信吗主人,您不信我吗?”

梦里的她不在乎地回答:“傻子才会相信感情。”

说这话的时候丑奴突然从眼前消失,若原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然后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将胳膊搭在了心口。

她恍恍惚惚地望着昏暗不明的房梁,没错,自从父母各自重组了家庭,将年幼的她交给奶奶抚养之后,有种不明的意识就开始萌发。后来上高中,上大学,然后步入社会,她用自己的眼睛将这世上的纷杂一一看清,譬如承诺和背叛,友谊和遗忘,爱情和厌倦。

人是复杂、脆弱、又善变的动物,若原最终做出这样的总结。

所以,生死相随只能是故事里的幻想。

她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想法,直到遇到丑奴。

若原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翻了个身,淮岚闭目安睡的面庞便落入眼中。

被子并没有多宽,翻个身两人的身体便挨得近了,近到若原可以看清他的每一根眉毛。年轻男子身上标志着旺盛生命力的热气隔着两人之间薄薄的一层空气都能温暖到她,若原忽然觉得无比安心。

淮岚和丑奴虽不一样,少言的他也从未对她承诺过什么,可是她却是能将全部的信任都给他的,也愿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和他站在同一立场。潜意识里她便明白淮岚不会让她伤心,即使她对他的事情知道的实在是太少。

真是奇妙,若原心想,她从没想过会有一个人让她相信不离不弃这个词,因为毕竟连她的父母都抛弃了她。可是淮岚不会。若原总觉得,只要他还在,便会等待她包容她,那么哪怕她流浪到天涯海角也有归去的力量。

若原舒展了眉眼,在火光中表情柔软平和,像湖心随波摇曳的水草。她凝视着淮岚的在梦中依然皱成川字的眉头,鼻尖全是他身上的气息,让人无端便能静下心来。

虽然身体大不如从前,一整天的颠簸也让淮岚很是疲惫,可是身为剑客多年的习惯成为身体的一种本能,敏感地感觉到落在脸上的视线,神智自动从睡梦中恢复,他猛地睁开眼睛,撞入那双柔和的眼中。

若原没料到淮岚会醒,怔怔地和他对视,直到篝火突然爆出噼啪一响,若原浑身一颤,仿佛刚醒过来一般,动动嘴,小声说:“嗯……晚安。”便转过身背对着他。

淮岚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根,情不自禁地弯起了嘴角,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闭上眼睛,只是各种杂念齐齐涌上心头,好一阵子都没办法睡着。他在心底叹了口气,何时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了?

第二天,不知为何,若原看到淮岚心里便感觉怪怪的,缩在车厢一角,一旦和他的目光对上就立刻不自在地移开,这怪异的气氛就连顾非都察觉到了,摸着下巴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

淮岚动动身,抬眼对若原说:“坐过来吧,离火盆那么远不冷吗?”

若原望了一圈,也发现自己躲避他的目的的确明显,顾非也睁开半阖的眼睛望着她,嘴角挂着一抹看好戏一般的笑容。于是她默不作声地坐了过去。

“手都凉了。”淮岚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她的手背,若原却像被蜜蜂蛰到了似地猛地收回了手,在旁观望的顾非顿时一挑眉。发觉自己反应太大,若原尴尬地笑了下,说:“没事,我不冷。”

扫过将头扭到一边的若原,淮岚慢慢地收回手,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闭上嘴不再说话。

你到底在期盼什么,淮岚?她将你看做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不该萌生的心意,还是永远埋在心底吧。

路边的景色愈发荒凉,行驶半天都看不到一点人迹,夜晚来临时他们在一条干涸的河床边停下,冬季河底只有浅浅一弯水,在刺骨的寒冷中冻结成冰。沙伯凿了块冰放在随车带的锅中,点起火融开以补充他们快要喝尽的水。

若原离开到四周拾柴火,离马车渐走渐远,细眉才烦恼地皱了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信任着淮岚,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不敢看他?搞得像暗恋的小女生一样……咦?

她抽抽嘴角,不会吧……

马车边,淮岚挪着伤腿坐到马车架座上,看着远处若原模模糊糊的身影,顾非抄着手站在他旁边,挑眉漫声道:“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去追?”

他的手无意识地一紧,面无表情地看向顾非:“别乱说。”

顾非一脸无奈地耸肩:“看起来是个男人,怎么连心爱的女人都不敢追?明明她对你也……”

“她只是把我看做家人。”他打断了他的话,话说的很快却有些僵硬。

“要是一直像这样站在原地看着她,你就永远只能做她的家人,最终看着她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看着淮岚的表情,顾非慢慢笑了起来:“到时候你是不是还会为她祝福?”

淮岚沉默好了一会,低声说:“只要她喜欢那个男人,我自然会祝福她。”

顾非扑哧笑了出来,嘲讽般摇着头:“幼稚!天真!你干嘛要退让?认为这是最好的决定?你以为你能容忍她和别的男人成亲?告诉你,你会后悔的。”

他拧起眉,沉默,顾非撇嘴不满地说:“要不是看你不错……”余音在若原靠近时消失,他转了下眼,冲淮岚妩媚一笑,朝若原迎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上完课,回寝室,开电脑,上网,然后看小说,不受控制地看了一章又一章。

最后直到寝室的姑娘回来,大吼一声:“还不码字?!”

七君企图再蹭一会儿,被不断滴训斥:“快码字,不码字就要关小黑屋了!”

于是七君一边唾弃着自己的意志力一边含泪拔掉网线,抱着本本爬上床去码字。

62

62、入口 。。。

若原怔怔地看着热情迎上的顾非,他一边说着:“哎呀这粗活怎么能让你干,我来我来。”一边从她手里接过了柴火。

“你……有事吗?”若原怀疑地看着他。

“没事呀!”顾非笑眯眯地抬起头,说道:“看着你干活我心疼呐~”

若原纠结地看着他:“你到底怎么了……”

不过顾非没让她说完,惊叫一声:“哎呀,你看你的手都脏了……”他拉住若原的手往回拖,口中大声说:“来来我给你擦擦手。”

顾非按着若原的肩膀让她坐下,头附在她耳边,却扭头朝淮岚抛去一个挑衅加炫耀的眼神,亲热地搂着她的肩膀坐在她身边。

淮岚看着顾非掏出手帕蘸着水小心翼翼地给若原擦手,若原听着他说话,不时笑出声,清脆甜美的笑声不断刺激着他的耳膜,淮岚没办法从他们两人身上挪开视线,可是顾非握着她的手和他时不时看过来意有所指的目光都让淮岚无法抑制地躁动。

若原哈地一笑,猛地从顾非掌中抽回手:“得了,你闲得慌了吧?我实在是接受不能啊。”

顾非委委屈屈地瘪嘴:“人家的好心你怎么不接受呢~”

抖掉一身鸡皮疙瘩,若原睨他,也捏着嗓子回道:“人家不好意思嘛~”

顾非将手搭在她肩上,嘻嘻笑着凑近她的脸:“习惯了就不会不好意思了啦!”

一声响忽然从右面出来,若原和顾非同时扭头看去,淮岚从马车上下来,拐杖重重地戳在了石头上。

此后两天,顾非一直缠着若原,若原早了解顾非便是这样不着调的性子,也很配合地和他嬉笑着打打闹闹,排解旅途苦闷。淮岚在忍耐了两天之后,终于在顾非的爪子摸上若原的一缕头发的时候,冷冷地用鼻子哼了一声。

若原睁着眼睛望向他,顾非抽回手向淮岚得意地扔去一个眼神。

忍不住了吧?

顾非教训淮岚:“你看,你明知道我是在气你你都没法忍受不了,要是若原真嫁给别人你不得内伤?”

“喜欢她就上啊!”顾非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难道你要若原反过来追你不成?”

若原奇怪地望着远远的两人,顾非很用力地拍着淮岚的肩膀,而淮岚的脸色因为太远而看不清,不过似乎很沉重?

“他们两个怎么了?”有什么事还要躲着他们商量?

不过顾非两人躲的只是她一个人而已,听到她的问题后,雁晓天只是冷冷地说了声:“无聊。”

而沙伯笑得十分慈祥,呵呵说道:“年轻人啊……”

若原依旧一头雾水。

顾非口中长着稀有草药无人可入的神秘地方原来是一处山谷,被四面的大山包围在中间。

一天前他们到达山脚,便放弃了马车,若原曾仰着脖子望着陡峭入云的大山抽了口气,问道:“我们不会要翻过这座山吧!”

“这几座山要是能翻过去的话就不会一直没人能发现里面那处好地方了。”顾非笑着解释。

“那怎么进?”若原很是好奇。

顾非笑着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当初若原本想让淮岚和马车一起留下,但是留他一个人又不放心,而且顾非说进了山谷之后就不会再回来,直接从另一端出去踏上去汀息阁的路。

“可是他的腿还很不方便,没问题吗?”

顾非笑着看了淮岚一眼,对若原说:“他现在已经能走了,大不了我和雁晓天抬着他就是了,进山谷的通道还算平坦,并不难走。”

若原依旧担心:“腿伤还没好的时候不是应该好好休养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将他留下来,那么我们采完药后还要返回来,再去汀息阁的话就要绕过这一片的山区,时间一长他的腿就彻底没有挽救的机会了,或许伤势会痊愈,不过大概腿跛的毛病就去不掉了。”

淮岚安慰般拍了拍她的脑袋。若原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烦恼:“你要是觉得累了不舒服了一定要说出来啊。”

淮岚忽然觉得内疚,表情便柔和起来:“好。”

他低头望着她,素来冷漠的脸因为眼中的包容而变得像哥哥一样温暖可亲起来,若原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扭头,却看到顾非挤眉弄眼的鬼脸。

地上都是尖锐的碎石,扎得人脚心疼。没有路,顾非只是带着他们沿着山脚往前走。干枯的植物变得多了起来,若原注意到石头堆积的山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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