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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娘-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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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岑儿的爱。便更加的执着而浓烈。

岑儿三个月的时候她们被母亲带回了王府,她没有任何异议,只要岑儿好。要她做什么都愿意。

可谁知道后来,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叫她。后悔莫及!

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明宁此生都不愿意再想起,可是偏偏,情难自禁。

纵使过去了七年,脑海中穆清的音容笑貌还是那样的清晰,她甚至闭上眼睛,便能看到他轻笑的眉眼,眼角有细微的纹路,那是他温柔的象征。

信安侯府,这是她曾经最幸福的地方,却也曾经是她的噩梦。

岑儿如今七岁了,再过几年,她便要兑现当初的承诺去陪伴穆清,她没有多少时间可以陪伴她了,所以她势必,要夺回岑儿!

想到这儿,明宁的目光便坚定了起来,再也不复刚刚的恍惚呆滞。

三夫人看着明宁突然变得坚定的目光,也是微微一怔。方才她看明宁那副恍恍惚惚的模样,便知道她想到了曾经,说起来如果她没有跟明宁结下梁子,同为女人她倒也会替明宁觉得悲哀和可怜。

毕竟她曾经是那样的一个天之骄女,结果是一夕之间天崩地裂,失去了全部。这事要是落在她的身上,怕早就不是死就是疯了!

其实,算起来她跟明宁倒也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把女儿还给她,省的放在自己身边也碍眼,偏偏老夫人却不同意。

这岑姐儿,毕竟是四弟唯一的孩子,老夫人虽然看到她那张酷似四弟的脸就想到曾经,对她便没有什么好脸色,但,还是有些舍不得的吧?

☆★☆★☆★

岑姐儿正在屋子里梳头,丫鬟霜暖拿出一件杏色小碎花绫袄和一条鹅黄色素面长裙递给她,问道:“姑娘,您真要穿这一套吗?今年春衣夫人还没帮您做,这可是唯一一件新衣裳了!”开春的时候都要穿新衣裳才吉利,这还是去年做了没穿的,可舍不得就这么糟蹋了。

岑玉微微一笑,安抚道:“母亲说今儿个有客人来,咱们不能失了礼。”她其余的几套衣裳都是时常穿时常洗的,袖口都被磨破了,穿出去见客人实在是不妥当。

霜暖眼眶便红了,啜泣道:“同样都是侯府的小姐,凭什么姑娘要受到这种委屈?这么多年来大家就当没您这个人一般,什么都不闻不问的,连新衣裳都没有!”

岑玉无奈地笑,站起身替她擦了擦眼泪,打趣道:“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姑娘……”

“不碍事的,我觉得很好,没有人找我麻烦,我不必应付那些讨厌的人,多自在!”

霜暖便忍不住“扑哧”一笑,随后又懊恼道:“姑娘的心态永远都这么好,真不知道该说您看得开还是傻!”

岑玉摇头失笑,她只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罢了。

其实她很小的时候也想过要获得母亲、父亲和祖母的喜爱,只是当她所有的努力和坚持在别人眼里都只是一场笑话时,她就明白,不管她做多大的努力都改变不了如今的处境。所以与其自讨没趣,不如安分守己,老夫人或许会看在她乖巧柔顺的份上。给她一条不算忐忑的路走。

人生,不是靠抱怨便能获得幸福的。

“不过话说起来,到底是谁要见姑娘啊?居然还是指明见姑娘一人,可真是奇怪。”霜暖嘀咕,他们姑娘如今不过才七岁,虽然心智成熟。但毕竟在外人看来还是个稚嫩的娃娃,不可能会是相看这种事,那么会是什么事呢?

岑玉自然也不知道要见的是谁,只是她心中隐隐有个预感,或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儿。

她换上了新衣,三夫人的贴身丫鬟月芍出现在门口,恭敬道:“四姑娘。夫人让您去漪澜阁见客。”

漪澜阁是母亲所住的翠暖院专门会客的地方。

那地方从来都只是自己的妹妹五姑娘馨儿会去,她一次都不曾去过,以往家中来了客人,母亲都是当没有她这个女儿,不会让她出来见客的。

她点了点头,柔顺道:“我知道了,麻烦月芍姐姐走一趟了。”

月芍一向喜欢四姑娘柔顺与世无争的性子,闻言。又叮嘱了一句,“四姑娘,这位客人来头不小。据说是新晋威远将军的胞妹,您可要小心应付。”

威远将军?

岑玉轻轻蹙眉,怎么都想不通自己会和威远将军府扯上什么关系。

她点头。笑容清浅,语声柔和,“多谢月芍姐姐,前些天儿我绣了些帕子,是京都最时兴的花样子,姐姐若是喜欢,明日便让霜暖拿几块给你送去。”

月芍也不推却,立刻点头笑道:“府中谁不知四姑娘绣技惊人,与珍宝阁的绣娘是不相上下的。能得到四姑娘的绣帕,是奴婢的荣幸。”

岑玉感激于月芍的理解。其实她的绣技虽好也不过是才七岁的孩子,哪里能跟珍宝阁的绣娘比?只不过她在府中不得宠爱,除了每月按时发放的月例,没有任何额外的收入,也就没有可以打赏给下人的银子。

她用这种针线活儿代替赏银,并不代表人人都能接受。好些人不愿意来她这儿当差,她心里也清楚,也不想坏了这些人的前程,便同母亲说了她用不着这么些人,只留了些愿意跟着她的人在身边。

有时候,下人多了反而不是好事,特别还是些心怀不轨的人。她并不想强留下那些不愿意跟着她的人,到最后伤人伤己。

霜暖常常说她心态好,其实她不过就是,认命。

不认命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成天自怨自艾,悲春悯秋,一辈子活在痛苦中么?她得要活得快乐点才对得起将她生下来的娘亲!

岑玉由月芍一路指引着来到漪澜阁。

漪澜阁内,早有一袭鹅黄色衣裙的少妇等在那里。

岑玉望着她的背影,心口重重一跳,好像被电击了一般。

她竟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产生了一丝别样的情绪,好像她们已经认识了很久的样子。

明宁端坐在梨花木座椅上垂眸沉思,从前她并没有来过漪澜阁,所以来到这儿,她因为进了信安侯府而产生的那些压抑的情绪渐渐缓解了些,才终于得以呼吸。

穆清,如果你一直都在我身边的话,请你保佑我,保佑我能将我们的女儿接回去。

“夫人,四姑娘来了。”耳畔响起了丫鬟恭敬的声音。

明宁瞬间回过神来,“刷”地一下抬起头,视线就牢牢地定格在了门口。

只见一个七八岁,长得清丽秀俗的小女孩站在门外,身着一袭嫩黄色的袄子,肤白胜雪,美玉莹光,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唇瓣犹如粉嫩樱花。她看到她抬眸,冲她微微一笑,举手投足间满是恬淡安静的味道。

她这模样,长得可真像她的父亲,比小时候还要更像一些!

明宁心中泛起了丝丝苦涩。

等了七年,想了七年,盼了七年。

她终于,终于见到了她的岑儿!终于见到了这个自己曾经用命来护着的女儿!

原来,她长成了这般雅致清丽的姑娘,早不是当年那咿呀咿呀吹着泡泡的小女娃!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七岁的姑娘原来有这么大!大得她都不可思议!

她比月娘要高一些,是瘦长的身形,手长腿长,身上穿的那条鹅黄色素面裙明显要短上一截。料子用的还是去年用的云绫锦,上面也没有任何花纹装饰,显然做这衣裳的人并不用心。

明宁想到两年前远远见她一面时她身上的衣着,那黄色的衣裙都洗得发了白,全不似身上这套鲜艳亮丽。

看来,她是为了见客特意换上了新衣裳。

可这新衣裳。却是去年的。

她当真过的那么苦么?

想到这儿,明宁便忍不住悲从中来,胸口要是被人重重一击,痛得她全身发颤。

穆清,我们的女儿竟过的这样苦。我对不起你!

“小女溱溱见过夫人。”

岑玉字溱溱,取自诗经《鸿雁之什。无羊》:“旐维旟矣,室家溱溱”。这是她的“父亲”三老爷帮忙取得。

三老爷平时不问内宅之事。成天只知道吟风弄月,与书画为伍,他对这个多出来的女儿并没有多少排斥,当然也并不上心。只是每每看到她的时候会抽查她的功课,回答的好便会奖励些东西,当然这些东西最后还是进了三夫人的口袋。

岑玉对三老爷,并没有多少感情。与其说是对三老爷,不如说是对整个信安侯府都没有多少感情。她对他们的感情早就在她那般努力想要获得他们的肯定。却听到老夫人背地里对三夫人说“这孩子这张脸看的我心里烦闷,我真恨当初为什么一时心软留下她,早知道就该把她送了人。也不至于成天在我眼前晃悠,让我心里堵得慌!”的时候,彻底湮灭了。

从此。信安侯府的人再也不是她的家人,而是她为了生存不得不在一起相处的搭伙人罢了。

“溱溱……”明宁“贪婪”地看着岑玉,似是怎么也看不够,“这真是个好名字。”

“这是父亲取得。”岑儿微笑地答道。

明宁看着她的微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父亲?你的父亲应该是穆清啊!他为了你甚至死了,你不该叫别人为父亲!明宁多想吼出这些,可她实在怕吓到岑儿,于是生生地忍住了。

岑玉很奇怪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到底是谁,看着跟母亲差不多年纪,该是母亲的闺蜜才对,可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她。

而且,她给她的感觉真的好微妙。

许是注意到了岑玉探寻的目光,明宁偏头擦了擦眼泪,才转向她,温柔道:“你全名叫什么?今年多大了?在家行几?”其实这些她都知道,不过只是要找个话开口而已。

岑玉老实答道:“回夫人的话,小女闺名岑玉,字溱溱,今年七岁,在家行四,您叫我溱溱或者小四便行了。”在家中,祖母和母亲都是叫她四丫头,不像五妹妹,母亲都会很亲昵地喊她的闺名“馨儿”。

“那我便喊你岑儿如何?”明宁期待地看着她。

岑儿?

岑玉心中微微一动,几乎没有犹豫便点头道:“可以。”

明宁脸上便露出真诚的笑容。

岑玉看着她宠溺的笑容,便忍不住问道:“夫人,您是谁?”

明宁心重重一颤。

我是谁?我是你的母亲呐!

明宁握紧了双拳,想要开口,可面对岑玉清澈干净的明眸,她的那些话便说不出口。

让岑儿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还是因为她而死的,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好一些吗?

一时间,她不敢确定。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近情情怯了吧?

于是她道:“我只是你母亲的一个故友,小时候曾经带过你一阵子,近日才回的京城,所以想来看一看你。你可以叫我宁姑姑。”

可月芍姐姐明明说你是威远将军的嫡妹啊!

岑玉将这些话压在心底,乖顺地喊了一声“宁姑姑”。

明宁连连应声,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而后,明宁又问了岑儿一些问题,全是无关紧要的家常对话,无非就是“你识字了吗”“你念了什么书”“你会不会刺绣”“你想不想学书画”等之类的问话。

岑儿倒是一点也不厌烦,虽然她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很奇怪的姑姑到底为什么要来问她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但是她很喜欢跟明宁相处的感觉,那让她很舒服很熟悉。会想要和她一直聊下去,没有半分客套,也没有半分想要逃离的感觉。

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产生这样的感觉。

她很喜欢这位宁姑姑!

“宁姑姑有个外甥女,同岑儿你一样的年纪,也生得乖巧温顺讨人喜欢,就是有些怕生。若是可以。你可以去宁姑姑府上找她玩耍,她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岑儿你若能去,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其实她有兄弟姐妹,却也跟没有差不多。这位宁姑姑这般温柔慈爱。想必她府上的那位小姐也是个好相与的。

岑玉真的很想去见一见她!

“姑姑,那她叫什么名字?”

“她闺名如月,你可以唤她月娘。”明宁兴奋地答道。若是岑儿能跟月娘做好姐妹。那么她们就能时常见面的。

“我也很想去看月娘的,只是母亲怕是不许。”岑玉低下头,微微落寞。平常除了上香,母亲从不准许她出门的。

明宁却保证道:“宁姑姑会同你母亲说的,她一定准许你出门。”

如果说没见到岑儿之前,明宁对她的爱还停留在自己的幻想中,那么见到她之后,她的爱便以乘上百倍的分量全数变成了现实。所以。无论信安侯府想要什么,无论莫心妍想要什么,她都会答应的。为了她的岑儿。要她做出什么样的牺牲都值得!

☆★☆★☆★

河北,保定,白沟镇。

这里是河北曾经最繁荣的地方。日过千帆,商贾云集,货通大江南北,商流九州东西。塞外的皮毛、江南的锦绣,多汇于此,时有“燕南大都会”之美誉。

然而此刻,这片热闹纷繁的地带却变成了人间地狱,尸骨成河、哀鸿遍野,举凡两步路都能听到呻吟呼号的灾民。

曾经最繁荣的北街,早已十室九空。

这次水灾,给白沟镇带来了不可估量的重大损失。

然,幸得朝廷重视,官家派了几名重大官员前来赈灾、安抚灾民,其中还有在西北浴血奋战,举盛回朝的威远大将军。

白沟镇散乱的人心这才安定了一些。

威远大将军不愧是新皇的左膀右臂,处理起灾情来毫不拖泥带水,处置尸体、安抚百姓、兴建避难所、派粥施难、发放赈灾银,每一样都亲力亲为,做的井井有条,没有出现任何贪污赈灾款,不能按时处理灾情的情况。不过两个月的时间,白沟镇的灾情就明显缓和下来,路边没有随处可见的尸体,也没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孤苦老人和瘦弱孩童。

白沟镇的人们都道威远将军是天神转世,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

他们把他当神一般崇拜!

灾后重建的工作还在继续进行中,但灾情已经明显控制,有百姓听闻威远将军不出两月便会回京,心中多有不舍。

但,将军新婚,为了白沟镇的灾民抛弃新婚妻子来河北赈灾,如今灾情控制下来,他们也实在没有留下将军的理由。

人们突然都很好奇,想看一看配得上威远将军的女子该是何等的耀眼。

一间干净温暖的赈灾房内,有暖黄的灯烛在微风中跳跃。一名十五六岁,身穿粉色布裙,不施粉黛的清丽少女在烛光下缝制衣裳,她的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秀娥,你傻呀!将军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人,什么样的绫罗绸缎不能穿?他怎么会看得上你缝制的粗布麻衣!”旁边一名差不多年纪的青衫少女在一旁直摇头。

名唤秀娥的女子手上动作不停,唇边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眸中透着满满的崇拜和向往,“将军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就跟天上的神仙似的,他不会嫌弃秀娥的手艺的。”()

第一卷 第三百一十七章 少女情怀

青衫少女敲了下她的脑袋,“别痴人说梦了!将军可成亲了,听说他那夫人别提多美艳动人了!他岂会看得上你这乡下丫头?你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哼,美得你!”

秀娥放下手中的针线,捂着被敲疼的脑袋,泪眼汪汪地看着那青衫少女,委屈道:“素眉,我从未想过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只是,我只是情不自禁。从将军救了我那一刻起,我就怎么也忘不了他。我知道这样不好,所以,我就只打算替他做件衣裳,这样以后只要想到他穿着我亲手缝制的衣裳,便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当初她爹娘和弟弟妹妹被洪水冲跑,只剩下她一个人,她颠沛流离,饥寒交迫,几度都快要活不下去,她本也想去寻死,是将军及时出现救了她,开解她,给她饭吃,给她热水洗澡,给她新衣裳穿,给她地方住,让她终于又活得像个人了。

将军是她重新活下去的信念!

素眉蹙眉,骂道:“傻丫头!”

将军是救了她们没错,但将军也救了千千万万的白沟镇人,他又岂会对她们另眼相看?秀娥这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怕是要被彻底辜负了。

她同秀娥从小一起长大,因水灾都失去了家人,她们只能相依为命,她实在不忍心看到秀娥再受到伤害。这丫头傻得厉害,但凡认定的东西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她喜欢上了将军,怕是永不会再嫁人了。

“我是傻,可是我心甘情愿,”秀娥咬唇,倔强地开口。她重新拿起针线,一针一针地缝制了起来。

此刻,月朗星稀,皎洁的明月从天际洒下一片银色月光。

白鹤镇一座临时搭建的官邸内,一名身着墨蓝色暗纹锦袍的男子斜靠在窗边赏月。他的手中握着一枚精致小巧的平安符,深邃的双眸遥望远方,辨不清情绪,月光洒在他精致俊朗的脸上,透出一股隐约的情深。

“这是我小时候有一次从树上摔下来,死里逃生。母亲去平安寺给我求的,保平安特别灵验,你且随身带着,这样我才能安心。”

“不过只是去赈灾,没什么大碍。这平安符既是你从小带到大的,你就继续带着,轻易摘不得。”

“不行不行。我在京城没什么要保平安的地方,倒是你,听说河北灾情紧急,到处都是灾民匪寇,你若不带着,我心里难安,你不要让我担心。”

男子的薄唇微微弯起,扬起一抹温暖的弧度。

萱儿。你可还好?我很平安,你不用担心。只是,很想你。

闭上眼睛。脑海中那女子的音容笑貌格外清晰,顾廷睿攥紧了手中的平安符,转身。坚定道:“廖勇,吩咐下去,再过两月,等灾情平稳后,留下夏子侯和王肃继续镇守,其余人启程回京。”

廖勇点头,又道:“现如今灾情已然稳定,让属下们留在白沟镇镇守即可,将军不如择日回京?”

顾廷睿摇头,沉吟道:“灾情反复,不知何时又会突发水灾,还要等彻底稳定下来再说。”

廖勇叹气,“皇上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将军新婚,还让将军出来赈灾,可怜将军空虚寂寞,他却温香软玉在怀,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见顾廷睿面色不善,又补充道:“不过将军倒是不必替夫人担心,有大小姐陪在夫人身边,想必夫人过得很充实开心。”

顾廷睿的眉心跳了跳,脸色更加阴沉了下来,“廖勇。”

“什么?”

“本将觉得西北缺一个像你这样口齿伶俐、能言善辩的人才。”

“……”

☆★☆★☆★

第二日,顾廷睿一早起床要去巡视灾情,身边只跟着刑珏,没有往常一贯跟在他屁股后面蹦跶的廖勇。

人人都说,廖勇得罪了将军,如今已经被冷落了,过不久就要贬官去西北镇守。都不由替他惋惜,想他一介武夫,跟着威远将军出生入死、浴血奋战,虽然武功了得,但毕竟是山野村夫,上不得台面,得罪了将军被贬去西北,也是能够预见的事情。

廖勇早上出门后便接受了各种各样目光的洗礼,他心中奇怪,后来听到大家伙儿私下的谈论,一时间哭笑不得。

他不过是昨晚被将军的冷眼神功瞪了后感染了伤寒而已,怎么到了别人嘴里他就这般可怜了?

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造他的谣?!

他不愿意再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正待气鼓鼓地回屋,却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怯怯的喊声。

“廖大哥……”

他回头,正对上一张清水般秀丽的脸庞,虽然衣着朴素,不施粉黛,但胜在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稍稍打扮不比京城那些世家名媛差。

廖勇出生山野,最不喜欢那些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女子,他还是欣赏这样天生丽质、清水出芙蓉的干净女子。

“原来是秀娥姑娘。”廖勇对秀娥有一种本能的亲切感,会让他想到自己在战乱中走失的亲妹妹。

秀娥低头,略有些局促道:“廖大哥,将,将军他在吗?”

廖勇看到她手上提的盒子,知道她又是来送早点的,便欢喜道:“还是秀娥姑娘有心,若不是有你每日送早点来,将军恐怕早上都要饿着肚子。唉,这男人身边没个女人就是不行啊!”

秀娥被他感慨得脸色通红,耳根子都要滴出血来,她垂下头,羞怯道:“这,这也没什么,将军是我们白沟镇人的救命恩人,不过就是做些早点,能帮到将军就好。”

“嘿嘿。”廖勇傻乎乎地笑了笑,从秀娥手中接过食盒,道:“不过将军今日一早就有事出门了,这早点我先替他收着,等到他回来再吃。”

秀娥的眸光便黯淡了下去。

“将军他,什么时候回来?”秀娥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廖勇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估摸着就是去巡视一下灾情,很快便能回来。”

秀娥的眸光又亮了起来,她抬眸,期盼地看着廖勇道:“廖大哥,我知道你们被朝廷派来赈灾也不容易,你们这些大人物都是过惯了好日子,若是不介意的话,有什么脏衣服我可以帮你们洗了!”

廖勇连忙受宠若惊道:“使不得使不得!我是个粗人,从小过惯了苦日子的,洗几件衣服罢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你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帮男人洗衣服实在不妥当。”

“我没关系的,现在这种情况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讲究!你们救了我们白沟镇人的命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虽然不识字帮不了你们什么大忙,洗几件衣服还是可以的,我洗衣服可干净了!”秀娥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廖勇。

廖勇被她这样期待又纯澈的眼神看着,心中一软,便道:“这样吧,你帮将军和几个官爷的衣服洗了便成,其他的人就不麻烦你了。”

秀娥连连点头,眉宇间满是兴奋。

秀娥抱了一堆脏衣服回去,将素眉吓了一跳,问道:“你干什么去了?不是去送早点么?怎么又拿了这些男人的衣服回来?”

秀娥眉梢眼底犹自带着笑意,她看向素眉,欣喜道:“我帮他们洗的,这里面有将军的衣服!”

素眉绝倒,骂道:“真是没救了你!”

秀娥也不理她,捧着一堆衣服,兀自笑得开心。

“到底哪一件是将军的呢?”她将衣服都放在盆里,一一分辨了起来。

“墨蓝色袖口有流云纹那件,那不就是将军救你那日穿的衣裳么?”素眉在一旁凉凉地开口。

“呀!还真是!”秀娥惊喜地转身,看着素眉道:“你真厉害!”

素眉暗自摇头,其实像将军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不吸引人的注意?举凡女子见到那样如天神般男子都会心动。只是,她很明白什么叫差距,绝不会做无谓的妄想和努力。

秀娥她,还是太天真了。

“将军的衣服可真漂亮啊!是上好的绸缎呢!”秀娥手中拿着顾廷睿的衣服,怔怔地开口。

将军穿着这么好的衣裳,会看的上她做的衣裳么?秀娥一时间自惭形秽了起来。

“那是自然,人家是将军,跟皇上沾边的人,他穿的衣物岂是咱们能比的?”素眉又泼了一盆冷水给秀娥。

秀娥也不在乎,拿起顾廷睿的衣物凑到鼻端闻了闻,而后兴奋道:“这真是将军的衣物,上面有将军的味道呢!”

素眉送了个白眼给她。

秀娥贪婪地闻着那件衣服上的味道,想起顾廷睿俊朗的面庞,英伟的身姿,忍不住痴迷了起来。

若是,若是她能跟将军再稍微亲近一点就好了。

“素眉,你说将军府缺丫鬟么?若是我能去将军府做丫鬟就好了,那样便能时常看到将军了,还能帮他烧饭、做菜、洗衣、叠被、做衣裳,真好!”

“好端端的去做什么下人?”素眉皱起了眉头。

秀娥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低头整理起了衣物来。怎么能是下人呢?能为自己心爱的男子做这些事情,那有多幸福啊!()

ps:感谢sunflower889打赏的平安符(5枚)

嘤嘤嘤,去上海玩,结果因为自己的大意丢了三百块钱,懊恼、悔恨、桑心!!!

第一卷 第三百一十八章 拒绝

突然,她的目光瞥见了墨蓝色锦袍内的一朵小花,用暗蓝色的丝线绣着,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那好像是一朵海棠花。

下面好像还绣了一个小字。

秀娥不识字,但素眉小时候学过一些,便将衣服拿到素眉面前,问道:“这个字念什么?”

素眉凑过去看了下,不确定道:“萱?好像是个萱字。”

萱?秀娥怔了怔,她之前似乎听廖大哥说过,将军的夫人,闺名便有个萱字。

抓着衣物的手紧紧攥了起来,心中似有钝痛袭来。

这件衣服难道是将军的夫人替他做的么?原来那些娇生惯养的夫人也会像她们穷人家的姑娘亲自做衣裳么?

原来,将军的夫人会亲手替他做衣裳啊!

秀娥心中酸涩难当,却又替顾廷睿感到高兴。

真好!将军的夫人肯定也跟将军一样,是神仙似的人物!她一定比九天仙女还要漂亮!

“将军真幸福啊!”幸福得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努力才能让他更加幸福。

秀娥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将那些衣服都洗好,下午时分便晒干了,她将衣服都收好,又朝“将军府”而去。

廖勇看到秀娥来了很惊讶,“秀娥姑娘?”

秀娥腼腆地笑了下,将手中的衣物交给廖勇,搓了搓手道:“怕你们明日要穿,便及时洗好了。”

廖勇便夸赞道:“不着急不着急的,秀娥姑娘你可真是心灵手巧啊!若是你能来我们这儿帮忙,我们可能减轻不少负担!”

“真的么?”秀娥惊喜地看着廖勇。

廖勇还没来得及回答,远处便传来了一阵威严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廖勇,你在门外干什么?”

“将军!”听到这个朝思暮想的声音,秀娥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激动地转过身去。

廖勇连忙恭敬道:“秀娥姑娘替咱们送来了洗好的衣物。”

顾廷睿已经走近。瞥见廖勇手中捧着的干净衣物,那其中有亦萱亲手替他缝制的那件墨兰锦袍,不由蹙眉,道:“以后不要麻烦别人,难不成打仗的时候你也要丫鬟跟在军营服侍么?”

廖勇连忙摇头说不,心中叫苦不迭。

秀娥垂在衣袖中的手指便微微泛白。心中一片苦涩不堪。

别人。是啊!她只是别人而已!她做的这些努力在他看来根本不值一提,他又怎么会对她另眼相看呢?

顾廷睿狭长的眼眸又落到了秀娥身上,他对这个清丽的女子有那么一丝印象,他曾经救下过想要寻死的她,这之后她便时常会送些早点和吃食过来。他从前没有驳了她的好意。但如今看来,似乎不得不心狠了。

“廖勇,日后什么事情便不要麻烦陈姑娘了。今后早膳便由你亲自做。”又转向秀娥,客气又疏离道:“陈姑娘,府衙重地,又常有流民匪寇,你一个女子还是少来为妙。”

秀娥没想到他竟然连她做的早点都不要了!难道,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

秀娥心中惴惴不安,她好害怕被将军发现她那“龌龊”的心意,她那么那么的卑微。根本不配喜欢上将军,将军若是知晓她喜欢他,怕是会避她如蛇蝎吧?

萱。萱,那样美好的一个名字,一听便是个仙女似的人物。那样的仙女才能配得上将军,她不过只是一只毫不起眼的飞蛾,怎么配喜欢将军?

她想到了昨晚素眉对她说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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