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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的贴身家教-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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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的只有一句云淡风轻的“你头发乱了”。
如果不是确信这男人私生活很检点,切茜娅真的怀疑王庸是一个情场老手。但是据切茜娅的调查,这位华夏特工服役这么多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很多国际特工因为承受着比较大的工作压力,所以都会选择一种东西来放纵。要么是美酒,要么是美女。
可王庸却一样都没有。王庸完全不像是现代社会的特工,反倒是更加类似五十年前的老派特工们。
那年代的著名特工身份一旦被揭晓,往往会震惊一群人。因为这些特工所从事的都是很高雅的工作,摄影、画画、音乐家、作家等等,每个人都有着绅士一般的做派,并且看上去是真的热爱他们用来掩饰身份的那个工作。
谁也猜不到,在身份的背后会是“间谍”这样一个罪名。
记得在美国被捕的一位前苏间谍,被誉为上世纪美国抓获的最大的一个间谍头子。他从事的便是摄影工作,是一个有名的摄影家。在他入狱之时,面对记者的提问,他就曾说过,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更倾向于作一个摄影家还是一个间谍。
这就是老派特工们的素养。
王庸很像他们。
“怎么了?”王庸见切茜娅有些失神,不由问道。
切茜娅一下从杂乱的思绪里惊醒,立马道:“没事,走吧。你要是再不老实,下次可不是把你摔下车这么简单了!”
说完上车,动作潇洒的简直让人惊艳。
这女人身上总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远看似乎妩媚诱惑,真正接触了却又清冷高傲。以为能够可以随意采摘,伸出手去却发现全身都是刺。
莫名的让王庸想到了形容孔子的那句话“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切茜娅却是正好相反。
老老实实坐上车,王庸这回不再有什么小动作。
很快,车子风驰电掣,远远的就能看到一个挂着大红灯笼的中餐店。
在国外,似乎红灯笼已经成为华夏的代名词。许多中餐馆都以这种东西来作为标识。
果然如切茜娅所说,这个时辰那间餐馆还在营业,而且客人还不少。路旁停靠着不少车辆,车子档次都不低,有好几辆都是接近千万级别的限量复古车。
一般年轻人是不太喜欢开这种车型的,他们喜欢的多是拉风的跑车。这种复古车型的中坚力量多是上层的中老年人。
看来这家中餐馆并不是路边店水平,估计在雅典所有餐馆里也能排在最前面。
切茜娅将摩托车停靠在一边,众多豪车里面突兀的站着一辆摩托,看上去多少有些扎眼。
可切茜娅却像是完全注意不到这一点一样,自然的停车,摘下头盔。散开头发,带头往餐馆里走去。
看到这一幕,王庸眼睛一眨,对切茜娅的身份又有了一些猜测。
“愣什么?跟上来啊。”切茜娅见王庸没跟上来,不由讶异的喊道。
王庸却微微一笑,说:“不着急。我先赶跑两只讨厌的苍蝇。”
说完,王庸转身朝后走去。
而在不远处的一个转角,一辆crv停在那里,好像是半路抛锚了一样。
王庸就是冲着那辆车走去的。
车里面,两个男人看见王庸走来,立即紧张起来。两人同时伸手摸向怀里,摸到了枪柄。
咚咚,王庸敲了敲车门。
哗啦,车门被拉开。两个男人警惕的看向王庸,问:“干什么?”
王庸异常有礼貌的回答:“你好警察叔叔,我捡到了一分钱,想要上交给你。”
只可惜外国人并不懂得华夏的这个梗。两个人眉头一皱,随即挥手道:“我们不是警察!赶紧离开,小心敲断你腿!”
王庸闻言却是一副开心的模样:“啊?原来你们不是警察啊!那我就放心了,对不起,我是警察!停车,熄火,驾照!”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傻眼了。
王庸这谎话说的也忒没水平,翻脸就成了警察。他以为警察是大白菜,想当就当啊?
“你别找事!”负责驾驶的司机低声对王庸说。
王庸摇摇头,遗憾的道:“看来你们是不想配合警方的检查了。那我只能动粗了。”
话音未落,就见王庸如一只灵巧的猿猴,一下子窜上了车。手臂瞬间抓住了两个男人的后领,猛的一拽。
两个男人猝不及防,从驾驶座上倒翻过来,像是一只翻盖的老鳖,扣在了车上。
两人又惊又怒,根本就没料到王庸会突然发难,而且速度这么快。
他们呼喊着,想要反抗。谁知道王庸就跟变戏法一样,将他们的外套嗤啦一下扯出来,在他们脖颈上一绕。
两人顿时就被勒的喘不过气来。
之后王庸则开始不慌不忙的将衣服袖子连接在一起,把两人捆成了粽子。
甚至,王庸还恶作心大起,将其中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家伙衬衣扒掉,盘成一顶白色的帽子,戴在那家伙头上。
作完这些,王庸拍拍手,咣当一声关上了车门。
然后看看远处,这个地段比较繁华,远处就有巡逻的警察。
王庸立马跑上去,用焦急的语气对两个警察比手画脚。
好半天,那两个警察明白了王庸意思之后,顿时面色大变。
两个人拔出枪就冲着王庸指的crv车子跑过去,靠近后,两人小心翼翼一点点移动,好半天才走到车门前。
一人掩护,一人拉门,哗啦一声拉开车门,正好看见了车子里面戴着白帽子的络腮胡子男人,以及散乱在车上的两把枪。
两个警察瞬间魂飞天外,急促的呼叫着警局支援,说发现了****。
而那两名被王庸捆住的男人听清警察呼叫的内容后,眼中闪过一抹愤怒跟绝望。
他们不是****,可也不干净。
实际上他们本来是奉命保护切茜娅的,是堕落天使在雅典的成员。虽然切茜娅一再声明不许跟着,可两人讨好心切,一直没有离开。
谁知道竟然被王庸耍了一把,背上了****的罪名。
两人悲愤莫名,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等出来后再见到王庸,一定要好好修理下那个贱人!
他们就没见过这么贱的人!
外面乱成一团,王庸却早已经走回餐馆门口,冲笑吟吟的切茜娅打个响指,道:“搞定!进去吧。”
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切茜娅展颜一笑,晃动着腰肢走进餐厅。完全不关心那两个蠢货手下。
他们这也是自找的。
进入餐厅,果然如王庸所想,这是一家相当高档的中餐厅。
装潢风格充满了东方韵味,恍若走入了画卷之中。只是细节处却不尽完美,有些地方的装潢明显是东洋风,跟华夏风格不同。
不过这也是外国人的通病,他们很多人都分不清东洋跟华夏文化上的区别。
让王庸讶异的是,餐厅竟然有个小舞台。舞台上摆放着一张古筝,一个穿着华夏汉饰的年轻姑娘正叮叮咚咚弹奏着。
姑娘的水平不错,曲子弹得非常流畅自然,每一个音节的把控也很到位。但是唯独缺少了一点点感情。
不过在国外能够听到这样的铮铮之音,已经非常难得了,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在服务生的引领下,王庸跟切茜娅入座。
切茜娅好像没少来过这里一样,她根本都没翻开菜谱,就熟悉的点出来两道菜,然后示意王庸点。
王庸对于外国中餐馆的水平不敢信任,许多菜式都为了适应外国口味被改的面目全非。王庸就随便点了两个菜,坐等上菜。
餐厅上来的是葡萄酒,华夏的白酒并不受外国人欢迎。
王庸跟切茜娅碰杯,小酌一口之后,切茜娅眼睛一眨,看向王庸,问道:“现在可以唱了吗?”
王庸哑然失笑,没想到切茜娅如此迫不及待。
他看一眼餐厅正前方的舞台,起身道:“我去问问能不能借那张古筝用用。”
说完走上舞台,在跟餐厅经理一番交涉之后,经理终于同意了王庸的要求。
而正弹奏古筝的姑娘得知这个消息后,明显有些惊讶。
她实在想不到在异国他乡竟然还能遇见一个懂古筝的人。
出于对音乐的认同感,姑娘满怀期待的看向王庸。
只是王庸上台坐下后起手的第一下试音,就让姑娘皱起了眉头。
那一声完全暴露了王庸的功底,会,但是并不精通。就跟那些学了几天乐器就迫不及待拿出来泡妞的肤浅男生一样,目的都不纯。
古筝姑娘看着王庸的眼神逐渐变了,变得鄙夷起来。
而在场的其他顾客也注意到了这一幕,这里的人差不多都是中年人,很少有年轻人。他们看到蓦然出现一个年轻人上台弹奏,再一看那年轻人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美女。
立即就明白了王庸的意图——博美人一笑。
这种行为可不会被这些精英阶层的人们看好,几乎所有人都厌恶的皱起眉头。觉得王庸是在恶意侵犯人们的耳朵。
餐厅经理看见一众人等的反应,也是紧张起来。他真后悔答应王庸。
可偏偏台上的王庸还不自觉,依旧不疾不徐的试着音,断断续续的音节让人听得心中异常烦乱。
就在大家的忍耐接近极限的时候,却见王庸神色一正,手指连续落在古筝上,弹出了第一段连贯的曲子。
第三百九十一章 向死而生
这仍然是一段试音。
可是比起之前的几个乱弹来,却是明显有了不少提高。至少能够让人听到音乐的影子了。
台下吃饭的顾客这时候表情微微放松,算是对王庸暂时有了一丝忍耐。觉得王庸至少还有点功底,当然先入为主的印象仍旧没有改变。
“不知所云。”古筝姑娘作为专业人士,在听见王庸弹出的试音片段之后,不禁摇了摇头。
她看的更多还是技巧性的东西,王庸连最基础的触弦点都掌握的不准。古筝演奏中需要演奏者掌握基本位置的弹奏和最佳弹弦点位置的弹奏,还要学会在不同的弦段上选择不同的音色,丰富乐曲的表现手段。
一般说来,靠近前粱处发音明亮,音质较刚;靠近筝柱二分之一处音色较暗,发音柔和。可以根据音乐表现的需要,进行不同的变化,切忌弹弦位置僵化在一个点上。
王庸却是明显手指僵硬笨拙,不像是弹琴,反倒像是弹棉花。
王庸在这个古筝姑娘的眼里,仍旧不值一哂。
“不介意我放点配乐吧?”王庸像是征询众人意见一样。
只是这个征询略显狡猾,因为王庸用的是华夏语,不是英语。在场有几个人能够听懂?
没人听懂自然就没人反对了,于是王庸摸出手机,联网搜索了半天,终于搜到了配乐,放了起来。
古筝姑娘听到手机里传出的前奏,眉角微微挑了挑。
因为她听出来那是《一生所爱》的前奏,这首歌也是她初学古筝之时最喜欢的,这么多年来,即便闭着眼都不会弹错一个音符。
王庸竟然选择在她面前弹奏这个,真是有些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意味。
王庸此时却没空理会古筝姑娘的鄙夷眼神,他看一眼台下的切茜娅,微微一笑,用一口纯正的英文道:“这首歌,献给美丽的切茜娅小姐。”
切茜娅则点头回以微笑,漂亮的像是一朵盛开的郁金香。
正在吃饭的顾客们不少被切茜娅的美貌吸引,一时间难以挪开目光。
只有少数几个人不为所动,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对王庸表示出什么偏见,只是正常的小声交谈,缓缓的咀嚼食物。
这才是真正的欧洲上流社会人士。
而唯一让那几个人惊讶抬头看了王庸一眼的是,王庸说那句英文的时候。
那句英文里正宗的英式古典发音,让那几个人以为遇见了在英国的古老贵族子弟。
只可惜,当他们看清王庸面目之后,发现是个亚洲人。
于是他们扭回头,继续自己的话题。
而这片刻的功夫,《一生所爱》的前奏也过去,正式进入正歌部分。
王庸头微低,十指轻轻落在琴弦上,动作舒缓优美,有一种太极拳的韵律含在里面,让人觉得这一起一落大有讲究。
“咦?”就连古筝姑娘也是讶异的轻咦出声,这种娴熟自然的起手势,古筝姑娘只在国内那几个大师身上见过,除此之外再也没看见过。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一个新手身上。
叮咚!
这是《一生所爱》里曼陀铃的声音,整个曲子里都有这个铃声贯彻。以此开头,以此结尾。
王庸在那一声曼陀铃响之后,熟练的进入了曲子节奏里。古筝弦在他的弹拨下发出悠远而空灵的声音。
尽管技巧仍然不成熟,可至少做到了熟练。
一个个音符流淌在王庸指尖,充满了凄凉哀伤的意味。瞬间让整个餐厅的气氛冷了下来,众人不自觉被王庸的琴音吸引,放缓了节奏。
对于这些外国人来说,古筝是一种新鲜事物。他们更加容易被吸引。
突然,王庸十指一颤,一阵拔高的弦音腾空而起,好似在攀援崇山峻岭,蜿蜒曲折的路上一条水浪盘桓流连。流淌数米,骤然炸开。
迸散的水珠好似真的落到了现实中,溅入在场之人的毛孔之中。
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鸡皮疙瘩蹭的就冒了出来。
那是被琴音感染到了。
与此同时王庸幽幽开口,低沉的声音好似在河流中撒入了一把玉珠,波光粼粼,更添意蕴。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泊白云外”
……
王庸的声音谈不上好听,可不知为什么配合着古筝之声,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契合。
好像王庸弹唱的是自己所作曲子,讲的是自己的故事。
古筝姑娘的表情也渐渐从不屑一顾变成了惊愕莫名。
她实在想不出,能有人将声跟乐融合的如此完美。
传达出的那种情绪,正是古人所提倡的“哀而不伤”。
古筝姑娘的眼前仿佛出现一幅画面。
漫漫风沙掠过荒漠,沙堡上紫霞仙子跟夕阳武士吻在一起。另一边是一个摇摇摆摆夸张而去的身影,好像真的已经放弃了一切,不再留恋。
而在风沙的背后,紫霞仙子疑惑的声音传来:“那个人好奇怪啊。”
“我也看到了,他好像一条狗耶。”
莫名的,古筝姑娘只觉心中沉甸甸。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以前看了十多次电影都没能明白的东西。
这时,王庸的歌声也唱到了最后一句。
“鲜花虽会凋谢(只愿)
但会再开(为你)
一生所爱隐约(守候)
在白云外(期待)”
唱完,王庸轻轻起身,冲着台下微微鞠躬,道一声:“抱歉。”
这是王庸在为自己打扰了大家而致歉。
只是没有人责备他,所有人都有些失神的看着舞台。
就像是中了失魂术,没了魂魄,久久没有反应。
王庸见状,不禁有些慌张。自己这段曲子练了不少时间,难道依然差到这种地步,让人不忍直视吗?
想到这,王庸小心翼翼的看向切茜娅。
切茜娅没有失神,却比失神更加让王庸难堪。
因为切茜娅头低垂着,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像根本就没有听王庸演唱一样。
王庸眼中闪过一抹忧伤。看来自己真的如电影里那样,“好像一条狗”。
王庸挪动脚步,想要走下台。
只是才迈开步子,却见舞台下的顾客们骤然惊醒。然后一个个眼中放射出惊喜的光芒,不约而同的冲王庸鼓起掌来。
哗啦啦……
掌声热烈而持久,没有人肆意大叫,也没有人站起身呐喊。有的只是持续的掌声跟每个人眼中感动的光芒。
王庸的琴音,他们听懂了。
这一刻,音乐没有国界。
而切茜娅也被掌声给惊醒,一向镇定的她,竟然破天荒吓得颤抖了一下,面色苍白。
她看向王庸,挤出一丝笑容,却有些勉强。
趁着王庸没注意,切茜娅将被她捏扁的餐具捏回原样,只是做这些的时候手上仍然有些颤抖,眼中同时闪动着浓浓的犹豫之色。
她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以抉择的难题。
“先生,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我要告诉老师,我真的遇见了一位能够做到人乐合一的人!”这时候古筝姑娘冲到王庸面前,带着丝丝激动问道。
之前对王庸的轻视完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讶,跟隐隐的崇拜。
王庸虽然技巧不足,但是在情感跟琴声的融合上,远远超越她。
这是她长期以来追求而不得的东西。
今天却在一个初学者身上看到了。
“名字就不必了。只不过凑巧了,心有戚戚然而已。”王庸婉言谢绝道。
古筝姑娘却不肯放弃,她挡在王庸面前,固执的道:“既然你不肯说名字,那请你再弹一曲怎么样?我想从您那里学到点东西,哪怕只是一丝一点。另外,您不觉得这也是弘扬我们华夏文化的好时机吗?在国外想要找到一批如此懂音乐的人可是很难得的。”
古筝姑娘说的是餐厅里的顾客们。
确实,这些外国人的表现让王庸有些惊讶。他之前根本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场面。
“幕君!不要纠缠客人!”这时候大堂经理看见古镇姑娘拦住了王庸,立马走过来呵斥道。
叫做幕君的古筝姑娘有些不情愿的退了开去,给王庸让出了路。
只是眼中仍然有一抹倔强,显然并没有放弃。
不知为什么,看着姑娘眼中那抹倔强,王庸心中一动。
他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好!我就再弹一曲。不过我技法很差,只能说是献丑,谈不上什么弘扬国粹。”王庸点头答应了。
幕君脸色一喜,雀跃的道:“不会的。不同国界之间的音乐交流,更加看重的反而是感情。至于技法,这些外国人有几个懂的?”
这倒是实话。
王庸笑了笑,返身走回了台上,重新坐在了古筝前。
见王庸如此举动,台下的顾客们顿时期待起来。
他们确实也很想再听王庸弹奏一曲。
王庸微微思忖,随即用英文开口道:“接下来我弹得这首曲子叫做——向死而生。手法拙劣,还望诸位海涵。”
“向死而生?”幕君眉头一皱。
她从没听过这样一首古筝曲,难道这是王庸自创的一首曲子?
再看王庸,却是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而是直接手抚在琴弦上,开始了弹奏。
当前几个音符响起来后,疑惑不解的幕君豁然开朗。
原来那不是王庸自创的曲子,而是一首许多古筝初学者都会练习的华夏名曲。
幕君更是练习了不知道几千遍。
可是她从没想到将那首名曲用“向死而生”这四个字来翻译。
直到听见王庸的翻译,幕君才恍若惊觉,再也没有比这更加合适的名字了!
一曲《广陵散》,本就是嵇康向死而生的千古绝唱!
第三百九十二章 古老双头鹰
《广陵散》,又名《广陵止息》。是古时的《聂政刺韩王曲》,魏晋琴家嵇康以善弹此曲著称,刑前仍从容不迫,索琴弹奏此曲,并慨然长叹:“《广陵散》于今绝矣!”
可以说,是嵇康让这首曲子真正扬名于世,以至于大街小巷的市井小民都知道《广陵散》三个字。
死亡绝唱,本就是一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词汇,更容易吸引人们的目光。
王庸脸色平静,手指缓缓在琴弦上擦过,低沉的声音好像从九幽而起的呜咽,直透心底。
从一开始,就注定这是一个让人听到汗毛倒竖的悲曲。
台下的顾客们全都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那种断断续续的铮铮之音,听起来有些刺耳。但是却诡异的带着一种悲怆杀气,让他们不自觉的心神一凛。
他们听得出,王庸对于这首曲子的掌控比之前那一首要高多了。
《广陵散》的各曲段分为井里(聂政故乡)、取韩、亡身、含志、烈妇、沉名、投剑、峻迹、微行,与聂政刺杀韩相的整个过程大致相切合。
在前段其实节奏是很舒缓的,并没有大起大落。
直到取韩开始,才渐渐变得杀机凛冽起来。
聂政原本为一市井“屠狗辈”,当时严仲子看好他,想要重金收买他。而聂政因要赡养老母,拒绝了严仲子的厚礼。
后来聂政的母亲离世,聂政在安葬母亲之后,对严仲子说自己本来是市井之徒,而严仲子作为“诸侯之卿相”,不远千里,驱车前来以重金邀请。此番礼遇,聂政自然要回报,因此他“将为知己者用”,誓死报答严仲子。
铮!铮!
忽然两声激昂的琴音响起,好似一把利剑刺破了之前的舒缓,一下子将气氛拉入了杀伐之中。
王庸十指跃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每一下琴弦的摩擦都带着一股子悲愤跟不平。这种手法其实在古筝弹奏上是大忌,因为很容易失音,也容易损坏琴弦。
但是说不出为什么,王庸此番举动却让幕君觉得十分自然,完全没有一丝的不适之感。
幕君睁大眼睛盯着王庸,想要从王庸的身上摸索到一些诀窍。广陵散的曲子她听过太多遍了,听上一个音节就能知道下一个,完全没必要再细听。
只是她还没观察到什么,忽然就怔住了。
因为王庸弹奏的曲声蓦然变了,跟她所学的有些不一样。
“难道是失误了?还是说记错了谱子?”幕君疑惑的想着。
可看王庸表情,完全没有一丝慌乱。一切自然,好像理应如此。
“不对,偏离的越多了。”幕君又听一段,更加疑惑。
嗡!忽然王庸手指频率再次加速,琴音一下子快了起来,不大像是广陵散的凝重意味,反倒是有些《酒狂》的癫狂。
“这也能弹串了?”幕君只觉好气又好笑。
《酒狂》也是一首名曲,跟《广陵散》不相上下。但是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这两个曲子弹串了的。
可是再听一会,幕君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忽然从这串了的音符里听出来一股莫名的感觉。
她眼前好像浮现了一幅画面,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手里提着酒葫芦,衣带当风,正行走于繁华的街道上。
他疯疯癫癫,醉态酩酊,惹来不少路人的谩骂。
可他无动于衷,尽管喝着酒,啸着歌,一路往王城而去。
明知是死,却一往无悔。
这,就是向死而生!
幕君深吸一口气,她明白了,王庸这不是弹串了,而是故意混编起来让整个曲子感情更加丰富细腻。
果然下一秒王庸就回到了《广陵散》上,冷冽的杀机将之前的酒疯张狂全都消弭,聂政却是已经踏入了侠累的府中,站在了侠累的身前。
轻松如杀猪屠狗,聂政的剑刺出,混合着酒水捅破了侠累的心脏。
侠累就像是一只被屠戮的猪,哀鸣着摔倒在台阶上。
而《史记》在描写这一段的时候,只用了寥寥十四个字,却将那惊心动魄的场面描绘的淋漓尽致。
“聂政直入,上阶刺杀侠累,左右大乱”。
杀死侠累,王庸的琴声骤然一缓,快意与悲愤在同一时间传达出来,让幕君情不自禁张大了嘴。
因为她知道聂政接下来的命运。
割面,剜眼,剖腹。
聂政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免有人认出自己而连累严仲子。后聂政被暴尸于市,可无人认得他。韩国国君以百金悬赏提供线索的人。
幕君想到这里,蓦然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只觉有什么堵塞住了心头、喉咙、鼻孔,让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只觉满满的悲怆萦绕脑海,情绪被王庸的琴音带着不断盘旋,久久不落。
幕君熟知《广陵散》的背景故事,她由此反应实属正常。
而让人奇怪的是,台下的顾客们竟然也都神色肃怆然,好像是也看到了同样的画面。
实际上他们连聂政这两字都不可能认识的。
幕君却不知道,台下这些外国人眼里的画面跟她截然不同。
他们看到的也因人而异,有人看到兵临城下的悲歌,有人看到主动走向死亡的义无反顾,有人看到陷入绝境的骑兵慷慨陈词,还有人看到在历史长河中摇摇欲坠,却硬是不灭的家族传承……
幕君终于忍不住,眼中迸出一抹泪花。
她蓦然想到了故事里的另外一个女人,聂荣。
聂荣是聂政的姐姐,她听说有刺客刺杀了韩相而被暴尸街头,就怀疑是自己的弟弟聂政所为,于是聂荣立即动身到韩国去探询究竟。聂荣到达聂政的暴尸之处后,认出了自己的弟弟,大哭。聂荣对围观者说:“这是我的弟弟聂政,他受了严仲子重托来刺杀侠累。为了避免株连我,竟然自破面相。我不能连累聂政的声名啊。”然后聂荣哀恸而死。
而聂荣这番话虽然违背了聂政的初衷,使得聂政跟严仲子的关系暴露。但是这个不惜一死的姐姐在乎的,根本不是什么严仲子的安全,她要用自己的性命为弟弟留下一个名号,让聂政成为“以列其名”的刺客。
事实证明聂荣做到了,聂政几乎成为一个耳熟能详的刺客义士。就连几岁的小孩子都能说出聂政的名字。
只是却没人知道,在那个名字的背后,还有一个女人。
整首曲子里,无论是聂政,还是聂荣,亦或传唱了最后一曲真本《广陵散》的嵇康,最终都不可避免死去。
可在他们死亡的身后,却有着堪比“生”的不朽与铿锵。
琴音渐渐放缓,进入了收尾阶段。
这个阶段的曲子王庸弹出来的又有不同。不是一味的沉湎怀念,而是哀而不伤的生之信念,是一种即使跌入死境依然百折不挠的坚定。
一如那些忙碌一生只为“活着”的劳苦大众。
王庸的《广陵散》,弹奏出了“悲天悯人”的济世情怀。
在幕君眼里,王庸不像是一个演奏者,更像是一个有着浓郁家国情怀的大儒。
他为屠狗辈的壮烈而赞叹,为文人士子的坚贞而叹息,更为天下“向死而生”的底层民众振臂高呼。
手掌摊平,压弦,起身。
王庸一句话都没说,径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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