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弦-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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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多情的郭洪，还是怪理智的刘勇，或是怪暗渡陈仓的程子渊？对，就是程子渊，若不是他出现在合适的时机，苑素明就没有机会嫁祸而做出不可挽回的傻事。若不是程子渊奸计百出，苑素明也不会认罪伏法。苑平步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狠狠地盯向程子渊。

躺着也中枪的程子渊却已经和郭洪等人飞身离开，继续踏上了寻找山神珠的道路。三人结伴来到与朱知晴约定的地方，却发现山地一片狼藉，像是被朱知晴狠狠地犁了一遍似的，但是现场却没有朱知晴的身影。呼唤未果，三人担心朱知晴遇险，便商定分头寻找，然后无论找到没找到，一个时辰之后都要到天井湖泊那里汇合。

程子渊寻找了片刻，朱知晴的踪迹没有找到，却发现了一群猴子。看到猴群就让程子渊想起了长右，于是他便打算去山神庙碰碰运气。他倒真想试试看，若杀了长右，双河镇是否就会如阿喵所说，会恢复正常天气。

远在山神庙三丈之外，程子渊突然听到从山神庙中传出一阵熟悉的哀求声。

“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我的火毒怎么办？谁叫你们不帮我找女人，这是你自找的。”

然后，程子渊耳朵中就传来一阵撕裂衣帛的声音。程子渊当即大叫一声：“住手！”然后持剑冲进了山神庙，但是随即他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颜霜菲的衣服被撕开，露出洁白的大屁股。在她的身后，想要强暴她的竟然是毛茸茸的长右。

“可恶，又是你这小子。”长右怒吼一声，然后迅速冲向了程子渊。

程子渊回过神来，立即使出“太子刺浪”向长右刺去。长右身形一转，从程子渊的身旁掠过，却是头也不回地窜进了雨中。程子渊原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长右竟然不战而逃。正在犹豫要不要追击的时候，颜霜菲却突然开口道：“程少爷，救我。”

程子渊心中一惊，以为长右恼羞成怒之下伤害了颜霜菲，他顾不得颜霜菲胴体暴露，飞快地来到了她的身边。眼光迅速在极尽诱惑的躯体上一扫而过，表面并没有伤口。程子渊当即将颜霜菲翻了个面，在她身后寻找伤口。

可是他依然没有发现伤口，倒是被芳草凄凄处吸引了目光。程子渊默默地咽了口口水，然后强忍着不良念头将颜霜菲又翻回了正面。

“颜姑娘，你身上哪里不舒服？”程子渊赶紧问正事道。

“我那里……”颜霜菲羞答答地回答道。

“那里是哪里？”尽管觉得不应该对病人胡思乱想，程子渊还是情不自禁地邪恶想道，“那里不会真的是那里吧？”

颜霜菲越来越难受，她白了程子渊一眼，娇嗔道：“刚才我见难逃厄运，所以服了一颗春药。”

程子渊绝倒，于是赶紧道：“那怎么办？我去让你淋雨有效果吗？”

“当然不行，这春药是我为不喜欢的客人而准备的，吃了它之后，必须行男女之事才能化解，否则就会血管爆裂而死。”颜霜菲话说开，最初的羞涩顿时一扫而空，她挺起饱满的胸膛，一手遮掩在私处，媚眼含春地程子渊喘道：“程少爷，便宜你了，来吧。”

程子渊被她赤裸裸地勾引，顿时觉得欲火焚身。春花勾引他时，他还可以用“朋友妻，不可欺”的理由拒绝，可是现在已经上升到人命关天的地步，他若不答应岂不是成了杀人凶手？

“不行，我去帮你找朱兄回来。”

“找他没用，我就要你。”

“不行，我有媳妇儿了。”

“哪有这么多废话，婆婆妈妈的。”颜霜菲饥渴难耐，突然主动扑到了程子渊身上，然后一边狂亲程子渊，一边动手解除他的衣衫。

“完了完了，我可能要被强暴了。”

“完了完了，我马上就要被强暴了。”

“完了完了，我已经被强暴了。”

颜霜菲的狂野与王骊华的温柔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带给程子渊的感受也是完全相反，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很爽很爽超级爽。而且或许是颜霜菲修习过青楼特有的技术，程子渊很快就觉得自己顶不住了。他连忙运转《黄帝素女经》的功法，这才锁住了玉门关。任颜霜菲春风几度，玉门就是不开。

半个时辰过去，颜霜菲终于无力地瘫软了下来。程子渊赶忙起身穿好衣服，心虚地道：“你没事吧？我要走了，你可不要跟别人说我救你的事情啊。大恩不言谢的。”

颜霜菲羞愤地盯着程子渊道：“你走试试看。”

程子渊苦恼地坐下，没好气地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颜霜菲眼珠子乱转，然后调皮地道，“我想你娶我。”

程子渊忍不住再次打量颜霜菲完美的娇躯，心想要不要答应她，然后让自己完整地释放一次呢？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千丝万雨－意外

咳咳，程子渊假装咳嗽两声，将自己的绮念从脑海中抛开。就算王骊华不会反对他喜欢其他女子，但是还有朱知晴在呢。若是朱知晴不答应，程子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娶颜霜菲的。

“那个，颜姑娘，刚才是因为攸关你的性命，所以我才迫不得已……”程子渊正色道，“可是你毕竟是朱兄的禁脔，我不可能……”

“你胡说什么，我才不是他的禁脔。我跟你之前，一直都是处女。你想不负责任啊！”颜霜菲原本只是想调戏下程子渊，可是见程子渊好像很嫌弃她似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地道。

处女？怪不得刚才感觉不对。程子渊暗想道，可是再一想又不应该啊。她明明已经接过很多客人，这怎么能是处女呢？

面对程子渊的质疑，颜霜菲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可以破除我的幻术吗？”

程子渊满脸惊讶地道：“你是说，所有人都中了你的幻术，其实并没有碰过你？”不知怎么的，程子渊很愿意相信颜霜菲的话，而且他低头在地上寻找，果然找到了斑斑血迹。

“当然，所以你应该明白你到底多幸运。你得对我负责。”颜霜菲嘟着嘴道，然后向程子渊伸出手。

“那你上次跟我说被七爷强暴的事情也是假的喽？”

“出门在外，逢人只说三分话嘛。”颜霜菲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道，“以后我不再骗你就是了。”

程子渊是没有处女情结的人，但是破坏了人家的处女之身，他也不会逃避负责。于是他伸出手将颜霜菲拉了起来，然后从储物戒指里取了一套女装递给颜霜菲，道：“快换上吧，我送你回双河镇。”

颜霜菲接过女装，一边忍痛换装一边好奇地问程子渊为什么会有女人的衣服。程子渊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说是预防王骊华落水没衣服换。可是王骊华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落水，那也只有程子渊自己清楚了。

程子渊将颜霜菲背在背上，一边走一边装作不在意地问道：“你是怎么被长右抓住的，好像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颜霜菲一手撑伞，一手搂着程子渊的肩膀，笑吟吟地道，“今天早上，有一个大英雄揭发了一个大坏蛋。我本想回去等候大英雄宠幸，谁知道等来的是一只妖怪。长右见面就要我给他找十个水属性的女人，我都不知道他说什么。最可气的是他还不受我幻术影响，将我掳到了山神庙。幸亏在千钧一发之际，奴家又遇到了大英雄来搭救，所以啊，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喽。”

这番话合情合理，又透露着强烈的相许之意，程子渊顿时有些为难地道：“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长右，不然到哪里去捡你这么个漂亮的媳妇儿。可是……我已经有一个媳妇儿了，所以可能要委屈你一下。”

“啊？你不准备娶我啊，那我还是回百花楼算了。”颜霜菲不在意地道。

“胡说什么。”程子渊顺手拍了下颜霜菲的屁股，生气地道，“我当然会娶你，只是你需要作妾。如果你坚持要回百花楼，我也不会强迫你。只是这辈子，我都不会去见你。因为，我的心会痛。”

颜霜菲最近听多了男人的甜言蜜语，但是听到程子渊又绝情又温情的表白，心底却有异样的感动。她不由得搂紧程子渊道：“作妾也没关系，但是你以后要好好表现，不然我就离家出走。”

程子渊笑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的。”

颜霜菲嗯了一声，将下巴搁在程子渊的肩膀上，静静地感受程子渊的温度。程子渊也不再说话，但是却突然想起了离家出走的琉璃。跑山客临死前交待的几件事，他是一件都没办好。等暴雨灾劫过后，倒是要想法联系一下天符门的天音真人才行。或者凭着天符门的力量，还能找到琉璃。

程子渊硬着头皮将颜霜菲背回了演武场，见到她别扭的走路姿势，褒姒和王骊华都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事。只有阿喵没好气地道：“程子渊，你从哪里找来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女人？你不是说你很专情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姐姐勿怪，这事怪不得程郎。”颜霜菲惶恐地对阿喵道，“奴家今天不幸被歹人所劫，差点被污辱，幸亏程郎及时相救，不然奴家只能以死维护贞洁。请姐姐千万不要责怪程郎，要怪就怪我。程郎说了，姐姐是妻，我只能做妾。小妹一定听姐姐的话。”

阿喵听说颜霜菲遇上劫色的流氓，心中的气消了些，她恶狠狠地盯着程子渊道：“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然后又转头对颜霜菲道，“我不是你姐姐，我是你阿姨，你姐姐是她。”

被阿喵指着的王骊华看到颜霜菲果然是天香国色，心底有些欣慰又有些酸楚，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程子渊放着阿喵不要，非要选百花楼的姑娘？程子渊看着她询问的眼神，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总之就是机缘巧合。我现在去给她赎身，然后还要到山上去与蒋海君他们会合，我以后再给你解释，好不好？”

“夫君，你有事，尽管去做就是，不用理会我。”王骊华见程子渊给他面子，遂也投桃报李道。

程子渊于是告别了众女，急匆匆地赶到百花楼。颜霜菲是百花楼的花魁，就怕甘妈妈不肯让她赎身，即使同意赎身，只怕也是一笔不菲的数目。程子渊已经想好了，最多给白银一万两，多了他也拿不出，就这一万两他还得将以前买的废黄金铃铛给卖了才够。若是甘妈妈不答应，那就只好强买强卖了。反正褒姒是无敌的，不怕郭长平派人找麻烦。

不过，当甘妈妈得知程子渊的来意，又看到颜霜菲的亲笔书信后，她却没有为难程子渊，痛痛快快地以白银一千两的价格为颜霜菲赎了身。程子渊虽然感觉意外，但是更多的还是惊喜。他随手震碎了卖身契，然后对甘妈妈道：“甘妈妈轻财重义，令我好生佩服。如果以后有所差遣，只要不违背我的良心，定然全力相助。”

甘妈妈随口应承下来，不过却没真的放心里去。她的后台是双河镇最大的势力，只要不是艾虎办不到的事情，还真不用程子渊插手。

程子渊神清气爽地离开了百花楼，没有回程家院子，而是直奔天井湖泊赶路。当他赶到的时候，正碰上郭洪和蒋海君要离开。原来，他们也没有找到朱知晴，久等之下，不见程子渊来，还以为他也出了意外，所以才想出去帮忙。

程子渊见朱知晴不在，像是死刑判了缓期一样松了口气，他含糊地交待了一下自己和颜霜菲的事情，然后向二人咨询朱知晴是否会生气。

郭洪无所谓地道：“男女之间，两情相悦最重要。强扭的瓜不甜，苑素明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我认为朱兄不会与你计较的。”

“那可说不准，像这种口是心非的人，我最讨厌。”蒋海君却气愤地道，“程子渊，你答应过我只爱王骊华一个人的。既然你现在食言，那就别怪我重新追求王骊华。”

“哇嚓，你有毛病是吧？”程子渊恼怒地道，“这事是件意外，而且王骊华已经同意了，关你什么事。”

“那我追求王骊华也不关你的事。”蒋海君怒喝道。

“她是我媳妇儿。”程子渊道。

“她是我爱的人。”蒋海君针锋相对，毫不示弱地道。

“你连朋友的媳妇儿都爱，好意思吗？”

“难道就许你抢朋友的女人，你好意思吗？”

“我说了这是意外，你是不是想找抽？”程子渊不好将颜霜菲用幻术的事说出来，所以说服不了蒋海君，只好威胁道。

“来啊，我忍你很久了。”蒋海君说着将断玉刀从储物戒指里取了出来。

见到事态像极端发展，郭洪赶紧劝架道：“大家都是兄弟，不要动家伙。感情嘛，咱们外人就不要插手。”

“屁话，你和程子渊就是一丘之貉。”蒋海君心中气愤王骊华遇人不淑，连郭洪也一起开骂道，“要不是你处处留情，你的那些情人也不会死。苑素明说得没错，她们都是你害死的。”

郭洪心中对小翠，朱小倩和刘薇是有愧疚，听到蒋海君的指责，他当即沉下脸道：“大家都冷静一下，不要将自己的理念强加于别人身上。”

“就是，像你这样一根筋的人，难怪王骊华选我不选你。”程子渊落井下石地道。

“先人板板哦！”蒋海君暴怒地切下衣服的一角，掷于地上道，“我现在就跟你们割袍断交。”

说完，蒋海君转身冲出了天井，程子渊和郭洪正在气头上，也都没有去追。谁能想到，前几日还在为查案同心协力的朋友，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这实在是大大的出人意料之外。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千丝万雨－杨觉告密

过了半晌，郭洪苦笑着对程子渊道：“程兄，是否我真的错了。”

“郭兄天生多情，却能对每一位红颜知己真心相待。只要你没有欺瞒她们，也不曾想过始乱终弃，那就没有错。”程子渊道。

“可是，”郭洪犹豫道，“像蒋兄所说一生只爱一个人，好像显得更加忠贞。”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这不能强求。只要你真心对待你所爱的人，结果如何并不重要。”程子渊拍了拍郭洪的肩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不能宽容地接纳伙伴的优缺点，分离是迟早的事情。希望蒋海君自己能想清楚，否则咱们也不真缺他不可。”

“程兄说的是。”郭洪舒了口气道，“那咱们还是赶快去找朱兄吧。”

程子渊和郭洪正准备离开天井去寻找朱知晴，与外界相连的通道却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程子渊神色一变，凝重地道：“什么人？”

“在下杨觉，冒昧打扰是想问两位一个问题。”只见一个体形清癯，脸色发白的青年慢慢从通道中走了出来。他摸着下颌上的山羊胡子，神秘地笑道，“如果有朋友从一开始完全欺骗了二位，你们还会将他当作朋友吗？”

“你什么意思？”程子渊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安，有种不想听下去的欲望。

“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信，不如我带你们亲自去看一下你们就明白了。”杨觉微笑道，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让程子渊想起了朱知晴。

“我们凭什么信你，若你将我们带进陷阱里怎么办？”郭洪警惕地道。

“郭公子不必多疑，我只是带你们去庙坝村。以程公子在那里的势力，害怕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杨觉微笑着说完，然后就转身将后背对着二人，他道，“不过我们速度要快，否则就看不到好戏了。”

程子渊和郭洪对看一眼，然后齐齐跟上了杨觉的脚步。

杨觉对华蓥山的地形非常熟悉，而且对他人的气息非常敏感，有时他会突然停下来，然后让大家躲好，片刻之后就会有修士从他们躲藏之处掠过，不过却发现不了他们的身影。程子渊二人对杨觉的来历非常好奇，但是看他前进的方向确实是庙坝村，所以也没有过多的追问。

躲过四拨搜寻山神珠的修士，程子渊一行终于平安地下了华蓥山，来到庙坝村的地界。杨觉目标明确，他带着二人直接向村外的桃花林悄悄走去。

“大家注意不要发出声音，否则会打草惊蛇。”杨觉终于收起微笑，郑重地道。

穿过桃林外围，来到一片遮天蔽日的角落，突然杨觉作出手势让程子渊和郭洪停了下来。杨觉示意二人蹲下身子，然后指着脚下一条近乎透明的细丝，悄声道：“慢慢走，不能碰到他们的示警装置。”

“这是什么？”

“蜘蛛丝。”

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蛛丝遍布的桃林，程子渊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突然，从桃林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女子抽泣声，听上去像是哭泣又像是呻吟。

“我不行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我的火毒怎么办，嘿嘿，好好享受吧。”

程子渊眉头微皱，他咬着牙吐出两个字：“长右。”然后再也顾不得隐藏身形，猛地加速向前冲了过去。

他这一冲，立即惊动了设置蜘蛛丝的人，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的青年从密林中现出身来，但是当他与程子渊面对面时，二人都惊呆了。

“怎么是你？”二人异口同声地道。

然后，郭洪也冲了过来，他震惊地道：“朱兄，你怎么在这里？”

身着白衣，玉树临风的朱知晴脸色难看地道：“你们不要过去。”

“为什么？你怕我们看到什么？”程子渊痛苦地道。

朱知晴沉默不语。

三人相对而立，眼神中都闪现着复杂的光芒。周围安静得要命，但是却能够听清每一滴雨珠落到树枝，再滑落地面的声音。啪嗒啪嗒，像是愤怒的血液渐渐在苏醒。

“我去对付长右，你们自己开着办吧。”杨觉微笑着越过朱知晴的身边，冲进了密林。

朱知晴想要阻拦，他的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把剑，一把红色的，泛着点点火光的宝剑。

“古桥妓女是你杀的，为什么？”程子渊冷冷地道。

朱知晴哂然一笑道：“长右需要女子缓和火毒，我是长右的同伴，就这么简单，你们清楚了？”

程子渊痛心地道：“你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和妖兽为伍。那你说的山神珠，也是假的喽？”

“你错了，我其实也是妖，所以，”朱知晴突然变得面目狰狞道，“我为什么要考虑你们人的感受，我的同类正在疗伤，你们不许去打扰他。”

说完，朱知晴身前突然嘭的一声，爆出一大片白烟。白烟被雨水湮灭后，朱知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硕大的蜘蛛。蜘蛛屁股一甩，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顿时封锁了通往密林的道路，蜘蛛六只脚在地上一按，反身上了蜘蛛网，它张开道：“念在相识一场，只要你们现在退走，大家以后还是朋友。”

程子渊冷哼一声道：“好个以后还是朋友，但是我从来就不识恶人的抬举。”

程子渊将真气灌注于火云剑，发出一条粗大的火龙向蜘蛛射去。蜘蛛大嘴一张，一道墨绿色的毒液便喷射出来。毒液遇上烈火，顿时散发出一股恶臭，烈火骤然间便被浇灭，毒液则落到了地面，将野草和泥土腐蚀出一个大坑。

恶臭飘散，郭洪突然仰头便倒，程子渊连忙闪到他身边将他扶住。

“程子渊，你不是我的对手，想救郭洪的命，就赶紧带他离开。如果半个时辰之内你不为他驱毒，他就死定了。”朱知晴道。

“半个时辰，收拾你足够了。”程子渊将郭洪轻轻放倒在地面，然后顺势发动了法术，“突木桩！”

一枝粗壮的木桩破土而出向朱知晴顶去，但是蜘蛛网却将木桩牢牢地束缚住，使木桩离朱知晴的身体始终差了一尺远。数息过后，木桩轰然消失。突木桩攻击朱知晴，失败。

“雨后春笋！”

程子渊首次施展了土系法术，但见一片石笋在他脚下破土而出，然后两条石笋像巨蟒一样分两个方向朝朱知晴冲去。朱知晴凛然不惧，他扬起镰刀一样的爪子，不停地挥舞。石蟒遇到黑色雪花一般的镰刀光幕，顿时像面条一样被切成一段又一段。

“金刚伏魔——灭！”

程子渊一心二用，将自己最大的杀招亮了出来。

朱知晴被佛光一照，顿时动弹不得。眼看紫檀钵盂就要射出威力巨大的佛印，他身上的蜘蛛网却突然急速内陷，他的身子也因此移出了佛光范围。程子渊连忙调整紫檀钵盂的角度，然后毫不留情地发出了佛印。

就在这一的刹那，内陷的蜘蛛网突然向外急速喷射，将朱知晴像炮弹一样射向了程子渊。佛印擦着朱知晴的身影呼啸而下，将蜘蛛网片区炸得坑坑洼洼。但是朱知晴却险而又险的避过了一劫。

躲过佛印打击的朱知晴，挥舞着堪比火云剑的利爪，向程子渊的胸腹抓来。程子渊急使一招“无漏神光”，与朱知晴在瞬息间，连撞三十八次。朱知晴借势跳上程子渊头上的桃树，然后突然向下喷出一张千丝网。

千丝网不惧刀剑，曾经在赵家沱村密室里，将程子渊困得一筹莫展。不过这一次可没那么容易，程子渊见到千丝网来袭，顿时再运法力，将火云剑舞成一条火蛇，向千丝网砍去。

哧哧声响中，千丝网被烈火烧得支离破碎。

“千丝万缕。”

朱知晴却又紧接着发出了他的大招，而且与岩浆湖里不同的是，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千丝万缕。只见数不清的兽齿细丝铺天盖地而下，竟然比雨水还要繁密。看那情形，即使程子渊用“无漏神光”，只怕也抵挡不住。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千丝万雨－分道扬镳

《皇极惊天剑法》从来就不是程子渊最大的倚仗，伴随他度过无数次危机的保障，恰恰是没有主动攻击能力的极地冰蟾。极地冰蟾能解百毒，只要能量足够，还可以让程子渊的身体无限再生。只要不是面临瞬间灰飞烟灭的攻击，程子渊基本上就不会死。

因此，面对无法完全躲避的“千丝万缕”，程子渊干脆根本就不躲。

“金刚伏魔术！”

程子渊大叫一声，再次将紫檀钵盂对准了朱知晴。

朱知晴和程子渊曾经生死与共，他对程子渊的功法比较熟悉，所以见到程子渊与他搏命，朱知晴只好无奈地选择了闪避。随着朱知晴的闪避，千百条细丝像是凤凰的尾翼一样在程子渊面前飘动，但是就差那么一点才能碰触到他的身体。

“二郎劈山！”

程子渊借着朱知晴的退让，气势赫然高涨，他收了紫檀钵盂，改用一往无前的剑法攻向了朱知晴。

朱知晴一边继续后退，一边又喷出一张千丝网向程子渊罩来。程子渊气势不减，剑势不变，只是运真气激发火云剑发出威猛的烈火。烈火如云，一眨眼就将千丝网烧得一干二净。火云剑带着强烈的杀气，斩到了朱知晴的头部上方。

朱知晴见避无可避，只好将最前面的一对脚合拢架在头上，以此来抵御势不可挡的火云剑。

“铮！”

火云剑砍在蜘蛛腿上，顿时将一条腿砍断，然后继续向朱知晴头上劈下。受碰撞的巨大力量影响，朱知晴脚下的树枝啪地一声断裂开来，他的身体随之向地面掉落，这也让他暂时躲过了斩头之祸。

朱知晴见程子渊完全不顾念旧情，当即也全力以赴，再次向上发出了“千丝万缕”。

这么近的距离，程子渊再不发土盾来抵挡，朱知晴有把握与他同归于尽。朱知晴控制着其中一颗兽齿先行爆炸，以此提醒程子渊这次的攻击还带爆炸功能。若是千多颗兽齿在程子渊体内爆炸，那威力足以将他炸得粉身碎骨，那时候他整个人都成了碎末，极地冰蟾再强也无法令其复生了。

程子渊见到兽齿会爆炸也是颇为意外，不过他还是咬着牙没有闪避，而是祭出了紫檀钵盂。

金光洒下，朱知晴大骂一声，悍然引爆了全部的兽齿。上千颗兽齿同时爆炸，加上卐字佛印的爆炸，顿时迸现出一个体积超过五丈的火球。火球一闪而逝，不过造成的伤害却是无与伦比的。

地面被炸出一个深两丈宽七丈的深坑，地面上的桃树更是被炸得无影无踪。滚滚的气浪在二人的身边形成了一个短暂的圆形真空，连雨都落不下来。程子渊和朱知晴受到爆炸的冲击，分别向上下两个方向急速弹射。

耳中灌满了嗡鸣声，程子渊脑海中出现了短时间的空白。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只知道自己的身子在急速向上飞升，然后到了某个顶点，又开始向下坠落。这种被虚无吞噬的感觉令程子渊非常难受，他急忙运转散乱的真气，希望尽早恢复五感。突然，程子渊的身体再度受到猛烈的碰撞，却是他终于从天空落到了深坑的底部。

程子渊一点一点恢复了知觉，他睁开眼，看到朱知晴正蹒跚着身子，向土坑上面爬。

“站住，不要逃。”程子渊想要大声制止，但是声音从嘴里吐出来，却显得低沉而又嘶哑。

朱知晴回过头看了一眼程子渊，讥笑道：“你以为我傻啊。你的恢复能力比多快，我再过一会儿就不是你的对手，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说完，朱知晴继续努力地向上爬，完全没想过要趁程子渊虚弱的时候，先下手为强。或许他是感念旧情，或许是担心程子渊的恢复速度，总之他就是没有试着动手。程子渊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闪过和朱知晴接触的一系列事件。

程子渊强抢程舞依；分别寻找山神珠；帮程子渊脱罪；同生共死战蛇姬，直到现在拼死相斗。似乎，与朱知晴接触的过程中，占了便宜的是程子渊。可是那又怎么样，朱知晴再讲义气，他都是杀害无辜女子的帮凶。他是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或许，借着这个契机，分道扬镳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人生，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不如人意。以前时常一起喝酒，一起战斗的朋友，可能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就从此再也无法相见。曾经的快乐生活，终究会一去不复返。或许只有经过这样的折磨，人才会真正成长起来吧。

朱知晴的白衣，染上了浑浊的泥水，在程子渊目光下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程子渊放松了身体，任雨水冲刷因爆炸而灼热的面庞。朱知晴的转变，让他有点心灰意冷。雨水，打在程子渊脸上，将他的脑海激起阵阵涟漪。他想起了领他入门的堂兄程子游，饶是他拥有筑基期的修为，也改变不了他是庶子的事实，最终只有远走他方。

他想起了奋斗一生，只为将双河程家带入贵族阶级的程大善人。以他超卓的眼光和手段，终其一生，也只造就了两个不入流的小吏。而且，程家的人还被扣押在都城做人质。

他想起了神器无敌的记名师兄跑山客。跑山客修为精湛，为人义薄云天，可惜也逃不掉死亡的结局。最遗憾的是师妹琉璃还下落不明。

他想起了战绩彪炳，屡胜凝神期修士的天下会。可惜蒋海君翻脸，朱知晴变节，郭洪生死未卜。天下会，仅仅四名成员，都逃不过分崩离析的结果。

人间，哪里还有净土？坚持，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做魔头来得恣意爽快。

就在程子渊胡思乱想，渐渐要沦入魔道的时候，他的脑海中舍利突然颤动一下，发出一声清悦的禅音。叮！程子渊突然双眼恢复了清明。他从地上一跃而起，然后尽可能快地爬到郭洪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