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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世家-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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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线希望的时候不去找,等有一天你不在了或者孩子不在了,你才会后悔莫及”,木琉苦口婆心的劝说:“我寄到枣城的信有回复了,林家的管家告诉我,我的母亲已经在今年秋天的时候过世了,管家曾受过我母亲的恩惠,所以乐意给我回这封信。多亏有了他,我终于知道了有关我母亲的消息,整个人得以彻底解脱,像是绷紧了几十年的弦忽的断掉了,断掉了所有的念想。”
暗香浮动月黄昏(5)
“大太太过世了?”凌菲呢喃着,“怎么会?你们……”
“我们最终都没有机会见上一面,所以,大小姐你勿要抱存来日方长的念头,世事难料,你得抓紧啊。”
木琉说的激动,紧紧握住凌菲的双手,凌菲一时陷在大太太过世的痛楚中,没有注意到陆地从她的后面缓步走来。
“你怎么了?看上去身体不舒服,路家的少奶奶没了孩子,把你难受成这个样子。”
凌菲忙脱开木琉的手,抬头望向陆地,“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原来你没走,午饭还没吃吧,我这就去厨房给你做。”
陆地拉住她,张开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谁欺负你了,跟丢了魂似的,周家这么多丫鬟,非要你一个大小姐亲自下厨。”
木琉弯身垂眉道:“陆站长与大小姐慢聊,我去厨房给你们做饭,今天又出了饭食里被下毒的事,恐怕丫鬟们都是叫不动的。”
木琉走后,陆地愣了好一会,凌菲每次见他默不作声,凝神思考的样子,心里总是砰砰的乱跳,于是刻意挤出笑容,“刚说我失魂落魄,我看你也是心不在焉,你在想什么呢?”
陆地笑了笑,“方才走的那位,她是谁?我看她不像南方人,她也是从枣城过来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在谁的家里呢”,他自言自语着,忽然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像是他想起来了什么。
凌菲等他继续说下去,但他却闭嘴不言了,或许其实他只是随意一说,在套我接他的话呢,她疲惫的想着,一个令人时时刻刻精神高度紧张的爱人,怎么能被称作爱人呢。
凌菲笑道:“她是我请来管理绸缎厂的,虽是女流之辈,却在打理生意上比我精通,是我得力的助手。”
陆地道:“原来如此。”
他把尾音拖的很长,让凌菲毛骨悚然,她岔开话题道:“等会吃完饭,我要去医院看望周少奶奶,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回单位?”
“在赶我走?”他搂上凌菲的脖子,顺势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两天我们放假,坐等大鱼落网,等我立了功,我再给你买个戒指。”
凌菲害羞的笑了,“讨厌,有谁结婚了买七八个戒指的,那像什么样子,一个戒指代表一心一意,七八个是什么意思,花心大萝卜啊。”
“我就要买七八个戒指,红宝石的,蓝宝石的,白金的,黄金的,统统都给你买来,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
他又吻了吻她,凌菲娇羞的躲闪,脑子里盘算她不在他身边的这几个小时,他得到了一个怎样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一条大鱼,那代表什么。
“你说过”,陆地在凌菲的耳边低吟,“你答应嫁给我的话,你会把你整个人交给我。”
他迫不及待的提出这个敏感的要求,男人的贪婪无外乎是得到了你的心,进而想得到你的身体。
凌菲装傻道:“现在我整个人不是你的那是谁的,你真是冷血啊,我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一点都不关心,问都没问我一句。”
“咦,你误会我,我们吃好饭马上就去,我当你的司机。”
下午两人去往医院,在前台问护士刘淑慧在哪间病房,护士查了查,脸上立马堆满笑容,“周少奶奶住在三楼,我们医院最好的病房里,你们从这边的楼梯上去, 到了三楼左拐就能看见了。”
陆地手中拎着在医院旁的商店里买的鲜花和水果罐头,走在楼梯上,他对凌菲说道:“真该把买的东西送给那位护士小姐,堵住她八卦的嘴,周少奶奶伤成那样,她却笑的跟朵花似的,不对,我们说的是刘淑慧,她怎么知道刘淑慧就是周少奶奶。”
“这有什么稀奇的,周少奶奶是刘家的二小姐,是留洋回来的服装设计师,人长的比时装模特都漂亮,听说她没结婚之前,在百货公司里经常能见到她的海报。”
“搞的跟电影明星似的啊,混到如此下场,可惜了。”
“你小点声,到了。”
凌菲从门上的玻璃窗户看进去,病房里站着忆祖、刘老爷和刘太太,淑慧脸上裹满纱布,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看来着实伤的不轻。
她敲了敲门,忆祖看见了她,示意她进来,刘老爷和刘太太客气的同凌菲打招呼。见她身后跟着陆地,忆祖忙说道:“陆站长,你怎么也来了,实在不好意思,家门不幸,出了个不孝的儿子,让你见笑了。”
陆地道:“伯父你真是太见外了,以我和凌菲的关系,我们早晚是一家人,周家的事也就是我家里的事,周少奶奶便是我的嫂子,我自然要来探望的。”
忆祖受宠若惊,“陆站长对小女的情意深重,我这个做父亲的看在眼里喜在心上,犬子哪怕有陆站长一半的心,他也就不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拳打脚踢,你看看他把淑慧打的,我实在搞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理由,想来想去,大概他在学人抽大烟,把脑子都给烧坏了。”
忆祖的言中之意是,他同墨茹一样,还不知道事情的根结所在,也是,如果他听说了其中的原因,他哪还会愧疚的守在儿媳的病床前。
陆地意味深长的道:“伯父,你先别着急,周少爷是斯文儒雅的读书人,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打人的,你向他当面问问清楚,也许不全是他的错。”
刘明光对陆地的话表示不满,你虽是国民党的军官,但也不必为了讨好未来的岳父而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不是周沪森的错是谁的错?难道被打的人反而没理了?
他气愤的甩甩袖子,“陆站长的话让人听不懂,这是我和周家的家事,陆站长作为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我也想问问周沪森我女儿错在哪里,可他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做了亏心的事,没脸来见我们了吧!”
陆地浅浅的笑,“刘伯父,陆某无心插手,只不过说了句公道话,周少爷之所以……”
瑾梅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她本有所怀疑,现听陆地如此一说,立即醒悟过来,纸里终归包不住火,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等忆祖知晓真正的原因,定会把淑慧扫地出门,淑慧这孩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瑾梅想着想着,忍不住哽咽起来,打断陆地的话,“陆站长,谢谢你和周小姐来看望淑慧,现在淑慧还昏迷不醒,医生说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你们慢走,我就不远送了。”
凌菲扯了扯陆地的袖子,轻声道:“我们走吧。”
出了医院的门,陆地带凌菲去看了场电影,然后去新开的一家西餐厅吃牛排和奶酪,厮守相谈甚久,到了晚上十点钟,陆地才送她回家。
以往这个点周家烛火暗淡,各房里的人都已沉浸在梦乡里,可今日炸开了锅似的,走廊上,院子里亮的如同白昼,丫鬟们,小子们来来回回的走动,像是预示着这一夜是无眠的。
墨茹已经知道了真相,她派人把忆祖喊回家,明光听闻原由后,犹如五雷轰顶,他和忆祖之间的角色顿时转变,一个劲的向忆祖赔不是说道歉。忆祖哪里听的进,明光又羞又恼,也气的把瑾梅叫走,任由不守妇道的淑慧躺在医院里自生自灭。
周太太墨茹不像凌菲的婆婆桂珍,做的出在报纸上登离婚声明之类的举动,她比桂珍更狠,她要让淑慧承受比忍受别人戳脊梁骨更大的痛苦,连夜把银杏送了出去。
凌菲到家的时候,孩子已经送走了,至于送给了谁,送到了哪里,她自然是从墨茹的贴身老婆子嘴中撬不出一个字的。
墨茹就是这样的干净利落的狠,如果她是一个优柔寡断的女人,当初也就不会出现她把亲妹妹逐出家门的事件,从她的做事风格推断的话,周家多半的人以为,银杏小姐要么被扔到了河里,要么被放到了山上喂狼,至于活路,那真是异想天开了。
忆祖也是顶要面子的人,蒙上此等天大的羞辱,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命人将淑慧的衣裳通通扔到巷子里供邻居们评论,特别是要刘家的人为此感到无地自容。可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一个丫鬟过来报告说,衣裳竟然被路人们一抢而空,陈太太趁乱也抢了几件。
这下忆祖和墨茹更是气的要吐血,墨茹索性叫人把淑慧的陪嫁翻出来,绫罗绸缎,金饰银钗,一件不留的通通找出,那只红色的子孙桶被踩的稀巴烂,裹在两条一红一绿的被面里,随其它的物件一起摆在刘家的大门口。
瑾梅是要强又厉害的女人,但她的心不如墨茹的硬,刘家的丫鬟大惊失色的来描述周家的佣人们在大门口兴风作浪,点火烧了几匹绸缎,那火光窜天的高。
忆祖把自个关在书房内不出来,致高随绸缎厂的经理宋明去了乡下还未归家,陪着她的只有身怀六甲的儿媳妇琪雯,瑾梅命人去留意着火势,别把刘家的房子烧掉了就行,其它的,随便周家人闹去吧。
丫鬟又说道:“太太,周太太把银杏小姐……”
暗香浮动月黄昏(6)
“银杏,我的外孙女”,瑾梅惊的从椅子上腾起身子,稀里糊涂的竟忘记了银杏这囡囡,她急切的问道:“她把银杏如何了?”
“太太,我说了,你千万得挺住啊,周家的人在门口放了话,说银杏小姐是……”
“他们说银杏是什么!说!”
“说,说银杏小姐是孽种,周太太替咱们处置了。”
“处置了?”瑾梅重重的落到椅子上,像无法动弹的雕塑,僵硬的直在那里。
“太太,太太你没事吧”,丫鬟吓的嘤嘤的哭起来,“太太,他们好歹毒啊!”
半晌,瑾梅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他们如何处置的!”
“太太,我不知道啊,听,听他们的意思,他们没有给银杏小姐留活路啊”,丫鬟伏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另一个小厮冲了进来,张口即道:“太太,不好了,周家的男佣在我们门前,在我们门前……”
瑾梅“啪”的一拍桌子,全身颤栗不已,“你们,你们一个个的怎么话都说不清楚!他们周家还没有本事把我们赶尽杀绝,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们慌什么慌!”
“太太,周家的男佣在我们门前撒尿啊!”
“他……他们!”瑾梅捂着胸口,一张脸痛苦的变了形。
丫鬟哭道:“太太,他们用如此下三滥的办法羞辱我们,你不能坐视不管啊!”
琪雯忙给瑾梅倒了一杯水,往外赶丫鬟和小厮,“好了,好了,太太已经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别在这火上浇油,把太太气出好歹来。”
丫鬟和小厮退了下去,瑾梅喝了半杯水,眼泪汪汪的躺坐在椅子上,昂起头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琪雯只得干巴巴的陪着她,低头玩弄指甲坐的腰板发酸,不安的左右扭动双腿。
“琪雯,你累的话就回屋歇着,我一个人坐这待会。”
“妈,我不累,我陪你说说话。”
“琪雯呐,妈以前对你有看法,处处的为难你,你恨妈吗?”
琪雯十三岁被卖到烟花柳巷,吃尽了世间的苦头,能嫁到刘家已是天大的福气。那致高虽爱赌喜嫖,却对她百依百顺,这些年瑾梅的冷眼相待,比上她之前的遭遇根本算不得什么。瑾梅这么一问,她反而有些感动,轻柔的道:“妈,我为何要恨你,你一个人辛辛苦苦掌管这么大的家,整日操劳我们的吃穿开销,你是这个家里最辛苦的人,我感谢你都来不及。”
“你呀,你的脾气要我说,是难得的好脾气,就图你这个优点,我才顺着致高把你娶进刘家。因为刘家的人都个性太强,都是自私的只管自个快活的主,比如说我,我硬是要你二姐嫁给周少爷,总觉得这是你二姐最好的归宿,到头来呢,哎。”
瑾梅长长的叹了口气,“刘家的儿媳妇可不能再我行我素,琪雯,我只问你一句,你肚里的孩子可是致高的?”
琪雯大吃一惊,忙回应道:“妈,可不是致高的,我,我嫁给致高后,我就只有致高一个男人。”
“你敢不敢发个毒誓?”
“我敢!我要是背着致高在外头找野男人,我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瑾梅望她脸蛋涨的通红,呵呵笑了,“行了,妈相信你了,答应妈,这一胎如果是个丫头,你再怀上一胎,不要学你二姐,口口声声男女都一样,她那是嘴巴硬,生男生女自古都是有别的,她要是生的是个男娃,周家至少能放孩子一条生路啊!”
“妈,我懂,十个八个我都生,我一定给刘家生个小子。”
“那我就放心了,琪雯,坐到妈身边来,妈有重要的事跟你讲。”
琪雯把椅子挪到瑾梅跟前,瑾梅亲热的握住她的手,在她的肚子上来回的抚摸。
“妈,你感受到了吗,他在使劲踢我。”
“踢你好啊,小子的力气才大。”
两人相视一笑,瑾梅道:“琪雯,妈想把整个家交给你,以后你来当家。”
琪雯听了连连摆手,“妈,不行不行,我没读过书,什么都不懂,当不了这个家的。”
“妈说你行你就行,自从致高得知你有了身孕,忽然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出去赌钱了,也不惹事生非,还在学做生意,我和你爸又惊又喜,你们这对小夫妻总算脱胎换骨了,刘家总算有指望了。可你也知道,刘家的家业不比从前了,你爸爸托付周少爷打理的几家厂子,除了你二姐要回来的那一家,其它的怕是要不回来了,如今周家人与我们水火不容,肯定不会主动归还的,我和你爸又拉不下这张老脸,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妈,你们都不好意思去,那我去要,那本来就是我们刘家的财产,当时说好是交予二姐夫,不,交给周少爷代为管理的,怎么突然就成周家的了。”
“我不准你去周家!”瑾梅板下脸严肃的警告她,“周家那宅子跟女人的肚子犯冲,你忘记了你二姐为生下银杏,反反复复受了多少罪,今天路家的少奶奶也在周家流产了,怀的还是个男孩呢。”
“呀”,琪雯感叹道:“那还多亏了早上我睡过了头,我起来见你们都已经去了周家, 还以为二姐会怪我不到场呢,没料到我不去是对的。”
“是啊,是啊”,瑾梅早算找到了一丝安慰,“你把孩子妥妥的生下来,我们刘家人丁兴旺后,不愁日后没有翻身发达的机会,等那时再向周家讨要也不迟。”
琪雯听话的点了点头。
“好,你真让妈省心”,瑾梅拍拍她的手,“明天我就把家里的大小事务交代与你,你现在身子骨要紧,慢慢的学,勿要着急,有不懂的就来问我,趁我身子骨还硬朗,我可以手把手教你。”
琪雯何时受过他人的信任和重托,感动溢于言表,“妈,我一定会好好的经营我们这个家的。”
瑾梅低头开心的笑,疲惫的盯着那地面不言语。
琪雯猜想她心里有未说出的话,思索再三,贴心的问:“妈妈是不是放心不下二姐,她一个人待在医院里连个倒茶端水的都没有,要不我们明天去看看她吧?”
瑾梅摇头道:“不,我不去,你也不许去。”
“那,我派个丫鬟去伺候二姐。”
琪雯边说边看瑾梅的脸色,瑾梅不置可否,说到底,淑慧是她心头割下来的一块肉啊。
吵吵闹闹了 一晚上,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分,在巷子里,周家的佣人和刘家的佣人打了起来。凌菲本和衣躺在床上打盹,她半夜三点钟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才睡了没多久,这会又醒了。
木琉坐在椅子上理厂里的账目,见凌菲醒了,她扭过头笑,“你醒了,我把门窗都关的紧紧的,想让你多睡一会,你还是被吵醒了。”
凌菲从床上坐起,睡意未消,含糊不清的问:“外面发生了何事?怎么又在吵架,吵了一晚上都没吵够。”
木琉放下手中的账本,走到墙角处拎起热水瓶,往脸盆里倒了小半盆的水,丢了一块毛巾进去,端来给凌菲擦脸,“你不问起的话,我真不愿对你细说,说起来让人笑掉大牙,是一个丫鬟去买早点,迎面撞上了刘家的一个丫鬟,碰巧巷子里停了一辆马车,边上只够一个人通行,但两个丫鬟谁也不让谁,一个说对方是不干不净的娼妓,另一个说对方是看家护院的听话狗,吵闹声引来了两家的男佣,这不就打起来了。”
凌菲叹气道:“这是干什么呀,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表面上总要过得去的,照这样闹下去,两家中总有一家要搬走。”
“说的可不是,不过我们也管不了,随他们去吧。”
“夏姑娘和殷姑娘呢?”
“我刚听见她们从走廊上走过,可能她们以为你在睡觉,到下面看热闹去了。”
凌菲打了个激灵,”快,木琉姐,你下去看住她们,趁现在她们的注意力不在我这,我正好去书房打个电话。”
两人立即分头行动,凌菲快速闪进书房,关上了房门,拨通曹璐家的电话。铃声响了很长时间,却没有人接起,凌菲急的一颗心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糟糕,会不会他们睡熟了,听不见电话铃声,那可怎么办,她今天无论如何要和曹璐见上一面。
“喂。”
终于有人拿起了电话听筒,虽然他只说了一个字,但熟悉温暖的声音钻进凌菲的耳朵里,她仍然压制不住的激动,“喂,是曹璐吗,我是凌菲,我要见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凌菲忽的变得失落,“你怎么不说话?”
曹璐没有回答他,而是向他的身后喊道:“小莲,你的电话。”
凌菲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为什么,他一句话都不想对自己说吗,他彻底不愿理我了吗,到底为什么,难道是他听说了我要和陆地结婚的消息,可是他是知道的,我的一切他都知道,我和陆地是早晚的事。
慵懒的女声从听筒里传过来,打断了凌菲的遐想。
暗香浮动月黄昏(7)
“喂,哪位?”
“哦,小莲姐啊,我是凌菲。”
“凌菲呀”,小莲笑的清脆悦耳,“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有急事?”
“没有。”
她说出了违心的两个子,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她不想告诉他们她无意中从陆地那听来的情报了,即使这个情报对他们来说是有用的,她只想立刻挂掉电话,然后回到床上蒙上被子,昏天暗地的睡上一觉。
他的心里没有她了。
小莲仿佛明白了什么,可她依然保持想要再聊一会的态势,问道:”妹妹,最近忙吗?”
“不忙,学校放假了,我成天闲逛,没做正经的事情。”
“你有空就好,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了,昨天还跟曹璐念叨起你,我请你喝杯咖啡?”
“不了,我……”
“怎么,要做站长夫人了,我请你都请不动了,喝杯咖啡也不赏脸呀。”
“哦,不是,我这两天胃不太好,不能喝咖啡。”
”那我们去喝下午茶,我知道一家英国人开的餐厅,红茶配小煎饼,你肯定会喜欢的。”
“我……”
“好了,不要推辞了,下午三点钟,我们在宝塔路的公交站台见。”
说完,她就挂掉了电话,凌菲站着愣了良久,直到手凉的张不开五指,喉咙口冻的隐隐约约的疼,她才意识到离开书房,慢慢走回房间。
巷子里的喧嚣已全然打扰不到她,她沉浸在难以自拔的痛楚中,在她自己的小世界里,比起身体的疼痛,抓人心肺的凄凉更是掏空了整个灵魂,这时她体会到当她捕捉到陆地的失误时,那种莫名的刺激感和兴奋感的来由,因为她又有合适的借口约见曹璐了。
她是那么的想见他。
是不是不应该给他打电话,而是在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坐在咖啡馆里等他,他说我穿旗袍很好看,最近新做了几件旗袍,却没有机会让他看到。
我真的不该打电话的,我太冲动了,他说过,有事在咖啡馆等他,不要给他打电话,我怎么忘记了呢,他自然是生气的,凌菲懊悔着,自责着,伤心着,伏在床上不知不觉的进入梦乡。
中午的时候,陆地来找凌菲,夏瑾沫说凌菲在睡觉,还未起床。陆地担心凌菲的身体,打算坐着等她醒来。近期夏瑾沫对陆地派她来周家的目的开始怀疑,当初说是让她和殷素监视周家的人,到头来,你却即将迎娶周家的大小姐,这是拿我这个国民党军人当猴耍么。
她执意要向陆地问清楚,今日逮到了机会,怎可放过,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通,陆地被她烦的不行,答应她和殷素从周家离开,继续回站里上班。如此一来,夏瑾沫更不爽了,她辛辛苦苦日夜忙活,连句奖励的话也没有,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情报站里的女人多少有些后台,陆地懒得与她啰里啰嗦的掰扯,等不及凌菲醒来就离开了周家。他走后,夏瑾沫和殷素开始收拾东西,殷素逗她,“就这么走啦,不看着那周小姐了?”
夏瑾沫尖着嗓子,没好气的说:“我什么时候看着周小姐了,我是盯着整个周家的人,那周小姐守寡还是嫁人,跟我屁关系也没有。”
“哟哟哟”,殷素挤眉弄眼的咂巴嘴巴,“你是不是被白青青传染了,她把周凌菲当情敌,难道你也是?”
“情敌?”夏瑾沫吐了一口唾沫,“我呸,官大一级压死人,要不是他是站长,我才不怕他呢,除了白青青对他死心塌地的,站里哪个女孩子喜欢他,狡猾的老狐狸,成日里皮笑肉不笑的,一肚子的坏水。”
殷素看透了似的笑,“瑾沫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你不能因为你哥哥曾和陆中校争夺站长的位置,而对陆站长怀有偏见,陆站长仪表堂堂,生性浪漫,又懂讨女孩子欢心,想成为陆夫人的大姑娘多着呢。可惜啊,他怎么偏偏看上了一个离了婚,还生过孩子的老女人,这只能说明,那周凌菲不简单呐。”
夏瑾沫的眉头一紧,斜眼瞟殷素,“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早上我们在门口看热闹,我发现木琉也在场。”
“那又如何,哪里稀奇了,女人么,有谁不八卦。”
殷素掩嘴笑,“你好好想想。”
夏瑾沫的神情越来越凝重,目光在地上没有目的的扫视,木琉她是一个极爱耳根子清静的人,前两日,周少奶奶为了庆贺银杏小姐满月,特地从城里请来戏班子,家里的老老少少满堂喝彩,木琉却躲在房里缝衣服,她说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那怎么会跑去看热闹。
夏瑾沫抬头望向殷素,“你快告诉我吧,真急死我了。”
殷素故作玄虚的小声道:“当时我就好奇,木琉为何跑来呢,后来我想难道她是来打掩护的,我伸长脖子往院里一瞧,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夏瑾沫在她大腿上使劲一掐,“小娘们,说不说!”
“哎吆喂,轻点,轻点,我告诉你,我看见周小姐鬼鬼祟祟的进了书房,半晌才出来,出来的时候脸煞白,魂不守舍的,我想她应该在里面打了个电话。”
夏瑾沫若有所思的坐到凳子上,“大清早的她给谁打电话呢,你可别说哈,这女人真有两下子,把陆地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要说白青青长的标志水灵,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倒追陆地多少个年头了,从北方追到南京,又从南京追到这,陆地的心硬是没被她捂热。这周小姐却把他迷的神魂颠倒的,上次什么成人学校的朱校长来,我就觉得她有种让我说不出的蹊跷,她故意接近陆地不会另有目的吧。”
“什么目的?难不成是**投过来的糖衣炮弹?”
“得了吧,就算要扔糖衣炮弹,也得找个黄花大闺女呀。”
“搞不好咱们陆站长就好这口呢。”
夏瑾沫和殷素胡言乱语着,扑哧笑成一团,待笑够了,殷素朝打好的包袱努努嘴,“可我们没有证据呀,是继续留在周家耗费时间,还是回到站里为党国效忠呀?”
“当然是留下了,我得查清楚这位手段高明的周小姐是何方神圣”,夏瑾沫用胳膊肘捅殷素,“我知道你赖在周家不愿走,是因为这里多自由呀,某些人大白天的出门谈个恋爱,调个情,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管不到。你放心,我不劳烦你,你只要陪我留下就行,其它的事交给我啦。”
殷素笑的神采飞扬,“那感情好,各取所需嘛。”
刘宅内,瑾梅也是天光见亮时才睡着,一直睡到晌午,琪雯有急事向她禀告,又不好叫她起床,担心瑾梅劳累过度,受不了打击。她的公公明光比女人还承不住气,小厮们在巷子里打架的时候,他命令下人们给他拾掇了几件贴身的衣物,然后坐上马车,说要去乡下清静几天,丢下一堆烂摊子不管。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瑾梅挽了挽头上的发髻,系着胸前的盘扣道:“琪雯,你站在门口干什么?早饭吃了吗?”
琪雯“呀”的惊呼,像是瑾梅睡了有几天几夜似的,汗星渍的她的脸油光光的,阳光打上去,有如污浊的镜子。
“妈,这都快十一点了,马上要开午饭了。”
瑾梅淡定的回应,“我睡了这么久,怪不得头疼呢,别站着了,屋里坐吧。”
“妈。”
“怎么了?”瑾梅奇怪的望着她。
“那个”,琪雯心麻意乱,到了嘴边的话说不出来,胡诌道:“午饭好了,我让金翠端进来,我们娘俩一起吃。”
“好啊,反正就我们两个人在家里”,瑾梅大概神志尚糊涂,懒洋洋的应了句,然后坐在椅子上发呆。
午饭很快端上来,三盘炒菜,外加一小砂锅的汤,里面盛着腌笃鲜。腌笃鲜是刘家在冬日里常煲的汤,腊月里晒的咸肉,加上鲜肉片,冬笋,再放上几丝百叶结,鲜的满屋子的淳香,这也是刘家的二小姐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瑾梅拨拉了几口米饭,一副毫无食欲的样子,琪雯见状,往她碗里夹菜,“妈妈,你从昨天开始滴水未进,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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