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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世家-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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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的清晨,凌菲和沪森坐在餐桌对面,等了一会,一个丫鬟过来说,老爷正忙着,让大少爷和大小姐先吃。凌菲答知道了,望了望桌上简单的早餐,夹起盘子里的黄金糕咬了一口。

    沪森也夹了一块,送到嘴边又愤愤的扔下,银筷子“锵锵”摔到地上,刚出去的丫鬟一路小跑进来,胆怯的低头道:“大少爷。”

    沪森生气的道:“最近的早饭是谁做的!把他给我叫来!老爷和太太不吃早饭,把我和大小姐就不当回事了是吗!每天都是白粥、黄金糕,你们知不知道大小姐是在北方长大的,她吃不惯南方的甜点,跟你们说过千百回,全当耳边风了!”

    丫鬟立马跪下膝盖,带着哭腔道:“大少爷,自从您吩咐后,我跟厨房说过好几次了,但是厨房那边讲,早餐是少奶奶定的,谁都不许改,不信的话,少爷您可以去问小桃。”

    沪森道:“快去把小桃给我叫来!”

    凌菲放下筷子,道:“周少爷,一点小事,何必较真呢。”

    站在凌菲后面的茯苓插嘴道:“小姐,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任由被他们欺负,上个月大少爷给了一盒上好的忍冬,还没拆封就被小桃要了去,说少奶奶头晕盗汗,来不及请大夫,正好拿现成的给少奶奶熬汤喝;昨个大少爷给的一把油纸伞,晚上小桃问我借,这些天前前后后借了不下五把伞,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每次她们想要的东西,我们恰巧有现成的。”

    沪森吃惊的道:“那我送给大小姐的珍珠项链呢?”

    茯苓一跺脚,“少爷,不提这事倒罢,提起来就令人生气,小桃说少奶奶没见识过海珍珠,想借去欣赏欣赏,可拿过去半个月了也不还回来,我向小桃索要,小桃耍起无赖,一口否认,说压根不记得有这回事。”

    沪森的拳头落在餐桌上,凌菲道:“茯苓你多嘴,这些东西我都不缺,谁喜欢谁拿去吧。”

    茯苓道:“小姐,少爷送给你的可是稀罕物件,你别小瞧少爷送你的油纸伞,虽然每一把都是樱草色,但上面的绘花是少爷亲自绘的,是少爷亲自为小姐绘的。”

    凌菲躲避沪森的目光,“遮风挡雨之物,费心费力,有什么意义。”

    沪森柔和的道:“印象中你喜欢樱草色,我希望你有几把油纸伞,是与别的女子不同的,也许撑着独一无二的油纸伞走在落雨的巷子里,即使身边没有人替你遮风挡雨,你的心情也不会太差。”

    茯苓笑道:“少爷细腻的心思,恐怕无人能及了。”

    有了茯苓的打趣,气氛不似凌菲畏惧的紧绷,正说着,小桃应命前来。所有人的关注点投放到她的身上,不知怎的,她的身子骨缩水般瘦了一大圈,颧骨凸出,映衬的眼窝深陷,下巴尖细的变了形,小老太太似的沉静。

    沪森前几天没注意,这会发觉她的变化,不禁用眼神询问茯苓,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小桃吗,刚才腾升的火气下去大半,指着桌上的餐点,好声好气的道:“是少奶奶吩咐,让我们早餐就吃这些?”

    小桃清咳两声,嗓音沙哑,“不是的,大少爷,是太太吩咐的,说少奶奶现在有孕在身,一日三餐都按照少奶奶的要求来做,少奶奶想吃什么,厨房里就只做什么。”

    沪森皱眉,“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少奶奶哪天不想吃饭了,难道我们都陪着她挨饿?”

    小桃小声的道:“依太太的意思,应该是这样的。”

    沪森气的站起来,凌菲道:“我记得这事,太太是说过,好了,周少爷也不要生气了,不过是关于吃这点小事,既然是太太的意思,我们遵从便是了,我去上班了。”

    沪森不罢休,朝门外直喊:“王妈!王妈!”

    王妈正坐在床上贴膏药,听到叫唤,扔下膏药,小跑过来。

    “大少爷,什么急事找我?”

    沪森甩了甩袖子,“王妈,你去告诉厨房,从今天开始,每周至少给大小姐做三次水饺,两次手擀面,一次红烧鲤鱼,少奶奶爱吃不吃,她若问起来,就说是我吩咐的,特地给大小姐做的!”

    王妈望了一眼凌菲,开心的笑了,但仍有些为难的道:“要是太太问起来呢?”

    “太太问起来,你也这么回答,大小姐平日里还要在外上班工作,倘若吃不好身子累垮了,这责任谁来担当!”

    王妈忙称“是”,笑嘻嘻的退了出去。

    茯苓拍着手掌,调皮的笑道:“太好了,太好了,以后有水饺吃了,光想一想,我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凌菲的心里五味杂陈,瞟一眼面前怒目圆瞪,对着茯苓咬牙切齿的小桃,微微舒了口气,什么都不想说了。

    早饭后,沪森和凌菲前脚接后脚出了门,成人大学离周家不远,凌菲喜欢步行前去,于是沪森有了和凌菲并行走到巷口的借口,他从不错失每一次这样的机会,短短的几分钟,是每天枯燥生活里的温暖元素。

    他在她身后注视了几秒钟,水墨江南里的窈窕身姿,是许多男人可望而不可求的那一类女人,漂亮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太肤浅,她的寡言沉默令她越来越有味道。

    沪森追上去,递给凌菲一把樱草色的伞,“看今天天上的云,好像是下雨的征兆,带把伞吧。”

    凌菲接过去,忍不住笑了,“你买了多少把樱草色的油纸伞,不会也在囤积货物,好等价格翻了几倍后再卖出去。”

    “卖给你,你出什么价格?”沪森也笑了,“难得看到你的笑容,从大城市来到小城镇,生活娱乐不比从前,你肯定觉得有些乏味。”

    凌菲低头道:“外面时局这么乱,我们能够平平安安的过正常生活,已经很不容易,再奢望过多,未免太贪心了。”

    沪森点点头,“现在非常时期,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我们的生意也不好做,别说屯货了,父亲前两天还跟我商量,要将家里的铺子关掉几间。”

    凌菲惊讶的道:“怎么了?你家的生意也快做不下去了?”

    “那倒还不至于,父亲平日善于打点政府里的官员,危难时机也能起点作用”,沪森推了推眼镜,停住了脚步,“只是,父亲在县城里的几个朋友被抄了家,理由是他们曾是亲日的汉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利益互换的关系看上去是最可靠的关系,往往又是最不堪一击的关系,所以,父亲认为我们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凌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现在很多事情,政府都是嘴上说一套,背后是另外一套,我们学校有个男老师,最近在鼓动我们去街上游行。”

    “游行?”沪森激动的握住凌菲的胳膊,“你千万别去,听到了吗!你根本不懂政治,游行太危险了,因为游行死人的事并不少见,我真是糊涂,为什么答应父亲给你找学校,却忽略了游行这事,万一你出点什么意外”,沪森不敢往下想,重复道:“答应我,你千万别去!”

    凌菲轻轻推开他的手,平静的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去的。”他对她的紧张和焦急,让她又为难又无法正面相对。

    沪森松开手,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和顾忌太多,小声呢喃道:“其实,我还蛮希望有个新政府的,或许那个时候,就不再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他深情的望向凌菲,她乌黑的卷发在晨风中飘扬,可是她始终无动于衷。

    沪森叹口气,“希望归希望,我却需要马上去和政府官员打交道,父亲让我给他们送点礼,我走了,你路上小心点。”

    凌菲愕然抬头,他们已不知不觉走到巷口。道别后,她往左手走,他往右手走,可能对沪森为不愿为之事的处境有些隐隐的同情,凌菲回头张望了一眼,恰巧他也在回头望她,凌菲迅速收回目光,急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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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作荷心万点声(5)

    小桃将早上沪森的训话一五一十的讲给淑慧听,淑慧半卧在床上打哈欠,心里气归气,无奈体虚乏力,只撂下一句狠话,“让她们得意几天,等我生下孩子,我再来收拾她们。”

    她摸着肚皮,露出即将解脱的笑容,“还有两个月了啊,千呼万唤始出来,可别让我失望,臭小子,给妈妈争点气。”

    小桃像是藏着心事,转了转眼珠,道:“少奶奶,我看你成天躺着觉得没劲,要不我去把陈太太叫来陪你打牌。”

    淑慧似乎不感兴趣,随口道:“打什么牌呀,这天冷飕飕的,陈太太输几个钱就拉脸子,我真受不起她的牌品。”

    小桃继续劝说道:“陈太太现在可有钱了,昨天她在巷子里来回晃荡,逢人就炫耀她新买的皮鞋,说是外国人给她订做的,花了不少钱。”

    淑慧翻动手里的画册,“哦,大概陈先生最近发了一笔横财,他们家呀,两年丰收,三年饥荒,有钱的时候拼命显摆,没钱的时候打肿脸充胖子。”

    “少奶奶,那屋里又添了新玩意。”

    淑慧打起精神,“什么东西?”

    “一个取暖的家伙,就放在她的床头,听说通了电,整个屋子里就暖和的不得了,比火盆暖和多了”,小桃挑拨道:“太太屋里都没有,只独她一人有。”

    “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六子说的,是他搬到那屋里去的。”

    淑慧把画册扔到一边,“去,喊陈太太来打牌,我想欣赏下她的新皮鞋,再到……”

    “少奶奶,我这就去把那取暖的家伙要过来,提前放到客厅里给少奶奶暖上。”

    小桃不等淑慧回答,迫不及待的冲出门去,淑慧明白,现在不仅是她和周凌菲的斗争,也是小桃和凌菲的。她边整理衣裳边哼小调,这算是她意外的收获,省了不少的心思。

    很快,牌搭子凑齐了,另两位是熙萍和墨茹,墨茹见着陈太太,抱怨道:“瞧瞧我这儿媳妇,我病还没好,硬把我从床上拖下来打牌,陈太太,你待会回去得喝点姜茶,千万别沾了我这咳嗽的晦气。”

    陈太太心情好,无所谓的道:“周太太就是会夸大事实,小小的咳嗽,碍不了事,该开心的时候就得开开心心,指不定你手气好,待会赢了钱,一高兴,这病呀, 就好了。”

    她故意脱掉立领羊毛坎肩,露出光滑脖颈上的钻石坠子,用手扇风道:“周太太,你家里真是暖和,我穿着玻璃丝袜都热出了汗,用的什么特别的法子,快教教我。”

    淑慧朝墙角努努嘴,“还不是沪森因为妈妈伤风感冒,特地买了一个外国人做的洋玩意给妈妈取暖,就那一个,足顶上五六个火盆。”

    陈太太半酸溜半奉承的道:“要我说呀,我们这巷子里谁家的儿子比得上周少爷,啧啧啧,孝顺,老孝顺的。”

    淑慧手上在洗牌,嘴上道:“以前没发现陈太太是上海人啊,说话的腔调和我们不一样,老嗲老好听的。”

    陈太太格格的笑,“你笑话我是不是,我是上个月去上海玩了些日子,被上海的女人给传染啦。”

    “陈太太去上海玩啦”,淑慧故作羡慕,“难怪看陈太太脖子上的项链和脚上穿的皮鞋不是寻常能买到的呢。”

    陈太太的目的已达到,笑着打出一张牌,“二饼!”

    墨茹道:“你们聊的真是开心,我这嗓子痒痒,想说话又怕咳起来,引得你们厌烦。”

    淑慧扭头对小桃道:“木头人呀,太太嗓子干,快去煮点糖水来。”

    小桃慌张的道:“是,少奶奶,我这就去。”

    过了一会,淑慧见她仍弯腰低着头,生气的道:“你还站着干什么。”

    小桃道:“少奶奶还没吩咐煮什么糖水。”

    “除了红糖姜水,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再放点宁夏枸杞,滋养润肺,妈妈吃最好了。”

    陈太太道:“周太太,你这儿子孝顺,儿媳妇贴心,招我们嫉妒哦。”

    墨茹笑,“行了,该你出牌了,我今天没胃口吃早饭,现在倒真的有点饿了。”

    四人打了几圈麻将,红糖姜水就着芋泥麻糬端上来,淑慧喝了两口糖水,嘀咕道:“最近不知怎么了,吃点东西胃里就不太舒服,直犯困想睡觉。”

    陈太太道:“正常的反应,你不要紧张。”

    墨茹笑她,“你有经验么。”

    其他三人乐了,陈太太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怀了孕的女人无非吃了睡,睡饿了醒来再吃,少奶奶要多吃点。”

    墨茹道:“陈太太终于说了句正经话,淑慧,把这碗糖水都喝了,我的孙子过冬,也要暖和暖和。”

    淑慧拧不过她们,憋着气勉强吃完,肚里却似有轻微的痉挛。陈太太胃口好,共吃了三块麻糬,补充了能量,之后麻将牌继续打起来,直至下午一点钟。

    门口的小子进来报说:“少奶奶,有个男的在门口,说是找你的。”

    一听说有男的来找淑慧,其他三个女人打了个激灵,淑慧的第一反应是路阳来了,真是奇怪,她对他仍然念念不忘,不免有些紧张和忐忑,惶恐又期待的道:“叫什么名字?”

    “姓高,高先生。”

    “高先生?快请进来!”淑慧忽然想明白了,淡淡的失望从心头掠过,大声解释道:“他是我的老同学,我准备把他介绍给大小姐的,你们待会把把关,看他与凌菲相不相配。”

    高先生即是淑慧雇了引诱小红的高大壮,一个上海西餐厅里的服务生,淑慧打算故伎重施,利用他来制服凌菲。看来牌局不得不终止了,四人从麻将桌边离开,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佣人们收拾完麻将,摆上茶水。

    墨茹道:“还是你有心,家里人都说着要给凌菲找婆家,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数你动作最快。”

    淑慧笑道:“都说长嫂如母,我能替妈妈分担的,就不劳妈妈操心了。”

    说着,高大壮来到她们面前,陈太太和熙萍相视一笑,频频点头,样子是没话说的,高大的身材,端正漂亮的脸,风流倜傥的气质。

    墨茹微笑道:“高先生请坐吧,还没请教高先生大名?”

    淑慧介绍道:“这是我的母亲。”

    高大壮有上次的成功得手壮胆,倒也不胆怯,笔挺的坐下,毫无廉耻的道:“周太太,我叫丹尼尔。”

    “丹尼尔?这不像是中国人的名字。”

    高大壮道:“我刚刚从英国留学回来,读了个博士学位,大家都这么称呼我,习惯了。”

    “哦,还是留洋的博士生”,熙萍感叹道,她不自觉的想到了她的宝贝女儿念薇,念薇的命怎就那么不好。

    墨茹毕竟见多识广,只镇定的问:“那高先生在做什么工作?”

    高大壮道:“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

    “这方圆十几里做珠宝生意的人家我都认识,不知高先生的父亲是?”

    高大壮没料到周家的人难以糊弄,一时慌了神,求救的目光扫向淑慧,淑慧情急之下,不计后果的编了句瞎话,“妈妈,他老家是外县的,今年才搬到我们县城里,你不认识的。”

    “外县的呀,那我真的不认识了,有过太太吗?”

    “这些年光顾着读书了,没有时间成亲。”

    “原来是这样的”,墨茹打起算盘,以他的条件配凌菲,绰绰有余了,但是……

    墨茹隐晦的道:“这结过婚的人和没结过婚的人是不同的。”

    淑慧早已交代清楚,高大壮明白墨茹的所指,按照事先的安排,应道:“我受西方教育的影响大,不在意中国这些旧习俗的,只要彼此中意就行。”

    墨茹笑笑,“她应该快回来了,你们马上就能见上一面。”

    高大壮道:“不着急。”

    他坐下与四个女人闲聊,讲一些乌七八糟的小道消息,把她们逗得前俯后仰,不知不觉的,时间过的很快,惨淡的太阳落下西山,凌菲和沪森在巷口碰到,一同进了家门。

    淑慧眼睛直了,讥笑道:“兄妹感情就是好呀,早上一起出门,晚上一起回家。”

    当着陈太太的面,墨茹担心淑慧把持不住,轻咳一声以示提醒,沪森趁机岔开话题,看着高大壮问:“这位是?”

    淑慧直截了当,“他是我的同学丹尼尔,留洋的博士生,我准备介绍给凌菲做男朋友。”

    沪森的反应比凌菲强烈,但他立即舒展开眉头,换上笑脸,“初次照面,不知丹尼尔先生是在哪个国家留学的?”

    经过刚才的交流,高大壮已完全放松了警惕,骄傲的道:“英国,曼彻斯特大学。”

    “了不起啊,巧的很,我也在英国留的学”,沪森脱下外套,随意说了句英文。

    高大壮面无表情,沪森又重复了一遍,他依然不知所措,呢喃着用英语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

    沪森道:“刚刚我用英文问丹尼尔先生学的是什么专业,难道丹尼尔先生没有听懂吗?”

    高大壮掩饰道:“噢,我,我的英语不太好,加上回国有段时间,生疏了。”

    “哎呀”,沪森叹道:“读到博士学位,这英文也学了好些年,怎么说忘就忘了。等会我请丹尼尔先生喝杯咖啡,说起来,我们都是对英国有些了解的人,我想我们一定有很多东西可以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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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作荷心万点声(6)

    高大壮见形势不对,慌张的道:“我还有些事,我先走了。”

    淑慧生了气,“急什么,吃完晚饭再走。”

    高大壮掏出白色口袋巾擦了擦汗,坚持着,“我真的有事,我要走了,周小姐,我下次再来找你。”说完,他招呼都不打,惊慌失措的走了。

    凌菲挤出一丝笑容。

    陈太太笑道:“我也有事,我也走了。”

    熙萍看出端倪似的笑了。

    墨茹指桑骂槐道:“又让陈太太看了笑话,这个碎嘴子的女人,明天整个巷子都得知道这件丑事!”

    淑慧拉住欲走的沪森,气鼓鼓的道:“不就是英文讲的不好么,你不能否认人家是博士生,是真正的绅士。”

    “我没否认你刘淑慧认识不少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可是这个丹尼尔”,沪森笑,“真正的绅士会用口袋巾擦汗吗,难道他没有在西裤右边的后袋备一块手帕?”

    “你”,淑慧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一个只喜欢长衫马褂的人,哪里懂这么多规矩。”

    “是啊,我也不太懂,只是略知一二”,沪森凑到淑慧的耳边,“怪只怪你们演的太不像了,我看他的言行举止,怎么看都像一个服务生,淑慧,周家的人不是白痴,以后多动动脑筋。”

    淑慧愤怒的望向凌菲,恨不得一把将她给撕碎,而沪森爱怜的注视着凌菲,水火不相容的一对表情,着实令人唏嘘。

    回到房里,茯苓一见到凌菲,就向她数落取暖设备被小桃拿走的事,凌菲道:“我知道的,我在客厅里看到的。”

    茯苓愤愤的坐下,“我就说嘛,她们肯定不打算还回来。”

    凌菲哄她,“别生气了,今天家里的人都在生气,你气给谁看呀。”

    茯苓受了委屈似的撅起嘴巴。

    凌菲道:“好了,我干了一天的活,早饿了。”

    “小姐,你今天不是只有一节课?”

    凌菲喝了一口水,若有所思的道:“我在帮学生做横幅,贴标语。”

    “老师还要干这些?”

    “好啦,别审问了,去厨房帮我看看有什么吃的。”凌菲支开茯苓,好一个人清静一会,刚才发生的事情在她的脑子里盘旋折腾,再多说话不知会说出什么来,她不愿去想沪森,可是他的形象清晰的近在咫尺,却没有半丝甜蜜,竟促使她有落泪的冲动,像是他们都在被一些隐形的事物捉弄着。

    茯苓来去的速度挺快,端着一个餐盘,里面放了两碗猪肉白菜陷的饺子和一碟镇江香醋,快活的叫:“小姐,晚上她们都不吃饭,厨房只包了水饺。”

    凌菲“唔”了一声,心里疑问,沪森也不吃饭,他要去哪,他为什么不吃饭,心里觉得惘惘的,又觉得这些念头很是不妥,顿时没有了食欲。茯苓倒吃的很香,她大概在厨房听说了沪森揭穿淑慧把戏的事,心情骤然大好,吃着吃着,窗外的月光打在屋瓦上,寒渗渗的霜意,茯苓的目光迷离起来,凌菲看出,她这是发病的迹兆,该扶她上床睡觉了。

    一周后,周太太的感冒好的差不多了,主动提出邀请陈太太到家里来打牌,至于原因,是陈太太这次闭紧了嘴巴,没把淑慧找了个阿三充当海归的笑话散播出去,周太太竟有些受宠若惊,对她充满了感谢。陈太太的好心,源于陈先生在和凌菲做生意,她再无知,也不会贪图一时口头之快和周家大小姐结下梁子,从而断了财路。

    牌搭子很快凑齐了,对于打牌和逛街这两件事,永远不愁找不到女同伴,陈太太坐在淑慧对面,瑾梅坐在墨茹对面。瑾梅听闻女儿闹的笑话后,到处张罗着给凌菲找婆家,仿佛她做成了这桩婚事,墨茹就不会再怪罪淑慧的愚蠢。

    但在江南水乡,大户人家的少爷多少受着旧观念的约束,离了婚的女人,就算貌若天仙,也要比普通的大家闺秀,在竞争力上矮上一截。所以,瑾梅挖掘出的,无非是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或者是相貌极丑陋的中年男人,总之无法拿得出手。凌菲开始还紧张他们真给她觅到一个令她无力反驳的婆家,慢慢了解后,一点都不难受,反倒松了口气。

    沪森的看法却跟她们不一样,他认为对于凌菲,不喜欢她的男人一点都不喜欢,而真正喜欢她的人,会疯狂的死心塌地。他有时看见凌菲站在香樟树底下抽烟,那个地方佣人经过的少,沪森以前也很少去,但他发现凌菲爱去后,便时常会不自觉的去那转一转,躲在亭子后面,偷偷的看那瘦弱的身影前飘出烟雾,他那时会觉得,凌菲需要一个男人来照顾她,他痛心而又矛盾的默默祝福,就像喝的酩酊大醉,表面上解了忧愁,实际上那感觉并不好受。

    两圈麻将打下来,陈太太胡了好几把,兴致高涨。

    墨茹笑道:“陈太太今天手气真好,要发财了。”

    淑慧道:“妈妈你还不知道,陈太太早发财了。”

    瑾梅瞪了一眼淑慧,嫌她的话多,又不经大脑考虑。

    陈太太道:“少奶奶这话讲的,我到哪个地方发财去,我家那位不过是官衙里的一个小头目,这辈子是别指望了。”

    淑慧道:“陈太太,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干什么行当比得上在政府里谋个差事,你穿的这青布旗袍可是最时兴的款式,回家偷着乐吧。”

    陈太太笑笑,“少奶奶有文化,又有张利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还老捡我说事,以后我不敢来你家打牌了。”

    这时,陈鑫领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淑慧扭过头,扑哧一笑,“正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陈鑫没有心理准备,和陈太太面面相觑,陈太太把女人误认作陈鑫的小老婆,放下麻将,挑衅的道:“哟,今个真热闹,你回家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回来了又先往别人家跑,你几个意思啊。”

    陈鑫本意是把送子姑姑交到凌菲手上,再立马赶回县城,怎想他老婆在周家消遣,懊恼的道:“我这不是半道上碰到有人找周家的大小姐,她说不认得路,我做个好人把她领这里来了,正准备回家,你回不回去?”

    陈太太一听他的解释,神情骤变,“回啊”,兴高采烈的同牌搭子们打招呼,“不打了,不打了,改日再搓两圈。”

    陈鑫朝墨茹微笑着点点头,又意味深长的望了望送子姑姑,淑慧也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是谁呀,找我们家大小姐有何事?”

    送子姑姑这些年历经风雨飘摇,识人辨色的本领深有习得,瞟了一眼淑慧,轻描淡写的道:“我是大小姐的好朋友,从南京过来,想找大小姐叙叙旧,打扰了。”

    “叙旧?就没别的什么事?”

    “没别的什么事。”

    “骗谁呢,我不相信。”

    墨茹见淑慧穷追不舍,而来客并无与她闲聊之意,再看这个女人,慈眉善目,心静气平,不像惹是生非的妇道人家,问多了反而显得周家的少奶奶小气。

    墨茹圆场道:“淑慧,回屋歇着吧,熙萍,你把客人领到客房休息,再给大小姐的学校打个电话。”

    送子姑姑鞠躬道:“谢谢夫人”,跟随在熙萍身后。

    待她们走远,淑慧道:“妈妈,你难道没有怀疑周凌菲和陈鑫在背后捣鬼,陈太太一夜暴富,陈先生突然给周凌菲办起事来,他们一定在勾结着做见不得人的交易。”

    墨茹道:“你的脑子考虑这些与你不相干的东西累不累,他们在背后做了什么会怎样,不做什么又怎样,结果当真遂了你的意,把周凌菲赶出周家去倒也算数,不然,少白费功夫,省点力气吧。”

    淑慧怔怔的盯着墨茹,半响,道:“妈妈,你愿意帮我?”

    墨茹的手指在佛珠上跋涉,起身道:“没人能帮的了你,只有你自己帮自己。”

    瑾梅早已按捺不住暴脾气,只剩她和淑慧二人时,训斥道:“你这个崽子真不知好歹,安安稳稳做你的少奶奶,安安稳稳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

    淑慧心里有一种凄梗的感觉,顿时变得像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拉住母亲的衣袖,半撒娇半哀求的道:“妈妈,你帮帮我,沪森,他的魂已经全被她勾走了,我不算计着,我在这个家里还有容身之地吗。”

    瑾梅叹道:“你这般的闹腾,男人们见了都要怕,我不跟你废话了,要不是你前几天捣鼓出的那糗事,我哪有闲情坐在这陪你婆婆搓麻将。琪雯怀孕了,丫鬟们粗手笨脚的,我得赶紧回家盯着点。”

    淑慧哼了哼,“开始宝贝你那不成器的儿子了,早干嘛去了,你早点觉着他好,我也不必委曲求全嫁到周家,在这个家里坐冷板凳受屈辱。”

    “我的小姑奶奶,无缘无故的,你翻起旧账来,你弟弟的醋也要吃,你倒是泡在醋坛子里,见谁都不顺眼了。”

    淑慧甩起小孩子脾气,“我就是看不惯你们。”

    “我算是怕了,走,跟我回家去,有话我们回家慢慢说,我再亲自给你做一份蟹肉羹,大闸蟹就醋,专治你的酸溜劲。”

    “我不回去,我回去了他们私下里更肆无忌惮。”

    若说刚才瑾梅是安哄淑慧,现听到她这种走火入魔,执拗一根筋的话,打定主意要带她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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