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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奇缘-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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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安微感意外,追问道:“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话长,首先从事情的主角印第安纳·柯林斯讲起,此人是一位美国退伍军人,血气方刚,天性酷爱冒险,曾经在海湾战争中大显身手,驾驶鹞式战斗机狂轰滥炸伊拉克平民区。柯林斯退伍之后,创建了一家极限运动俱乐部,专事攀登世界各地的人造高层建筑,这一次他把目标瞄准了埃菲尔铁塔,耐克公司出资支持这位当代牛仔的玩命儿行为,并且广为宣传,倾尽全力把他塑造成一位美国式的城市英雄。”
林少安不喜欢泰勒冷嘲热讽的口吻,但他忍耐着不予置评,静静听他讲述。
“此事已经报章曝露,立刻引来轩然大波,敏感多疑的巴黎市民十分愤慨,美国人眼中的英雄,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哗众取宠的猴子,决心抵制柯林斯的攀登活动。”泰勒兴冲冲的说,“今天早上,印第安纳·柯林斯穿着可笑的赛车服出现在埃菲尔铁塔下,帽子上印有各种美国货商标,有麦当劳汉堡,还有可口可乐。活脱脱一个垃圾快餐的活动展览柜台。”
“这家伙声称要从事一项震惊世界的极限运动,徒手攀登埃菲尔铁塔。此举引来不少惟恐天下不乱的娱乐记者,还有愤愤不平的巴黎市民。他们在铁塔周围游行示威,反对美国佬的愚蠢行为。更有甚者认为美国人此举是对法国荣誉的践踏,极限运动云云只是拙劣的借口,幕后充满了霸权主义的臭味。不光游行,还有人制作了反对攀登铁塔的小标牌,喏,我凑巧弄到一枚。”
泰勒摊开手掌,一枚塑料徽章上绘有卡通片里人猿泰山的肖像,还打了大大的红叉,“NO MONKEY,NO YANKEE”,这就是游行者的口号。他们原想用法语喊口号,但又担心美国人听不懂。
印第安纳·柯林斯,那位来自亚利桑那州炎热沙漠的牛仔,听到这些针对他的充满敌意的口号之后,向电视台宣称“攀登埃菲尔铁塔纯粹是他的私人行为,无意挑起政治冲突”。
为了表明他为人公平,还举例说来法国之前他已经完成徒手攀登自由女神像的伟业,“一贯宽容的美国同胞可没有责备我玷污曼哈顿的圣像”。
他的演说使得听众陷入长久的沉默。法国人低头不语的样子使柯林斯误认为他们无言以对心感羞愧,可是接下来,游行者爆发出更为愤怒的咆哮,纷纷朝着已经开始攀登铁塔的柯林斯投掷石块。
这个那头脑简单的牛仔,居然忘记自由女神像本是巴黎市政府赠给美国人的礼物,法国人一贯傲慢,送礼已经使他们蒙受了逢迎谄媚超级大国之辱,如今柯林斯的行为则使这隐秘的羞耻感变成了双份。
十四分局的警察受命维持治安,他们中的个别人把工作和情感分的很清楚,劝阻围观者不要用石头打那牛仔的脑袋,闹出人命来不好收拾。然后建议道:“如果你们用弹弓和小石子射击他的屁股,我可以装做没看见,上帝保佑,警察也有老眼昏花的时候啊!”
“这话说的棒极了,警察也有老眼昏花的时候,何况是以散漫懒惰闻名欧洲的巴黎警察!”泰勒乐不可支的揶揄道。
林少安没精打采的说:“从头到尾只是一场闹剧而已,哪有什么稀奇事。”
“别着急啊,稀奇事在后头呢。”泰勒抖擞精神,继续讲道,“那牛仔不顾屁股受袭,继续向上攀登,可敬可爱的巴黎市民眼睁睁看着他变成天空中的一个小黑点,叫骂和石头都无法抵达天堂,只好仰头眼巴巴地看着他越爬越高,祈祷上帝发下雷霆,把这混账美国来佬劈下来才好。也许是上帝听见了群众的呼声,忽然吹来一阵大风,天空阴云密布。
“攀登活动的组织方担心柯林斯遇险,宣布天气状况不佳,活动被迫取消,随后有人拿着喇叭对天喊话,劝那牛仔见好就收。也不知道他没听见还是脾气倔强,竟然置若罔闻,继续攀登。此举固然愚蠢,却勇气可嘉,围观的巴黎市民不再叫骂,甚至报以稀稀落落的掌声。
“风越来越大,终于降下暴雨,塔顶的记者传来报道说,已经能够清楚地看见柯林斯的面孔,距离[WWW。WΓsHU。COM]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围观者心情复杂,既不原意看到那牛仔征服埃菲尔铁塔,又不希望目睹一位真正的勇士功败垂成,于是他们中的大多数选择了离开,只有媒体工作者和寥寥几个好事之徒坚持留在雨中观看。
“好奇心带给他们的是一场毫无预兆的灾难,就在这时,人们突然听见塔上传来模糊不清的惨叫声,仿佛被风扯断的风筝线,在半空里摇曳……还没来及的细听,一个炸雷落在铁塔上方,闪电照亮了黄昏的雨幕。人们翘首观望,只见一团大火球从天而降!
“火球落地的刹那,有人看见那是柯林斯燃烧的尸体,人们下意识的围拢上去,随即感到脚底剧震,强烈的电流将他们掀起来,好像一群被击倒的保龄球棒,在那之后,人们惨叫着倒下,直至被送到贝纳克斯医院之时,仍然昏迷不醒。”
“印第安纳·柯林斯还活着吗?”林少安问。
泰勒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架,叹息道:“至于那个可怜的牛仔,早已烧成灰烬,被雨水送入塞纳河,连点渣都没留下。尘归尘,土归土,愿上帝保佑他的灵魂升入天堂,阿门。”
第二十二章 埃菲尔大蛇(下)
“瑞克,你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柯林斯在铁塔上遇到袭击,落地后变成火球……”林少安思索着说,“当时恰巧是雷雨天,很可能是电击致死。”
“警方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你如何解释围观的人遭到电击的事实?”泰勒问。
“球形闪电的电压在一百万伏特以上,如果柯林斯是遭到闪电袭击,落地后电流顺着雨水传导,与之接触的观众遭到电击以致昏厥,于情于理都解释的通……你一定检查过那些病人,他们的身体状况怎样?”
“没有明显外伤,心电图也正常,但人显得萎靡不振,病恹恹的一直没起色。”
“触电患者脱险后身体虚弱,属于正常现象,我看不出这里有什么怪事。”林少安打了个哈欠,暗示泰勒应该回家了。
“电流会杀伤白细胞,导致免疫力下降,同时也会消耗大量热能,使人显得疲惫,这我清楚,但是他们的虚弱并非生理原因,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疲倦。”泰勒说,“我灵机一动,检查了他们的灵能指数。结论大出所料,这些病人的灵能跌落至个位数,换言之,他们虽然身体健康,但精神已经处于濒死状态。只有长期被精神病患折磨得人才会出现这种现象,而这些患者,天黑以前还在参加群情亢奋的游行,多数没有精神病史,怎会突然丧失大量灵能?这不是一个好兆头,瑞克,你觉得呢?”
“如果我是你,就会进一步检查他们体内是否残留有妖气。”林少安冷静分析道,“群体遭遇电击,事后灵能暴跌,怎么看都像妖魔作祟。”
泰勒站起身来,笑着说:“谢谢你的咖啡和朗姆酒,是时候告辞了。”
“该死的,把话说清楚再走!”林少安禁不住火冒三丈。两人虽是莫逆之交,但他还是适应不了泰勒装神弄鬼的坏脾气。
“该说的全都说完了,我现在要去埃菲尔铁塔实地观光一番,瑞克老兄,有没有兴趣与我同行?”
林少安望向窗外,夜色深沉,雨下得正疾。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等我换件衣服。”
两人驱车前往塞纳河畔,路上泰勒给警察局打电话,询问埃菲尔惨案的后续状况。警局的熟人告诉他,“柯林斯遇难之后,驻守在高塔上准备拍摄他成功登塔特写的记者打电话给报社,声称看到了一条金色的大蛇杀死了柯林斯,在那之后,他的电话信号中断。如果塔上真有大蛇,这会儿他恐怕也已经遭难了。”
“埃菲尔铁塔上的大蛇……我说泰勒,这个点子比《卢浮魅影》有趣多了,我建议给吕克?贝松先生打电话,请他拍摄一部以埃菲尔大蛇为主题的恐怖电影,女主角由苏菲?玛索出演,保证票房一路飚红。”
“你的主意不错,如果塔上真有什么古怪,咱俩就是今晚的男主角。”
铁塔周围已被警方封锁,围着游人止步的封条。雨仍在下,看守现场的警官不知道去哪里喝酒打盹了。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铁塔下,仰头观望,没有发觉丝毫异样。
林少安按下电梯启动键,第一个走进去。泰勒自称患有幽闭恐惧症,很怕乘坐电梯。神经质的嘟囔道:“我恨电梯!假如被那条所谓的大蛇堵在里面,咱俩只有死路一条。”
林少安递给他装满白兰地的金属扁瓶:“别紧张,我们不是美国人,不可能徒手爬上去。”话音方落,电梯突然停在半空。泰勒吓得面白如纸,攥着酒瓶的手剧烈颤抖。象个娘们儿似的尖叫:“我就说不该坐电梯,现在好了,现在好了!噢,上帝啊,快来搭救我吧!”
电梯静止片刻,旋即平稳下降,有人在外面愤怒的嚷道:“谁在里面,赶快出来!”泰勒哆哆嗦嗦的打开电梯门,出去一问才晓得是电力公司派来的工人,正在检修铁塔的线路。
“你们两个家伙,不怕死啊!”
“老兄,别生气,我们没有冒犯您的念头,只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前来进行一次小小探险,”泰勒笑容可掬的套近乎,“来,喝点威士忌,大冷天的你也不容易,说说这塔上到底出了什么乱子?”
修理工接过酒瓶,没好气的说:“都是美国人添的乱!”
“听说塔上潜伏着一条毒蛇?美国人就是被它杀死的。”林少安试探的问。
“狗屁!你们家毒蛇会放电?那家伙分明是触电而死。”修理工不屑的说,“这铁塔从上到下全是导体,一旦某处漏电,整个塔就变成一块巨大的电磁铁,倒霉的美国佬不带任何绝缘保护措施就想爬上去,好比塞进烤箱的小牛肉,一眨眼的工夫就熟啦。”说完,他把空酒瓶扔给泰勒,戴上胶皮手套钻进电梯。
“你们两个站远点,不要妨碍我工作。”
电梯徐徐升起,平静的朝着塔顶靠拢。林少安和泰勒仰望片刻,颇感无聊。原以为是什么怪物作祟,谁知竟是普通的线缆漏电,好生无趣。
泰勒建议去附近的酒吧喝一杯,林少安没精打采的说:“我可不像你这么清闲,天亮以前得赶回去上班呢。”
“你真是个毫无情趣的工作狂,难怪若兰不愿意跟你一起住。”泰勒失望的丢掉空瓶子,“算了,我自己去找乐子。”两人正要分手,忽然听见半空中传来咯吱咯吱的奇怪噪音。抬头一看,电梯仿佛失去控制,陨石一般坠落下来。轰的一声巨响,重重摔在地上。门板破裂,渗出汩汩鲜血,仿佛一尾游动的毒蛇。
泰勒闪电般冲上前去,试图打开电梯门。一道惨蓝的电火花陡然溅射出来,击中他的手腕。泰勒失声惊呼,痛苦的踉跄后退。
“喂,没事吧?”林少安赶上来,扶着他的肩膀。
泰勒甩甩被电伤的手腕,艰难道:“我不要紧……快救人!”有了他的前车之鉴,林少安不敢大意,放射灵能护住周身,全神贯注的走向电梯。胶皮鞋底踩到雨水,迸射出丝丝作响的电火花,强烈的电弧反弹过来,触及蓝色水灵屏障后随即陨灭。以电梯为中心,周围十米方圆充满强大的电场。
林少安终于来到电梯跟前,双手握刀猛力一挥,将半寸厚的钢板拦腰斩断。蠕动的身影从缺口处爬出来,浑身焦黑,已然不成人形。
“蛇……大蛇……”电线工从干枯的嘴唇里吐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噩耗。
林少安冲动的抱起他,追问:“什么大蛇,快告诉我——”
“黑色的……黑色的身躯,蓝色的毒牙……喷吐闪电的大蛇……”话音未落,脑袋一歪断了气。
林少安放下电线工的尸体,缓缓站起身来,尚未从震惊中回过身来,忽然听见泰勒在身后大叫:“当心——头上有东西!”
一条喷溅电火花的粗电缆自铁塔上倒悬下来,断头在大风与磁场的作用下狂乱的舞动,仿佛择人而食的蟒蛇,与林少安迎面相对,距离不足两尺。林少安沉着应对,深吸一口气,双手挥刀横斩。
唰的一声锐响,雪亮的刀光划破夜空,电缆分成两截。被削断的部分掉在泥泞的地面上,仍在痉挛抖动,主体如同受惊的动物,突兀的倒卷回去,顺着铁塔盘旋攀升,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外。
“耶稣基督,这家伙是……是活的!”泰勒惊愕的合不拢嘴。
“先别妄下结论,从来没听说过活的电缆,肯定有人在塔上操纵。”林少安稳稳收刀入鞘,弯腰拾起电缆残骸。手指刚一触及电缆外皮,这条“死蛇”恍若自冬眠中惊醒,突然一跃而起,缠在林少安脖子上,死死勒住。
林少安一声不吭的倒下,挣扎着撕扯电缆。周身闪烁着劈劈啪啪的电火花,雨水浇淋下的衣服头发居然燃烧起来。
“瑞克——坚持住!”泰勒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强忍着灼烧神经的电击剧痛,硬生生将电缆从他脖子上撤下来,奋力扔向远方。
林少安躺在泥水地里,剧烈的喘息着。脖子险些被勒断,眼前一片昏黑,灵能与体力呈透支状态,好半晌才恢复清醒。
“老兄,你还没死呢,别像软蛋似得躺在地上呻吟,感觉如何?”泰勒扶他站起来,喋喋不休的唠叨着。林少安揉揉脖子,惊魂未定的说:“好险,差点被那杂种勒死,你怎么样?”
泰勒瞅瞅电得焦黑的手掌,苦笑道:“一点皮肉伤,回去喝点新鲜血浆就好了。”林少安点点头,走向那条电缆。
“别动它——这家伙还活着呢!”泰勒心有余悸。
“根据物理常识,它已经放光了全部电能,没办法再伤人了。”
“啊哈?这会儿你还有心情讲什么物理常识,拜托,瑞克老兄,今天晚上咱们遇到的东西哪一样能用常识来解释!”
林少安拾起电缆,说道:“不能因为一两次反常现象就怀疑常识的正确性,至少现在它真的死了。”电缆软塌塌的垂下去,看不出任何异状。泰勒举起一端嗅了嗅,脸色凝重的说:“有妖气……”
林少安挥刀将电缆拦腰斩断:“一人一半,拿回去解剖分析,看它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解剖电缆会不会太夸张了?我们是医生,不是物理学家。”
“既然它是活的,就归医生管!”
第二十三章 大蛇之死
第二天傍晚,林少安接到泰勒的电话,约他在埃菲尔铁塔附近一家观光餐厅见面。等他赶到时泰勒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啤酒杯,烟灰缸里塞满烟蒂,眼圈乌黑,不停的打哈欠,显然一夜不曾合眼。
“瑞克,你看上去气色不太好。”
“你也一样,说说看有什么新消息。”
“还是你先说吧,”泰勒露出狡猾的笑容,“解剖电缆的工作可还顺利?”
林少安没理会他的讥讽,掏出一组照片摆在桌上。“这是电缆的断面解剖放大图,看看像什么。”
泰勒盯着照片端详半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敢发誓没有骗我?电缆怎么会有活体细胞,这玩艺看上去更像某种活跃于古生代的腔棘鱼类的解剖图!”
“货真价实,我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寻开心,你瞧,这是应激性测验图,妖化电缆的原子呈现出明显的细胞特征,虽然还不是真正的细胞,但是它有最基本的神经群,能够对刺激做出生物反应。”林少安按耐不住兴奋,指着另外一张照片说,“这是电击反应测验图,电缆细胞在接触电流之后,生命力会迅速提升,变得格外活跃!”
泰勒呆愣良久,讷讷的问:“你的意思是它以电流作为生命源,只要通以电流,就能长久生存下去?”
林少安叹了口气,默默摇头。“没有那么简单,它不禁需要电能,还需要灵能。如果得不到灵能,电缆细胞会在两个小时内死亡。”
“是谁创造了它们……简直是天才!”
“邪恶的天才,泰勒,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某天全世界的电器突然变成活物,人类的生活会变成怎样?”
泰勒打了个寒战,苦笑道:“我没想过,也不敢去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我通电话时可要提防被话筒咬掉耳朵。”
“希望还来得及挽回……我们这就去铁塔,干掉妖怪的母体!”林少安激动的站起来。
“先别着急,瑞克老兄,这件事恐怕已经超出我们的控制范围了。”泰勒扔给他一份报纸,“今天上午的消息,关于埃菲尔大蛇和新的受害者。”
林少安匆匆扫了几眼,标题是耸人听闻的《埃菲尔大蛇再次行凶》。首先报道了昨晚的惨剧,电力局认为铁塔上的电缆被风吹断,派出两名电工前去修理,可是他们再也没回来,一名电工被烧焦在失控的电梯旁,另外一个后来被发现挂在塔上,如同风中飘荡的木乃伊。
另外一起更严重的惨剧发生在今天上午十点钟。电缆垂落在河中,放射高压电弧抽打河面,恰逢一艘观光游艇路过,乘客遭到电击,四人当场身亡,幸存者被送往医院急救中。事发现场,有目击者声称看到一条黑色大蛇从河面上昂首吐信袭击游艇。警方认为此人有精神分裂倾向,对其证词不予采信云云……
林少安把报纸摔在桌上,怒形于色。泰勒把最后一杯啤酒喝干,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去结账吧,我一分钱也没带。”
两人离开餐厅,步行朝埃菲尔铁塔走去。铁塔高耸入云,灯火通明的观望台,仿佛希腊神话中独眼巨人的眸子。巴黎市曾经的象征,如今已然沦为妖魔的巢穴,也许将来会变得更糟……
他们心事重重的穿越灯红酒绿的街道,忽然之间,城市失去了喧嚣,陷入沉沉的黑夜。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环顾四周,一脸茫然的样子。酒吧中的音乐消失了,商场的霓虹灯熄灭了,只有坐在路灯下乞讨的瞎子艺人安之若素的弹着吉他,浑然不知头上的灯光已经突然死亡。
停电了。
林少安与泰勒对视一眼,在对方的脸上看到相同的忧虑。
莫非是“埃菲尔大蛇”在搞鬼?
他们急匆匆的赶到铁塔下,只见路旁竖起“正在施工”的牌子,一群头戴安全帽的工人正围着掘开的下水道议论纷纷。
人群当中是一个满脸雀斑的年轻人,惶恐的向同事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边是电缆线,我还以为是生锈的煤气管道呢……你们觉得,我必须为这次停电负责吗?说真的,警察真要怪罪下来,我宁愿坐牢也不接受罚款……我赔不起啊!”
林少安和泰勒没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径直冲向铁塔。
黑夜里的铁塔失去光明,一条粗而长的断缆从这钢铁巨人两腿之间倒垂下来,随风摆动……
林少安戴上绝缘手套,凑近检查。泰勒站在他身后提心吊胆的问:“它怎么了?干吗一动不动的挂在那儿?瑞克老兄,当心它耍诈!”
林少安终于回过头来,摘下手套,脸上带有一抹奇妙的惋惜。
“它死了。”
“你说什么?”泰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它死了,”林少安大声重复道,“埃菲尔大蛇死了。”
离开铁塔之后,他们一语不发,远路返回。路过施工队时听见年轻人的哭声。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第一天上工,圣母在上,没有人告诉我电缆线路和煤气管道是在一起的,你们要相信我啊,我怎么也没想到它那么容易就被砸断了……”工友有人表示同情,有人用手机跟电力公司联络,请他们派人过来维修被误伤的电缆。其他人乐得喝杯白兰地休息一下,反正煤气管道的维修工作不是一晚上就能搞定的。
至于那个毛手毛脚的小伙子,没人忍心责备他。
林少安停下脚步,用一种梦游似的语调问泰勒:“你能相信吗?杀死埃菲尔大蛇的人不是你我,也不是警方,而是这个笨手笨脚的小伙子。”
“我相信……谁让这是巴黎呢,在这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泰勒耸耸肩,愉快的说,“现在可以放松心情去喝一杯了吧,我请客。”
“你这个一毛钱都不带就出门的人,居然有脸说这种话!”
杀死埃菲尔大蛇的人不是灵能者,也不是发条侠,而是一个修理煤气线路的工人。他在挖掘煤气管道时不小心铲断了电缆线路,埃菲尔街区大停电,盘踞在铁塔上的电缆大蛇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死掉了……
顺带一提,英雄的名叫做让?雅克?弗莱明,祖辈亲戚里从来没有一个叫艾米莉的人。
第七集 Ω战争(第二部分)
第一章 少女的清晨(上)
清晨六点钟,安静像往常那样准时醒来。窗外下着蒙蒙细雨。在这个季节里,晨雨意味着一天的好心情。相比阳光普照的大晴天,她更喜欢温柔的雨季。丁香树开着淡紫色的小花,雨水穿过树丛,仿佛带有花的香味。打开窗户,花香雨气迎面袭来,精神为之一振。
窗口下方是厨房,煮牛奶的蒸汽伴随着收音机的早间音乐节目穿过雨幕传入耳中,《LOVE IS BLUE》,情不自禁的伴随着音乐跳起舞来。一抬眼,看见穿衣镜里有个穿着睡裙的小姑娘正在自我陶醉似的蹦跳,顿觉害羞好笑。冲着镜子吐了下舌头,警告自己的影子:“不许偷看!”说完,一溜烟钻进卫生间。梳洗完毕,换上T衫和短裤,下楼去跑步。
平底锅里溶化的黄油吱吱作响,若兰将一张薄饼丢进去,不一会就变成引人食欲的金黄色。她熟练的翻着薄饼,眼睛盯着窗外的庭院。煎好一张薄饼,小静便跑完一圈。当十二张薄饼煎好,她也完成了晨练。
“十二,人类文明史上最后一个被淘汰的进制,喜欢十二的人多半是理想主义者,沉湎于幻想,缺乏独立生活的技能。”若兰心想,“这个评价对小静来说倒是八九不离十。”
跑步这项运动与危险扯不上边,但是小静却可以使它变得充满危机。因为她在跑步的时候特别喜欢走神,脚下在跑,思想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有一次她跑步回来,衣服脏兮兮的,脸也划破了。自称跑步时一不留神,撞进了灌木丛。还有一次,过了吃早饭的时间她还没回来,若兰下楼去找,结果发现她昏睡在草地上。被唤醒后还呆呆的问:“我在哪儿?我是不是睡过头了?”
自从闹出这些笑话,若兰便加倍小心的盯着她,唯恐哪天她一不留神摔进阴沟。按理说,她与小静素不相干,没有道理这样操心,但她偏就喜欢。这种情感与崇高无关,纯粹发自本性。世界上有两种人在感情的索取和付出上无法获得平衡,第一种“爱无能”,希望人人爱他,他却吝于对他人付出哪怕一丁点关爱;还有一种“爱过剩”,相比于获得关爱,宁愿去关爱别人,看着别人因为她的努力而生活的更好,会比自己获得幸福更加快乐。说到底,若兰就是那种“母爱过剩”的傻女人。
初夏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衣衫还没来得及打湿太阳就出来了。小静出了一身汗,感觉到饿了,于是回去吃早饭。路过高翔房间时敲门叫他起床。很意外,居然穿戴整齐的走出来,与平素睡眼惺忪哈欠连天邋里邋遢的形象大相径庭。
“好香啊,枫糖薄饼。”他陶醉的深吸一口气。
“你今天起得怪早,是不是有约会呀。”安静好奇的问。打探别人的私生活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她觉得高翔没关系,因为他不是“别人”。
“没有你想得那么浪漫,正常情况下我不会在八点之前睡醒,假如有例外,那就说明我还没有睡。昨晚看了《发条侠》的新章节,浮想联翩,难以入眠。”
“那么我应该为此感到荣幸还是内疚呢?”她模仿高翔惯用的饶舌口气说。
高翔不禁大笑,在她额头上拍了一下,问:“小静,你介不介意我把《发条侠》发给朋友分享?”
“你想给谁看?”她不情愿,但是并非没得商量。
“若兰姐,还有灵素。”
她如释重负的笑了。“当然可以,希望她们不觉得无聊。”
高翔有些惊讶:“想不到你这么爽快地答应,我还以为你跟灵素合不来呢。”
“我们性格差别蛮大是真的,合不来却不至于。其实,我很羡慕灵素姐,她什么都不怕,永远是那么自信,那么精力充沛,如果我的性格也稍微外向一点,就不愁交不到朋友了。”
“原来你也觉得寂寞,我还以为你只跟艾米莉做朋友就足够了呢。”
“你真怪,艾米莉只是一个漫画人物,也可以说她就是我本人的投影,只能跟自己作朋友,人生岂不是太悲惨了。”小静有些愠怒的说,“我虽然不怎么懂事,可也不是笨蛋,你不要总是把我当成怪物好不好——我就是一个普通女孩子,虽然有点自卑,有点迟钝,但并不是一个异类,我不想公开漫画,是因为对自己没信心,如果灵素姐看得上眼我当然会很开心,是人都有虚荣心,我也不例外。明白?”
她从不向人透露心事,突然说出这席话,自己都觉得惊讶,忐忑的瞅了他一眼,唯恐他生气。然而他却只是微笑,连声说:“明白,明白。我先小睡一会儿,九点钟叫我起床。”
“上午九点还是晚上九点?”她忍着笑,促狭的问。
“如果可能,我希望是明天上午九点,不过,若兰姐有交待,九点钟带你去医院作检查,要知道心理医生的工作是按照分钟计费的,我可耽误不起她的时间。”说完,他关上房门,重又回到电脑桌前整理从网上搜集的新闻资料。
——京都游客遭遇鸟群袭击
——埃菲尔大蛇?巴黎市区大停电事件揭秘
类似的奇谈怪论在网上俯拾皆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当真。高翔却不能不上心。这些无意中看到的新闻,与《发条侠》故事中曾经出现的敌人或背景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高翔宁愿相信小静以这些奇谈怪论作为素材创作漫画故事,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漫画完稿的日期要比奇闻发生的时间早得多。
何为因,何为果?这个难题困扰得他彻夜难眠。现实照搬历史已经足够令人惊讶,现实照搬艺术,简直难以置信。最后,他不得不得出如下结论——小静的漫画,具有一定程度的预言性。他敢于接受这匪夷所思的结论,是因为已经有了《迷宫玫瑰》这个前车之鉴。
这一假设存在先天缺陷,那就是小静创作《发条侠》时并没有存下发布预言的雄心壮志,想花怎样的故事,完全看当时的心情,换句话说,构思过程是一个随机行为,它怎么能精确地预言未来呢?
不妨换个角度考虑:任何自然规律或超自然规律,都是宇宙中庞大而又繁复、无处不在而又不可捉摸的因果律的具体表现。比如苹果落地和引力定律,后者是因,前者是果,然而科学家却是在观察到前者后才发现了后者。小静是否能以漫画的形式预言未来,只要验证一下她最新的作品是否切实发生就够了。
高翔关上电脑,合衣而卧,闭上眼睛祈祷自己的推测只是巧合而已,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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