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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女寻仙-第6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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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潇晗侧头望一眼木槿,木槿的视线好像没有离开过光幕,他似乎也在计算着什么,眼睛中,渐渐出现危险的深邃的黑暗,被紫光蒙上了一层神秘。
“木槿,我答应过你要告诉你我前世之事情。”张潇晗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说这句话。
“我不想知道了。”从张潇晗收回了木槿与她的因果之后,还是木槿第一次与张潇晗言语,木槿的声音一如既往,还是那么清淡。
张潇晗望着木槿,紫光遮挡不住张潇晗的视线,但木槿双眸中全是深邃的黑暗,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心中忽然有些酸楚,好像心脏被揪起了般,撕拉得难受,张潇晗收回了视线,低头望着脚下,深吸了一口气,她竟然会因为木槿的淡漠而不舒服。
收敛住心神,她重新抬头望望头顶的神光,又是一吃惊,那般浓郁的神光看起来消失了有三分之一了,再低头,只有淡淡的一层还在光幕之上,她的心蓦地沉静下来。
夷帧的面色渐渐苍白起来,在神光被碧莲山吸收了正好三分之一的时候,他瞧一眼木槿和张潇晗,张潇晗对他点点头,他便维持着碧莲山,缓缓升高,碧莲山吸附着神光也在缓缓升起,脚下的光幕不再有神光依附。
海水中好像都生出了禁制,张潇晗的衣裙蓦地收拢了下,她低头注视着脚下,忽然,木槿脚下的飞剑轻轻一颤,悄然向张潇晗飞来,张潇晗张口吐出另外三把飞剑,五剑迅速绕着着周身飞舞一圈,合为一体,整个剑身散发着紫莹莹的微光。
同时,脚下的光幕如潮水般消散,几乎就在瞬间,木槿的双脚顺着消散的光幕挤入进去。
就如落入了一潭死水一般,木槿保持着微微附身的状态向光幕中的女修落下去,但是他落下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光的速度,光幕在他身前急速消散,眼看着,死水中的女修身上的衣袍微微飘荡,黑色的发丝在海水中轻扬。
张潇晗跟着深入到海水之下,他们只有最多两息的时间,只有两息。
木槿白皙的手指尖上,一道黑色的空洞悄然出现,它先一步脱离了木槿的手指,以视线无法追及的速度离开,海水中忽然出现了一道被挤压出来的通道,而就在这个通道之内,一朵黑色的漩涡随着飘了过去。
雪白的衣袍刚刚在海水中飘荡,黑色的发丝刚刚轻扬,女修的眼神中的神采依旧,熠熠生辉的眸子里刚忽然现出愤怒,木槿的攻击就已经落在了她的头部,双眉之间,光滑饱满的额头忽然微微凹陷,接着女修的身体好像荡出一层神光,周身的海水向外荡漾出去,衣袍鼓荡,一缕发丝悄然飘向她的嘴角。
鲜红的唇,漆黑的发,愤怒的双眸,她还没有来得及眨眼,或者她根本还无力做出眨眼的动作,那朵黑色的岁月漩涡就贴在了她的额头之上。
木槿的手指还维持着向前的姿态,身体还在急速落下,一丝看不见的牵引就在岁月漩涡与他的指尖中,他的手指忽然由白皙转向墨黑。
从指尖到手掌然后阴藏在他的衣袍之下,然后是那张永远都风淡云轻的面庞,张潇晗的视线划过木槿的耳根,那里迅速染成墨黑。
木槿的身形慢下来,然后定在了海水中,张潇晗的身形越过了木槿,临近女修。
黑色的岁月漩涡就在女修白皙光华的额头上,而就在这不足半息的时间内,女修的面庞开始改变了。
岁月的痕迹悄然出现在她的脸上,光洁白皙的面庞正在悄然失去光泽,红润的唇也在黯然失色,眼角处也悄然出现了一丝纹理,纹理在慢慢增加,双鬓间,两缕发丝渐渐苍白。
就在张潇晗的眼前,这样一位风华绝代的少女逐渐苍老,从双十年华的外貌开始走向成熟,然后走向中年,并且在极快的速度之下走向衰老。
张潇晗能看到女修眼眸中的愤怒出现一丝迷茫,然后四目相对。
一座旋转的小鼎挡在了张潇晗与女修的视线间,小鼎上的古怪符号随着旋转亮起,女修的视线来不及躲避,就见到女修的眼神里猛然出现疯狂,张潇晗手中紫色飞剑破开水浪,向女修的头部扎去。
飞剑之后上一点紫火,张潇晗几乎将全部的紫气都均匀分散给飞剑和紫火中,她与木槿一样,只有一次的出手机会,丹田一空,身体内的魔气立刻补充到经脉中。
一息时间已过,女修的发丝已经有一半苍白,她的红唇也黯然失色,双目大睁,眼角欲裂,紫色飞剑却在距离她额头仅仅半分之处停下。
飞剑颤动着,这是张潇晗倾力一击,接着紫火落在女修雪白的衣袍上,紫色火焰蓦地在海水中燃烧起来,女修的身体就好像一团耀眼的紫色火焰。
就在这耀眼的火焰中,女修的面庞忽然加速了衰老,而在这衰老中,女修的眼睛忽然眨了一下。
没有两息,只有一息半的时间,就在女修眼睛缓缓眨了下的瞬间,额头的黑色漩涡开始黯淡。
木槿的身形快速上升,维持了这一息多的岁月功法耗尽了他全部的灵力,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剩下的,只有张潇晗了。
张潇晗合身扑上,同样淡灰色的衣袍收缩在身体上,减缓海水的阻力,她望着女修的眼眸,迎接着她的怒火,合身扑向身下燃烧的紫色火焰中。(未完待续。)
第1923章 痛
女修的眼眸中传递来的不仅仅是愤怒,还有与她现在所处地位截然不同的冷静,在燃烧的紫火中,只有一眨眼的时间,她就摆脱了小鼎带给她的心魔,而这一眨眼的时间,燃烧在她白衣上的紫火也倏地熄灭。
她白皙的手掌在海水中轻轻抬起,雪白的衣衫随着抬起的动作向后仰去,她的身体也在海水变化了位置,可就在她想要抓住近在咫尺的飞剑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了她的手。
那是一只让人心惊的手,手上的肤色还是白皙,但其上的青筋与松懈的皮肉无不说明了她的衰老,以至于冷静与愤怒的眼眸内忽然多出一份震惊,还有一点点的迟疑,就是这一点点的迟疑,张潇晗的手指已经接触到飞剑。
一股极寒的气息从指尖传递到飞剑上,迅速传递到迟疑了片刻的那只苍老的手上,飞剑上残存的灵力全化作寒意,海水的流动忽然消失,那一只苍老的手掌在冰寒中化作了玉雕。
张潇晗心中一喜,神识已经驱使着飞剑一横,贴着那只手掌斩过去,可飞剑才将将一动,那只本该被冰冻的手掌中忽然传来一道磅礴的灵力,这道灵力顺着指尖灌输到飞剑内,顺着张潇晗的食指进入到她的手掌,横冲直撞而来,张潇晗只觉得右手连同手臂就如同遭受了摧枯拉巧的撞击般,皮肤内的一切立时粉碎。
疼痛还没有传递到心底,她已经反映过来,一道闪亮的电流顺着被摧毁的右臂冲出去,五行飞剑上乍起一道闪亮,整个海水刹那间被闪电映照得雪亮。
四目相对,彼此的冷静才收入对方的眼底,闪电的电光轰然将飞剑与女修的手指震开,张潇晗的右手手臂以一个不可思议的状态飘在海水中,女修的全身衣袍与黑发悚然立起。
闪电贯穿女修全身,在这样近的距离,几乎是手指相接的状态,无从躲避,飞剑向女修的脖颈压上去,毫不留情。
女修的眼眸中忽然现出冷意,张潇晗忽然觉得心神大惊,识海之内忽然多出一个雪白的倩影,这个倩影的全身正散发着耀眼的神光。
神识攻击。
这是张潇晗经常对别人发动的神识攻击,只是这一刻,她的识海竟然被女修的神识入侵,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阻拦住别人的神识进入到她的识海内,但瞬间她意识到了,她的神识远远弱于这个女修。
在她的识海之内,她怎么容许别人入侵,意识忽然全都集中在自己的识海内,一道耀眼的闪电从识海内的神识小树上激发,向女修的神识劈去。
巨大的阻力袭来,这道闪电刚刚离开神识小树,竟然就被困在小树的附近,一个清冷得仿佛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识海内:“米粒之光,也敢于日月争辉。”
这个声音明明很轻很轻,却无异于一声巨雷,张潇晗楞在了自己的识海内。
她看到了识海之外,看到了她想要战胜的女修嘴角溢出的鲜血,可也看到了,那浓郁的,根本就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神光正从头顶向下,包拢住那女修。
神光疯狂入体,这样耀眼的光芒掩盖了闪电刚刚的释放,张潇晗的心蓦地一沉,视线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神修慢慢在海水中站立。
神光笼罩住她的全身,看起来朦朦胧胧的,但张潇晗仍然感觉到了她的变化,生机从神光中涌现出来,连周遭的海水都好像沐浴在这生机中。
右手上的束灵锁忽然从手腕上松开,贴着她的皮肤向手臂上滑行过去,张潇晗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去,任凭冰冷的束灵锁攀上了她的脖颈。
识海之内,她同样清冷地望着入侵者,这是她的领地,她无路可逃,面前的倩影忽然极快地从识海内消失,就如她无力阻拦她进入一般,也无力阻拦她离开。
手臂的剧痛才传递到心里,可身体再痛,也痛不过心理上的痛,她一直以为她才是运筹帷幄的那个,岂不知她所做的一切在上古神祇面前是那么可笑。
岂止是修为实力,她在他们眼里简直是简单得可笑吧。
她缓缓催动灵力,修复着手臂上的创伤,这是纯粹**上的伤害,没有侵入到五脏六腑中。
疼痛被封闭在右手臂上,她的额头甚至都没有冷汗渗出,这一刻的心理可以用心灰意冷来形容,她的心理甚至都生不成恨。
这就是阶级产生的巨大差异,一个小小的人族修士与高高在上的神祇之间的较量,一个妄图挑衅权威看不清自身位置的妄想,还没有开始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眼角的余光看到夷帧的身形缓缓落下,站在她的一侧稍前,既是面对她,也是面对女修,张潇晗看到夷帧的眼神望过来,落在她的颈部,多么嘲讽啊,是她将这个束灵锁从他身上接触,当做自己的法器,可这个神祇才能支配的法器如今却成了锁住她的锁链。
她不知道她望向夷帧的眼神里含有什么样的情绪,也没有从夷帧的一瞥中看到什么,她不是第一次成为过别人的俘虏,可只有这一次让她感觉到难堪。
她妄图得到神界的因果、五界的因果,妄图有遭一日可以凭借这些因果站在天帝与凰姬的面前,她所要的一切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
她以为她用因果就拴住了夷帧,岂不知,从头到尾夷帧都在蔑视着她,看着她如跳梁小丑一般,看着她一步步落入他的圈套。
浓郁的神光吸收的过程真是漫长啊,漫长到张潇晗修复好了她的手臂还没有结束,张潇晗一言不发,张手召回五行飞剑,夷帧却先一步将飞剑抓在手中,
张潇晗冷冷望一眼夷帧,催动灵力向水面升去,夷帧微微抬头,瞧了一眼张潇晗的身影,垫垫手里的飞剑,伸手抚上剑身,可终于犹豫了下。
这把飞剑是张潇晗的本命宝器,她祭炼的时光接近了她的寿元,如果抹去其中的神识烙印,不亚于让张潇晗的神识与身体遭受一次重创,这般的重创轻者会让修为境界跌落一两个大的层次且难以恢复,重者会直接要了性命。
想到张潇晗离开时的面无表情,夷帧终究没有动手,可这飞剑上还有张潇晗的神识烙印,也无法收入到任何储物空间内,颇有些烫手山芋的味道。
张潇晗心灰意冷,不知道为什么选择先回到海面,束灵锁已经不受她的掌控,就是回到海面又会如何?直到她升入到海面,看到木槿淡淡地站在半空中,她勉力维持的冷静再也维持不住了。
心乱如麻,她从来没有过如此不冷静的时候,颈部的束灵锁就像蛇一样让她恶心,她恨不得束灵锁直接绞断她的脖颈。
木槿的眼神在张潇晗的脖颈停留了下,然后落在张潇晗惨白的面庞上,张潇晗侧头避开木槿的视线,她想要逃走,想要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可是她只是侧头望着大海,望着遥远的海天一色。
她还没有上了战场,就输得一败涂地,赔上的还有尊严。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前世。”木槿的声音忽然出现在神识内。
“我食言了。”张潇晗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她怎么还有脸提及她的前世?哪怕她前世只是不足重轻的一个凡人,骨子里她也一直以为她高傲,她并非一个简简单单的凡人。
只一个上古智者,一个帝子的公主,就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不,在这之前,峒箫,姊旖,又哪一个不是冷眼看着她自以为是。
哪怕张潇晗的声音没有泄露她任何情绪,她的眼神也出卖的她的想法,哪怕她的脊背还挺得笔直,她惨白的面色也将她身受的打击泄露出来。
“这算什么,比我曾经遭受的屈辱还要严重吗?只是被你的敌人欺骗,如果是被你的亲人背叛呢?”木槿沉静的声音传来,张潇晗倏地抬头望过去,木槿面色平静如水,黑色的眼眸没有半分波澜。
“姊旖曾经被镇压三十万年,峒箫也被扒皮抽骨,被天火燃烧,肉身四分五裂被囚禁,你曾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如今不过是小小的一次挫折,你向来不畏死,难道还畏惧失败?”
木槿的视线如同以往一样看不清情愫,也看不出半分他内心的想法,就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不止是如此。”张潇晗说不清她心中的是什么样的感觉,就好像噬金蚁在一口一口地噬咬着她的心脏,她的痛不是被背叛被欺骗,这中间还有深深的悔意。
“什么?”木槿问道。
张潇晗没有回答,她的视线重新望向远方,这之前哪怕她粉身碎骨,哪怕她被所有人背叛,她都不会如此心痛,只因为她自认行得正,站得端,她无愧于心。
这是第一次,她违背自己的良心,抛弃了自己的本心,第一次,她不站在道义的立场上。
所以,她无法责备任何人,她尝到的是咎由自取的苦果,偏偏这份苦果曾经是她最为忌讳的。
她不想说出来,没有任何意义,她已经是自取其辱了。
海浪缓缓起伏,曾经的漩涡,浓郁的灵力全都消散了,封印也解除了,她望着遥远的海天相交处,望着洒向大海的阳光,慢慢的,心如止水。
脚下海浪忽然分开,一袭白衣女修从海水中直飞上来,夷帧伴随其后退了半步之位,张潇晗缓缓将视线平移过来。
曾经的岁月之力在这位年轻的女修身上已经看不出半点痕迹,她的肤色依然白皙,唇色艳红,一双黑色的眼眸神采奕奕,白衣蹁跹,尽显高贵。
她好像不是被囚禁了数十万年,只是刚刚从海底度假而归般,视线淡然地将海面扫过,留给张潇晗与木槿的,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
拾步而上,一步就千米之外,姿态优雅高贵,如此速度,衣衫只是轻扬,好似微风轻拂,留下的背影,只让人自惭形愧。
夷帧将手里飞剑向张潇晗抛去,留下一句“跟上”,便疾步追去,张潇晗伸手接过飞剑收入腹中,转身跟上,虽然都是缩地成寸,举手抬足之间高下立判,张潇晗加快脚步,也只是堪堪见到前方两人背影。
经过飞舟,只见飞舟上三位大妖神色愕然,张潇晗轻叹一声,她处心积虑要斩断与任何人的因果,可到头来,竟然是最先斩断的最先受到她的牵连。
张潇晗灵力在海下消耗一空,木槿也没有恢复多少,二人跳上飞舟,张潇晗也懒得打坐恢复灵力,扔了一把灵丹在口中,就站在船头。
白昼消失黑夜来临,然后再一轮红日升起,前方的白色背影忽然站下,飞舟也缓缓停在数百米之外,前方忽然凭空出现一座洞府,女修缓缓而入,夷帧回头望着他们。
几人从飞舟上飘下,木槿收起了飞舟,张潇晗已经走上前,夷帧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张潇晗,在近前的时候忽然道:“张老板心中很不平静啊。”
张潇晗脚步顿了一下,平静地望着夷帧:“是的。”
夷帧冷笑一声,转身向里走去,张潇晗瞧着夷帧的背影,缓缓上前。
这样的洞府,张潇晗也有一座,但显然其内大小无法同日而语,入门转过影壁,前院极为宽阔,两侧高大树木花开飘香,中间的甬道可以走马,正前方是第一座大殿。
有傀儡人迎上来,三位大妖被引到右侧房间,张潇晗目送大妖离开,见夷帧站在前方大殿门口,她侧头看看木槿道:“抱歉,连累你了。”
木槿侧头,无所谓地歪歪嘴角:“算不上连累。”
两人不再言语,缓缓走上去,一直在大殿正门,本来已经平静的心忽然躁动起来,她不想让木槿跟随,不想让木槿看到接下来的一切,可是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中了。(未完待续。)
第1924章 斥责与自愧
偌大的正殿,金碧辉煌,绫夙仙子端坐在主位上,夷帧陪坐在侧位,张潇晗走进去,不觉仰视,这一刻,她生出自身渺小的感觉。
她慢慢走上前,在正殿中央站住,仰视着那位她曾经仔细看过的人,她很难将绫夙当做神仙一个级别的修士,而在她的思想里,她敬畏鬼神的高高在上,可心里却从不曾惧怕。
就是无欲则刚吧,她一直在努力地活着,好像就是在为活着而活着,却早就忘记了,她其实不是那么惧怕死亡的。
重活一世,她早就觉得够本了,所以她行事一直力求光明磊落,至少不愧对本心,她一直以为她能如此坚持,可是与凰姬、天帝站在同一个高度的可能让她失去了判断力。
“难道我被困了三十多万年,五界修士就沦落到这等程度?”绫夙漫不经心的视线从张潇晗和木槿面上滑过,伸手一招,张潇晗脖颈上的束灵锁忽然脱落,飞到绫夙白皙的手掌中,她在手中把玩了下,束灵锁化作指环,套在她的中指上。
“修士是逆天而行,但什么时候将杀人夺宝奉为正途了?道德沦丧,人心不古。”绫夙满意地望一眼她的中指,然后瞧着夷帧。
张潇晗面上一红,被人当场指责道德沦丧,人心不古,这正是张潇晗所内疚与自责的,只这一句指责,她就是一句话也为自己分辨不了。
“大公主,老夫也是被囚禁了三十多万年了啊,只不过才比大公主早脱困月余。”夷帧苦笑着,“好歹也是这位道友出手,老夫和大公主才脱困。”
夷帧的心里真有苦笑的意味,张潇晗之所以返回要杀绫夙,全是他的授意,要说他心中对张潇晗半分内疚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绫夙的视线再转回到张潇晗身上:“给智者大人一个面子,我就收她做我的侍女吧。”
夷帧怔了下,不由瞧着张潇晗看去,与张潇晗接触不多,但张潇晗的心底是什么想法他倒是清楚了,只看着张潇晗面无表情,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不由就开口道:“神界有很多女神修,知道大公主的身份,怕是不但肯做侍女,还会将自己的信仰之力奉献,这位张道友可是人修。”
绫夙眼眸中出现些诧异,瞟了夷帧一眼:“怎么,做我的侍女委屈了她?”
夷帧干笑了一声:“怎么可能,只是现在五界修士都不知道还有帝子存在,不然,也不会敢冒犯了大公主。”
绫夙眼眸一转,再次转到了张潇晗身上,这次就细细地瞧了眼,却还是歪着头与夷帧道:“我记得她的灵力是紫色的,后来又是魔气,嗯?智者大人,她就是不认得我,也该知道你的手段的,胆子不小啊。”
绫夙虽然在研究着张潇晗,话却还是对夷帧说的,天经地义般,分明在她的眼里,张潇晗就是卑微的存在。
夷帧再瞧了张潇晗一眼,见张潇晗面无表情,心内说不清什么感觉。
张潇晗一直抬头仰视这绫夙,听到绫夙这样的话,心里并不气愤,她自来仰视大人物也就是因为大人物的座位高了些,只是动作上的仰视而非仰慕,她也理解大人物看待小人物的不屑,对绫夙如此言词,她听得是心平气和。
只是彼此地位相差悬殊,绫夙不屑于与她说话,她也自觉曾经做得不地道,自然也不会上赶子解释什么,自取其辱,因此还是一言不发。
“老夫是猜想这人得了天族传承,不瞒大公主,老夫曾经为自己占卜一次。”夷帧改用神识传音,将当日的占卜与他获救一一讲来,却避过了张潇晗要求的因果转移。
绫夙微微诧异,再看向张潇晗,视线就带着些认真了:“那个木槿,激发的岁月之力不该是这一界的功法,看来他们见过峒箫了,那个木槿给你留下了,这个丫头就留我身边吧。”
这才对着张潇晗道:“你一人界修士,以下犯上,不过也因此让我摆脱了封印,你就留在我身边伺候吧。”
在绫夙看来,留在她身边伺候,那简直就是莫大的恩赐,她轻飘飘地说完,等着张潇晗感恩涕零,谁料到张潇晗静静地望着她,拱手道:“在下刚刚冒犯了仙子,仙子若是不计前嫌,在下感激万分,若是仙子想要惩戒,在下也不敢不从,至于侍奉仙子,请恕在下无礼,不敢答应。”
夷帧瞧着绫夙,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绫夙也微微吃惊,接着面色一沉:“放肆!”
张潇晗静静地仰视着绫夙,放下手。
“人界修士,心思复杂,自以为清高,行事粗鄙不堪,以为你自甘惩戒,我就能放过你?”绫夙眉眼轻挑,指尖忽然一抬,一点闪亮灵光就奔张潇晗额头而来,张潇晗岿然不动,淡淡地望着那点灵光。
木槿手指一抬,就向那点灵光点去,张潇晗同时伸手,紫光后发先至,直接拦住了木槿的灵光。
瞬间,绫夙激发的灵光就到了张潇晗眉心,张潇晗一动不动,眼眸都没有眨一下,这点灵光忽然停在了张潇晗额头前。
“你何苦?”木槿低声说道。
“我这一生,头一次被人指责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张潇晗这话并不想夷帧绫夙听到,只是传音给木槿。
木槿怔住了,眼神复杂地望着张潇晗,抬起的手慢慢落下去。
绫夙的指尖微微一动,灵光推进,没入张潇晗额头。
夷帧身子动了下,好像要站起来,却还是压下了,绫夙轻笑一声:“智者大人不必担忧,既然她自认冒犯于我,我自然要惩戒一番,不然,规矩何在?”
夷帧干笑了一声,没有吱声,看到张潇晗面色一白,人忽的向后倒去,木槿伸手捞住,张潇晗的身体已经抑制不住颤抖起来。
夷帧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自然认得这种惩戒手法,直接作用在神魂之上,就好像将神魂拉出来千刀万剐一般。
这是他们上古仙人惩治人的手段,不伤根本,留下的却是难以磨灭的痛苦,以及一生难以消除的伤痛记忆。
绫夙侧头往向夷帧:“怎么,智者大人于心不忍?”
夷帧摇摇头:“给个教训也好。”
大殿正中,木槿已经扶着张潇晗半坐在地上,张潇晗眼睛紧闭,身体微微颤抖了一瞬之后就一动不动地靠在木槿的怀里,木槿半低着头,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一只手臂搂着张潇晗的肩膀,另一只手缩在了袖子里。
大殿里安静极了,绫夙眉头微蹙望向张潇晗,夷帧也忍不住抬头看过来,他们见多了这般惩罚之下的满地打滚与痛苦的嘶吼,面对只是苍白着面孔晕迷过去,不由对视了一眼。
怎么可能晕迷?作用在神魂上的痛苦还能让人晕迷地承受?这是要实打实地承受的。
身份地位的悬殊,是不用指望会有人权的,绫夙神识蓦地向张潇晗笼罩过去,木槿的身体动了一下,强行抑制。
绫夙看了片刻,惊讶浮现于面上,然后一手托着香腮,凝视着倒在地上的张潇晗,夷帧也有些发怔,大殿内足足安静了半刻钟,张潇晗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视线清明,痛苦全然消失,只要灵力流转,自然就恢复常态,张潇晗面无表情,和木槿一起站起来。
“张潇晗,我如此惩戒于你,你可服气?”绫夙放下手,淡淡地望着张潇晗道。
张潇晗微微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绫夙,这一刻的感觉让她好像回到了最初穿越的时刻,在张家,那时候,她也只能卑微地站在高台之下,任凭呵斥,只不过那时候她穿越伊始,身份使然,这一次是她自找的。
她没有刻意挺直脊背,提升小人物的尊严,只是平静地望着绫夙,淡淡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来就是公理。”
不论是对是错,此时让张潇晗说出服软的话,她却是说不出口的,哪怕刚刚作用在神魂上的痛苦让她恨不得就此死去。
“好一个‘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若是与我身份相当,我还可以与你探讨一二,可惜你可曾见过修士与蝼蚁讲理?张潇晗,你不过是人界一个小小的女修,在我面前,你也只是蝼蚁。”绫夙连冷笑都不屑于赐给张潇晗,轻蔑不仅是从语气里,整个身体的肢体语言都在告诉张潇晗,她根本不配与高高在上的她讲理。
这就是地位与实力的差异,在任何一个世界中,公理都是掌握在强者的手里,容不得弱者的践踏。
张潇晗没有反驳,她实际上也无话可说,注视着绫夙的双目慢慢垂下。
“大公主,老夫给这女修求个请,好歹也是她救我脱困,老夫年岁已高,这岁数若是有了心魔,可就不好摆脱了。”夷帧再次开口,这一次却不是神识传音,大殿之内几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绫夙侧头看着夷帧道:“智者大人开口了,我自然不会再难为这个女修,今天就饶过她了,不过这一个,竟然敢让我提前衰老,智者大人,你说我该就这么放过?”
夷帧已经给张潇晗说情了,见绫夙不去追究张潇晗,自然也就不理会木槿了,笑道:“只要大公主高兴。”
张潇晗闻言,低垂地眼眸一下子抬起,瞧着侧坐之上的夷帧,怒意一点点从心中升起来,她问心有愧,所以自进来之后不辩解,但并不等于她惧怕绫夙,想要在绫夙手下卑躬屈膝,夷帧开口给她求情,她也并不放在心上,只因为她知道在击杀绫夙这件事上,夷帧对她也是问心有愧。
只是她这个人,一贯能站在第三者或者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在她看来,夷帧与她是互相利用,她技不如人被人利用,也没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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