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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风廖寂-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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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晨风签完文件许久,觉得自己和那些贪图享乐又不想负责的浪荡子,完全没有区别。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这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儿,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又如何能纵容自己这样做?
心中泛起疼意,大步向休息室走去,他想,若是她没吃那药,那就不要吃了,不要说一个就是很多个他也养得起。
心里的沉重忽的不见,进门,他眸光深邃又复杂的看她。
林空空却好像不知道他进来一样,仍是低着头不看他。
她那副模样,有些可怜,白晨风过去揽了她,她依然不说话,只把脸颊埋在他的肩上,泪水在他衣服上晕染开狼狈的水渍。
“药呢?”
林空空哭的瓮声瓮气的,抽抽噎噎的回答:“吃……吃了。”
白晨风心底又升腾起怒气,话中带了嘲讽:“呵……动作可真快。”
听出他语气不善,林空空看他冷峻的侧脸,心底也有些恼火,事情是他做的,药是他买的,现在,他又在怨她么?
该生气的应该是她吧!该质问他,不想让她有孩子是为什么?是不喜欢孩子?是不想与她有牵连?还是准备始乱终弃?
他别扭,她就没有脾气了么?能回到他身边,和他朝夕相伴,有了这么多可以回忆的过往,她积攒了多少勇气?又承受了多少绝望?
在爱情里,应该是公平对等的,不应该有云泥之别,难道因为爱,她就应该变得卑微么?
她的眼神里夹杂着不可置信的怒气和倔强,还有一丝丝的痛意。
白晨风心一软,用手指去替她拭泪,却被她毫不领情的挥开。
他眸色顿沉,蹙了眉。
看她的样子该是委屈了,现在纵容宠爱她已经成了习惯,想过去哄哄,心里却也因为她的倔强拗着。
这些年,已经无人敢这般对他,此时,骄傲又开始作祟,禁锢了他。
093:分手
两人僵持不下,一个倔强一个冷然,直到有人敲门,白晨风才收敛情绪出了休息室。
林空空有些委屈,拉开休息室窗帘,看到白晨风坐在椅子上,正背对着她。
他对面站着的女子,看面容竟有些眼熟,再仔细看,发现竟然是上次抱了他的那个。
他们乌镇之行后,就因此吵架了,她要他炒了她,他也同意了。
可是,为什么她还在这里?看服装好像还升职了?这休息室隔音很好,林空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一眼不眨的看着他们。
左青云把手里拿着的袋子递给白晨风,一双剪水瞳含情脉脉看着他。
“这是你的外套,我已经拿到干洗店给你洗好了,小张把那天的事都和我说了,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白晨风神色冷然,因着某个倔强到极点的女人正在气头上,出口的话也更加冷厉:“左经理,你在生意场上一向这么剑走偏锋、不择手段么?”
左青云本是带点羞涩的脸颊,一下子没了血色。
白晨风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继续质问:“我要提醒你一下,善泳者溺于水,善战者殁于杀。”
“我只是……”
白晨风薄唇微勾,凉薄的笑了:“不用辩解,我清楚得很。”
左青云觉得自己不能被他看轻,任何人可以误会他,但是他不可以。
“咱们的条件是完全符合他们要求的,而且能跟咱们合作也是他们的荣幸,只不过看我是个女子,就想顺带贪图些什么,我只是和他们打太极而已,又怎会把自己当做交易的筹码?”
“到现在还不知错?难道就你聪明?旁人都是傻子,等着被你耍么?”
左青云走到他办公桌前站定,俯身和他保持近距离的平视。
白晨风眸中闪出厉芒,冷声道:“退后!”
“我不!”
他是集团最高决策者,自然不会在此时露怯退缩,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要退步的意思。
两人之间的氛围像是在较真儿,但在外人看来却很是暧昧,林空空紧紧握了拳头。
“左经理,看样子你真该去学学规矩了,免得以下犯上。”
左青云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极为认真:“我能当成你这是在关心我么?白……总。”
“原来你这么喜欢自作多情?”
左青云直起身子,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角:“衣服我已经还你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白晨风靠到椅子上,字字冷冽:“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再犯,左经理就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吧!”
用力揉了揉眉心,看见左青云放在那里的外套,拿起来丢到垃圾桶里,他有洁癖,旁人碰过的东西他才不用,尤其是衣服这么私人的物件儿。
被林空空搅得心烦意乱,准备晾一晾这个倔强的小女人,遂心无旁骛的拿过笔记本开始工作。
林空空看他也没有要向自己解释的样子,拿了外套穿上,把双肩包抱在怀里,出门。
路过他也没打招呼,径直走了。
白晨风蹙眉,刚想叫她,却见她已经关了门出去,怒气冲冲合上笔记本,咬牙切齿:“犟女人,说句软话会怎样!”
看样子自己真是把她宠的无法无天了,一点儿规矩都不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任性妄为到极点,感觉太阳穴被她气得突突直跳,烦躁的让助理送咖啡进来,压压心头火。
————
s市的夜已经悄悄来了,寒冬,冷风肆虐。
林空空抱着双肩包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 浑身冰凉,连同心都是冷的。
今日许晴空带给她从未体验过的震撼,姜洋这样仿佛生生夺走了她的心。
如今的她没有了活力,似乎唯一的目的就是平安生下孩子,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也许熬不到现在。
内疚不会让人如此,原来,她真的爱上了姜洋。
只是这份爱不够轰轰烈烈,可细水长流的爱情也是爱情,得到时安稳平淡,失去时亦会痛不欲生。
小白,如果哪天我死在你面前,你的世界是否也就到了尽头?
如今,你的生活中出现了能让你另眼相待的女子,想来她对你来说是特别的,我该懂得放手才好。
我们的感情起源于我父亲要颠覆白家的阴谋,咱们都成了他手中的棋子,彼此牵绊,彼此制衡。
时常在想,我的一生短暂就只能谈一次恋爱,却开始的不够美好。
如今,在它没有酿成悲剧之前结束,给你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善意又简单,也算得有了个不错的结果。
林空空的心,从来没有这样坚定过。
爱情有千百种样子,我给你的就是希望你能忘了我,好好生活下去。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林空空,并没发现身后跟了人。
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是白晨风打来的,木然的接起电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蒙蒙?”
“嗯……”
她的声音干涩还带着些长长的尾音,白晨风的心微微一揪。
“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了,咱们分手吧!”
电话那头陷入可怕的沉默,许久,他冷清的声音传来:“有些时候我可以由着你任性,但这件事你说了不算。”
林空空此时异常平静:“我是当事人,为什么说了不算?”
“这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做不了主。”
林空空略讽刺的笑了:“呵……咱们之间从来都由不得我,这次,总该轮我做回主,分!手!”
电话彼端的白晨风额头青筋直跳,恨不得捏碎了手机,声音已经冰冷的毫无温度:“纪蒙蒙,你不要后悔。”
“绝不后悔。”林空空字字坚定。
电话被挂断,听着嘟嘟的忙音,忽然觉得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她干脆在人迹稀疏的路边坐了下来,走不动了。
她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他了,小白……
本来“悠侃乐”咖餐厅和“擎天”就离得很近,霍剑渊下班回家就看见她神色木然的走着,天色渐晚,怕她有危险,就不远不近的跟着。
看她接了电话后就形单影只的坐在路边,久久都没动一下,他把车随意停了,急匆匆的下来。
“纪蒙蒙,你怎么了?”
林空空抬头看见他,牵动嘴角,勉强笑了下。
“这么冷的天,你坐在这里不怕感冒么?”
这温蔼的关心,让她开始“吧嗒!吧嗒!”的落泪,夹杂着哭腔,语无伦次的说:“没了……我把我最重要的东西弄丢了,再也不会有了……老板,我一无所有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再重要的东西也不能让你这样折磨自己。”
霍剑渊柔声责备着,看她冻得通红的鼻尖,竟然有一丝心疼在心头晕染开,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凌,走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他不确定这种感觉是不是爱,因为,他曾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叫“叶雪凌”的女孩儿,他的未婚妻,即使她离开多年,依然放不下。
那时,快乐是仿佛要让全世界都知道的张扬,痛苦亦是撕心裂肺。
霸道的想把自己填进她生活的每一处,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她,她对其他男人笑一下,自己都要别扭好一会儿。
而纪蒙蒙给他的感觉却没有那般强烈炙热且刻骨铭心,很平淡,只是见不到时偶尔会想起,见到时希望她一切安好,若是像今日这般受了委屈,心,也是会疼的。
俯身把她扶起来揽进怀里,他穿了风衣,未系扣子,刚好把她包裹起来。
林空空推拒,他不是小白,他们不可以如此亲密。
“别动!我的肩膀给你靠,朋友之谊,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的手轻轻护着她的后脑,使她的脸颊贴合在自己肩头,温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空空仰头看着他,比自己高了整整一头,此时正皱着眉,重瞳如墨,那里面翻滚着的情绪是……心疼?好像又不是,她的脑袋一片混乱,都是关于白晨风的一切,什么都思考不了。
寒风刺骨,她伏在他胸前,感受到他坚实身体温热的气息,想着自己爱的那个男人也是这般高大,也是这般会在寒风里将她护在胸前,可是,他们没有以后了,一时心痛得无以复加。
许久,霍剑渊将她轻轻推出怀里:“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回家?”她的声音轻飘飘的,牵强的笑了:“没有了……没了他,家也就没有了……”
霍剑渊叹息一声,看样子皆是因为一个“情”字。
那个眉眼冷然簌簌如冰雪的男子,虽有无人能及的绝世风华,却太过冷冽霸道,像锋利的冰刃,很容易伤人,谁爱上那样的人,都注定会情路艰难。
牵了她的手上车,替她扣好安全带,安抚的揉了揉她的发。
“跟我回家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林空空自言自语:“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霍剑渊也不征求她的意见,内心深处的怜惜盖过了男女有别的认知。她这样,自己如何能放任不管?
他本就是军旅出身,即使退役这么久骨子里的团队精神依然在,朋友之间本该互相帮助,况且,他家她又不是没去过?
094:交手
到家,霍剑渊把神色木然的林空空安置到沙发上坐好,然后脱了外套,进洗手间里泡了条温热的毛巾,递给她。
林空空接过,缓缓擦拭着手和脸,感觉脑袋不是那么木然了,精神了些。
“饿了吧!我做点儿东西给你吃?”
“不饿。”她摇头。
霍剑渊沉默,接了杯热水递给她,还是转身进了厨房。
林空空的手机又响了,“小白”两个字跳跃着,她轻轻触摸着屏幕,最终,还是按了关机。
现在不能见他,在自己没有做好心里防线的时候,坚决不可以再见他,如果见了他,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放弃深思熟虑的决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手机安静了,她的心却由木然变得波涛汹涌。
这么晚了自己没回去,他一定很担忧焦急,一定会到处找她。
思及此处,她复又开了机,编辑短信:我很好,很安全,让我一个人静静,别找我。
霍剑渊给她下了碗蔬菜鸡蛋面,林空空也不拒绝,安静的吃着面条。
倏的想起她的小白也会做饭,会做很多可口的东西给她吃,会爱护她、关心她,母亲去世后,她觉得自己成了大千世界里最孤独的那个,总是踽踽独行。
有了他,是上天的恩赐,可自己却给不了他幸福,世仇的家世,重症的困扰,哪一项都注定了会给他带来伤害,会与他越走越远。
我能不在意任何人、任何事,独独对你,我真的不忍心伤害,不舍得放下。
可再不舍又能怎样?我不信命,却不得不屈从于命。
————
白晨风这边自她出门后气了一会儿,就开始惶惶不安,以为她在闹脾气,想想自己今天下午的反应是有些过分,一时内疚搅得心里难受起来。
很多文件需要他过目签字,他却丝毫工作不下去,只好认命般的回家,他知道自己这是在妥协。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才是他该有的生活态度,可是他做不到了,再也做不到。
现在已经没人可以让他这样患得患失,可是她不同,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也只是个普通人,会开心,会忧虑,会体验生活的美好,会懂得现实的无奈。
他不是只会工作,只想着复仇的机器,更不是人人仰望、高高在上的神。
他的生活不再只有毫无生气的项目和金钱,有了浓浓的烟火气息,他沉溺于她给的温暖,戒不掉。
进门,室内一片黑暗,匆匆上楼,卧室里也没人。
心,突的一沉,急匆匆拨通了她的电话。
她说“分手”?怒火攻心,不管她如何任性不讲道理,他都可以宠着、纵容着,但这个是可以随便说的么?
他们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经历了多少磕磕绊绊,才有了今天的结果?
不怪她曾经做了爱情逃兵,不辞而别,一走就是三年,杳无音讯。她回来了,出现在他面前,他受了多少内心折磨,才能重新接受让弑母仇人的女儿与自己相伴一生?
他把自己能给的都给她了,唯一的女人,铭心刻骨的情感,甚至是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生死相随,哪一样不是很多人穷尽一生也得不到的?
他知道自己不会爱人,做得不够好,可是他已经很用心的去爱了,他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她,难道还不够么?到底要怎样她才会知足满意?
他无力,为女人的善变。
前一刻还是你侬我侬的水*融,下一刻就要恩情具断、形同陌路。
纪蒙蒙,你可知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她依然没回来,夜幕笼罩着s市,他很清楚声色犬马的都市夜晚并不安全。
愤怒的火焰被暂时搁浅,只余浓浓的担忧。
拨了她的号码,通了一会儿被挂断,再拨过去,竟然关机了。
心里又怒又痛,收敛情绪,让李元朗去查她的踪迹,绝对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上次绑架的事,一次就够了,再有一次,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
好在,她还有点儿良心,知道发条短信给他报平安。
知道她安全,一颗悬着的心才暂时安定下来,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允许她一整晚呆在外面不回家,太不安全。
李元朗办事的速度很快,不到两个小时就亲自来了。
他一进门白晨风就忍不住问:“怎么样?她在哪?”
“呃……哥,嫂子没事儿,绝对安全。”
白晨风冷眼看他,语气严厉:“不要答非所问。”
李元朗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根本就不敢看白晨风的脸,最终,还是扛不住压力说了:“嫂子在霍剑渊那里。”
“什么?”白晨风厉喝一声,起身,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如墨玉般的黑眸里闪出厉芒,愤怒如洪水猛兽般,仿佛会随时崩泄而出。
李元朗看他了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颤,若说狠戾威严,他只服白晨风,这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真真是无人能望其项背。
“地方查清楚了么?”
“门儿清。”
李元朗心里很清楚,不找上门把人抢回来简直就不是他家老大的性格,所以才亲自来加油助威,要碾压性的胜利,气势这里绝对不能输。
“走。”
白晨风起身出门,连外套都没穿,李元朗蹙眉,顺手拿了扔在沙发上的外套,跟了出去。
李元朗的跑车本就赢在速度上,赛车手出身的他开车一向极快,可白晨风竟还是觉得不够,想着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他吃人的心都有了。
到了目的地,李元朗看他反而淡定下来,优雅的扣了外套扣子,竟然还斯文的按了门铃,他以为,白晨风肯定会砸门。
疲倦的林空空合衣躺在客房床上,却始终没有睡意,听着半夜响起的门铃,支了耳朵。
霍剑渊从监控里看见门外的两人,蹙眉开了门。
白晨风冷峻的抿着嘴角,声音仿佛渗进了冰雪:“纪蒙蒙呢?”
霍剑渊也不恼,只大大方方的让他们进屋,出口的话简单眀了:“睡了。”
李元朗惊得把他好看的嘴张成了“o”型,这男人是在找死么?敢这么和他家老大说话?
白晨风丝毫不为所动,仍是阴冷着脸看他,一字一顿:“让她出来。”
霍剑渊云淡风轻的笑,“哦?那我得问问她愿不愿意?”
白晨风冷笑:“这可由不得她,更由不得你!”
“呵……你这是在害怕么?防着我?”
李元朗看他言笑晏晏的样子,头皮都麻了,这是作死,并且会死的很惨。
白晨风的神色有些嗜血的狠戾,以李元朗对他的了解,如果此时给他家老大一把枪,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给霍剑渊头上突突几个明晃晃的血窟窿。
白晨风对除了林空空以外的人的忍耐是很有限度的,况且还是这个男人,又一再挑战他的底线。
他薄唇微扬,一直拳飞速直捣霍剑渊面门,霍剑渊只觉劲风迎面袭来,灵活的侧身避过。
李元朗一看,这也是个练家子呀!顿时来了精神。
一击失手,白晨风却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左手扣了霍剑渊手臂,右手迅速给了他一斜肘,这下霍剑渊生生挨了,怒气升腾,也开始回击。
“呵!你这花拳绣腿也就对付对付他还行。”白晨风格开霍剑渊直攻过来的拳头,语气鄙夷,抽着空还指了指李元朗。
李元朗早就被排挤习惯了,摸了摸鼻子,不语。
霍剑渊怒极,他可是特种兵,受了多少严苛的训练?现在竟然被他说成是花拳绣腿,如何能忍?下手就更快了些。
林空空听见白晨风的声音就起身下地,一看他们竟然动了手,扯着嗓子喊:“你们住手!不许打架!”
两个男人却谁都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你来我往、纠缠不清。
白晨风习泰拳多年是个中高手,拳法狠戾,腿法霸道,肘法和膝法更是纯熟迅猛,招招都是往人的命门上攻,没有一点儿秀姿态的花架子。
而霍剑渊在部队多年,虽是狙击手,但近身格斗也是必修课,除了军体拳和擒拿,最重要的就是散打实战。
他中规中矩的打法和白晨风的狠戾比起来就有些吃亏,一不留神就要挨几下狠的。
林空空看他们没有停手的意思,在霍剑渊挨了白晨风狠狠的一记重拳时,挺身挡在了他面前,白晨风攻击速度极快,差点收不住伤到她。
怒气铺天盖地而来,厉声质问:“纪蒙蒙,你竟然敢扑上来?是嫌小命儿太长了么?”
林空空也被他拳头带过来的劲风惊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想到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心里更是不痛快。
“有话不能好好说么?为什么要动手?”
白晨风眯了眸,冷笑,“好好说?你跑得不见人影怎么说?”
“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么?”
“我也说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不同意。”
林空空点头,怒气冲冲的说:“好,就算你不同意,就算我的行为欠妥当,你就要动手打人?”
“我动手?如果不是因为你深更半夜跑到野男人家里我会动手?”
他的话或多或少还是伤害到了她,林空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他,沉默不语。
095:强掳
她的双眼,一如往常清澈,没有一丝杂质,这种清澈源于心底纯净,任何不怀好意的揣测对它都是一种亵渎。
李元朗看着她的眼睛就知道白晨风错了,一个私生活不检点或是水性杨花的女人绝对不会有这样纯净的眼睛。
白晨风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她公然维护别的男人,气愤嫉妒使他出口的话没了遮拦,既然已经说了又如何能收回来?
李元朗心里暗道:糟了,哪个女子被这样说了不会生气?何况还是被自己男友这么说?他家老大聪明一世,为何偏偏在男女之情这里不开窍?女孩子是要哄的,强势的要求只会得到大力反弹。本来是接人家回家的,这样沉默下去,人家还能跟他回去么?
他要是达不成心愿,最倒霉的就是他和秦杰,秦杰如今不在,自己不是又要当炮灰么?为了幸福生活,拼了!
李元朗清清嗓子,把字咬得极重:“嫂子。”
这一声成功吸引了另外三个人的目光,“哥找你找得很急,平时把你保护得太好,下属们基本上都没见过你,我们亲自找到这里的,熬夜也熬了大半宿了,疲倦的厉害,你跟我们回家吧!”
李元朗这招确实高,一方面霍剑渊不好再阻挠他们带林空空走,毕竟,他们只是朋友,对方却是男朋友,这一字之差意义可就大不相同了。
另一方面林空空心软,并且不管发生什么事心里都惦记着白晨风,这话一出口,就戳到了她的心窝里。
想着他刚出院就要为了找自己操劳到大半夜,对他的怨气少了些,沉默,却转了眼神不看白晨风了。
李元朗继续发挥说客技能:“嫂子,你看,这霍先生一个人住,你在这诸多不便,还是回家吧!”
“我要回我租的公寓。”
李元朗赔笑,“成,我们送你过去。”
林空空冷声道:“你送可以,他就算了。”
白晨风闻言额头青筋直跳,一张脸更是阴沉到了极点,“你的房租早就到期了。”
林空空一想确实是这样,自己已经被他气晕了,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这句话堵得李元朗不会接了,看他家老大那副模样,感觉要出事儿。
果然,白晨风恨恨看着板着俏脸的林空空,大步上前直接抱了她扛在肩上,仿佛她是货物一般,林空空挣扎,奈何力量悬殊。
“元朗,把她剩下的东西收拾上。”说完就扛着她下楼去了。
李元朗干咳了下,果然,还是白爷威猛。
这屁股高脑袋低的姿势很难受,胃部被搭在他的肩上,膈得难受,随着他下楼的动作有些恶心的泛酸水。
林空空怒不可遏,用两只小拳头狠狠捶他的背,脚也跟着打晃踢他,白晨风蹙眉,抬手在她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让她又羞又怒,挣扎的更厉害了。
“无赖,你放开我!”
“…………”白晨风压抑住想再打一巴掌的冲动,扛着她快速下楼。
“白晨风,你混蛋!”
得不到任何回应,好不容易挨到了下楼,他像丢货物一样把她塞进车里。
林空空干呕着,感觉快要气炸了肺,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气质了,对着挤上车坐在她身边的男人,拳打脚踢。
白晨风蹙眉看着她乱踢乱打的泼妇模样,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对他,他怒不可遏却束手无策。
不敢反抗,怕自己手重一不小心伤着她,硬挨了几下,泼辣至极又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小姑娘却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黑了俊脸,抓了她的小手,冷声道:“你看看你,哪里还有个女孩子的模样?”
林空空今天吃了亏,嘴上却不饶人,任性的说:“你管我?”
“我不管谁管?”
“谁管也轮不到你管,以后我怎样都和你没关系!”
白晨风简直有些不认识她了?这是那个温婉乖巧,逆来顺受的纪蒙蒙?何时变得如此犀利?
他无奈:“你到底是什么变的?是专门来折磨我的么?”
林空空看他力不从心的样子安静下来,也不打他了,只转头看向车窗外。
白晨风伸手钳了她的下颌,眉宇间仿佛揉了冰雪般寒凉:“我在问你话?回答!”
林空空不语,讽刺的笑了一下。
这一笑,彻底激怒了他,钳着她下巴的手用了几分力气,她一痛,蹙了秀气的眉,出口的话便又有了针锋相对的意思:“我不想折磨你,是你不肯放了我!”
白晨风收回手,不在看她:“让我放了你?做梦!”又对在车外面呆站着的李元朗说:“愣着干什么?上车!”
李元朗本来进退两难,看林空空像只暴怒的小狮子,白晨风都束手无策,自己还是在外面避避风头。听了老大命令,赶紧上车,把林空空的双肩包放到副驾驶座位上,系了安全带,专注的开车。
忍着被骂的风险战战兢兢的问:“去哪?”
白晨风冷冷清清回复:“人和。”
林空空一听不干了,“我不要去人和,元朗你把我送去宾馆。”
李元朗从后视镜里扫了眼老大阴沉的脸,哪里还敢回复?只做没听见的样子。
林空空看他不理她,狠狠的踩了白晨风一脚,“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们有没有绅士风度?”
白晨风被她踩的极痛,吸了口气,冰冷的声音里夹杂进嘲讽:“呵……我们没有绅士风度?你是弱女子?”
林空空仰了仰下巴:“难道不是么?”
白晨风疲倦不堪的揉了揉眉心,声音有些苍凉:“你简直不可理喻。”
“呵……我不可理喻?那你干嘛还把我强掳上车?”
白晨风不想和她争执了,背上的伤刚才和霍剑渊动手时有些抻到了,他一向痛感强,此时心烦意乱却觉得疼痛难忍。
这一来,车内就陷入可怕的寂静,李元朗觉得自己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一不小心触了自家老大的眉头,惹了他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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