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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风廖寂-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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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浅夏什么东西都没买,医院食堂这个时间也没饭了,就在路边随便找了家面馆,点了一碗素面。

    她的心是木然的,胃也是,所以这个时候对吃食上什么讲究都没有。面上的很快,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热的她眼睛都有些酸涩。

    她低头,用筷子夹了面条很斯文地吃,那模样十分认真,认真到对面坐了人尚且不知。

    霍剑淅看她在那埋头吃面,有些无奈,伸手夺了她的面碗和筷子,熟稔的挑出夹杂在面条里的香菜和小葱。

    欧阳浅夏一愣,抬头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自言自语的说:“好好的你怎么又来扰我?”

    “你觉得我是在打扰你?”

    “是啊,什么时候你都出现,最危险的就是手术前后。”

    霍剑淅蹙眉,发现她是神志有些不清,大概是把他当成了梦里的人,所以一个人对着他自言自语。

    “我时常出现在你身边吗?”

    “嗯……”她有些失神的回。

    霍剑淅现在看她就是勉强压抑着怒火,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非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弄得两人离婚。离婚若真的能让她幸福,那他也认了,可偏偏她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他知道她也去了超市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的影子,他就沿着路边一家店一家店的找,所幸皇天不负苦心人,还真是让他找到了。

    本来也没打算见她,只想着远远的看上一面就好,却发现服务生给她端上来的面条里有葱和香菜,而她竟然傻傻的在吃,完全没有发现。

    要知道欧阳浅夏饮食上素来特别挑剔,一切有刺激性气味的东西都不吃,尤其是葱花和香菜。

    她是医生,职业对严谨性要求极高,她始终都保持着高度警惕,即便是在日常生活中。

    如今,这般失魂落魄,他不得不想到是因为,在超市偶遇了他和曹莹一起。

    这种想法一出现,他的心头就隐隐燃起希望之火,之后火苗越燃越旺,他就急切的出门来找她。

    在见到她这一刻他是狂喜的,也是生气的,因为她的精神状态,这种样子怎么工作,又怎么能生活的好?

    他把面里所有的香菜和葱花挑干净,又把面碗放到她跟前,冷声道:“吃吧!”

    欧阳浅夏这才从浑浑噩噩中清醒,发现自己不是做梦,也不是在臆想,而是他就坐在自己面前。

    他们已经很久没这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一顿家常饭了,她看只有一碗面,就很自然的问:“你要不要吃?”

    霍剑淅看了看她的面,正想要再叫一碗,就又听见她小声说:“面太多了,我吃不下,分你一半。”

    “给我一只空碗。”他对服务生说。

    服务生看着外形气质极为出色的两人,以为是情人之间的相处情趣,也不犹豫,态度恭敬的拿了一个空碗给霍剑淅。

    霍剑淅接过碗,夹了欧阳浅夏碗里的面条,大口的吃,他吃的极快,可看起来还是很优雅、很斯文。

    欧阳浅夏看他吃,自己也夹了一口吃,入口才发现,这个素面太清淡了,什么滋味都没有,实在难吃,甚至可以说是食难下咽。

    “好吃么?”她问。

    “嗯……”他应付的回。

    “你确定?可我觉得这个好难吃,这种是不是信教的人吃的?”

    霍剑淅本来还有些怒火,听她竟然和他说起了八卦,不由得想起以前,她也总是这般和他说着话,让他倍感亲密。怒火也瞬间消融,心头如泛起一泓春水,滋润着他干涸的心田。

    “你自己点了什么自己不知吗?”

    欧阳浅夏被他问得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支支吾吾的回:“我是随便点的……也没看清……”

    霍剑淅不理她,继续埋头吃面。欧阳浅夏觉得他是不想理自己,肯定认为自己特别烦,只会给他添乱。

    “你不是要去曹军长家吃午饭么?”

    “晚点儿去。”

    “噢!”欧阳浅夏看他还是要去曹莹家,忽然就觉得和他无话可说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什么都别说的好,免得说什么错什么,可又想不起自己还能做什么,只能低头开始吃面。面虽然难吃,可心里有事儿,也觉不出来,有多难以下咽。

    霍剑淅蹙眉,伸手按了她的筷子,示意她别再吃了。她的倔脾气却上来了,执拗的不肯依他。

    “你不是吃了大半碗么?凭什么你能吃我却不能吃?”

    她明显是在闹脾气,霍剑淅无奈,纵容的语气:“这个难吃……”

    “难吃你不是也吃了吗?”

    “我在部队呆了那么久,于吃食上没有任何讲究,你行么?”

    欧阳浅夏心里暗想:从恋爱那天开始,你就一直管着我,如今都离婚了,还管着。思绪一转,又想到,也许以后他就会管着曹莹,而不是自己了。

    这个想法让她心里特别难过,可她不知自己能做什么,做什么事对现在的她来说都已经毫无意义。

    因为,不久之后她就要接受手术了,他的初衷不就是不牵连他吗?如今自己这样别扭又算什么?

    “那你慢慢吃吧,我要回医院了。”

    她说完话,就起身准备离开。

    霍剑淅眉眼瞬间冷寒,他平静的把它放在桌子上,气呼呼的拉了她的手出门。

    他的步伐很快,欧阳浅夏亦步亦趋的跟着,就十分不乐意的去抓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没好气地说:“霍剑淅,你干嘛?”

    “我有话要和你说。”

    欧阳浅夏心里升腾起一种不详的感觉,她底气不足:“医院还有事,我还有手术要做,病人情况都很紧急,离不开我,有什么事还是改天再说吧!”

    霍剑淅一看她这样,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医院不是只有一所,医生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太反常了,我一直没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因为我相信你。但我越想你的行为越无法解释,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你蒙混过关,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我不知道你要我解释什么?”

    “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

    “你就给我解释你为什么非要离婚,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欧阳浅夏低头,不想他看到自己的表情:“我记得离婚是你提出来的。”

    “我是被你逼迫的,我不离婚,你就没日没夜的工作,折磨自己,我……为了你才不得不放手,可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分开。我以为我们的感情,不是那一纸婚书能左右的,自然也不是它能埋葬的。”

    “可是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也有了曹莹,就不该再有什么牵扯。”

    霍剑淅脸色铁青,额上青筋直跳,咬牙切齿:“欧阳浅夏,你不要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儿,可以由着你糊弄。我现在就问你,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给我如实交代,如有隐瞒,我就……”

    “你就怎样?”欧阳浅夏看着他问,眼神清澈平静。

    “我……我也不能把你怎样……”

    欧阳浅夏看他一向有神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只剩下灰败的神色,心一软,有些语无伦次:“没有,什么都没发生,是你自己胡思乱想,我真的只是太需要工作了。”

    霍剑淅本是想和她推心置腹的谈一谈,却没想到她如此冥顽不灵,一句实话都不肯和他说,他语气生硬:“欧阳浅夏,不要因为我对你从来都是无限纵容,你就不知道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他从来都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除了不奈还有怒火,欧阳浅夏被他吼的一愣,只感觉物是人非。

    曾经对她轻言细语,就连大声说话都怕会吓到她的霍剑淅,如今已经变成了也会对她冷言冷语的人。

    鼻子一酸,眼睛也一阵刺痛,让她整个人都安静下来。苍白、无力、不知所措……

    霍剑淅这样和她说完话就后悔了,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他都绝对不会对她说出重话,更遑论是连名带姓的吼了她?

    因为他舍不得,从初遇的那天起,他就知道他们之间是命中注定,他会守护,爱惜她一生。

    可现在他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他依然退缩,态度不够强硬,那他们就真的再没有未来了。所以,他就忍下内心的内疚和自责,依然是冷着声音问她:“你知道,即便你不说,我也可以去医院问,我也可以去盘查。”

    “你……你要查什么?”

    “就查你为什么这么反常?”

    “我没有……”

    霍剑淅被她狡辩的脸色都气白了,眉眼也变了颜色,声音愈发冷淡:“那你不久前做微创手术是为什么?”

    欧阳浅夏听了他的话,脸色瞬间煞白,整个人都呆滞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他,手术进行得那么隐秘,检查结果她也详细叮嘱过院方,绝对不可以泄露给任何人,他是如何知道的?

363:放手也是爱(三)

    霍剑淅本来只是昨日让警卫员,去医院打听了下她的近况,正因为什么都打听不出来,他才觉得奇怪。

    欧阳浅夏是市医院外科主任,全院上下大大小小的职工,没有不认识她的。

    问到她近来都做了什么高难手术,或是工作上有什么调动,却口径相当一致,都说不知道。

    当时警卫员回来,他还以为他是在应付,怕他动气,所以在刻意隐瞒。在他施加的压力下,才支支吾吾的说出来,自己什么都没问出来。

    所谓关心则乱,大抵就是他现在的情况。因为得不到消息,心焦气躁,还惊动了自己的老师,才从市医院问到,前不久她做过微创手术的事。

    但所获得的信息也仅限于此,为什么做手术,术后恢复效果怎样,他依然一无所知。

    他本就打算今天亲自去找她,谁知恰逢曹军长生日,这是他没办法推却的事,所以,就把和她见面的事往后推了。

    谁知好死不死的,就在超市碰上了她,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没看到她。想到她会对他和曹莹的关系产生误会,他就再也忍受不了了,巴巴的追了出来。

    见她听了自己的问题,瞪着一双清澈的眼,死死盯着自己,满脸不可置信,霍剑淅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也许她的病很严重,也许手术未能达到预期的效果。所以,她才会这么排斥他,才会毫无原由的逼他离婚。说到底,她还是怕连累了他。

    “浅浅,你说,你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

    从相识开始,欧阳浅夏一直是被宠着的那个,尤其是婚后。任何人都喜欢被别人珍惜呵护,她亦然。

    她的心总会因为他的一个称呼变得毫无防备,变得柔软。这深铭于心,只属于两人之间的称呼,让她瞬间回忆起从前,所有的坚持算计都离她甚远。

    可她不知从何开口,要怎样告诉他自己经历的一切,如果让他知道真相,他一定不会放弃她,只是会比她更加煎熬。

    “我……我……”她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紧紧抿着唇,泪水在眼底聚集。

    霍剑淅心一疼,也顾不得这是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伸开手臂把她揽进怀里,低声安抚:“浅浅,别哭。”

    他越是安慰欧阳浅夏越是忍不住,那么大个人,竟然哭得像个孩子,在他怀里抽抽搭搭的哭,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霍剑淅心头酸涩,除了心痛还有怜惜,他的妻素来坚强了,又时时被他宠着,如果不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又怎会哭的这般伤心?

    欧阳浅夏一个人背负太多,也太久了,当被人问起,又是自己最在乎的人问起,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儿的哭,哭得霍剑淅实在没了办法,只能给警卫员打了电话。车子停在路边,他万般爱惜的把她横抱在胸前,小心的上了车。

    欧阳浅夏哭久了,眼睛疼,人也很疲倦,迷迷糊糊的窝在他怀里抽噎。霍剑淅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轻抚着她的长发,缱绻依恋。

    到了家,欧阳浅夏情绪稳定些了,整个人变得特别乖巧,不言不语。霍剑淅把她放在床上,又给她脱了外套和高跟鞋,看她躺在床上蹭了蹭,乖巧得像只猫儿。

    霍剑淅坐在床前呆呆的看她,这是他们的家,床上躺着的是他的妻,本是最平凡的一切,他想拥有却是这样难。

    时间过了许久,他才从思绪万千中抽身出来,看着他的妻已经睡熟,纤细的身子微蜷着,像小孩子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他微微叹息一声,去洗手间洗了条温热的毛巾,细细的给她擦脸。熟睡中的她被吵醒,不悦的蹙了眉头,红唇微撅,不清不楚的挤出了一堆抱怨话。

    他听了分外亲切,低头在她的菱唇边印了个吻,语气宠溺:“傻丫头,还像个孩子……”

    然后勤劳的霍参谋长就开始做饭,家里太久没人住,没有蔬菜,本来准备下楼去买些,看她睡在那里,又不舍得离开,只能打电话让超市的人把食材送来。

    他的厨艺和他的身份一样,都是平常人不可触及的。也就四十分钟左右,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已经做好了。

    他进了卧室,看着她依然睡得很熟,不禁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温和着声音叫她:“浅浅,起床了,吃饭。”

    欧阳浅夏迷迷糊糊的睁眼,看见他沉在光影里的侧脸,刀削般俊朗锋利,再看看周围的环境,竟然是他们的家,一时不知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梦境里。

    “怎么了?”他问。

    欧阳浅夏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揽了他的脖颈,声音又绵软又依赖:“剑淅哥哥,是你么?”

    霍剑淅紧紧的揽了她,暗哑着声音回复:“不是我还有谁?哪个野男人敢收留你……”

    欧阳浅夏听着他别扭的话,把自己和他的距离拉开些,仍是两手揽着他的脖颈,呆呆的看着他。

    霍剑淅不知她在看什么,刚想说话,就见她忽的凑了上来,柔软的唇果冻一般印在他的唇上。

    她就那样静静贴着他,一如当年,那个无所畏惧,勇敢到让所有人都黯然失色的小姑娘,第一次主动亲吻他。

    霍剑淅脑海中有什么“倏”的炸开,让他所有的意志顿时消散无形,只余唇上的清香柔软。他紧紧地揽了她柔软的腰肢,让她无法挣脱,然后含了她的唇纠缠……

    直到她整个人陷在他的怀里,欧阳浅夏才隐隐意识清楚些,嘟囔着说:“剑淅,你做了什么,好香,我饿了。”

    霍剑淅眼睛已经不复之前的清冽,隐隐约约闪烁着一片猩红,沙哑地回:“先喂饱我。”

    “不要,不要,我要先吃。”她蹬了蹬小腿,任性的像是个孩子。

    除去男女力量悬殊外,霍剑淅是长年锻炼之人,欧阳浅夏的力量和他本来就没有可比性。只是,他怕自己不注意的时候,会不小心伤到她,所以,一时间竟然被她挣脱了。

    霍剑淅早就想她想得厉害,这时候又怎能由着她挣脱,一咬牙,扣了她的手腕置于头顶。

    这下她是怎样也挣脱不了了,只能用脚去踢他,霍剑淅被她踢到也不在意,低头含了她的耳垂,换来她的一阵颤栗。

    之后欧阳浅夏的意识是不怎么清晰的,唯一清楚的是,她爱的那个男子,似乎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才肯罢休。

    她只能软着身子跟着他浮沉,过了许久他还不好,她求着拒绝,结果她越闹腾,他越兴奋,一直到她哭了很久后,他才在她耳边低声说:“真想弄死你……”

    欧阳浅夏一听他的话哭得更大声,只觉得离婚后,自己在他心里愈发不重要了。他是军旅之人,有些简单直接,情事上更甚。

    可哪个女孩子不需要宠着,不喜欢柔情蜜意,所以,即便是他再急切,也总是耐着性子,很温柔的进行,怕她疼,怕她闹。

    如今就变成了“真想弄死你”,欧阳浅夏气愤的捶他,她一动,他就更兴奋了,有些没了轻重。

    “霍剑淅!你耍流。氓……放开我,放开我……”她任性骄纵极了。

    霍剑淅伸手将她额前汗湿的秀发理回耳后,看着她蹙眉的模样,感觉自己折腾得有些狠了,就狠狠的吻了她的唇,准备暂时放过她。

    最后,欧阳浅夏已经没了吃饭的心思,只昏昏沉沉的睡在他的怀。霍剑淅有些心疼,用温毛巾替她擦拭干净身子,又拿了自己的睡衣给她穿好。

    她离开的时候,把属于她的日常用品收拾了个干净,如今,家里一件她的衣服都没有。

    他的睡衣穿在她身上显得很大,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看得他口干舌燥,索性直接把她揽进怀里,看都不看一下,闭了眼。

    一觉醒来已经是夜半,霍剑淅动了动被她压麻的手臂,看她粉嫩的脸颊陷在他的臂弯中,透着点点潮红。

    他一动,她就有要醒转的迹象,柳眉微微蹙起,他立马就不敢再动了。睡梦中的她似乎感觉到身边的热源,又往他胸前凑了凑。

    他的心一动,就如空城里蓦然多了几缕烟火,温暖明亮,花团锦簇。伸手抚平她蹙着的眉,清冽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宠溺,无边无际,似是能将人溺毙。

    她睡梦中的低喃声缓缓传来:“剑淅,别闹……”

    他一怔,随即柔情爬上了他的眼眸,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小声地说:“不管怎样,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这话让他想起新婚那天,她彻底成了他的,他曾许诺:“如果你的一生需要有人捧在手上

    ,那个人只能是我,必须是我。”

    那时她才刚刚工作,眼眸中稚气未脱,清澈的眼羞涩又深情的看着他,只很认真的回了一句话,一句他永远也忘不掉的话。

    她说:“入骨相思君知否,惟愿,相濡以沫共白头。”

364:亲人(一)

    林空空出院后一直呆在家里,基本上没怎么出过门。这日阳光特别好,白晨风也难得清闲,就带她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公园散步。

    她惬意的坐在长椅上晒太阳,白晨风坐在她身边,默默陪着。

    “小白,我有些口渴。”她半仰着脸,逆着阳光,年轻的脸颊,美好而清爽。

    白晨风看了看周围,只有公园入口处有一家规模不大的商店。他想过去买水,又不想把她一个人放在这,就低声询问:“回家么?”

    林空空摇头:“我还想再呆一会儿。”

    “那你就在这儿等我,不许乱跑。”

    “嗯,好。”她乖巧的应。

    白晨风爱惜的抚了抚她的发,又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才起身去买水。

    白晨风刚走开不久,就有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儿跑到了她身边,林空空还没意识过来什么的时候,就被鹅卵石击中。

    她疼的低呼了一声,转而对着小男孩问:“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打人?”

    “我就是要打你这个坏女人,你是凶手,杀人凶手!”

    “你说什么?什么凶手?”

    “你就是害死我妈妈的凶手,就是你。”他说着又丢了几块鹅卵石。

    林空空被他那句“你就是害死我妈妈的凶手”怔住,忽的想起自己的心脏。怔愣间有一块石头,丢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顾不上疼痛,起身拉住小男孩儿,焦急地问:“你妈妈是谁?你为什么说我害死了她?”

    小男孩儿开始剧烈的反抗,手术后身子虚弱的林空空,竟然被他推了个踉跄。

    “你干什么?”买水回来的白晨风脸色冰冷,一手扶了林空空,一手钳住小男孩儿,厉声质问。

    小男孩儿被他冷着一张脸吓到,却丝毫不慌乱,依旧睁着一双倔强的眼睛,死死盯着林空空。

    “小白,你别吼他,我有话要问他。”

    “问什么?跟我回家!”

    林空空刚想说什么,小男孩儿就又开始大喊:“凶手!凶手!”

    白晨风脸色更加难看,伸手将他推开,揽了林空空准备离开。

    “小白,他是她的孩子,是不是?”他问。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答。

    “你应该让我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杀人凶手?”

    不怪林空空怀疑,怀疑她得到的心脏,是白晨风用了不法手段得来的。毕竟,合适的供体很难得到,她胸膛里的这颗心脏又是健康的、年轻的。

    白晨风眉眼冷凝:“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草菅人命?”

    “我……”

    “随你怎么想,你认为我是杀了人才为你得到心脏,这是你自己的看法,我无法左右。”

    林空空的心里乱作一团,她抓了白晨风的手,商量:“我和他说几句话,就几句,可以么?”

    白晨风知道自己过激的反应,已经隐瞒不住提供供体人的信息了,只是,他怕她胡思乱想,怕她觉得有负于人。

    他的犹疑林空空看出来了,就伸手拉了他的手,小声商量:“小白,我不是孩子,你不能什么事都想要瞒着我。”

    “好吧!”他说着话,放开了小男孩儿。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林空空试着和他沟通。

    “哼!”小男孩儿把脸扭向一边,拒绝的意味明显。

    “我知道你是想妈妈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脏从哪里来……”

    小男孩儿一听她的话,眼泪顿时流下来了,他指着林空空,断断续续的说:“就是你用了我妈妈的心脏,就是你,所以,她死了,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林空空心一疼,尤其是做了母亲之后,愈发不舍得孩子这样,声音很温柔:“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做你的妈妈。”

    “不要!我不要!”

    白晨风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说话远没有林空空温柔:“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是我……我自己来的。”

    “谁教你撒谎了?”他眸里厉光一闪,小男孩儿顿时吓得不敢说话。

    “小白……”林空空看着他摇头,低头对着孩子说:“你……怎地一个人找来这?”

    “我想妈妈……”小男孩儿哭着说。

    林空空想自己胸膛里的这颗心脏,应该是记得这个孩子的,不然她此时怎么会这样难过?

    她强忍住要流泪的冲动,把他揽入怀里,让他听着她的心跳,温柔安抚着倔强的孩子:“别哭!你听……”

    脉脉的心跳似曾相识,那是妈妈抱着他时,一样的旋律,围绕在他鼻息之间的清香,让他熟悉又陌生。

    妈妈离开后,他就被寄放到孤儿院,那里有很多好吃的,也有很多好玩的,还有漂亮的阿姨。可他还是想妈妈,所以,就偷偷的遛了出来。

    那个帮他逃出来的阿姨,告诉他得到妈妈心脏的女人是谁,还带他找到了她。

    他还小,并不太能明白生死的定义,只是,他依然清楚,死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所以,他讨厌这个占用了妈妈心脏的人。

    可这一刻,他忽然不那么讨厌她了,因为,他让他感受到了妈妈还存在。

    “你以后会一直待我好么?”他稚气未脱地问。

    “会。”她语气坚定地回。

    年纪小心态却成熟的孩子,就这样挣脱出她的怀,伸手牵了她的手,人小鬼大地说:“那我跟你回家。”

    这之后,这个孩子就一直跟着他们,却始终未曾改口叫林空空妈妈。直到经年后的某个深夜,那个细心照看他又总是很温柔的女子,语气深长的说起他的生身母亲。

    他清楚看见缠绵在她眼眸中的忧伤,也见证了她活下来所拥有的一切,更认识到了,世人口中所谓的爱情,就发生在那个冰冷的男人,和这个温柔的女人身上。

    长大成人,他明白母亲为何会在命不长久的时候,选择了器官捐献,挽救了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

    让两个比他还小的孩子有了妈妈,成全了一个完整的家,也让他一直捧在掌心,疼进骨血里的女孩儿,生长得美好又善良。

    成了他们家庭中的一员,他更多的是感恩和珍惜。他迟迟到来的一个称呼,让她潸然泪下……

    ————

    纪忠良被保释后,林空空就只见了他一面,还是匆匆的。只是,这一面却让她放了心,父亲的精神状态很好,比之以前,平和了许多。

    对于她的病,他自然是心痛的,见到她的时候,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竟似个孩子般的哭了起来。

    林空空想,母亲死于心脏病,姐姐亦然,没有人在发现自己的亲人,相继死于同一种疾病的时候,情绪还能不崩溃。

    她的情绪不能激动,这些天也给自己做好了心理防线,所以,面对情绪失控的父亲,还能很坦然地安慰。

    最终,她的父亲没能和她一起吃一餐饭,就回了a市。临行前,去看了两个孩子,也许新生总是能给人希望,悲痛的纪忠良看见孩子后,竟然很慈祥温和的笑了。

    “你母亲没能等到今日,不然心里一定很安慰。”

    纪忠良留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她不想和他分开,可他和白晨风却永远不可能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那天,父亲走后,她一个人看着两个孩子,默默流泪。从她爱上白晨风的那刻起,很多东西就是她注定要失去的。

    即便是无法割舍的骨肉亲情,也是不得不舍,都说生命美好的地方就在于它的延续。

    如今,她和白晨风有了骨肉,这就是他们生命的延续,这种血缘渐渐替代了对于父母的依赖。

    可世间的事最痛苦无非就是生离死别,这样看着父亲离开自己,她还是很疼。

    直到白晨风大步流星的回来,脸色铁青的看着她,一边替她拭泪,一边安慰:“别哭……你若是想他,有空我带你回去。”

    林空空知道他这些话,真的就是为了安慰她,随口扯出来的。他,永远都不可能承认她和父亲的关系,更不会把她推到他身边,让她去探亲。

    以后,虽然父亲不用再受牢狱之灾,只怕他们父女也再难相见。只是,她已经满足了,只要父亲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她就不该再有过多的要求。

    “我知道你都是随口骗我的,你不会让我回家的,对不对?”她哭着问。

    “我没骗你。”

    “你……真的会带我回家吗?”

    “会。”他肯定的回复。

    林空空眼睛红红的,似乎还是不太能相信他说的话,依旧抽抽搭搭的哭。

    “我虽然不能接受他,但是也不会强迫你斩断与他之间的骨肉亲情,所以,你现在哭成这样,毫无意义。”

    “你……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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