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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门-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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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等你们做到了再来找我也不迟。”王鹏笑道。
“好,咱们一言为定!”秦云芬大声说,“这里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我先代表这些老师向您保证,两年内让镇小进入全县排名前三!”
王鹏虽然有点骑虎难下,但想到两年时间,应该也足够自己把曲柳的经济拉拔起来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还当着众人与秦云芬击了一掌。
击完掌,秦云芬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双手递给王鹏说:“王镇,我和毛老师的伤都好了,而且伤势其实也算不上严重,这些钱我们商量过,要还给你!”
“还给我?”王鹏惊讶地看着秦云芬。
秦云芬呵呵着着拉起王鹏的手,就把信封放了上去,“我儿子有一天和他爸去阿芳饭店吃饭,无意中听到的,镇里捐款的时候,你让许梅芳以……”
王鹏一下明白了,连忙说:“打住,打住!秦老师,既然是捐款,没有再拿回来的道理。如果你们不想用这些钱,完全可以把它捐给其他有需要的人,搞个爱心接力嘛。”
王鹏当初捐款的时候,考虑到其他领导干部的感受,以许梅芳的名义捐了两万,没想到许梅芳最后还是漏了口风出去。
当初既然以许梅芳的名义捐这笔钱,王鹏就没想过要别人感谢自己,所以他才打断了秦云芬,不希望她再说下去。
秦云芬和毛韵香都觉得王鹏的主意不错,但是这和她们感谢钦佩王鹏又是两回事,所以当一旁的牛蓓蓓诧异地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们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
何小宝与牛蓓蓓都是大吃一惊,王鹏连忙说:“这个事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提了,你们都当没发生过。我看呐,干脆用这个钱,为镇小的学生搞个贫困生助学基金,为那些家境不好的孩子提供一些帮助。”
说这话的时候,王鹏极有感触,当初到宁城上学的时候,他和王鲲为了学费四处奔波,那种艰难,他至今记忆犹新。
在座的人都觉得王鹏的提议好,刘云峰等人干脆要把这个助学基金命名为“王鹏助学基金”,王鹏立刻摇手制止,“这可太招摇了,容易把一件好事变成一种沽名钓誉的行为,还是直接以你们学校命名吧!”
由于王鹏的再三坚持,刘云峰等人终于同意以这两万元作首款,成立“曲柳镇中心小学贫困生助学基金”,专门帮助学校中求学困难的学生。
送走老师们,牛蓓蓓又回到王鹏的办公室,一下扑到他的办公桌跟前道:“王镇,我真是太崇拜你!”
王鹏嘿嘿笑道:“少来这一套!有事没有?要是没有就快去工作。”
牛蓓蓓翻了翻白眼道:“工作我当然会去做,可是表达一些我此刻心里的感觉总可以吧?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视我如涛涛江水般的景仰呢?”
王鹏做了一个冷得打颤的表情,嘴里催促道:“去去去,忙你的去,少在这里寒碜我!”
“我就是要寒碜你!”牛蓓蓓突然瞪着眼道,“什么人嘛,竟然以许梅芳的名义捐这个款。当初负责募捐的人就是我,你怎么不以我的名义捐呢?是觉得我没有许梅芳嘴巴紧,还是觉得我没她可靠啊?”
“你这都哪跟哪啊,小姑奶奶?”王鹏笑道,“就这么点事也值得你小题大作?”
“那当然啦,这直接关系到领导是不是信任自己的问题,我能不小题大作吗?”牛蓓蓓说得是理直气壮。
王鹏怕了她,连忙举起两个手道:“好,好,我向你道歉,不该没有告诉你这件事,牛蓓蓓同志,我正式请你原谅,可以吗?”
“这还差不多,”牛蓓蓓仰了仰自己的脸,“我接受你的道歉,镇长同志!”
说完哈哈笑着跑出了王鹏的办公室,到了门外还伸出头来,朝着王鹏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王鹏无奈地摇摇头,将身子埋进办公椅里,思绪又飘到了莫扶桑身上,有些日子没见她,那种不可抑制的想念,一直围绕着他,让他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到她身边。
要说怎么叫心有灵犀呢?王鹏正想着莫扶桑,她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没有正事,也是因为想他了才打过来,俩人又抱着电话卿卿我我地聊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心里还都期盼着下班后能早点见面。
偏偏有的时候就是事赶事,王鹏一心想着快点见到莫扶桑,临下班的时候,环科站萧鹏飞却突然打电话来,说三泽镇又有厂家在偷排污水了。
王鹏接到电话,就紧急召来姜朝平和史运达,三个人一起匆匆赶往现场。
王鹏到曲柳出任镇长后,曾给萧鹏飞通过电话,俩人足足聊了两个多小时,交换了不少看法,针对与三泽镇那些企业历年来打交道的经验,王鹏希望萧鹏飞能建立起与三泽镇政府部门长效配合的机制。
萧鹏飞与王鹏结束通话后,就把与三泽建立长效配合这件事当作重点工作来抓,在环科站内重新调整了许多工作措施,虽说整个站只有四个人,但他还是把每个人的作用都发挥到了极点。
这次发生的偷排,要不是环科站的监测员发现的及时,后果又是不堪设想。
萧鹏飞按照运河与江运两省的合作治污协议,以及曲柳镇与三泽镇配合冶污的框架合作备忘录,在发现偷排后一再与三泽方面取得联系,但对方这一次也不知是怎么了,迟迟没有动起来。
王鹏他们到现场的时候,汩汩的褚红色废水从上游一直奔突而下,使好不容易干净起来的秦河,再次染上了色彩。
由于三泽那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眼看着下班时间也快到了,王鹏担心到时候就更难找到三泽镇政府的人一起解决这件事。
“朝平,你立刻去打电话与县环保局取得联系,让他们设法与对方县一级的主要负责人取得联系,通报情况。”王鹏想了一会儿对姜朝平说,“另外,你再与报社、电视台联系一下,请他们派记者过来实地采访。”
随即他又对史运达、萧鹏飞道:“你们俩一个跟我马上去一趟三泽,另一个随时监测数据变化,有问题立刻传呼我。”
王鹏带着史运达走出几步后,又突然回转身对姜朝平说:“记者最好还是找熟悉一点的,到时候这个新闻是不是要播,我们得掌握主动权。”
和史运达一起上车后,王鹏问他:“三泽那边的通讯录带了吗?”
史运达连忙点头,从包里拿出通讯录递给王鹏,“这个点了,就算有通讯录,也未必联系得到人。”
王鹏笑了一下没说话,而是把通讯录上的人名全扫了一遍,令他稍感欣慰的是,他当联络办主任时期,三泽的几个主要联络负责人没有变动过。
不出意料,两人赶到三泽镇政府的时候,要找的人一个也不在,问工作人员也是一问三不知。
王鹏借用办公室的电话,给三泽镇治污联络小组组长,三泽镇副镇长向光明打了电话,向光明在电话里倒是很客气,并表示他在县里汇报工作,请王鹏在镇里等他,他一定尽快赶过来。
王鹏虽然心急如焚,但还是耐着性子与史运达一起等候向光明。
没想到,就在他们等待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第277章 又见死鱼
因为有向光明的吩咐,三泽镇党政办的工作人员给王鹏和史运达开了向光明办公室的门,请他们在办公室里等候,下班时间一到,大部分的人都下班了,只党政办留了一个人招呼王鹏他们。
王鹏与史运达抽着烟、看着报纸,天快擦黑的时候却听得楼下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史运达走到窗口去张望了一下,随即就招呼王鹏过去看。
“王镇,快,你快来看!”
王鹏走到窗口往下一看,三泽镇政府的大门口,倒了一堆的鱼,许多人围在一起吵吵嚷嚷的。
离得远,王鹏和史运达也看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看了一会儿便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隔壁党政办留下来的那个工作人员却冲了进来。
“王镇长,你们曲柳人怎么这样办事的啊?”中年男子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一边让我们向镇回来协调处理,一边却煽动老百姓来我们这里闹事,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王鹏皱了皱眉,“什么闹事?”
“王镇长,你也太会装了吧?下面这么大声音你听不到吗?”中处男子不屑地说,“也难怪,你过去就干过这种为刁民请命的事,现在不过是故伎重施罢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史运达跳了起来。
王鹏拉了史运达一把,对着那中年男子道:“这位同志,你也是政府工作人员,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乱说。我们确实听到下面的声音了,但离这么远,不能确知发生了什么,更无法预料到和我们曲柳有关。”他直视着中年男人的眼睛,淡淡地说,“不如你陪我们下去看看,好吗?”
王鹏不卑不亢的态度,让中年男子有种重拳砸在软棉花上的感觉,只好一脸不快地带着王鹏他们下楼。
还没走到大门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声控诉三泽的污染害人非浅。
王鹏拨开人群走进去,看到果然不是别人,正是朱张根。
朱张根看到王鹏和史运达也是大吃一惊,喃喃地说:“王……王镇,你们怎么?”
王鹏看着地上倒着的一堆死鱼,和旁边两个空了的竹筐子,大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不能怪朱张根采取这样的方式,尤其是联合治污小组成立这么久之后,排污问题一直没有妥善解决,朱张根他们养鱼投下去的资金一次次打水漂,任谁也受不了。
但站在人家的地盘上,自己又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来的,如果不能妥善处理朱张根的事情,接下去他就没办法与向光明谈。
王鹏在那堆鱼边上蹲了下,捡起一条来前后翻看了一下,便把鱼扔进了竹筐,接着又将地上那些鱼一条条地往里面扔。
“王镇,你……”朱张根在一旁想拦,又不敢拦。
“你们别傻子站在这里,一起把这些鱼收进去。”王鹏头也不抬,手不停,声音低缓地对史运达和朱张根说。
史运达闻言就蹲下来开始一起动手,朱张根却站在那里,脸涨得赤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围在边上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对着朱张根指指点点,让他愈发觉得如芒刺在背。
王鹏与史运达已经收拾了大半的死鱼,朱张根突然一把摁住王鹏的手说:“王镇,我一直很敬重你,就是因为你把我们老百姓的事当自己的事来处理!可是,今天这个事,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王鹏转过脸看着朱张根说:“我做事一直都是站在法律和理上,只要是法律和理站得住脚的事情,天皇老子我都不怕。我让你把鱼收拾了,不是胳膊往外拐,而是要让我们自己永远站在理上,不要让自己明明可以喊的很响的喉咙,让人家封住了嘴变成活哑巴。”
史运达也在边上劝,“张根,王镇和我就是为你们的事来的,三泽的向镇也已经从县里在赶回来,你不要把这件事搞复杂了。”
朱张根不服气地说:“什么叫搞复杂?当初封河道闹得这么大,他们三泽不也是就好了几天工夫,现在照样隔三差五在偷排?”
王鹏摇摇头道:“你也知道是偷排,可见不是三泽镇政府没加大管理,而是有些人受利益驱使,不把秦河下游百姓的生存和生计当回事。你不能明知这些人不法,自己再到这里来闹事,把自己跟他们放到同一水平线上!”
“我……”朱张根说不过王鹏,可心里又实在委屈,“说理说不通,打官司赢了却赔不到钱,闹又不能闹,那我们生活在下游就活该倒霉?”
朱张根说着就蹲在一边,双手撑着自己的脸,抽泣上了。
王鹏转过身,蹲到朱张根边上,从兜里摸出烟来,点着了,用手肘撞了撞朱张根,“来,抽根烟,消消心里的气。”
朱张根抬起脸,接过烟“叭答叭答”地抽着。
王鹏示意史运生继续收拾地上的鱼,自己则不顾一大堆人围在那里看热闹,蹲在朱张根边上和他一起抽着烟,语重心长地劝着:“老朱,把眼光放开来看,这的确不是一件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也不是靠一个人或几个人的力量就能解决的。官司打赢后拿不到钱,你可以到镇里跟我们反映啊,我们可以帮你们协调处理嘛,当初成立两地联合治污小组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对后续问题进行处理?”
朱张根已经抽完了一支烟,用手将烟屁股在地上摁灭了,然后抛了烟蒂,双手搓了搓脸道:“王镇,今天也是你在这儿,我给你这个面子,换了别人,我早***打人了!”他说着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裤管,跟随后站起来的王鹏继续说,“我相信你,啥也不讲了,马上就回去。但是,赔偿的事,镇里一定要为我们撑腰,不能由着他们这么无法无天地一直欺负人!”
王鹏正想再劝慰他几句,一个矮个中年人挤进来,大声问:“怎么回事,都挤在这儿?”
三泽党政办的中年男子见了来人马上说:“向镇,你可来了!”
王鹏立刻转身迎上去,“向镇,你好,我是王鹏!”
“哎呀,王镇,怎么不在办公室等我,跑这里来啦?”向光明一边和王鹏握手,一边瞟着还在收拾竹筐的史运达和朱张根。
王鹏笑笑说:“本来倒是在楼上等,哪知道我们一位村民因为这个废水排放,又死了好多鱼后心里难受,把死鱼都倒你门口来了,所以我下来做做工作。”
向光明似乎没想到王鹏会实话实说,讪讪地笑着问:“那处理完了吗?”
“他不正收拾着要回去嘛,”王鹏嘴朝着朱张根站的地方呶呶嘴,又朝史运达招了招手,“史主任,过来一下,”接着就朝着向光明道,“这是我们镇城建办主任史运达,你们应该见过,运达,这就是三泽的向光明镇长。”
向光明呵呵笑着朝史运达伸出手,“副镇长,副镇长。”
“向镇,你好!”史运达与向光明握手打了招呼又去帮朱张根。
“王镇,既然这里已经处理好了,那我们就上楼谈吧?”向光明作势要请王鹏上楼。
王鹏却道:“向镇,现场的情况刻不容缓,反正我的车就在这里,不如我们一起去现场吧!”
向光明愣了一下,回头问那个一直站在边上的中年男子:“其他人都联系上了吗?”
“都已经下班了,只找到城建站管环保的小沈和监测站的老李,其他人都还没有回复。”中年男人答道。
“搞什么?说了要二十四小时保持联络畅通,怎么会联系不上?!去马上再联系环保执法组的人,就算是在吃饭也让他们给我扔下饭碗赶过来!”向光明厉声对中年男子说着,眼睛却一直瞄着王鹏。
王鹏始终对向光明抱以微笑,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
“王镇,我看还是先上楼等一会吧,执法组的人到齐后,我们一起出汗,否则我们去了也没用啊。”向光明脸上露出为难的样子。
王鹏当过联络办主任,知道三泽这边的不少印染企业背景复杂,这么多年的违规排放倒不是三泽镇完全不想处理,实在是障碍重重,刀举起来却很难落下去,所以,向光明说的这个“去了也没用”,王鹏多少还是有点理解他的处境的,而且他自己此来是为了解决问题,因而也并不坚持非要马上走。
向光明见王鹏态度松动,马上将围观的人群驱散,要在前面为王鹏他们引路。
王鹏与朱张根打了个招呼,让他赶紧回去,甚至可以去找一下镇里在现场的人,适当帮点忙。
看着朱张根挑着担离开后,王鹏才走到向光明边上,与他并排往办公楼走去。
才走上楼梯,王鹏的呼机就想个不停,一看来电是“梧桐小酌”的,他不由得苦叹,今天又不能和莫扶桑见面了。
在向光明的办公室回了莫扶桑的电话,莫扶桑很是通情达理,让他小心处事,就把电话挂了。
王鹏、史运达与向光明互通了这段时间两地的环保现状,交换了彼此的看法,七扯八扯直等了半个多小时,饥肠辘辘的时候,执法组的人总算都赶到了。
一行人集结整齐,一起下楼上车往曲柳进发,二十多分钟后就到了现场,执法组的人在前面打着灯光,沿秦河逆行,走出有两里地后都停了下来。
“王镇长,你开什么玩笑啊,饭点上把我们都招了来,哪有什么排放啊?”执法组组长陈济朝后面的王鹏大声喊着,声音透着浓重的不满。
第278章 不战而退
王鹏停下脚步,拿过执法组一名组员手里的碘钨灯,照着近旁的秦河河面,缓缓流动的河水在灯光的照射下,映出斑斓的色彩。
“这河水的颜色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王鹏回过脸并不看陈济,而是对着向光明说,“我是下午四点接到镇环保监测站电话的,四点四十分赶到三泽镇政府,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七点二十二分,向镇,我想不需要我再多作解释了吧?”
向光明有点尴尬地点点头,对陈济道:“立刻查一下,到底是哪家企业排放的废水。”
陈济一脸为难地说:“刚刚一路走过来,所有的排放口都关闭着,怎么查得出是哪家放的?!”
“就是啊,这种事如果不是当场抓现行,哪家肯承认啊!”立刻有人附和陈济。
王鹏努力压制着自己心底升起来的怒火,冷冷地说:“我们两个镇的环保监测站成立都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明显的排放后果,应该不止我们这里会发现做记录,你们那边应该也有。只要把这些记录调出来,根据不同时段、采样点的数据记录,应该能大致锁定排放范围,这个道理,在场的专家应该比我都懂吧?”
三泽镇的一帮人一时都语塞了,向光明连忙说:“王镇,这种事,越早查实越好。你看这个核对数据什么的,花时太长,是不是干脆就请你们那边的监测站指认一下具体的排放单位?”
王鹏虽然恼怒三泽镇这种推诿的态度,但眼下也只有这样是最快找出元凶的办法,正想生史运达去把萧鹏飞找来,却听陈济又说:“向镇,你也真是的,黑灯瞎火的哪里有他们的人啊?也是我们老实,人家一叫唤,我们就巴巴地扔下饭碗跑来,只怕是当我们好欺负呢!”
王鹏垂在裤腿边的双手不停地握紧又放开,胸膛起起伏伏不停从嘴里轻轻地排出浊气。
一旁的史运达却已经无论如何压不住心头的火气,抬手指着陈济道:“我看是你们三泽欺人太盛吧?!这么明显的偷排证据放在眼前,你竟然还能说出这种风凉话来,到底是不是人啊?”
“你小子敢骂人!”陈济一下冲到史运达跟前,整张脸都压到了史运达面前。
“我有说是骂你吗,你急什么急?”史运达冷哼着与陈济四目相对,毫不退让。
“够啦!”向光明一把将俩人扯开,“我们是来执法的,不要自己人先吵架。”
“谁跟他们是自己人!”陈济说着“呸”了一声,“有本事让他们再把河道给堵了呀,再让中央来人啊,什么东西!”
“陈济!”向光明厉喝。
“你是不是华夏人?”沉默许久的王鹏终于开口问陈济,“是不是江南人?如果这些都不是,我也承认和你不是自己人。但如果是,那就请你不要忘记,虽然曲柳在三泽的下游,生活在曲柳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的同胞,而不是你的死敌,你的这些血性不应该对着自己的同胞!”
陈济面色僵了一下,想反驳,王鹏已经转过头对史运达说:“运达,你去把萧鹏飞找来,把相关的数据都一起带过来。”
史运达刚答应了一声,就听到人群外传来萧鹏飞的声音:“不用去找了,我们来了!”
众人一起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萧鹏飞与江丽一起走了过来,江丽的手上还拿着一个摄像机。
“王镇,这个是我们拍的偷排那家企业的录像,应该对三泽镇现场执法有点帮助。”江丽拎起录像机递到王鹏跟前。
边上的史运达连忙接了过去,嘿嘿笑道:“这下有些人的嘴巴可以闭上了!”说着就打开了录像机上的监视器,画面上立刻显示出白天秦河从上游排下污水的镜头,虽然图像一直晃个不停,但拍得还是很清晰,一眼就能看出拍的人是逆流而上追寻污水的源头。
镜头在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追寻后,在一处河埠找到了排放口,并顺藤摸瓜沿着简陋的管道寻到了一家名叫三泽百盛印染有限公司。
王鹏让史运达关了摄像机把录像带取下来,陈济想伸手过来拿,王鹏却笑笑说:“陈组长,还是先由我们保管吧,你们如果需要补充证据,我可以让他们明天再拷贝一份送到你那里。”
向光明赶紧朝执法组的人挥挥手说:“走,马上去百盛公司!”
一行人分别坐上来时的汽车,王鹏收到了姜朝平的传呼,苦于身处郊外,没有公用电话,他最终没有回复姜朝平。
百盛公司离王鹏他们刚刚所处的位置并不远,只十来分钟的车程,就到了目的地,一行人下了车直奔大门。
尚未走近公司大门,就听到了阵阵的犬吠响了起来,离得近了才看清竟有六条大狼狗趴在铁门上,对着众**声狂吠,胆小的几个人已经缩到了后面。
陈济按向光明的指示,到传达室敲窗,过了老半天里面才亮起灯光,五分钟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披着件衣服开门探出头来,看着众人问:“你们干吗的?”
“我们是镇环保执法组的,有人举报你们今天偷排废水,我们是来调查的,你马上和老板联系一下,叫他过来!”陈济神气活现地说。
老头眯眼看了看陈济,又看看其他人,不紧不慢地说:“老板出差了,不在三泽,你们等他回来再来吧。”
“老板不在就找其他负责人!”陈济接道。
老头耸肩将滑下肩膀的衣服往上拉了拉,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跟我讲没用的,我只是晚上看看门的,除了老板,我不知道这厂子还有谁负责。”说着就缩回身子要关门,“你们走吧,别影响我睡觉。”
陈济也不拦着老头,转回身来对向光明摊摊手说:“向镇,没办法,要不还是撤吧,明天白天再来。”
向光明看了看王鹏,沉吟一下说:“这些厂子不是都进入我们的重点排放企业名单了吗?你打电话回去让他们查一下这个老板的电话,直接打给他们老板。”
陈济无奈,只好再去敲传达室的门,要借电话来打。
老头虽然是一肚子不情愿,但还是咕哝着把电话借给了陈济。
王鹏等人站在外面,原地跺着脚取暖,足足又是半个多小时,陈济才走出来摇着头说:“联系不上,呼机不回,大哥大关机。”
向光明这才无奈地看着王鹏说:“王镇,你看,今天这情况恐怕真要暂时搁一下了。”他接着又连忙说,“你放心,明天一上班我就让他们过来查,同时把这个情况汇报给我们县委,请上面一起协调解决!”
江丽不满地说:“事实与证据都摆在面前,完全直接可以处理的事,你们还要推三阻四的,这和包庇有什么区别?”
“江丽。”王鹏阻止她。
陈济则立刻斜眼看着江丽道:“说话小心闪了舌头,小姐!你张大眼睛看看清楚,我们这么多人,饿着肚子积极配合你们工作,像包庇的样子吗?”
王鹏一时决定不下,又想起姜朝平刚刚的传呼,有意再拖延一下时间好想清楚接下来该进还是退,便朝向光明打了个招呼,让他们稍等,他去回个电话,敲门也进了传达室。
陈济对着王鹏的背影吹胡子瞪眼睛,向光明则连连向他使眼色,示意他不可再造次。
五分钟后,王鹏从传达室走了出来,直接走到向光明面前道:“那今天就辛苦向镇和大家了!我们明天再碰头商讨这件事的处理,你看怎么样,向镇?”
向光明轻轻吁了一口气,脸上强自镇定地朝王鹏点头,又伸出手握住王鹏的手说:“多谢王镇的理解,那我们明天再商量。”
王鹏不战而退,三泽一帮人自然是得意洋洋,史运达、萧鹏飞、江丽却都怒火中烧了,江丽第一个跳起来朝着王鹏吼道:“王鹏,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官越往当,人就越来越没血性了?!现在回去,不是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做手脚吗?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王鹏并不理会江丽的质问,反倒是客气地对向光明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们先行离开。
江丽见王鹏不理睬自己,情急之下冲到向光明等人跟前,伸出双手拦住了去路,大声说:“你们不可以走,今天必须把这事查清了,给曲柳老百姓一个交代!”
“小姑娘,你可真有趣啊!”陈济奸笑着,唇梢挂着轻蔑,“王镇可是曲柳镇的父母官,他都说我们可以走了,你又算哪根葱啊?”
“我……”江丽涨红了脸,“我是……”她疙瘩了半天,想不好是不是要把父亲的名头抬出来。
王鹏走到江丽面前,伸手按下她的双臂,把她整个人挟裹到了路边,同时回头对向光明歉意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向镇,女同志总是任性了点,你们快走吧,不要让大家真饿坏了!”
向光明朝王鹏点点头,当先迈步走入了夜色之中,陈济在经过王鹏和江丽身边时,对着被王鹏按着的江丽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不屑、得意、张狂之态尽在其中。
待三泽镇的一帮人都完全融入黑暗,远处汽车排气管声音隐隐传来时,王鹏才放开了江丽,江丽则第一时间扬起右手,狠狠一掌掴在王鹏的脸上。
“果真不止我姐所托非人,连我和阿柴也都看错了你!”江丽的每一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王鹏既不反驳,也不还击,只深深地看了江丽一眼后,对史运达、萧鹏飞说:“带上录像马上回镇里拷贝一份,多晚都送我办公室来。”
言罢就朝着停在远处机埂路上的汽车走去……
第279章 焦急的等待
王鹏的心情很复杂,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那些偷排的企业得到惩处,这是他还是一句学生时就一直投入心力的事情,又怎么会愿意看到环保治污这件事停滞下来?
只不过,他现在身处的位置不同,虽然对待环保的态度不变,但看事情的着眼点、覆盖面都发生了变化。
江丽的不理解让王鹏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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