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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门-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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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你是说,当初荀丽丽去找的熟客就是摄辉?”王鹏心里早就有预感,但真的当这种感觉被证实的时候,他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不错!”丰凯认真地点头说,“郝摄辉喜欢流连娱乐场所,是宁城官场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有传言,在他调往大洋开发区前,曾经有两名小姐因为他吃醋,各自找人打群架,在宁城公安局留了案底,他本人也为些受过党内警告处分。你有时间可以问问海涛,这也是海涛这些年不愿意与郝摄辉接触的原因之一。”

    王鹏吸了一口气,无奈地说:“继续说下去。”

    “郝摄辉安排了一次饭局,带着荀丽丽一起出席,并把她介绍给耿桦。耿桦刚死了老婆没多久正处于空窗期,平时就经常和郝摄辉一起进出娱乐场所打野鸡,现在有了送上门的免费餐,他自然没打算放过,一来而去的就与荀丽丽滚到了一起。”

    “也就是说,郝摄辉、耿桦其实与荀丽丽都有关系,只不过最后耿桦娶了这个女人?”

    丰凯抿了抿嘴说:“有一条传闻说的人不少,但一直没有找到佐证。”

    “是什么?”

    “有消息说,龚重美突然病发死亡,虽然有可能是有隐性疾病,但其中的诱因恰恰是他发现荀丽丽同时与那两个男人有染,急怒攻心所致。”

    王鹏的视线终于离开电脑屏幕,看着丰凯说:“如果真是这样,对于龚重美来说,的确是很难接受,搭上身家财产娶回家的女人,竟然是这样的货色,而且还送了百分之十的股份给让自己戴绿帽的男人,相信没有男人能不急怒交加的。”他停了停又问,“那么这家公司在业务上的问题呢?”

    “这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第三点,丽美这两年在宁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宁城大小建设项目都能看到这家公司的身影。凡是政府项目,不是从城投承包,就是与城投合作开发,就是最近,他们又刚刚拿下一百亩挂牌出让的土地,成效价格仅二十二万一亩……”

    “工业用地?”王鹏再次打断问。

    “不错,是工业用地。但是!”丰凯的嘴角明显撇了撇,露出一个略显诡异的笑容,“用地的性质在上个星期刚刚通过修改,成了商住用地,并且象征性地交纳了每亩八万元的差价。”

    “这个价格比目前商住用地的出让价格低了十多万一亩啊!”王鹏立刻说。

    “还不止!”丰凯冷哼一声,“这块地是作为大洋开发区的招商项目用地挂牌的,土地上市交易前,丽美公司作为投资方与大洋开发区签订了招商协议,按协议约定,大洋开发区在项目立项后,要奖励丽美公司招商奖励金,标准是土地成交价格的百分之十,折合每亩二万二。也就是说,丽美公司交纳的土地差价实际只有五万八一亩,他们最终是以每亩二十七万八的价格拿下了这一百亩商住用地,光土地款一项就比同地段的同类土地便宜了近一半的价格……”

    “简直是明目张胆、无法无天!”王鹏听得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另外,你让我查荀丽丽和柏怀山的交集,没有一点收获,这应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丰凯朝王鹏摊了摊手。

    “真的?”王鹏疑惑地瞪着丰凯,下颌略微抬起,用近乎抗议的语气喃喃地否定,“不可能,不可能啊!”

    “千真万确。”丰凯肯定地直视王鹏,但他很快又说,“不过,在查他们俩的关系时,有一个意外的收获。”

    “快说!”王鹏急切地指了指丰凯。

    “柏怀山与天水市委书记辛华是连襟,辛华本人也是一名书画爱好者,在柏怀山替你去京城鉴定卷本后,曾带着卷本去过辛华家,据辛华家的保姆回忆,柏怀山走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密码箱。”

    这个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发现,令王鹏的嘴巴错愕地张成了o型,他双手撑在办公桌的桌面上,头略略低垂,牙关被他咬得紧紧的,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把内心那些不断涌起来的奇怪猜想压下去,他不能允许自己靠这些支离破碎的东西来推进案件,去妄猜每个人的背后动机。

    丰凯走后,王鹏仔仔细细地看了磁盘内容,直到第二天天将晓才把所有内容都看完。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给莫扶桑打了个电话,她果然已经起床在给儿子做早餐。

    “终于忙完了?”

    莫扶桑说话的时候,王鹏听到有“噼哩啪啦”油锅炸响的声音,微笑立刻爬上他的眼梢,“又给儿子煎蛋?”

    “嗯。你要不要回来吃早餐?我给你也煎一个。”

    “算啦,在食堂对付一下吧。替我亲亲儿子。”

    王鹏结果根本没去食堂,而是直接去了侯向东家,进门就嚷嚷着来蹭早饭。

    朱玉梅看王鹏眼圈发黑,立刻去厨房煮了一个鸡蛋出来,裹着纱布让王鹏在眼眶四周滚滚。

    王鹏笑着接了说:“只听说这样能消淤,原来还能消黑眼圈?这招回去得教给扶桑,女人都爱漂亮,她回头一定用得上。”

    朱玉梅笑着瞪了他一眼,“不是进来就说饿吗?快吃吧!”

    吃过早餐,朱玉梅收拾了碗筷,侯向东与王鹏一起走入后院后说:“你熬了一夜,一大早到我这儿,该不会只是来蹭一顿早饭这么简单吧?”

    “我想到史云彬案的突破口了。”

    “哦?说来听听。”

    王鹏把丰凯查到的情况跟侯向东先简单汇报了一下,接着才说,“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事情,但从耿桦等人急切的行为来看,其中必定有什么关联。尤其是宁城城建系统在冯天鸣案出来后,有过一次不了了之的审计大检查,当时牵头主持这项检查的,正是史云彬。我翻阅过档案,史云彬为这事还亲自去了宁城三趟,最后一趟去后就以需要补充证据为由,让审计工作停了下来,这一停就停了两年,最后又以证据不足为由放弃了调查,而放弃的时间点恰恰是耿桦出任城建委主任后不到五天。”

    “你是想重新审计,还是……?”

    “我是想诈史云彬。”

    侯向东站在院子中间,早晨不太有力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稀薄的影子,他有些犹豫地望着王鹏,“你有充分的把握吗?这事开不得玩笑!”

    “我不能说百分百可行,但比起僵持不下,我有理由相信这可以是个突破口。”

    “那你想让谁来跟他谈?”

    “这个……”王鹏一下难住了,他到厅里时间不长,具体谁在这方面既可以充分信任,又能完全领会自己的意思与史云彬谈话,他不能做到立下判断,“要不,我亲自和他谈?”

    侯向东看他一眼,两根手指轻捏着眉心说:“史云彬的老婆詹思芸接连向中央写了多封告状信,说省纪委非法拘禁史云彬、对史云彬实施政治打击。中纪委最近差不多是两三天一个电话,要我们抓紧调查,争取尽快结案,江书记为此事也是一筹莫展呐。你的想法固然不错,但这种谈话是要讲经验与技巧的,尤其是像史云彬这样的人,他对纪检谈话的模式太熟悉了……”

    王鹏急切地插道:“正因为这样,我不按套路的问话,也许正好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侯向东一挥手说:“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他沉吟了一小会儿说,“回头,我安排一下,把史云彬暗中送往东江,让邵凌云带人接手下一阶段的谈话。一来,可以隔绝省里和天水有些人暗中为他传输消息。二来,小邵不但经验丰富,又与你有默契,应该能在很好理解你意图的基础上,找到打开缺口的制胜方式。”

    “太好啦!”王鹏兴奋地搓着双掌,“我差点以为您把凌云的事忘了呢!”

    侯向东手指点了点王鹏道:“就看他的表现了,希望不会让你我失望。”

    史云彬于当天晚间被秘密送往东江,王鹏先一步于下午到东江,与邵凌云进行了面谈,交待了案件的情况,也谈了自己的设想,与邵凌云一起制订了谈话方案。

    本来,王鹏打算在史云彬被送到东江前就赶回天水,哪知道就在他进入东江的那一刻,席书礼就收到了消息,在他与邵凌云聊完离开时,席书礼在纪委的大楼底下截住了王鹏。

第602章 姜朝平的怨念

    与席书礼一同前来的,还有东江四套班子的其他领导,一大帮人堵在楼下,席书礼站在最前面,看到王鹏从电梯里出来,席书礼就远远地朝他笑着说:“王厅长,东江可是你的第二故乡,你不会是想过家门而不入吧?”

    “哪里哪里!”王鹏快步上前,与趋步迎上来的席书礼热情地握手,“我是怕麻烦到大家。”

    龙耀扬此时也走到近前,“我们欢迎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嫌麻烦?”

    “就是,请都请不来啊!”随后跟过来的李慕风也大咧咧地嚷道。

    王鹏与众人一一握手,抵不住大家的这番热情,他只好在东江逗留一晚,出席了东江市委特意举办的晚宴。

    晚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余晓丰也从云江赶了过来,被席书礼亲热地拉着,安排坐在王鹏的边上,让他陪老领导好好喝几杯。

    整场晚宴说得最多的,当然还是东江市委市政府希望王鹏不要忘了东江,要经常到东江来调研,检查督促东江的行政监察工作,推动东江经济软环境的发展。

    晚上,席书礼等人又先后到王鹏房间里闲聊,谈他走后东江的工作现状,谈东江目前正在推动的各类项目和活动,席书礼更是希望王鹏能在省里多为东江助威。

    王鹏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并且不时礼貌的附和着来人的言谈,直到余晓丰和姜朝平在最后走进他房间,他才真正展开一个舒心的笑容,并且伸了一个大懒腰,拧着脖子说,“不瞒你们讲,我昨晚看材料一宿没睡,上午安排好工作后,下午就直奔东江,搞到现在真是累得不行了。”

    “你早说啊,我帮你都挡了!”姜朝平笑着说。

    “嗬,现在口气不小,敢得罪领导,你是不想干下去了?”王鹏斜睨着姜朝平玩笑着问。

    哪知,姜朝平立刻正色说:“不错,我已经把辞职报告交上去了,老席和白部长都找我谈过。我呀,去意已决。”

    姜朝平要辞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王鹏刚走那阵,席书礼找姜朝平谈过,他也留了下来,王鹏以为这只是姜朝平以退为进的策略,没想到这事根本没有掀过去。

    “不是答应老席好好干下去了吗?”王鹏坐正了身体分别扔烟给姜、余二人。

    “没办法,合则聚,不合则散喽。”姜朝平无所谓地笑笑,“反正你一走,我就没打算久留。”

    “朝平……”

    “哎,打住!”姜朝平挥手笑道,“别说什么抱歉的话,你不欠我的,是我自己对当官没兴趣了,诱惑多、陷阱多、规矩多,做清官太难,做贪官又有风险。我只要一想到,忙来忙去到头来都无非一场空,那还不如下海做做生意。至少,有些在官场上不被允许的事情,少了很多约束,自由度可以高一点。”

    姜朝平理解问题的角度,王鹏不苟同,但他也不想反驳,毕竟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那你想好干什么了吗?”余晓丰在一边点上烟问。

    “我想过了。好歹我在发改局干了那么长时间,从省里到地方也掌握了不少的人脉,完全可以开个咨询公司,为各大企业跑项目、争取各类扶持资金什么的,赚取项目和资金提成。”姜朝平说完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

    王鹏觉得烟圈后面的姜朝平是虚幻的,与他最初认识的那个脚踏实地、一脸书生意气的姜朝平有着本质的差别。

    余晓丰瞥了王鹏一眼后,对着姜朝平说:“这种公司说白了就是靠关系吃饭,一两桩生意人家或许是卖你人情,时间久了只怕也是要烧高香的,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踩线了!”

    “存在既是合理。”姜朝平立刻说,“这个年代,有需求就有市场,经济是衡量一切的杠杆,凡是符合价值规律的东西,干吗非得看成是洪水猛兽?”

    姜朝平状似潇洒地弹了弹烟灰,收敛了脸上的不屑一顾,对王鹏说:“我心里有数,这些年,我的一些想法与做法,你其实是不能接受的,也是极不赞成的,所以我很感谢你在任期间对我的包容!不过,那次的事情以后,我想得很明白,一个人再怎么有权,再怎么能在官场上运用价值规律挣钱,那都不过是一枕黄梁。为什么?因为制度约束着我们,老百姓的眼睛盯着我们,到最后没有一分钱会真的属于我们,谁要想把钱装进自己的口袋,迟早要全数吐出来,而且极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和一家老小一辈子的幸福。既然如此,我们这些人当官当那么辛苦干什么?真tm为了什么理想吗?狗屁!还是为了那丁点高高在上的虚荣?虚假!”

    “你想得极端了。”王鹏忍不住还是插了一句。

    “我说的是事实!”姜朝平的眼神染上一丝难得一见的狠劲,“你看看那些做生意的商人!他们把成捆的钱往我们兜里塞的时候,与我们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出了事的时候嘴巴里吐得比谁都快不说,还会反咬一口说什么环境逼的、形势逼的,可真正tmd拿枪指着他们送钱的官员有几个?”

    王鹏和余晓丰都沉默着,姜朝平鼻翼轻耸着,嘴角带着冷笑,“所以啊,与其到死都不可能畅快地赚到属于自己的钱,还不如做个生意人。行贿怎么啦?就算被枪毙了,我赚来的钱不用充公!”

    王鹏相信,如果姜朝平不信任他,断不会把这样真实的想法吐露出来。

    但是,恰恰是姜朝平的这种信任,让他感到了切肤之痛,他在感叹当年那个意气奋发的姜朝平消失不见的同时,也暗暗为姜朝平这些带上严重“病菌”的价值观所拥有的市场而深刻地忧虑。

    “朝平,这个世界本来就有不同的角色分工,你该多想想自己踏入机关时的初衷,难道真的就是为了钱?”余晓丰能够体会王鹏的心情,他本人也想拉姜朝平一把,尤其在这些危险的想法下辞职去做生意,余晓丰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姜朝平会拥有的下场。

    王鹏已经闭上了眼睛,他不但身体觉得极度疲劳,连心也是疲劳的。

    姜朝平对余晓丰的善意还是回以微笑,但语气带着死不悔改的因子,“晓丰,我不怕跟你说,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想的就是升官发财,我相信普通老百姓的思维中,也大都认为当官比任何职业都有前途保障。我们过去读书为什么?为了前途!前途是什么?说穿了就是钱途!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用“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句话来教育自己的子女了,国人的观念是历经千年不变的,绝非什么理想主义能够排除这些根深蒂固的观念。而今,越来越多的人也看清了一点,读再多的书、当再大的官,都不如兜里有钱来得硬气!要不然,怎么会有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说法?”

    姜朝平说得兴起,但他瞥到双目紧闭的王鹏,满脸的疲色之下,不知道是在听他说话,还是已经累得睡着了,当下立刻刹住话头不打算再说下去,反正在他心里也很明白,他今天说的这些话,永远也不会获得王鹏的认同。

    余晓丰也注意到姜朝平突然不再说话的原因,率先站起来拍拍大腿说:“老领导也累了一天了,我俩还是早点告辞吧。”

    王鹏却突然睁开眼睛说:“晓丰再留一会儿吧,我很久没见你了,想再聊聊。”他看到姜朝平的神色有点讪讪的,随即又道,“朝平,本来是想和你一起聊的,但既然你确实无心官场,我就不拖着你东拉西扯了,你别介意。不管怎么说,你在我心里,始终是好兄弟!”

    “我理解。”姜朝平笑笑,挥着手就往门口走,“我先走啦,有机会我去天水看你。”

    尽管姜朝平自顾自已经往门外走,王鹏还是站起来跟过去,一直送他到电梯门前,看他进了电梯才折回来。

    “您是不是很担心朝平的情况?”余晓丰在王鹏回来后问。

    王鹏点点头,又点了一根烟说:“从我进梧桐县政府到现在,认识朝平十年,今天第一次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我真的很震惊!”

    “天要下雨娘要嫁,他的思想起了变化,想拉回来恐怕也难呐。”余晓丰叹息着说。

    “其实,对于你们俩,我心里一直感到很愧疚!”

    “您说什么呐!”余晓丰急道,“人在官场身不由己这道理我是懂的,我相信朝平也懂,我们如果没跟您来东江,情况就一定比现在好吗?我看未必啊!您想开点,朝平的事情怨不到您身上,您能使的力都使了,有些关卡那是得由我们自己去闯的。”

    余晓丰的理解令王鹏总算有点欣慰,他这才微微颔首转换话题,“你的工作最近还顺利吗?”

    说到工作,余晓丰马上露出笑容,“局面已经打开了,各方面的工作推进都很顺利,班子也算团结,市委市政府也都挺支持我的工作,您可以完全放心!”

    “你做事情一直都很踏实稳重,相信云江在你的带领下会有一个崭新的面貌。”王鹏期许地看着余晓丰。

    “其实,我很希望您能多抽些时间到云江走走,给我指导一下工作。”余晓丰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想法,并不时打量着王鹏的脸部表情,揣测他会不会接受自己的邀请。

第603章 寻找突破(一)

    王鹏当然明白余晓丰的心思,当年他孤身一人到东江时,也是一心盼望潘荣芳等人能多给自己一些支持,使自己在东江顺利地开展工作,余晓丰此刻应该也是这样。

    “这样吧,明天上午我早点出发,绕道云江去看一下,也算是支持你的工作。”王鹏笑着答应了余晓丰。

    余晓丰高兴之余,又突然说:“您今天没有通知任何人,突然来找邵书记,大家都在传,说您有意要把邵书记带走。”

    王鹏笑笑反问:“你怎么想?”

    “我认为,就您目前的状况来说,把邵书记调往监察厅是个好主意。”

    “哦,为什么?”

    余晓丰摸摸自己的脑袋笑道:“省里上下最近对监察厅的传闻不少,什么您跟陈江飞素有嫌隙、到任就对他实行打压,您借着调查史云彬案实施政治清理、建立自己的体系……等等。我是觉得,身正虽不怕影歪,但必要的防范还是需要的,身边有个信得过的自己人就更好。而且,放出这些消息的人,一定是有所图,不是吗?”

    王鹏笑笑没回答,而是说:“凌云是不是离开东江,不是我能决定的,省委领导们自有考量。至于防范,我这些年的领悟是,许多事情其实防不胜防,最重要的还是自身修炼!我们把自己的篱笆扎紧了,任它狂风暴雨又如何?”

    余晓丰赞同地点点头,只听王鹏又说:“能有这个感悟,我最要感谢的还是你啊!”

    “我?”余晓丰有点惊讶。

    “对,你!”王鹏直视着余晓丰,把要说的话都放在眼睛里。

    余晓丰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您实在不必一直把有些事挂在心上。我说过,我做的事情不是为您,是为我自己,而这个为自己仅仅是针对我自己对友情和婚姻的认识,并不是企图由此在事业上获得些什么。”

    王鹏扬扬手说:“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也从来没这样想过你。但是,从个人感情上来讲,我的确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在云江干出点成绩来,能看着你快速成长,我会感到非常的高兴!”

    这是余晓丰跟随王鹏那么多年来,头一次听王鹏与他开诚布公谈论他的前途,也是他头一次真切地听到王鹏对他的期许,一种暖洋洋的感觉立刻贯穿他的全身,除了一个劲地对着王鹏点头,他觉得没有任何语言能表达此刻的心情。

    次日天刚放亮,王鹏就动身去了云江,龙耀扬和李慕风赶到酒店给他送行,结果扑了个空,还打电话一个劲埋怨他不告而别。

    王鹏之所以同意这个时候就去云江,除了想给余晓丰一些感情上的支持外,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与邵凌云商量的、规定史云彬交待问题的地点就在云江,王鹏既然在东江待了一晚上,就想知道昨天史云彬被带到云江后的情绪变化,同时也突击检查一下,邵凌云在执行重要任务时的组织调控能力。

    余晓丰没有与王鹏坐一辆车,昨晚二人在酒店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他希望王鹏能在去云江的路上再打一个盹,养养精神。

    不过,余晓丰这一路都很兴奋,一直不停地给云江一班人打电话,布置接待工作。

    车是一直开进县委大院的,秦刚才停稳车子,王鹏就看到何峰领着人从大楼里面疾步出来,王鹏下车时,何峰恰好与余晓丰一起到他跟前,大家一一握手寒暄后便上楼到会议室座谈。

    会议的内容很程式化。

    余晓丰、何峰分别代表县委县政府发言,高度赞扬王鹏在东江期间的工作、以及对云江的关心、爱护,在表达感谢之意的同时,都希望王鹏今后能常到云江指导工作。

    王鹏则肯定了云江近年来的发展,和目前领导班子团结合作的喜人局面,希望云江县委县政府一如既往地重视反腐倡廉工作,打造一个廉洁高效的领导班子,成为让云江老百姓满意的一届党委和政府。

    会议结束后,王鹏前往县监察局看望了一线监察干部,上午十点离开云江。

    在离开一干送行之人的视线后,王鹏让秦刚关了手机、调转车头前往云鹤外事宾馆。

    秦刚有些诧异,但没有多问。

    云鹤外事宾馆地处云江北郊云鹤镇云江自然保护区,南面背山,东西北三面环水,要进入该宾馆必须摆渡前往。

    由于云江一年也难得有几次外事活动,云鹤外事宾馆的生意极为清谈,但因为环境清幽、空气清新,云江县委一直舍不得让该宾馆从县属事业单位中剥离出去,这里一度成为云江县委县政府用来招待省市领导度假的场所。

    机构改革开始后,为这个宾馆是否纳入改革一事,章沛曾数次找到席书礼和王鹏,想要保留这个宾馆的事业编制,但因为后来的一系列风波,这个宾馆的事反倒被搁置下来。

    直到余晓丰上任,考虑再三后,他提出一个折衷办法,就是暂留该宾馆的事业编制,但三年内必须扭亏,否则就让宾馆走入市场。

    这个提议让县府办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为三年扭亏伤了脑筋。恰好这个时候,东江市纪委要找一处静谧的场所办案,看上了云鹤外事宾馆独特的地理环境,宾馆上下卯足劲提供最好的服务,在那个案件结束后,也使该宾馆正式成为东江市纪委又一指定办案场所,双方签订了五年的合同,东江纪委租下了五、六两个层面,并重新按办案需要进行了装修。

    王鹏把秦刚留在码头,一个人摆渡前往宾馆。

    邵凌云接到王鹏电话时,王鹏已经到了外事楼下面,他立刻下楼把王鹏迎了进去。

    “昨天的情况怎么样?”王鹏边走边问。

    “到这里后,他的情绪波动很大,有点绝望的样子,但还挺着没有开口。”邵凌云说。

    “你们没有与他接触吧?”

    “按照我们事先商量的方案,除了陪同人员,其他办案人员都没有露面。”

    “嗯,好。”王鹏点点头,“扔他两天,心理防线就该垮了。”

    “我估计不用两天。今早他看到送饭的人也换了,陪同人员也每天换班不固定人员,情绪就相当恶劣,一口饭都没有吃,把饭都掀了。”邵凌云看看王鹏说,“你要是今天不急于回天水,也许下午就可以通过监听设备听听我们谈话的过程。”

    “你信心很足啊!”王鹏说。

    邵凌云淡然一笑说:“两规两指人员最怕的就是与外界完全隔绝,再有丰富经验的人都很难挺得过去,我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大家在工作中摸索出来的工作方法有信心。”

    王鹏在邵凌云的陪同下,看望了所有办案人员和处于休息时间的陪同人员,简单了解了史云彬到这里后的状况,希望所有参与该案调查的工作人员克服困难、严守纪律,争取早日打开突破口。

    史云彬并没有如邵凌云所料在下午开**待问题,反倒重新气定神闲地向陪同人员要纸墨,一个人在房间里开始安静地作画。

    王鹏和邵凌云通过监控录像看到这个画面,眼中都流露出诧异的表情。

    “不愧是老纪检!”邵凌云的语气中流露出些许的佩服,“他应该是看透我们的用意了。”

    王鹏抱臂低头在屋子里来回走着,不时抬起头来看看监视屏,“凌云,如果你是他,你觉得真的能平静地画好这幅画吗?”

    “这个……很难讲。”邵凌云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说,“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不一样,在不利环境下,人的情绪表现就会因为不同的承受力而体现出个体差异。”

    “这只是一方面。”王鹏转头死盯着屏幕说,“据我了解,史云彬在厅里是以脾气暴躁出了名的,我也看过他每次谈话的录像,态度一直都很倨傲,三两句话他都能暴跳如雷使谈话进行不下去……”

    “这倒是真的。”邵凌云插道,“过去去省里开会、汇报工作,听得最多的就是他骂人,而且不分场合,说骂就骂。他昨天刚到的时候也是暴跳如雷,一直到下半夜才安静下来,但显得极其不安,一直坐在床上睁着两个眼睛没睡过,早上的早饭也是被他扔出来的……”

    邵凌云突然朝屏幕看了一眼,又回头看看王鹏。

    王鹏发现他突然停下看着自己,也把目光从屏幕上挪开,看着邵凌云说:“把昨晚到现在的录像重新再看一遍?”

    邵凌云重重地点点头,马上让人在另一台机器上重放录像,王鹏与他一起双目紧盯着屏幕,生怕漏过哪怕一个细节,直看得二人都两眼充血,也没有从录像上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似乎史云彬就是在一瞬间想通了,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此时,实时拍摄的录像显示,史云彬的画画完了,王鹏立刻朝邵凌云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派人去把那幅画取出来。

    三分钟后,史云彬刚画的画到了王鹏手里。

    这是一幅水墨山水画,乍一看,山高水远、层峦叠嶂,很有意境。

    王鹏看完后,却对邵凌云说:“他的内心充满矛盾,想通过作画来安定自己的情绪,时而舒展、时而局促的皴笔笔法恰恰出卖了他的情绪。”

    邵凌云皱眉看看画,又看看王鹏说:“为什么?”

第604章 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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