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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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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听了故事没表示?”柴荣斜靠在桌子上问。
王鹏摇摇头道:“你也说这是故事,我当然就听听过算了。”
“呵,你这人!”柴荣一推镜架,“这样要貌有貌,要思想有思想的女人,打着灯笼都难找。难得的是,我看你们俩都对对方有点意思,要是有什么误会,你一个大男人就兜着点,干吗放弃这么好的缘份?”
王鹏被柴荣说得笑起来,“你是不是自己喜欢她啊?男人家这么热心撮合这种事,殷勤得过分啊!”
“去nm的,狗咬吕洞宾!”柴荣没好气地骂道。
王鹏这才收住玩笑,正色地说:“女人心海底针,别说她怎么想我不知道,就我自己也最多是饱饱眼神福的境界,根本到不了你说的那境界,所以还是打住吧。说多了,再传来传去一番,搞不好倒真影响了人家大姑娘的姻缘,那才是罪过!”
柴荣不说话了,要说对王鹏这个人,他是挺佩服的,但在对何小宝一事上,他还真有点私心,刚刚骂王鹏说穿了就是被戳了痛脚后的虚张声势。柴荣先前一直觉得王鹏和何小宝之间有什么事,他喜欢何小宝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时一直见她对谁都不假颜色,突然看王鹏的眼神异样起来,他自然就多留意了一番,结果越看越觉得俩人有点奇怪,这才一再地试探王鹏。现下得了王鹏这么肯定的答复,他自然是放心不少,但心里也立刻有了计较,觉得还是早些向何小宝表白更妥当,否则一直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也不是个事,谁让何小宝长得这么撩人呢?!
第057章 柴荣失恋
也就在第二天下午下班后,王鹏刚从石泉宣传海选的事回来,柴荣堵在办公室门口,一脸落寞地要他陪自己去喝酒。
“出什么事了?”王鹏凑近审视着柴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可不是魂丢了!”柴荣恹恹地接道,“你就说陪不陪吧?”
“陪,当然陪!”王鹏连忙将手里的文件袋放到自己的办公桌上,然后出来锁上门,和柴荣一块儿往外走。
“想去哪里喝?”王鹏一手搭在柴荣肩上问。
“随便,只要有酒就行。”柴荣答。
王鹏苦笑了一下,天下就这“随便”二字最不随便了!他估计今天得自己定地方,还得做好眼前这个愁云惨雾的家伙大醉的思想准备,那求远不如求近,去阿芳饭店倒方便些。
俩人刚跨进阿芳饭店,迎面就碰上了许梅芳,立即扔下她那个自比许文强的哥哥迎了上来。“咦,今天你们俩会来倒是稀奇了!”许梅芳笑得眉眼弯弯,小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刚能漏进光线的细缝,却别有一番“眯花眼”的风味。
美女人人爱看,但柴荣今天心情黯淡也引得王鹏没有多大心思去打量许梅芳的笑容,只问她:“楼上有没有适合我们俩的小包厢啊?”
许梅芳像是听天方夜谭般上下打量王鹏和柴荣,“你们两个大男人还要坐包厢里吃,你不会告诉我这又是城里学来的规矩吧?”
王鹏最讨厌啰嗦的女人,长得再漂亮也会因为话多而减了分,“许美女,你就说有没有吧。”
许梅芳不满地瞪王鹏一眼,“有!”说着就领他们上楼打开了走廊西头转弯角上的一间包厢门,“嗯,就这间了。”
许梅芳一手握着门把手,人靠在门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王鹏。
王鹏还想探头看看包厢空间,柴荣已经先走进去坐下来,“许主任,麻烦让强哥抬一箱草黄来。”
“什么,一箱?”许梅芳尖叫道,“你们俩喝得完吗?”
王鹏站在许梅芳跟前,手抬过她的头顶撑在门上,然后俯下头看她,正好一片春光落入他的眼里,“最多我们喝不完请你帮忙啊,反正酒钱照算就是了。”
许梅芳顺着王鹏的眼光也发现自己胸前那些惹人遐想的部分,正通过坦肩的荷叶领坦荡荡地展示着,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朵根子,想撤离却又发现自己正被王鹏挤在门边上呢,心里一阵大鼓咚咚地擂起来,声音倒是细小起来,“我才不帮呢,喝死你们算了!”
王鹏嘿嘿一笑,将自己的手从门上挪开,转身进了包间,在柴荣对面坐下来。许梅芳立刻闪到走廊上,右手小手掌“噗噗噗”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左手则捂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步履慌忙地下楼去为王鹏他们叫酒。才走到楼梯口,却听得王鹏在包厢门口喊,“许主任,再给搞几个菜啊!”
许梅芳听了心里一乐,暗想这个白面书生还是很会做人的,在跟前的时候喊她美女,扯开嗓子时也知道叫一声正经的称呼,让她心里觉得说不出的受落。
酒菜一上桌,柴荣二话不说就开始喝了起来,王鹏既然是作陪,也就只陪不说话,他相信柴荣要是想说一定会说,否则再逼也是徒劳。
柴荣连喝了两瓶草黄,眼睛也红了,舌头也大了,王鹏清楚地看见两颗眼泪从他的眼角渗出来。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柴荣这一掉泪,让王鹏直觉是不是柴荣真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以至于要籍着酒劲哭一哭?
王鹏依然没有问出口,倒是柴荣摘下自己的眼镜,仰脖又喝了一杯后叹道:“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这一叹,算是把王鹏叹明白了,合着人家是失恋了,买醉浇愁呢。王鹏也失恋过,他知道那种心痛的感觉,但他从来不觉得失恋这事得让男人连眼泪都掉出来,这也太没有骨气了。他推了推柴荣,“我当你什么大事呢,不就是一个女人嘛,至于这样又是哭又是叹的?天涯何处无芳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柴荣抬眼看着王鹏,“你小子是群芳不入眼,怎么会体会我这种满目烂漫唯有此花香的感觉?”
要不是看柴荣此刻失恋,王鹏真会为他这句酸得冒泡的话笑出来,他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借以掩饰自己不合时宜的态度,然后才放下杯子对柴荣说:“那就把心里的话倒出来,让我当一回垃圾桶,等明天酒醒了,心情也自然会舒畅些。”
柴荣斜着头看自己手里的酒杯,眼神恍惚地问:“说出来真的会轻松点?那为什么我对她说了以后难过成这样?”
王鹏皱皱眉觉得与喝多了的人真没什么好交流的,简直是鸡同鸭讲嘛。
柴荣不理会王鹏的反应,其实他也根本没心思去理会王鹏的反应,一直就在那里喝一会儿,哭一会儿,叹一会儿,直到趴在桌上不醒人事。
王鹏看着桌上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酒瓶子,无奈地撇撇嘴,先下楼去结了账,然后又回上来将柴荣背到自己身上,“明明长得不大,喝醉了竟也跟死猪一样沉。”王鹏嘟哝着一步步挪下楼梯。
“哟,醉成这样啊?!”许武强看到要过来搭手,王鹏忙推辞道,“不用,反正没几步路,我把他弄回去就行了,省得倒手的工夫把他弄吐了更难收……拾。”
“拾”字还在王鹏的舌头上打着滚,柴荣耷拉在他肩上的脑袋就动了动,一嘴巴的秽物就倾倒了出来,顺着王鹏的衣物直往下挂,酸腐的刺鼻气味直冲得王鹏也打起了恶心。让他想起那日自己吐宁枫一身的事,心里立刻觉得当时的确是太失礼,找机会一定要正式地向宁枫陪个礼。
许武强劝王鹏先清理一下再回宿舍,王鹏还是谢绝了,柴荣这一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与其在这里清理还不如回宿舍去弄方便些。
好不容易把柴荣弄回自己的宿舍,王鹏已经累得两个腿肚子都打颤了,但一身的脏东西又不能就此躺下,只好先将衣服去换掉,又来帮柴荣擦洗了脸上沾着的秽物。
刚刚忙完,钟宏轩回来路过,就探身进来问怎么回事?
王鹏最近很少见到钟宏轩,也不知道是钟宏轩有意躲着他,还是真的事情太多太忙,王鹏也不想去分析原因,但钟宏轩这个点回来,他估计多半是去宁城看冯天笑了。
“没事,就是喝醉了。”王鹏笑笑说。
钟宏轩站在门口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走了进来,站在床前看睡着了还喃喃叹息的柴荣说:“我叫他不要去说,他偏不信邪!这下好了,伤到自己了。”
王鹏知道柴荣和钟宏轩同时期分来曲柳乡,关系一直都比别人好,柴荣为什么会这样,钟宏轩看来是知道的。虽然感情问题是柴荣的私事,但见他这么痛苦,王鹏也替他难受,见钟宏轩既然提起了,就忍不住问了一句:“是谁啊,让他难过成这样?”
钟宏轩闻言转头看了王鹏有一会儿,才低声说:“何小宝。阿柴刚分来时就喜欢上她了,算来也有四五年了。”
王鹏心里一抖,原来柴荣真是喜欢何小宝。他苦笑着摇摇头,“这家伙,也太内向了!早点表白,就算结果是一样的,痛的程度肯定会有轻重区别啊。”
钟宏轩在王鹏身边坐下来说:“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早说了也不见得真会痛得轻点。不过……”
“不过什么?”王鹏对钟宏轩的欲言又止有点奇怪。
钟宏轩点了根烟抽上,“早说晚说,人家都不会选他的,除非他有不错的身世背景或者官居高位。”
王鹏能听懂钟宏轩话里有话,“大个,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觉得何小宝心气很高?”
钟宏轩侧头笑笑,“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像你这样放着好的去处不去,非要回乡下来的有几个人?何小宝要不是她爸当知青在这里落了户,她就有可能是个城里人,所以回城一直是她的目标。只不过,她与别人靠嫁人进城的不同,她要通过自己在单位里混出一片天地来,一路往上爬着进城去。有着这样目标的女人,你觉得像阿柴这样的人能留得住她?”
王鹏无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何小宝有这样的诉求,也就难怪她会工于心计。像柴荣这样心思单纯的人,也的的确确不适合何小宝,最起码是不适合现阶段正想着一直往上爬的何小宝。
钟宏轩屈起两个手指,将手里的烟蒂弹了出去,烟头上微弱的火光在屋子里划出一道弧线,有青烟淡淡地尾随而过,最终落在地上裂出一撮烟灰。“婚姻这件事,对何小宝来说,是个跳板。她有男人喜欢的美色,她怎么肯轻易lang费在曲柳乡这样的小地方?偏偏阿柴还把她这种待价而沽的行为看作是一种情操,把她当女神一样来膜拜!”
不知为什么,当钟宏轩说到何小宝将婚姻当作跳板时,他突然想到柴荣请他帮钟宏轩与冯天笑牵线的事。他侧身看着钟宏轩起身走出去,心里有一种担忧不停地扩散着,如果柴荣不止看错了何小宝,还看错了钟宏轩,那么他该如何去帮助冯天笑?
第058章 支部选举上的乱子
王鹏心里虽然牵记着冯天笑,但乡里的村干部选举工作已经铺开,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宁城,只好暂时把这件事搁下来。
按照乡里的统一布置,在村委会海选前,各村先要进行党支部的换届选举,王鹏作为石泉村的包村干部和乡党委委员、党政办干事韩亚芬,一起负责石泉村党支部的换届工作。周一一大早,王鹏就与韩亚芬骑着自行车去石泉村,打算召开党员会议,安排换届工作。
前一个周六下午,洪向南在换届动员大会后,把韩亚芬叫到他的办公室,对石泉村的村党支部选举是定了基调的。总体意思上,与乡党委对石泉村现在的党支部并不满意、尤其是对支书邱明发的工作态度和工作能力有一定的看法不无关系,将韩亚芬叫去另行嘱咐无非是让她发挥乡党委委员的作用,把控好全局,不要在选举的时候出乱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无论是乡党委还是洪向南个人,对石泉村还是有些忌惮的,尤其王鹏这个热血青年又参与其中,洪向南生怕事情会向着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小王,你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工作,待会开会的时候,你就在一旁听听,多观察,多思考,具体的工作我来布置就行了。”韩亚芬一边骑着车,一边嘱咐王鹏,她说话的时候头是微低着的,声音在风里飘过来,王鹏觉得似乎缺了点自信的味道,与话里的内容很不搭调的感觉,但他还是礼貌地应了。
石泉村一共有21名党员,邱明发提前一个星期就通知了开会的时间,可最后王鹏与韩亚芬还是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人给等齐了,来得最晚的不是别人,正是现任村主任田张贵。
自从知道乡里要搞村干部海选,田张贵就气得饭都吃不下、觉都睡不着,总觉得这场海选是冲着他田张贵来的。石泉村虽不是什么富裕的乡村,但坐在这个村长的位置上,可以得到的便利是只多不少。虽说长风制药被王鹏搅得要搬走,每年稳到手的那点以环保处罚得来的钱从此打了水漂,可他家还有一个沙石场,那可是一个天然金矿。如果他要真被从村长位置上刷下来,那这个沙石场马上就会被承包给别人,家里的摇钱树呼拉拉就会倒掉,这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的。既然村长的位置不牢靠,田张贵自然就把目光放到了村支书的位置上,反正党管干部是不变法则,做成了村支书还怕新上任的村长敢抢自家的金饭碗?
王鹏与韩亚芬、邱明发坐在台上,看着满脸褶子的田张贵踩着一双塑料凉鞋走进了权当会议室的村小教室,旁若无人地在最前面一排位置的中间坐了下来,然后向身后扫视了一圈才向着邱明发道:“老邱,人齐了,开会吧。”那架势,仿佛他就是这里的老大,他到了,会就能开了。
邱明发右手握拳抵在嘴上咳了两声,“好了,人都到齐了,现在我们开党支部换届工作会议,下面请乡党委韩委员作换届动员报告。”说完,他带头啪啪啪地鼓掌,下面除田张贵外的其他党员都很热烈地响应。
王鹏对邱明发的印象并不好,主要还是缘于长风制药污染一事,他始终觉得邱明发作为村支书,在这件事上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当韩亚芬说到乡里希望石泉的党员响应国家的干部政策,在党支部的换届选举上也要注重年轻化、知识化时,他打内心里表示赞同。
等韩亚芬讲完,邱明发竟坐在韩亚芬身边木木地没有反应,倒是台下的田张贵反而带头鼓起掌来,王鹏这才想到,田张贵人是看上去老相一点,实际也才四十出头,正是男人的黄金期,也难怪他与邱明发会有截然不同的反应。
也不等邱明发说话,田张贵就站起来扫了王鹏和韩亚芬一眼说:“两位乡领导,我以前在部队当过兵,也得到过部队的嘉奖,因为表现优异在部队入了党。回乡以后,又承蒙村民们的信任当了村长,现在想着继续为村里多做一点贡献,要与老支书邱明发比一比,竞选一下这个村支书!昨晚,我已经一家家拜访过在座的各位党员,与他们交流了思想,他们也都很支持我。”他说到这里转身大声问身后其他的党员,“你们说是不是啊?”
会场里一片寂静,没有一个出声,田张贵本就黝黑的脸越发阴沉下来,黑漆漆的小眼睛里射出精光,“mlgb,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要是敢调排(注释1)我,看我哪哈(注释2)收作(注释3)你们!”
韩亚芬虽说是乡党委委员,可平时很少下基层,再加上历来没碰到过田张贵这样嚣张的人,她一时也没了主意,眼睛不由自主地向王鹏瞟过去,全然忘了自己在路上关照王鹏不要说话、多看多想这一茬。
王鹏也是才参加工作,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虽然不怕田张贵,但心里也在打着小鼓。不过,有一点王鹏是知道的,如果他和韩亚芬在这个时候都不说话,无疑就是助长了田张贵的气焰,会让这个人更加肆无忌惮。可是,究竟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控制住场面呢?王鹏瞅了韩亚芬左手边的邱明发一眼,忽然想起上周来村里作海选宣传时,与村里几名党员谈起党支部换届一事,当时就有人说起田张贵作为村长竟然已经一年都没有参加过支部会议了,这种人简直就不应该留在党组织内部。
心念电转间,王鹏已经不急不缓地开口:“田村长,如果我说得没错,你应该已经有一年没有参加村里的支部会议了吧?”王鹏目光锐利地扫了田张贵一眼,“按照章程,村支部早应该开支部会议讨论给你**处分了,更不用说你有没有资格参与竞选!既然,村支部之前没有开这个会议,我们今天的议题也不是这个事情,那就暂时搁到一边不提,但你刚才的言行是不妥当的,作为一名得过部队嘉奖的党员、石泉村的现任村长,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威胁其他党员同志?希望你注意影响,否则,韩委员和我会建议改变今天的会议议题!”
田张贵被王鹏说得哑口无言,惺惺地坐了下来,眼神阴鹫地盯着王鹏,恨不得能立刻从他身上啄块肉下来。
韩亚芬刚刚松了口气,想让邱明发继续接下来的会议议程,窗外却突然伸进来一个满是黄毛的脑袋,流里流气地说:“台上坐的那个什么乡干部是党员吗?”
邱明发朝那个黄毛瞪了一眼道:“你什么人啊,我们这里开会,你捣什么乱?!”
王鹏在这个人开口的时候就一眼认出,是当初金军来石泉取样时,田张贵叫来的一群黄毛中的纹身男。他正想着怎么应对,就见田张贵又站了起来,“不错,王二毛不是党员,就算他是乡干部,也没资格参加党员会议!”
韩亚芬这时已经镇定下来,朝田张贵挥挥手说:“田村长,请你坐下来!我来明确一个事情,王鹏同志已经向乡党委递交了入党申请书,是乡党委积极培养的预备党员,乡里的党员会议他也是可以列席参加的,何况我们今天的会议?他作为石泉村的包村干部,又是乡里指派的这次石泉村换届工作的监督人员,他的资格不容怀疑!”
田张贵接连挫败,虽心有不甘却不便再发作,只好坐下来听邱明发说具体的第一次支部选举会议的时间与地点,又确定了支部选举时的唱票人、记票人和监票人,然后宣布散会。
邱明发才一说散会,田张贵就站起来把桌子一撞,凳子一踹,趿拉着鞋子了当先走了出去,窗外晃动着的几个人头也随之一起消失。
第一次支部选举会议的时间就定在第二天的下午一点。王鹏和韩亚芬提前半小时赶到村小的礼堂,与邱明发、田菊花等人一起做准备工作,却看到礼堂外早站满了一批十七八岁的黄毛小子,为首的还是那个纹身男。
纹身男在王鹏手里吃过亏,所以见王鹏死死盯着自己,心里还是有几分着慌,一忽儿就别转头看着其他地方,佯装没有留意到王鹏。
等所有人都到齐后,韩亚芬宣布了选举注意事项,老一届的村支部委员将选票发到了每个党员手中。
选举过程是分两步进行的,先以差额选举的办法在所有党员中进行预选,产生支部候选人名单,然后才进行正式选举。这也算是曲柳乡顺应村干部海选,对村支部选举进行的一个小小改革,改变过去乡党委提名指定候选人让党员进行选举的方式,使所有党员都有机会进入村党支部,更使所有党员真正享受了一把党内**生活,体现了自己的的选举意志。
礼堂里静悄悄的,王鹏站在台前将目光扫向整个会场,几乎所有党员都在唰唰地填着选票,唯独依旧坐在前排的田张贵不时地用凶狠的目光看向周围的人,并不时地朝窗外的黄毛们呶着嘴巴。田张贵的这种神情让王鹏的神经一下紧绷起来,他意识到今天的选举恐怕不会太平,田张贵一旦达不到自己的目的,很可能会挑起事端。
注释:
1、调排——方言,作弄的意思。
2、哪哈——方言,怎样的意思。
3、收作——方言,收拾的意思。
第059章 支部选举上的乱子(二)
第一轮投票很快就结束了,村会计邱文海唱票,妇女主任田菊花计票,支委邱长林监票。看着一张张粉红色的选票从票箱里掏出来,又被田菊花在黑板上记录下来,最后21名党员倒是写下了15个名字,田张贵的名字赫然在列,王鹏看到尽管只有两票,田张贵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至少21个人选出15个能得两票也算高票了。
因为事先有准备,所以第二轮投票的工作依旧井然有序,所有党员在自己的选票上对15名候选人中自己中意的对象划着勾勾,态度认真庄严,可见只要措施到位,大家对自己的选举权利还是很重视的。填完选票,大家依次上台将选票投入红色的票箱,王鹏和韩亚芬站在邱长林的身后,看着党员们投完选票,然后由邱文海再度开始唱票。
石泉村的实际支委人数定为五人,也就是说将有十个会落选。唱票一直紧张有序地进行着,王鹏发现大家看中的支委人选还是蛮集中的,田张贵虽然也有一票,可是后来再没有多的票数落在他头上,基本连当选支委的可能性都不会有。唱票中间过程中,有一张弃权票,唱至第二十票的时候,田张贵已经完全失去了进入支委的可能,王鹏暗中透了一口气,总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会把田张贵这样的人再推到具有话语权的位置上去。
王鹏这口气才透完,意外就发生了。田张贵突然从座位上爆起,一个箭步冲到正在监票的邱长林跟前,劈手夺过他手里的选票,“嘶拉”一下扯碎了就往窗外扔出去。就在所有人都被田张贵突如其来的行为镇住的时候,他已经转身指着邱明发大骂:“邱老狗,你勿要当我勿晓得,长风制药来拆迁格辰光,你捞了多少好处!现在趁大家都在,你与邱文海格个13养的,一道来把格件事体讲讲清爽!”说话间,田张贵已经踢翻了好几张桌子,外面的纹身男也带着一众黄毛冲了进来,拍桌子的拍桌子,骂人的骂人,说来说去的大体意思就是要邱明发把当初征地赔偿的事给说说清楚,否则就要邱姓人家的好看。
会场里面顿时混乱不堪,邱明发被一群黄毛围着,韩亚芬急得边跳边叫喊,她试图喝止这帮捣乱的人,但事实证明毫无效果,她的叫喊声完全淹没在黄毛们的叫嚣声、拍桌摔凳的声响之中。
选票被撕就意味着这次选举失败,还要重新选过才行。王鹏看着站在窗边好整以暇观望的田张贵,心里的怒火旺得足以煮熟一腿肉,如果再让这样的人当村干部,石泉村真的永远不会有希望。当天进来闹场的黄毛大都认识王鹏,因而会场里虽然闹哄哄的,却没有一个敢真的对一干党员动粗,也就是拿村小的桌椅板凳撒气做样子。但如果王鹏一直没什么态度,难保这些不要命的砸红了眼,会对在场的人动手。
眼看着再不控制,场面会越来越失去控制,王鹏终于还是欺近了纹身男,只一个闪身的工夫就制住了他。“看样子,上次让你在拘留所待的时间还太短,没长什么记性啊!”王鹏一手卡着纹身男的脖子,将他定在黑板上动弹不得,然后将目光扫向其他还在叫嚣的黄毛,大声道:“谁要是再不停手,就会像他一样!”话音一落,他的手腕一个翻转移至纹身男的肩胛处,手刀一劈一送间,纹身男的一条胳膊就脱臼了,直疼得这家伙呲牙咧嘴冷汗直流,一张脸立马惨白。
离王鹏近的几个黄毛听到他说的话,也看到他一出手就制服了纹身男,当即都呆若木鸡愣在当场。但那些稍远的,在一片嚷嚷声里并没有听到王鹏的喊声,更没有看到他们的头已经被卸了一条胳膊,等他们有所反应时,王鹏早已到跟前又卸了几个人的胳膊。会场里原先乱哄哄一片叫骂,此刻已变成了“咝咝”的倒抽冷气之声,王鹏视若无睹地对着韩亚芬喊:“韩姐,去隔壁给乡派出所打电话啊,说这里有流氓捣乱,把选举现场给砸了。”
一直愣在那里无所适从的韩亚芬这才回过神来,“哦,哦”应着小跑了出去,本来很笃定的田张贵眼见形势又发生了扭转,趁王鹏与韩亚芬说话的当口,偷偷地往后门溜去。偏偏王鹏并不放过他,这边与韩亚芬说着话,眼梢却一直都在留意田张贵的动向,瞄到他身形稍动就立即移身上前,一把揪住了田张贵的衣领。
王鹏在王家三兄弟中虽然长得最矮,实际在大多数人中身高还是偏高的,田张贵也就一米六几的个头,被王鹏揪住衣领,就如同老鹰抓小鸡似的,甩着两条短腿甚是滑稽。
“王二毛,你这是要干吗?”事情闹到这一步,田张贵早没了过去自重村长身份的想法,“你别以为会两下三脚猫功夫,我就怕了你!你要是有胆,就放我下来,看我怎么教训你这个小畜生!”
“呵呵,田叔,田村长!”王鹏笑嘻嘻地看着田张贵的后脑勺,“我当然会放你下来,但说到教训两个字,这世界上现在除了我阿爸阿妈,还真找不出第三个人有这个资格!”田张贵还想张口骂人,王鹏已经一错手将他的右臂也整脱臼了,然后把他扔到了纹身男边上。
田张贵吃了痛,才觉得应该好汉不吃眼前亏,犯不着这个时候与王鹏叫板,“二毛,田叔呐就是嘴巴贱,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叔计较!”田张贵涎着脸,低声下气地降下身段求王鹏,“看在你也叫我一声叔的份上,还是快帮你叔把胳膊接上吧,啊,二毛!”
王鹏根本不搭理田张贵的叫唤,指挥着邱文海、田菊花等人将倒在地上的桌椅都扶了起来,又让人去找福根叔来设法把砸坏的桌椅修一下。等张罗完了,王鹏才回到田张贵身边,一言不发地抬起田张贵的右臂一推一送,在田张贵的大声惨叫中,将他的手臂复了位。
田张贵的手臂才一复位,钟宏轩就带着派出所的几个民警走进了礼堂,“怎么又是你们这帮杂毛?”钟宏轩一看清现场的人就冲着斜靠在墙角的纹身男踢了一脚,“死性不改啊?!”
王鹏对田张贵的嘴脸已是厌恶至极,因而对着钟宏轩道:“是村长田张贵带头捣乱撕了选票,然后这帮黄毛冲进来又打又砸的,你把他们一并带走吧。”
钟宏轩一愣,没想到这中间还夹着一个田张贵。今天的情况比不得当初王鹏被周红星带到派出所的情况,有蒋仁礼这样的公安局领导罩着,钟宏轩审时度势也知道今天自己不能帮王鹏出这个头。但是,他又担心王鹏会因此疏远自己,就一沉吟的间隙,回到礼堂的韩亚芬听见王鹏说的话,立刻就插了上来,“还是把这些小流氓先带走吧,田村长的情况等我们回去向乡领导汇报过后,由乡党委来决定处理。”
王鹏对韩亚芬的决定有些不甘,只是眼看除了他自己,其他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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