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仁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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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真的。对于这件事团里许多人有意见，可没办法人家就是看中贝贝。”

　　　　王守业想了想开头道：“我听说杨家小子手里好像还有一份过继文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不如带我们家来，真以为被外宾收养是件好事吗？我们家多养一个女娃还是可以的，小昊应该是挺喜欢她的。小刘不管，难道她爸爸也不管了吗？”

　　　　王启德听了这话眉头皱的紧紧的，可见自己妻子头上的银丝，所有的话又都憋了回去。

　　　　魏蔓见自己的丈夫一直再冲自己使眼色，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表情。她没想到自己婆婆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家里多养一个小孩她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是出国的机会在她们看来不好，可再大部分人眼中是天大的福分。

　　　　她整理着自己的语言，将从许洁那边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顾向南倒是很疼女儿，不管她是不是痴傻没反应，一直不放弃，大部分工资也都花在自己闺女身上；贝贝好了之后对他也很依恋，可惜太穷了。”

　　　　见老太太张开眼，她继续说着：“他是伤腿下来的，虽然组织安排了工作，情况比一般家庭稍微好一点，可条件毕竟有限，不然刘慧文也不会和他离婚。再加上有个拎不清的妈和算计自己的亲戚，他也不想埋没小姑娘的天赋，索性什么都不要带着女儿来首都。听说，前段时间南下了，说是去闯一闯。”

　　　　老太太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真是作孽啊，这刘慧文和徐明原本也算是一对，要不是连家太霸道，徐家太势力也不会整出这样多事儿。要我说，都是那个时代做的孽，好好的都给糟蹋了。”

　　　　老爷子咳嗽一声：“过去的事情，别说了。这事儿就不要再提了，小昊要是乐意让他多上团里找那丫头玩，估计是有相同经历的人互相吸引。有些事我们可不能做。”

　　　　他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跟前的儿子：“徐家这几年势头不错，徐明也是个上进的，只是剑走偏锋，太险。保持正常的交往关系，不要太靠近。老大那边也帮我转交一句。你和他虽然现在在一个区域，但领域不同，老大在的地方属于敏感区域，心里最好有个底，别让人钻了空子。”

　　　　王守业点点头：“爸，我知道了。大哥那边有大嫂在我倒是不担心，只是二姐上周往我单位去过电话，妹夫是商人想争取更好的投资政策，徐明正好管这一块，想走他的路子。”

　　　　老爷子勃然大怒：“人心不足蛇吞象，她是有多大的资金，现在的政策就已经相当于让人来家里抢钱了，亏她有脸打这个电话。成，要走也可以，不要以王家的名义，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赵涵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这是做什么，还是小年轻吗？怎么最近老和身体身体过不去？走，咱们去舒服吃药，别生气。”

　　　　王守业被他发白的脸色吓出一身冷汗，恭敬的说：“爸爸，我会让哥劝着点的。”

　　　　老爷子摆摆手起身往书房去，想了想冒出来一句：“你和老大作风问题也注意着点，尤其是老大在外面别以为我看不到，如果学某些人整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我打断你们的腿。”

　　　　赵涵虽然知道这话其实主要是说老大的，可自己媳妇就在一旁，难免要多想，拍了自己丈夫手被一下：“说什么呢，我们儿子的品性你还不知道啊。魏蔓，你爸就这么一说，别往心里去。对了，明天带点张妈做的甜点给小姑娘，看看情况。”

　　　　魏蔓点点头：“妈，我晓得，守业的为人信得过的。张妈做甜点可是有一手，明天小闺女有口福了。”

　　　　王守业看着老头老太太进书房，又看了一眼不理他的老婆，叹气。女人果然口是心非，嘴上说信任，背地里下死手啊。

　　　　他揉揉后腰，嘶，真疼。果然，女人是不能惹的。

　　　　ps：一般的更新时间为下午13：30—15：00之间。

第六十九章　意外事故

　　　　王仁昊看了一眼跑过来的王杰，抓过肉包放慢脚步大口咬着，真香。刚刚在客厅两人就闻到香味了，饿死了。在经过小陈所在位置他还冲着这个算看着他长大的警卫招手，若无其事，随后小声问着：“你都交代了？”

　　　　王杰拼命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王仁昊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要知道这个小子是最怕老爷子的，能抗住不说？他很怀疑。

　　　　这回王杰学聪明了，不看他的眼睛，抹着泪说：“小叔，你说我们是不是下手太狠了，她不会残了吧？”

　　　　王仁昊咧着嘴揉揉自己的手臂：“屁啦，她下手也不轻好吗？小爷的手都被她咬肿了，她属狗的呀。我走后，还有没有挨打？”

　　　　“没有，他们，肯定又是商量那些事情，大人们真烦。”

　　　　王仁昊耸耸肩不以为意，他哥回来那天不商量事，他们老早习惯了。“你说，我们明天要不要再去看哪个小疯子？”

　　　　王杰迟疑了一下：“还是不要了吧，现在妈妈正在气头上。”

　　　　王仁昊点点头：“也是，女生变丑了肯定火气更大，要是再动起手来就不好了。快点跑，饿死了。”

　　　　擦得，这十圈怎么这么远啊，累死小爷了。明天看见徐小胖，一定要让他请客，自己偷溜没义气的家伙。

　　　　夜幕下的操场只见两个小人影一圈一圈的跑着，步履开始摇晃，但是依旧倔强往前进。最后就剩一人，慢慢的前进。

　　　　如同命运的齿轮，一秒也不肯停歇；转动，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

　　　　另一边再说处理好伤口一个人孤单坐在办公室的顾贝贝，她求了周静好久，她才同意去和张副团说借电话的事，毕竟现在电话也是稀罕的东西，她必须抓紧时间。

　　　　她一点都不知道因为今天几个小孩子玩闹事件引发了那么多的蝴蝶效应，也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要成为某人的童养媳，更不知道她的出现加速了某些人的行动计划。

　　　　此时的她正根据电报中的号码和时间，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期望能听到那熟悉一脸的声音。

　　　　嘟嘟，嘟嘟，嘟嘟，电话又一次被人接起，依旧是那带着浓浓强调的普通话：“万福杂货部，哪里找？”

　　　　贝贝再一次失望：“阿姨，我是顾贝贝，顾向南还没有来吗？”

　　　　“哎呀，闺女又是你啊，他今天没来过呢。很奇怪，他昨天说好也来的，平时一般这个点都会来我这边买吃的，可能今天工地事多耽搁了。”老板娘对顾向南可是影响深刻，不仅是因为他干净的不像工地上的人，最主要的是他救过自己宝贝儿子的命，不然她也不会给电话号码让人打过来。

　　　　“那你能帮我去工地上找找他吗？我不能一直在电话旁等。”贝贝用天真的语气说着。

　　　　对方想了想拒绝道：“可能不行，我这离不开人。而且工地上的事谁说的准呢，要是你爸回来我让他给你打过去，电话号码阿姨已经记了。真乖。”

　　　　“好的，只能等明天啊，我要回宿舍了。”顾贝贝恋恋不舍的准备挂断电话，也不知道明天张铭允不允许她再来办公室。

　　　　突然店门口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吴哥敲了敲玻璃柜子。

　　　　“唉唉，小姑娘你等等，不忙着挂电话。顾大哥，顾大哥，你家闺女电话。”老板娘大声喊着。

　　　　顾向南听了一愣，立马往后退应道：“来了，我都忘了这事，谢谢老板娘。”

　　　　“啊，这是怎么了。”到了灯光下老板娘才发现顾向南身上有大片的血迹，吃惊的喊道：“衣服上怎么这么多血？

　　　　顾贝贝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电话握的死死的，期望能多听到一些话语。

　　　　顾向南举起没受伤的一只手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拿起电话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用轻松的语气说着：“贝贝，想爸爸了没？在学校好不好？”

　　　　贝贝也不回答直接问：“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身上都是血？我都听到了，不准骗我。”

　　　　“果然你耳朵还是这么利，今天工地发生了一点小事故，没什么大问题，已经包扎好了。工地就是这样，下一秒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所以爸爸以后会更加留神呢。你别担心爸爸，好好学习跳舞。”他故作轻松的说着，看着自己少了一截的大拇指一阵悲凉。

　　　　今天工地突发重大意外事故，两个工人从没有护栏的高层坠落，而其中一个是他的战友。他的拇指则是由于这个战友坠落前，他去拉牵引绳索时突然高空坠落的钢板切断的，幸好反应的快，不然一只手就费了，想想都觉得后怕。

　　　　至于那两个人都还在医院抢救中，组织他们来工地的那个战友包工头人都不知道在哪。时间紧迫，他是回来准备拿贝贝放在小书包里的救命钱。正经过巷子口杂货部就被叫住，不然他都忘记要给贝贝打电话这个事了。

　　　　贝贝不依不饶：“你是不是在骗我，别人怎样我不关心，你这边情况怎么样？？如果不是大的伤口不可能会出那么多血的。爸爸，是不是很严重？”

　　　　语气中满是焦急心疼，这让电话这头的顾向南感到欣慰。

　　　　“贝贝，爸爸真的没受那么重的伤，血其实是爸爸战友的，那个矮矮的柱子叔叔，你见过照片的。”他声音有些哽咽：“他从十楼摔了下来，前一刻我们还在说笑，下一秒他就从我眼前消失了。贝贝，爸爸是回来拿救命钱的，不能多待。”

　　　　贝贝听完后一阵沉默，久到顾向南都以为她不在电话机前了，突然她严肃的说着：“爸爸，不要在工地干了。其实我连存折都放进书包夹层了，你拿着钱去香港，那边的机遇更大。”

　　　　顾向南大吃一惊：“什么，那你怎么办，这是你以后的生活费，怎么全部给爸爸了？”

　　　　“我没有关系，团里交了钱能保我一年吃喝。而且确切消息lisa要来了，我可能很快就要离开。”

　　　　“这是真的吗，那太好了，比别担心爸爸，只管自己去。”说完想起那份协议一阵心疼，想想还真是没用，不仅赚不到钱连自己女儿都养不起，还要委托他人培养。

　　　　这种无力感，让他内心犹如一团火焰在然绕，痛气纠结在一起。

第七十章　赚钱门路

　　　　贝贝没有发现对方的异样，越想越觉得刚刚的提议好，再一次说道：“爸爸，去香港，我觉得那里适合你发展，而且以后我也可以经常去看你。”

　　　　“去香港？不行，偷渡是犯法的，爸爸绝对不能这么干。”顾向南有些迷茫，这事他想都没想过，虽然很多人说江对岸多么繁华，可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

　　　　老板娘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一听顾向南的话眼神闪了闪，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老公，对方正好也看过来，彼此心领神会。

　　　　“爸爸，这不是偷渡，你只是去寻找机遇。或者说，你是去拿货物来这边卖，某些方面来说，这样的情况是允许存在的。你可以去找人问问看，肯定很多人都这样干。”贝贝耐心的解释着。

　　　　“倒卖吗？”顾向南沉默了一会：“好，爸爸会好好考虑的，你不要想那么多。爸爸真的得挂电话了，医院里等着用钱，有空再给你打。贝贝，爸爸爱你。”

　　　　贝贝吸吸鼻子，不小心扯到伤口疼的皱眉，感性的说着：“爸爸，我从没想过你要多有钱，我以后的生活会靠自己过的滋润。我的愿望很简单，只要你平安就好。”

　　　　“好，爸爸一定平安回去看你。”他抬头拼命忍住泪水，果断挂断电话。他一直都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尤其是面对自己的女儿，新更是柔成一片。

　　　　没有那个父母听到自家孩子这样的话不落泪，他很幸福，也很满足。但有些事情他必须去做，再危险都要往前。他不能失去贝贝，绝对不能。

　　　　顾向南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全身的气力都调动了起来，收拾好情绪一边从口袋往外掏钱，一边问着“老板娘，多少钱？”

　　　　老板娘笑着往回推：“顾哥这就外道了，这钱我可不能拿，不就是打一个电话不碍事的。说真的你家闺女真懂事，果然还是女儿好，父女的贴心小棉袄。今天打了不下三个，可紧张你了。这是她那边的号码，你收好。”

　　　　“谢谢，我刚都忘记问了。”他小心的接过，单手叠好放进自己衣服的内袋，拍了两下。“老板娘这钱你一定得收，平常你已经很照顾我了，小本生意不容易。那回我也是碰巧路过将小宝救上岸，旁人若是在也会那么做的。”

　　　　说完掏出几个硬币放在柜台上，准备走人。

　　　　“顾兄弟，你等等。”柜台后不常开口说话的老板突然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顾向南，老板娘机灵的拿着椅子往门口走去。

　　　　顾向南疑惑的说着：“吴哥，你这是？”

　　　　“也没多大一点事儿，刚听你电话中出现的只言片语，好像有去香港的意思。倒卖确实是条容易来钱的路子，比你在工地干好太多。”

　　　　虽然对于他偷听自己讲电话的行为有些不喜，但这事他正好想了解，于是笑着问道：“吴哥知道这事？”

　　　　“这事我不仅知道，手里正好也有门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要不要加入。赚多少我不敢保证，但肯定比你在工地里要好的多。”他见顾向南准备开口抬手制止道：“你先听我说完，也别忙着拒绝。我这门路虽然不是正道，但也不算犯法。”

　　　　顾向南眯着眼审视了这个瘦弱的男人，之前来这家店这个男人很少开口，安静的坐在柜台后毫无存在感，默默收钱从不主动和顾客打招呼，见人三分笑看着很好相处。

　　　　今天却发现人不可貌相，果然不能凭第一印象下定义，这人眼中有不容忽视的精明，必定不简单。

　　　　顾向南试探的说道：“不算犯法却应该是走在边缘线上，你不怕我报警吗？”

　　　　吴哥笑笑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知道自己这样拦住顾向南有些突兀，可他也没有办法，自己的双腿不便对方又催的紧，而且这一批货老早就拿了定钱，如果不出可是要赔上信誉和大笔钱的。

　　　　不是没有熟悉的人，可都不合适。自家兄弟是什么德行自己是清楚的，若是让他们去少赚一半不说，还可能结仇。两夫妻为这事发愁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只能冒险了。

　　　　他继续说着：“我有个表妹嫁到香港好多年了，在那边有些人脉。你也知道那边许多稀罕的洋货是我们这边没有的，只要拿过来就能翻好几倍。”

　　　　顾向南认同的点点头，若有所思。

　　　　吴哥见他的神情就知道有戏，拍拍自己腿说：“本来这些生意都是我亲自跑的，也不需要请人帮忙，谨慎行事总是好的。这一年多生意做下来，来去关卡人都熟，也顺当许多。谁能想到，不久前我会在这档口出车祸，好几个单子因为这事吹了，损失一大笔钱。最难过的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腿没小半年是好不了。我是舍不得放弃这赚钱的门路，一直想找个人帮忙。”

　　　　“这事儿我从来没接触过，怕搞砸坏了你的大事。”顾向南没有一口答应，谨慎的说着，毕竟他们也只能算陌生人，这么赚钱的事儿能这么轻易交代她手里？他存疑。

　　　　“你要做的事情也不难，就是来回香港带货物，手续这些我都会出面弄好。销路你更不用管，每一趟给你钱按货物贵重程度给。至于你自己想带什么，我们也不会拦着。”

　　　　“具体物品呢，打个比方？”顾向南更加疑惑了，怎么想都觉得心惊胆战。

　　　　“什么流行我们带什么，什么赚钱我们就进什么，吃穿玩娱乐，物品绝对合法。”吴哥知道人都有戒备心理，也不生气，继续透底：“我其实还开了几家店铺，有时间带你去逛逛。”

　　　　“为什么是我，就因为我救了你儿子？”

　　　　“一方面是因为这个，毕竟小宝是我唯一的儿子，如果不是你路过他早已经淹死了。我老婆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唠叨你的好，今天一见果然是个正直讲义气的汉子。”他玩笑的说着：“再来是因为你刚刚那个电话，一个疼孩子的男人，有肩膀和责任心。我不用担心你拿着我的货物跑路，毕竟现在的人认钱。”

　　　　顾向南不能说不心动，但理智让他冷静下来想一想，毕竟这不是件平常的事儿，不好轻易下结论。

　　　　ps：十分感谢‘你的名字叫矜持’书友的支持，真的很感动。近段时间小龟身边发生很令人焦虑揪心的事，每天失眠到凌晨三四点，白天又要上班，心力交瘁。有些事情无法向身边的亲朋好友述说，只能在此唠叨。谢谢大家的留言和打赏，我会多码存稿，上架更新快一些。

第七十一章　门缝窟窿

　　　　吴哥也不催他，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目的一定能达成，毕竟他还有更有说服力的理由。他笑笑的开始转移话题：“你们那个包工头这几天是不是都不在工地，一般出了这事医药费都是包工头垫付的，怎么要你回来拿钱？见你们之前常一起吃饭聊天，应该很早就认识吧，这事儿那小子做的可不厚道。”

　　　　顾向南听了他这些话心里有些不得劲，他心里清楚垫付这笔钱肯定是拿不回来的，这原本是贝贝的生活费。

　　　　他纳闷的说着：“认识，我们这一批大多数是战友或是老乡。听说他在这边干的不错，所有跟着来讨口饭吃，没想到居然遇到这种事情。也说不上厚道不厚道的，估计是真的有事情再忙。”

　　　　他有点转不过弯来，怎么突然又跳到了这事，之前不是再谈其他事情吗，两者难道有什么联系？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见你们这队发工资次数最少，一般都是压半年才发一次，平时来小店里都是赊账。”吴哥慢悠悠的说着。

　　　　“难道其他队或者其他工地不是这样的吗？”顾向南皱眉问道，听出点门道。

　　　　“一般一个季度就结一次的，基本不超过四个月，平时还可以支取，毕竟是兄弟们的血汗钱，都要养家糊口不是。”吴哥翻翻账本放在柜台上，他知道顾向南识字，一定会看。

　　　　“不过要我说你这兄弟是个想的开的人，出手也是阔绰大方，你们工资款放他那里应该无事。我家小姨子在七街开了一家服装店他可没少关顾，而且每次带的人还不同。不过你最好也劝劝他，赌钱这事儿还是少去。”他漫不经心的说着：“听我朋友说上回他输了一大笔钱，一般人可是没这魄力，那数字说起来也是让人胆战心惊的。”

　　　　顾向南脑子里的神经一下子绷直了，瞬间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含义，这是在向自己透露一些隐秘的消息。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就可以解释最近为什么一直会有陌生人在工地晃悠了。也明白为什么柱子见他来工地那么气愤，不是不欢迎，估计是怕自己拿不到钱又没了体面工作。

　　　　他这个战友确实变了很多，人际关系也复杂了。出现在哪儿都是一身派头，在人前连称呼都强迫他们改。而且他听柱子说去年的工资款还有小半部分没结清，自己干了两个月也没见到钱。难不成都花完了？

　　　　吴哥见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继续说着：“我个人觉得你这哥们靠不住，富贵迷人眼，情义往后抛，你们一群人保不准得吃亏。远的不说，就说今天的事儿，工地上可是最危险的，他一个工头不好好知会管理，人影都不见，你还指望他能有责任心，能出钱治病救人？”

　　　　顾向南一拍柜子喊道：“他敢？吴哥谢谢你和我说这些事情，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起码你让我们知道这些情况，我们会调查清楚。还有我们之间谈论的事，晚点抽个时间好好聊聊，今天真的不能再耽误了，救人如救火，我必须走了。”

　　　　“成，你去吧，若是有什么困难只管来店里找我。大的本事没有，生活了这么久几个人还是认识的。”吴哥也是个聪明人，有些话点到为止，说太明白显得有挑拨离间的意味。他相信给顾向南一个先，他绝对会一直往下挖的。

　　　　还没等顾向南走出杂货铺，就听见门口传来老板娘的声音：“哎呀，小伙子你这匆匆忙忙跑什么？听说你们工地今天出大事故了，怎么样，人救回来没？”

　　　　“是万福老板娘啊，大晚上坐门口做什么，你这突然出声吓我一跳。问你个事儿，刚见没见我顾哥跑过去？”来人气喘吁吁的问着，语气中满是着急。

　　　　顾向南听着声音十分熟悉，大步跨了出去，问道：“墩子，我在这。你怎么也跑出来，你哥那边怎么样？抢救过来了吗？你也别着急，我这就去拿钱，是医院又催缴费了吗？”

　　　　对方一见到他哇的一声哭了：“顾大哥，钱不用拿了，我哥已经去了。”

　　　　“什么，不是在抢救中吗？什么时候的事儿？”顾向南眼睛瞪的溜圆，满脸不可置信。

　　　　“你走后没多久石头哥就到医院了，他和医生见了一面问了一下伤患情况。我哥伤的太重，没多久急症室的门就开了，医生说他们已经尽力了，送到医院额时候心跳就已经停止，救不会来了。”墩子蹲在门口嚎啕大哭，刚在医院伪装的情绪瞬间放了出来。

　　　　“顾哥，怎么会这样，他还这么年轻就去了。我嫂子在医院都直接哭晕过去了，以后家里怎么办，侄子侄女怎么办？”他断断续续的说着：“顾哥你可得帮忙拿主意的，咱们是先拉回来还是咋整？工地上这事咋处理，他们都说能赔钱，让我拉工地去。

　　　　顾向南抹抹自己眼睛说：“走，我们上医院去，不管怎么着身后事总要处理的。赔偿的事，总有能来处理的。你说石头也在医院是吗，就他一个人，那么什么柳会计没一起来？”

　　　　墩子摇摇头：“柳会计人根本就找不到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跑路了，好久没见着，工资也一段时间没发了。”

　　　　顾向南心里憋着一口气，看了看杂货铺牌子，已经有了主意。他拉起墩子就走，有些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再考虑那么多了。

　　　　老板娘看看自己丈夫说：“我觉得这事儿肯定能成，顾大哥是个有血性的汉子，绝对靠的住。”

　　　　吴哥沉默的一会说道：“靠是靠的住，但最怕留不住。你明天送点钱过去，估计他手头也没多少。还有，你打电话和叶敏敏说一下，交易照旧。”

　　　　“怎么，这次是和这个女人交易吗？”她撇撇嘴：“幸好去的不是你，不然我可得日夜担心你进了盘丝洞出不来呢。”

　　　　“啧，你这娘们就是爱使小心眼，不就一回喝醉酒人家帮忙换件衣服，也值得你念叨这么久。”他瞪了一眼，调侃道：“若按照你这么说，我们不是推人家入火坑呢？要知道这顾家兄弟长得可比我俊。”

　　　　万福老板娘拍拍大腿：“可不是吗，还真是往苍蝇堆里送鸡蛋，坏菜。你说你们找的什么门路，专和这些妖精来往。”

　　　　“别来劲，这生意和谁不是做，只要能赚钱就好。况且我们这门路还是靠着人家才搭起来的，怎么说都是亲戚，别嘴碎。”吴哥警告的说着，其实他心里想着，若是这两人能成，那么这生意应该更妥当一些才是。

　　　　老板娘见自己老公走远，呸了一声嘀咕着：“算什么狗屁亲戚，都出五服了，败坏门风。”

　　　　她想了想，决定若是顾向南真的进来，那么一定要提醒他小心这个女人。只可惜有些事情不是防就能防的住，人若想钻空子，门缝都能凿出窟窿。

第七十二章　人命不值钱

　　　　在经济能力普遍低下的国家和社会，卫生和医疗情况往往令人堪忧，在此大背景下医院大都缺医少药；没有气派的外观和完善的持续，更不可能有良好的医疗环境，凭借的往往是医德仁心。

　　　　当顾向南和墩子赶到医院急症室的时候，被护士长告知人已经送往太平间，两人匆忙前往，到的时候才发现只有柱子一个人孤单单躺在角落木板上，连遮掩的白布都没，更别说遗容整理了。

　　　　墩子看着自家兄弟那血肉模糊的模样，心理酸涩抱着尸体嚎啕大哭：“哥，你死的怎么这么凄凉，是弟弟没用，是弟弟没用。”

　　　　顾向南看着自己老战友惨不忍睹的遗容，抹了一把自己眼睛，左右上下掏直接身上口袋，将仅有的20元钱递给一旁的大爷：“死者为大，我想给我家兄弟卖块白布，起码不能让他就这么躺在这里。”

　　　　医院太平间本就是个不常来人的地儿，因此显得特别的阴凉，对于见惯生死的他们来说，什么事情在这里发生都无须大惊小怪，原可预见的。人性在死亡面前往往无处可躲。

　　　　大爷用浑浊的眼睛看了顾向南一眼，面无表情也不多言，接过前找出一块白布递了过去：“医院资源紧张，我让老伴多准备的几套，自己知道就好别往外说了。”

　　　　“唉，大爷我晓得的。”每个单位都有些灰色收入，顾向南怎么可能不了解，不然也不会那么上道。

　　　　“我见你这手也不方便，我来吧。”老大爷迅速的打开白布铺开，盖上。想了想说道：“若是你们商量好就先把人抬后门小巷子去吧，要知道在这里多待一会就得花钱。是选择土葬还是火葬最好早点决定，毕竟这天气不等人。”

　　　　墩子无措的看着他：“顾大哥，这可怎么办，我妈肯定是想来见我哥最后一面的。再说，人怎么能烧了呢？这不是死无全尸吗。不入土为安进祖坟可就成孤魂野鬼了，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大爷呵斥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国家可提倡火葬呢。”

　　　　顾向南知道农村人的习俗，也了解他们反对火葬原因，可这天气真没法等人过来。“这事儿我也不好做决定，你一会和你嫂子商量商量。虽然还没入夏，可这温度不低，空气又潮湿肯定是放不住的。”

　　　　墩子挠着头觉得在理，心里又觉得不妥当，客死异乡已经算很惨了，居然还挫骨成灰，越想眼泪就越多。

　　　　顾向南拍拍他的肩膀：“看开点，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想的。人生在世意外防不胜防，现在最主要的是安排身后事和相关赔偿事宜。”

　　　　大爷心里高看了顾向南一把，总算有可明白人了。之前那群人没人情味不说，做事更没个章法。人到这边没几分钟说有事情要办转身就走，死者的妻子又一直哭闹，来来去去的意思无非就是那些黄白之物，一直僵持不下。

　　　　墩子立刻打起精神：“对，就是这个理，我侄子侄女还这么小，没有爸爸以后该怎么过。走，我们找石头去，看他要怎么处理。”

　　　　“你这急冲冲的跑什么，你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吗？”顾向南拉了他一把，然后礼貌的问着：“大爷，这家属都上哪儿去了，您老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