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办公室十年-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文光斗一看,沙发上摆放着崭新的衣服、裤子、鞋子,包括腰带、内裤和袜子。他不想在罗立面前为得太小家子气,那样也生分,他边穿边说道,“我这一趟没白来,换了一身行头,还拿走你一块手机。”
罗立笑着说,“等会还得让我请你吃饭,你小子,这趟有赚头。”他边说笑边穿戴整齐。
洗完澡按摩完,两人都显得神采奕奕,精神十足。两人都是一米八的个头,穿着得都很讲究,走出包房往中楼走去,一路上,惹来不少注目的眼光。
刚走进中楼,文光斗眼尖,昨天晚上电梯里遇到的套装美女正在指挥着服务员忙这忙那。
罗立很文气地走上前去,“苏总,亲自指挥哪?”
套装美女转过脸来,满面春风,说道,“不亲自指挥你替我啊,你姐我就是这受苦的命。”
罗立微微一笑,“苏总是女强人哪,你的工作我可干不了,给人搓个背捏个脚那倒是我的本行。”他看看文光斗,介绍说,“这是我兄弟,现在南河镇政府办公室,以后他过来吃饭,直接记我账上就行。”
文光斗刚想说什么,苏总说道,“罗总的兄弟肯定差不了,行,我记住了。”她打量了一眼文光斗,妩媚地一笑,伸出手说道,“你好,我叫苏玉芳,你怎么称呼?”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文光斗这是第三次见苏玉芳了,他握住她的手,感觉到温润滑软,看着苏玉芳吟吟浅笑,他不由想起《诗经》里描写庄姜的诗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真是个美人啊,口里却说道,“苏总,您好,我叫文光斗,您多关照。”
苏玉芳抽回手去,“名字真好,与众不同,我记住了,以后常过来啊。”
罗立说道,“走吧,我们别打扰苏总工作了。”
苏玉芳也不再客气,喊道,“小李,带罗总与文主任到201。”文光斗一怔,我什么时候成了主任了,明白这是苏玉芳的称呼,却也不辩解。
包厢很大,菜也上得很快,罗立本想上茅台或是五粮液,文光斗怕耽误晚上的事情,就让服务员上啤酒,他吃得也很急,惹得罗立一个劲地让他慢点吃,吃不完带回去吃。到底还是惦记着晚上的行动,文光斗喝了几瓶啤酒后就要告辞,罗立知道拗不过他,只好准备开车送他回南河,而这时宾馆晚上的客人才刚刚到来。
文光斗却是坚决推辞,虽然亲如兄弟,但他不想这样麻烦罗立,罗立只好把他送到车站,坐上了最后一趟回南河的公交车。
等到了镇政府门口,却已是华灯初上,政府里灯火通明,几乎每个办公室都亮着灯。
文光斗跟传达室大爷打了个招呼,就朝大楼走过去。走进楼门,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邓志高跟翟顺杰正在吃晚饭。邓志高用黄色的搪瓷钵打了一份玉米面小米稀饭,一份小咸菜,正就着馒头吃得津津有味,翟顺杰则用学生时代的搪瓷大茶缸打了一个菜,就着馒头吃着。
文光斗走进去,说道,“邓哥,翟哥,吃饭啊。”
邓志高笑道,“你吃了没有,我那有饭票,不行,你先去打点?”
文光斗在邓志高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说,“谢谢你,邓哥,我吃过了。”
翟顺杰看看他说,“上午你也没留手机号,下午也找不着你,晚上的行动你知道了吗?”
文光斗见他话说得很硬,让人心里不舒服,也不与他计较,说道,“下午,我跟谭主任请假了,我的手机昨天丢了,今天又弄了一部,我把号码留下吧,邓哥,翟哥,你们的电话我记一下?”
邓志高笑着把电话说了,翟顺杰也说了,邓志高已吃完了饭,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了三张纸走过来,递给文光斗说,“上午我都准备好,忘了拿给你了,这是镇里的电话表,这是两办的电话表,你看一下。”
文光斗赶紧起身说,“谢谢邓哥了,上午我还想要来着,一转脸就忘了。”
这时,翟顺杰说道,“你的电话?”他拿起一支笔,准备记下来。文光斗的新号码他没记下来,他只好说,“翟哥,我刚换的号码,我也没记下来,要不,我给你打过去。”
他拿出手机给翟顺杰拨过去,又给邓志高拨了一个,然后把二人的电话输入到手机里。翟顺杰拿出手机一看,“呦,四个7,行啊,小文,好号啊!”邓志高也说道,“有熟人吧?”
文光斗不想说出罗立来,只好含糊地说道,“朋友给的,凑巧了。”
翟顺杰又把手机拿过去把玩了一会,邓志高也接过去看了两眼,就又还给了文光斗,说道,“小翟,你留下听电话,我和光斗先上去开会。”翟顺杰点点头。
邓志高又说道,“陈主任下午把值班表调了,光斗你也参与值班,平常日、周末、节假日轮到那天值那天,镇里两委成员带班,中层干部是值班组长,一般都是两个人参加。”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会议室时,会议室里已经坐了许多人,有的三五成群在说笑,有的在发着牢骚。
会议室很破旧,主席台用黄色木板制成,上面摆着两个缠着红布的话筒,主席台下面是那种老式的可翻式椅子,一排十二个固定在一起,窗帘则是外黑里红的灯绒布。
邓志高没有坐,直接走上主席台,先调了调话筒,又向坐在第一排的刘学秋说,“王委员和钱镇什么时候到?”
“王委员家里有点事不过来了,钱镇一会就到,让我先说一下人员分组,我现在说吧?”刘学秋问道。
邓志高笑笑说,“老哥的会,你说了算。”
刘学秋也不客气,站起来走上主席台,先用嘴对着话筒吹了两下,说道,“大家静一静,钱镇一会就到,我先跟大家说说今天行动的人员分组。”
台下有人开始开起了玩笑,“老刘,升官了,坐主席台了。”
另一个说,“还让不不让人休息了,净给你水利站瞎忙活了。”
有人开始起哄,“晚上让老刘请客,吃夜宵,就去川香人家。”
刘学秋也不急也不恼,笑着骂道,“那个鳖犊子,说话不讲良心,工作也不是给我一个人干的,我还想在家搂着老婆睡觉呢。要吃夜宵,好办,找李镇去,他只要答应我没问题。都别说话了,下面,我开始念分组。总共分为十五个组,每组四人,上半夜与下半夜组长自己安排。”
文光斗在后面听着看着,心里想着,“这刘学秋还真有点大将风度,临乱不乱。”
刘学秋念的人文光斗都没记住,只记得自己是与交通所的副所长、团委的于正鹏还有一个小伙子分在一组,邓志高与翟顺杰则分在别的组。
刘学秋念完分组名单,钱瑞先脸喝得通红也走了进来,他走上主席台,咳嗽了一声,说道,“刚才我在外面都听到了,老刘的分组名单都念完,下面,我强调几点,一是每个组都有自己的范围,距离远的地段都配有车辆,距离近的大家克服一下,骑着摩托车去看一下,现在天太热,要不你在家也睡不着。二是发现情况及时报告给刘站长、仲所长,大家不要擅自行动,以免受伤。三是每个组要确保上半夜与下半夜都要巡逻一遍,好,大家根据分组开始行动,散会吧。”
大家嘻嘻哈哈站起来,开始往外走,文光斗不认识这些人,也没法打招呼,他边走边想,“钱镇、王委员整这么大动净,不等于给违法分子通风报信吗?从刚才的表现看,没有监督,真正上河段巡逻的人能有几人?他们俩也是多年的领导了,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要这样做?如果我来布置肯定不会这么干,我该怎么干呢?”
他急勿勿地走回办公室,问翟顺杰说,“翟哥,有我们南河镇的地图吗?”
翟顺杰看了他一眼,说道,“没有,只有乡建部门划的镇域图。”
文光斗虽然心里着急,但平静地说,“我能看看吗?”
第三章 做到最好就是政绩7
翟顺杰起身在柜子里找起来,找来找去没有找着,他没有不好意思,倒象理所当然一样,“我也忘记放那了,你把资料室钥匙给我,我到那边看一下。”
文光斗把钥匙递给他,心里在想,“这些资料文件小翟搞得太乱了,就象当官的不知道自己的兵在那,这怎么行,如果让我来,一定不要搞成这个样子。”
这时,于正鹏进来了,后面跟着两位穿着黄色制服的人,走在前面的瘦瘦高高的,后面的却矮矮胖胖的,文光斗心里不由一乐,这不就是金庸笔下的胖头陀和瘦头陀吗?
他忙站起身来对瘦高个说道,“您好,您就是孟所吧?刚才开完会我想去找您,也不认识,就想先问一下小翟。”刚才开会时他记得刘学秋念的是孟所长,具体名字他没有记住。
孟所长叫孟东军,本来对文光斗开完会没有过来对接就有点想法,加上下楼梯时于正鹏挑拨了两句,“人家是公务员,那会把我们这些土包子放眼里。”他不知不觉对文光斗的看法就不好了,现在看文光斗话说得得体,不觉气也消了,感觉不象于正鹏说的那么回事,就说道,“镇里安排了,我们四个一组,呵,你跟小于都是镇里的领导,都是大忙人,等会我们开车出去跑一趟,下半夜反正我们要查车,顺带着看看就行了。”
文光斗赶忙说好,于正鹏笑着说,“这也就是孟所,体谅兄弟们,要不我们晚上就别想睡个安稳觉喽。”
这时翟顺杰走了进来,把图纸递给文光斗说,“你看这个行不行?”
文光斗拿过来一看,却反映不出南河的实际状况,只是一些村居道路的标识,但还是说,“麻烦你了,翟哥”。
孟东军跟翟顺杰打了个招呼,四人上了外面的一辆挂着警灯的普桑。交通所的小伙子坐在驾驶位上,发着牢骚说,“这么去抓盗砂的,别说抓人,连个毛都抓不着。”文光斗听着没有说话,心里想道,“交浅言深,最易祸从口出,幸好我不是个挑事的人,如果把这话递给王委员、钱镇,他们肯定会对交通所有看法。”
孟东军说道,“嘴上没个把门的,好好开你的车。”四人开着车出去转了一圈,果然一无所获,孟东军把他们送回来后就走了。
谢绝了于正鹏上五楼打扑克的邀请,文光斗回到办公室,他暗暗想道,“打扑克可以联络感情,但今晚不合适,就是抓不住人,样子也得做,不去巡逻却去打扑克,传到王委员和钱镇耳朵里不好。”办公室不知道是那个部门的人正在值班,他礼貌地说笑了几句,就回到了资料室宿舍。
把行李卷在铁床上铺开,又去洗手间简单洗刷后,他又开始琢磨,“今天晚上这么大张旗鼓地布置,事实上也印证了我的想法,是抓不住人的。其实,不只我一个人这么想,大家都这么想。可是领导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点着一支烟,狠劲地抽了两口,继续思索,“在李镇办公室,从他的表情看,已经很不满意。王委员、钱镇得干出成果来,才能打消李镇的不满,这样抓不住人,李镇能满意?噢,能否抓住人不是李镇关注的重点,但没有偷砂发生,这才是他关注的重点,这样王委员、钱镇的布置就能说得过去,这也是成果啊!”文光斗感觉有了点思路,“再从反面想一想,如果不这么大张旗鼓地布置,秘密安排少数人,也有可能也抓不着,因为只要召集人,就有可能走漏风声,谁知道镇干部中有没有人会通风报信?有没有人在里面有好处?秘密安排再抓不着人,李镇会更上火,他俩肯定会更不好过。但大张旗鼓取得一时的平静,近期内不会有偷砂的,李镇那至少能说得过去。”
想通了今天晚上的行动的目的,文光斗对王委员、钱镇有些佩服,“设身处地站在他俩的位置,下一步我该怎么办?从镇域图上看,周边村庄很多,路肯定也很多,设卡行不通。那应该怎么做?”
想来想去,想不出所以然来,他又点上一支烟,在学生会时,文光斗就形成了一个习惯,冥思苦想时会抽烟很多,女朋友郑佳卓不止一次提醒他,但都无效,习惯一旦形成,改起来很不容易。“再从反面想,从偷砂人那里想。南河水流丰沛,砂子没有裸露地面上,否则在河岸上开一条便道,开个铲车直接去铲更方便,砂更容易被盗。现在的偷砂人得用设备加上几十米多的管子从水里面抽砂,再用车拉走,这车,既可拉偷砂的设备,又可拉盗采的河砂,对,车是关键,否则即使看到了,人家把设备往车上一装,等派出所来了早就跑远了。可是拦车就要设卡,思路就又回到上面,路多,设卡行不通,那可怎么办?”
文光斗的思路堵塞了,实在想不出来了,他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睡觉要紧。”
躺了一会儿,他却再也睡不着,不是因为心里还想着想不出头绪的偷盗河砂的事情,而是因为蚊子太多。
资料室狭窄的一间屋,本来房顶上有吊扇,但文光斗左拧右拧,它就是不转,他只好开着窗睡。来时太匆忙,也没有带蚊帐,刚开始被叮了几口,他还能勉强忍住,但开着窗,蚊子好象越来越多,咬得他怎么也睡不着。无奈之下,他只好起来把窗关上,但屋子里马上闷热起来,想想办公室里有一台落地电风扇,他起身朝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却已经没有人,值班的同事把电话转到手机上,都去休息了。他手里还没有配办公室的钥匙,只好放弃了拿风扇的念头。他又走到楼前往外一看,传达室的灯关了,大爷可能也睡了,大门也关了,没法出去买蚊香,他只好又折了回来。
这一夜,这觉几乎就没有睡着,在与蚊子的“战斗”中他负伤多处,身上、头上被叮了十向个大包。
早上起来早早就醒了,静坐一会儿,看看时间还早,文光斗就开始打扫卫生。
昨天他要的东西都已经送来了,把走廊擦干净后,他洒上去污粉,把洗手间内外用力擦了几遍,地面上终于能看清瓷砖的颜色了。水锈却是怎么擦了擦不掉,在用洁厕灵试了几次后,他停了手,但锈色周围的污物却不见了踪影,整个水池亮丽了许多。白瓷蹲坑里不知谁倒了些饭菜,还有屎迹,他拧开水管先冲掉这些脏物,然后强忍着反胃,倒上洁厕灵使劲刷洗,直到干净为止。把小便池冲刷一遍后,文光斗撕开芳香球的包装,把芳香球放在里面,厕所里的气味一下子感觉好多了。最后,把肥皂放在洗手池旁,一遍打扫正式完成。
看着洗手间和厕所从里到外变了模样,文光斗虽然累得出了一身汗,但挺自豪,“不干则已,干就要干好,那怕是打扫厕所,我也要尽我所能,干到最好。”
简单洗了把脸,擦了擦身上的汗,感觉到肚子着实饿了。昨天吃饭吃得太早,吃得也不多,刚才又干了一阵体力活,不觉肚子里“咕咕”直响。
食堂就在办公楼西侧,可是文光斗手里还没买饭票,他拿着学生时代的那种宽肚大茶缸就走了进去。食堂里面很简单,一溜四个玻璃窗位排开,分别写着1、2、3、4号窗口,玻璃窗外的大厅里放着几张椅子与桌面相连的食堂专用餐桌。
一位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师傅见文光斗走了进来,问道,“你是那个站所的?我怎么不认识你。”
文光斗笑着说,“师傅,我刚分配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买饭票,我先打一份,回头到陈主任那里买了饭票我再补上。”
大师傅也很爽快,“多大点事?你先吃好了。”
文光斗一看,除了馒头咸菜稀饭外,还有面条,他就打了一份面条来到了传达室。
王大爷正在听收音机,文光斗笑着问,“大爷,吃饭了吗?”
王大爷一看是文光斗,笑着说,“人老了,睡不着,早吃过了。你是年轻人,早上光吃点面条,能顶得住吗?”
文光斗笑笑,“还行,顶不住再吃。”看看时间基本上已到了上班时间,邓志高骑着摩托车进入了政府大院,文光斗边吃边对王大爷说,“大爷,你老人缘好,我刚来两眼一抹黑,能跟我说一下进来的都是谁吗?”
王大爷笑笑,“我在这干了几年了,这个院子里就没有我不认识的人。”他指着刚走进政府大门的一个中年戴眼镜男子说,“这是经管站的朱站长,”他指指一个刚进门的五十多岁的人说,“这是农机站的姚玉玺,刚抱上孙子……”
文光斗边吃边看边听大爷指认,脑子用力记住这些人。这是昨天晚上他想到的,要想尽快融入到这个环境中,就要尽快熟悉这里的人,而在办公室虽然接触的人多,但他还是嫌慢,在这里守株待兔,由大爷介绍,他相信不用一个周的时间他就能把所有的机关干部都记住。到时,直接叫出别人的名字或官职,别人也会感到满意和惊讶,而这是不用花任何本钱的,就只是早晨在这里呆一会而已。
看看人来的差不多了,而面条也早已吃完,文光斗就拿着大茶缸回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邓志高已经坐在办公桌前,翟顺杰满头大汗地刚从二楼下来,显然是刚打扫完李镇的办公室。
他打了个招呼走到办公桌前,看到办公桌上有把钥匙。显然,这是邓志高放在这里的。他拿起钥匙问道,“邓哥,这钥匙?”
“这是我们办公室的钥匙,早上来上班我就给你配了一把,刚才我试了一下,还行。”邓志高笑笑说。
文光斗忙说,“多少钱,邓哥,我不能白拿。”
“一块钱一把,怎么,你还想给我钱?”邓志高笑着摆摆手。
文光斗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说道,“邓哥,上午我干点什么?”
邓志高想了想说,“谭主任也没说,就是让你熟悉情况,对了,你可以写篇打击非法盗采河砂的通讯,每个乡镇都有宣传任务。”
他这一说,文光斗又想起了昨晚关于盗采河砂的思路,对,借着这个机会去问一下刘学秋。他问道,“刘站长在几楼办公?”
“就在一楼最西面北面的办公室,你走到头就看到了。”邓志高说道。
第三章 做到最好就是政绩8
水利站是两间屋子打通的,里面放着三张桌子,最西面的档案柜还是木制的,上面竟印着“南河乡革委会”的字样。
刘学秋坐在最里面靠档案柜的办公桌,看到文光斗,打了声招呼,“小文来了,有什么指示?”却没有站起来。
文光斗走到刘学秋面前,说,“昨晚打击非法盗采河砂行动,刘站长指挥得好,我过来学习学习,看能不能写篇报道。”
刘学秋一指对面的椅子说,“坐,坐,有什么好写的?我们干好事从不留姓名。呵,本来今天我要到包片村去一趟,那就等会再去。”
文光斗知道他是愿意的,就说道,“刘站长,您能说说吗?”
刘学秋呵呵一笑,“你让我从那里讲呢?南河水流量大,河段长,出砂多。这几年,许多不法分子就盯上这条河了,打起了非法采砂的主意。市里水利局也不管,全凭我们乡镇自己解决。前面我们已经组织过几次行动,也收到一些效果,白天他们是不敢采了,就是晚上利用我们休息时间采砂。”
文光斗问,“无利不起早,里面很有赚头吧?”
刘学秋看了他一眼,说道,“赚头大着呢。这几年,龙城及周边县市房地产、建筑业发展很快,导致砂子供不应求,以前一方20元,现在涨到70元,看行情还要往上涨。他们一台设备从晚上抽到天亮,能抽大约600立方的砂,按照现在70元的价格,一晚上就是4万多元,这是暴利啊,他们采的不是砂子,是黄金!就是被查住了,卖一车砂就可以把损失补回来,而他们非法把砂采走,河道堤坝就要受损失,拉砂的大车把公路也轧坏了,这真是肥了自己损了政府。”刘学秋越说越气愤。
这些都是课本上没有的,是活生生的社会经验,在鲜活的事例面前,文光斗感到深深震撼,这也让他在以后的工作中,注意到要向内行请教,向老同志们多请教,他们的经验用钱是买不到的。“刘站长,昨天晚上我们这一组实地看了,没有看到偷砂的,这就是成果,以后我们还有什么措施吗?”
“以后,谁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听说前天处理抬棺上访是你给张书记出的主意?”刘学秋有些轻蔑,话语也有些不中听。
文光斗毫不计较,“我能有什么主意,我学习还学不过来呢?不过,我们大张旗鼓地布置下去,肯定近期不会再有盗采行为,领导那里也能说得过去。”他看了一眼刘学秋,刘学秋恰巧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一眼都把目光移开了。“现在的偷砂得用设备加上几十米多的管子从水里面抽砂,再用车拉走,这车是关键,能把车查住,偷砂的设备和偷砂的人一个也跑不了。”他顿了一顿,感觉对别人讲话时,脑子转得特别快,也很清晰。
刘学秋扔过一支烟来,“怎么查车?河段那么长,交叉路口那么多?”他的眼光一下子亮了。
“怎么查车?对,过了这个风头,偷砂的以为又安全了,他们思想麻痹就会走大道,我们秘密召集人手,就在大道上堵截,人、砂、车这些能移动的全部扣下,那些不能移动的设备没有车也拉不走,看他们怎么办?”文光斗的思路彻底贯穿,他很兴奋。
刘学秋看着他,手里的烟也忘了抽,不知觉烧到了手指,他疼得一哆嗦,说道,“但愿他们这么听话,行,我得下村了,具体情况让小李拿些文件给你。”
回到办公室,文光斗仍有些兴奋,察颜观色的本领他还是有的,从刘学秋的表情看,他感觉自己的思路与他的思路是吻合的,或者他可能采用自己的思路。
通讯不难,一会功夫就写完了,他看了看,感觉挺满意,便起身走到邓志高面前说,“邓哥,麻烦您给看看?”
邓志高抬起头,“光斗真是个快枪手,写东西速度蛮快的嘛!”他接过稿子,认真看了起来,在前面写上了通讯员三个字,后在则加上了谭俊杰和文光斗的名字,“电脑在谭主任办公室,你先给他看一下吧。”
文光斗反应很快,“谢谢邓哥指点。”他的目光中充满感激,邓志高笑笑说,“快去吧。”
谭俊杰正在办公室打电话,看到文光斗拿着稿子走进来,边打电话边接过稿子,等他电话打完,稿子也已经基本看完。“稿子写得不错,不愧是中文系出来的。你先打出来,往《云海日报》等报纸投一下,市委办有《龙城动态》,政府办有《政情通讯》,我们也投一下。”
文光斗本来想他能对署名客气一下,没想到连提也没提。他坐在大头电脑前,开始打字。
谭俊杰站在后面看了一会说,“光斗用的是五笔吧,我们一般都是用拼音,五笔打字就是快。办公室一台电脑不够用,我们得跟领导反映反映,争取再上两台,到时你们三个一人一台。还有件事,”见文光斗抬起头,他笑着说道,“光斗,卫生间是你打扫的吧?改天换地啊!卫生间从我进政府以来就没这么干净过,比我当年打扫得要好,老板从外面回来就到这里上卫生间,以前总批评我们,好了,现在,我可不用再挨批评了。”
文光斗敏锐地感觉到,虽然谭俊杰不谈署名的事,但他这是以另一种方式在示好,这就是办公室主任的聪明之处,他忙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主任您多批评。”
谭俊杰哈哈笑了,“没有批评,只有表扬,再接再励。”他拿过打完的稿子看了一遍后说,“发吧,两办信息科的邮箱志高那里有。”
文光斗这不是第一次写稿子,大学学生会时这样的通讯不知写了多少,但今天写的通讯得到谭俊杰的表扬他还是挺兴奋,他走回办公室,笑着对邓志高说,“邓哥,谭主任看了,让我发到两办信息科。”
邓志高正在打电话,他用脖子与左肩夹着话筒,左手拿着电话本,一边看着电话本一边用右手在电话上按数字,电话上的九个数字他看都不看,完全是盲打,他抽空说,“我们的邮箱是龙城市南河镇的第一个字母,126的邮箱,密码就是我们办公室电话,两办信息科的邮箱通讯录里面都有,你发就可以了。顺便把这个发给市委督查科。”他递过一张纸,上面写了大约半张纸的文字。
文光斗看得很惊讶,心想,“以前只知道键盘能盲打,没想到电话也可以这样,这是办公室的一项基本技能吧,现在没有给我具体工作,我也要练成这项‘神功’。”他看到邓志高肩膀与脖子夹着电话的样子,暗自又想,“如果所有的电话都在脑子里,就不用这么费劲了,对,把所有的电话都背下来。”
又转到隔壁办公室,谭俊杰人不在办公室门却开着,他把邓志高写的东西录入电脑后,登录进入邮箱,点击两办的邮箱后,文光斗突然想到,“自己习惯了用word,也不知两办用的是word还是wps,给他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不要怕麻烦,用两种格式各发一次吧。”
又回到办公室,坐到自己的桌前,文光斗拿起邓志高给的电话表,梳理了一下思路,“镇领导肯定是日常联系最多的,镇里的中层站所负责人肯定联系次数也不少,村里书记村长的电话,嗯,也能用得不少,市里两办直接对着南河党政办,各科科长的电话也要记一下,好我就先背这四类,白天电话一直在用,晚上等值班的走了,我就背一个练一次盲打,等我背完所有电话盲打也就练成了。”
从这以后,背诵电话就成了文光斗的习惯,只要见到陌生电话,他就想把它背下来,而且记得也越来越快,随着后来他工作的变动,职务的升迁,人结识得越来越多,层次越来越高,电话也越背越多,他脑子里存储的电话他自己也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就是过了多少年后,当事人这个电话不再用,文光斗仍能清晰地说出来。
他正对着电话表费心费力地往脑子里装,翟顺杰叫了他一声,笑着说,“小文,帮个忙呗。”
文光斗抬起头看着翟顺杰努力堆积起来的笑容,警惕性一下子提高了,他也笑着说,“翟哥,都是一个办公室的,还说什么帮忙,有事你只管吩咐。”
“你看,最近事挺多,谭主任又安排了别的工作,让我帮着组织办张罗一下村两委班子考核,我实在倒不出时间来,你能不能跟我一起整理一下文书档案?”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一定要借助表情、语气、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