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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家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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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莉一直是那种长发飘逸,穿平底球鞋,喜欢宽松舒适的长裙,富有忧郁气质的诗意少女,清纯文艺。
在徐腾这一生中,结识过很多美女,但一定要挑选出五位最美的女神,夏莉肯定是其中之一。
高中时代的夏莉已经很漂亮,可到了大学时代,更是令人无法遗忘。
那个时期,她真正的领悟了美的真谛,聪慧,幽雅,一言一行,一举一止,都是那般与众不同,特立独行,让人怦然心动,宛若深山幽谷中的一朵百合,偏偏又是那般的善解人意,温柔知性。
到了毕业后的那些年,时光仿佛在她身上停滞,永远隽美,没有一丝烟火世俗的气息,宛如那位永远不老的玉女掌门人。
在这炎热的夏天里,她一路骑了几公里的自行车,早已香汗淋漓,鹅黄色的连衣裙也贴在皎白的肌肤上,窈窕的线条变得无比清晰。
当年的江师大,为她自杀的男生不是一个,而是三个,不是因为分手,而是追不到,就是追不到啊。
“我还好,你们呢?”徐腾左右看看。
“嘿。”齐小鹏就是一脸坏笑,挑了挑下巴,“要不,腾子,你将自行车扔他后备箱,骑我的捷安特背夏莉,你们两的破凤凰一点都不好骑,还是让我辛苦吧。”
“不用这么麻烦。”夏莉急忙摆手,“和你们一起慢慢推上去也挺好的,别看我的自行车是国产的,可不比你的差,我可舍不得丢给你糟蹋。”
她很小心,不得罪任何人,颇是担忧的对陈玉龙歉意苦笑,却不知道,她的这一笑足以让对方发誓要将齐小鹏和徐腾打成痴呆。
这位嵍县首富之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那随你们吧。”陈玉龙笑的很随意,声音爽快,指着山上的县中职工家属区,“那咱们在周老师家里见,中午正好在学校的职工饭店聚餐,要是不嫌远,去状元楼也行。”
“好。”徐腾点头同意,他也不喜欢得罪人,摆了摆手,同陈玉龙这几位考上江大、江师大的尖子生再见。
人比人,有时真的气死人,陈玉龙不仅家里最有钱,还差点是这一届的嵍县文科状元,很有才气,十几卷资治通鉴读的滚瓜烂熟。
可惜,没什么鸟用。
只要徐腾不放手,一直守护在夏莉身边,这家伙也是得为夏女神跳楼自杀的命,因为徐腾原本就比他帅,现在还更高,更会玩,也更有才气,整个县中人人皆知。
错。
这不是更有才气,而是才气纵横四射,绰号“徐文豪”、“徐大侠”、“徐盟主”、“徐帅”、“徐情圣”、“徐才子”,高中三年,十几首原创歌曲,百万字中短篇科幻小说,市武术比赛亚军,还有一百多封情书在手,各款各型妹子都有,活活碾压这个王八蛋。
徐腾的记忆中并没有这场谢师聚会,因为当年的他和齐小鹏都是三本线,他去了长江学院,齐小鹏去了江州公安专科学校,都犯不着在一二本的尖子生齐聚分享快乐时,跑过去凑这个热闹。
这一辈子和以前不同,他是二本分数,至少老师们问心无愧,该教的都教了,他自己填错志愿不能怪别人。
齐小鹏依旧是公安专校,这才是纯粹的壮丁,被徐腾硬拽过来的。
三人顺道在学校里游玩一番,拍了几十张纪念照,到了周老师家里时,时间已是中午。
周文路是县中98届理科03班的班主任,也是文科05班的英语老师,真正应该过来聚会的得是理科03班的学生。
陈玉龙和身边的三个同学是文科05班的尖子生,都是211的一本,这几个人今天不去班主任王海波家里聚会,跑到这里算什么事?
虽然陈玉龙送了两箱很贵重的茅台酒,周文路非常高兴,可这个事情不对,而且,陈玉龙真没有要走的意思。
周文路有长达二十年的教龄,什么幺蛾子的学生没遇过。
徐腾和夏莉进门的一瞬间,才子佳人,帅哥美女的组合就像是两枚钻石闪耀出璀璨的光辉,一下子照亮周文路家里的客厅,二十多个学生的目光都被他们吸引过去。
特别是陈玉龙。
这就是一瞬间的事。
周文路眼睛一眨,什么都知道了。
老师嘛,对这种事还是很忌讳的,何况王海波是县中教务处的副主任和这一届的年级主任,陈玉龙迟迟不去王主任家里,他也不好做人。
万一陈玉龙最后就没给王主任送礼,那他就真得罪了王主任。
他心里有点担心,但毕竟当了十多年的班主任,见惯各种场面,稳得住,还是先热情欢迎自己的三个学生,礼轻礼重都是其次,愿意来谢谢他这个班主任,他就很高兴,特别是徐腾。
徐腾的偏科是比较严重的,语数外三门基础课大幅优于物化生的理科综合,特别是英语成绩非常好,高二就冲过六级,这一届唯有他和夏莉。
“哎呀,你们这些学生啊,来就来吧,还大包小包,特别是你。”徐腾是徐才子,徐文豪,学生中的带头大哥,周文路做了这么多年的班主任,也经常被他碾压权威。
简而言之一句话,无论徐腾在哪个班,班主任都得优先和他搞好关系,摆平他,班里的其他男生女生就都摆平了。
周文路还是围棋爱好者,四十岁才磨蹭到业余四段,徐腾比他厉害的多,初三就冲到了业余四段,可惜冲五段的时候遇到六级考试,没成功。
师生经常切磋围棋,每次还得要徐腾让两个子。
“怎么,你当老师是水果贩子啊,用麻袋送苹果,你也真是好本事,我和你师娘要吃多久啊。”他笑的合不拢嘴,今天其实想找个机会劝一劝徐腾,再留校复读一年,他正好明年继续带毕业班,想将徐腾留在自己班里。
徐腾也笑,“我爷爷是实在人,特意去东坡市场批了五十斤,我这一路骑自行车送过来,累的两腿发软。”
“那也用不着大包小包的,要不你再读一年,就当是将明年的谢师礼也一并送了。”周文路抓了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笑呵呵的调侃。
“拆这个,拆这个。”齐小鹏一点都不希望徐腾复读,他就觉得徐腾的选择挺好,猴急的找个借口打岔,将徐妈准备的礼包端出来。
他一路上都在和徐腾琢磨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徐妈妈从南方特区带回来的,特意让他送给周老师,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呦,还特区呢,说出来可真吓人,可别又是一麻袋苹果。”陈玉龙身边,那个考上江**律专业的县文科状元常家威特别不是滋味,他原本就不想来,跟着陈玉龙混,只好来凑热闹,还被03班的这些理科生冷落到现在。
他好歹是今年的县文科状元,这些天,到哪不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大家此前都关注陈玉龙送的两箱茅台,那也罢了,只等徐腾一来,03班的这些人和周文路都围着他转,不就是一个垃圾三本生嘛,一麻袋苹果都能让姓周的笑开花,让他心里颇不是滋味,顺道要为陈玉龙打抱不平。
“瞎说,怎么可能是一麻袋苹果呢?”陈玉龙笑呵呵的藏着心思,“光看包装就知道徐阿姨是下了心思,我看像是从免税店买来的,搞不好是进口的高档红酒。”
“不可能,我妈才没那么阔气。”徐腾见招拆招,先打掉大家不切实际的幻想,免得等会儿让周文路老师和其他同学失望。
他索性自己亲自拆包,一打开就露出馅儿。
唉?
不对啊?
怎么是三株口服液?
这都2001年了,还有人送三株?
在这一刹那间,徐腾陡然想到一个他此前并未注意到的问题,三株好像一直火到了今天,电视上偶尔还能看到广告,县里的电线杆、墙壁上,也随时能看到宣传画。
这真是和他的记忆截然不同,如果他没有记错,98年的时候,三株就因为在湖南输了一场人命官司,结果一败涂地,一年之间全国大滑坡,自此成为保健品市场最成功,也最失败的经典案例。
这个三株礼包的包装、标识,和他印象中也截然不同,明显更高档,包装盒是淡金色的清水漆梨花板,梨花木特有的花纹很漂亮,整体风格典雅高贵。
最重要的一点,“三株口服液”前面有“金装”二字,证明这是三株系列产品中的高端版。
第五章 八根金条
徐腾对金装三株近乎是一无所知,大部分同学和周文路似乎也不清楚,仅有几个同学隐隐知情。
“这还是蛮贵的,一个金装是四瓶装,市场价是六百八十八元,而且有一定的概率出小金条,一根十克,最多能有八根。”
陈玉龙貌似公允的赞叹一声,又笑道,“其实所谓的概率都是假的,我听说,必须直接去三株专卖店买有金条的这一种,其他最多就是一些镀金的小工艺品。至于里面有多少金条,纯粹是按照定价加钱。”
他说的清清楚楚,反倒是破坏了同学们的彩票心理。
因为市场价都是688,徐腾又没有考上一本,他妈不可能送太贵重的礼。
“也不一定,说不定,周老师的运气好,没奖的也能变成有奖。”徐腾有一种预感,这绝对是有奖的那一类,否则,他亲妈犯不着如此重视,特意交代的那么清楚。
不等周文路同意拆开,他就直接拆了,一打开,木盒中间除了四瓶水晶工艺品般炫美的三株口服液外,还真的有金条。
“有金条,有金条啊!”同学们一阵夸张的大惊喜,“八根啊,天啊,八根金条呢!”
“呃……?”徐腾虽然预料有金条,可真没想到是八根,真不知道他亲妈怎么也和“徐总”一样,开始学会打肿脸充胖子?
“我勒个去啊,八根,这是……我干爹送的吧?”齐小鹏果然不愧是徐大昌、蓝惠英的干儿子,太了解啦,估测就是徐大昌在瞎折腾,冒充徐大老板。
“哎呀,不行。”徐腾和其他同学还在震惊之中,说不出话来,周文路心里喜登云霄,却急忙推托,“徐腾,你拿回去,这个太贵重了。这根本不是中奖的事,你回去告诉你爸妈,心意,我领了,这么贵重的礼不能收。”
“我也没办法,拆都拆了。”徐腾示意齐小鹏和几个同学帮忙挡一挡,让周文路顺水推舟,收了这份大礼包。
开玩笑,现在金价一百四十多一克,一万一千多块呢,周文路又不是油盐不进的神仙。
齐小鹏其实很不想帮忙,可还是得为兄弟卖命,拦住“拼命”要归还的周文路,其他同学也立即参与劝说,唯有05班那几个文科生一脸阴沉,都不说话的冷眼看热闹。
人都是很现实的。
陈玉龙是大地产商的儿子,县里的首富大公子,和他关系好,比读个北大博士更有用,等他去家族企业当个高层,不仅能照顾别人,连亲信的家里都能关照。
这几个人将阵营划的很清楚,坚决不凑这个热闹,再说了,在嵍中敢抢陈玉龙的风头,那就是找死。
当然,徐文豪,徐盟主是个例外。
这家伙成绩一般,奈何就是校园霸主级的存在。
“那好吧,我就先暂时收下,后面我一定找你妈,好好说说你复读的事,这些金条也一定要还回去。”周文路一脸勉为其难的样子,耐不住“嫡系”学生们的劝说,这才将礼收下,顺道提起另外一件憋在心里的话。
“徐腾,你家里的经济条件应该还不错,如果是考上清华北大,这八根金条,老师收之无愧。其实以你的基础,清华北大是难了点,江大、江工大、江师大、江医大,咱们江州市的四大211高校都是没有问题的啊。你要老师收下这些礼,没问题,你复读一年,江州四大高校,你任意上一个,否则免谈。”
“老周,这么多学生在咱们家里,中午在哪里聚餐,你有没有安排好啊?”周师娘,学校图书馆的宋阿姨一直都在忙碌碌的帮学生们倒茶切苹果,此前总是笑呵呵的,现在终于在厨房里张开金口,“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你们先聊,老师去听听你们师娘的教诲。”周文路心里咯噔一声,当然知道自己哪一句话惹毛了老婆大人,赶紧端着这一盒金装三株去厨房上贡。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那“否则免谈”四字。
现在的高中生都早熟,大家心里明白着呢,各自偷偷藏着坏笑,迫不及待想看班主任出丑的样子。
“腾子,是不是搞错了?”齐小鹏心里可不放心,悄悄问徐腾。
“是啊。”夏莉很担心的看着徐腾,见他平静的令人发指,笑而不语,也只能陪着他苦笑。
她和徐腾、齐小鹏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三人行,从化工大院的托儿所到高三,一天都未分开过,对徐腾也是知之莫深,特别是上了初中以后,每次遇到事,都是他能找到一个最稳妥的对策。
她喜欢这种感觉,什么事都不用担心,反正有徐腾。
她想,这就是安全感。
“你那八根金条是不是假的啊,别让老周空欢喜一场,那就搞笑了!”也有几个同学大致了解徐腾家里的情况,学费都是爷爷奶奶交的,平时手中都没有多余的零花钱。
“不,知,道!”徐腾哈哈一笑。
好不容易啊!
学生们等了五分多钟,周文路老师才一身大汗淋漓的走出厨房,抹着额头的汗珠子,一边感慨,“我们家这个厨房朝南,一到中午就热的要命,每次炒两个菜都跟蒸桑拿一样。”
他已经做了决定,“中午,咱们03班去飞腾阁聚餐,我现在就给其他几位老师打电话,坐学校的大巴过去。飞腾阁嘛,祝大家在未来的大学生涯和工作中,一鸣惊人,飞黄腾达。”
“好啊,好啊!”同学们一阵高兴鼓掌。
“周老师,我看就不用去飞腾阁了,现在想去也太晚啦,订不到好位置。”陈玉龙似乎是终于等到这一刻,一副神秘莫测的笑容,神色怡然轻松,“我一直没有说,其实是要给大家一个惊喜。咱们嵍州四大饭店,状元楼、太白楼、八珍楼、飞腾阁,这都是咱们省的百年老字号,水平差不多,各有特色,状元楼其实是我们家的一个店吧,我能考上江大,我们这一届的老师都付出了辛勤的汗水,我们这一批的同学能在一起读书,也是一场缘分。”
“所以,为表谢意,我爸特意在状元楼做东,邀请各位老师,各位同学赴宴,最大的金霄状元厅,今天就是专门留给我们县中的老师和我们这一届的同学。六个班的同学,六辆大巴在校外等候,现在肯定都到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大家就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齐小鹏板着脸,阴腔怪调,被徐腾推了一下才续道,“那是不可能的。”
周文路有点惊诧,没想到嵍县陈家连状元楼都能买下,权势,真是权势啊,他很快反应过来,干脆了当的一击掌,“那好,我们就去状元楼,咱们03班,还有05班在此的每一位,都是老师心中当之无愧的状元。”
第六章 不是彪哥说你太阴险
陈家买下状元楼的事,徐腾一点都不惊讶,这本来就是必将发生的事,此后何止是状元楼!
江淮省五县并市,将嵍县、嵍江县从江州市划出,升级为嵍州市,复兴嵍州古城,在省南嵍山地区重点发展旅游产业的提议是在2003年浮出水平,一直到2007年才正式通过中央批准。
商政一体。
江州地产的地头蛇,嵍县首富陈安邦可绝对不是2003年才知道内情,这几年就已经是胸有成竹,敢于投入重注,后期,甚至是将嵍州市变成陈家之城。
当然,不在嵍州混就行了,没什么可在意的,嵍州这么小,舞台也有限。
世界很大,中国更大。
哪怕是近在咫尺的江州,省委坐镇的诸侯王城,那就没有哪个资本家敢胡作非为。
谢师宴结束后,徐腾骑着自行车,载着微微有点醉意的夏莉,回他们的化工大院,齐小鹏也醉了,这条路上就剩下他和夏莉俩个人。
这是徐腾、夏莉天天给齐小鹏补课,拉着他一同考上县中时,他和夏莉的干爹干妈,齐卫国夫妇送给他们的凤凰自行车,各有一辆。
虽然他和夏莉各自都很爱护,每天保养,奈何历经风雨,已经渐显陈旧,链条总是轻轻荡着挡泥板,有节奏的吱吱作响。
夏莉不知道徐腾在想什么,他总是那样深沉,似乎有数不尽的心思,她很小心,只敢拽着他的衬衫边角,又那么胆小,拽的紧紧的。
他说,恋爱就是触及,那一刹那的永恒。
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触及,反正她的心怦怦乱跳,像是喝醉。
虽然在徐腾的生活里,从来没有第二个女孩子出现,学校那些女生偷偷写给他的情书,他绝不保留,绝不多看第二遍。
夏莉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奇怪的害怕,她总觉得徐腾心里有另外一个女生。
他默默的练吉他,玩校园民谣和布鲁斯,打篮球,练围棋,练武术,写科幻小说,都像是有着明确的目标,像是在等待那个真正的天命之女,要用自己的一切力量、知识和智慧去保护她。
谁啊?
难道是他前世的姻缘,他前世的妻子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红线。
“哎呀,我真的醉了,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念头?”夏莉偷偷吐露粉白色的舌尖儿,扯着徐腾的衬衫,拽的更紧一些,生怕他丢下自己。
虽然,她知道徐腾永远不会丢下她,可她就是害怕。
“说什么呢?”徐腾又听到她的胡言乱语。
“没有什么啊,呵呵。”夏莉醉的有点可爱,像是在抵赖,摇摇晃晃的坐在脚踏车的后座上,生怕跌倒,偏偏就是不敢倒在徐腾的后背上。
徐腾可没有她这一刻的浪漫,视线不时漂移,观察那辆一直在远处跟踪他的银灰色面包车。
他刻意绕了远路,只走大道。
直到他距离化工大院还有几百米时,在这条不算是很僻静的马路上,他看到了另一辆类似的面包车,停在大院门外,正好挡着他的必经之路。
直觉告诉他,这是同一拨人,很早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正是下午烈日高照的时分,大院前的这条马路上看不到几个人,仅有偶尔穿行而过的几辆出租车。
“夏莉,你得下来了,有人要招惹是非呢!”徐腾脚一撑,踩着地面,他只能说陈玉龙终究是个高中生,幼稚,没法交流。
这也就是高中毕业了,姓陈的才敢惹他,要是下学期还在高中,还是一个学校,谁玩谁,姓陈的自己清楚。
“啊?”夏莉一下子就从醉态可掬的梦境里惊醒,脸色惨白,“我,我们去派出所找齐伯伯。”
“你先下来,去马路上拦出租车,随便去哪……有零钱没?去北街镇派出所。”徐腾来不及等夏莉回答他的提问,估计她也想不清楚对策,直接给了明确的指令,从衬衣口袋掏出二十元给夏莉。
她一身长裙飘飘,哪有口袋装钱。
对方已经下车,走出五个流氓,领头的是一位光头大叔,其他四个都和徐腾差不多大,不到二十岁的样子。
“我认识那个,没什么大事,你先走就行!”徐腾稍微松了口气,对方和他算是认识的,嵍县就这么大,从东到西,骑着自行车也就半个小时,谁不知道谁啊?
夏莉害怕,怕她走了,徐腾真的会被别人围殴,可她又帮不上忙。
“走,速度。”徐腾很奇怪,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很精巧的小扳手,在自行车斜杠上快速拆掉一个明显多余的螺帽。
他扭头看向夏莉,坏笑,“真没有关系,你要怕我出事,就随便拦个出租车坐在里面等我。放心吧,我可是有名师指点,长拳套路的国家二级运动员,就这几个小流氓,明显是给我送场子嘛。”
“不要,我不想。”夏莉很慌乱,可又难得的很固执,谨小慎微的躲在徐腾身后。
大叔已经走过来了,四十来岁,虽说是矮了点,但也算是虎背熊腰,光头光膀,刻意露出两臂的青蟒纹身,只穿着运动裤叉和夹脚拖鞋,手里一把银光闪闪的刀片子。
刀片子就是刀片子,看似很凶险的砍刀,其实很薄,开不了锋口,只能用来切西瓜,真砍在身上也不是切,而是拉出个长血口,伤不到筋骨。
“你姓徐,叫徐腾,哥几个没找错吧?”光头大叔伸长脖子,打量徐腾,怎么看都觉得挺面熟。
“彪爷,咱们见过,北街镇派出所的所长齐卫国是我干爹。”徐腾被五个人围在五步范围的圈子里,也没有任何惊慌,站得很稳,一手抓着自行车的斜杠,像是随时能将自行车拎起来砸人。
他这辆自行车款式特别,斜杠粗长。
“呦,好像是真认识,叔想起来了,年初在县中有个弟兄被你打过,听说你干爹是齐卫国,叔也不好和你太计较,抽你两根烟就算了。”光头大叔恍然大悟一样,挺会演戏,“可这一次不行啊,你抢人家的妞,人家说好要打断你一只手,就是你干爹来了也罩不住啊。”
“那也行,可您总得报个名吧,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是要报仇,也犯不着再找您下手。”徐腾尽量不被对方吓倒,他师傅说过很多次,这种场合一般不会打,真要有仇想揍你,砍你,直接跟在背后一刀子,脸都不给你看到。
所以,只要不被对方吓倒,能将对方吓倒,那就赢了。
“这也不行,金主有来头,你惹不起,叔也惹不起。”宋彪是演戏上全套,一脸哭相的啧啧叹息,“我知道你是专业的,国家二级长拳运动员,我们哥几个是业余的,都是野路子,联手才敢和你切磋两招。你要是打不过,那以后可以再找我约个地方,要是不想再挨打,那也简单,离那个妞远点,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当年都被抢过老婆,你也学我,忍一忍就过去了。真让我砍断你一条手,你这辈子可就残了。”
“好,既然彪爷执意要管这件事,那我就先和彪爷划清楚道,免得您趟错了浑水。”徐腾终于将自行车斜杠前端的那个螺帽抽出来,结果可不是螺帽,而是一柄西洋剑,尾端焊着一枚螺帽。
因为没护手,所以才能藏在斜杠里。
晕。
真是浑水。
宋彪脸都白了,他手里的家伙是吓唬人的,对面可是能杀人的真家伙。
关键别人有干爹,官不大,正好是管这破事的,别人捅他俩下,只要不死都是正当防卫。
吗的,太硬,这是要玩出命了。
宋彪已经怂了。
“彪爷,我学艺的师傅是南街的郭大年,关中红拳一脉,属北边的长拳。”徐腾毕竟练过,有条不紊的架好自行车,箭步松肩,剑尖上挑。
他用的是西洋剑,路子却是传统北派剑术,功夫都在腿上,“我这一路有大大小小十几门小拳种,都是练法。真正的打法只有两种,一种是盘龙棍,走的是硬功夫,我没有练过,另一种是**大枪的路子,刚柔兼济,专扎人五脏的打法。”
宋彪彻底怂了,直接将双手举起后退两步,这要真打起来,他估计得被捅死,“原来是郭师傅的高徒,你早说嘛。”
“小兄弟,不是彪哥说你这人太阴险,好歹也是大学生,一点节操都没有。骑个自行车泡妞,那你就泡啊,咋还随身带着开了锋口的真家伙。你这要是一剑扎过来,彪哥躺进人民医院,医药费找谁出,万一你给彪哥来个狠毒点的,冲彪哥左肾来一下,彪哥这辈子不都毁你手里了。”
跟着他的几个小流氓,其实也都是欺软怕硬混饭吃,表面风光,平时吹牛罢了。
“彪哥,万把块的买卖,咱们人多,怕什么?”有个黄毛瘦子咽不下这口气,平日里横惯了,看看徐腾这样子也不像是狠角色。
“放你娘的屁。”宋彪现在不敢冲着徐腾撒野,决定在跟班身上找回脸面,用刀片拍着黄毛瘦子的脸颊,一副凶相的龇牙咧嘴说教。
“当年大武斗的时候,你彪哥还在吃奶,这条街上一夜就死过八个人,六个人是死在郭师傅的手里。这小兄弟只要有郭师傅一成的身手,你大哥就得躺地上吐白沫。运动员那叫专业的,光会练,不会打,有师傅的,那叫练家子,不仅会练,还会打,手里别说拿着他那个真家伙,就是拿你奶的鞋锥子,要你死,你就死,要你残,你就残,比省里的医生都厉害,还不跟你收手术费,你懂个屁。”
黄毛瘦子和其他几个人真的怕了,一看徐腾这个小白脸的帅毙样子,还真像是高手,气宇不凡,目光冷冽,晕,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徐腾并不着急,也不担心。
市里去年的青年武术比赛,长拳乙组有七个人入围决赛,都是冲着体育加分的高中生,他虽然是第二名,混了10分的体育加分,其实和其他几个学生一样,都是按照体委的标准走套路,中看不中用。
可要真动手,绝对是宋彪那边吃亏,因为他手里的家伙确实是能杀人的。
“小兄弟,今天这事就算结了,彪哥惹不起你们这一路子的真好汉。”宋彪一路退后,拔腿跑回面包车里,关门之前还钻出脑袋,抱拳喊话,“兄弟,给郭师傅问个好,就说宋彪卖他老人家一个情面,以后帮我修车少收点,别总那么黑!”
徐腾也不吭声,冷冷的握着西洋剑,看着对方又开车离去,心想,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前后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夏莉还没有回过神来,她以前也见过徐腾、齐小鹏和二中的同学打架,都是他们俩欺负别人,这一次可是社会上的流氓。
她特别害怕,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一帮凶神恶煞的流氓,居然一声不响就被徐腾吓跑了。
“好啦,没事了,回家吧!”徐腾将剑插回自行车的斜杠,重新拧上螺帽,安慰还在惊吓中的夏莉,看她那样子,估计是真被吓到了。
“不报警吗?”
“不用,这种事,派出所也不好处理。”
“他们都是什么人啊,就是流氓吗?”夏莉余悸在心,想想真是后怕,“也没人管吗?”
“有人管啊,咱们干爹不就专管他们的,苦口婆心给他们介绍工作,可惜人家不乐意,自己觉得这种活法潇洒,其实就是一群好吃懒做的傻子。”徐腾叹一声。
这就是他请齐卫国帮忙找师傅的原因,人生在世,苦海无边,总有一些很幼稚的低能儿,会玩这种破事。
郭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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