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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时代-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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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概等面条等得很无聊,不时抬头望望街道,或逗弄逗弄孩子。无意中掖了掖被子。手忽地一顿,从里面翻出了张纸条。

    纳闷的展开看了看,随即回头瞄了老板一眼,又偷偷摸摸藏进去,强装镇定。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桌,手艺不错,味正料猛,褚青也是真吃。呼噜呼噜迅速搞定,道:“多少钱?”

    “两块。”

    他起身掏钱,随口问了句:“这孩子你要不要?”

    “我要他干啥,又莫用。”

    “那我要吧。”

    “给你。你抱走吧。”老板倍儿都没打,极其愉快的把麻烦转移掉了。

    “过!”

    此时,汪超大声喊道:“下一场准备!”

    过?

    褚青不禁眨眨眼,心情瞬间有点微妙。

    方才那场戏。他觉着演得非常非常的平,虽然没失误,该表现的都表现了。可就是寡淡,全身提不起劲。

    不能说烂了,但确实没有半点神采,七十多分的水准,不上不下。

    而汪超呢,终究是走半纪录片路子的,跟拍《小武》时的贾璋柯一样,更多追求的是影片整体的气氛,以及有没有表达清楚自己脑袋里的画面感。至于对演员个体的发挥,真没啥概念。

    在他看来,褚青已经完成得很不错了,情绪得当,细节精巧,加上那足以蒙人的河南话口条,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若是换了楼烨,妥妥的NG。

    今天晚上有三场戏,场景不同,准备工作比较繁琐。他瞅着汪超笨拙的指挥着剧组人员,想了想,到底没主动提出再重拍一条。

    因为即便重拍,估计也跟这条的效果差不多,本质的问题没解决,他就只能靠底子和技巧硬撑,投入不了情感。

    ……

    大刚,是个下岗工人,住在工厂的老宿舍楼,毫无积蓄,连吃碗面的钱都没有。只能拿剩的食堂菜票,去跟工友换些零钱救命。

    然后,他捡到了一个孩子,就像被托管的道具,仅仅意味着每月能带来两百块钱的收入。

    再然后,大刚和那**女上了床,并且说:我帮你带孩子,你就在我这做吧。

    做什么?

    当然是皮肉生意。

    于是,他在自家的楼门前摆了个修车摊,把孩子塞进竹篮里,每天灌满一壶牛奶,看着**女领着各色男人出出进进。

    偶尔空闲的时候,俩人会抱着孩子,一起去逛街,吃小摊,买衣服,看路边的走穴歌手,甚至还照了张伪全家福。

    男人在左,女人在右,孩子在中间,男人拘谨,女人幸福。

    褚青刚开始很难理解这种情感,也太,太伟大了点吧?汪超却耸耸肩,道:“有什么难理解的,任谁活到那份上,都会那么伟大。”

    已是午夜了,褚青收工回到宾馆,躺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琢磨这句话:任谁活到那份上……

    折腾了好久,还真琢磨出点滋味来。之前,他只觉得缺乏对这座城市的熟悉感,可现在,他发现更缺乏的是对角色的契合度。

    他猛地坐起身,握拳锤了下大腿。这么一想,不能说茅塞顿开,起码有个明白的解释了。郝容上课时提到过啊:不就是体验生活么!

    演员,抹干净自己,换成另一种身份,扔到陌生的城市,对着陌生的人,你还得准确的演出片子里最贴合的那种形像。

    怎么办?

    最好的前奏步骤,当然是要体验生活了。褚青晓得这个,却压根没尝试过,一时有点钻牛角尖。

    其实特奇葩,数数他那些个戏,次次好像都需要体验,而偏偏又用不着:

    比如小武,贾璋柯重点不是拍他如何偷东西,而是如何生活。他尽力去演了,去理解了,在全片苍白的基调下。还显得挺出彩的。

    再像马达,那是混码头的,可也没讲他怎么杀人打*炮的事儿,讲的居然是特么爱情。甭管什么生活不生活,爱情对了,一切都对。

    至于二脖子,愚昧的农民,褚青从小就下过地,扮起那满脸掉渣的大碴子味,熟得很。

    还有赵子轩。卖印刷机的业务员,却根本没谈业务,竟跟老情*人谈旧日时光了。

    剩下的崔明亮,哎,唯独这个,它拍的是城,拍的是人,算真正有体验生活的意思。但问题是,拍摄周期忒长。最后不光是体验了,他都快成汾阳人了,能演不好么?

    传统上讲,体验生活是演员表演的基础。搁六十年代。那会一部电影拍一二年,人家演农民,会真的去农村,种三个月地。知道怎么割那个草,怎么插秧。

    现在呢,片方哪有那么多时间让你挥霍。恨不得提前半个月才敲定,说让你去演这个角色。

    褚青八月份接了《安阳婴儿》,十月份开机,整整近俩月,完全被乱七八糟的事情给耽搁了,没花多少心思在揣摩人物上。

    而大刚跟别的角色又不一样,他low到了骨子里,从冰冷,到温暖,再到冰冷,然后哗啦一声,稀烂碎稀烂碎的,彻头彻尾的社会阴暗面。

    所以丫分分钟傻缺了,才想起临时抱佛脚。

    即便不能真的去找**女上床,去收养个孩子玩,至少修车,下岗,爱吃面条,从来没有性*生活而导致经常手*淫……这些外化的元素做足了,还是能最大限度贴合角色的。

    褚青继续躺了一会,始终没困意,看了看手机,凌晨一点了。索性穿衣服起来,轻手轻脚的挪到走廊,本想去阳台抽根烟,闲着站站。

    经过汪超房间时,却瞧见门缝里透着缕光亮,不由顿住脚步。

    “咚咚!”他敲了敲门。

    “谁?”

    “我,超哥。”

    汪超开门,奇道:“这么晚还没睡?”

    “睡不着,你干嘛呢?”

    “我整理些资料。”

    “哦。”褚青犹豫了片刻,想趁机会跟他聊聊,又怕影响人家。

    “有事么,进来说吧。”汪超察觉出他的意思,笑道。

    “不打扰你吧。”他嘴里说着客套话,顺势进了屋子。

    “没事,不急着用,我就是睡不着才整理整理。”汪超收拾好桌面的散乱纸张,道:“以前写小说落下的毛病,半夜才有灵感,一写就写一宿,天亮才睡。”

    “这习惯可不好。”

    褚青笑笑,不晓得咋开口,毕竟不厚道,又纠结了会,方道:“超哥,咱们这片子计划是一个月周期么?”

    “是啊,你不早知道了么。”

    “那能不能先拍别人的戏,把我的放后面。”他尴尬道。

    “嗯?怎么了,青子,出啥事了么?”汪超关心道。

    “不是不是,我就觉着现在状态没出来,得,得适应一段……”褚青把想法跟他说了说,道:“……呃,如果那样,我感觉,感觉效果能更好点。”

    随即又补充了句:“要是安排不开就算了,我也是临时起意。”

    汪超特诧异,他真认为褚青演得挺棒的,谁成想还热衷打自己的脸?可听这货一忽悠,不免又心动了几分。

    他低头考虑了半响,忽拿起床上的剧本,用笔划了几页,抿嘴道:“你估摸着,你得需要几天?”

    “我也不太好说,呃,三天或者四……”

    “一个礼拜!”

    汪超伸手打断他,道:“一个礼拜够不够?”

    (脑袋晕乎乎的,怎么像是胡言乱语了一章呢?话说我现在根本吃不了东西,不停的呕吐呕吐,又吐不出来啥像样的玩意,怎么破?orz……)(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迷走安阳

    在很久很久以前……

    哦骚瑞,重来:

    话说在很多传奇故事里,男主人公往往会经历一番大波啊折,比如,死爹死妈死碧瑶什么,进而变得心灰意冷不问世事。

    这时,他们通常会选择一个看似非常没有存在感的地图,用来刷自己隐藏得不那么好的巨大存在感。

    我们一般管这种带有普遍性炮灰NPC,以供主角暴走喷精满血复活的场景,叫小镇,OR,小城。

    晨,六点半。

    按理说,十月份的节季,还应该是天光明朗的。今儿也不知怎么了,云彩压得极低,阴阴沉沉透着孤凉,却似初冬时的气候。

    褚青顺着残陋的长巷子往前走,两侧是老旧的住宅楼。这一片是煤矿厂的员工宿舍,盖了好多年,建筑也还密集,饭馆,招待所,舞厅,台球室,甚至还有家小电影院……以前的生活区或许很丰富,现在早荒了,留下遍地衰墙和斑驳的招牌。

    几十栋楼,每栋能拎出十户人家,就算人烟旺盛了。该搬的都搬了,搬不动的,只好继续挣扎。

    褚青走得很慢,脚底下似乎踩着碎碎的煤渣子,空气里漂浮着脏兮兮的灰粒,好像多吸一口,就会折掉数个小时寿命。

    精神有些沉,昨晚睡的不好,或者说,这三天睡得都特差。床太小,且硬,腿根本伸不开,只能蜷着。被子,枕巾。床单,全泛着股腐烂的味道,连屋子都是馊的。

    就这。还是汪超好容易找到的地儿,原滋原味的工人宿舍,也是戏里的场景。原本想着给打扫打扫,起码换套新被褥啊,丫不知是脑袋一抽,还是艺术家附体了,愣充精神贵族。通通拒绝掉,直接撤离宾馆,住进来了。

    结果。就特么后老悔了!

    第一宿,压根没睡着,只想吐;第二宿,稍微好点。睡了俩小时;第三宿。又强了些,可能睡惯血榉木大床的娇嫩身子,总算恢复了一丝捡破烂时的糙劲。

    难怪古代贤人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耸耸肩,还不是自找的?

    到了巷子头,是条宽敞的马路,通往主城区,每天有三趟公交车半死不活的过来溜溜。基本没乘客。这片区域的公共服务设施,目前就剩一间杂货店。一家极小极小的菜市场,以及一个饭馆。

    杂货店在路左,菜市场在路右,饭馆古怪了些,虽然挨着市场,但由于地势低洼,冷眼瞧过去,就像个修在大坑里的旱厕。

    他刚来的时候,对这饭馆特好奇,老觉着里面会有隐藏任务,能给极品装备啥的。等吃了两天早饭后,发现,极品装备是甭想了,极品胡辣汤倒蛮不错的。

    “大爷,来碗两掺儿!”

    褚青推开咯吱咯吱的木头门,劈头盖脸迎上一蓬热腾腾的白色蒸汽,扯着脖子喊了句,又随便拽过条凳子。

    老头熬好了一大锅胡辣汤,浓浓稠稠的在锅里晃荡,像是大块的红褐色软冻。也没答话,迅速拿木勺搅了那么几下,然后娴熟的摆臂,翻腕,满满登登的一勺子盛碗,保准连汤带肉,绝不含糊。

    随即换了铁勺,从另外的桶里挖了一块细嫩白净的豆腐脑,浇在胡辣汤上面。最后,滴上几滴香油,舀上一小羹的芝麻酱,再淋上点香醋。

    “哎,我来我来!”

    褚青见他颤颤巍巍的要端碗,连忙自己伸手捧到桌上,问:“油饼还有么?”

    “没了,有肉盒!”老头的嗓子丝毫不哑,跟这屋子同样的支棱尖刺。

    “那,那来两块肉盒,一块这吃,一块打包。”

    他嘱咐道,接着低头,沿碗边浅浅的抿了一嘴,热,鲜,香,微辣,却不伤胃,舒坦无比。

    判断一碗胡辣汤的好坏,非常简单,如果汤里只有肉末、粉条和面筋三种传统配料,店家却有信心端出来,那妥妥的喝光它,必定是美味。反之,越是味道不咋样的汤,越是添加很多辅料调和。

    老头显然对手艺极其自信,吊的不能再吊。

    至于加豆腐脑么,那是昨天褚青看见别人吃,便跟着试了一把,感觉还成,把辣味中和了点,而且更嫩滑。

    肉盒则是猪肉粉条馅,超厚的,整齐的切成四小瓣,配着胡辣汤一起,简直绝了!

    “小子,我在这四十年了,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老头估计瞅他吃得太香,僵硬的面皮难得挤出丝活泛,主动问话道。

    “哦,我刚搬过来。”

    “现在还有人往这搬?”老头古怪的笑了声,显然不信,又问:“干什么的?”

    “我么,我也是开饭店的。”褚青咬了口肉盒子,笑道。

    “啪!”

    老头把手里的抹布一甩,道:“小子别蒙我,做生意的我见得多了,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一样,你可不是。”

    “那您看我是干嘛的?”他嘴里嚼着东西,含含糊糊道。

    “你么……”老头瞄了瞄他,道:“倒像个手艺人。”

    “嗯?”褚青眨了眨眼,有点意外,道:“哟,您这够狠的啊,一下把我从大老板撸到底了。”

    “大老板?”

    老头嗤笑一声,道:“剃头修脚的手艺,都是靠本事吃饭,不丢人!”

    说着,操起勺子磕了磕锅沿,当当作响,又道:“你小子,就是个靠本事吃饭的,别可着蒙我。”

    “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褚青干笑了几声,道:“我,呃,其实我是个修车的。”

    …………

    八点,主城区。

    这是机关家属院的围墙外面。隔着小街,对过有个修车摊子。顺街走上百十米,就到了主马路。若再走远点,还有个中学。

    总之,地段不错,骑车的人非常多。

    老祝稳稳的蹲着,穿着件油腻污黑的蓝底工人服,正给一辆破车子接链条。车主就住家属院里,每天搁这经过。都熟悉,边等边闲聊,问:“哎。你那徒弟呢?”

    “啥徒弟,根本就不认识。”

    “不认识?那他管你叫师傅,你还教他修车?”那人诧异。

    “你问我,我问谁去?”

    老祝一提这事就犯愁。道:“正好。我跟你说道说道,你有文化,帮着想想。那人吧,前天早上跑我这来,非让我教他修车,有活也给他干,我在旁边搭手就行。挣的钱不要,全归我。然后,每天还给我这个数……”

    他一伸手。竖起五根手指头。

    “五块?”

    “哪儿啊,五十!”

    “多,多少?”

    “五十啊!”

    那人瞬间吓尿了,一天五十,一月就是一千五啊,碰上大月,就是一千五百五啊!我特么工资才一千二!

    哪蹦出来的神经病!

    “那你就,你就要了?”他问。

    老祝苦着脸,道:“我刚开始也不敢要啊,谁知道他咋回事。后来他好说歹说,都赖着不走了,我没办法,就,就要了。”

    “那他说学多长时间没?”

    “呃,最长也就一个礼拜吧。”

    “哦,这就没啥事了。”那人心里平衡了很多,砸吧砸吧嘴,帮着琢磨道:“我分析啊,他肯定是为了干点什么事,必须得用着这修车。”

    “干啥事啊?可别搭上我。”老祝一怔,略微不安。

    “哎,那倒不能。”他摆摆手,道:“人可能为了追小姑娘啊,自行车老坏,小伙子特意花钱来学学。现在年轻人都好这个,浪漫,不用担心。”

    浪漫不浪漫的,老祝不想知道,他只惦记着赚点安份钱,稳当当的养家糊口,忙道:“对,我合计也是。要不你说啊,我一天才十几块钱,好家伙,冷不丁一下给我五十块钱,老觉着不踏实。”

    “有什么不踏实的,白给钱还不好!”

    那人直起身,把自行车翻过来,踹了两脚,赞道:“就你这手艺,绝了!”

    “一块钱!”老祝没理他拍马屁,直接奔实惠的说。

    “知道知道!还能欠你的……”

    那人说着就去摸兜,结果左找右找,半个大子没掏出来,不由笑道:“哎哟,不好意思,出门急,忘带钱了。我这眼瞅着迟到了,晚上给你送……”

    “你那不是么!”老祝明晃晃的瞄到他手绢里夹着几枚硬币,这货愣装没看着。

    “啊!哦,你瞅我这眼睛!”

    那人拈出枚硬币,塞到他手里,跨上车道:“走了啊!”

    老祝应了声,又瞧了下自己的破表,这个点了,应该不能来了吧。

    要说那年轻人,脑袋聪明,性格也好,学的又快又精。尤其是给车子补胎,那小皮子磨得忒精细,粘得极其贴合,活像个几十年的老匠人,半点都没生手的样子。

    若真有这么个徒弟,不论传业,还是传家,够够的了。可惜啊,修车不是啥正行,上不得台面,也起不了家,只能几毛几块的凑合活着。

    他正想着,就听后面一声喊:“师傅,给!”

    刚转头,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塑料袋就甩进怀里,却是块喷香的肉盒子,还余着温度。

    “趁热吃吧,今天晚了点。”

    “哎,这,这可不行!”老祝莫名恍了神,顿了片刻,才连忙推拒。

    “什么不行,我都买了,你就吃吧。”

    “我,我吃过了。”

    “得了,你那半拉馒头也叫吃饭,赶紧的,一会凉了。来,你这身衣服再借我穿穿。”褚青不由分说,硬扯掉他的外套披上,又拎过张马扎,大马金刀的一坐,随口道:“师傅,昨天咱们修了几个?”

    “十四个。”

    他点点头,无聊的左瞅右瞅,等了好半响,才老远看着一女的,歪歪扭扭的骑车奔这边来,拍了拍大腿,道:“来活了!”

    “打气儿!”

    那女的到跟前,直接扔出两字。

    “……”

    褚青郁闷的抽出气枪给她,道:“一毛。”然后,他便盯着那女的,开始扑哧扑哧做活塞运动。

    待她闪人,立马建议道:“我说师傅,你也该涨点价啊,打气才一毛钱,涨两毛也行啊。”

    老祝吃完了肉盒子,显得红光满面,笑道:“哎,我都在这干五年了,打气从来是一毛钱,不能涨不能涨。”

    “那别的,补胎,挫皮……”

    “呵,咱们修自行车,一直都是这个价。”

    褚青撇撇嘴,也没再多说,继续无聊的等活。

    今天的生意,明显不如前两日,过了中午,才接到第三位客人,而且麻烦些,刹车坏了。

    他初学,不太敢下手,交给师傅处理。那边老祝把刹车线拆开看了看,利索的接好,又使劲捏两下紧了紧。试验数次,见确实没问题了,才算放心。

    这一番,两块钱。

    直到傍晚,刨掉打气的,俩人一共才修了七个,赚到了十块五毛钱。

    褚青临别时,照旧掏出五十块钱给他,老祝没像前两天那样接,推了,道:“小伙子,我不知道你叫啥,也不知道你为啥非要学修车。你能陪我这入土半截的老头子说说话,我就挺高兴的了。你现在也会修了,明天就不用来了,我也得走了。”

    “我跟你说啊小伙子,我这辈子除了种地,就是有把子力气。早些年来城里打工,给工地扛活,收成还不错。后来腿脚摔坏了,才学了这点手艺。”

    “现在岁数越来越大了,没儿没女的,我准备回老家去。好歹老乡们都认识啊,能有个照看,死了也有人知道。”

    ……

    晚上,褚青坐着那辆摇摇晃晃的公交车,回到了宿舍区。

    穿过黝黑僻静的楼道,打开门,那股子馊味还浓烈可闻。小床,小桌,小电视,印着煤矿厂标的瓷缸子,以及滴着臭水的蹲便。

    他就早上吃了顿饭,奇怪的不怎么饿,直挺挺躺在床上,两条长腿蜷着,胳膊把眼睛一蒙,再无力气。

    今儿真是个糟烂天……

    (状态仍然掉线中,我需要满血,满血)(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演员的羞耻生活

    演员什么时候需要去体验生活?

    大部分情况,都跟职业特殊性有关,比如警察、医生、法官、农民……这些距自己的生活太过偏离,陌生,所以得好好的观察细节,才能贴合角色。

    其实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儿,因为演员本身也是个职业,完全靠人吃饭,靠人赏脸,靠人捧场,在所有的行当里,唯独这门,最最明显。

    所谓的体验生活,并不是绝对的,充其量是种辅助表演的手段,它会让你看起来更真实,但无法成为决定性的因素。说白了,你本事不够,演不了,才想着去体验生活,不是啥光彩的由头。

    汪超给了褚青一个礼拜的时间,没用完,五天他就感觉差不多了。

    虽然对这货把自己搞得满身腐臭味表示很惊讶,汪超仍然真心的欢迎他回来。这几天剧组一直没闲着,该拍戏拍戏,男主角在与不在影响不大,他的戏份本就很单薄,只有三四十场,甚至像祝语辛的镜头,都略微超过了褚青。

    剧本里的干货,实在少得可怜,顶天顶天的能变成一部九十分钟的电影,还得是无限拉抻,再长,那就纯属灌水了。

    除了导演,没人知道他到底干嘛去了,就晓得莫名其妙失踪了,冷不丁又看着了,也挺淡定的。毕竟是号咖么,档期肯定紧张啊,保不齐就临时飞国外领个奖啥的。

    回来的当天,正赶上剧组在KTV拍戏。褚青便跟过去凑热闹。

    那孩子,本是**女跟一位黑老大生的,男人却不认。反而不停的嫌弃嘲弄,顺便让女人还他的钱。

    逼仄,庸俗,肮脏,吵闹的音乐,乡土的包厢,暗红暗红的灯光下。黑老大喊了一声:把你**的钱拿来!

    祝语辛紧接着也吼了一嗓子:**的钱养兔崽子了!

    她情绪还是不错的,首条技术失误,第二条就过了。褚青本想拍几下巴掌来着。结果发现这种举动齁傻,悻悻的垂手。

    这个剧组,说冷漠也不冷漠,就是缺激情。特沉闷。没人会为演员的表现鼓掌。也没人会对戏的精彩而激动不已,大家都默不作声的整理器材,像窝在办公室里的行尸走肉,每天就等待着下班那一刻。

    而汪超呢,更不是个擅于调动气氛和积极性的导演,他充满了九十年代初的那种工人阶级转知识分子的朴实与自矜,规规整整的做计划,出车。布景,然后123喊“Action!”

    一天。这就过去了。

    许是他的性格影响,全剧组都显得死板无聊,根本没啥冲动,只想着尽快拍完走人。他也不在乎,你保证工作质量就OK,我不负责调节心态。

    跟汪超一比,褚青真觉着自己挺注重剧组氛围的,若《今年夏天》也是如此操性,那得憋死!

    当晚是没有戏的,汪超忽然跟抽风了似的,愣给加了一场。

    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褚青归来后的表现,你说你要体验生活,我给你时间。现在瞅你一身骨骼惊奇,功成圆满的德行,还不赶紧拉出来溜溜?

    戏,同样具有挑战性:是拍大刚孤独的撸啊撸,的镜头。

    戏中有两段比较隐晦的表达,大刚究竟是离异,还是未婚,亦或是老处男……没给出结论,唯一知道的就是,丫压根没有性*生活。

    小黄文不能露出脖子以下,撸啊撸自然也不能拍被子里面。汪超的意思是,拍灯,然后配上褚青的销*魂呻*吟声,再定格他的脸部特写,特严肃的仪式感。

    场景就在他睡了四宿的工人宿舍,换了套被褥,不然别人受不了。全组人都尾随而来,想看看影*帝怎么演,导致屋里挤不开,又轰出去一多半。

    “Action!”

    褚青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遮掩着长衣长裤,目光无神,直盯盯瞄着黑色的天花板。

    丫当然不是真撸,靠的是模拟情绪。而且这几天也没白过,一沾这床,就觉着特熟,身体和床板的适应度完全不成问题。

    不僵硬,不软实,一张床睡了几十年,能有什么矫情的?

    总之,状态棒棒的。

    他一直睁着眼,好半响,才从嗓子里涌出一丝轻微的:

    “嗯……”

    随后,鼻子跟着发声,稍重,也是一声:

    “嗯……”

    再后,鼻子和嘴的音节混成一块,仍然是:

    “嗯……”

    这会,他呼吸才急促起来,猛地喘了几秒钟,又戛然而止,像只鸭子被掐住了脖子。

    “噗!”

    汪超实在憋不住了,捂嘴闷笑,摄影师也脸色通红,乐得眼泪都下来了,估计是想起了那些挥霍生命般的记忆。

    这种事,男人谁没经历过,有共同语言。

    电影里演的那些,从第一秒便疯狂喘气,喘到第三十秒的,特么的玩闹去吧!没听说男的高*潮,能潮得这么吊!

    大家普遍性的经验,只有最后那一下,才能感到些可怜的舒爽,至于过程么,爽个蛋球!

    所以,这种节奏的呻*吟声,完完全全符合实际情况。如果不是被子表面风平浪静,汪超真以为他在干什么恶心扒拉的事情。

    褚青这辈子就没性冲动的时候,有女朋友后,更不想了。而上辈子,除了念书哪会,也大抵心如止水。

    小嘛,十几岁的样子,浑身使不完的精力。但很奇怪,别家少年释放了之后,会产生某种满足感,甚至可以缓解学习压力,平衡内分泌。

    唯独这货,每次撸完管,都会万念俱灰。很想死。

    什么世道。

    ……

    晚八点,京郊。

    今天收工的早,范小爷习惯性的蹭车回家。从怀柔出发。这一路车少人稀,满眼的大野地,等过了牛栏山,才不时看到同行的车辆。

    她坐后座,徐铮在副驾驶眯着,开车的是小桃红。话说这两人自猪八戒里勾搭上之后,打得愈发火热。还在京城买了房,直奔结婚去的意思。

    往常都是徐铮自己开车,今儿估计借给女朋友了。她五点多就跑过来接,等到现在。范小爷跟小桃红虽不熟,性子却同样直爽,嘻嘻哈哈的说了半天。也算结下了交情。

    “姐。你啥时候学的车?开得还挺好呢。”她含着人家随车带的蜜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这不刚学么,上月才考完理考。”那姑娘笑道,眼睛弯成了一双美月亮,瞅着特喜庆。

    “啥?你没票啊?唔……”范小爷惊道,又连忙捂嘴,刚狠狠咬到了舌头。

    “是啊,你帮我看着点警察。”对方满脸淡定。

    “不是。大姐!”她伸手扒着前座椅背,把脑袋凑过去。强调的重问一遍:“你真没有票啊?”

    “没有!”

    “……”

    丫头无语,眨了眨眼,很认真的比较了一番,跳车OR坐车,哪个更具危险性的问题。

    “哈,开玩笑的!”

    小桃红回头瞅了瞅她,咧开嘴,脸蛋鼓鼓的,像极了点了胭脂的白馒头,笑道:“不过我确实刚拿的本儿。”

    丫头不禁暗自吐槽,嘴里问:“哎,这个好考么?”

    “呃,我觉着还行吧,就是考外路的时候难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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