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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侯-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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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急忙打圆场:“好了,何必为这点小事起争执,我今日请你们来,是想与你们商议一下藩王之事,燕王离京,以后如何应对,还望二位教我……”

黄子澄狠狠瞪了萧凡一眼,气哼哼的道:“燕王势大,且暗怀祸心,如今陛下念父子之情,放燕王回北平,无异纵虎归山,将来必成大患!陛下年迈,恐时日不多,殿下乃大明正统,当未雨绸缪,早做安排才是。”

朱允炆面现忧虑之色,道:“燕王已走,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安排?”

黄子澄道:“老臣还是以前的主张,将来殿下登基,可马上着手进行削藩,为免打草惊蛇,可先削实力弱小的藩王,再慢慢削大藩,如今我们朝廷可直接调动的兵马有七十余万,如此强大的实力,足够我们不急不缓的削掉各地藩王,谅那些藩王们也不敢有反抗之心,削到最后,我们再以举国之兵力压境北平,大宁府外,以兵威迫使燕王,宁王不得不弃藩……”

萧凡睁大了眼,吃惊道:“黄先生,你这削藩之策是谁告诉你的?太坏了!简直该杀头!这分明是让你背上一个千古的骂名和千古白痴的恶名,黄先生,这法子是你仇家告诉你的吧?杀人诛心,你可小心提防呐……”

黄子澄楞了半天神,这才反应过来萧凡在损他,顿时勃然大怒,挽起袖子就待跟萧凡拼命,朱允炆眼疾手快,急忙一把抱住黄子澄的腰,黄子澄大声怒骂挣扎,又蹦又跳,把他身后的朱允炆颠得俊脸通红,东宫偏殿内吵嚷不休,围侍在殿外的宦官们见里面乱成一团,有心想进来劝架却又怕惹太孙恼怒,场面混乱极了。

朱允炆劝了很久,黄子澄才勉强压下心头万丈怒火,杀人似的目光狠狠瞪了萧凡一眼,坐在椅子上扭过头,呼呼直喘粗气。

萧凡无辜的瞧了瞧朱允炆,耸肩道:“我又不知道这主意居然是他自己出的……”

朱允炆大惊,趁黄子澄还没跳起来以前,赶紧一把按住黄子澄的肩……

殿内一波方平,一波又起……

…………

…………

一切平静之后。

“萧侍读,你……你那张嘴啊,就不能管管吗?燕王离京,必成大患,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朱允炆神情无奈道。

黄子澄扭过脸,很不屑的怒哼了一声。

萧凡朝他翻了个白眼,这才盯着朱允炆正色道:“臣以为,若要彻底根除藩王之患,除了有以雷霆手段削藩之外,更重要的是增强我们自身的实力。”

朱允炆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道:“此话怎讲?”

萧凡慢吞吞的揉着鼻子道:“藩王势大,若像黄先生那样贸然调动朝廷大军压境,逼其弃藩,最终的结果只会导致藩王与我中央朝廷彻底决裂,不顾一切的联合在一起造反,权力是个好东西,没有谁会自愿放弃手中的权力,回到京师做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以兵压境只会激化藩王与朝廷的矛盾,那个时候举国藩王皆反,朝廷纵有百万大军亦无法抵挡,黄先生所言削藩之策,实乃误国误君,殿下绝不可纳之!”

黄子澄大怒道:“无知小儿!你懂个屁!事关社稷根本,你小小年纪什么都不懂,就在这里信口开河,你才是误国误君!”

朱允炆抬手阻止了黄子澄发怒,问道:“萧侍读说以雷霆手段削藩是什么意思?”

萧凡沉声道:“我与黄先生的意见恰恰相反,我大明外封藩王二十余位,然则真正称得上有实力,堪与朝廷一战的藩王,实际上只有燕王与宁王二位而已,余者皆不足虑,我的意思是,削藩之举要么便不动,一动则须以最快的速度,调动朝廷大军直击北平,大宁,只要在第一时间内迅速拿下燕王和宁王二人,便能起到杀鸡儆猴的立威作用,那时诸王见实力最强的两位藩王都被拿下,绝对会给他们的心理造成震撼,一时不敢与朝廷相抗,削藩之策便可步步为营的进行下去……”

朱允炆想了想,又愁道:“可是……就算直击燕王宁王,朝中却无可堪一用的大将……”

萧凡笑道:“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了,我们必须增强自身的实力,实力并非单指训练多少军士,打造多少军械,其中还包括对武将人才的培养和储备……”

朱允炆首次听说这样的理论,不由惊奇道:“如何培养人才?……还有储备人才?”

萧凡躬身,一字一句道:“……变革军制,才是强国根本!”

朱允炆震惊道:“如何变革?”

萧凡沉声道:“兴军备,开武举,造火器,办军校。”

黄子澄闻言愈发怒不可遏:“简直是荒谬!萧凡你想干什么?自古以来文臣辅佐君主治理天下,从来都是文贵而武轻,你想劝太孙殿下重武轻文不成?此例一开,举国尚武之风顿兴,那时天下动荡,兵灾四起,萧凡你就是我大明的千古罪人!”

黄子澄情绪激动的对朱允炆躬身揖道:“太孙殿下,万万不可听此小人谗言!此举误国误君,何其甚也!亡国取祸之道啊!殿下!”

萧凡轻叹口气,早知道在古代变法不易,无论土地,赋税,商业,还是军制,古人或因为遵循祖制,不敢稍有违反,或因害怕触及自己的利益,激烈反对,——自己还没有获得更大的权力,在朝堂还没有更深厚的根基和势力以前,今日说的这些话却是有些急躁了……

可是朱元璋眼看就快去世,燕王已回了北平,不出意外的话,朱允炆登基的当年,朱棣就会领兵造反,时间越来越少,不说已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萧凡心头泛起淡淡的悲哀,这样一个酸腐顽固的朝廷班子,思想僵化,自私自利,空有一番忠君之心,实则尽干些误君的事,有这些人在,自己的理想抱负怎么可能实现?

萧凡此刻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想个什么损招儿把黄子澄他们这些酸腐大臣给弄下去……被人挡道的感觉很不爽啊。

朱允炆将二人的话听在耳中,颇有兴致的问萧凡道:“若要变革军制,第一步该做什么?”

黄子澄大惊:“殿下……”

萧凡不怀好意的瞧了黄子澄一眼,然后一本正经的对朱允炆道:“……咳,焚书坑儒!”

殿内霎时死一般的沉默……

朱允炆默默擦拭满脑门的汗……

良久。

“混帐东西!你试试!老夫今日跟你拼了——”

萧凡出了东宫,脸色很不好看。

他实在恨透了束手束脚的感觉,世上很多伟大的理想和抱负就是栽在那些顽固保守的旧传统里,萧凡不想做下一个。

怎么办?打破它!

从前世落魄到不得不路边打劫,一直到他穿越来这明朝,原本只是孑然一身,既无拥有,便不怕失去,大不了保住这条命老子继续在大明朝干打劫的买卖,怕什么!

我想做的事,一定要做到!哪怕挑战整个朝堂,亦在所不惜!

曹毅远远站在东宫外等他,见萧凡面色阴沉的走出来,曹毅不由好奇道:“你怎么了?”

“黄子澄那老家伙真是块腐朽的烂木头!”萧凡恨恨骂道。

“黄子澄那老王八蛋又得罪你了?”

“哼!又酸又臭又顽固!他若继续在朝堂,我大明江山必将被他祸害!”萧凡咬牙切齿道。

曹毅开始撸袖子,神情跃跃欲试:“要我再给他家扔粪便不?”

萧凡斜睨他一眼:“你玩屎玩上瘾了?”

“这法子最先可是你想出来的……”

…………

…………

二人负着手,慢慢腾腾在京师繁华的街头散步。

十几名锦衣校尉手按绣春刀,跟在他们身后。锦衣卫指挥使算得上是手握大权的大人物了,萧凡身边便多了这十几名锦衣校尉保护他的安全。

曹毅走了一会儿,忽然侧头对萧凡笑道:“听说钦天监择了日子,再过五天便是黄道吉日,那时陛下赐婚你和江都郡主,你们俩终成眷属了,恭喜啊!”

萧凡听到这个,满腹怨恼顿时烟消云散,难得的搓着手呵呵憨笑道:“是啊是啊,总算可以破第一次了……”

曹毅:“…………”

“对了,你来东宫特意等我干嘛?”萧凡侧头问道。

曹毅道:“你可还记得前几日有人帮忙抓到了道衍和尚?”

萧凡面色一凝,道:“当然记得,若非道衍被抓,你拿他跟燕王做了场交易,以命换命,恐怕我如今的处境真有点悬乎了,这人可以说是间接救了我一命,你找到他了吗?”

曹毅点头道:“找到了,此人原来是城南泰丰米行的掌柜,说来是个仗义之人,正是她趁道衍不备,命米行里的伙计拿下了他,还把道衍扭送进了锦衣卫镇抚司。”

萧凡精神一振:“这掌柜姓什么叫什么?咱们得好好感谢他,这可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曹毅脸上顿时浮现古怪之色:“你真要感谢她?”

萧凡使劲点头:“那当然!走,择日不如撞日,你带我去拜访一下他吧。”

曹毅忍着笑,故意叹气道:“其实……你们也算是颇有缘分的故人……”

萧凡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这人我认识?”

“不但认识,而且很熟……”

萧凡狐疑的打量曹毅:“曹大哥,你的表情很古怪……”

随即萧凡面色一凝,神情戒备道:“莫非他是我以前的债主?”

曹毅擦汗:“……不是。”

萧凡爽朗大笑,豪迈道:“那还怕什么,走!”

二人便带着十几名锦衣侍卫,兴冲冲的直奔城南泰丰米行而去。

一群人刚走到城南,便听见身后大街上的百姓们一阵惊恐的喧闹,惶然奔走,然后一阵杂乱无章的马蹄声飞驰而来。

一道惊恐的声音大叫道:“快跑!马惊了!”

萧凡等众人一楞,惊愕举目望去,却见大街拐角处,一匹黑色的大马一边嘶叫一边风驰电掣般飞快奔来,惊马后面还拖着一辆颠簸得快散了架的马车,马车行驶在坎坷的青石街面上,发出难听的嘎吱嘎吱声,眼看这车子快撑不住了。

这时马车的车厢里忽然传出一道女子的惊叫声,令所有围观的人不由自主悬起了心。

情势万分危急。

见惊马跑近,萧凡眼中厉色一闪,朝身后的锦衣侍卫沉声喝道:“杀马!”

众侍卫轰然领命:“是!大人!”

随即两名侍卫抽出腰间的绣春刀,然后被众侍卫用手高高抬起,趁着惊马奔近的那一刹,众侍卫一齐用力,大喝一声,两名执刀的侍卫便被远远的抛向街心,随即雪亮的刀光闪现,两名侍卫居高临下将刀劈落,噗噗两声闷响,手起刀落,受惊的马儿悲嘶一声,便被斩下了马头,倒在地上抽搐不已,马血流了一地。

惊马后面拖着的马车因惯性仍往前冲了老长一段路,马车内的女子惊叫连连。

萧凡急忙跑了过去,却正好看见马车的珠帘猛然掀起,又盖下,慌乱之时,一只大红色的物事从车厢里飞了出来。

萧凡眼疾手快,伸手凌空一抓,便将这物事抓在手里,凝目一看,却是一只绣着鸳鸯,镶以珍珠的小巧绣花鞋,鞋上花纹华美,手工显得分外精致,触手甚至能感觉到体热和幽香……

马车往前冲了十余丈,轰的一下狠狠撞到了路边的一杆旗幡,终于停了下来。

萧凡赶紧上前,隔着车厢珠帘温声问道:“里面的姑娘,你没事吧?”

问了几声,里面没人出声。

萧凡想了想,便伸出手,将绣花鞋慢慢的递进了珠帘内。

车内的女子终于出声,骇然问道:“你……你是谁?”

萧凡沉着坚定的回答:“雷锋!”

车外众人:“…………”

车厢的车帘猛地一下掀开,萧凡愕然望去,却见车厢内一张熟悉无比的俏脸,喜怒交加,万分复杂的瞧着他。

萧凡倒抽一口凉气,失声道:“陈小姐!”

陈莺儿似笑非笑的一勾嘴角,嫣然道:“雷大人,什么时候连名字都改了?可真是幸会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金殿赐婚

喧闹的街头,萧凡与陈莺儿相对而立,心中涟漪阵阵。

陈莺儿美目珠泪盈盈,透过雾水般朦胧的眼帘,静静注视着这个让她恨极又爱极的男人。

一别半年,再见仿若隔世,熟悉中仿佛透着几分陌生,就像掌心中努力想抓住一个魂萦梦牵的影子,却怎么也抓不牢实,那种虚无却又真实存在的幻境,逼得她快疯狂了。

现在,这个仿佛虚无的影子如此真实的站在她面前,仍旧如从前一般,脸上带着儒雅从容的微笑,他那黑亮星目中散发出来的柔和温暖的光芒,让陈莺儿的芳心隐隐有一种抽痛感觉。

时隔半年,他……更有男子气概了。

陈莺儿有些痴的望着他,心中的悔恨和怨恚纠缠成一团,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扯着她的心。

没有像那些纨绔子弟或高官勋贵那样趾高气昂,也没有穿着吓唬百姓,突显身份的官服,他仅仅只是身着一袭素而不华的儒衫,腰间鸾带上很随意的系着一块纳福玉佩,脚上也只是一双很普通的黑色方头布鞋,打扮如此普通,然而他往人群中一站,哪怕不发一语,照样也像一只傲然矗立于鸡群中的白鹤一般,那么的卓尔不群,那么的玉树临风……

他的身后不远不近围侍着十几名身着飞鱼服的魁梧汉子,如同众星拱月一般,隐隐将他捧在了中心,神色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在侍卫围侍保护下的他,年轻英俊的面孔虽带着微笑,却流露出一股不怒自威,泰山压顶般的气势。

陈莺儿暗暗叹息,回忆当初那个寄人篱下却不卑不亢的上门女婿,再看他如今已成为手握重权,威风八面的锦衣卫指挥使,一切仿佛都变了,然而有些东西却没变,那张熟悉的脸庞,仍旧是那副温和儒雅的微笑,笑得那么的自信淡然,仿佛对他来说,地位的改变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境,万人之上的庙堂高位,和寄人篱下的窝囊女婿,皆是红尘中人,皆是虚无幻相,无欲无求,不净不垢。

他……终于出人头地了,像一只展翅高飞,直击长空的雄鹰,陈家的窝巢终究容不下一只志向远大的鹰,他不属于陈家,从一开始就不是,现在更加不是。

怨恚与爱恋交织,陈莺儿只觉得心脏抽痛得厉害,她忍不住想捂着胸口蹲下身子,好缓解这种莫名而深刻的痛苦。

这个男人,他本该是我的啊!是什么令他舍我而去?他错了吗?我错了吗?也许这世上的事情,原本不是对错二字能概括的,缘分是一根看不见的红线,冥冥中伤害着彼此,却又牵引着彼此,今时今日再遇,物是人非,万事皆休,天若有眼,何必让我再见到你……

陈莺儿压下满腹苦楚,努力挤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脸。

“民女见过萧大人。”陈莺儿朝萧凡裣衽一礼,心中却愈发苦涩,曾经寄人篱下的窝囊女婿,如今已是位高权重的当朝儒臣,他……会嘲笑我这个商人家的女儿吗?

萧凡此刻心中也微微泛起几许波澜,寄住在陈家的那段日子,真的仿佛很遥远了,那是他人生的低谷,如今回想起来,却是那么的刻骨铭心,或许,没有当初的绝别,也不会有如今的自己,是非对错总是不停在他脑海中纠缠盘旋,若当初没有离开陈家,如今的自己,是个什么境况?

或许……此时他仍在醉仙楼的门前,搬着板凳仰头眯着眼,晒着下午懒洋洋的太阳,或许以后找个合适的时间,与陈莺儿结婚生子,再加上抱琴这个陪房的小丫头,三人平淡而低调的过完此生,至于他穿越者的身份……或许,数年之后他会完全忘记,就当自己本来便是明朝的人,生在明朝,长在明朝,与旁人没任何区别,老了,病了,临终前躺在床上,望着儿孙跪在床前,他也许会突然想起自己是个穿越者,然后脸上露出一个任谁也看不明白的诡异笑容,缓缓闭上眼睛,带着这个秘密向世界告别……

至于那些皇室夺嫡,朝堂争锋,朱明皇室兴衰,便与自己毫无关系,他只是个平凡的人,过着平凡的生活,守着自己平凡的家,淡淡的笑看天下风云涌动……

有太多的如果,太多的或许,然而毕竟如今的境况已不是或许中的那样了。

陈家女仍是陈家女,萧凡已不是当初寄人篱下的萧凡了,他有了耀眼的光环,同时也多了许多沉重的责任,他的肩上现在担负着整个天下,或许他的一个念头,便能改变大明王朝的历史走向,影响朱明天下的荣辱兴衰,当初那个只想着成为江浦首富的单纯女婿,早已不复再见。

时过境迁的无奈,并不单单陈莺儿才有,萧凡亦复如是。

长长叹息一声,萧凡拱手道:“陈小姐何必如此客气?当初陈家救济之恩,萧某一直不敢忘怀,受恩之人,怎敢当你一礼……”

陈莺儿心中苦涩愈盛,本是一对未婚夫妻,如今竟客气生疏得形同路人,人生际遇如此,怎不教人心痛万分?

“我……”陈莺儿轻启檀口,眼泪却再也忍不住,簌簌掉落下来。

萧凡叹息不已,伸手递给她一方洁白的手帕,喟然道:“前事种种不必萦怀,陈小姐,放下之后,人生才是一片坦途。”

陈莺儿苦笑,我又不是得道高僧,若能这么轻易放下,我怎会心痛至今?

接过萧凡递来的手帕,上面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很舒服的味道。

陈莺儿用手帕轻轻点了点眼圈周围的斑斑泪痕,然后将手帕紧紧攥在手心,仿佛在用力抓住一个虚无的影子,卑微而可怜。

使劲抽了抽鼻子,陈莺儿语气恢复了平静,低垂螓首轻声道:“听说……你快与江都郡主成亲了?”

萧凡点头,微笑道:“是啊,也许过几日就成亲了吧。”

陈莺儿凄然一笑,道:“听说你家中的发妻也是位郡主?”

“对,当初她流落江浦,历经了不少的磨难,如今苦难度尽,方觉甘甜是何等滋味。”

陈莺儿目光变得有些复杂,梦呓般喃喃道:“高高在上的锦衣卫指挥使,连妻子都是出身尊贵的郡主,萧凡,你已坐在云端,俯视苍生了……”

今时今日,他已高官厚禄,大权在握,而她仍然只是一介商人之女,地位的差距已然是天壤之别了,今生与他更无可能在一起,想到这里,陈莺儿心中愈发酸苦,不由再次落下泪来。

萧凡苦笑道:“你只见到了我头顶的光环,可曾知我几番命悬一线,差点身首异处的惊险?”

陈莺儿含泪凄然笑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老天会保佑你多福多寿,顺利一生。”

站在旁边默默看着二人相见一幕的曹毅喟叹不已,这时忍不住走上来,道:“大人,命人抓住道衍和尚的,正是这位陈掌柜。”

萧凡悚然一惊,急忙拱手道:“原来是你救了我……”

陈莺儿也楞了,暂时抛开了儿女心事,疑惑的道:“那个和尚……对你们很重要吗?”

萧凡叹道:“前些日子我被拿下诏狱,若非你抓住那个和尚,我手中便没有筹码,我的下场恐怕……会很不妙。陈小姐,大恩不言谢,总之,萧某这里承情了!他日必有所报……”

陈莺儿听了这话,芳心莫名高兴起来,她轻眨美目,然后抿了抿嘴,嫣然道:“萧大人刚刚说‘必有所报’,不知你打算如何报我?”

萧凡揉了揉鼻子,苦恼道:“给你银子我估计你不太稀罕,你比我有钱多了,以身相许嘛,——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不乐意……”

陈莺儿闻言俏脸羞得通红,轻啐道:“你……想不到你官儿当得越大,嘴皮子却越来越油滑了……”

萧凡一抬眼,正好看见陈家商号的“泰丰米行”,萧凡想了想,接着两眼一亮,道:“这家米行是你家开的吗?”

“对。”

“米行所贩粮米,一般销往何处?”

“南方收粮,经水路往北贩卖,水路若止,则改走陆路,南稻北麦,来回营利。”

萧凡眯着眼打量了半天,忽然嘿嘿笑道:“陈小姐,单纯的行商无非数城数地,以本求利而已,不知陈小姐可有意做一个官商?”

陈莺儿疑惑道:“何谓官商?”

“就是与官府合作,有官府做你的后台,官府给予你通行,赋税,安全以及行业垄断等等各方面的便利……”

陈莺儿眼睛一亮,道:“不知与哪个官府合作呢?”

萧凡笑了笑,道:“当然是锦衣卫镇抚司衙门,这事我可以说了算。”

陈莺儿眼睛越来越亮,轻悄道:“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萧凡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你不必做什么,只要背依大树,好好把你陈家商号发展壮大就可以,还有,我打算安插一批人到你的米行里当伙计,跟随你们南来北往运粮,你权当不知便是,至于利润的分配,我们可以以后再慢慢商讨,总之,这是个双赢的事情。”

陈莺儿细细一琢磨,俏脸顿时露出几分明悟之色。

嘴角悄悄勾起一道弯弯的弧线,陈莺儿莫名开心起来。

“陈家商号若成了官商,是否以后便只能听从萧大人你的命令了?”

萧凡急忙道:“不,你误会了,锦衣卫与陈家商号只是合作关系,我说的话你若不愿听从,我也不会怪你。”

陈莺儿这时露出了商界女强人的本色,很干脆的道:“好,我答应你。”

萧凡释然一笑,道:“如此甚好,相信我们的合作必然很愉快。”

陈莺儿也笑,笑容里有一股谁也看不懂的意味。

“对,我们合作一定很愉快。”

萧凡告辞之后,陈莺儿便从女强人的样子,恢复了女儿之态,她痴痴的望着萧凡潇洒卓然的背影,俏目眨了几下,终于又流下泪来,嘴角却不知不觉微微往上扬起,模样很耐人寻味。

洪武三十年,五月十六。

钦天监择算出的吉日,宜婚嫁,宜出行。

天子下旨,钦命诚毅伯,锦衣卫都指挥使兼东宫侍读萧凡为郡主仪宾,奉诏迎娶江都郡主。

画眉的常宁郡主封号已恢复,照理应该同时迎娶,可朱元璋也许觉得同时嫁两位郡主给萧凡,此举令他面上无光,故而以常宁郡主早已与萧凡成亲为由,圣旨里只补充颁下了赐婚常宁郡主的仪宾金册,却没有说补办喜事。

满朝文武早已知道此事,虽觉得天子同时下嫁两位郡主给同一人,此举实在太过荒谬,奈何当今天子向来独断专行,很少听得进臣子的劝谏,若强行反对恐惹天子不快,反招杀身之祸,反正是老朱家自己的家事,你爱嫁几个嫁几个,大臣们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把命给搭上。

除了唐朝时的裴巽一人娶了两位公主之外,历朝历代再没听说过有人同时娶两位公主或郡主的,而唐朝的裴巽虽然娶了两位公主,那也是等到公主老婆死了之后才续娶了另一个当了寡妇的公主,像萧凡这样同时同地娶两位花样年华的郡主,华夏一千多年来,仅此一位,别无分店,算是开了双料驸马仪宾的先河。

萧府上下辛苦忙活了好几天,在礼部官员的帮助下,经过两天的繁琐礼仪,终于将六礼中的纳采,问名,纳吉等五礼办完,只剩最后一项亲迎了。

天刚蒙蒙亮,萧凡便在曹毅等一干锦衣卫下属的哄闹下,穿着一袭大红喜衣,喜气洋洋的跨上大马,由数百名锦衣校尉开道,锣鼓唢呐鞭炮震天响,浩浩荡荡往皇宫而去。

承天门前住马,萧凡整了整衣冠,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入宫觐见朱元璋。

奉天殿内,萧凡恭恭敬敬朝朱元璋三跪九拜,然后宦官开始宣读赐婚圣旨:“……族望非高,声猷弗兢,猥蒙谦眷,屡致勤诚,爰稽合姓之文,将卜宜家之庆……”

萧凡跪在金殿的地板上头都不敢抬,听着宦官絮絮叨叨不知所云的念了一大通赐婚圣旨,好不容易等宦官念完,萧凡悄悄松了口气,这才站起身,按礼部官员的指引,毕恭毕敬的接过了圣旨。

还没等他喘完这口气,便听宦官高喝道:“仪宾萧凡,再跪——”

萧凡一楞:“啊?”

朱元璋老脸毫无喜色的端坐在金殿龙椅上,见萧凡发楞,不由狠狠从鼻孔里怒哼了一声。

站在萧凡身旁的礼部官员满头大汗,悄悄的捅了捅他,没好气道:“你不是娶两个吗?”

萧凡顿时明白了,娶两个,就得宣读两次圣旨,磕两次头,接两次仪宾金册……

想要一起飞,是要付出双倍代价的!

于是萧凡老老实实跪下,宦官又从头开始宣读圣旨,只是将郡主的名号换了一下……

接下来的程序是由朱元璋亲颁金册,金册上已注明了萧凡的仪宾身份,——两份都是。

从宦官手中接过金册,朱元璋朝萧凡一递,缓缓道:“萧凡,望你以后好好待两位郡主,若被朕知道你敢欺负她们,朕誓将你碎尸万……”

“咳咳咳……”一旁的礼部官员大声呛咳起来,咳得满脸通红。

朱元璋一惊,急忙掩饰般咳了两声,道:“罢了,今**大喜之日,朕便不说这些了……”

萧凡急忙恭恭敬敬接过金册,拜道:“臣叩谢天恩,吾皇万岁——”

殿内一时沉默下来。

萧凡捧着金册跪在大殿当中动也不敢动,朱元璋则坐在龙椅上直直的盯着萧凡。

良久……

“你怎么还不走?”朱元璋不耐烦的问道。

萧凡眼泪差点没下来,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宦官手里的另一份金册,陪笑道:“陛下,还有一份金册您没赐下呢……”

朱元璋顿时面露尴尬之色,以往皇家嫁女,朱元璋颁金册也颁过一二十次了,可没有哪一回像今天这样连颁两次的,连他自己都忘记这茬儿了。

一想起同时嫁两个孙女给萧凡,朱元璋便忍不住怒从心起,这个占我朱家便宜的混帐小子,若非为了给允炆留一个制衡清流的别派势力,就凭你一个黄口小儿,怎么可能连娶我朱家两位郡主?

白白便宜他了!

朱元璋怒冲冲的从宦官手中抢过另一份金册朝萧凡一递,哼道:“萧凡,你给朕记住,你若敢负朕的两个孙女,朕非把你剥皮抽……”

“咳咳咳……”礼部官员又开始大声咳嗽。

朱元璋怒道:“你咳个屁啊!要不要朕让太医给你灌点砒霜尝尝?”

“臣有罪!”礼部官员吓得浑身直颤,急忙跪下请罪。

朱元璋没搭理他,怒视萧凡道:“……刚刚朕说到哪儿了?”

萧凡伏地拜道:“……陛下刚刚说剥皮抽什么来着。”

“对!朕把你剥皮抽筋,碎尸万段!”朱元璋怒气上头,不管不顾的大吼道。

“臣……惶恐!臣定不负陛下……”

“朕管你负不负我!朕要你不负两位郡主!你耳朵进水了?”朱元璋今日是横竖瞧萧凡不顺眼了。

“臣……定不负两位郡主!”萧凡低眉顺目,俯首贴耳。

朱元璋面色稍缓,把金册往前一递,恶狠狠道:“拿去!”

萧凡不敢怠慢,急忙双手恭恭敬敬接住第二份金册。

手接住金册往回捧,微微用力,嗯?扯不动?

朱元璋死死抓着金册,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再用力……

还是扯不动。

君臣二人为了这份金册较起了劲儿。

良久……

萧凡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朱元璋,可怜巴巴道:“陛下……您倒是撒手呀!”

第一百五十九章 萧凡大婚

仪宾金册已颁,在朱元璋又恨又怒的目光注视下,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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