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明王侯-第4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景,与唐初之时何其相似!父皇,你若决意做那李渊,我朱棣何妨做一回李世民!为了大明的辉煌盛世,死那么一个太孙又有什么打紧?李世民若不残杀兄弟骨肉,何来光耀万世的贞观之治?

背后缚着的藤条刺得脊背生疼,朱棣却仿佛麻木了一般,他面朝武英殿大门,忽然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嘶声大喊道:“父皇!儿臣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今日特来向父皇负荆请罪,求父皇宽恕!父皇!您听到了吗?儿臣是四皇子朱棣!儿臣为我大明的江山社稷流过血,受过伤,儿臣曾不费一兵一卒生擒北元太尉乃儿不花,活捉北元大将索林帖木儿,大败北元大将哈刺兀……父皇,儿臣这累累战功,难道不足以抵过一句无心之语吗?父皇!”

朱棣越说越心酸,喊了几句后,昂藏的汉子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时庆童从殿内匆忙走出,站在台阶上一甩拂尘,尖声唱喝道:“陛下有旨,宣四皇子燕王入殿觐见——”

朱棣闻言猛一抬头,眼中的悲伤顿时化作了惊喜和释然,他重重朝殿门磕了一个头,口中大声道:“儿臣领旨,多谢父皇。”

然后他并未起身,而是神情恭谨的跪着向殿门挪动,靠着麻木的膝盖,一路跪行着上了台阶,挪进了殿门。

好不容易进了暖阁,朱棣抬头见朱元璋神色冷淡的翻着手中的书本,仿佛根本没看见他似的,朱棣满腔欢喜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然而他还是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语带悔恨的哭道:“父皇!儿臣向您负荆请罪,儿臣错了!儿臣再也不敢对太孙殿下说半句不敬之语,也不会对太孙殿下有半点不敬的心思,儿臣愿为父皇和太孙殿下世世代代戍守北平,儿臣发誓,燕王一脉世代不敢有二心异志!”

朱元璋眼皮都没抬一下,仍旧不理不睬的翻着书。

“父皇,儿臣请罪,儿臣罪该万死!父皇若不解恨,求您赐死儿臣,儿臣死而无怨!”朱棣不屈不挠的磕着头,脸上的悔恨掺杂着泪水和鼻涕,魁梧硬朗的汉子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可怜。

朱元璋握着书本的手开始微微颤抖,终于,他轻轻的将书本放在了龙案上,抬起头看着朱棣,神色很复杂,心疼和怨怒,在他那张沧桑的老脸上反复交织变幻。

藤条上的荆棘深深刺入朱棣的肉中,也深深的刺进了朱元璋的心里。

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啊!虎毒尚不食子,难道帝王家竟比猛虎还无情么?朕辛辛苦苦拼搏一生,打下这偌大的江山,为的还不就是留给朱家的子孙后代?若为了这江山而惩罚朱家的子孙,朕这么多年来做的这么多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儿子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现在他知错了,悔过了,难道还不够吗?

罢了,罢了。

杀人如麻的朱元璋,面对犯了错的儿子,这一刻,他终于还是心软了。

“棣儿……”朱元璋开口了,声音嘶哑而疲惫。

听到朱元璋呼自己的名字,朱棣惶恐的心顿时陷入一片狂喜。

“父皇,儿臣在。”

朱元璋抬起头,深深的注视着他,半晌,朱元璋无力的挥了挥手,道:“棣儿,你……你回去吧,此事就此作罢。”

朱棣顿时嚎啕大哭,深拜恸道:“儿臣遵旨,儿臣必深以为戒,绝不再犯,谢父皇宽恕!”

说完朱棣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一边哭一边缓缓退出了殿门。

直到朱棣走出了皇宫,坐上了回别院的马车,他的哭声才停了下来,满是眼泪的脸上,却浮现出冷森怨毒的神色。

我若不为帝,今日这卑躬屈膝求饶的事,此生不知尚要重复多少次!

朱允炆,四皇叔的膝盖太金贵,你受不起我一拜,待你即位,我必反之!

武英殿内。

朱元璋靠在椅背上,疲倦的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望向龙案上的一方贡纸。

纸上写着一道早已拟好的圣旨。

“敕:燕王朱棣交接北平防务民政诸事宜,迁封地北平为江西南昌,即日就藩,勿复耽误。”

看着这道写好的敕命,朱元璋摇头,露出一抹苦笑,终于还是伸出手,将它撕成了碎片。

闭上眼睛,朱元璋的神色反复变幻,一种矛盾的心情在心中纠缠。

允炆,朕今日的一时心软,实不知是否为你的未来埋下了祸患。

朕,毕竟老了啊!

午时,灰蒙蒙的天色中,一辆豪奢无比的马车慢慢在一家名叫“俏江南”的脂粉店门口停下。

跟随马车的侍卫们立时分散开来,将来往的人群与马车隔开,警惕的四处扫视。

侍女慢慢掀开了马车的车帘,一张绝美文静的脸庞露了出来。

丽人在侍女的搀扶下款款走下马车,径自往店里走去。

脂粉店内的客人早已肃清,堂内空荡荡的,只有店铺的老板恭敬的在门口相迎。

“民女陈莺儿,见过郡主娘娘。”

老板裣衽福了一福,然后站直了身子,露出了一张不逊郡主的绝世面孔,竟是江浦陈四六的女儿陈莺儿。

陈莺儿来京师数月,依靠陈家庞大的资金,和她那聪明睿智的头脑,竟在短短数月之内,于京师各处新开了不少店铺,而且每家店铺的生意都十分兴隆,陈家的产业和进项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与当初的江浦小富商相比,早已不是一个档次了,如今的陈家商号,已然在京师的富商巨贾中都能排得上名号了,京师的商界纷纷为陈家这匹半路杀出来的黑马注目不已,但很少有人知道,主导陈家在京师立足盈利的,居然是一位未出阁的女子,一个从来都不公开露面的女老板。

这家名叫“俏江南”的脂粉店,也是陈家在京师的产业之一,幸运的是,店铺刚开张,竟吸引来了当今太孙殿下的亲姐姐江都郡主,江都郡主是一个文静而随和的女子,从来不摆金枝玉叶的架子,一来二去,陈莺儿与她相熟,渐渐交情深厚,竟结成了手帕之交。

陈莺儿变了许多,从前稚嫩单纯的面孔,如今已世故圆滑多了,举手投足带着强烈的自信,多了几分商场女强人的干练精明味道,面对郡主时也能不卑不亢,从不露怯。

“莺儿,早跟你说过,没外人的时候不必多礼,你怎么又忘了?”江都郡主上前拉过陈莺儿的手,细声嗔怪道。

陈莺儿淡淡一笑,笑容中带了几分妩媚,又有几分清冷,两种复杂的神色交织,看起来更具魅惑。

进了店门后,江都郡主的神情似乎欢快了许多,她拉着陈莺儿的手在堂内坐下,然后兴致盎然道:“莺儿,这些日子京师可有什么好玩有趣的事儿?快说给我听听……”

陈莺儿想了想,笑道:“有趣的事儿天天有,倒是昨日有一桩事在市井传得纷纷扬扬……”

“快说快说!”郡主像个发现了玩具的孩子,美目中泛起强烈的期待之色。

“民女听说呀,昨晚城北发生了一件趣事儿,有一个不守清规的老道士跑到……跑到青楼里寻乐,结果不知怎么得罪了锦衣卫,然后锦衣卫就在青楼里拿人,结果老道士被吓得慌忙逃命,一边跑一边鬼哭狼嚎,由于锦衣卫来得突然,那个老道士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听说呀……嘻嘻,听说他光着屁股围着青楼大堂跑了五六圈儿,最后才被锦衣卫用网给兜住了……”

陈莺儿说完掩嘴低声笑了。

江都郡主听到这里顿时也嘻嘻哈哈大笑起来,两位绝世美人掩着小嘴笑得花枝乱颤,银铃般的笑声在堂内回荡不绝,分外悦耳怡人。

郡主笑了一会儿便停住了,伸出纤细的小手,轻轻拍了陈莺儿一下,嗔道:“你怎么跟我说这个?真坏死了!谁要听这青楼呀,光着……光着那个……呀!羞死人了!嘻嘻,哈哈哈……”

郡主的俏脸红了一会儿,又克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陈莺儿自己也说得俏脸通红,笑过之后美目眨了几下,望向郡主道:“郡主住在宫里,可有什么有趣的事儿?能否跟民女说说?”

郡主欢欣的神色顿时黯淡下来,黑亮的美眸仿佛也失去了神采,微嘟着小嘴,幽幽叹息了一声,道:“我能有什么有趣的事儿?天天待在宫里,闷都闷死了,身边不是侍女便是宦官,以前的公主郡主们都出嫁了,就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郡主不是被陛下许了亲事么?”

郡主闻言美目中泛起浓浓的迷茫,幽幽道:“是许了亲事,可是……可是一想到要与一个素未相见的男子共结连理,从此要同食一箪,同卧一床,我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我……我实不愿那样马虎草率的过完此生,但皇祖父的旨意又不能违抗,我……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陈莺儿低下了头,也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道:“咱们女子的命运,从来就只能任人摆布,何时能自己做主?身处闹市,与深居宫城,皆是一样的身不由己呀……”

两位丽人垂头不语,想着各自的女儿心思,堂内气氛一时陷入低落。

良久,陈莺儿终于回过神,笑道:“男人们不都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么?将来的事谁也不知道,咱们何必费神?嘻嘻,郡主娘娘,难道你住的深宫里真的连一件有趣的事儿都没有吗?”

郡主的心情也舒缓了些,闻言摇了摇头,随即绝美的脸庞浮出几分怒色,恨恨道:“有趣的事儿真没有,却有一件可恼的事儿,说起来真气死人了!”

“什么事儿呀?”

“我……我……哎呀!这事儿说起来真羞死人了,我不能说……”郡主的俏脸红得如同绚丽的晚霞,文静的素颜透出千般风情。

陈莺儿调笑道:“郡主的脸红成这样,你到底碰着什么恼人的事了?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得罪咱们的郡主娘娘呀?”

“哎呀!这事儿反正不能说,说出来我可没脸见人了!不过那个人倒是挺年轻的,听说当的官儿还不小呢,我已命人打听清楚了,那个家伙如今是我皇弟的东宫侍读,而且还是锦衣卫的同知,第二号人物呢,他的名字叫萧凡,哼!如果我找着了机会,看我不收拾他!”郡主一脸忿忿。

陈莺儿灿烂的笑容顿时凝固,失声道:“郡主说他叫什么名字?”

“萧凡呀,锦衣卫同知萧凡,怎么了?”

陈莺儿眼神有些慌乱的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了镇定,喃喃念道:“萧凡……萧凡,这个名字却是普通得紧,无甚出奇。”

“就是!人也挺普通,顶多……顶多有一点点……英俊,嘻嘻。”郡主说到这里已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陈莺儿也跟着笑,笑着笑着慢慢低下了头。

低下头时,陈莺儿的美目中泛起一抹冷芒。

第九十八章 香艳麻烦

“郡主,那个名叫萧凡的人……怎么得罪你了?能跟民女说说吗?”陈莺儿笑靥如花。光彩照人。

江都郡主俏脸红得如同快滴出血了,闻言使劲摇头道:“不行,不能跟你说,这事儿说出去我可活不成了,不行不行,绝不能说……”

“郡主何必跟民女隐瞒?你居深宫大内,平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憋都憋死了,这会儿好不容易出了宫,你说话还遮遮掩掩,累不累呀?难道你的满腹心事这辈子只能烂在肚子里?那多难受呀,蒙郡主看得起民女,与民女结为姐妹,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的?你难道还怕我说出去么?”陈莺儿装出一副不高兴的神情嗔道。

“呀,莺儿你可别多心,我……我真不是想瞒着你,只是……只是这事儿说出来太过丢脸,若被外人知道了,不大不小是场麻烦,你……你若一定想听,那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可答应我,绝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否则……否则我只好跳井自尽了!”江都郡主红着俏脸,神情却分外认真。

陈莺儿急忙点头道:“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乱嚼舌头的人吗?我和你一样,都没什么朋友,我能跟谁说去呀!”

江都郡主放了心,忸怩了一会儿,这才红着脸,细声细气的将她与萧凡的恩怨说了一遍。

“……后来,后来我在承天门的金水桥边又见了他一次,那个……那个该死的登徒子!他一看见我,居然……居然立马用手捂住……捂住他……那里,还胡说八道什么他是……捂裆派俗家弟子,真气死我了!”郡主越说越气,一对儿鼓涨的胸脯气得不停的上下急促起伏,分外诱人遐思。

“啪!”陈莺儿狠狠拍了一下身前的茶几,怒道:“太过分了!果然是无德无行的登徒子,活该千刀万剐!”

江都郡主正在羞恼之时,却被陈莺儿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楞楞瞧了她半晌,这才讷讷道:“莺儿,你怎么……比我还生气呀?你认识他吗?”

“啊,不不,我不认识,我只是……为你生气,这人太过分了。简直无耻之极!郡主你当时就该狠狠甩他一个嘴巴子!”陈莺儿义愤填膺道。

江都郡主听得陈莺儿这么说,本来挺生气的她,却不知怎的不气了,不但不气了,反而羞红着脸为萧凡开脱起来:“其实……其实真说起来,这事儿委实怨不得他,他当时站在那儿动都没动,是我不小心滑倒,双手乱抓之下才……才抓住了他的……那里,他倒一直没表现出什么登徒子的模样,许是当时的窘境正好被我皇弟看到,我羞愤交加之下,迁怒了他……”

陈莺儿小小的白了她一眼,嗔道:“郡主,你呀,心肠太软了,这可不好,当心以后被人欺负,你就不想想,他若不开口说那句轻薄之语,能害你滑倒吗?这会儿你倒替他说起话了。我却白替你气了一场。”

郡主扭身抓住了她的手,羞红了脸摇摆着撒娇道:“哎呀,好莺儿,我谢谢你还不成嘛,可是……这事儿我还真的不怎么怪他,其实他也挺可怜的,你当时是没瞧见,他被我抓住……那里,痛得脸都紫了,大把大把的冒冷汗,还咬着牙硬挺装英雄……我回了宫一想,差点笑死了……”

说罢郡主掩着小嘴,文文静静的笑了,大大的眼睛弯成月牙儿,分外迷人。

陈莺儿跟着笑了几声,接着俏脸一肃,正色道:“郡主,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郡主一楞,讷讷道:“这事儿不是过去了么?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要我给他赔礼,或者要他给我赔礼?”

陈莺儿神色凝重的盯着她,压低了声音道:“郡主,你糊涂呀!这事儿是个**烦,你怎么如此懵然无知呢?”

“这能有什么麻烦?”郡主愕然道。

“郡主,你难道没读过《女训》《女诫》?”

“读过呀,怎么了?”

陈莺儿严肃地道:“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咱们女人家只能从一而终。身体的任何一处都须清清白白,不能被除了夫君以外的男子碰到,否则就污了清白,同样的,咱们女子也不能碰到夫君以外的男子的身体,否则也是污了自己的清白,郡主,你却碰到了那个萧凡的……的那里,这……可叫我如何说才好呢……”

江都郡主原本笑靥如花的俏面,顿时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血色飞快从稚嫩的脸上褪去,身躯摇摇欲坠。

“我……我……莺儿,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呀?我……不是故意碰他那里的……”郡主说着豆大的眼泪扑簌落下,一张梨花带雨的绝色面容分外惹人怜惜。

陈莺儿心中一喜,这郡主自小长在深宫,与外人接触极少,心思单纯之极,自己若将此事“无意”间泄露出去,届时满城风雨,不论事情的本质如何,姓萧的污了郡主的清白名声却是事实,那个时候不管皇帝和太孙多宠信他,为了皇室的清誉。恐怕也不得不杀他了,这岂不是一个绝好的报复机会?

陈莺儿美目中厉芒闪过,转头却见哭得伤心凄惨的郡主,这一刻她又怔忪起来。

能杀萧凡,固然报了仇怨,可是……郡主怎么办?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声名若受辱,将来她这辈子岂不是毁了么?

想到自己这一生已是孤独终老,无枝可依,郡主是个心思单纯且善良的姑娘,难道要害得她重蹈自己的覆辙么?

陈莺儿想报复萧凡。做梦都想,可她不想害别人,她还没到被仇恨刺激得丧心病狂的程度。

天赐良机……可惜了!

陈莺儿眼神黯淡下来,神情颇有些失望,可她并不后悔,一念之间,救了一个无辜女子的名声,胜造七级浮屠。

“莺儿,你说……我,我该怎么办呀?再过两个月,皇祖父可能就会下旨,把我嫁给长兴侯耿炳文的儿子耿璿,如今我的清白已污,尚有何面目嫁给……耿璿?”郡主悲急交加,再次掩面哭了起来。

“长兴侯的儿子?”陈莺儿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长兴侯耿炳文当年跟随皇祖父打天下,现如今开国的功臣宿老有的被株连杀戮,有的病死,当年的从龙名将,活着的只剩耿炳文了,皇祖父对他甚是信任,所以才将我嫁予他的儿子耿璿,以安功臣之心,现在……我声名受辱,如何能再嫁他?”

郡主满面泪痕,惶然无助的看着陈莺儿,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陈莺儿看着可怜无助的郡主,不由有些好笑,到底是心思单纯,一句有违妇德便将她吓成这副模样,看着看着,陈莺儿脑中灵光一闪,一个报复的计划在心中悄然成形。

陈莺儿抿了抿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轻细的道:“郡主,你见过耿璿吗?”

郡主摇头:“我很少出宫,耿璿更不可能进宫见我,亲事是皇祖父定下的。我从未见过他。”

“那郡主见过萧凡,你觉得他怎样?”

郡主的俏脸唰的一下红了,讷讷道:“萧凡……他,我……我也不知道,只知他长得……颇为英俊,而且彬彬有礼,很儒雅的样子……”

陈莺儿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微带酸味的调侃道:“看来郡主对那萧凡颇有好感了……”

郡主俏脸愈发红了,然后她又幽幽叹了口气,道:“有好感有什么用?皇祖父要我嫁的人又不是他……”

陈莺儿抿嘴笑了:“郡主,有些事情,其实自己争取一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郡主瞪大了眼睛:“莺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声名受污皆因萧凡而起,难道他就不该负点儿责任吗?”

郡主大吃一惊,愕然道:“你……你是说,是说……”

陈莺儿悠悠道:“你坦坦荡荡将这件麻烦事儿告诉他,然后问他怎么办,他若是个真男人,伟丈夫,必然会想办法向天子求恳,请天子取消你与耿璿的婚约,将你娶回家,负起男人的责任,他若不愿负这个责任,你就用女子的声名逼他,用郡主的尊贵身份压他,用尽一切法子逼他就范,若他仍然不肯负责,那就证明他是个彻底的小人,不配做男人,这样的人品德低下,不宜成为良人之选,郡主就绝了这番心思,将这事彻底烂在肚里,谁也不告诉,安安心心的嫁给耿璿,也可以算是了无遗憾了。”

郡主闻言满脸震惊之色,陈莺儿的主意太过骇人听闻,对从小就是乖乖女的郡主来说,这个提议简直是不可思议,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这种厚脸皮的事?主动跑到一个男人面前,逼他对自己负责……天呐!这……这怎么可能?自己是堂堂郡主,还要不要脸了?

“不!这绝对不行!”郡主下意识的大叫起来。

陈莺儿眼波儿一转,目光中带着几分嘲弄道:“郡主,脸面就这么重要么?相比你一生的幸福来说,孰轻孰重?”

“我……”郡主俏脸泛白,一双纤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又松开,然后再攥紧……

沉默良久。

“……皇祖父他,他不会答应的,我与耿璿的婚约早在四年前便定下了,怎么可能轻易更改?”郡主弱弱的提出反对,但说话的底气已明显颓靡了很多。

陈莺儿叹了口气,俏脸浮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悠悠道:“我们女人当然要矜持一些的,只要他肯答应负责,剩下的,那就是他们男人的事儿了,萧凡深得帝宠,想必他肯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的,对不对?”

郡主眼睛一亮,被人催眠了似的傻傻点头:“……对。”

…………

…………

郡主上了马车走了,俏脸带着深深的矛盾,挣扎,彷徨和对未来的小小期待,小小欣喜,心思复杂的走了。

陈莺儿坐在堂内,伸出纤细的玉手,端起茶几上早已变凉的茶水,漫口吟哦:“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捋红杏蕊……萧凡,当初为了一个小乞女,你放弃了我,如今你有没有胆量为了小乞女再次放弃郡主?身处庙堂之高,步步皆是凶险危机,放弃郡主可不像你当初放弃我这般轻松了……”

茶已凉透,陈莺儿举杯一口饮尽,冰凉的茶水流过她的喉咙,一直冷到心里,冰寒的感觉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第九十九章 经筵闹剧

香艳的麻烦正在酝酿之中。

麻烦事件的男主角萧凡同志浑然不觉。他还在昏昏噩噩的混日子。

锦衣卫的前期资金危机被他一手化解,京师以及南直隶地区的摊子铺展开了,然后锦衣卫忠实的执行了朱元璋的命令,抓了一大批收受藩王贿赂的京中大臣,又杀了一大批,给天下的臣民来了一出精彩的登场亮相,顿时将朝堂中的大臣们震得心神俱惊。

那批收受贿赂的大臣们菜市枭首的第二天,户部尚书郁新亲自登临锦衣卫镇抚司衙门,非常客气友好的拜访了锦衣卫都指挥使李景隆和锦衣卫同知萧凡,向二位表达了他对锦衣卫的好感和尊敬,与他一起来的,还有数十名户部衙门的差役,差役们押着十几辆银车,银车的箱子里装满了沉甸甸的现银。

郁新一副累得快虚脱的语气,很诚恳的向二位特务头子表示,之前户部银库紧张,陛下拨给锦衣卫的八万两银子实在拿不出来,但我郁新不敢违旨,更不愿看到人人翘首以盼的锦衣卫重建工作因缺银而停滞,于是郁尚书一咬牙一跺脚,差点将户部上下官员的内裤都当了。这才凑齐了陛下吩咐拨付的八万两银子,给锦衣卫恭恭敬敬的送来了……

李景隆和萧凡对郁新这种没有困难也要制造困难的高尚品德表示了肯定,二位非常有默契,皮笑肉不笑的告诉郁新,原本锦衣卫已经计划好了,打算下午去郁尚书府里坐一坐,搜一搜,顺便把他请进诏狱喝杯茶,问问他是不是私吞了国库的银子,不过幸好郁尚书如此识相的亲自把银子送过来了,这就证明郁尚书是清白的,廉洁的,我们锦衣卫向来是讲道理的文明执法机构,从不乱冤枉人,既然你已证明了你的清白,恭喜你,郁尚书,回家睡个安稳觉吧,我们这就把安排进你家潜伏的密探撤了……

郁新面色苍白打着摆子,一脸庆幸后怕的踉踉跄跄离开了锦衣卫镇抚司衙门。

萧凡同情的看着郁新哆哆嗦嗦的背影,唏嘘感慨道:“早送来不就没事了么,现在亲自送上门不但没承到咱们的情,还被咱们恐吓一番,这又是何必呢……”

李景隆朝郁新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浓痰,恶声道:“他就是贱的!”

下午朱允炆差人将萧凡请到了东宫议事。

东宫位于春坊东侧,历朝便是太子所居之所。

进了东宫,宦官将萧凡领到了西侧花园的偏殿。刚一进门,萧凡便看见朱允炆正笑吟吟的瞧着他,萧凡刚待施礼,却见朱允炆身后站着黄子澄,黄子澄一看到萧凡,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哼了一声,然后把头一扭,一副很不屑的模样。

萧凡暗怒,这老家伙受的教训看来还不够深刻,找个机会得再狠狠整他一次。

“萧凡,你过来,我给你看篇文章,呵呵,写得很好,我深以为然……”朱允炆说着取过书案上的一叠文稿递给萧凡。

萧凡闻言头皮直发麻,面有难色道:“殿下,臣的文采……不怎么高明,你要我看文章,我可发表不了看法……”

黄子澄怒哼道:“不学无术!连篇文章都看不懂,你怎么考上秀才的?”

萧凡急忙谦虚道:“侥幸,侥幸。呵呵,学生考秀才可谓是历经艰难,这一点太孙殿下知道得最清楚,是吧?太孙殿下……”

朱允炆瞪了他一眼,然后心虚的干咳道:“好了好了,别扯闲篇,萧侍读你来看看这篇文章吧,看完再说说你的看法。”

萧凡接过文稿,见上面的蝇头小楷密密麻麻,洋洋洒洒的足有十几页,萧凡心中暗暗叹气,谁这么无聊呀,有什么事不能说简单点儿么?非弄得跟王大娘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

不过文章的标题很醒目,大大的四个黑字:“削藩十策”。

萧凡吃了一惊,愕然望向朱允炆,削藩这事儿可是很敏感的,谁敢堂而皇之的把它写在纸上?朱允炆脑子坏掉了?居然还敢把它拿在东宫大明大亮的讨论?这年头的人都是傻大胆么,就不怕朱元璋知道了不高兴?

朱允炆似是看出萧凡心中所想,淡笑道:“无妨的,削藩之事,我已与皇祖父商量过,皇祖父如今也拿不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便许我与心腹之臣商量商量,若拿出的法子可行,可向皇祖父禀之。”

萧凡眼皮一跳,历史,终于还是有了微小的改变,前世的史书里。朱元璋可是听不得“削藩”二字的,而且直到他临终闭眼,他还固执的相信朱允炆会坐稳江山,他的皇子们会忠诚的为新皇戍守边境封地,大明国祚千秋万世……

而现在,朱元璋已经开始在削藩与不削藩之间犹豫了,让朱允炆与心腹大臣讨论削藩,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

大明的历史,貌似在原来的轨道上偏离了一点点,未来将会走向何方?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但愿朱允炆这位原本失败的建文皇帝能够顺顺利利的当下去。

“萧侍读,快说说,你对这篇文章有何看法?”朱允炆打断了萧凡漫无边际的思绪。

“好!写得好!”萧凡急忙脱口赞道。

朱允炆眼睛一亮,黄子澄却面有得色,故作矜持的捋着胡须。

“快说说,怎么个好法儿?”朱允炆急切的催促道。

萧凡夸赞道:“……字写得好!”

“啊?”朱允炆和黄子澄一齐变色。

“字……字写得好?”朱允炆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

萧凡很笃定的点头:“对!字写得太好了!殿下若不介意,我想把它拿回家,当字帖好好临摹,学习……”

说完萧凡很不经意的瞟了黄子澄一眼,老家伙,知道是你写的。偏不让你得意!

“除了字写得好呢?你对文章的立论如何看?”朱允炆急道。

萧凡沉吟了一下,然后很深沉的道:“文章的立论嘛……我个人的看法,写这篇文章的人肯定是个……”

朱允炆立马竖起了耳朵,神情颇有些紧张的盯着萧凡。

黄子澄则故作镇定的捋着胡须,急待听到赞扬却又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是个什么?”朱允炆急得直跺脚。

萧凡吊足了胃口,这才慢吞吞的道:“……是个智障人士,属于需要社会关爱的那一类人,此类智障人士还有个性格特点,那就是脾气不好,喜欢发火……”

“放屁!放狗屁!你才智障呢!不学无术的黄口小儿,你知道个屁!”黄子澄完全不复刚才的镇定模样。顿时急了,跳脚破口大骂,挽着袖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